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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之落在一旁。剑是芳心,人是郎千秋。看来,虽然同为太子殿下,但郎千秋的运气,从来都比谢怜好得多,只有他投出了正确的点数。 这剑也不知郎千秋是怎么从神武殿拿到的,想来没走正途。花城负着的手微微一动,谢怜举手拦住他道:“等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必劳烦你了。” 须臾,花城才道:“好。” 谢怜几步来到芳心之前,左手将它从乱石之中拔起,在剑锋上轻弹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第46章 玲珑骰只为一人安 2 几百年后,芳心终于重新在他手中被唤醒了。 它在谢怜手上发出低沉的嗡鸣。不远处,花城的眸光也被这不绝于耳的剑吟激得雪亮。 郎千秋也用左手拔出了剑,冷然道:“你总算肯正视真正的自己了。” 谢怜却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我,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 他轻声道:“太子殿下,你不是想打吗?来吧——这是你自找的!” 七步已到,剑动! 剑光绚烂,人影如梭,两人瞬息之间已在谷中轰轰隆隆地拆了十几剑。 天下归心流是君吾所创,也是现今武神们修习的最多的第一流武道。仙乐太子谢怜修的是此道,永安太子郎千秋修的也是此道。 郎千秋已经是极为出彩的天下归心流传人,但和谢怜一比,明显一个稍稍显稚嫩,一个却纯熟如呼吸。天下归心流是法力越强,发挥越强。他们若是法力旗鼓相当的话,恐怕早就分出胜负了。不过,谁让法力也是实力的一环呢? 可谢怜虽是稳占上风,眉头却是越蹙越紧。再过小半柱香,他仿佛再也忍不住了,忽然一收手,道:“你打的这是什么鬼?” 郎千秋一愣。谢怜格开一剑,道:“天下归心流乃王者之武道,讲究气度从容、开阔光明。方正大气,方能久远。你一味疯打,当自己是舔刀尖卖命的死士?” 他从前教郎千秋就这么严厉,以往错了一招就被暴打成猪头的糟糕回忆历历在目,郎千秋微感窒息,咬牙更拼。一会儿,谢怜又看不下去了,道:“你怎么回事,要义全忘光了?你以为这种打法很凶很猛威力很强?你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招你就要死在我手里。” 郎千秋额头青筋都出来了,道:“闭嘴!” 他哪里不知天下归心流的要义何在?只是仇人当前,如何雍容?而且如果按谢怜说的做了,好像反倒被他提点了一样。 更令人气恨的是,他这边君心尽失,对方一招一式却都气度从容、开阔光明,全然如天下归心流的范本一般,哪怕拿尺子比都挑不出一丝差错。 凭什么!一个满手鲜血的凶手,凭什么修这种开阔光明的武道,而且还修得一派坦荡,仿佛他真的光明磊落一样! 郎千秋越想越恨。见他神色间戾气越来越重,谢怜喝道:“三。手臂,收!” 芳心剑刃“啪”的一声打在郎千秋小臂上,郎千秋冒出一滴冷汗,觉惊险至极。 如果这一剑不是以剑身平拍、而是以剑锋直斩,他的手已经断了! 但对郎千秋而言,可能被斩了还好受点,因为被剑刃拍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剧疼,仿佛小孩子被先生用戒尺拍了手心。可还没完,谢怜又喝道:“二。重心,偏了!” “啪!”又是一剑,打在他胸前! 郎千秋不由自主收回了重心,怒道:“你在打什么!” 谢怜反手再一剑,道:“是你自己要打的!最后一招,一。足下,飘了!” 最后这一记,打在他腿上。这一下最痛,郎千秋也发现了,谢怜他,他根本就是在把芳心当戒尺用! 谢怜又一挑,挑飞了郎千秋的剑,道:“三招已过,你已经死了。” 郎千秋忍无可忍,一把拍开他抵在自己喉前的剑锋,道:“你够了没有!我是来和你决一死战的,不是来跟你上课的!” 谢怜反手又是一剑抽在他手臂上,仿佛要不是他矜持他就补上一脚了,道:“你凭什么跟我决一死战?你看看你刚才打的是什么鬼,你哪来的胆子这么说?你配吗?