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安,这都是你自己找的。” 路希安抽噎着,却被制住、无法动弹。 符文的刻印直到后半夜才停止。路希安浑身是汗,就连银白长发也汗津津地粘在脸上。他就连精神都恍惚了,喘着气,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背部。 他的后腰上多出了一片像是玫瑰花枝的符文。符文因他体温升高而呈深红色,花枝一路向下,仿佛在蜿蜒入内。 随着体温的降低,这片花枝也消失了。 路希安被在完成纹身后便精疲力竭地睡着了,在睡着之前,他还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喃喃地骂人。维德将他安置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维德……”他听见路希安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梦话。 在听见自己的名字时,维德一颤。他闭上眼,满怀期待、却又绝望地想要听路希安究竟想说什么。 然后他就听见了对方的下半句话。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呀。” 维德忽然有些想笑。他觉得喉咙发干,嘴唇也像是被锈住了。可最终,他只能轻轻地说了一句“嗯”。 维德从房间里出来时,几名属下已经等在了门口。埃文向他交代道:“在您闯入精灵族神树禁地时,精灵族内的内乱进一步升级——逃跑的大祭司的弟弟,暗精灵克莱德带着暗精灵的族人们卷土重来。光精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是在负隅顽抗。克莱德是个很有能力也很有才华的人,如今那些暗精灵都奉他为首领。” 维德的确强闯了精灵族的禁地。当他闯入时,他受到了众多光精灵的阻拦。只是维德与光精灵之间的矛盾还未升级,暗精灵已经率兵攻入了光精灵的所在地。 光精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腹背受敌。最终,维德和毕维斯做了一个交易——他会让自己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协助光精灵们抵抗暗精灵。除此之外,反正毕维斯也打不过维德。 光精灵只好答应维德、顺理成章地让他进入了禁地。不过在谈到交换条件时,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维德提出的条件是等他离开禁地,作为回报,他会杀死所有的暗精灵。可温柔的毕维斯却对此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对。 当时事关路希安,维德没空和他们多谈。如今路希安安全无虞,他也终于到了考虑这些事情的时机了。 “你在和他们的交涉中得知了什么?暗精灵们想要什么?夺走光精灵所谓的‘正统’地位?”维德对一直在禁地之外负责此事的埃文道,“还是钱财?” “不,他们对此毫无兴趣。但克莱德提出了一个古怪的要求。他只需要一个光精灵俘虏——祭司毕维斯。”埃文说,“这是他唯一提出的要求。” 维德一哂。他用手支着太阳穴,闲闲道:“为了一雪前耻?” “或许。”埃文道。 一名侍从进来,耳语几句。埃文对维德道:“精灵祭司在外面。” “让他进来。”维德道。 金发碧眼的精灵从门外进来。较之前些日子,他如今看起来苍白憔悴了不少,紧蹙着眉头。维德见他进来,闲闲道:“你们的神树在五百年内,能慢慢恢复。” 毕维斯像是稍微松了口气。他低声道:“非常感谢您。” “除此之外,我想还有个消息,你需要知道。” 维德将自己所得到的、神树在获取神血后贪心不足、为了获得更强的信仰力、得到更多的争斗,主动致使精灵族内发生战争一事告知了毕维斯。 “……每个战死的精灵的灵魂都会回归神树。无论是光精灵,还是暗精灵。而那些死去的灵魂,被扭曲的神树用作自己成神的养料。这近千年的战争,都有神树在背后推波助澜。” 毕维斯在得知消息后怔愣了很长时间,最终,他低声道:“原来是这样的。” “……数百年的纷争,那么多的战争,竟然是这样的。”毕维斯苦笑道,“原来我们的确……本是一族。而我们原本的,对于神树的信仰……” 原来神树亦有自私。维德不是毕维斯。可他看见毕维斯骤然苍白的脸,能看出来这名笃信神树的祭司在第一个得知真相后,是有多么的崩溃。 “你想怎么做?”维德问他。 “我不希望您杀死暗精灵。光精灵与暗精灵之间的矛盾,经年日久,已经过于深刻了。”毕维斯蹙着眉头道,“如果您这样出手,我们将永生永世……不会再有和好如初的一天。” “恕我冒昧,精灵祭司。是因为暗精灵如今的首领是你的弟弟么?”维德用手敲击着沙发。 毕维斯怔了怔,道:“不是。” 他微微合了眼,低声道:“因为我是精灵族的祭司。每一任的精灵族的祭司,都应当为族人牺牲自我,将整个精灵族的利益视作自己生命的价值。如今我知道了这所谓的纷争的真相,自然,也不能坐视。” 第139章 退路 “你想做什么?” “精灵族族人不能失去对神树的信仰, 好在,它已经恢复正常。光精灵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祭司。将自己的祭司交给暗精灵、换取苟且偷生……他们没办法在这时候承受这些。” 毕维斯苍白着脸,轻声道:“他们没办法,这就像是彻底被打断了脊梁。” “但交出你是克莱德的要求。”埃文在旁边道, “我们没办法再不伤害克莱德、又不交出你的情况下, 让光精灵与暗精灵之间休战。” 毕维斯低着眸,久久不曾说话。埃文又苦笑道:“而且你也应该清楚, 事已至此, 暗精灵与光精灵之间的矛盾, 已经不是一个关于神树的解释能够解决的了——即使你告诉他们,光精灵与暗精灵本是同源, 是多样性的馈赠。只是被堕神之血感染的神树生出了私心, 想要吸取战争中死亡的精灵的灵魂壮大自己、从而, 引发了一场场悲剧……” “我当然明白。”毕维斯轻声道, “神树是诱因,造成死亡、造成憎恨、造成世世代代的敌对的,却是人。无论起因多么荒谬,光精灵与暗精灵的手上都已经沾染了彼此的鲜血, 又如何能因一个所谓的‘原因’而停下来?” 埃文不再发话了。他知道毕维斯本人也非常清楚。