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亨利笑了:“会挑食的动物确实更聪明,它们会分辨毒物,会避开风险,存活率很高。可是,不挑食的动物体质更好,它们能分解毒物,会产生抗体,存活率更高。” 他的语气依然那么轻描淡写,仿佛所有的不合理才是合理。 “聪明的不一定能长大,但体质好的一定能活到最后。你与其担心一只幼生恐龙的智慧,不如担心一只成年恐龙的胃口。毕竟,幼生恐龙再聪明也不会数数,而成年恐龙再笨也会吃人。” 此事不了了之。 这天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研究员。 实验室消沉了几天,没人敢再质疑吴博士的话语权,也没人敢再提意见。他们甚至会坐在一起讽刺离开的愣头青,认为他作为一个科学家居然会害怕恐龙的“智慧”,简直不可理喻。 “它只是动物而已。” “就算有灵长类的基因,它也不会变成灵长类。” “而灵长类是什么,黑猩猩、阔鼻猴?它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人类。” 他们认定没有生物能撼动人类在食物链上的地位。 * 第五周,吴博士下达了新的指令,让实验室彻底更改第二只幼龙的饲养计划。 当计划书下发,其上严格到近乎苛刻的条件令一众研究员瞠目结舌,他们怀疑吴博士是想“合理合规”地弄死公司的第二只资产,不然解释不通他为什么要制定这么魔鬼的食谱和训练? 可没人敢发声。 倒是吴博士看出了他们的犹疑,心情颇好地解释道:“混种基因的恐龙确实宝贵,但我们对它们的了解太少了。在确定第一只能存活的情况下,第二只是该发挥它的作用了。” 他们听懂了。 第二只混种的诞生只是为了给第一只上一道保险,万一它中途夭折了,有个备胎也能向上层交差。 而现在,第一只混种已经8周大了,凭着极佳的体质扛过了最易死亡的“基因病爆发期”。如此一来,它能长到成年是板上钉钉的事。 交差项有了,第二只的存在意义就不大了。 实验室大可以拿它来做各种测试,以便收集混种恐龙的数据,然后用第二只的研究成果去更正第一只的饲养方式。 “我们明白了,博士。” 他们的执行力无疑是惊人的,前后只用了三小时就找到了第一只符合新食谱标准的野生动物,并弃置了准时准点的投喂时间,改用不定时、不定量的投喂手段。 打开管道,他们将一条长约35英寸、饿了近一周的野生网纹蟒放入其中。 它很饿,有攻击性,能吞下比自己大数倍的猎物,最重要的是它的绞杀能力和咬合力能给“资产”增加捕食的难度。 就这样,蟒蛇分辨着“食物”的气息,迅速游入生态箱。 彼时,她正趴在阴影中午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即刻进入了战斗状态。她后知后觉地被本能唤醒,一睁眼就看见了一条蟒,对方正阴冷地锁定了她。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她想她应该是害怕这种“扭曲”的猎物的,否则不会在对上眼的刹那就失控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咆哮—— 有领地被入侵的愤怒,有生命受威胁的恐慌,更多的是“必须杀死让我感到恐惧之物”的念头。 她想,她当时几乎是失智的。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出击和搏杀的,只知道回过神时,猎物已被她的双爪大卸八块、开膛破肚。 它的头被踩烂,内脏被踏碎,而她的嘴里正咀嚼着它的脊椎…… 她停下了动作,僵硬了。 但没多久她就恢复了常态,低头干饭,舍掉了人性的喜恶,只留下野兽的作风。 