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前,象征世路之中披荆斩棘。其后紧随的,皆是万中选一的童贞少女,娴静貌美,素手携篮,天女散花。乐师们端坐黄金车上,弦歌悠扬。 一出宫门道,便引得阵阵惊叹,众人争相抢夺花朵。花落成尘,清芳如故。不过,这些再华美、再铺张,都只不过是铺垫罢了。华台,最后的华台,就要出来了。 十六匹金辔白马拉动的华台穿过幽深的宫门道,缓缓呈现在万人眼前。台上,一名头戴狰狞面具的黑衣妖魔,将一把九尺□□“铛”的一声,重重杵在地上,立于身前。 在一阵肃杀中,这个黑衣少年,气势颇足地完成了作为“妖魔”的开场。 然而,奇迹并未出现。悦神武者仍是杳无影踪。 人群哗然。高楼上,王公贵族们微微蹙眉,彼此相看,道:“怎么回事?悦神武者为何不在台上?” 高楼中央,端坐着一名俊朗男子与一名贵丽妇人,这便是仙乐国的国主与王后了。二人虽面带得体微笑,但皆是目有忧色,只能交换眼神安抚对方。 可下方大街两侧的人潮却没人安抚,叫声似要把房顶都掀翻。幸好华台之上的妖魔十分镇定,几十名扮演伏魔者的道人一一跃上台来,又一一被他打倒,赶下台去。看脸看身形,慕情都像是个斯文书生,可这样一把奇重无比的九尺长刀在他手里却好像完全没有分量。刀影重重,打得倒也十分精彩,因此也有不少人为之喝彩。只是,更多人却不是为了看“妖魔祸人”这一幕而来的,纷纷嚷道:“悦神武者呢?!” “我们要看的是殿下扮的神武大帝!妖魔退散!” 高楼上,一个声音怒道:“这是在搞什么鬼?!谁要看这些玩意儿?他妈的,我太子表哥呢?!” 许多人齐齐抬头,只见一个华服少年冲到高台边愤怒冲下方挥起了拳头。这少年十五六岁,倒也明丽夺目,只是脸含煞气,仿佛就要翻过栏杆跳下来打人。可这楼太高,于是他顺手就抓了一只白玉茶盏丢下。 茶盏急速朝妖魔的后脑飞去,眼看就要出事,妖魔长刀一挑,便将那茶盏稳稳挑在了刀尖,引发一波叫好。戚容大怒,还待再砸,王后叫人上来拉,这才好容易将他拉下去了。可众位皇族的神色也愈来愈凝重,有些都坐不住了。 绯红轻纱为幕,幕后坐着一排名门贵女,皆以团扇遮面,此前虽是心焦,却都碍于矜持不语。这时实在忍不住,有人小声道:“太子殿下没来吗?” “怜哥哥呢?” 上元祭天游没有悦神武者,这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空前绝后! 正在此时,人群爆发一阵暴风喝彩,高台上众人不由精神一振。只见一道雪白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妖魔面前! 第56章 神武大街惊鸿一瞥 2 那人落地,重重白衣在华台上铺成一朵巨大的花形,一张黄金面具遮住面容。他一手执剑,另一手在森森剑锋上轻轻弹了一下,“叮”的一声,煞是好听。而这个动作,又十分气定神闲,仿佛浑然不把面前的黑衣妖魔放在眼里。 华台之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对峙,天神与妖魔各自一抖兵器,终于对上了阵。 戚容看得两眼发光,跳起来大声道:“太子表哥!我太子表哥来啦!!!” 楼上楼下,众人无一不瞠目结舌。 这个登场,真真是如天人降临,大胆至极! 这城楼少说也有十几丈高,太子殿下贵为千金之躯,竟是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来。方才那一瞬间,众人都以为是真的天神下凡,头皮都炸开了,此刻反应过来,不免热血沸腾,喊到声嘶力竭,拍到双掌通红。 国主与王后含笑对望一眼,随之抚掌,皇族们也都眉头一舒,跟着赞叹起来。至于团扇遮面的名姝们,团扇也遮不住面上飞红了。 总算赶上,梅念卿这才抹了把汗,扫了一眼那绯红纱幕。一排名姝在后影影绰绰,但也有几缕芳心被扰乱的微澜透幕而出。 他心知这是些什么人,正暗暗好笑,忽听王后却拍了拍心口,对国主道:“孩子又乱来了。” 国主也抹了把汗,道:“是啊,竟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梅念卿不免带了点骄傲,道:“两位陛下大可放心,太子殿下么,别说区区十几丈高了,就是再高几倍的城楼,他闭着眼睛也能轻轻松松上,轻轻松松地下!” 