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颜以溪就坐在他的身边。 她冷眼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深情,和台下记者的热泪盈眶。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夺过贺宴辞手里的话筒,向外界揭露他的真面目。 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离开一年多,她的话语权根本比不上贺宴辞。 就算颜以溪真的说了,台下的那些记者也只会当成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开完新闻发布会后,或许是为了表明贺宴辞对颜以溪的爱,此后一个多月,无论他去哪里都会带着她。 邮轮上他为颜以溪庆祝生日,让二十万一支的烟火齐齐绽放,照亮了整个天空。 拍卖会上他为颜以溪一掷千金,拍下最昂贵的绿祖母项链。 奢侈品的vip包厢里,数不清的名贵礼服和珠宝摆满了一屋子,任由颜以溪挑选。 颜以溪站在试衣镜前,眼神麻木的看着身后的贺宴辞把一条条独家设计的礼服摆在她面前问她意见。 她就那样默默的看着镜子中的两人也不说话,贺宴辞也不生气。 他随手将手里的礼服丢给一旁的店长,让她把这些礼服全部包起来。 店员不是没有遇到过大气的顾客,但是像贺宴辞这样一次就消费了上千万的,店长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店长脸上的笑意更加真诚,什么好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贺太太可真幸福,能有这么爱您的先生。” “希望二位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各种恭维的话贺宴辞已经在商界里听过太多太多,但如此真心能进他心里的话,他还是第一次。 心情越发愉悦的他随手瞥了眼颜以溪发呆盯着的展示柜:“把那些也一起包起来吧。” 店长脸都要笑烂,边连忙指挥着店员边带着贺宴辞出去结账。 终于远处发呆的颜以溪终于动了动。 她脑海里又冒出那个念头。 要逃吗? 这一个月里,颜以溪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走。 但是贺宴辞就像是装了定位器一样,无论她去哪里,贺宴辞也总能找到她。 甚至为了给她一个教训,他还把她舞团的工作给停了。 当然他给舞团团长的借口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狠,只是说他们久别重逢,想要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等他们结婚后,她自然也会回去。 是的,结婚。 当初的那场发布会,贺宴辞不仅发布了颜以溪假死的消息,还公布了他们一个月后结婚的喜讯。 对于这一切她根本就不知情,所以才在发布会后失控的和贺宴辞吵了一架。 但依旧没能改变贺宴辞要和她结婚的事实。 而今天贺宴辞带她来奢侈品店则是挑选一些结婚时要用的东西。 至于婚纱这些,贺宴辞已经连夜安排私人定制了。 而这时,付完钱的贺宴辞又进了包厢牵起她的手轻轻一笑:“走吧。” 颜以溪还是没有说话,任由他牵着自己出了奢侈店,上了车。 一路上,车窗外街景飞快后退,却依旧抹不去颜以溪满是哀愁的双眸。 她不想也不愿意噩耗贺宴辞结婚。 但是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逃离他。 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吗? 颜以溪放在膝盖上交握的双手渐渐攥紧,因为过度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节。 随着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进,颜以溪的心越来越慌。 以为她是紧张婚礼的贺宴辞专门抽出时间带她出去玩。 可半路的时候他却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 不得已,他只能让颜以溪先去餐厅吃饭,等他忙完就来找她。 贺宴辞下车告别时,下意识要与颜以溪做一个道别吻。 而她则是连忙偏过了头,最后他的吻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贺宴辞一顿,随即笑笑就起身下车。 车门关闭的一瞬间,颜以溪眼底的厌恶终于全部露了出来。 