第4章 从第一条网纹蟒开始,她的肉餐就跟“蛇”结下了不解之缘。 或许是她第一次见到蛇的反应有些过度,或许是她失控时虐杀猎物的手段过于凶暴,为了测试她的稳定性,也为了发掘她的真性情,人类一连数日的投食都是蛇,只为了再目睹一次基因造物的杀戮盛景。 是的,他们认为她的残忍是一种完美。 那欣赏的眼神做不了假,仿佛她是稀世神兵,值得他们大力栽培。 有点可笑,她还没想明白什么是“稀世神兵”就先理解了什么是“完美”。而他们口中的“完美”是基于她一身血污地践踏着尸体,嘴里还嚼着脊椎。 她的本能告诉她,这并不可怕也无需感到羞耻,甚至可以做得更没有底线和下限。可不知为何,她感觉皮囊下的灵魂在无力燃烧,为她的每一次茹毛饮血发出哀鸣。 她忽然明白过来,其实她不愿这样…… 哪怕只能作为野兽活下去,她也不想做失去理智的行尸走肉。 所以,人类对她的期待注定落空。 生命不仅会自己寻找出路,还具有强大的适应能力,尤其是顶级掠食者。一旦“对手”上了食谱,就不存在所谓的对手了,那只是食物。她记得它们的味道和弱点,再杀起来就干脆多了。 当着人类的面,她在滑鼠蛇发起攻击的瞬间从容避开,后肢蹬起湿泥,整个身体横了过来。 她知道,蛇的攻击不连续,偏直线,它的进攻速度虽快,但身体弹射出去的部分无法迅速回缩,更不能立刻转过头袭击对手,这无疑给了她发挥的空间。 张嘴咬上蛇的要害,她的爪子狠狠往蛇头的方向一撇,竟直接砍进了颈项。收紧一扭,整颗蛇头被切了下来,她一脚踩扁了它,再将翻腾不止的蛇身拖进阔叶丛。 没多久,瘆人的咀嚼声响起,一张带血的蛇皮被丢了出来。 录像结束,几个研究员面面相觑。 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一只资产称得上进步飞速,前后才吃了三条蛇就已经总结出吃蛇的经验了。它不仅杀得优雅还吃得讲究,甚至宁愿饿着肚子也要花时间剥皮。 “另一只也是这样吗?” “不是。”他们拿数据说话,态度严谨,“另一只遇上活体猎物,只要能一口吞下就不会分成两口。如果分成两口,那一定是因为它把猎物咬断了。” “那这一只的进食行为为什么这么怪异?” “或许是消化系统不好。”有人说,“博士说过,它的体质不如另一只。”他开了个玩笑,“聪明人都有胃病,没准聪明的恐龙也是。我们实验室的胃药消耗远超咖啡,你们懂的。” 他们笑了起来,但也没忘记正事,转手就去掉了食谱上的“无毒蛇”,改为毒蛇投放。 “进入第二阶段的计划吧,不知道它的抗毒性怎么样?” * 毒蛇比无毒蛇难缠。 无毒蛇没有毒牙的便利,因此它的主要攻击手段是封住猎物口鼻令其窒息,以及将猎物缠绕绞杀,粉碎骨骼、挤压身体。 对付无毒蛇,只要不被缠上就不会有死亡危机,可毒蛇不同,它们多依赖毒牙捕获猎物,一击得手便可功成身退,慢慢等待猎物死亡就行。 不用搏命,无需费劲,它们唯三要做的只有藏匿、进攻、全身而退,因此它们的攻击速度更快,回防耗时更短,犹如黑暗中的夺命刺客,对付起来特别棘手。 就像现在,她第一天躲过了蝰蛇的速攻,第二天扛过了黑曼巴的连招,却不料第三天栽在了眼镜王蛇的“大招”里。 她真没想到,对方的毒液可以不靠毒牙注射,而是能喷射出来,直指对手的眼睛! 她着了道,眼睛看不见了,痛得大声尖叫。 凶性一下子被彻底激发,在一片黑暗中,她不知是“觉醒”了身体的哪个特殊能力,竟然“看见”了那条眼王的热成像。 当然,她这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是热成像,只知道又能“看见”了。她发疯地扑上去,与眼王撕扯在一起,它大力绞紧她的骨头,她的爪牙洞穿了它的身体。 最终,她以中毒为代价干掉了眼王,并击碎它的头骨,吃掉了它的毒囊。 很快,生态箱紧急开启,一针麻醉把她干翻在地。