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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的女子,徐凤年立即故作正经古板,省得她恼羞成怒,心平气和接过仍然留有丝丝缕缕体温的红绳,低头凝视这枚西楚玉玺,轩辕青锋撇过头,捂住心口,看不清她容颜是愠怒还是娇羞。绳坠下的玉玺呈现出晶莹通透的圆润景象,其中又有黄紫两气急速流转,如夏季汛期的江河,如雏鸟离巢,心之所向,仍是轩辕青锋,气运外泄于玉玺,一起飘荡渗入轩辕青锋七窍三丹田,徐凤年哭笑不得,抬头望向那个仍在跟自己置气的娘们,气骂道:“这哪里是四五分,分明已经给你偷窃入六七分,以前说你只会败家,真是冤枉你了。” 轩辕青锋如徐凤年所说是货真价实的门外汉,得手玉玺之后,只是埋头汲取玉玺蕴藏气运,听闻真相以后,也有些雀跃惊喜,“当真有六七分?” 徐凤年点头道:“你试着将全部气机都倾泻-出来。” 眨眼之间,车厢内气海扶摇,两匹马骤然停蹄,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势。徐凤年发丝飘拂不定,发出啧啧声,眯眼感慨道:“用道门练气士来说,便是气蒸云梦泽,波撼玉皇楼,摇动昆仑山。跟武当老掌教的大黄庭也差不离了。” 轩辕青锋闭上眼睛,摊开双臂,临近宫城的太安城一带,肉眼不可见的气机以马车为圆心,迅猛汇聚而来,她一脸陶醉自然。 徐凤年手中玉玺摇摇晃晃,幅度越来越大,沉声道:“收手,打住!” 轩辕青锋迅速回神,收敛气机,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举止太过温顺,狠狠瞪了一眼发号施令的徐凤年。 徐凤年对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骄横刁蛮,并不以为意,也没想着如何用心打压调教,女子都给磨去棱角,如青州陆丞燕般个个如鹅卵石圆滑世故,不论是江湖还是府邸,那得多么乏味无趣?递换给她红绳玉玺,“趁这几天再汲取一分半分,别人心不足,一口吃成胖子也不好,尤其是女人,太胖了不好看。” 轩辕青锋安静凝视着这个家伙,不领情道:“一点都不好笑。” 徐凤年双手插袖,笑了笑,“是真的冷。” 今年入冬以后,太安城的确格外的冷。 徐凤年等轩辕青锋转过身塞回玉玺到那峰峦凹陷之中,突然问道:“轩辕青锋,你有没有发现你其实很有谋算天赋,别人靠脚踏实地的学问积累,和官场上的经验累积,你靠的是直觉?” 轩辕青锋一脸不屑道:“你休想我给你当北凉豢养的鹰犬,我与你做买卖,一桩是一桩!” 徐凤年摇头道:“别紧张,我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只是难得心情好,所以口头嘉奖你一次。” 轩辕青锋一语中的,“你跟京城白衣案的柳蒿师挑明了?摆好了擂台?这次出京,跟赵家天子那边也彻底结清,以后各凭本事,公开划下道来?” 徐凤年笑着点点头。 庙堂之上很多事情,深深重重帷幕后的布局,步步为营,锱铢必较,可放到台面上,最终落在朝臣眼中,其实往往也就那么回事,很难一眼看出高明之处,徐凤年以藩王世子身份赴京观礼,明面上佩刀入殿可不跪,赵家天子无疑给了天大面子,可给了这颗甜枣之外,几大棍子下来,都结结实实敲在了北凉头上,破格提拔晋兰亭为国子监右祭酒,“勾搭”理学大家姚白峰入京任职,擢升北凉都护陈芝豹为兵部尚书,陵州牧严杰溪更是一举成为当朝最为殊荣显赫的皇亲国戚,这正大光明的四大棍子,可都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敲打在徐凤年身上,徐凤年怎能不借势大闹一场?