她连忙从包里翻出湿巾使劲的擦拭着自己被贺宴辞亲吻过的脸颊。 直到整个脸颊都被她擦拭红肿快要破皮时,她才将手里的湿巾丢弃。 傍晚的餐厅里空空荡荡,只有颜以溪一人坐在窗边,以及在每个出口外尽责尽职的守护着她的保镖。 这些保镖明为保护实际上是为了监视,以防颜以溪逃跑。 颜以溪看着那些保镖把门关上后,这才继续用着面前的大餐。 “小姐,这是您点的蓝莓慕斯。” 颜以溪一顿,她根本就没有点过任何的甜点。 就当她要向面前的服务员说明时,抬头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宋绯月?” 眼前的“宋绯月”一顿,随即道:“我不是她,我是她妹妹,宋绯雅。” 见到颜以溪边警惕边往后退的模样,宋绯雅不屑的轻笑一声。 “躲什么,我又不像我姐姐那样会伤害你。” 闻言,颜以溪这才放下警惕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宋绯雅在颜以溪对面坐了下来,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慢悠悠的开口:“我是来替我姐收拾烂摊子的。” 宋家有一对双胞胎千金,姐姐为人嚣张跋扈,总是以大欺小。 而妹妹则是极度冷静克制,只会借刀杀人。 宋家人一开始是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姐姐宋绯月的身上的。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宋绯月是个非贺宴辞不可的恋爱脑,经常为了他闹死闹活。 无奈之下,宋家人只好把全部的精英资源给了妹妹宋绯雅。 从宋绯雅十六岁起,宋家人就把她送去了美国接受精英教育。 并且要她在三十岁前全部接手宋家的产业。 为了能早日接手,宋绯雅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这也是为什么颜以溪从来没有听过她。 直到这次,宋绯月被贺宴辞送入监狱,宋家遭受贺家的打击,宋绯雅才提起回国接手宋家的产业。 不出一个星期,宋绯雅就查清造成宋家如此局面的根本原因。 她没有否定掉宋绯月在这场游戏里犯的错,所以宋绯月进监狱她也无所谓。 唯一让她不甘心的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甚至要迎娶佳人。 宋绯月是提出了这个游戏不错,可真正动了多次手的是贺宴辞。 他数十次的报复差点要颜以溪丢了命,明明这些事情加起来的刑罚足够让他在监狱里呆到死,可最后他什么惩罚都没有。 宋绯雅不甘心,但是她也没机会揭露他的罪行。 毕竟贺家如今势头正盛,没有人愿意去得罪贺宴辞。 宋绯雅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合适的人和合适的机会。 “这u盘里是贺宴辞这些年来所有的犯罪证据,而且你们婚礼当天大半的商界名流,媒体记者都会到场。” “只要你在婚礼上当众把这个u盘里的内容播出,他一定会进监狱。你放心,到时我会安排人来保证你的安全,同时你一播出我就会立刻让警察冲进去将他缉拿归案。” “而且被最深爱的人亲手送进监狱,我就不信他不会痛苦一辈子。” 宋绯雅的话成功让颜以溪心动了。 她努力压抑住疯狂跳动的心脏抬头看着眼前品鉴着咖啡的女人。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事成之后送我回美国,并且你必须让贺家的人永远找不到我和父母。” 宋绯雅还以为颜以溪会提其他的要求,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个。 她自然点头应允:“没问题。” “那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纤细的手紧紧握住一起,对方的眼里都是势在必得。 时间飞速,很快就到了颜以溪和贺宴辞婚礼的那天。 婚礼当天,舞台下坐满了社会各界名流。 此外无数的长枪短炮齐齐对着布置豪华的舞台,将舞台上的一举一动全都实时播放在网络上。 同时网络上的网友们也纷纷刷起了祝福新人的弹幕。 随着悠扬的钢琴曲,一袭白纱的颜以溪挽着贺宴辞的胳膊缓缓走上花廊,朝尽头的舞台走去。 明明在婚礼前颜以溪格外的紧张,她害怕计划失败,害怕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贺宴辞的束缚。 可当她真正穿上婚纱挽着贺宴辞走进婚礼现场时,她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平静起来。 相反颜以溪旁边的贺宴辞却是格外的紧张。