上天入地,够资格和我决一死战的一只手就数得完了,你以为你在里面吗?” 郎千秋要被他那一脸“在下三界第一”气疯了。想也不想再次拔剑,道:“再来!” 谢怜严厉地道:“你心气不正,戾气太重,再来一万次也没用。你不肯听我一言,只因说话之人是我,你以为你这是在对抗我?你这是在拿你的武道赌气!这是你能赌气的东西吗?” 郎千秋被他说得牙根发痒,恼火至极。恼到极点,突然心头一片放空,一剑飞出! 出剑快,躲得也快。谢怜急速闪避,“咦”了一声,一摸脸,手上一缕血丝。抬头,脸上也现出了一道细微的伤痕。 花城脸色一变。谢怜却眉头舒展,赞许道:“这才对了。” 郎千秋一跃而起,二人再次开打。果然如他所言,接下来,郎千秋招招沉着,剑剑漂亮。天下归心流重法力,他原本法力就比谢怜强,调整了心气后,迅速扳回优势,这回轮到谢怜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恰在这时,郎千秋凌厉至极的一剑发来。 这一剑可了不得了。谢怜不假思索用右手去挡。可他偏偏忘了右手还有伤。短兵相接,剧痛蔓延! 花城身形微动,但毕竟谢怜有言在先,还是定住了。那边,谢怜被右手激痛逼得双目圆睁,险些当场跪地,登时好大一个空门! 郎千秋提剑就要上,但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见谢怜面露痛苦之色,想起他这条手臂是怎么受伤了,迟疑了一刹那。 就这一刹那,胜负分晓。郎千秋重重倒地。 愕然中,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条雪白的白绫已经如毒蛇一般缠住了他! 谢怜丢开芳心就抹了把汗:“好险好险。”干笑两声,拍了一张定身符在他身上,收了白绫。 郎千秋不可思议地道:“要打要杀用剑解决,用这种手段偷袭算什么男人?” 谢怜充耳不闻,别说骂他不算男人了,女装他都穿过了,开口就是我不举,难道会在意这个吗。他语重心长地道:“生死关头能活就好,别的不要在意了。” 郎千秋惊呆了。此人还是永安国国师时,对他的教导从来都是什么光明磊落一往无前,他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从同一张嘴里吐出这种话,道:“……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谢怜道:“我很早就对你说了,不要擅自在心里给我立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丰碑。其实我从来都是这样的。” 他在郎千秋边上蹲下来,道:“单论剑术,你是有长进,但气度怎么回事?天下归心流非是以爆发见长,你修习它的话,这么容易血气上脑、难以自控,是没法儿更上一层楼的。” 郎千秋爆炸了:“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你很了解我吗?!” 谢怜笑了笑,道:“千秋,我就是很了解你呀。” 郎千秋一怔。谢怜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了。当初往我胸口钉钉子都要大哭一场,到了今天你看到仇人受伤还会犹豫收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性子,我很高兴。但是我又很担心,因为如果你的对手不是我,你现在真的已经死了。” 顿了顿,谢怜又道:“你很适合天下归心流,王者气度虽重稳,但更重仁。只是,你还需沉淀脾性,弥补空门。你再恨我,本心不可失,否则得不偿失。方才我打你那三下记住了吗?一定要记住:不泄战意,本心不移,脚踏实地。” 郎千秋看上去像恨不得捂住双耳:“你凭什么这副口气教训我?你凭什么以我师父自居?” 谢怜道:“以后不会了。” 郎千秋一愣,谢怜又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毛病要改,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慢慢琢磨了。” 见他起身要走,郎千秋立刻道:“你站住!” 