这上元祭天游中,悦神武者是最重要的角色。他必须是武艺精绝的少年,服冠形制严格,华丽非凡,装备完毕后,从头到脚一身行头往往重逾百斤。武者要在这么沉重的负担下与扮演妖魔的武者打斗,完成至少三个时辰的演武,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这对常人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梅念卿仍是笃定地道:“请看!有太子殿下坐镇,今日一定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传奇的悦神祭天武!” 台上两名少年都极为出色。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呼声排山倒海,兵器火花四溅。台上打得越是激烈,台下欢声越是雷动。无数人在痛骂:“杀!杀了妖魔!” 一声剑啸,白光耀目,众人“啊”了一声,屏息提气。原来,妖魔的九尺长刀竟被悦神武者一剑挑飞,直钉入大街一侧的朱红石柱。有好事者去拔那刀,竟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纹丝不动,不由大骇:“这是什么力气呀!” 黄金面具后传来一声轻笑。那悦神武者挽了一个剑花,正要刺出最后一剑,将妖魔“诛杀”,却在此时,上方尖叫大起! 悦神武者心下一惊,一抬头,只来得及看清一道模糊的身影从城墙上急速坠下。 电光石火间,他什么也来不及想,足底一点,纵身一跃,轻飘飘地掠了上去。竟是逆空飞翔一般,在城墙上走了十几步! 那武者飞身而上,袖展如蝶翼;翩翩落地,轻盈如白羽。手里结结实实抱住了人,脚下结结实实踩到了地,他松了一口气,这才低头去看。 一个满脸缠着绷带、浑身脏兮兮的幼小孩童,蜷缩在他臂弯中,愣愣地望着他。 这孩子最多不过七八岁,当真是又瘦又小的一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小小的身体在他手臂里瑟瑟发抖,像是什么动物刚出生的幼崽。那满头扎得乱七八糟的绷带缝隙里,露出一只极大的黑眼睛,眼里倒映着一个雪白的影子。他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抱住自己的人,仿佛什么别的都看不到了。 只听四面八方阵阵倒抽冷气之声,悦神武者还半跪在地,没有抬头,一颗心却下沉了。 他眼角余光扫到,地上落着一个东西。 遮住他脸的黄金面具,掉下来了。 惊变突生,武士们的稳健的步伐被这意外打乱,散花的玉女们也面露惶恐之色,金车停滞,高大的白马扬蹄嘶鸣,笙箫管弦中倏起几丝不和谐的音律。有人走,有人留,未能迅速统一步伐,场面似乎就要控制不住。 大街两侧的人群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高楼上的国主与王后却一下站了起来。他们一站,其余人还哪里敢坐?众贵族纷纷起立。那十几位名姝亦是花容失色。国师的屁股才刚把凳子坐热,这下又凉了。戚容跳上栏杆,撸起袖子怒道:“又怎么了?队伍怎么乱了?这群废物都在干什么?你们吃白饭的吗连个马都拉不住?!” 眼看着人群骚动,一场大乱便要暴发,正在此时,那悦神武者干脆霍然起身,抬起了头。 太子殿下千金之体,往日要么深藏皇宫,要么隐山清修,几乎从未在百姓之前抛头露面,由是众人都不由自主想一睹其真容。这一望,又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那少年肤色白皙得透明,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碎掉的玉器,可偏偏他眼角眉梢都是骄傲,灿若朝霞。长眉秀目,俊美已极,令人不敢逼视,他自己却泰然自得接受着万众瞩目。 十六七岁,正是最好的年纪。若说神明会是什么样子,那一定就是这样子的。 趁众人注意力全都被吸引,风信从大街上一滚而过,抓了面具,再冲进仪仗阵里低声喝道:“都别乱,继续走!走完这一圈再回宫!” 