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和颜以溪结婚的这一天。 当年颜以溪“死”后,他甚至想过抱着她“骨灰”举办婚礼的念头。 是贺家的人以死相逼,贺宴辞最后才将这个念头打消。 如今他终于梦想成真,将喜欢自己这么多年,他也很喜欢的女人娶回了家。 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绝不辜负她的。 随着司仪的讲话,颜以溪和贺宴辞互相说着给对话要讲的话。 本来是颜以溪先讲的,但是她还是把话筒递给了对面的男人。 贺宴辞这一生在众人面前演讲过无数次,但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紧张。 虽然他事前就打好了草稿,但真当他要说出来的这一刻,却只记得一句话。 “以溪,我爱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颜以溪蓦然红了眼眶,她不停的哭泣着。 吓得眼前的贺宴辞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拭,却莫名的从她眼里看出了悲哀。 是的,颜以溪只觉得很悲哀。 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些事情,或许她真的就会成为贺宴辞的新娘,与他长相厮守。 可是那些事情就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以至于她每每想起时都疼痛的难以入睡。 颜以溪深吸一口气,从贺宴辞的手里接过话题。 “宴辞,我有一份惊喜想要现在就送给你。” 闻言贺宴辞眼底一闪诧异和惊喜。 可他不知道,马上他就要深陷地狱。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上台接过颜以溪手中的u盘,并插入到电脑上。 接着婚礼舞台中间空白一片的屏幕上开始播放视频。 贺宴辞那三年里对颜以溪做过的那些恶事,被屏幕一点点呈现出来。 那个真正心狠手辣,罔顾人命的贺宴辞也被一点点揭露在众人面前。 接下来的一切对于颜以溪来说犹如一场梦。 她看见台下的宾客先是诧异再是议论纷纷。 她也看见那些记者先是不解接着就疯狂的按着快门。 最后她看见贺宴辞先是诧异,又变得大惊失色,最后疯狂想要拿起一旁的花堆朝屏幕上砸去。 “关掉,快把这些关掉!” 现场变得一片混乱,犹如一个慢镜头般在颜以溪的面前呈现。 最后这场闹剧以贺宴辞被警察上手铐带走而收尾。 离开前,贺宴辞终于冷静下来,平静的看着身穿婚纱的女人。 “为什么?” 短短三个字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颜以溪笑了,第一次笑得那样的开心,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狠。 “因为我恨你,你毁了我,我自然也要毁你一次。” “贺宴辞,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头纱被她掀开,潇洒的抛入半空中。 贺宴辞记忆的最后,只看见颜以溪潇洒离去的背影。 “以溪!” pJ兔E^N兔xe故^事j/H屋G@P提+取O本mk文to勿e私V自w4搬cu运iV 可颜以溪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婚礼场地外,宋绯雅将前往美国的机票递给了颜以溪。 “恭喜你自由了。” 颜以溪从她手里接过机票感叹道:“是啊,我终于自由了。” 从今以后,她只能是颜以溪。 1 “陆阿姨,当初我们约定的时间是十年,现在十年之期已到,我想带着洛洛离开。” “您知道的,他一直不喜欢洛洛这个孩子。” 茶室里,叶初晴说出这句话,表情苦涩。 她和陆时川在一起十年,十年都没能捂热他的心。 十年前,陆时川初恋分手出国,他从此一蹶不振,整日在家酗酒颓废。 陆妈妈看不下去,找到叶初晴,一千万买她在陆时川身边待十年。 她从少年时代 开始就暗恋陆时川多年,面对陆妈妈的请求,几乎没多少犹豫就答应了。 这之后,她开始主动追求陆时川。 陆时川不开心,她想尽办法逗他笑。 陆时川不舒服,她整夜照顾,在医院跑上跑下。 陆时川胃不好,她特意去学做饭,亲自照顾陆时川的饮食起居。 她将陆时川从失恋的泥潭里拽出来,默默留在他身边,却只是个无名无分的小舔狗。 叶初晴曾听见陆时川的朋友私底下问他,叶初晴到底是什么身份。 陆时川只是笑笑不说话。 直到一次醉酒,陆时川将她压在床上欺负,叶初晴也甘之如饴,之后他们情迷意乱下有了孩子。 