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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看了又看,“不像啊,你再仔细瞧瞧?” “我说的是性情,母亲挑儿媳,素来喜欢如大嫂那般,出身名门、性子温顺的姑娘,进了门好受你拿捏。” 贵妇人喉间一哽。 这小儿子生得神仙一般,素来是对后宅琐事不甚关心的,如今却一下戳中自己心事,如何叫她不惊。 她苍白解释:“这样的姑娘好啊,谁家不想要这样的儿媳?” 谢铭仰却说:“可是母亲喜欢的,并非我喜欢的。” “再说大嫂过了门,母亲不还是诸多挑剔?前阵子家里遭难时,又嫌大嫂性情过于柔顺,不能在危难时撑起门楣。” “可见母亲也并非喜欢温顺的姑娘,只是墨守成规,人云亦云罢了。” 国公夫人被他说得张不开嘴。 小儿子聪敏,她是知道的。 平日里话不多,可若他一张口,常把人说得下不来台。 “你……” “母亲若无其他事,儿子先告退了。” 他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国公夫人挽留的机会。 待反应过来,就只剩下大气不敢出的丫鬟仆妇,还有六幅画像。 “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秦嬷嬷是她身边老人,知晓她最是疼爱幼子,便道:“五爷才才气过人,性子有几分傲气,也是难免的!” 国公夫人叹息:“这么好的姑娘都不喜欢,那他喜欢什么样的?” 秦嬷嬷道:“只要是名门淑女,门当户对即可。只要莫像三爷那般,寻个不干不净的,夫人也随他去吧。” 说到闻蝉,国公夫人的确舒心了些。 任三郎再好的前程,讨了那么个女人做老婆,定是要遭人议论一世的。 她的亲儿子再不济,看上的人,总不会比那个更出格吧? 一下子宽心了,斗志也上来了。 “再过几日便是三郎生辰,去给朝云轩递个口信,就说三郎离家三年,咱们好好办一场。” “是。” 贵妇人眼梢扬了笑,如今儿子科考暂告一段落,是时候对付这个出格的儿媳了。 闻蝉得知要为谢云章的生辰设宴时,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毕竟国公府不成文的规矩,能大办的生辰,只有老太太、国公爷、主母,这三位长辈的。 “我知道了。” 青萝传完话,又提醒道:“娘子,三日满了,今日夜里,小院那位就要放出来了。” 她说的是浅黛,禁足三日结束了。 趁着谢云章没回来,闻蝉道:“把人带来见我。” 浅黛看着比前阵子老实,进了门一直低着头,话也少。 “给人做小的滋味,尝够了吗?” 听见这句话,浅黛才又攥紧手中绢帕,低垂的眼底尽是不甘。 怎么可能够呢? 她还没得过宠,试过呼风唤雨,把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她可没像少夫人这样威风过呀,怎么能够? 闻蝉见她久久不语,又道:“你和三爷之间清清白白,我也没给过你名分,若你想通了,我还是给你身契和一百两,送你出府。” 扑通! 是浅黛跪下了。 “少夫人别赶我走!奴婢想留下伺候您,伺候三爷,奴婢再也不顶撞少夫人了!还请少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 心底一百个不服气,还没上位,她只能劝着自己低头求人。 闻蝉却丝毫不为所动,淡声说了句:“下去吧。” 她知道浅黛冥顽不灵,心思也不干净;可到底自己也曾为奴为婢,又差点为人妾室,心底还是存着一丝怜悯的。 正一个人想着,青萝在门外说了声:“三爷回来了!” 第166章 “夫人可是与我见外了。” 闻蝉收拾好心情,不想为不相干的人伤神。 见男人大步走进来,先问:“今日点卯没迟吧?” 昨日晚起两刻,一早上紧赶慢赶,今日他偏偏又要晚起,害得闻蝉不担心别的,光担心他每日画不上卯。 谢云章就喜欢看她为些小事着急,尤其那还是自己的事。 想到她整日都挂念着自己,唇边笑意浮现。 “没迟,正好。” 他原先会比旁人早到一些,如今成了婚,迟一些也无可厚非了。 “那就好!”闻蝉照旧帮他更衣,顺带说起,“今年你的生辰,主母说要为你设宴操办一场。” 男人抬起手臂,任她将轻便的常服套上来,却显然心思不在那儿。 顾自拢了衣襟,转身问她:“你呢?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他那双深黑的眼睛噙着期待,比往日亮一些,目不转睛盯着身前女人看。 闻蝉其实能感知到。 