最终, 毕维斯温柔道:“我明白,克莱德他恨的是我。他恨我参与他父母的处刑, 又以公正为由、高高在上地监视、处刑他的一生……” 埃文眯着眼,认同了毕维斯的发言。 “……他只是恨我而已。”毕维斯咀嚼着这句话, 轻声道, “克莱德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孩子。他并不期待什么王座。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记得他小时候就是这样的。那时候他还没有转化成暗精灵, 跟着几个光精灵孩子去比赛射箭。他原本第一个射下了那枚树梢上的红果子, 却被另一个孩子故意弄丢了他的战利品, 于是丢失了第一的名次。我记得那天是个雨天,雨天的夜晚我不用去观察星象。于是我在家里等到了十点。十点时他还没有回家,于是我去找他。” 在说这话时毕维斯眉头略微松快了些,像是在诉说一段回忆。 “我是负责监管他的精灵,对于有概率分化为暗精灵的精灵,总是会有一名精灵负责对他进行一对一的监管。无论那只精灵要去哪里,负责的精灵都需要始终跟随、监控着他。长老们曾经说过,祭司事务繁忙,克莱德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他们会派遣另一名精灵对克莱德进行监控——这样,我就能轻松下来。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么?” 埃文有些愕然,因为发出这句疑问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看起来对这种事最不感兴趣的维德。维德会询问这种话,就像是深海里的鱼忽然对陆地上的猫感兴趣了一样。 “因为克莱德尚未分化。我于他而言……是兄长的监管。这样,他还能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精灵。可如果派遣另一个人,那就是纯粹地、对待异族的监控了。”毕维斯说,“他还是一个少年。” “……” “我询问那些与他一起进入森林的孩子。他们告诉我,射箭比赛早就在三个小时前就结束了。原本站在我身边的长老以为克莱德逃了——或许是突然出现了觉醒的意外、或者是由于暗精灵混血的本性。他打算派人去捉拿他,我制止了他,进入森林。” “长老说,如果一小时之内不能见到克莱德。他一定会派人去捉拿他、处决他——他不会允许冒这个险。森林里还下着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我在森林的深处找到了克莱德。他在树丛里低着头,金色头发湿透了,正在翻找着树丛。我站在一旁,想要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可限定的时间要到了。于是我上去,严厉地斥责了他,要带他回去。” “他告诉我他要找回那枚被他射下的果子——他分明该是第一个胜出的人,他咽不下这口气。可比赛已经结束了,无论是奖品还是名次都已经发放,他即使是找到这枚果子,也证明不了什么——我这样告诉他。” “然后他告诉我,他想要找到这枚果子,是因为他想把它拿给我看。他并不在乎旁人会怎么想、又或是管理比赛的人是否能承认他的名次。他只是想把果子给我看,仅此而已。因为早上在他出门时,他高高兴兴地告诉过我,他不会辱没‘祭司弟弟’这个名声。他的箭术一定会是第一。” 在说到这里时,毕维斯的脸上居然有了一层薄薄的笑意。那层笑意就像是浮粉,从过去的时光中被挖掘出来、尴尬地浮在脸上。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段兄弟关系的确曾经青春靓丽过,就像少女柔软的肌肤。 也只是曾经。 如今即使靠着徒劳的妆点,也证明不了什么了。 埃文还想说什么。毕维斯垂下眼,温和道:“非常感谢人族的贵客们的帮助。只是这不仅是一场战争,更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故事。也是光暗两族从今以后……是其中一族走向衰退乃至溃亡,又或是最终能够互相理解的,转折点。因此……” “精灵族的事务原本就与我无关。”维德道,“如何处理,也请你们自便。” 毕维斯终于笑了。 他笑起来时,位于他身后的那盆花终于微微显出了些带有生机的模样。毕维斯温柔道:“我会好好考虑如何去做我该做的事的。” 那一刻埃文微微晃神。 毕维斯从会议室中离开,在他推门前,他听见维德的声音。 “你后悔把他捡回来么?”维德的声音里带着点想要知道答案的玩味,“或许,如果你当初没有把他捡回来,而是任由他死亡。如今精灵族也不会进入这个形势。” 毕维斯淡淡地笑了。 “即使是祭司,又如何能算清楚后面能发生的事呢。”他说。 毕维斯离开了房间。会议室里于是只剩下了维德与埃文两人。埃文琢磨毕维斯云遮雾绕的话语,道:“看起来克莱德的确打定主意,不杀死毕维斯,他是不肯罢手的。” “或许不止这些。” 这句突兀的话来自维德。谁也没想到维德会在这时候说话。维德抬眼看着窗外的花枝,哂笑道:“或许他恨的是他曾视他如兄长。可最终他却知道,从来并非如此。他认为于他而言,自己从来是被监控的棋子,从来都是……” “自作多情。” 维德凝视着窗外的景象,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隔着胸腔,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陛下。”埃文终于没忍住,发了声,“您吩咐我带来的那些用于刻印咒印的魔药,似乎比起定位被刻印者所在的位置之外,还有其他的功能……” 他咬了咬牙,道:“您不觉得,这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么?” 埃文心知自己无权对主人的私事置喙。可在根据那些魔药材料、拼凑出那个恐怖的可能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质疑自己的君主的疯狂。 那不过是一只魅魔而已,他与维德即将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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