事后他给了叶初晴一栋别墅,也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但唯一的条件是,孩子不准叫他爸爸,陆时川对外依旧是单身。 “我不可能会娶你,死了这条心吧。” “孩子的抚养费我会给,但别想让我承认她的身份,我没有这个孩子。” 陆时川心硬如铁,当真没让女儿叫过他一声爸爸。 洛洛三岁时,只因为不小心叫了他一声爸爸,就被陆时川惩罚关24小叶禁闭,哭到嗓子都哑了。 四岁时,因为牵了一下陆时川的手,便被他狠狠推开,从楼梯上摔下来差点骨折。 可昨天,陆时川却无比高兴的回来,不仅给洛洛带了礼物,还答应陪她过生日。 洛洛高兴疯了,不停问爸爸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了。 叶初晴却比任何人都明白,陆时川高兴,是因为他的白月光要回国了。 她亲眼看见,陆时川百般温柔的照顾那个女人,并且将她的孩子抱在怀里,无比亲昵的哄着对方叫爸爸。 那一刻,叶初晴心死。 见她执意要离开,陆母重重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强求,是你们有缘无份。” 回到家,叶初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五岁的女儿洛洛推门进来,红着眼眶问:“妈妈,咱们真的要离开爸爸吗?” 看见女儿,叶初晴心头一酸。 “爸爸喜欢的人回来了,咱们不适合赖在这里了。” 陆时川不爱她,也不爱洛洛。 他真正的爱人回来了,这个家已经没有她们母女的位置了。 叶初晴蹲下身,耐心的对洛洛说:“妈妈带你离开这里,去国外生活好不好?” 洛洛是个懂事早熟的孩子,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低下头,哽咽的说:“可爸爸答应了我,要陪我过生日,带我去游乐园玩的。” “我还从来没和爸爸去过游乐园。” 叶初晴知道她有多渴望父爱。 从来没有被父亲重视过的孩子,突然得到父亲的承诺,哪怕是飞蛾扑火她也想试一试。 洛洛红着眼眶,“我真的很想和爸爸一起过生日,妈妈,我们再给爸爸三次机会好不好?” “要是爸爸还是不喜欢我,我们就彻底离开,好不好?” 看着洛洛红红的眼睛,叶初晴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 她到底还是没法拒绝女儿最后的要求。 “好,妈妈答应你,咱们再给爸爸三次机会。” 三天后就是洛洛的生日。 她就再给陆时川三次机会。 三次之后,如果陆时川还让她和女儿失望,她就会带着洛洛从此消失! 2 第二天,叶初晴早起给女儿做早餐。 陆时川从楼上下来,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气。 洛洛抱着手里的小兔子玩偶,飞快跑过去,“爸爸......”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川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他冷漠质问:“你叫我什么?” 洛洛吓的抓紧了手里的小兔子,结结巴巴:“叔......叔叔。” 陆时川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警告叶初晴:“下次再教不好她,就给我滚出去。” 叶初晴内心苦涩。 陆时川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让她们滚出去。 每当听见这句,她和洛洛都会很害怕,但现在,她是真的想走了。 没有回复陆时川,叶初晴把早餐端上桌,抱起洛洛吃饭。 煎蛋和面包都是按照陆时川喜好做的,但他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无比冷淡的说:“乔伊回来了,你这段时间别出现在她面前,她会不高兴。” 说完又看了眼洛洛,补充道:“她也是。” 叶初晴看着他冷漠的眉眼,很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心。 但最终,她只是苦涩的应了一句:“好。” 把孩子送去幼儿园,叶初晴去了趟自己的画室。 她是美术生,曾经也算小有名气,毕业前就举办了自己的个人画展。 婚后为了照顾陆时川和家庭,叶初晴放弃了自己最爱的美术事业,只在闲余时间随便画画。 一大半的画作,都和陆时川有关。 她将自己的爱意全部倾诉在画里,每一笔都是她的真心。 可陆时川在看见这些画后,只是不屑的说:“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乔伊。” 陆时川就犹如一块坚冰,怎么都暖不化。 如今,叶初晴把这十年来,自己画的所有有关陆时川的画翻出来,统统拉到了郊外。 