人类封住她的嘴,将她五花大绑地捆上实验台,然后用牛奶冲洗她的眼睛,再注射解毒剂。 “真是疯了,它才29英寸,你们居然放了一条65英寸的眼王?好吧,可能是我疯了,它真的干掉了它!” “它的口味变了吗?这一次吃掉了蛇胆和毒囊。” “蛇毒只要不进入血液就是优质蛋白质,按它的本能不可能放过这样的美食,野兽可比我们人类懂得享受。” 他们取了她的血液化验,之后又用仪器检查了她的身体情况,并敲定了一次驱虫治疗。 毕竟,他们投放的全是野生蛇类,它们被人从世界各地抓来,生前不知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身上不知携带了多少寄生虫——而今,它们全被“资产”吞下。 由于“资产”的消化道菌群与现代生物的不同,其实寄生虫入体后很难存活。它们大部分会被消化,小部分会被排出,一般来说不会对“资产”的健康构成威胁。 但是,“资产”还是太年幼了,它甚至还没度过基因病爆发期。为防万一,他们认为驱虫是必要的。 于是,又是注射又是食疗,寄生虫没能把她怎么样,人类倒是把她折腾得苦不堪言。 她足足拉了三天,哪怕野兽不需要面子,不存在所谓的黑历史,她都生出了一种乱杀的冲动,想把实验室里的活人一个个咬死! 所幸,难堪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不知是中间过程的哪个变量引发了质变,让她的基因病爆发期成为了体质变异期。 半个月后,她发现她的身体似乎变得抗毒了。 目前对蛇毒具有一定抗性,尤其是眼镜蛇科的长虫已经奈何不了她,但蝰科的血循环毒素依然能伤到她。 且,她神奇地拥有了第二双“眼睛”。 它们长在她摸不着的地方,可只要她想,闭着眼睛都能看见周围的一切。 她能感知到动植物的热源,凡是进入她地盘的生命体都将无所遁形,这能力简直是为猎杀而生的作弊器。 最重要的是,人类能检查出她的抗毒性,但发现不了她的另一双眼睛。这种有了一张底牌的感觉十分新奇,就像—— 她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他们迟早会对她束手无策又无能为力。 * 日历翻过十页,大概是身体长了、脑容量也变大了,她开始对研究员用的方块盒子(电脑)感兴趣。 拜绝佳的视力所赐,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清晰地看见方块上的字幕。也托整日跟蛇搏斗的福,不论研究员十指乱飞的速度有多快,落在她眼里都慢了半拍。 有意无意地,她开始记字形。 每到这时,她后肢的一个脚趾总会翘起,接着无意识地在泥土上乱划,然后学起研究员敲打键盘的动作,“叩叩叩”地敲击地面。 整个生态箱的地面都被她划了一遍,她非但不觉得脏乱,还觉得“嗯,这样顺眼多了”。 不久,研究员在清理生态箱时发现了她的记号。她以为她马上要被拖上实验台了,没想到他们对此不以为意,似乎认为是正常行为。 正常吗? 当然正常!因为吴博士比谁都清楚,他在创造混种恐龙的时候加入了哪些基因。 “它开始敲击地面了吗?”亨利面带笑意,“看来它的大脑发育不错,属于迅猛龙基因中的社群行为已经出现了。” 不错,他在创造它们时加入了迅猛龙的基因。 “迅猛龙的智商很高,喜欢群居和集体合作狩猎,用脚趾敲击地面是它们的交流方式之一,也是诱捕猎物的声音陷阱。至于在地面上乱划,主要是为了标记领地。” 亨利作为基因研究和恐龙专项的大拿,对每一种恐龙的习性都很了解。每当他就专业领域发表讲话,实验室便会安静下来。 “或许,它是到了交朋友的时候。”亨利道,“迅猛龙会用这种方式召唤同伴。” “那么,博士,需要把两只放在一起饲养吗?” “还不到时候,对它的实验还没结束。”亨利摆手,“公司需要混种恐龙的数据资料,而且新款的植入式追踪器还在研发中。” “植入式追踪器?” 