仪仗阵连忙重新振作,各自归位。而扮演妖魔的慕情如一道黑云掠过半空,带着迸石拔出长刀,作势要斩武者怀中抱着的幼童。两人装模作样地拆了几下,打着打着重新飞回台上,假装无事发生。人群也被他们带跑了,再一次沸腾起来。 这是悦神武者谢怜本人第一次感谢上苍给他生了这张脸,出了大事还可以靠卖脸蒙混过关,真真是好极。他一手抱了个孩子,另一手使剑使得如游鱼穿水,游刃有余。“铛铛”接了数刀,却听怀中孩子“啊”了一声,想来是被裹挟于刀光剑气之中,吓得厉害。谢怜抱紧了他,道:“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东西伤到你的。” 那幼童抓紧了他胸口的衣物,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谢怜以为这孩子给吓坏了,想着反正祭典已经被打断了,道:“慕情!” 妖魔微不可查地一点头,很有技巧地撞了过来。谢怜一剑挺出,慕情则假装中剑,挣扎两下,“砰”的倒下。 如此,悦神武者终于将妖魔一剑诛杀! 人群高呼冲破云霄。浩浩荡荡的祭天游队伍继续行进,驶向皇宫。或许是因为刺激,百姓们非但没有被方才的意外败坏兴致,反而热情更高。万人尾随着华台涌向皇宫。仙乐国主忙在高楼上道:“保护太子殿下!” 可卫兵们哪里拦得下来,人潮一下子就冲破了防线。幸好在此时,仪仗队的尾巴也全数收进了宫门。朱红的大门在华台后轧轧关上,招展的彩旗不再飘摇,百姓们如潮水一般拍打到门上,拍门声和欢呼声都震天巨响。 宫门之内,“哐当”一声,白衣的悦神武者扔了手中兵器。谢怜一下子瘫倒,把那层层叠叠的华丽悦神服扯开,长出一口气,道:“累死我啦!” 慕情也把沉重的妖魔面具脱了,无声地呼出一口气,看他扯了半天都扯不开,终于忍无可忍伸出手去:“……我来吧殿下。你再扯下去,衣带又要打结勒死你自己了!” 风信在下面追着华台边跑边道:“殿下,你怎么把这小孩儿也带进来了!” 那幼童一直趴在谢怜胸口,僵着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谢怜悦神服外套褪到肩头,坐起来道:“不带进来,难道丢在外面?街上那么乱,这么小一只,放下去一会儿就给踩死了。” 说完,他就顺手在这颗小脑袋上摸了两把,笑道:“小朋友,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突然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呀?” 那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嘴巴也一声不吭。慕情道:“他吓呆了吧。” 谢怜又给他理了理满头乱发,道:“傻乎乎的。风信,待会儿你带他回家吧。看下他是不是有伤,脸缠着绷带呢。” 风信伸手,道:“好。” 谢怜便把那幼童抱了起来,递过去。谁知却没递成,风信道:“殿下,你怎么还不放手?” 谢怜奇怪道:“我放手了啊?”再低头一看,啼笑皆非,却原来是那小孩儿的一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没放开呢。 几人一怔,当即哈哈大笑。谢怜在皇极观修行,多少善男信女为见太子殿下一面费尽心机,见了他一面就想再见第二面,恨不得跟他一起做道士才好。没想到这小朋友年纪小小,也颇有此风。一旁护法的小道士们纷纷笑道:“太子殿下,这孩子喜欢你,不想走呢!” 谢怜笑道:“是吗?那可不行,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小朋友回家去吧。” 闻言,那孩子终于慢慢松开了手,风信随即一把捞过他。他被风信提在手里,一只黑得发亮的大眼睛却仍是直勾勾盯着谢怜。这幅神气,简直像是着了魔、鬼附身了一般,不像是个小孩子的眼神。见状,许多道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谢怜却没再看他,只对风信道:“你不要跟提破烂似的提着他,会吓着小孩子的!” 风信却没好气地道:“别笑了。吓着他算什么,殿下你还是想好,待会儿怎么跟国师交代吧。