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溪……”他快步走到她身边,颤抖着伸手想要抱她。 可颜以溪却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恐惧。 贺宴辞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颜以溪还想说什么,可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颜以溪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听到病房里有人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却依然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这次报复计划为什么没跟我说?”是贺宴辞的声音。 “你不是想快点弄完这99次报复,好和绯月在一起吗?我们看你太忙,就不劳烦你,直接帮你弄了啊。”一个兄弟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无所谓。 “我没让你们找人强她!” 贺宴辞的声音陡然提高,语气里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 众人吓了一跳,难以置信道:“不是,强了又怎么了?我们不是一开始就决定狠狠报复她吗?你这么生气干嘛?” 贺宴辞没说话,只是猛地踹翻了茶几。 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这些年,颜以溪一直追在他身后,永远像是明媚的小太阳一样追逐着他,在他同意和她在一起的那天,她愣在原地难以置信,而后欣喜得落泪的那副模样,他至今都还记得。 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躺在那里,仿佛一朵枯萎的玫瑰,彻底没了生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慌了,他不想看到她那样子。 她用那双无力的眼神看向他时,他的心里还有些隐隐的疼痛。 见他久久不说话,众人都咂摸出了一点意味。 忍不住惊恐道:“辞哥,你这样子不对劲……别告诉我这几年,你假戏真做,真喜欢上她了?” 病房里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原本还在朝罪魁祸首发火的贺宴辞瞬间僵硬在了原地,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句话—— “别告诉我这几年,你假戏真做,真喜欢上她了。” 喜欢颜以溪?怎么可能! 他飞快的否决掉这个想法。 他飞快地否决了这个想法,仿佛这样就能将心底那一丝莫名的情绪彻底抹去。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宋绯月,颜以溪算什么?不过是他为报复才接近的工具罢了。 可若对她没有丝毫感情,为什么会在看到那群混混压在她身上时会那么愤怒? 哪怕当初宋绯月被别的男人搭讪时,他也没这么冲动过! 他的话让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兄弟们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人拍了拍贺宴辞的肩膀,语气轻松:“你不早说,吓死我们了。我们还真以为你喜欢上她了,玩个报复游戏把自己搭进去了可不值当啊。绯月要是知道,更得哭死。” 贺宴辞没有回应,只是强压住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冷冷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颜以溪。” 兄弟们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好了好了,她也快醒了,我们就先走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贺宴辞才缓缓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昏睡中的颜以溪。 她的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她的脸颊,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猛地收回,仿佛被烫到了一般。 他转身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试图用尼古丁麻痹自己混乱的思绪。 颜以溪醒来时,病房里只剩下贺宴辞一个人。 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杯水,见她醒来,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颜以溪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接下来的几天,贺宴辞一直在医院照顾她。 可他偶尔会出去接电话,每次回来时,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颜以溪知道,他大概是在哄宋绯月。 现在想想,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他也总是这样,时不时出去接电话,每次都说是有事。 可她却从未怀疑过,直到现在才发现,那些电话的另一端,是宋绯月。 医生来给她换药。 颜以溪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医生。 她愣了一下,轻声问道:“之前我的主治医生不是你吧?” 年轻医生笑了笑,语气温和:“是我师父,我是他带的实习生。今天他要查房,就换我来给你换药。” 颜以溪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年轻医生开始给她换药,动作轻柔,可他的脸却总是微微泛红。 