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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然而她这一笑却把岑昊笑懵了,岑昊来剑神宗一年多的时间,乐小义虽然性子平和,从不与人红脸,但也很少笑,特别是在上次冲突之后,乐小义与岑昊碰面都寒着脸,岑昊几时见到乐小义笑过? 乐小义生得明眸皓齿,年纪稍长一些,看着却与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般无二,长发软软地垂在肩后,绾个简简单单的发髻,笑起来时眼波流转,明艳动人。 岑昊身边的表兄见其兀地开始出神,立时抬胳膊顶了下岑昊的后背,岑昊回头瞪他,表兄便对他道:人都走了! 岑昊这才发觉执事不知何时已从宗务厅内出来,招呼参加测验的弟子们到指定的地方排队。 乐小义早早过去候着,就岑昊发呆这会儿,她身后已经跟着排了十几个人。 岑昊嗨了声,一拍大腿,赶忙拉着表兄到乐小义那一队尾巴上排好,可惜乐小义一门心思在测验上,别说她不会回头,周围人多,连后脑勺都被挡了去。 乐小义来得早,前边只排了几个人,没一会儿就轮到她,负责测骨龄的执事恰好是前几天帮过她忙的那位,乐小义脸上噙着笑,乖巧地朝对方点头示意:有劳。 执事嗯了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手掌在乐小义额前虚按,瞬息便有了结果,从桌前的木匣里取了张竹简,飞快写上乐小义的名字,又在后头跟了着添了个廿三,随后将竹简交给乐小义:去里边测修为吧。 乐小义双手接过竹简,恭恭敬敬地朝执事躬身行了一礼。 执事目光柔和了些,复道:去吧。 乐小义拿着竹简走进宗务厅,四下看了看,找到有弟子排队的长桌。 好巧不巧,那坐在桌后,负责登记测验信息的外门弟子居然是何云露。乐小义将竹简递过去,何云露头也没抬地接过,视线扫了一眼竹简上的姓名,提笔就要誊写竹简上的名字。 笔尖刚落下一撇,何云露猛地愣住,随即抬头,对上乐小义黑亮的眸子。 毛笔啪嗒一声跌在纸面上,洇开一团漆黑的墨迹。 何云露张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天在宗务厅偶遇乐小义,她不是没想过乐小义是不是突破了体元境,可她们交手才过几个时辰,乐小义哪里能那么快就突破了?想来该是为了别的事情来宗务厅。 何况,申请时限不是已经过了吗? 见何云露惊住不动,乐小义朝她眨了眨眼,提醒道:笔掉了。 何云露如梦初醒,连着哦了两声,慌张地捡起笔,将被墨迹沾染的纸张撕下来揉成一团,重新落笔的时候,手还有些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激动,见乐小义出现在这里,她心里的确惊讶,却还有两分隐约的欣喜。 那日傍晚,她一掌将乐小义击退,如愿以偿地让乐小义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可她一点也不高兴。当乐小义瘫在地上,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掠过浓浓的自嘲,她心里竟没由来一阵难过。 何云露不想承认,她怀念那个初见时正义凛然,意气风发的乐小义。即便后来她修为追上来了,找着机会就百般刁难,乐小义也不会露出那种自暴自弃的眼神。 三天前在宗务厅再见乐小义,她被乐小义那个笑迷了眼,回去后常跟她一起做任务的同门说她一整天都在发呆,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魔障了。 可现在,乐小义不仅朝她笑,还向她眨眼。 何云露惊慌地垂下眼眸,笔走游龙地写下乐小义的名字,再抬头时脸已经板起来,将竹简扔回去:去排队。 不就是突破体元境吗?至于疯成这样?跟换了个人似的,何云露腹诽。 乐小义不知道何云露在发什么脾气,也太小气了吧?