我看他才是被你吓死了!” 闻言,众人果然都不笑了。 而国师也果然给他吓了个够呛。 皇极观,神武殿。 香云缭绕,诵经阵阵。梅念卿愁云满面地道:“跪下!” 谢怜便在神武大帝的金身神像前跪下了。风信慕情从主,跪在他身后。 梅念卿拿起那张精雕细琢的黄金面具,唉声叹气道:“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 就算是跪着,谢怜也跪得笔直,道:“在。” 梅念卿痛心疾首,道:“你可知道,仙乐国史上,举办过这么多场上元祭天游,还从来没有哪一次,仪杖台只绕城走了三圈的。三圈!” 第57章 神武大街惊鸿一瞥 3 上元祭天游的每一道仪式、每一处布置,都是有其喻义的。华台绕城一圈,就象征着为国家祈求了一年的国泰民安,因此,走了多少圈,就有多少年不需再举办一场如此盛事。不仅兆头好,而且还省钱。 可是,三圈,这也太要命了!这岂不是说,只能保三年? 更要命的是,悦神武者脸上的黄金面具还在祭典途中掉下来了。 自古以来,人们便相信万物之灵在于人,人之灵在于首。人体灵气聚于头面,所以祭典中的武者必须戴上一张黄金面具。因为一定要把最好的献给上天,他的脸只能为诸天仙神所欣赏,凡人是没有资格看到的。 梅念卿恨铁不成钢,道:“以往的悦神武者,最少都有五圈保底了,最多不过撑二十圈,你呢?你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一百圈!结果你自己把自己给掐死在第三圈——这下好了,太子殿下你要名垂青史了!” 大殿中百名护法道人列阵,却无一人敢说话,只有谢怜自若道:“国师,您不如这么看。若是祭天游中血溅当场,岂非也是不祥征兆?如今,至少结束得较为体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梅念卿仍旧无法释怀,道:“又不是非你不可!那么多皇家武士在,随便一个也能去接!” 谢怜却笑道:“可是,就是非我不可啊。除了我还有谁能接住他吗?” “……” 无法反驳,因为这是实话。但看他这般开心,梅念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喝道:“跪好!我告诉你太子殿下,你要补救的!” “是……” “还有一事。” 总不可能是比在祭天游上捅出篓子更麻烦的事了,谢怜忙道:“请说。” 梅念卿哼道:“今日,国主和王后陛下又问了你的老问题。” “……”谢怜马上移开了视线。 还真能有更麻烦的! 所谓老问题,便是太子殿下的终身大事问题。梅念卿冷笑道:“今日我在祭天游观礼台上看到了一排贵女,有宗室公主,有书香闺秀,有富家千金,都在那儿围着看你呢。两位陛下要我向太子殿下转达,这是他们为你从全国各地精心挑选的世家名姝,太子殿下你抽空去看看有没有合意的。” 谢怜正色道:“弟子一心向道,并无寻红尘之乐的志向,还请国师为我转达此意。” 梅念卿道:“国主王后说,他们也不是催你,但这些女子容貌家世品德无一不是上上品,说不定有你心中的太子妃呢?你要喜欢活泼的有剑兰大小姐,你要喜欢高贵的有小萤公主,总之什么样的都有!两位陛下说实在不行你可以一天见一个,今晚先给你安排了小萤公主……等等!跪好!谁让你起来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谢怜早带着两个侍从溜之大吉了。提到这个问题,谢怜才不管什么殿前礼仪,是非落荒而逃不可的。国师怎么喊都叫不住,这个宝贝徒弟金贵儿,横竖对他生不起来气,他也只能薅几把头发,以头皮的剧痛掩盖心中的忧伤了。 三人回到专为太子殿下修建的道房仙乐宫,谢怜这才开始除去仪式所用的华服。上元祭天游中,悦神武者的服冠形制严格,几乎身上每一样事物都有其喻意,不可乱一节。如,外服为白色,喻“纯圣”;中服为红色,喻“正统”;金冠束发,喻“王权”与“财富”;白羽喻“飞天”;袖挽飘带,则是意喻“携众生”。种种种种。 可想而知,这一身行头,无论是穿是脱,必将一层套一层,无比繁琐复杂。不过,谢怜自然用不着事事自己动手,他一边等着慕情给他解衣带一边心有余悸道:“父王母后又想骗我下山,又让我选妃,这次居然找了一排!” 