临走时,他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可以……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颜以溪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贺宴辞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年轻医生,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她有男朋友了,你看不出来吗?搭讪病人,你是实习岗位都不想要了吗?” 年轻医生被他的气势吓到,慌忙道歉后离开了房间。 贺宴辞冷着脸走到颜以溪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以后碰到这种人,直接说你有男朋友。说这句话很难吗?” 颜以溪看着他,心里只觉得可笑。 他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她,可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又算什么? 出院后没几天,贺宴辞突然提出要带颜以溪去参加同学聚会。 她知道他以前从不屑于参加这种活动,可这次却主动提出,显然另有目的。 果然,到了聚会现场,颜以溪一眼就看到了宋绯月。 贺宴辞表面上对宋绯月冷淡疏离,似乎和她并无过多来往。 可真心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聚会进行到一半时,颜以溪去了趟洗手间。 等她回来时,发现大家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宋绯月输了,被要求回答一个私密问题。 她满脸尴尬,正要开口时,贺宴辞忽然抢过卡片,冷冷道:“我替她接受惩罚。” 卡片上的问题是:“你性幻想对象是谁?说出她的名字缩写。” 大家起哄道:“这话题虽然很私密,但对他来说小意思啦!他有女朋友,肯定是女朋友!” 贺宴辞沉默了一瞬,随后淡淡开口:“SFY。” 颜以溪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微微发抖。 SFY—— 宋绯月。 她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走出会所后,她给贺宴辞发了一条消息:“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颜以溪站在路边,刚抬起手准备打车,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以溪!” 她愣了一下,转过身,看到贺宴辞正朝她快步走来。 “你怎么出来了?”她问。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不是说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颜以溪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你不玩了吗?” “你是我女朋友,女朋友都说不舒服走了,我还在那干什么?”他说完,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发烧。 颜以溪看着他,心里有些摸不透。 他这次出来,不就是为了见宋绯月吗?为什么又因为她的一条信息跑出来? 但她没有多问,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就在刚刚,爸妈给她发了信息,说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后天她就能离开这里,彻底远离这一切。 贺宴辞见她额头不烫,这才松了口气,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低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 半夜,颜以溪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阳台处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她睁开眼,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贺宴辞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他的手机开着扩音器,放在一旁的栏杆上,声音虽然很小,但凑近后,还是能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 “辞哥,第99次报复,我们得想个狠的!后天不是你们纪念日吗?你就跟颜以溪说给她准备了惊喜,然后蒙着她的眼睛带她去我那栋废弃的别墅,过去后,你找个借口出来,等你出来后,我们就在外面放火,把门锁上,把她困在火场里怎么样?” “这个方法好!她肯定走投无路,疯狂捶门!” “对,让她尝尝绝望的滋味!”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哄笑,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想了一下那个场面,贺宴辞不受控的青筋微微暴起,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不行,我不同意。” 隍詎幹嫩珁岸黸俼姝踑輱瓖啮癢佢觋 “又怎么不同意了?辞哥?你不是一直想快点结束这报复游戏吗?我们保证,不会闹出人命的!等她憋不住的最后一刻,我们会把门打开的。” 贺宴辞的声音依旧冷硬:“不行,有风险。她不能出事。” 电话那头有人不解道:“不是吧辞哥?我今天可听说你丢下绯月,追着颜以溪跑了!绯月都哭一晚上了,你哄了好久才哄好。为了不让她多想,才跟我们马上商讨第99次报复的办法。怎么这不行那不行?你还记不记得你真正喜欢的人是谁?