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王, 在政治方面的其他手段却显得笨拙而幼稚:就像是一个为了博取父母的注意,而在一次发脾气中烧毁了自家房屋的孩童, 尽管父母也在其中丧生,凭此夺取了一切的他却缺乏收拾那残破局面的勇气。 就像现在, 面对奥利弗公爵, 那个羽翼丰满,而且性格大变的兄弟……即使勉强腾出手,也拿对方无可奈何的卡麦伦, 竟然想到以王权命令他出兵讨伐对方?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是格里德·麦肯纳那个蠢货。低估对手实力的下场, 就是将整个家族积累了几百年的资本拱手送人。 “我要是卡麦伦国王,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当初就会处理得更干净点,不会让以后最棘手的那位兄弟活着离开王都,而不是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天天叫嚷着要吃糖。” 当时的天使公爵,看起来的确就像是个单纯无害的小蜜糖,才会让卡麦伦掉以轻心,决定把他的生死交给命运裁定。 却忽略了致命的一点:经历过近乎失去一切的浩劫后,他也是会长大的——长大,就象征着极大的麻烦。 只要奥利弗公爵能活下来……哪怕自身的能力有限,他身边簇拥着的那数不胜数的忠心部下就是一柄能穿透国王心脏的利刃。拥有一定的权势的大贵族,想来也很乐意拥有这么一位身份尊贵的女婿的大贵族。 更别说对方能在短短两年内,就从最贫瘠的莱纳孤领一口气扩张到包括南地第一大城格雷戈在内的三处领地……这样的实力,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管家提醒道:“主人您或许忘记了,曾经的莱纳领,是被称为‘被诅咒之地’的。” 威尔夫这时还真是愣住了,末了失笑:“哈,我还真把这点忘干净了。所以这算什么?就连沉寂的神明也会为天使睁开眼睛,赐下神眷吗?” 管家:“奥利弗公爵,确实被誉为神眷者——即使他所信奉的神祇,是一位在他说出口前,从未拥有过任何出现、行走在这世上的传说的财富之神。” 威尔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新神与天使……好极了,真是再匹配不过了,不是吗?话说回来,我虽然没去过王都,一睹天使公爵的风采,但他那优越出众的容貌,可是吟游诗人传唱的最爱。” 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在镜中的身姿,刚好回想到什么,随意说道:“他们称他为什么来着?好像是,被神亲吻过的玫瑰?” 管家为他检查着宝石袖扣的状态:“确如您所言。” “好了,”浑然不知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说出了真相——神明的确日日亲吻着那朵‘玫瑰’,想到将要应付的事,威尔夫的眼里掠过一抹厌烦:“国王陛下今天的信件应该又要送到了,让我们一起想想,该怎样找个能让彼此高兴的方式,把他和他那讨厌的信使打发回去吧。” 管家恭敬道:“您或许会感到意外的是,这次的‘信使’刚刚表露出来的真实身份,就如小麦肯纳一样尊贵。” 威尔夫略微地睁大了眼:“唔?那你可千万别现在就告诉我答案,我要自己去看。” 管家不假思索道:“是,主人。” 当威尔夫来到会客厅后,脸上短暂地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转瞬就化成了虚假而殷勤的笑容。 对方先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优雅地提起华丽的裙摆,向他行了个最标准不过的贵族礼仪:“威尔夫阁下,日安。我是泰伦蒂·普莱德。” “喔,请允许我。”他彬彬有礼地躬身,吻了吻这位拥有娇俏容貌和冷淡气质的少女的手后,不疾不徐道:“普莱德小姐,我不得不说,你这次的出现,可真让我感到意外和欣喜。尽管我不曾与你那位尊贵的父亲谋面,但关于他的事迹,我却不算陌生。” 尽管威尔夫的神态宽和,就像一位仁慈的长者,但话语的内容却充斥着知情者一定会露出会心一笑的讽刺。 