风信忍笑道:“我听说小萤公主和剑兰大小姐都是出名的美女,陛下他们都给你安排了,你真不去见见?” 谢怜想了想,道:“还是别了。我所修之道是要守纯阳之身的,又不能成亲,现在不去见,还可说是一心向道谁也不见,从头一刀切。倘若见了人家又不娶人家,这才更让人家更难堪。” 取下金冠,他散了长发,坐到檀床边踢了两下脚,甩掉了雪白的靴子,忽见慕情蹙眉,便问道:“怎么了?” 慕情手中挽着谢怜身上脱下的悦神服,道:“殿下,悦神服脏了。” 谢怜“啊”道:“我看看?” 果然,雪白的武服上,赫然印着两个小小的黑手印。悦神服的白衣质地极好,纹理细腻,边缘处绣有精致的浅金色暗纹,华丽不显奢靡,这两个小黑手就特别明显。谢怜道:“是那天上掉下来的小朋友弄的吧?记得他当时抓着我衣服不肯放手。他脸上还缠着绷带,也不知是摔跤了还是怎么回事。风信你帮他看了吗?” 风信郁闷道:“没看。我带他出了宫,结果他踢我膝盖一脚就跑了,妈的还挺疼。” 谢怜笑倒在床上,指他道:“一定是因为你凶他了!不然他怎么不踢我?” 慕情无言地拿着衣服转身,谢怜忙起身道:“慕情回来!你干嘛去?” 慕情道:“洗衣服。” 谢怜去拉他:“洗什么,先别管那个了慕情,你今天打得不错啊!我上次没说错吧?你用刀,比你用剑使得要好多了!” “……”慕情道:“真的吗?” 谢怜道:“嗯!不过我觉得你还可以更凌厉一点,你看如果我这样……” 他兴致勃勃跳下床来,以手为刀,就地演示。慕情看得认真,风信却挥舞着悦神用的宝剑把谢怜赶上了床,喝道:“要打把鞋子穿好打!披头散发赤着脚,像什么样子!” 谢怜正演到兴头上,却被他赶鸭子上架一般赶回了床上,丢了个枕头过去,道:“知道啦!”说着双手拢了拢长发,准备扎起来再讲。忽然,他眉头一皱,道:“奇怪。” 风信道:“你又怎么了?” 谢怜捏了捏耳垂,道:“有一只耳坠不见了。” 仙乐人认为,道家修行到最终的完美之境,乃是“阴阳和合”、“雌雄同体”。神明万变无穷,自然不受性别拘束,可男亦可女。这种理念也体现在悦神服的设计上。历来每一代悦神武者,服饰和装束都同时拥有男服和女服的形式和细节,如耳坠、步摇、彩带等。谢怜扮演悦神武者时便穿了耳,戴了一对耳坠。 那是一对极为瑰丽的深红珊瑚珠,明华流转,光泽莹润,极为罕有。可方才谢怜拢发时才发现,原本的一对红珊瑚珠,只剩下一只了。 他一说丢了,慕情脸色忽然僵了。风信马上把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通,空手进来就骂他:“你就是这么丢三落四,戴耳朵上的东西也能弄不见!” 谢怜又瘫上了床,道:“干嘛骂我!我没把自己弄丢就行,其他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慕情无语片刻,拿了扫帚过来扫,道:“那珠子珍贵得很,再找找吧。说不定掉床底柜子底了。再找不到,多叫些人来找。” 风信随口道:“算了吧,人多手杂,别给人偷着捡了藏了。” 慕情原本在检查床底,听了这一句,忽然色变,手中扫帚“咔擦”一声折为两段。谢怜一愣,风信也莫名其妙:“你干什么突然折东西?” 慕情冷冷地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含沙射影的做什么?” 风信历来直言直语,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把含沙射影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更莫名了:“我说什么了?我又没说你偷捡藏,你发什么火?” 谢怜心叫不好,大叫道:“风信别说了!” 慕情额头一下子暴了三四条青筋。风信道:“怎么了?” 谢怜却没法儿跟他解释,只好对慕情道:“你别误会,他不是针对你!” 慕情拳头握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夺门而出。谢怜跳下床要去追,追了几步便被一把拽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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