看上去是怄气行径,可未尝不是徐凤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极力安稳北凉铁骑军心。 马车缓缓回到下马嵬驿馆,腐儒刘文豹已经跟一个老叫花子无异,依旧在龙爪槐下苦苦等候,等北凉世子给他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此时正蹲着啃一个冰凉生硬的馒头,虽说衣食住行那一块吃了苦头,但看他的精气神还不错,这些个人下人之人,大多如此,只要有丁点儿盼头可以去期待,就可以表现出惊人的韧性,这与心气有关。刘文豹无疑是口气极大心气更大的那一类人物。徐凤年下车以后,仍是正眼都没有一个,斜视一眼都欠奉,寻常自恃腹中才学韬略不输他人的读书人,早就转投别家明主去了,不过刘文豹一生坎坷,傲骨犹在,寒窗苦读圣贤书读出的傲气,也几乎全部消散,自然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大毅力,不过准确说来,咬定身旁徐家槐树不松嘴,似乎更合适一些。 看到徐凤年要径直走入驿馆,刘文豹小跑过来,轻声说道:“徐公子,有人找你,是个姓李的小姑娘,也不进驿馆,只是与我闲聊,她等了半天,结果熬不住饿,这会儿买吃食去了。” 徐凤年愕然,笑道:“她是不是说家住在一座寺里,寺是她家的?” 刘文豹使劲点头笑道:“对的对的,小姑娘可也有趣,我正纳闷呢,还有女子住在寺里的。” 徐凤年这次是真的心情大好,对刘文豹说道:“你去驿馆里找个暖和的地方,童梓良问起,就说是我让你住下。” 不曾想老书生不知好歹,摇头道:“不在乎这一两天,刘文豹吃得住苦,这么多年都撑过来了,想着以后苦尽甘来才大。” 徐凤年也不刻意与五十几岁都没有成家立业的老儒生客气,轩辕青锋已经直截了当进了驿馆,就让青鸟先进去,自己单独留下在门口迎接李子姑娘。 刘文豹小心翼翼好奇问道:“公子为何这么快就退朝?” 徐凤年半真半假道:“差点跟顾剑棠动手,给赶回来了。” 刘文豹咋舌,不敢再问。 远处,那个立志要做行侠仗义江湖女侠的少女蹦蹦跳跳,往下马嵬驿馆这边跳着方格。 她要不容易打听到徐凤年住在下马嵬,自觉得历经千辛万苦翻山越岭就跑来了,这份江湖儿女才能有的情谊,实在是没二话! 她这趟出门,倒也带了几张银票,可都叮嘱笨南北去逢人便送礼了,没想着如何购置衣裳脂粉,身上只有一些可怜的碎银铜钱,今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火急火燎就赶来下马嵬外边,大清早都忘了填饱肚子,给冻得浑身直抖索,终于熬不过肚子打鼓,就买了一屉白馒头,就因为这八九个馒头,对太安城的印象糟糕到了极点,太贵了!当年跟徐凤年要是再京城行走江湖,十有八九早给饿死了。狠狠咬着一个在家里山下买好几个的昂贵馒头,蹦跳着向驿馆慢慢推移。 远远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可瞧那人一身白,白头白衣白鞋子,怎么跟雪人似的,就有些不确定,不会是徐凤年吧? 都说羁旅之人才会近乡情怯,可下马嵬也不是她家乡,只不过因为他,就不蹦跳了,慢慢挪步向那棵龙爪老槐。 走近了,认清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孔,小姑娘愣在当场,口里还咬着一口馒头,怔怔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顾不得女侠风范和淑女礼仪,转身就跑,手里馒头丢了一地。 刘文豹一脸匪夷所思,这小姑娘是给身边世子殿下吓傻了? 徐凤年忍俊不禁,走过去捡起不算太脏的馒头,都捧在怀里。 