那位普莱德伯爵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他那些骁勇善战的先辈蒙羞——作为先祖靠战功取得爵位的继承人,他不但没能取得真正的骑士资质,唯一被人知晓的‘事迹’,就是充当其他人眼里的笑柄,是吃相最丑陋的逢迎拍马者。 先是费力巴结着老国王,让老国王勉强同意了最宠爱的幼子与其女儿的订婚;而当奥利弗公爵在那场政/变里看似失势后,他就毅然决然地单方面毁掉了婚约,然后马不停蹄地将女儿频频送进宫廷,还试图通过贿赂新王那最受宠的情/妇的方式,仅仅是为了让女儿成为卡麦伦国王的情人之一——毕竟他最心仪的王后位置已经被人占据了。 只可惜卡麦伦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而随着奥利弗公爵在极短时间内崛起、拥有连国王都忌惮的势力后,他的处境就变得更加尴尬了。 当然,以普莱德伯爵的厚颜无耻,那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不是他太清楚奥利弗伯爵,或者说,是奥利弗伯爵身边那位极为护主的管家福斯不可能同意的话,在屡屡巴结国王不成功的情况下,他简直想偷偷离开王都,试图修复曾经的婚约关系。 “十分感谢您的体贴谅解,”说着感激的话,普莱德小姐的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就像是说着其他人的事情一样漠不关心:“我这次是奉尊敬的陛下亲口下达的命令而来,若能得到您的准许的话,我还想去见卡奥沃德·麦肯纳阁下一面。” 阁下? “噢,当然。”威尔夫一边飞快地思考着、猜测着她话里的意思,一边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我那位不幸的侄子,可怜的卡奥沃德,尽管还未能从悲伤中完全恢复,但我敢保证,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在我的领地上绝对是受到尊重,并拥有见任何客人的自由的。” “再次感谢您,”出乎威尔夫意料的是,这位胆大到叫人吃惊、且神态远比外貌成熟的伯爵小姐并没有吊着他胃口的意思,而是干脆利落地给出了自己这一行的另一个主要目的:“毕竟按陛下的指示,我将在您的领地上,与小麦肯纳伯爵订婚。” “——什么?” 几天后,奥利弗在餐桌上展开了刚从瑞切城送达的回信,只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就不由惊讶道:“威尔夫竟然吝啬到这种地步,连那么点赎金都舍不得?” 威尔夫领主在信里的措辞十分客气,意思也是一目了然的:骑士效忠的该是领地的主人,那既然奥利弗公爵成为了格雷戈城的新主,他们也理应改为侍奉尊贵的公爵。 “看来那些骑士还要在牢里住上很久了,或许,可以给他们找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做。”总不能一直让他们白吃白喝。“而且从这点来判断,小麦肯纳在瑞切城的处境,大概也称不上美妙。” 奥利弗摇了摇头,并不怎么在意自己首次索要赎金,就遭到了拒绝这点。 看来他并不适合玩西欧政/变风云一类的游戏,也并不适合做靠绑架贵族来发家致富。 他随手将读过的信件放到一边,一会儿将由福斯管家统一收起来:“那之前关于他‘说服’威尔夫在我的领地内煽动叛变的说法,恐怕也不太正确了。” 福斯微微颔首,眼底略过一抹浓烈的杀意:“是该死的卡麦伦。” “只可能是他了。”奥利弗若有所思,轻声道:“我有强烈的预感,平静在不久后就会被他率先打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格雷戈城城内的诸多工程就必须提速完成,以便腾出更多人手进行军事训练,以及其他备战工序了。 而要提升效率,就只有两种途径:一是制造出节省人力和时间的器械,二是征召更多的劳力。 可惜的是,他在现代时并非工科出身,在自己无法提供捷径的情况下,前者就显得可遇不可求。 那就只有后者——靠人力去堆。 在提供高报酬的情况下,格雷戈城的人基本都被他动员起来了,而另外两座城市也有各自的基建任务要做,根本榨不出更多人力来。 奥利弗蹙了蹙眉。 