亨利:“它们不会一辈子呆在实验室,在它们亚成年之前会被放入岛中。公司有重启侏罗纪公园的意向,对它们的命名可以提上日程了。” 命名?对两只混种恐龙的学名的命名…… “博士,它们能长多大?” “比霸王龙更大吧?”亨利摸着下巴,“混了霸王龙、迅猛龙、南方巨兽龙……成年体应该有20吨吧?” 20吨? 大概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命运的安排总是环环相扣,众人不经意间想起了第一只资产的凶暴和第二只资产的虐杀,两只幼龙的面孔在脑海中交叠重合,交织成魔鬼的本相,让他们不寒而栗。 “狂暴的杀戮机器……”有人喃喃自语,“暴……暴虐?” 有人接话,吐出了集体潜意识中的禁词:“暴虐霸王龙?” 如果人的语言有力量,那么现在,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呼唤了恶魔的本名。可惜,科学家是无神论者居多,他们的理性屏蔽了第六感对谶言的感知。 亨利满意道:“是个好名字啊,学名就叫这个吧。” * 暴虐霸王龙,又名“狂暴龙”、“帝王暴龙”,是人类给她起的名字,也暗示了她未来将站在食物链的巅峰。 但眼下的她既不暴虐也不霸王,她叫阿萨思,目前正围着新投放的猎物打转,并对它无从下手—— 那是一只陆龟,当它缩进壳里的时候,阿萨思就知道她今天可能要饿肚子了。 第5章 在基因实验室里,法律的地位就像人类的良心,人人都知道有,可谁也没见过,谁也不遵守。 一如这世界级濒危的物种·苏卡达陆龟,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高级饲料而已。 基因编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复活恐龙的成功更是扩大了人性的傲慢。濒危动物又怎样,法律刑罚又如何,在生态箱里的可是全球唯二的暴虐霸王龙之一,能被它吃掉是陆龟的荣幸。 大不了,他们在苏卡达陆龟灭绝之后再将它“复活”,这不正是基因实验存在的意义吗? 总之,掌握了基因技术的他们仿佛成了“上帝的手指”,指向哪里,哪里就能生机盎然,这种科技力量的奇妙一度让他们产生了自己是“创世神”的错觉。 此时,他们人手一杯咖啡,笑看幼龙绕着陆龟转的场景,神情惬意、态度散漫。 “看来我们的‘小暴君’遇到了一点麻烦,它找不到食物的开口就像婴儿找不到自己的奶嘴。” 他们哄笑起来,对幼龙在捕食上的碰壁喜闻乐见。 “这确实为难它了。”其中一人客观地说,“这只苏卡达陆龟背甲坚固,硬度超过了它的爪子,它无法扒开它的壳。陆龟的体重是它的18倍,它也无法把它翻过来攻击腹部。” 简单来讲,这是一个死局,幼龙注定要饿肚子了。 “要换另一只食物吗?它再聪明也只是恐龙,第一次对付陆龟肯定不擅长。等它长大,有了成年迅猛龙的体型就能轻易咬碎龟背了。” 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 生态箱内,阿萨思绕着陆龟走了几圈,爪子轻轻敲击龟甲,又划下了几道不深不浅的痕迹。在确定爪子不如龟壳坚硬后,她立刻放弃了“扒”这个动作,改用“掏”。 陆龟又沉又坚硬,表皮又老又厚实,怎么看都不算是一份好饭。可她没有选择,只能想尽办法获取食物。 攻不破、翻不转,想下嘴固然难,但它缩头的脖颈处可比龟壳柔软多了。她思量片刻,为防意外没有从头部攻击,而是绕到了陆龟后方,用利爪掏起了它的尾部。 这种从后攻击的行为极不体面,像极了大草原上的流氓·鬣狗的狩猎手法。可它相当奏效,爪子一把刺入了皮肉,陆龟痛地伸出头、转过来想咬她,但她哪会轻易让它得逞。 