小姑娘跑出去一段路程,又跑回来,梨花带雨,“徐凤年,你是要死了吗?我爹本事大,我回去跟他说说,你等着,一定要等我啊!” 然后她又转身打算跑路。 徐凤年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小脑袋,把她拧转身,“死不了,我这是觉着出门在外,想要引人注目,得剑走偏锋,就染成了白发。” 小姑娘性格天真烂漫,却不笨,气坏了,“你骗我!” 徐凤年把一个馒头塞到她嘴里,自己也叼了一个,含糊不清道:“你家南北和尚呢?” 李子姑娘拿出馒头,抽泣道:“笨南北去宫里等着面圣了,又要跟那个什么青词宰相,还有白莲先生吵架。” 徐凤年伸手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小脸蛋冻得两坨通红,十分滑稽可爱,徐凤年没有妹妹,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温柔笑道:“好不容易见了面就跟我哭得稀里哗啦?也不怕被南北笑话。” 李子姑娘闷闷不乐道:“他那么笨,我都不笑话他。” 徐凤年牵起她的冰凉小手,走向下马嵬。 人生一大喜,他乡遇故知。 徐凤年转头抬起,轻轻望去。 有人来时,入江湖,意气风发。去时,出江湖,问心无愧。 徐凤年转过头,低头看了眼小姑娘,平静道:“可惜温华没机会跟咱们一起行走江湖了。” “为啥啊,他练剑还是那么没出息?还是挎了柄木剑?” “大出息了,不过他不练剑了。” “不在京城吗?他去哪儿了?” “我在找。” “哼,温华都不等我!不仗义!以后被我见到,骂死他!” “好的,要是我先找到那小子,连你那份,一起骂。” 第422章 观礼封王第二日。 太安城海纳百川,对于一个背负桃木剑的年轻道人入城,城门校尉甲士都不曾上心,龙虎山道士便经常入京画符设醮,京城百姓也见过不少天师府上与天子同姓的黄紫贵人,城门这边唯一刮目相看的是这位素朴道士,既不是出自道教祖庭龙虎山,也不是寻常洞天福地的真人弟子,而是来自于数百年来名声不显的武当山,天下道士户牒统辖于掌管天下道事的羽衣卿相赵丹霞,唯独这座武当山是例外,这让城门卫士放行后,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也没敲出如何真人不露相,只当是寻常身份的道人,熬不住武当的清规戒律,来京城走终南捷径了。这名道士入城以后,问了下马嵬驿馆的方位,步行而往,不小心绕了远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驿馆外头的龙爪槐,对守门驿卒通报了身份,武当山李玉斧,求见北凉世子徐凤年。驿卒不敢耽搁,一头雾水往后院禀告,仅靠两条腿从武当走到京城的李玉斧也没有道人风范,坐在驿馆门外的台阶上稍作休憩,按照玉柱峰心法轻轻吐纳,老儒生刘文豹瞥了一眼就没有再去理睬。徐凤年正在后院跟李子姑娘堆第八座雪人,听到童梓良的禀报后,皱着眉头走到门口,李玉斧起身打了个稽首,略显拘谨,徐凤年眉头舒展,笑道:“李掌教,我可当不起你如此大礼啊。” 武当山李玉斧,继修成大黄庭的王重楼、吕祖转世洪洗象后,又一位武当掌教。 结果李玉斧似乎比徐凤年还紧张万分,连客套寒暄的言语也没憋出口,有些赧颜脸红,不像是武当众望所归的大真人,反而像是见着了英俊男子的小娘,这让徐凤年身陷云里雾里,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几次上山,除去骑牛的年轻师叔祖和一些顽劣小道童,也就只见过脾气极好的王重楼和神荼一剑示威的王小屏,甚至没有见过一面李玉斧,谈不上过节恩怨,都说洪洗象对此人抱以厚望,怎的这般腼腆内秀?