当初的梁子过去多久了?何云露至今还耿耿于怀不说,见面连个好脸色也没有。 成为外门弟子都没把她的胸襟练出来,乐小义撇嘴。 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何云露耽搁这会儿,排在乐小义前面的几个弟子已经测完了,执事叫到乐小义的名字,乐小义便快步走过去。 ===第4章=== 执事接过她手里的竹简,看到年纪的时候明显皱了皱眉,但他没说什么,参选弟子资质良莠不齐,这个年纪才突破体元境的弟子也不是少数。 他将竹简握在手里,朝乐小义拂了拂衣袖,道:你全力出手,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这测验不仅仅只是测修为而已,突破体元境很容易,只要修为达到了,就能给过,但相同的修为,每个弟子的应变能力却不同,在实战上就显出高低来。 这关系到该弟子在武学上是否还有别的潜能值得发掘,也将决定此次测验之后,这些弟子们的去处。 剑神宗之所以能成为大禹王朝最强的宗门,自然离不开宗门长老和执事们在选拔弟子时的认真和细心。他们关注的不只是弟子的修为,还有其他各个方面的可能。 乐玄久端端站着,拱手朝执事行了晚辈礼:当心。 言罢,她抬掌攻向执事,执事错身躲开她的进攻,两指一弹,将乐小义近身的手腕震开,乐小义便借着手腕弹开的力道旋了身子,从另一个方向接上一掌,不仅没被卸掉力道,反而加快了攻势。 执事半阖的眼眸略睁开了些,眸底划过一道精芒,被乐小义这一手勾起些兴致来。 他不接乐小义的招,反而一伸腿,作势要绊乐小义的脚,他自然知道自己刚才弹开乐小义的手腕时用了多大力,乐小义合上一掌,二者力量追加,速度是更快了,却要以分走平衡为代价。 乐小义见势,并不惊慌,上身扑出去,越过绊在脚边的腿,倒翻了个跟头,脚跟下劈之时,直取执事面门。 执事眼底隐现两分笑,乐小义的招式以轻快灵活为主,善使巧劲,借力打力,且有见缝插针,随机应变之能,在身法上也许能有造诣。 他再次震退乐小义的脚腕,随即招式一变,改守为攻,两指点出,自成剑招,逼向乐小义。 乐小义倒悬飞退,身体在空中一旋,险而又险地避开锋芒,随即有样学样,也跟着并起两指,以臂为剑,继续同执事过招。 本就对乐小义的机敏刮目相看的执事这下被震惊了,乐小义的剑法更好过她的身法,她虽修为低微,却已浸淫剑道多年,对招式拆解应对颇有心得,否则日前也不可能单以一招就逼退修为比她高出不少的何云露。 执事越打越惊喜,而他们身后不远处,抽空转过头看执事与乐小义过招的何云露再一次愣住,不觉间就看入了迷,不错眼地盯着场中态势,手里拿着参选弟子的竹简,却一个字也没落下去。 第6章 乐小义与执事各有来回,相互拆了百来招。 忽然,乐小义身形一转,一剑点向执事的喉咙,她的剑由心而发,身与势融为一体,顿时给人一种她自己就是剑的错觉。 执事喉头一凉,勃然色变,压制于体元境的修为出于自卫,竟在心境波动之下爆发开来。 乐小义剑招还未靠近,便被执事身上突然暴涨的气势冲击得倒飞而回,轰隆一声将一旁堆放杂物的桌子撞翻了。 围观弟子目瞪口呆。 何云露刷的一下站起来,扔掉纸笔就冲乐小义跑过去,见乐小义趴在一堆杂物中,半晌不动弹,她心里既惊又怒,连忙朝乐小义伸手:乐小义!你怎么样了?! 乐小义这一下挨得猝不及防,好在她当时距离执事还不算太近,执事也没有爆发全力,否则这一下足够她躺上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她趴在地上顿了会儿,沉闷的胸腔才松缓一些,正要起身,便听见何云露略有些变调的声音,随即何云露双手扶住她的肩,直接将她抱起来。 乐小义觉得莫名,何云露这是在唱哪出? 不过对方好歹是在关心她的伤势,乐小义起身后不着痕迹地避开何云露的搀扶,朝她摆了摆手:我没事。 何云露抬起来的胳膊僵了一下,五指轻颤,随即她抿着唇收回手背在身后,脸上也不见了焦急之色,闷闷地拧着眉,哼道:无事便好。 