然后泼上油,一把火点燃。 陆时川,既然做再多都没有用,那我选择放手。 无数张陆时川的脸在火焰里燃烧,消失,最后变成一堆灰烬。 就好像叶初晴现在的心情一样。 她要彻底放下陆时川,把这个人从自己的人生中,清除干净!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叶初晴接通,便听见幼儿园老师的声音:“洛洛妈妈,洛洛在学校出了点事,你快点过来一趟。” 3 叶初晴紧张起来。 洛洛一向是个很乖的孩子,在幼儿园从没出过什么事。 这还是第一次有老师给她打这样的电话。 叶初晴匆匆赶到办公室,就看到洛洛站在角落,委屈的抽噎。 小小的脸涨红成猪肝色,浑身都在发抖。 陆时川满脸冷漠的站在一旁,身边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 只一眼,叶初晴就认出来,女人就是陆时川的初恋,沈乔伊。 她站在陆时川身边,亲密的挽住陆时川的手,像夫妻一样般配。 陆时川身边那个孩子,就是沈乔伊的孩子。 叶初晴刚进去,就看见沈芮抓着陆时川手臂,大声哭诉:“陆爸爸,她欺负我!” 听见陆爸爸这个称呼,洛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陆时川从来不允许她叫爸爸。 幼儿园的老师都以为洛洛是单亲家庭。 可现在,却有另一个孩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他爸爸。 陆时川还十分呵护的把沈芮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小芮别怕,爸爸会保护你。” 这样温柔的神态,这样充满爱意的眼神。 洛洛从未有过。 但当他的视线看向洛洛时,变得冰冷无比,“谁教的你在幼儿园和同学动手?一点礼貌都没有,马上给小芮道歉!” 洛洛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发抖,抽噎的说: “是她先扯坏我的玩具。” 办公桌上,还摆着那只被扯坏的小兔子玩偶。 那是昨晚陆时川醉酒时带回来,说送给洛洛的玩具。 洛洛高兴的不行,抱在怀里睡了一晚,上学也不舍得放下来。 但现在,沈芮却愤怒的说:“什么你的玩具?这明明是陆爸爸买给我的玩具,你个偷玩具的小偷!” 小偷这两个字,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太重。 洛洛立刻就红了眼,死死揪着衣角。 “我不是。” 她焦急的看向陆时川,希望陆时川能帮她证明。 但陆时川只是冷漠的移开视线。 沈乔伊在此时开口:“昨天时川是给小芮买了几个玩具,但小芮不喜欢兔子,时川就把兔子带走了,可能是洛洛同学正好买到一样的兔子了。” 听了这话,洛洛眼底的悲伤更重。 原来她视若珍宝的玩具,只是别人不要的东西。 可是,就算如此,那也是爸爸送她的礼物,她唯一的礼物。 洛洛还是心疼的说:“那是爸爸送给我的......” 陆时川闻言皱了皱眉头。 他避开洛洛的视线,冷漠的说:“那又如何?一个破玩具而已,打人就是你的不对,必须道歉。” 说完他又看向叶初晴:“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孩子?殴打同学,死不悔改,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叶初晴只觉一片心寒,正要说话。 却被洛洛扯了一下。 她红着眼,声音有些着急,“和妈妈没关系,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说完,她又抽泣着抬起头,朝叶初晴微笑。 “没关系,妈妈,我可以道歉。” 她知道,今天自己不道歉,陆时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妈妈也会受牵连。 她不想让妈妈受委屈。 说着,她无比悲伤的看着陆时川,朝他鞠躬“对不起,陆叔叔。” 又轻又细的声音传进耳朵,叶初晴心仿佛被刺了一下。 她心痛的看着洛洛,眼底苦涩。 “对不起,沈同学。” “对不起,沈阿姨。” 说完,洛洛牵起叶初晴的手,转身离开。 老师看着态度反常的洛洛,愣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兔子玩偶追过来,“洛洛,你的东西忘记了。” 洛洛停下脚步,看了那个兔子玩偶一眼。 最后含着泪说:“不要了。” 叶初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陆时川也愣愣的站在门口,没有反应。 叶初晴鼻尖发酸。 陆时川,你还有两次机会。 