徐凤年按下心中好奇,领着李玉斧往后院走去,之所以开始不喜,是怕那雪上加霜的最坏结果,担心李玉斧象征武当山进京面圣,为赵家天子招徕入囊中,北凉内部被朝廷东一榔头西一锄头挖了太多墙角,若是再加上一个武当山,就真是让人恨不得破罐子破摔了,再者有一点至关重要,武当山对徐凤年来说有着极为特殊的情感寄托,大姐徐脂虎当年在那里遇上了骑牛的胆小鬼,他也曾在那里练刀,受过王掌教一份天大恩惠,那里,还有一块不知是否已荒芜的菜圃,和注定已经消散无影踪的大庚角誓杀贴。若是武当山叛出北凉,就算北凉可以忍,徐凤年独独不能忍。 徐凤年入了院子,对正在拿木炭点睛雪人的小姑娘笑道:“李子,给武当山新掌教搬条凳子。” 小姑娘赶忙伸手在雪人身上擦了擦炭迹,去屋里搬了根凳子出来,李玉斧仍是矜持害羞道:“殿下,小道站着说话就可以了。” 徐凤年认认真真打量了他一眼,率先坐在本就摆在屋外檐下的藤椅上,打趣道:“你怎么跟洪洗象半点都不像,那家伙脸皮比你厚了几百重云楼。” 李玉斧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坐在凳子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两条藤椅一根凳,徐凤年居中,轩辕青锋躺在他左手边椅子上,气息全无如活死人。 徐凤年也不急于询问隐情,躺下以后,只是柔声笑道:“我跟你小师叔是老交情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欠我好些禁书没还,总骗我说你大师叔陈繇给统统收缴了去,泥牛入海。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不知为何每次见着他就来气,手脚就有些管不住,他也喜欢嚷嚷打人不打脸踢人不踢卵,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江湖俗语。” 李玉斧偷偷抹了一把汗。大冬天的,这位年轻道士身边竟是雾霭蒸腾,如海外仙山一般的玄妙光景,让见多识广的李子姑娘都目瞪口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徐凤年摇起藤椅,闭上眼睛,“老掌教真是好人,我这辈子见过一些上了年纪的道士,真正像神仙的,还真就只有王掌教。” 挺温情的氛围,可惜被轩辕青锋一声冷哼给弄得烟消云散,李玉斧本就提心吊胆,此时更是被吓得咽了一口舌底津-液,修道如入金山,能捡回多少金子得看天赋根骨机缘,李玉斧天赋为师父俞兴瑞相中,这才被与号称玉柱峰内力第一人的俞兴瑞从东海带到武当山,根骨秉性一事,上山以后,更是被所有师叔师伯看好,至于机缘如何,便是陈繇宋知命等人都不敢妄自揣度,只有一人遗留下了八字谶语:武当当兴,兴在玉斧。 李玉斧其实胆子不小,可他这辈子最崇拜敬畏的便是那位曾经仙人骑鹤剑斩气运的小师叔,打心眼都是无以复加的佩服,而上山以后,方方面面,老老小小说的都是掌教师叔跟那位北凉世子是如何命理相克,几位师伯也都说过小师叔的的确确经常挨揍,怕北凉世子怕得没有边际,小师叔明明都已经修为如九天高了,这让此生所作所为都是追赶小师叔的李玉斧,如何能不心怀忌惮? 徐凤年转头瞪了一眼被打搅到汲取气运而恼火出声的轩辕青锋。李玉斧都不敢侧头去看那名紫衣女子,只敢在心中哀叹,山下女子都是老虎,小师叔说得没错。 徐凤年笑问道:“我听说北莽剑气近去了趟武当山,要问剑吕祖之飞剑术,让你们武当山代替吕祖答剑,一剑杀到了大莲花峰峰顶,结果又给你一路逼回山脚。” 李玉斧低声道:“我是气昏了头,意气用事,其实剑术仍是比不过那位剑气近。” 