说完,她又转身朝执事走过去,小声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乐小义咧嘴,心里腹诽这个女人真是怪得很。 执事脸上神情有些尴尬,他苦笑一下,无奈叹道:是我的过失,想不到我竟然失了手。 随即他又看向乐小义,目光中多了两分欣赏:你很好,这份对剑意的领悟能力不可多见,但修为略略逊色一些,往后切不可偷懒! 他说出这番话,便说明乐小义通过了测验,正式成为外门弟子了。 乐小义闻言脸上浮现欣喜之色,笑容却矜持腼腆,她朝执事抱拳一拜,恭敬地道了声谢。 执事压着修为检测弟子们的实力,乐小义也是压着修为在参加测试。 乐小义的修为在气元境十二层卡了好几年这件事在外院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突破,若毫无道理地蹿出去一大截,岂不是大张旗鼓地告诉旁人她得了奇遇,从而惹人非议? 所以她主动将修为压制在体元境一层,做出刚刚突破的样子,这样既不惹人瞩目,也能给自己保留一点余地。 执事朝乐小义和善地笑了下,将写了乐小义名字的竹简取出来,以气化刃在竹简空白的位置刻了几个小字,遂将竹简递还给乐小义:拿着竹简去侧厅找轩和长老,他会给你发放腰牌,安排住处。 整个樾清居,长老只有一位,先前那几名弟子都是执事直接决断去处的,却不知为何轮到乐小义了,竟要长老经手。 乐小义心中略有些疑惑,但想到自己是临时加的名额,又释然了。 况且,方才她对战时压了实力,旁观的弟子兴许看不出来,但修为高出她一大截的执事,不可能毫无觉察,想来待会儿恐怕少不了一阵盘问。 乐小义再次道谢,双手将竹简接回,复与何云露对视,唇角微弯,亦朝何云露点头示意,这才转身离开,朝侧厅去。 何云露原地愣了半晌,直待执事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继续登记参选弟子姓名,她才回神,收了心思。 人群中,岑昊收回看向侧厅入口的目光,低下头若有所思,表兄抵了抵他的肩膀,问他:待会儿要去劫道吗? 劫什么劫?!岑昊瞪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怒道,她比咱们先走!再说了,你打得过她吗就劫道?死了这条心吧! 表兄错愕,抿着嘴不吭声了。 乐小义如愿成为外门弟子,心情愉悦,眼里的笑意压也压不住。 可她待会儿还要面见樾清居的长老,若以这副面貌过去,恐怕给长老留下轻浮无定的印象。她驻足于侧厅门前,顿了一会儿,等平复了心情,抬手搓了把脸,把翘起的嘴角按下去,这才迈步走进侧厅。 厅门前立着一张屏风,乐小义将竹简递给左侧入口处的执事:不知轩和长老可在? 执事扫了一眼竹简上的内容,朝她点头,而后从厅内招手唤来一名引路的外门弟子,领着乐小义进去。 乐小义跟在引路弟子身后,视线垂在脚尖,不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直至前边响起引路弟子恭敬的声音:轩和长老,这是新入外门的弟子,请您决断去处。 乐小义抬头,就见那弟子将竹简递给矮几后的白须老者,老者眉眼半阖,内蕴精芒,修为深不可测。 引路弟子躬身一拜便退去了,此处便只剩轩和长老和乐小义,轩和细细看过竹简上的小字,眼睑微抬:几时来的剑神宗? 八年前。 几时突破体元? 三日前。乐小义态度谦恭,未做隐瞒。 她突然突破至体元境,又请执事在参选名单上加一个名字,这些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执事如何打点她不清楚,但要瞒过长老偷偷行事,断是不可能。 她若说谎,必得用更多的谎话将先前的谎话圆回去,而谎言迟早会被拆穿,她要继续在剑神宗修炼,长老们都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远不是她这个才二十几岁的小娃娃能忽悠的,她说出口的话,就得毫无破绽才行。 再说了,也不会有人把她修为的突破和姬玉泫的出现联系在一起。 