谢怜已经转身,头也不回,捡了芳心,对花城道:“久等了。别的事我们到别处说吧。” 花城颔首道:“好。”一面走,一面抓住他右手。谢怜先是一愣,随即从右手上急剧缓解的疼痛得知花城正在帮他疗伤。正要道谢时,郎千秋在后面喝道:“你站住!你跑什么?你怕什么?有本事跟我对质!你是有多恨我,那天是我十七岁生辰啊!” 花城微微蹙眉,谢怜对他干笑一声,脚下加快,道:“走吧,走吧。” 郎千秋知道他不会回头了,索性痛骂起来:“谢怜,我看不起你!!!你这种人,就是天底下我最讨厌的那种人,自己过得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事到如今又凭什么摆出一副好人的脸孔?你算什么狗屁师父啊?!我是绝对不会变成你这种人的!” 谢怜原本低头走得飞快,听到最后一句,脚步却突然被钉在地上。花城也一起驻足,脸上一丝怒容一闪而过。 谢怜突然折回,指着郎千秋道:“你刚才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郎千秋当然有胆子。他仰着头,半分畏惧之色也没有,道:“我说,我看不起你!你不配做我师父。我绝不要变成你这样的人。无论你曾经怎么对我,教过我什么,我都绝不会变成和你一样的人。绝不!!!” 谢怜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半晌,他才动了动嘴唇,扑哧一声——笑了。 郎千秋感觉受辱,又怒又惊:“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谢怜却笑得更肆无忌惮了,边笑边拍掌,大声道:“好!好!说得好!”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笑这么开怀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容易止住笑,谢怜眼角和鼻尖都泛起一层极浅的红,对郎千秋微笑着一点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是绝不会变成我这样的。” “……”郎千秋道:“你有病吧!” 谢怜微笑道:“对啊,你今天才知道吗?” “哈?!” 郎千秋还没奋起继续痛骂,却听“砰”的一声,什么东西炸了。谢怜双目微圆,滚滚红烟随风斜飘。烟雾散去,郎千秋原先躺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左摇右摆的不倒翁。不倒翁脑袋和身子都圆滚滚,剑眉星目,背一把长剑,神气极了。 花城一直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现在终于出手了。他闲闲地走了过来,在这不倒翁上弹了一下,翻手就把它不知收哪儿去了。谢怜懵了:“这,花城主,这是?” 花城歪了歪头,笑道:“哥哥,这徒弟如此忤逆,不应再纵容。你心善下不了狠手教训,三郎越俎代庖一下,免得你辛苦。“ 谢怜忙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早不是人家师父了。而且千秋是个好孩子,这不能怪他。” 花城淡淡地道:“是吗?好在哪里?哥哥说来听听,也许我会被感动。” 谢怜马上道:“比如,他没心机。” “是缺心眼吧。” “他很诚实!” “是缺心眼吧。” “他很……很……” “是缺心眼吧。” “……我还没说呢……” 谢怜列举了一堆优点,谁知花城却始终脸上淡淡,不怎么认可的样子。谢怜只得道:“你知道永安国与仙乐国的渊源,我原本并不打算与永安国有任何瓜葛,就是因为千秋才留下做了国师。” 花城看他,终于有了追问:“为何?” 谢怜道:“当年我是怎么做上永安国师的,相信也瞒不过你。” 花城道:“花枝退魔。” 谢怜道:“你说的真风雅,不过其实很狼狈的。总之就是,千秋他出巡祈福,被我救下。我带着他和一些护卫往皇宫方向走,路上不断有妖魔来袭,千秋当时身体不好,一直在车里昏昏沉沉地睡着。有一天我撞翻了那辆车,他醒了爬出来,一看到我……就哭了。” 花城不语。 谢怜莞尔,道:“我当时以为他是看我一身杀气才哭的。因为我浑身是血,手里还提着一颗头。