赶紧和颜以溪掰了,然后回到绯月身边,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 贺宴辞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似乎还想反驳,可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宋绯月的声音: “宴辞,刚刚你们的聊天我都听到了。我现在就问你,我必须要用这个方法报复颜以溪,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贺宴辞沉默了。 宋绯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答应过我,会为我做任何事的!”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同意,我都听你的。” 宋绯月破涕为笑,兄弟们也兴奋地说:“太好了!实在太期待那一天了!” 贺宴辞再三提醒:“不要出事。” 颜以溪站在阴影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默默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 纪念日那天,贺宴辞按照计划,对颜以溪说道:“以溪,今天我准备了惊喜,你闭上眼睛,我带你去个地方。” 颜以溪深深看了他许久,没有反抗,闭上了眼睛。 贺宴辞勾了勾唇,用丝带蒙住她的眼睛,牵着她上了车。 车子停下后,贺宴辞扶着她走进别墅,低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拿礼物,马上回来。” 颜以溪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就在他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颜以溪突然叫住他。 “贺宴辞,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贺宴辞的脚步一顿,听着她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喜欢了你很久很久,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以为我终于得偿所愿,所以那天,我一晚上都没睡,激动得哭湿了枕头,很傻是不是。” 贺宴辞没有说话,只是呼吸隐隐有些急促。 她轻声道:“这是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也是你第一次给我准备礼物,我真的很期待。” 贺宴辞的喉咙有些干涩,半晌才低声说道:“我马上回来,等我。” 门关上了。 颜以溪也在那一刻摘下丝带,很快便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汽油味。 她笑了笑,走到墙角,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人形假尸体。 这是她自从那天听到电话后,特意按照她的样貌和身高一比一定制的,火烧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就是她本人。 她在桌上放了一个录音笔,里面早已录下了她提前准备好的求救声。 “贺宴辞,你耍了我98次,第99次,换我来耍你。” 她轻声说道,而后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很快,别墅里响起了她录好的声音:“救命!开门!贺宴辞,救救我!” 她转身走向后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打了个车直接去机场。 远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 别墅的远处,一行人对着漫天的大火兴奋的尖叫,疯狂的拍着照片。 “哈哈哈,第99次报复成功!” “我们辞哥也终于要摆脱颜以溪这个恋爱脑了!” “到时进去后我一定要多拍她几张崩溃大哭的丑照发到网上,让全城好好欣赏!” …… 暗红的火光将他们疯狂的面容照得格外清晰。 人群的背后,贺宴辞听着他们的对话头一次感到不适应。 莫名的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分别时颜以溪的模样。 也是在这时,他才回味过来颜以溪是不是太平静了? 从前每次周年纪念日时,她总是最兴奋的一个。 从场地的确定再到场地上所需要的各种物件她都极其热情的全部承包。 可以说整个纪念日都是颜以溪自己一个人准备的。 贺宴辞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插手。 他也乐得其成,毕竟他根本不喜欢她。 甚至他还恶劣的想要责怪她,要不是她欺负了宋绯月,现在和他过纪念日的根本都不会是她。 可这一次纪念日,颜以溪实在是太安静了。 从来别墅的路上,她都安静的坐在副驾驶。 除了几句莫名奇妙的告白的话外,她没有多问他一句和纪念日的细节。 她就像一个布偶娃娃,任由他摆布。 而且他离开了这么久,大火也烧了这么久,她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过! 终于想到奇怪之处的贺宴辞连忙打开手机。 不断的刷新着手机页面。 可无论他刷新多少次,他和颜以溪的通话界面,消息界面依旧没有弹出新的来! 心跳开心剧烈加快,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弥漫他全身。 他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的朝那个被大火吞噬的别墅看去。 最后他再也站不住,抬起脚就要朝别墅跑去! “哎哎哎,辞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众人见到贺宴辞朝别墅跑去的身影吓得连忙拦住他! 就当贺宴辞要开口时。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突然响起! “砰!”