她就缀在陆龟背后,灵活闪避它的反击,并将它的血肉缓缓掏空…… 这几乎是一场慢条斯理的虐杀,做得她极为不适,即使在陆龟体力不支时她迅速咬断了它的喉咙,可它眼中逐渐熄灭的光还是令她动容。 万物有灵——她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冒出了这个词。 她不自觉地为之静默。 但很快,她低头大口吃起了龟肉,抛弃了所有心理负担。 不为别的,如今的她也是“万物有灵”的一员。遵从自然规则,遵从生存本能,不浪费到嘴的食物才是“有灵”。 吐掉难嚼的龟皮,她不紧不慢地吃空了陆龟。味道不错,肉质较韧但带着清甜的草香,其中尤以四肢为最。 殊不知,在她吃得香的时候一群“聪明人”破了防。从她给猎物“掏肛”开始,他们杯中的咖啡就再也没有动过。 “我不记得我们对它添加了鬣狗的基因?” “最核心的基因部分只有博士知道,万一真是鬣狗呢?” “伙计们,这不是重点!法克!你们就没想到吗?如果它没有鬣狗的基因却使用了鬣狗的捕猎手段,那么在某种程度上,它的智商称得上恐怖。上帝啊,这是一只高智商生物!你们第一次见到陆龟就能想到怎么对付它吗?” “或许它体内的远古基因教会了它怎么对付陆龟?”也有人不以为意,“在恐龙生活的年代就有巨龟了,我不信食肉龙没吃过龟类,它拥有的遗传片段可是多样的。” 一顿饭的时间人类争论不休,到最后还请来了吴博士。 吴博士仍然是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样子,仿佛研究员来一句“幼龙长出翅膀飞走了”他都能心平气和地接上一句“真的?哇哦,了不起”…… 他对基因造物的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也乐于接纳。 对他来说,造物本身就是奇迹,一个奇迹诞生更多的奇迹实属正常。 “它确实聪明,也在不断试探自己处于食物链的什么地位。”亨利温和道,“项目中没有涉及鬣狗的基因,可它偏偏做到了遗传片段外的事——” 以他对恐龙的了解,无论是霸王龙还是迅猛龙都不会有如此手段去对付一只龟,它们只会在长大后才把龟列入食谱。 亨利:“这说明它是有头脑的天生猎手。” 他承认第二只资产比第一只聪明,所以临时决定再加一些变量:“从今天起,这里会多一名饲养员,是时候增加一些人与恐龙的互动了。趁现在得让它明白,人类是饲养者是训练者,而不是食物。” 唯独“人类是食物”这点,他想让它“纠正”。 * 吴博士对两只幼龙采用了截然不同的养育方式,让人猜不透他的用意。 闲暇之余,研究员总喜欢聚在一起揣摩他的心思,可结果总是进入死循环,每次都会以“不要猜测高智商华裔的想法,他们的脑子接近神”而结束。 不过,揣摩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在信息交流中他们拼凑出了吴博士的一些经历,这解开了“吴博士为什么总是那么淡定”之迷。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记得是1993年6月,我们现居的这个岛——努布拉,以前建过侏罗纪公园。” “对,就是曾经那个上过新闻的‘事故公园’,那时吴博士也是实验室首席,岛上的恐龙都出自他手。” “但经历过恐龙出逃的惨案后,博士换了合作者……” “听说是高压电网失灵,先是迅猛龙出逃,再是霸王龙失控,最后整座公园都乱了套,死了很多人。吴博士能从那样的情况中活下来,的确没什么事能让他动容了。” 众人一阵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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