所以看他哭得哇哇的,我只好把头丢了去哄他,谁知他还嚎起来了。我那时杀了一路,也累得快要死了,再没力气哄小孩儿了,心里便觉得很麻烦,觉得他很娇生惯养,要知道,我小时候可没他这么爱哭。” 花城嘴角噙笑,似乎无意间揉捏了一下小辫末尾那颗红艳艳的珊瑚珠子,道:“是吗?” 谢怜道:“当然!说回来。我本来想靠着那辆车休息一下的,没办法,只好走远点,免得他一直害怕得嚎。谁知我走了两步,他一下子扑出来挂到我手臂上,问我,别人是不是欺负我。” 花城目光微动。谢怜道:“我很奇怪,说太子殿下这是什么话?没人欺负我呀。他却睁大了眼,问:‘那为什么刚才妖怪来了,所有人都不动,只有你一个人上去抵挡?’ “其他护卫当场便跪了一地。这场面快收不住了,我只好厚颜地说,那是因为我最强。” 花城道:“哪里厚颜?实话罢了。想也知道,每次其他人必然都像废物一样躲在你后面等着捡漏了。” 谢怜噎了一下,道:“不能这么算的。那些人大多肉体凡胎,看不到妖魔,上去只是送死而已,所以我让他们优先保护太子殿下。” 沉默片刻,花城道:“不公平。” 谢怜看看他,忽然一笑,道:“千秋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可是,这也太不公平了。所有人都没受伤,只有你伤的这么重!’” 他叹道:“那一刻我便觉得……真是个好孩子。后来他给我包扎伤口,说天说地,说他从小的愿望,说,想拜我为师,学了我的本领,长大了去渡化旧皇城的仙乐国怨灵。所有人都说,我救了太子殿下,但我觉得,其实也算他救了我。” 花城的脸侧了过去,看不清神色。谢怜道:“你怎么了?抱歉,我说太多了吗?” 花城回头,神色如常,微微一笑道:“没有,你说吧。我很想听。” 谢怜趁热打铁:“所以,花城主,你是最好的人,就别逗他了,他不经逗的,你就解开这法术吧。” 花城却理直气壮:“我不好,也不是人。” 谢怜哭笑不得:“你……” 花城道:“他在我的地盘大闹一场,我不过小施惩戒罢了。” 他这么说,谢怜倒不好意思继续求情了,只好道:“花城主,探你鬼市的主使者是我,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帮我的忙,我难辞其咎。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可否请你不要计较他这一回?” 花城笑眯眯地道:“哦?什么事都答应我?” 谢怜连连点头。花城道:“说来,我这边的确有一件重要的事,哥哥可愿帮我一个忙?” 谢怜求之不得,立刻道:“什么忙?” 花城道:“现在还不能说,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哥哥要是肯帮我,现在就跟我走吧。” 谢怜怔道:“现在就走?这么着急?” 花城道:“现在就走。是一件很着急、很要紧、很危险的大事,一刻也不能等了。办完了事情,我就把郎千秋放了。” 绝境鬼王从不求人,既然要他帮忙,必然棘手,说不定是有强敌来袭。哪怕他手上没有郎千秋,谢怜也会帮他的。他本想和上天庭通报一声,但已经没了法力,加上转念一想:若是消息传回仙京,花城免不了又要被编排一番,不如他先斩后奏,帮花城把事情办完再带着安然无恙的郎千秋回去。那样上天庭最多也就怪他不及时通报,反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怕再多什么责罚了,便点头道:“那就走吧。” 花城佯作警告:“这次哥哥决计不能不告而别了。” 谢怜自然一口应承:“一定不会。” 第47章 无名道杯水问二人 接下来几日,花城便以“帮忙”为由,让谢怜陪他去了不同的地方。 宁静小镇、巍峨皇城、深山老林,每到一地,花城都会给他讲些当风物人情。有时刚好是谢怜去过的地方,便是谢怜给他讲。这么一对,两人发现他们竟是在不少相同的地方留下过不同的足迹,只是往往前前后后错过了。 谢怜道:“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无怪花城主博闻强识。我从前就总觉得你好像去过很多地方,果然如此。” 花城也笑,轻声道:“哥哥不也去过很多地方?可惜,这么久,我们竟然从来没有遇见过。” 虽然谢怜也觉遗憾,还是安慰他:“终究是遇见了,也不算晚啊。” 