两人的关系融洽不少,虽不比从前,却也早就有了寻常夫妻的相知恩爱。 他却总留着最后一线,还是没正经圆房。 闻蝉猜想,他是在等一个时机。 一如成婚前他等的是洞房花烛夜,如今,也想要一个特殊的时机。 比如……他的生辰。 “我自然是准备了的。” 想到那生辰礼,闻蝉脸颊发烫,有些不敢看他。 “哦?是什么?”男人却被勾起好奇心,眼底光亮更甚。 “先别问了,嗯……还没做好呢。” 还是特别定做的。 衣裳?靴子?还是毛笔砚台?谢云章想了又想。 这些东西其实很常见,可倘若是妻子送的,他不介意视若珍宝收藏起来。 正巧,闻蝉定的东西第二日就送来了。 青萝尚不知是何物,将那檀木箱子抱进来,放到桌上,睁大一双纯良不谙世事的眼睛。 闻蝉讪讪道:“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青萝虽好奇,有些失望,却也照做了。 她一走,闻蝉快步行至支窗下,把那给炭盆通气的窗也给合上了。 确信这屋里再无一处能通风见光,才绕到日常更衣的屏风后,缓缓掀开那小箱子。 最顶上是一条腰带。 那日谢云章戏说要多打两条,却也没付诸实践。 但是他喜欢,闻蝉记下来了,自己画图纸,定做了这条新的。 和那条狐裘嵌白玉的不同,这条是深色银鼠皮毛,镶着各色宝石,缀着金铃铛,华美异常。 她伸手抚了抚,金铃铛声响比玉铃铛更脆。 生怕被门外人听见,她将腰带抱出来,拖出一条长长的金链,堆放在屏风边。 这才又伸手,拨开底下一块绸布。 那店家也是个妙人,见了图纸,当即明白意图,又给她推荐了这些东西。 闻蝉万幸,那日是带着帷帽去的。 那日听人口述,已是口干舌燥,真将那薄如蝉翼的兜衣取出来,她又羞又惑。 这么小,团在手中不过拳头大小,怎么遮得住半个身子? 趁着屋里无人,闻蝉当即决定先试试,免得生辰当日出岔子。 真穿到身上,立到穿衣镜前,连她自己都不敢多看自己。 就从没穿过这么紧的肚兜,说是照尺寸做的,却牢牢缠住胸脯。 软烟纱那样轻薄,腰间肌肤几乎一览无余。 好在胸前绣着雨打芍药的花样,还能堪堪遮挡一二…… 再说青萝被遣出去,愈发好奇那箱子里装着什么。 出着神,男人走到面前了,才看见似的。 “呀!三爷怎么回来了?奴婢这就去通传。” “不必了。” 月底都察院结清陈案,谢云章御前述职之后,便得了半日休沐,想着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却见门窗紧闭着,问青萝:“她睡着呢?” “少夫人没睡,奴婢也不知少夫人在做什么,要不……”青萝试探道,“三爷自己去瞧瞧?” 谢云章正有此意,也不叩门,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闻蝉正对镜羞恼着,忽然就听见“吱呀”一声。 “谁?!” 她顿时慌了,赶忙从衣架上扯下外衣,胡乱往身上裹。 谢云章只窥见她一道身影,在更衣的屏风后。 却听出她语带惊慌,显然是吓着了。 “是我。” 他出声示意人安心,眼光移到支窗下,“屋里熏了炭盆,得开窗通气。” 说着,他脚步打转,就要去开窗。 “别!你别开……” 她还将那兜衣穿在身上呢,虽用衣裳裹了,却还是觉得见不了光。 男人的确没再动作,却也起了疑心。 问:“你在做什么?” 这院子里只有女眷,平素她更衣,也不见这么小心的。 好奇心驱使,他往更衣屏风后绕去,左右什么都见过,没什么好顾忌的。 可刚走到楠木衣架边,抬起的脚步便没能踏下去。 黑低白帮的官靴旁,静静团着一件淡色的肚兜,显然是慌乱间掉到地上的。 谢云章俯身拾起来,才望向眼前的女人。 衣衫凌乱,脸颊飞红。 看得他喉咙发痒,僵声问:“里头还没穿?” 闻蝉窘迫到极致,眼睫眨了又眨,“你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些无趣的公务,男人此刻是半分都不想入脑。 眼神如有实质,能穿透她胡乱裹着的外衫。 “我帮你穿?” 攥着她贴身的小衣上前,声调哑了几分:“你每日侍奉我穿衣,叫我也帮你一回。” 他哪是正经帮人穿衣的相! 穿衣镜中,闻蝉清楚看见他绕到自己身后,与他宽阔的身躯一映衬,自己纤细又娇小,像是能任他欺凌的掌中之物。 身后大手探上来,就要揭她衣襟…… “不行不行!”她连忙攥得更紧,侧过身躲避。 “为何不行?” 谢云章眼底哪还有半分清明,故意握住她手腕,一下一下揉捏,“夫人可是与我见外了。” 闻蝉一张脸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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