轩和面色无波,见惯了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弟子,对乐小义这样的情况也不意外。他将竹简盘在手里转了转,忽而问道:八年前贺归长老从龙吟山脉带回一个受了伤的小姑娘,那孩子,可是你? 乐小义这下就有点惊讶了,区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轩和长老竟记得如此清楚,她斟酌了一番措辞,如实回答:弟子八年前的确曾在山中遇险,承蒙宗内前辈搭救,但前辈来去匆匆,弟子并不知其姓名。 轩和长老遂抬眸瞅了她一眼,眼底隐有两分深意:伤好了? 是。乐小义应声,伤复后修为便有突破。 轩和又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块黑色的木牌,当着乐小义的面在牌上刻下名字,又将木牌翻过来,于背面刻下一个樾清·南几个字。 罢了,他将木牌递过来,道:去南院报道吧,好好修炼。 乐小义拜谢,接过腰牌后退出侧厅,宗务厅内人多,大家各自忙碌,乐小义未上前打扰,自偏门离开。 直至走远一些,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才将腰牌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这腰牌上除了轩和长老新刻上去的字迹外,还有独属于剑樾堂分堂的标志,剑神宗外门弟子众多,共计一万三千余人,分布于七个堂口,每堂九居,乐小义所在的樾清居就隶属于剑樾堂。 每居又细分为外院和主院,外院是杂役的住处,外门弟子则住主院,主院有十二阁,东西南北各三阁,每阁上下两层各十个厢房,配一个单独的小院。 轩和长老给乐小义分配的住处便是樾清居的南院,乐小义不知道这四处院落有何区别,但她如今既已成为外门弟子,拿到了外门弟子的腰牌,就不用再住之前漏风的小屋子了。 乐小义放下心里一块石头,浑身轻松,心情愉悦地回到自己破落的小屋收拾行李。 她其实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要拿,就只那把寒铁剑和几件坠着补丁的衣裳,成为外门弟子后宗务厅会派发新的衣袍还有其他修炼资源,这间屋里的东西大都用不上了。 乐小义将所有要用的东西收集起来,打了个小小的布包,又去找外院管事处理了日常工作上的交接,全部打点好后关好门窗就离开了。 樾清居主院很大,乐小义路上问了好几个杂役,才终于找到南院所在。 南院看门的杂役见乐小义一身粗布衣裳,彼此对视一眼,眉头稍蹙,面露疑惑。 但见乐小义递来腰牌,牌上的的确确刻着南院的标示,他们这才敛了犹疑,态度恭敬地将乐小义迎进去。 乐小义一来便觉出不对,先是两个杂役惊疑不定的态度,还有这院内的古怪气氛,都让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妙的感觉。 杂役领着乐小义去见南院执事时,途中有一名南院弟子从旁路过。 那弟子刀削斧凿的脸孔上没有血色,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冷如刀锋,乐小义侧眸,他的视线也恰好扫过来,与乐小义的目光遥遥一撞,随后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乐小义却被那一眼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无端浮现一抹后怕。但见两步外,领路的杂役脚下的步子开始打晃,双腿竟然在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乐小义心里疑惑极了。 她压下目光,没有贸然询问。反正日后她会住在这里,等安定下来,再慢慢了解不迟。 第7章 南院杂役领着乐小义走进一座独楼,一楼厅中无人,杂役在楼梯处停下脚步,惧怕地看了一眼楼上,没有抬步,而是转身朝乐小义一拜:南院执事在二楼书房,走廊尽头左边那一间便是,我等杂役不得叨扰,还请师姐自行前往。 