徐凤年微笑道:“我估计你的剑术的确比不上黄青,可剑道高低,跟剑术有关,却没有绝对关系,黄青问剑问剑道,输了也不奇怪。这就像女子有一张好看的脸蛋,能多加几文钱的姿色,可到底有多少美艳动人,还得看最为重要的气态。” 李玉斧用心咀嚼一番后,诚心诚意道:“殿下所言甚是,小道受教了。” 徐凤年笑话道:“你真当我是什么得道高人了?你这么聪明,我就是无聊放个屁,你也能悟出一二三事来。李玉斧,你也别疑神疑鬼了,我当年之所以敢打洪洗象,不是我真的就比他修为高道行深,那只是他胆子小气量大。” 李玉斧一本正经道:“殿下好修养。” 徐凤年捧腹大笑,“你啊你,拍马屁的时候倒是跟骑牛的如出一辙,都异常真诚,不愧是一脉相承。” 李玉斧脸色微红。 徐凤年问道:“你就用两条腿走到了京城?” 李玉斧点头道:“中间去了趟地肺山。” 徐凤年玩味道:“我二姐曾经在地肺山取过几袋子龙砂,她说这座道教第一福地出了恶龙,你难道是斩恶龙去了?” 李玉斧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徐凤年心中震撼,瞥了眼武当新掌教背后的那柄桃木剑。 李玉斧挠挠头,“小道确是见过了恶龙,却没有斩死,给人从中作梗。” 徐凤年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太安城为了昨日观礼大典,特地在中轴主要三殿之后奉祀真武大帝,雕塑身形巨大,如同小山,京城所奉神祗未有出其左右者,天子亲笔题匾‘统握中枢’四字,用以拔高武当山在道教的地位。这件事情,你我心知肚明。” 李玉斧深深呼吸一口气,坦诚说道:“朝廷在太安城雕像真武大帝,武当山本无异议,可按照吕祖遗训,山上道人一律不入京城谋权贵,可是不知为何,雕成真武大帝神像之后,无风自摇,小道这才奉师命入京一探究竟,一路东行时,察觉到与地肺山有所牵连,便先去了那座洞天福地,果然被小道发现了恶龙蛰伏,这才出剑斩龙。” 说到这里,李玉斧起身沉声道:“小道此生修行,愿只为黎民百姓出剑斩不平。” 徐凤年笑了笑,望向天空。 如此年轻的神仙啊。 第423章 (第二章在凌晨3点。第三章在凌晨5点左右。晚上还有一章。) 徐凤年笑着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皇宫面见天子?” 李玉斧摇头道:“既然已经斩过地肺山恶龙,中轴之上真武大帝塑像想必已经再无恶兆,小道也就不去宫城那边自损道行,掌教师叔曾经对小道说过,我辈修道有七伤,其中有一事,便是不依科盟,泄露天真,犯了此戒,即便身具异相,一样难以位列仙籍,小道虽不奢望过天门位仙班,却也胆小,怕去那天底下龙气最重阴气亦是最重的地方,这次入京,只是想见一见殿下,多听一听有关两位掌教的故事,出京以后,小道就要云游四方,不急于返回武当,想要十年之间行十万里路,见一难平一难。” 武当山不出则已,一出即仙人。 先有王重楼隐姓埋名行走江湖,扶危救困,一指断沧澜。后有洪洗象飞剑镇龙虎,被天下练气士视作可以力压武夫王仙芝的存在。 徐凤年玩笑道:“万一你在江湖上遇上心仪女子,结成神仙道侣,甚至干脆连道士都不做了,武当山也不回了,那么你师父师伯们岂不是得气得吐血。” 李玉斧涨红了脸,“不敢的。” 徐凤年抓住言语中的漏洞,“不是不会?” 李玉斧诚心诚意说道:“小道远逊色于掌教师叔,不擅长占卜算卦,也就不懂天机,委实不敢妄言以后会如何,可小道虽不知天下许多事,却最清楚自己该如何作为,真要遇上了喜欢的女子,也只敢相忘于江湖。” 徐凤年默不作声。 李玉斧不谙人情世故,不知如何暖场,只好站起身稽首告辞,徐凤年回过神,跟着站起身,送到了门口,背负一柄寻常桃木剑的李玉斧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老槐树,轻声说道:“殿下可知有练气士在那棵龙爪槐动了手脚?” 