4 第二天,叶初晴来到幼儿园,给洛洛办退学手续。 幼儿园的老师很惊讶:“怎么突然要退学?” 叶初晴解释:“洛洛的外公外婆都在国外,我准备带着她移民。” 话说完,陆时川的身影出现在身后。 他阴沉着脸,“什么移民?” 老师正要开口,叶初晴打断她,“我说洛洛的外公外婆都移居国外了,有空的话,想带洛洛去看看他们二老。” 陆时川莫名松了口气。 他将手里的资料交到桌上,“这是小芮的入学资料。” 老师笑着接过,对陆时川夸奖不已,“陆先生真细心,小芮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您凡事亲力亲为,对她真是比亲生的还亲。” 话落到叶初晴耳朵里,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陆时川从来没为洛洛做过什么。 如果不是碰巧和沈乔伊的孩子撞上,他或许都不知道,洛洛上的哪所幼儿园。 叶初晴忍不住开口:“是啊,陆先生真是一位好父亲。” 好父亲三个字,叶初晴咬的很重。 陆时川神色一怔,难得没有生气,而是沉默的站在原地。 下午,叶初晴去了趟美术馆。 她有几副画在美术馆展出,最近想撤下来。 刚进去,便看见陆时川和沈乔伊的身影。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沈乔伊笑的洛洛大方,旁边是陆时川在业内的一些朋友。 “早听说陆总隐婚了,看来这位就是夫人吧?” “当真是郎才女貌,般配极了,难怪陆总之前藏了那么久,原来是金屋藏娇。” 陆时川听了这些话,微笑着握紧了沈乔伊的手。 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叶初晴站在后面,自嘲的笑笑。 陆时川从始至终想娶的人,就是沈乔伊。 现如今默认这些话,带着她在各种公开场合露面,也算圆了他的梦了。 只是,自己算什么? 过去的十年又算什么? 冷透的心又生出几分疼痛,叶初晴红着眼开口:“时川。” 陆时川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带着警告的意味。 “有事吗?” 冷漠生疏的语气,显然是在划清界限。 叶初晴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她本想提醒陆时川,明天是洛洛的生日,让他务必记得回来。 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沈乔伊的目光落在叶初晴身上,突然问:“时川,你们认识?” 陆时川快速反驳:“不熟。” 轻飘飘两个字,像针扎进心里。 叶初晴咽下心里的苦涩,就听见沈乔伊说:“你是时川的朋友吧?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邀请你来参加婚礼。” 听见这话,叶初晴不可置信的看向陆时川。 陆时川眼神闪躲,移开了视线。 沈乔伊却仿佛是故意般开口:“当年我出国的时候,和时川有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后我要是回国,时川就娶我。” “我原以为当初只是随口答应,没想到时川真的等了我十年。” “所以我来履行诺言了。” 5 叶初晴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攥住,不能呼吸。 原来,她在陆时川身边待了十年。 十年都没能融化这块寒冰,不是因为她不够努力。 而是因为陆时川一直在等沈乔伊。 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没有用,陆时川心里,只有沈乔伊一个人。 想到这,叶初晴自嘲的笑了,声音哽咽:“那我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完这句话,叶初晴转头离开。 陆时川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心口发闷的感觉,出神了许久。 直到被沈乔伊扯了一下。 “时川,你在想什么?” 陆时川回过神来,却仍然有点心不在焉,“没事,就是临时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一趟。” 说完,不顾沈乔伊的意见,便径直离开。 晚上,叶初晴回到家,开始给洛洛做晚饭。 洛洛则乖巧的坐在客厅画画。 突然门响了,叶初晴还以为是保姆回来,却听见洛洛惊喜的呼唤。 “叔叔!” 洛洛高兴坏了,“叔叔回来了!” 叶初晴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自从沈乔伊回国后,陆时川就很少回这个家了。 