乐小义眉梢轻挑,但也没说什么,道了一声有劳便自行走上木阶。 她放轻脚步朝楼上去,依言找到了走廊尽头左侧的书房,在门前驻足,正要抬手敲门,便听门内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乐小义便推开屋门,屋内右侧墙上有一排壁柜,壁柜前一方矮几,左侧则挂着一章山清水秀的山河图。 此时山河图下坐着一位道人,模样看起来四五十岁,黑发中夹杂着些许银丝,用发冠绾起,肤色略暗,脸方额阔,浓眉星目,鼻梁高挺,络腮胡,两道法令纹让他本就漠然的脸色看起来更加严肃。 只是,那道人只得一只独臂,右侧的衣袖垂在身侧,内里空荡荡的。 乐小义来时,他正垂眸,半耷的眼眸凝视着横在膝头的剑,那剑通体玄黑,锋芒内敛,窗棂处投来的日光落在剑身上,竟沉沉地陷了进去。 道人轻抚剑身,左手并起两指掠过剑脊,眸色沉沉,听闻房门处的声响,头也不抬地道了声:坐。 整间屋子,除了矮几后有一张坐垫可以坐人,余下便只等道人身前那片空地了。 乐小义面无惧色,沉稳地走进书房,行至空地中间,先拱手躬身行了晚辈礼,随后并不犹豫,抖了抖衣摆,就盘腿坐下了。 善剑?道人又开口,字句精简,无一字多余。 他的声音晦暗深沉,有种历经岁月的沧桑感,乐小义坐在他面前,竟觉一股暮气扑面而来。 乐小义的心跟着朝下落了落,她稳住心神,回答:略知一二。 道人将目光从膝头玄剑上收回,掀起眼睑瞥了乐小义一眼:几时始练剑? 乐小义目露回忆之色,垂眸应道:八岁。 她今年二十三,执剑已有十五年。 因何执剑? 心悦之。道人问一句,乐小义答一句,亦是言简意赅。 可有宏愿? 无大志,仅小愿矣。 道人闻言,灰蒙蒙的眼瞳中忽聚了些神光,沉吟数息,才问:尔愿为何? 乐小义也在此时抬眸,直直看着道人幽深的眼眸,字字清晰地回答:护吾心悦之人。 那日重逢,姬玉泫在夜色下朦胧的笑眼掠过乐小义心尖,柔和了她的眉眼。 道人木然的脸孔松动些许,冷锐的唇角牵了牵,似是勾起了一抹讥嘲,但他最终没笑出来,眼睑垂落时,冷冷地说道:南三阁还有几间空房,生活所需稍后会有外院弟子送过去。 乐小义便起身,道了句弟子告退后,转身离开书房。走时小心地带上了屋门,将道人佝偻的侧影锁在狭窄的门缝里。 南院的执事性子似有些古怪,先前来时路遇的师兄也不寻常。 ===第5章=== 乐小义心里越发惊疑,她从独楼出来,在南院里绕了几圈才找到南三阁的楼牌,有人居住的厢房门口都挂着写了名字的小竹牌。 她楼上楼下随便走了走,看了看,见楼上的五间厢房住了三人,楼下两人。 路过其中一间有人的厢房时,乐小义脚步顿了顿,扫了眼那门上的名牌:左诗萱。 姓左,不知是不是左氏世家那个左。 姬千城与她说起她的父亲时,曾提到左氏家族,说乐君皓曾和左氏一女有姻亲,后来两人却因故没在一起。 乐小义转开眼,又继续往下看。 小楼一层东侧角落里连着两间空房,乐小义便挑了最里边那一间环境清静的,推门走进去。 屋子不大,却胜在干净,床铺、书桌、衣柜等陈设一应俱全,门窗也都完好,房门开合时无太大声响。书桌上平放着一枚空竹牌,乐小义便自己取了只笔,倒水研墨,在竹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她拿了竹牌去门外挂好,便有外院弟子寻了来,将两套外门弟子衣衫交给乐小义。 乐小义就此在南三阁住下来,南院弟子似乎都非常勤于修炼,懒得管外界闲事,除了乐小义来报道时途中偶遇的男弟子和独楼内看剑的执事,她一整天都没见到第三个人。 晚上乐小义没去往日练剑的树林,就待在南院,傍晚时手执寒铁剑在院内练了练基础的招式,夜里在房中打坐修炼,这样一连过了两天,她居然还是没有碰见其他南院弟子,连与她同住南三阁的师兄师姐也不曾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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