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 「枉望断天涯,两厌厌风月」 这词…… 闻蝉也不知是谁点的曲子,意有所指似的,可身侧男人毫无反应,她也不敢自作多情。 一曲终了,席间是檀颂带头拊掌,“好!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奴家献丑。” 那花娘抱着琵琶盈盈一礼,直起身时又柔柔开口:“近旁备了丝竹管乐,不知下一曲,可有郎君愿意合奏?” 立刻有人应和:“这不巧了,学林今日也在呢!” “你这小娘子可问对了,咱们当中啊,正有个吹洞箫的好手!” “学林,你给大伙露一手吧!” 学林,是檀颂的字。 闻蝉敏锐察觉到什么,身子刚要打正,男人臂弯猛地发力,又将她按回肩头。 “看着。” 檀颂在一众起哄声中站起来。 盛情难却,他却硬邦邦开口:“还是不了。” “怎么回事啊学林!” “今日咱们当中就你年纪最小,难不成给大伙吹一曲,还委屈你了?” 檀颂好一会儿没出声。 闻蝉很清楚,他不善说场面话,此刻正犯难。 谁料那花娘放下琵琶,亲自选了支洞箫,柔柔奉到檀颂面前。 “方才便知郎君是懂行的,诸位大人都见识过您的技艺,奴家亦想开开眼。” “您放心,奴家什么曲子都会,还请郎君,尽情考量。” 气氛已经到这儿了,若换作旁的男人,就算是为怜香惜玉,此刻也该接过来。 可惜,这是檀颂。 “不行!”他直接把萧挥开,“我夫人管得严,不许我在外吟风弄月。” 厢房内有短暂的寂静。 随后便爆发出哄笑,有人指点着他道:“学林啊学林,你年纪轻轻,竟还有那季常之癖?” 不是的,闻蝉在心底为人辩解。 檀颂并不怕她这位夫人,这话术是自己教他的,倘若有什么实在不想做又推脱不开的事,便可将夫人搬出来以充借口。 他显然牢牢记着,可今日实在喝多了,竟又口不择言地回怼:“你那是眼红我,有位漂亮得体的夫人!” 这便不是闻蝉教的了。 原本沸腾的场面冷下来,檀颂后知后觉察觉不妥,才又照着记忆中夫人的教诲,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举起来道:“我不胜酒力胡言乱语了,自罚一杯。” 那杯酒仰头咽下,方才的气氛也没了,众人意兴阑珊摆摆手,没一会儿也就忘了。 唯独闻蝉心中久久难平。 方才那样的场面,就算檀颂与那花娘合奏,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作为丈夫,檀颂恪守“夫德”。 反观自己呢?被另一个男人搂着,欺瞒着他,在一边看热闹…… 愧疚感如海上飓风掀起的大浪,高高扬起,又将她狠狠吞没。 恰是此时,谢云章倏然起身。 身侧的闻蝉是被拉起来的。 “我有些乏了,诸位大人尽兴。” 一片暧昧打量中,闻蝉几乎是被人拖着往外走。 又听见身后檀颂的声音:“那我也先……” 啪—— 被屋门阻断了。 谢云章将她拎上顶楼,推入先前换衣裳的空厢房。 闻蝉有种不好的预感。 默默摘下遮掩面容的短帷帽,她回头,看见男人松着腰间金缕带,似是打算宽衣歇在这儿了。 “今晚留下。” 第6章 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他言简意赅,没给闻蝉留下一丝侥幸的余地。 可她现在心太乱,满脑子都是檀颂,是他严词拒绝那个歌伎,又在同僚面前维护自己。 倘若今日目睹他与人暧昧牵扯,她或许也能宽心些,稀里糊涂跟谢云章厮混一场。 可是,可是…… “公子。” 她声若蚊蚋,谢云章装听不见。 凭闻蝉对人的了解,她应当发觉男人此刻异常烦躁,可惜她太慌乱了,什么都顾不上。 “公子!”她提了声量又唤一声。 谢云章停下动作,转而大步走到她面前,“怎么,要我帮你脱?” 说着,手已伸向她襟口。 “不是!” 闻蝉慌忙摁住他。 “不是,”她断断续续解释,“我夫君回去了,你答应我,不让他察觉……” 她仰头,眼底一汪哀求,诚恳到让人心生怜惜。 可谢云章不为所动,挥开她两只手,慢条斯理解她衣襟处的玉扣。 “你留在这里,我必定不会叫他察觉。” “可是……” “还有什么借口?一次说完。” 领口敞开来,显露一小片盈润的肌肤。 白皙,又饱满。 可想而知不在自己身边的五年里,她亦被养得很好。 闻蝉没有借口了,今日来的路上,马车里,她亲口答应了这件事。 外衣褪下肩头,她冷得瑟缩。 或许压根没那么冷,她就是害怕得发抖。 “我今天,不想。” 男人掐起她下颌,“可是我想。” 闻蝉被迫仰头,眼前面孔与记忆中重叠。 不同的是,旧日他看自己满目宠溺,就算她犯些小错,也是无奈又包容。 