徐凤年摇了摇头,眼神阴沉。李玉斧如释重负,终归没有多此一问,凝气一吐,七步踏罡,毫无杀气的桃木剑悠悠出鞘,插于龙爪槐树根处,这位当代武当掌教伸指掐诀,轻声念道:“拔鬼摄邪。” 刘文豹给吓了一跳,赶忙远离龙爪槐,老儒生所学驳杂,对于阴阳谶纬道门方术,将信将疑,不敢小觑,瞪大眼睛,结果只看到这年轻道人露了一手不俗驭剑术,之后就没了动静,雷声大雨点小,让刘文豹好生失望。李玉斧皱了皱眉头,走近槐树,右手拇指弯曲,在食指上一划,血流不止,在树干上画一符箓,轻轻一拍,符箓消散不见,李玉斧神情非但没有闲淡几分,反而愈发凝重,一番思量后,双手手掌交叉搭起,左手拇指曲掌内,其余九指外露。 徐凤年对道门符咒是门外汉,反倒是身后轩辕青锋语气平淡道:“这道士使得是太乙狮子诀,相传太乙天尊坐骑是九头狮子,故有此诀。先前他是劾鬼之术,狮子诀则是请神之法,龙虎山的道门真人想要一气呵成,得要耗费一炷香功夫,足见这名道士本事不低,怎么在你跟前如此低眉顺眼,他真是武当山的当代掌教?” 徐凤年没有理睬,脾气好到一塌糊涂的李玉斧似乎试探后抓住端倪,察觉到真相,竟是破天荒隐隐作怒,“分明正统,却走旁门!” 李玉斧挥了一袖,脚下桃木剑拔地而起,掠向皇宫方向,双手在胸口掐一个连轩辕青锋都不认得的晦诀,面容肃穆,沉声道:“武当第三十六代掌教李玉斧,恭迎真武!” 皇宫三大主殿之后有真武。 雄伟塑像高达三层楼,真武大帝镇守北方,统摄玄武,以断天下邪魔,身披金甲,仗剑蹑踏龟蛇。自从李玉斧赶赴地肺山对敌恶龙之后,真武雕像不再晃动,原本一直守在此地的青词宰相赵丹坪也得以空闲下来,不用整天守候此地,担心塑像轰然倒塌,此时赵丹坪正跟随皇帝陛下前往真武大帝雕像之地,瞻仰风采,除了这位大天师,还有被御赐白莲先生的天师府外姓人白煜,以及凝字辈中一鸣惊人的赵凝神,正是这位经常在龙虎山逛着逛着就能走神迷路的年轻赵姓道人,当初挡下了登山的桃花剑神邓太阿一剑,也正是赵凝神撰写了老子化胡经,谤斥佛教,为朝廷灭佛造就大势。 一行人不显浩荡,但气势无与伦比。赵家天子,三位龙虎山大小天师,除此之外就是已经兼任司礼监内官监两大掌印太监的孙堂禄,还有几位皆是而立之年的起居郎,新太子赵篆也在其中,正在与白莲先生讨教修道学问。刚才有过一场佛道争辩,赵家天子不偏不倚,只是安静旁听,一言不发。说是辩道,其实那个古怪法号的一禅和尚更像是在跟白煜闲聊,若非赵凝神一锤定音,听了将近两个时辰唠唠叨叨的赵篆都要昏昏欲睡,几次转过头去打哈欠,被当时在场的皇后赵稚眼尖瞧见,狠狠瞪了几眼。 赵丹坪和赵凝神几乎同时望向城南某地。 读书太多,看坏了眼睛的白莲先生半眯着眼,也意识到出现了紧急态势,瞥向身边被他器重看好的赵凝神,后者隐秘伸出一手,迅速掐指。赵丹坪更是不遮掩一脸忿然,外人看来便是龙虎山天师一身正气勃发,如天上仙人雷霆大怒,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太子赵篆终于来了精神,左顾右盼。这般“轻佻”皇储,要是落在市井百姓眼中,恐怕就得担忧以后的世道是否还能太平依旧了。好不容易已经纹丝不动的真武塑像又开始摇晃,幅度越来越大,比以往还来得惊世骇俗,塑像四周地面上许多隐蔽符阵都给牵扯拔出,毁于一旦,孙堂禄顾不得失礼,护在皇帝身前,生怕雕像倒塌,赵丹坪一拂挽在手臂之间的白色麈尾,身形一掠,踩住阵眼,一脚踏下,试图稳住精心设置的秘密阵法,可惜这一次终于力所不逮,真武大帝塑像竟是抛去根祗,缓缓向南方推移滑动,赵丹坪脸色苍白,抬头望去,有一柄桃木剑飞来,掉转剑尖朝南,好似要跟真武大帝一起往南而去。 赵家天子脸色如常,轻声道:“柳蒿师,毁去那柄剑。” 