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 右侧少年则抱雁颔首:“属下石隐,见过娘子。” 闻蝉对人点点头,神色古怪了一阵,又忽然叹口气。 谢云章便问:“怎么了?” 闻蝉道:“没事,就是忽然想起妗儿了。” 那丫头当初还惦记过这小护卫呢,也不知她看上的是石青还是石隐,如今日子过得怎么样。 闻蝉第一回出嫁,便是王妗和她的母亲送嫁。 比起忠勤伯府那一大帮人,闻蝉最想的,还是王妗母女。 可惜天高海远,一来一回便是一年,怎么都赶不上的。 谢云章见她略有低落,挥手示意石青石隐退下,拉着人要回马车。 “走。” “这就回去了吗?” 闻蝉被牵着走,忍不住小声开口:“我还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两脚离地,她又被男人直接托上马车。 “我……” 织花帷裳垂落,谢云章倾身覆来。 俊朗的面容稍侧,一个短促的吻落至唇畔。 他说:“知道了。” 身躯挨得极近,随着马车轻晃,闻蝉只觉胸脯若有似无蹭过他身前,耳根烫起来,叫她心跳得越来越快。 谢云章还在盯着她看,什么也不说,但就是这样近在咫尺的无声,最是磨人。 她忽然壮起胆,主动勾了他颈项。 对上他眸光晦暗,又蔫下来,垂着眼,小心在他薄唇上贴一下,便立刻要退开。 臂弯刚落至他肩头,谢云章忽然再忍不住,身子卡进她两腿间,又将她手臂扯回,揽住自己腰背。 “存心撩拨我?” 又是不想分开,又是主动献吻的,几时见过她这般黏人? 浅淡的沉香气如有实质,随着男人强势靠近,无孔不入将她侵占。 闻蝉更心猿意马,微微别过眼说:“是你先亲我的。” 第107章 “我……应当是恨她的。” 上前一步又后退半步,撩拨完又不肯认。 天生就会折磨他的妖精! 大掌抵住她身后车壁,谢云章俯首,这次狠狠碾过她艳红唇瓣,掠走她所有吐息。 “还要亲回来吗?”再分开,他声调喑哑。 闻蝉浑身都软了,倚在人臂弯,红肿的唇泛着水光,一副不堪承受的勾人相。 还要尽力揽上他,贴到他耳边说:“喜欢你。” 一把无形的火,骤然烧遍全身。 谢云章只恨此刻不是新婚夜,周遭摇晃的不是洞房喜帐。 她却火上浇油,唇自耳畔落下,又吻上颈间,那处最经不起撩拨的地带。 浑身的热又朝一处汇去,他只得自认败阵,猛地将人推开。 “可以了。”都不敢看她。 将她在车座上放稳,谢云章便退开来。 一句喜欢而已,便击得他溃不成军。 自幼习的圣人之道,是动心忍性,是爱而不溺,这一刻却都冲破樊笼,叫嚣着催他献上自己的一切。 熟悉的念头涌上来,想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 “杳杳……” 他重新靠过去,忽然觉得自己有太多不好,“在琼州的时候,我叫你受委屈了。” 闻蝉歪着脑袋,靠着他手臂轻轻摇头。 “不算太委屈。” “你当真都宽宥我了?” 她又点头,“嗯。” 最不能宽宥他的,也不该是自己。 身侧人却叹息一声,手掌拢上她小腹问:“连带那个孩子?” 闻蝉忽然浑身僵直。 眨了眨眼,艰难咽口唾沫,她坐了起来。 谢云章跟着她坐直。 见她面庞半侧,愁容难掩。 这始终是他的心结,是一场没法弥补的亏欠。 万幸的是慕老诊过,说她身体康健,几乎看不出曾经小产。 闻蝉的确发愁,却是愁该如何言明真相。 那时两人斗得厉害,使这计策只当兵不厌诈,不觉有何愧疚。 如今再想起来,他其实是很自责的。 “我们……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安慰的话一出口,谢云章眼中闪过诧异。 闻蝉也惊觉不对,那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自己反倒开始安慰他。 她干脆别过脑袋低下头,不说话了。 眼下,她说不出口。 就稍等等吧,等到两人真有一个孩子,再顺势把当初假怀孕的事说清楚,想必那时候,他也不会再计较。 马车驶入宽阔的胡同,离喧闹的街市稍远,停在一处气派的宅院大门口。 谢云章一扫阴霾,说了声:“到了。” 门楣空悬,尚未落匾。 闻蝉探出身瞧一眼,想到今日他带自己射聘雁,隐隐猜到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牵着她往里走。 