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瞬间从别墅上方升起! 众人脸色瞬间一变,心中暗道不好! 就当他们要上去查看情况时,一声接着一声爆炸声响彻天际! 伴随着断续的爆炸声,一团团浓烈的黑烟直冒出来。 碎屑和残片横飞,犹如利箭一般四射而出! “颜以溪!” 贺宴辞脑海一片空白,满心都是颜以溪还在里面! 他不顾一切的就要冲进别墅。 却被周围人死死拦住。 “辞哥,你冷静,你进去会死的!” “我们已经报警了,搜救员马上就会来!” “她不会有事的!” 贺宴辞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那漫天的火光。 “滚!” 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周围人的束缚,一头就要扑进大火里! “辞哥!” “砰!” 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大雨冲刷着地面,被大火吞噬而被雨淋熄的残垣冒出阵阵黑烟。 搜救员带着搜救犬在废墟里寻找着颜以溪的遗体。 是的,遗体。 毕竟那么大的大火和接二连三的爆炸下,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 远处,浑身是血的贺宴辞不顾医生的劝阻执意站在雨幕里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人在这儿!” 搜救员一声惊呼,让原本贺宴辞死寂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他拖着僵硬的身体飞快的冲了上去。 刚好,搜救员从废墟里抬起一具容貌被毁,浑身被血和烟灰交织着的尸体。 因为巨大的爆炸和大火,整具尸体已经被烧地蜷缩了起来。 可怖的面容直直朝着贺宴辞的方向。 可他依旧认出了这具尸体的主人。 因为不久前他才亲手把她送进了大火里。 贺宴辞的动作顿住了,他长久地、安静地凝视着那瘦弱的身体。 他站在那里,好似一座雕塑。 远处,搜救员抬着颜以溪的身体步伐沉重的朝贺宴辞走来。 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担架放在他的面前。 “贺先生,请您节哀……” 雨势渐渐变大,将贺宴辞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涨得通红。 贺宴辞伸出的手越发的颤抖,好几次都没有把面前的尸体抱起。 最后他还是在搜救员的帮助下,才抱紧了颜以溪的尸体。 明明半天前,颜以溪还坐在他的附副驾驶处,嘴角带笑,眼睛明亮的和他说着自己的喜欢。 现在她毫无声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她冰冷的体温蔓延到他的身上,让他整个心脏都像是被寒冰包裹。 “颜以溪,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快点醒来,好不好?” 他一遍遍的喊着怀里的人,可怀里的人就像是和自己闹脾气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 贺宴辞没有在意,只是像从前跟颜以溪撒娇一样,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 她脸上的血迹和厚灰染脏了他的脸,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贺宴辞想起了很多事。 他这些年有很多事情都瞒着颜以溪。 而最久远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也比她想象得更早注意到她。 那年迎新晚会上,他一眼就被舞台上翩翩起舞的颜以溪吸引住了目光。 轻快的脚步,飞舞的裙摆和明艳的笑容。 让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或许是见他看得入神,旁边的室友小声且兴奋的跟他说着这女孩的来历。 室友说了很多,唯独贺宴辞记住了她的名字——颜以溪。 一听就是个极好极漂亮的名字。 他在嘴里反复默念了好几次。 甚至还把她的名字与自己的名字一起念了一次。 颜以溪,贺宴辞。 一听就很般配。 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不行,他喜欢的人是宋绯月,以后和自己在同一户口本上的也只能是她。 虽然贺宴辞当时是认定了宋绯月,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颜以溪。 他会看到台阶上她笑盈盈的和别人交谈,也会看到夕阳下她和好友追逐的背影。 不知不觉他的心里眼里全是颜以溪的影子。 后来,颜以溪也喜欢上他,开始追求起他,他发现自己隐隐有些想要答应的冲动。 可这抹冲动很快被压下。 直到在宋绯月撒娇让他替自己报复颜以溪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拒绝。 他不相信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可宋绯月听到他拒绝后,又开始无理取闹,甚至还闹上了天台。 他毕竟还是喜欢她的,自然不愿她变成这样。 于是他答应了。 答应宋绯月报复颜以溪99次就和她分手。 第一次报复颜以溪时,他内心其实自责大过痛快的。 毕竟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因为自己的报复差点丢了命。 可后来报复的多了,他也渐渐变得麻木。 而宋绯月的脸上也多了笑容。 所以他内心的最后一丝愧疚也消失不见。 直到那次他们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把颜以溪迷晕丢给一群混混后。 他时隔多年发了怒火。 当时他只当是面子作祟,毕竟颜以溪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要是自己女朋友侵犯的事情传了出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也正是因为这次意外,他对颜以溪的心渐渐有了变化。 但是他依旧不在意。 