这名在白衣案中出力最多的天象境高手悄悄出现在皇帝身后,赵丹坪竭力镇压浮动不安的阵图,转头忧心忡忡说道:“陛下,不可妄动那把已经入阵桃剑,否则恐怕塑像就有可能塌毁。” 皇帝面无表情,只是盯住这位擅长书写优美青词的羽衣卿相,赵丹坪额头渗出汗水,尤其是太子赵稚轻笑一声,格外刺耳。 一直给人万事不上心憨傻印象的赵凝神缓缓走出,挡住塑像去路,仰头望向那尊朝廷供奉最高神祗,问了一个听上去极为荒诞无稽的幼稚问题,“你要去见谁?” 真武大帝塑像继续向南滑行,赵丹坪脚步随之被强行牵扯南方。 皇帝轻声问道:“白莲先生,可否告之真武到底是谁?难道不是那天生具备龙象之力的徐家二子?” 一身素白麻衣麻鞋的白煜摇头歉意道:“老天师赵希抟一直坚信如此,可白煜看着不像,觉着是一条出江恶蛟才对,至于具体是谁,白煜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实在猜想不出。” 皇帝哦了一声,不以为怒,继续问道:“那到底是何人可以造就此番异象?” 白煜笑道:“这个白煜倒是知晓,看那桃木剑样式,是武当山道人代代相传的吕祖佩剑,我年幼时仰慕吕祖剑仙遗风,也曾亲自雕刻过一柄,只是天赋所限,练不了剑。这位武当练气士,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地肺山斩龙的新掌教李玉斧。” 皇帝脸色深沉,“这名道士入京不见朕也就罢了,毕竟武当自古便有不入宫城的祖训,可洪洗象恃力闯城在前,此子无礼造次在后,真当朕的太安城是青楼楚馆不成,仗着有些家底,便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白煜一笑置之,没有细说。他虽半盲,却也是当之无愧的世间明眼人,天师府前辈赵丹坪那些见不得光的手笔,联手钦天监大批练气士,以下马嵬龙爪槐为饵料,以真武大帝塑像作药引,试图在北凉世子短暂居住驿馆的这段时间,不光是镇压,还要狠狠消耗其气运,如在头顶搁置磨盘往死里碾压。这等帝王霸术,白煜谈不上反感,但也说不上如何欣赏,他一心置身事外。兵法推崇奇正相间,这是一奇,相对隐蔽晦暗,剩余一正则十分一见了然,间隙武当山和北凉之间的关系,若是武当识趣,借机示好朝廷,那本就尊佛的北凉就彻底失去了道门支持,愈发孤立无援,朝廷大力破格提拔叛出北凉众人,就是要让徐家成为孤家寡人,只要徐骁一死,世袭罔替北凉王的徐凤年除了拿三十万铁骑去填补西北门户的窟窿,根本无法再起波澜。 白煜叹了口气,可惜武当山还是那钻牛角尖的糟糕脾性,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也难怪式微落魄至此,争不过后起之秀的龙虎山。 先是两禅寺与龙虎山之间的佛道之争。 武当斗法龙虎。 这场则是道教祖庭之争。 就算这场斗法赢了,却输了整座庙堂,武当山赢少输太多。 白煜对赵凝神喊道:“凝神,回来。” 赵凝神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侧身走到真武大帝塑像南下路线之外。 说话间,白煜悄悄摆了摆手,旁人大多关注赵凝神的举动,只有赵丹坪留心到了白煜的手势,一咬牙撤去对阵法的镇守。 下马嵬驿馆外,徐凤年笑问道:“有人在龙爪槐动了手脚,是针对我的意图不轨?” 李玉斧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徐凤年问道:“涉及气运?”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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