比伯府要小一些,比她在杨柳巷的宅子宽敞太多。 这是嘉德帝赐下的,给她和谢云章成婚后居住的新宅。 “院里还空旷着,你若愿意费心布置,便都告诉陆英,叫她替你跑腿;若觉得太过费神,我寻几个匠人也能安置。” “喜宴还是得在国公府,咱们婚后住满三月,差不多便是年后,到时顺势搬出来。” 迈过一道垂花门,迎面主院宽敞通透,又不会太旷,颇有家的味道。 “后头连着一个小院子,我想过了,等咱们孩子降世,夜里便叫乳母抱去小院,既不会吵到你,也方便你随时看孩子。” 闻蝉提了裙裾,登至廊下,扶着廊柱仰头。 又将整个院子览过。 “我真想今日就住进来。” 谢云章扬唇,行至她身侧,“我看过了,最早,下个月便能成婚。” 婚事礼节繁琐,一个多月已是最快。 闻蝉点点头,仿佛已经预见在这新宅的日子。 回程时唇角还上扬着,想到伯府里孙氏和李缨,都不觉有多么恼人了。 “对了。” 临下车时,她忽然想起问:“那海晏如何了?” 谢云章道:“他虽立了功,却也只能算将功折罪,陛下将他外放,此生怕是再难入京了。” 自古成王败寇,海晏这个结局,闻蝉并不唏嘘。 去过新宅,这桩婚事似乎立刻明朗起来。 李缨见她这几日总乐呵呵的,眉目间总挂三分笑意,瞧着都像颗甜瓜了。 对此,她添油加醋转述给金满楼那位听。 “你是没瞧见啊,她这几日尾巴都要翘上天,怕是连你姓什么都忘了。” 琼州一别,檀颂辞官上京,虽还是原先俊秀的相貌,整个人却沉炼不少。 用李缨的话来说,浑身透着股鳏夫气。 见他两回,自己说个不停,本以为他会动怒大骂,他却每次都只是静静听着,很少开口。 “我何时能见她?”这是他今日说的第一句话。 李缨是盘算好了的,要等两家人合过八字,纳吉当日再带檀颂去搅局。 可瞧眼前人这模样,怎么有种旧情难忘的错觉。 当日收的密信上说了,闻蝉尚未和离便同那谢三搅在一起,照常理说,哪个男人能忍这种事? “喂,你恨她吗?”李缨忽然托腮问。 檀颂并未立刻作答。 唯一能笃定的是,他恨谢云章。 恨他出现搅乱自己的宁静,恨他将自己比下去,看清自己在夫人心中的分量。 至于夫人…… 檀颂想起她走的那日,眼中带泪,大雨滂沱。 她分明说过,要为自己三年不改适。 如今,才半年吧? 就算她要嫁人,又怎能如李缨口中那般,迫不及待,欢欣雀跃呢? “我……”几经犹豫,檀颂才说,“我应当是恨她的。” 李缨觉得这话听来很怪,仍旧像是旧情难忘。 不过没事,他存没存旧情都不要紧,只要她能把人带过去就行了。 “快了,再过几日,我就带你去伯府见她。” 因着要办婚事,李母近来又添忙碌,也管不着李缨出门的事,每回她都带着金满楼的点心回来,便只当她出门吃吃喝喝去了。 闻蝉也很少出葳蕤轩。 照理说嫁衣是得亲手绣的,可婚期仓促,一个多月,她怎么也绣不完一只凤凰。 李母便给她想了办法,重金请几位绣娘连夜赶工,将雏形给绣了,再叫她添针凤羽,如此就能省下好些工夫。 其实和檀颂成婚的时候,那嫁衣也只绣了一半。 那时茶铺出了点小乱子,她忙起来,便将嫁衣疏忽了,最后匆匆请王妗和她的娘亲赶制。 这一次虽也有旁人相助,闻蝉却精益求精,想将那凤羽绣得越光鲜越好。 第108章 再见檀颂 纳吉当日,闻蝉又见到了那两只大雁。 看来国公府的日子颇为丰厚,竟比七日前瞧着还肥一圈,绑着红绸很是吉利富态。 除了媒人,谢家还得请两位全福妇人登门,其中就有国公夫人膝下嫡出的二小姐谢玉瑶。 她瞧见闻蝉时,说不上多喜欢。 毕竟整个国公府心知肚明,她曾是卖身入府的奴婢,打小便与自己那三弟有些不清不楚。 只是碍着圣上赐婚,三弟又铁了心只肯娶她,一家子人都只能闭上嘴装哑巴,全当她只是忠勤伯府的小姐。 不过今日,她见人倒也贞静恭谦,伯府的主母又极为客气,府上一团喜气,她也不落人面子,十分得体地同人寒暄攀谈着。 李缨见花厅里众人忙碌,悄悄溜了出去。 西角门外,春岚早带人候在那里。 见李缨一来,忙对门外人道:“进来吧进来吧!” 一行人趁着全家都在花厅忙碌,毫不避讳地就将人领进去了。 檀颂第一次迈入上京的伯府,精巧到叫人眼花缭乱。 可瞥见廊下那些彩带花灯,他还是蹙一蹙眉。 问李缨:“府上有何喜事?” 都到这一步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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