尤其他需要的还不是只能从事简单杂活的劳力,而是拥有一定经验的熟手…… 嗯? 等等。 猛然想起之前一不小心被搁置、然后被他就此忽略了的资源后,他的眼睛倏然一亮。 “噢,亲爱的福斯啊。”拥有绝美容貌的金发恶棍看着忠诚的管家,笑眯眯地说着:“我时不时会为那三位只会埋头苦挖矿石的邻领感到担忧,他们或许只顾向王庭输送矿石,却疏于照顾自己的平民……” 一下猜出小殿下心思的福斯,唇角不禁缓缓上扬,露出一抹宽容宠溺的微笑。 一番冠冕堂皇得连骗子自己都感到脸红的话后,奥利弗若无其事地接着说:“我忠实可靠的管家呀,我想,你或许能帮我想想办法,先向他们展示一下猫猫神的博爱仁慈,再顺理成章地替他们接管照顾一批领中的子民?实在不行的话,借一批可用的人才来也好。” ——不过,是有借无还的那种。 第220章 一个月后。 这已经是春季中下旬, 下午的阳光已经悄然染上了几丝令人心烦意乱的暑气,晒在闷头赶路的行人身上时,就让那小麦色的粗糙皮肤上渗出了更多的汗水。 这一行共有32人, 包括领头的在内,身上的装扮或多或少都充斥着矛盾的气息:身上穿的亚麻短衣半旧不新,虽然称不上破烂, 但却最容易受到摩擦的地方都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脚上要么穿着最便宜的草鞋,要么干脆光着,手指和脚板上都布满了厚重的老茧;好些天没有冲洗过的头发脏兮兮的, 背着只够容纳少量干粮和几件衣物的简单行囊。缀在队列尾巴上的, 是两架一看就手艺粗糙、只是临时搭成的板车, 并且还是纯靠人力拉动。 单从连最便宜的盲马都买不起这点, 就足够看出他们在经济上的窘迫。 他们就像一群在没有牧羊犬的带领下、依然默默地朝着羊圈的方向走去的温顺绵羊。 从爱恩城来到阔普尔城,再通过阔普尔城的主路赶去奥尔伯里, 一共需要走上10天10夜。 可哪怕路过了奥尔伯里的城门, 累得满头大汗的队伍里也没有人提过要进城休息几天, 而都选择了继续闷头赶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身上可没有多余的钱和食物。 在不知道那些看起来优厚得不可思议的承诺能不能兑现的情况下, 还愿意出来的这32人,无疑是在进行一场包括金钱和性命在内的豪赌。 他们通过一些常常穿行在南部城市间的商人口中, 其实都得到了“奥利弗公爵治下三城间的路特别好走, 而且常有卫兵巡逻,非常安全”的一致说法,可所有人都还是半信半疑。 倒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这种由贵族老爷费大钱大力地去做, 却一枚铜币的过路费都不向他们收取, 单纯是为了保证旅行者的安全的事,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在一番商量后, 他们还是抵御不住那在短短几天内,就在城里的小巷到处张贴的告示的诱惑——譬如石匠,能得到月3枚金币的丰厚薪水!如果经验丰富,手艺高超,能改善现有技术的话,还能得到至少3枚金币的额外奖励! 天啊。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啊! 哪怕是身为拥有一门能称得上‘技术’的能力的自由民,在艾恩领里,他们的日子过得也绝不宽裕。 尤其是在南部城市与王都的关系变得剑拔弩张后,底下人虽然是一无所知,但他们却明显感觉到,城堡分派下来的活计越来越重,给的薪酬却越来越少了。 大多数人还勉强忍耐时,少数人则痛苦却清醒地意识到了这点:这种强度的压榨一旦出现,让领主意识到还能进一步增加他们的劳役,情况就只会变得更糟。 他们必须尝试另谋出路了。 之前的他们还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这些条件好得简直像谎言一样的告示,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而敢出来冒这趟险的,都是家里已经有了能开始挣钱的儿子,哪怕真的一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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