从不会像此刻这样,狠戾到似要剜了她。 她想不到脱身的办法,膝弯一软,身子往下滑去—— 却被谢云章一把托住。 稍一用力,两人严丝合缝紧贴到一起。 “又要跪我?” “难道我没教过你,下跪是最没用的,只会叫人看穿你的软弱。” “还是你觉得,你跪我,我会心软?” 闻蝉被他牢牢圈着,衣衫半褪,纤长柔弱的颈项仰着,往下是微微翕合的锁骨。 男人不等她答复,俯下身,吻在她颈间。 若即若离,痒得厉害。 若换作旁人,闻蝉觉得自己该认,甚至应该讨好对方,至少今夜下手轻些。 可这是谢云章,是三公子。 她不出声,却频频往后退避,两手推拒着他的肩,沉默表达不愿意。 直到彻底惹恼他,男人手臂一松,任凭她虚软的身子跌下去。 “装给谁看?” “不是你自己的答应我的?” 头顶砸下冷冰冰的字眼,闻蝉狼狈跌在他脚边,被男人身躯投下的阴影彻底笼罩着。 “扫兴!” 闻蝉无力阖目,泪珠洇湿眼睫,她默默拢住衣衫。 “我后悔了。” “什么?” 谢云章有一瞬错愕。 直到听人把话讲完:“我说,我后悔答应公子了。” 瞒着檀颂,替他做下决定,实在让她太过愧疚。 而这跟谢云章想的后悔,截然相反。 他冷笑一声。 跌坐在地的女子十指灵活,不过片刻便穿好衣裳,只是没照镜又没低头,扣子扣到最顶上一颗空了,才发觉底下都扣错了。 闻蝉顾不上管,支起身,勉力挺直脊背,希望自己看起来从容些。 “公子初至琼州,人生地不熟,想查什么、知道什么,怕是需费一番苦功。” “我在琼州呆了四年,那些官吏的家宅阴私,平日里人情往来,没有我不知道的;就算不知道,我探听起来,也比您更容易。” “倘若您肯放过我,我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她脸色惨白,衣衫不整,谢云章静静地审视着,听她满嘴疏远交易,却不合时宜地生出一阵欣慰。 那七年他娇养着闻蝉,却也苛刻地栽培她,她是个极为聪颖的姑娘,大多事一点就通,一教就会。 跪下求饶并不是她的做派,眼前这样,才见几分该有的锋芒。 他倾身凑近,一双手仍旧攀上她襟口。 “你给的东西很诱人,倘若换成旁人,我今日兴许就答应了。” “可是杳杳,对你,除了你的身子,我什么都不感兴趣。” 闻蝉的胸膛随着吐息起伏,低眸,发觉他这回无轻浮之意,反而是帮她将衣裳穿好。 “你看,你第一颗就扣错了,注定后面怎么都是错的。” “若非你当初不告而别,你我又怎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人生在世不同穿衣,一步错,没有重来的机会。” 谢云章的手顺势向上,触到她滑腻的脸颊肌肤,又恶劣地用手背轻拍。 啪—— 闻蝉屈辱地闭上眼。 “今日败兴了,下次,我只想听你在榻上求我。” 这是不肯放过她。 有一点,谢云章和年少时如出一辙,他认定要做的事,谁都没法左右。 若非他执拗至此,闻蝉当初也不至于一句商量不打,直接就从国公府出逃。 “衣裳换了,走之前给我泡壶茶。” 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闻蝉应了声“是”,去屏风后换回自己的衣裳,没多久便有人送来一应茶具。 又是玉叶长春。 她一言不发地为人泡茶,谢云章则坐在一旁,先是盯着她的动作看,随后又阖目深嗅熟悉的茶香。 “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闻蝉注水的动作顿了顿。 她知道谢云章在问什么,可从国公府逃出来,不给他做妾,她从来都没后悔过。 “我……” “知道了。” 稍一迟疑便被看穿的感觉并不好,闻蝉有些喘不上气,奉茶时,烙在骨子里的习惯无意识发作。 她多嘴了句:“夜里饮茶伤神,公子切莫多饮。” 谢云章没睁眼,过了会儿,才几不可闻地“嗯”一声。 闻蝉告了辞,厢房的门开启,又闭上。 屋里便只剩谢云章一人。 玉叶长春的味道,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 当年闻蝉不告而别后,他把这最喜欢的茶戒了。无他,旁人泡的,都不是那个滋味。 此刻浸在悠长的茶香中,耳边却回荡着方才席间,那人自得到有几分轻狂的发话。 “你那是眼红我,有位漂亮得体的夫人!
相关推荐:
她太投入(骨科gl)
小怂包重生记(1v2)
穿成炮灰后和灰姑娘he了
大唐绿帽王
倒刺
祸国妖姬
穿越后我被阴鸷帝王标记了
从全员BE走向合家欢(NP、黑帮)
被觊觎的她(废土 np)
人妻卖春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