这次居然赶在晚饭时间回来。 洛洛脸上难掩笑意,激动的跑过来,想去碰他又有些不敢,谨慎的站在一旁。 陆时川看见她这样,心情有些复杂。 他从背后拿出玩偶,递给洛洛,“给你的。” 洛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半响,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真的是给我的吗?” 陆时川点头。 他手里这个玩偶,和先前那个被损坏的那个小兔子玩偶,一模一样。 陆时川难得露出温柔神色,对洛洛说:“沈同学之前是不小心,才扯坏你的玩具,这个算是她的赔礼。” 洛洛愣了一下,没明白陆时川的意思。 下一秒,陆时川对她说:“过几天就是画画比赛,你把这个机会让给沈同学好不好?” 洛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看见手里的玩偶,明白了陆时川并不是真的想送她礼物。 而是为沈芮而来。 眼眶蓦然就红了,洛洛低下头。 陆时川继续说:“沈同学刚从国外回来,人生地不熟的,咱们要照顾她。只是一个小比赛而已,你下次再参加就是。” 洛洛死死咬着唇,没说话,泪水却一滴滴落下。 手里的兔子玩偶,此时仿佛重若千钧。 洛洛几乎是哭着问:“叔叔送我礼物,就是为了让我退出比赛吗?” 陆时川皱了眉头,语气有些不悦。 “又不是什么大比赛,让一让新同学怎么了?” “我不记得有教过你这么小气?” 叶初晴听不下去,走过来抱起洛洛。 手里的兔子玩偶掉落,洛洛也没去捡,只是埋在叶初晴肩头抽泣。 叶初晴把洛洛放回房间,然后将兔子玩偶还给他。 “用不着做这些,这次的比赛洛洛不会参加。” 陆时川有些惊讶。 “你同意了?” 他以为叶初晴会维护洛洛。 没想到答应的这么快。 叶初晴只是说:“本来也没准备参加。” 因为很快,她就要带着洛洛离开了。 陆时川,你还剩最后一次机会。 6 房间里长久的沉默。 陆时川看见叶初晴眼底的红,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他捡起地上的兔子玩偶,放在洛洛的书桌上,对叶初晴说:“这件事算我对不住洛洛,以后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叶初晴心头一颤。 她早已对陆时川死心,但作为母亲。 叶初晴还是想让孩子过一个开心的生日。 她叫住陆时川:“你要是真的觉得愧疚,明天就好好陪洛洛一天,你知道她一直很想和你亲近。” 陆时川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住。 到底是答应了。 “好。” 叶初晴松了口气。 至少,至少能让洛洛短暂的开心一会。 第二天,洛洛一大早就起来,满脸期待的等在客厅。 “叔叔什么时候陪我去游乐园?” 小孩子真的很好哄,只需要去一次游乐园,就能忘记从前所有的不愉快。 但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见陆时川的身影。 叶初晴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都是无法接通。 洛洛脸上的期待,也渐渐变成失望,悲伤,最后露出一个故作坚强的笑。 “没关系,我和妈妈去也行。” 叶初晴看着她这样,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已经决定,就算陆时川不来,她也要让洛洛开开心心的玩一天。 只是刚到游乐园,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芮是喜欢橘子味的棉花糖,还是苹果味的棉花糖?” 叶初晴动作僵住,不可置信的转身。 只见陆时川满脸宠溺的抱着沈芮,站在棉花糖摊位前询问她的喜好。 看见这一幕的洛洛眼眶瞬间红了,死死咬着嘴唇。 叶初晴也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转身时,陆时川看见她,脸色突变。 他把沈芮交给保姆,然后快步走到叶初晴面前,将她狠狠扯到一旁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语气里的冷漠和厌恶,就好像叶初晴是什么他避之不及的人。 她强忍着泪意,问陆时川:“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陆时川眉头紧锁,只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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