直到今天,他把颜以溪丢进火场里时,她说很期待他的礼物时。 贺宴辞莫名有了心慌。 这股心慌比他得知宋绯月要离开他时更加的心慌。 在他犹豫迟疑的那一瞬间。 他其实想了很多答案。 按照原来的计划,这次报复结束后,他会在大众面前揭开他和她谈恋爱的真正目的。 并且要求她当众和宋绯月道歉。 然后他和颜以溪的关系就会彻底结束。 如果她态度诚恳,他会考虑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 可当时他却想的是,他不会在报复结束后羞辱她。 他也会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两人好聚好散。 可是当他看到那漫天的大火,以及他没有新消息的手机后。 贺宴辞慌了,那时他只有一个想法。 救颜以溪,她千万不能出事。 只要她能平安出来,他什么都能答应她。 包括颜以溪很久之前许的新年愿望—— 做他的太太。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颜以溪还活着。 他失焦的双眼慢慢落到她没了呼吸的脸上。 贺宴辞抱过颜以溪很多次,但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还要轻,比这一次的时间还要长。 他抱着她走了很久。 旁边渐渐的站满了人。 有他那些兄弟惊恐懊悔的模样,有宋绯月不甘嫉妒的眼色。 还有很多人悲哀的目光。 可贺宴辞都当做是没看见。 一场大火,让整个京市一夜变天。 无数的家族在一夜间被贺家疯狂的打击。 而他们的继承人此刻被贺宴辞关在地下室里不停的殴打。 贺宴辞像是失控的野兽,一拳接着一拳的殴打着地上的人。 “为什么那个别墅里会有汽油桶!” “为什么你们的人会先逃!” “为什么你们不去救她!为什么要害死她!” 按照他们原来的报复计划,他们没打算关颜以溪很久。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派了专人在里面守护着颜以溪。 一旦火势失控,那些人会立马把她救出来。 可偏偏里面突然多出了很多汽油桶。 可偏偏他们找的人怕死。 可偏偏那些人只顾着逃命,忘了颜以溪的存在! 地上的人早已被贺宴辞的拳头打得满口是血,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深知自己酿下了大火,所以除了求饶外,他们什么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辞、辞哥,我们错了,真的错了!”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里面有汽油桶,要是知道绝对不会放那把火的……”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十几个浑身是血的人跪在地上不停的朝贺宴辞磕头求饶。 可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没有看他们,只是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狠戾的话。 “饶,那你们下地狱去给她赎罪吧!” 伴随着众人惊恐的嘶吼,地下室的门被紧紧关上。 等贺宴辞满身是血的从地下室上来时,沙发上的宋绯月连忙站起身。 “宴辞……” 宋绯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上的血吓得脸色一僵。 可贺宴辞根本就没有理她,只是看向一旁的管家。 “太太的墓地选好了吗?” “太太?” 宋绯月诧异的看向贺宴辞:“宴辞,你这是怎么意思?” 宋绯月连忙上前抓住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未来的太太不是我吗,我还没死呢!” 看见眼前莫名发疯的女人,贺宴辞眼里满是不悦。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宋绯月这么的无理取闹? “宋绯月,我的太太不是你,而是颜以溪。”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宋绯月脸上失了颜色:“贺宴辞,你不是疯了!” “她算哪门子的太太?你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你别告诉我你对这种人动了心!” 其实宋绯月早就该猜到了,毕竟从宋绯月死了后,贺宴辞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仅对伤害过颜以溪的人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还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抱着颜以溪的尸体同住同睡。 甚至宋绯月这个众人默认的贺宴辞的未婚妻都难得见他一面。 一开始宋绯月还没放在心上,只以为他只是不习惯。 毕竟就算一条狗养了三年,人都会有感情,何况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宋绯月一连几次来贺家都碰壁后,她心里终于慌了。 她慌张的看着眼前的人,妄想他开口给自己说一个否字。 但是眼前的贺宴辞只是用深邃的目光默默的看着她。 那目光里没有半点波澜。 她的心越来越沉,眼角渐渐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那我呢,我等你等了这么久,只要你报复她99次,我们就能在一起。我等你等了三年,可最后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贱人!” “宋绯月!” 贺宴辞终于忍不住吼了她一声:“请你对我太太放尊重点!” 原本还在哭诉着男人薄情的宋绯月被他这么一吼,顿时怔在了原地。 “你居然吼我?” “贺宴辞,你怎么敢的!” 从小宋绯月就被娇生惯养,别说被人吼了,连大声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怒气上头的宋绯月再也忍不住,伸出长长的指甲就要往贺宴辞的脸上划! 贺宴辞自然不会任由她乱来,直接伸手就把宋绯月推倒在地。 “来人,把宋小姐请出去!” “贺宴辞!” 沉重的大门被紧紧关上,把宋绯月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一起隔绝在了门外。 颜以溪骨灰下葬的那天,又是一个下雨天。 贺宴辞抱着颜以溪的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入墓里,随后一点点的封墓。 所以的事情都做完后,他的身后响起了许多人的哭泣声。 颜以溪的人缘一直都很好。 除了颜家父母因为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而定居国外后。 其余所有和颜以溪认识的人,包括和颜以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来祭奠她。 哭泣声被濛濛细雨所混杂,隐隐约约叫人听不清楚。 但是却让人的悲伤更加。 贺宴辞就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跪在颜以溪的墓碑前,一遍遍的用手抚摸着那句“吾妻以溪”的墓碑名。 “以溪……” 话还没有说出口,泪水就已经先从他的眼角里流出。 这场大雨下了多久,贺宴辞就在雨里跪了多久。 那个夜晚,淋了一夜雨的贺宴辞不出意料的发了高烧。 模模糊糊间,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颜以溪。 这是颜以溪死后他第一次梦到她。 梦里的场景依旧是那片大火。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丢开颜以溪的手,而是带着她一起逃了出去。 漫天的大火里,他紧紧的抓住颜以溪的手,力度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还要紧。 可就当贺宴辞要带着颜以溪逃出生天时,颜以溪却突然停了下来。 任由他怎么拉扯,她依旧一动不动。 梦里大火已经开始向那堆汽油桶蔓延。 贺宴辞心里越发着急,拼命的嘶吼着要颜以溪出来。 可颜以溪却一根根掰开他的手,然后决绝的转身朝大火里扑去! “以溪!”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颜以溪整个身体瞬间被大火吞噬! “以溪!” 睡梦中的贺宴辞猛地被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额头渗出的冷汗被吹进窗的冷风抚过,惊得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贺宴辞失力的从床上坐起,抬手摸过手机就要看手机时。 房门被管家急促的敲响:“先生,太太的墓出事了!” 谁也没有料到宋绯月突然发了疯,不仅连夜挖了颜以溪的墓,还要砸她的骨灰盒。 看着眼前抱着颜以溪骨灰盒发疯的女人,贺宴辞只觉得额头一阵阵的发痛。 他努力遏制着自己的怒火,冷声的让眼前的宋绯月把骨灰盒放下。 贺宴辞不说还好,一说宋绯月就又开始疯狂的尖叫。 “我不,这个贱人死前就抢了我的舞蹈冠军,死后还要抢我贺太太的位置!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被她抢了!” “当年我就不该诬陷她,而是直接该弄死她!” “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也不迟,我现在就把她骨灰盒砸了,让她死后也不能安生!” 贺宴辞没有想到宋绯月疯起来会自爆,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一切的事情都是她自导自演。 可他也来不及多想,疯了一把就要冲上前护住颜以溪的骨灰盒。 可虚弱的身体直接拖了他的后腿。 就当他要护住颜以溪骨灰盒的前一秒,整个人腿一软直直往地上倒去。 犹如一个慢镜头一般,贺宴辞眼睁睁的看着颜以溪的骨灰盒落地。 接着盒子四分五裂,骨灰盒里的骨灰也四处飘散,随后融于细雨中,一下子就失了踪迹。 贺宴辞愣愣的看了很久,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以溪!” 京市最近很是热闹,就连远在美国的颜以溪都有所耳闻。 对于她“死”后,贺宴辞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颜以溪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时颜母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放在了她的面前:“以溪,该喝药了。” 颜以溪乖巧的应了一声,随后端着中药一饮而尽。 见她的小脸因为苦涩皱一团,颜母连忙塞了一颗蜜饯到她嘴里。 “乖,忍一忍,还有两副药就没了。” “到时你这腿也好了,也能重新站上舞台了。” 说到最后,颜母的眼里一闪疼惜,恋爱的摸了摸颜以溪的头发。 听着颜母的话,颜以溪也把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上。 当初那场大火她的确顺利的逃了出来,可没想到废弃的厂库里会有一堆汽油桶。 接二连三的爆炸导致颜以溪被震倒,双腿也被重物压到,只能暂时告别舞台。 后来她和颜父颜母来到美国,父母四处求医给她治疗。 直到今日,颜以溪的腿终于有了起色。 晚上,颜以溪躺在床上疯狂的刷着招聘,给各大舞团发简历。 国外的舞团申请与国内的不同。 国外的舞团申请不仅要提前三个月就要投简历,期间还要参加舞团内的各种考核。 直到全部考核都通过后,才能进舞团。 所以颜以溪顾不得刚好的腿,就开始广撒网投简历,同时也开始在家里的舞蹈室练舞。 虽然这些年她因为贺宴辞的报复没有进过舞团。 但是每每有空时,她总会偷偷的练习着基本功。 这也才让颜以溪的舞蹈没有退步。 三个月后某著名舞团的最终考核中,颜以溪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随着她轻巧的在半空中翻转一个圈后,她的考核终于结束。 精彩的表演让台下的评委全都给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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