这日,花城顽心大作,一言不和就把几个恶人恶鬼变作不倒翁,狠狠戏耍一番。二人在几个脏兮兮的乞儿的叩拜中捧腹笑着溜走,谢怜道:“你不是说你不管这些祈福吗?” 见君川鬼画舫夜游那次,谢怜留意了几个难得正常的祈福,都是孩子的愿望,本打算今后有空来帮花城完成的,没想到花城也记住了。花城对他眨眨眼,道:“偶尔也管管。” 谢怜道:“达官贵人的祈愿不管,却管这些小孩子的?” 花城道:“那没办法,既是求我,应不应,天王老子也要看我心情,不是么?” 二人相对而笑。谢怜更觉这鬼王虽吓煞三界,却常常流露出少年心性,实在可爱可亲,恨不得揉他一揉,道:“所以,要我帮的忙,难道就是这个?” 花城道:“自然不是。” 谢怜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么,到底什么是呢?” 开始,谢怜真以为他有事相求,全神备战,可渐渐的他就发现,花城每日除了为他疗伤、陪他游山玩水,根本无所事事。 弯刀厄命的伤的确带有诅咒,难以愈合,花城助力疗伤,痊愈速度大增,但也还需七日。眼下已经过了五日,两人之间,好像只有谢怜还惦记着他那件“着急、要紧、危险”的大事。但每每问起花城,花城也总笑而不语,谢怜又不能过分催促,那样显得仿佛自己一心只想救了郎千秋就马上走人,便只能一直陪着他。不,应当说,是让花城陪着自己。 他大概猜到,恐怕,花城只是以请他帮忙为借口,为他治伤罢了。 花城微笑道:“那么,到底是什么呢?过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谢怜道:“过不久是多久?” 花城道:“嗯,我想想。总之,先把伤养好吧?哦哥哥你看,前面又到一座城了。” 谢怜就猜到他会这么回答,啼笑皆非,摇摇头。但循他目光望去,原本脸上含的三分笑意一下子收住了。 两人来到城门口,一抬头,“苍城”两个大字气势恢宏。花城走了几步,觉察与他并肩之人没了,回身道:“哥哥?” 谢怜这才回过神,道:“来了。” 花城道:“别担心,来吧。” 谢怜心中一动,觉得他话里似乎意有所指,但又拿不准,最后只好跟了上去,目光越过街边古陈飞檐,落至远处黛青山岳,心下却没脸上那般镇定自若。 苍城之所以唤作苍城,是因为城依一座高山,太苍山。可在八百年前,它并不是叫这个名字。 那时,它乃是仙乐国的皇城。 谢怜自问如今已非喜欢感怀往昔之人,但他毕竟生于此、长于此。许是近乡情怯,又或是不想给自己感叹物不是、人亦非的机会,他已多年不归。沧海桑田,百年转瞬间,昔日风流富丽的皇都,如今满城人间烟火。 他边走边想:“三郎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巧合?也许吧。只是,他实在不觉得,以花城的见识,会不知苍城旧名。 虽然故乡已如陌路,但走了几步,城中张灯结彩,倒是热闹非凡。原来他们来得巧,正赶上庙会。斗花的、斗茶的、斗蛐蛐儿的、搭戏台的、踩高跷的,好不热闹。二人闲逛一阵,忽见百人聚在一座大红的高台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谢怜看了半天没看明白,道:“这是在做什么?” 一旁有人答:“这位道长不知道么?这是比赛,夺金花!你看那台子的顶端,看到没?上面放着一束金花。谁能第一个抢到那束金花供到庙里,谁就赢了!夺了魁献了金花,神仙、信徒,脸上都大大有光!” 花城也像是饶有兴趣,还问上了:“既然是比赛,抢到金花的人可有奖励?” 又一人答道:“有的有的!只要你把金花供到庙里,你许个愿,肯定能如愿!不信你问问,年年都是泰华殿夺得金花,是不是年年都灵验?” 花城拖长了嗓子道:“是——吗?年年都是他夺魁吗。” 众人浑然不觉,道:“泰华殿下就是本城的城隍呀,不是他夺魁还能是谁?” 正在此时,街头一阵喧哗,有人嚷道:“让一让、让一让!泰华殿下来了!” 谢怜一听,扭头一瞧,果然是郎千秋来了。不过,不是本尊,而是一尊金灿灿的神像。神像年轻俊朗,端坐在八抬大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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