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罗俊修也是谢云章在上京的旧识,最爱拈花惹草,不过瞧闻蝉那志得意满的样子,便知她有信心应对。 谢云章便不再多说了。 闻蝉这回立刻道:“公子打算,如何与程家算这笔账?” 程知府私下不算干净,但也没到贪墨横行的地步,此番纵妻女如此行事,不知是当真糊涂,还是以为谢云章好脾气。 可一问到这些正经事,谢云章便闭口不言。 忽而盯着她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来见我,不许梳这发髻。” 她都成婚三年了,谢云章却要她作未出阁的少女打扮。 他愿自欺欺人,闻蝉都有些拉不下这脸。 “今日来见公子的是闻蝉,不是杳杳,若公子不愿与闻蝉相谈,我告辞便是。” 檀如意近来在府上,若非程家等着自己消息,闻蝉是不会主动登门的。 她刚站起身,谢云章却说:“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 “若今日你求的不是我,是那罗俊修,你也使这小性子?” 闻蝉腿弯一僵,脚步定在原地。 “我与那罗俊修不过见了一回,公子何故抓着不放?” “也是,”谢云章似乎也觉得没趣,跟着起身道,“不过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样子,你想要程家这个人情,难免得花点心思,哄一哄我。” 最后那四个字,他是凑近了闻蝉讲的。 可不同于当日罗俊修靠近,面对谢云章,她总存着一分胆怯,耳廓一热,心口亦跟着发烫。 “公子想要如何?” 太过分的条件,她是不能答应的。 谢云章假作沉思,实则很快便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于是,闻蝉又换上改变身形的衣裳,戴上长帷帽,跟谢云章出门了。 街上人多,想到檀颂与檀如意也出门在外,或许随时都会偶遇,她心中便似悬着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 偏生谢云章毫不在意,拉着她东走西逛,哪里都想看看。 果不其然,在外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闻蝉便在街角窥见了檀家姐弟的身影。 “公子。” 她的手一直被人牵着,这会儿主动拉了人手臂。 谢云章也瞧见了,却说:“怕什么?” 檀如意不似檀颂,她敏锐精明,一手拉扯着弟弟长大,又督促他念书为官,闻蝉不想在她面前露一点破绽。 只得抱了人手臂道:“咱们去这店里看看吧。” 谢云章抬头一瞧,见门匾是珍宝阁三字,顿时明白了闻蝉的用意。 上回便是在此偶遇,檀颂买不下镯子丢了脸,今日势必不会进这铺子里。 “也好,给你添置些首饰。” 谢云章对女子的胭脂香膏、钗环首饰极为了解,倒并非好混迹风月,而是自小闻蝉的一应装扮,他都有跟着花心思。 闻蝉初入国公府时,母亲病重,家徒四壁,细瘦的一个小丫头,身上无半样装点。 还是过了魏姨娘的丧期,她换回自己平日的衣裳,少年的谢云章方发现端倪,一日,特地打了对白玉镯给她。 “我瞧旁的丫鬟,再不济,手上也有一对圈环,不好就你两袖空空。” 闻蝉从没得过那样漂亮的东西,试了试,便又小心收回匣子里,生怕碰坏了。 三公子却拉过她的手,亲自替她戴上,“往后你不必干粗活,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碰坏了跟我说,我再送你便是。” 那就是闻蝉此生第一对镯子。 往后,她身上逐渐堆金砌玉,却还是最不舍那一对玉镯。 离开国公府时收拾行装,那白玉镯是她七岁的尺寸,早就戴不上了,她却依依不舍地收拾带走。 后来坐船遇大浪时磕坏了一个角,如今想来都觉心疼。 这珍宝阁的掌柜最会变脸,一见谢云章,便记得他当日出手阔绰,立刻笑脸迎上来。 “这位官爷,今日看些什么?” “取些好的我看。” 从前两人便这般出门买首饰、选衣裳,闻蝉此刻微微安心,倒真似寻回几分当年心境。 一排璀璨的钗环摆开,闻蝉一眼瞧中对掩鬓,钗头用饱满莹润的珍珠攒了个花样,雅致,却又不会太张扬。 谢云章似能听见她的心声,一出手便取了那对掩鬓,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忽然便掀了垂纱,探入帷帽底下。 “戴上试试。” 闻蝉一时怔愣,直挺着颈项任他动作。 那掌柜却是暗道谢云章风流,当日给程湄送璎珞,买镯子赠那位夫人,今日又带了新人,一时负手于身前,稍稍退开几步。 “要不要照镜?” 闻蝉哪有那心思,这店里随时会有客人进来,若被瞧见这腻歪样,怕是明日府衙里便传遍了。 “公子说好就行。” “我瞧着嘛……”谢云章比她高出一个头,此刻屈身立在帷帽下也不容易。 把着她脑后端详得仔细,眼光却最终落至她唇瓣,再移不开。 第23章 你想做我的妻? 闻蝉对那眼神再熟悉不过,掐了人腰间玉带,连忙提醒:“公子,这是在外面。” 她生怕嗓音被人分辨出来,主动附到他耳边。 帷帽底下才多宽敞,她一贴近,便像主动依偎至他怀中。 那掌柜斜着眼看她们这边的动静,一见这般,又是抱袖摇头。 谢云章却没什么反应,看她踮脚贴上自己肩头,再落回去,缭绕身侧的白纱柔软,撩拨似的自耳廓滑过。 他抬手挑起人下颌,闻蝉真的慌了,抵着他胸膛推拒。 “公子……” 谢云章凑近她,唇瓣却定在半寸外。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闻蝉一怔,唇角被他指腹捻过。 他退出帷帽外,直起身又笑:“小孩儿似的,吃个糕点还留一些。” 眼见那掌柜识趣退得老远,谢云章随手一指:“这些都要了。” 那可都是店里的高货,价钱不菲,掌柜立刻又换上笑脸。 “客官大气!您看是您自己带着走,还是我遣人给您送去府上?” 那么多首饰,闻蝉平日根本不戴,忙拉了拉谢云章衣袖。 男人便道:“县里的官驿认得吗?” “认得认得,小的立刻派人送去,至于夫人头上那对掩鬓,不如就戴着吧!” “也好。” 闻蝉不敢出声,任凭他们一唱一和,就做下了决定。 她这边正苦恼着,忽闻身后脆生生传来一句:“是你?” 闻蝉一下认出这嗓音,转过身,果然是王妗。 小姑娘杏目圆睁,眼光却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转到谢云章身上。 谢云章也认出她,“王姑娘。” 王妗耐着性子,对人行了一礼。 随后便捉奸似的,指着闻蝉问:“这是谁?” 看来这乔装打扮很是成功,连王妗都未认出她。 谢云章一时神色玩味,敛着笑答:“我的妾室。” “你有妾室?那你还纠缠我……” 她及时收声,姐姐二字,终究没有出口。 可这半截话听起来,倒像她与谢云章有什么首尾。 那掌柜吩咐完伙计回来,眼看这阵仗,慌忙劝阻:“王姑娘莫着急,珠玉易碎,要打架还是得出去!” 王妗抿一抿唇,丰盈的脸颊鼓起来,神色古怪了一阵。 “你等等。” 交代完谢云章,才回身对那掌柜讲:“我前阵子定的那套翡翠头面呢……” 闻蝉就站在谢云章身侧,拉一拉他袖摆,示意两人先行离去。 谢云章却说:“再等等,她有话对我讲。” 王妗能有什么话讲? 可她想上前对王妗表明身份,却被谢云章攥着手臂,始终不得上前。 谢云章不仅要与王妗说话,甚至将闻蝉丢给随行的陆英,不肯叫她听见。 珍宝阁门前木棉树下,闻蝉只能远远瞧着两个人。 王妗一避过人便喝问:“你有个妾室,闻姐姐知晓吗?” “她知道。” “她知道?那……” 年轻的姑娘一时气急,面色都拉下去,“你怎能这般欺侮她?” “当初分明是你逼她做妾,她好不容易远渡千山,在这里重新扎根,你又要来纠缠她!” “你想要什么?要银钱的话,我也有,我替她给你。” 若换作旁人说这番话,谢云章必定已经翻脸了,可王妗年纪小,又得闻蝉看中,他乐得多套些话。 “我逼她做妾,她是这样对你说的?” 王妗不敢应这一声,闻蝉也有为他说好话,“那倒不是,只是闻姐姐那样的人,怎会甘心屈居人下。” 就是如今嫁给姐夫,家中大小事宜,连带姐夫的仕途,都是她在打理。 “当初便是你负了她,如今美妾在侧,还硬来纠缠,你好生没脸。” 谢云章促了促眼,眸底暗光幽微。 “我,负了她?” “对啊!” “我如何负她?” “你若真心与她好,当初明媒正娶将人抬进门,何来如今这些事!” 谢云章听了这句,好一阵没出声。 王妗还当自己惹恼了他,可观他面色,似乎也并非恼怒的模样。 “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这才缓声开口:“如此说来,她心中爱着我,想做我的妻不得,方离了我。” “你是这个意思。” 王妗一时大惊,连她都不知晓闻蝉有这个心思,方才猛吣一通,如何被他听出来这些的?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姐姐才没这样说!” 王妗自觉失言,连叹几声“罢了罢了”。 转身前不忘交代:“今日我多言了,我姐姐倒是没说你什么,你若不满,都冲我来便是。” 说完,提着裙裾跑了。 谢云章在树下出神,耳边回荡着王妗那句,“当初明媒正娶将人抬进门,何来如今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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