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丞相谢渊曾许诺要娶我这个女将军。 我在前线浴血杀敌,他在青楼醉生梦死。我被箭矢中伤,险些丢了命,他却连夜将我打扮好送上皇帝的龙床。 谢渊说爱我,只要我毒杀了皇帝,帮他夺得皇位,他就会娶我。 我如他所愿,助他登上皇位。 可他不知道,我的报复,现在才开始。 1 从前线回来,谢渊便迫不及待把我送进了宫。 “陛下,宋将军杀敌有功,收复十六洲更是功不可没。” 谢渊深深看我一眼,向陛下提议,“如此功臣,陛下可要纳入后宫,仔细宝贝。” 心口的伤隐隐作痛,我勾着唇角睨了谢渊一眼,真是,好个仔细宝贝。 进宫前,谢渊找人将我好生装扮。我盯着镜子里的人,搽上白粉,抿上红唇,换上漂亮的衣裳。 美丽动人,连嬷嬷都忍不住夸我,“小姐,你模样标准,皇上必定会喜欢。” 谢渊送我进宫,希望我引诱皇帝沉溺男女情爱,趁机毒杀皇帝,好帮他这个丞相夺位。 我答应了,毕竟我对谢渊爱得那样深,没有理由不同意。 霍澍笑着,长袖一挥,朝太监示意,“爱卿此话有理,宋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模样也标志。” “纳入后宫确是一桩美事。” 霍澍瞧我,笑盈盈地,“宋将军,你可愿意入我后宫。” 我轻轻俯首,步摇摇晃作响,“妾愿意。” 朝堂一片嘘声,众大臣面面相觑,不明白好好的封赏大会怎么变成了选妃大会? 谢渊安心地朝我笑,用口型说,“岁岁,靠你了。”我点点头,却瞥见高位上那人吃味地皱眉。 心下叹气,今天晚上又要花时间和精力去哄这个醋坛子。我讨好地冲霍澍笑,他傲娇地别开头。 一道圣旨,我成了霍澍的妃子。卸下了保家卫国的重担,我居然觉得松了口气,压在心上的重石也轻快了些。 当晚,霍澍便来了我宫里。 他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我侧身躺在床榻上,看他穿着单薄衣裳坐在珠帘外,轻声唤他,“怎么,不想我了?” “是谁写了百来封书信求我早些回来?” 霍澍背对着我不说话,老半天,才委委屈屈地憋出一句话,“你当着我的面和谢渊眉来眼去。” 我揉了揉眉心,真是头大,朝堂上我看谢渊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拍了拍底下的榻,“你再不上来,我就一个人睡了。” 霍澍火速站起来,整个人往被子里一钻。他伸手揽住我的腰,不由分说扒了我的衣裳。 我伸手去推,“你个急色鬼,我箭伤还没好呢。”没成想,霍澍盯着我的伤口,心疼地吹吹。 “疼不疼,岁岁,你疼不疼?” 疼不疼,记忆里上一个这样问我的人,是阿娘呢。我抚着霍澍的发,调皮地揪他的小脸,“不疼,最后能成事,这些苦就是值得的。” 霍澍抱着我不吭声,把头埋进我怀里,神色突然变得凶狠,“岁岁,我帮你,我帮你杀了…” 2 我堵住霍澍的嘴,“霍澍,你知道的,这不仅是我的家事,还关系着国家未来。”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应该让我自己去做。” 霍澍吻上我的唇,和我亲热了好一会儿。可碍于我的伤,他也不敢继续做下去。迷迷糊糊间,霍澍吻我的耳朵,“可是岁岁,我不想要江山,我只要你。” 从那以后,我和霍澍互相配合。在外人眼里,我们如胶似漆,霍澍不理政事,所有时间都拿来陪我。 还有大臣上书斥责我是祸国妖妃,结果那人被霍澍打了几十大板。 谢渊三天两头写信询问我霍澍的近况,问霍澍是不是真的沉迷美色不理朝政,他告诉我,只要登上帝位,我能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霍澍看到这些字眼,气得攥紧我的腰。在床上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我的身上全是他泄愤留下的红痕。 我笑他太爱吃醋,他却咬住我的手指,叫我赶紧动手,他忍不了谢渊一刻。 谢渊的试探来得突然。 我这个人武功虽好,但有个致命缺点,不会水。这件事,只有谢渊知道。 于是他特意派人伪装成宫女模样,在宫宴上将我推入水中。 “来人啊来人啊,娘娘不会水,快来人救救娘娘。” 随着宫女的呼救声,霍澍顾不得其他,直接跳下水来救我。他将在水里扑腾的我捞上岸,抱着我慌慌张张地叫人传太医。 我看见谢渊站在台阶上笑,忽然又想到了多年前那个雨夜。 血流成河,我家一夜被屠杀殆尽。我因为在外拜师学艺,侥幸逃过一劫。我看见,从小和我长大的谢渊,站在血泊中。 昏昏沉沉地,我觉着自己发起了高烧。 调养几日,身子转好,谢渊写了信让我去月亭相见。我拿起披风,半夜偷摸着出宫。 谢渊站在亭中吹笛子,一如当年。他听见我的脚步声,欢喜地抱住我,“岁岁,我好想你。” 我轻轻回抱他,“阿渊,我也想你。” 谢渊拉着我坐下,从始至终,他没有问过我一句“风寒好了吗?”我迎上他的眼,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 “岁岁,这是千石散,服下立刻会暴毙身亡。”他将瓷瓶递到我手中,眼中的期待闪着光。 我收了瓷瓶,“阿渊,我一定会帮你登上帝位,就算死,也在所不惜。”谢渊面色心疼,眼底的雀跃难掩。 谢渊虚虚抱着我,闻我的头发香味。我从他怀里起身,“阿渊,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宫了。” 谢渊牵住我的手,模样有些为难,“岁岁,你能不能在陛下耳旁吹吹枕边风。” “你知道的,林家小姐体弱娇嫩,宫里明争暗斗,只有你在那处我能放心。你帮我劝劝陛下,不要纳林小姐为妃。” 我点点头,然后盖上披风,离开月亭。 林小姐,我倒是有些印象。我在边疆杀敌的时候,谢渊曾给我写信,说在碰见了一个有趣的姑娘。 谢渊常年混迹青楼,他与林浅浅便是在青楼相遇。林浅浅女扮男装逛青楼,识破女儿身后被谢渊所救。 两个人情投意合,也暧昧了好些年。 我当然,不会如谢渊所愿。他喜欢的东西,我全都要毁掉。 3 林浅浅被纳入宫中,只当了个小小贵人。霍澍每天往我这里跑,宫里向来欺软怕硬,逮着林浅浅欺负。 我私下授意,必定要好好招待林浅浅。 一日三餐都是清汤寡水,实在心情不好,便赏一顿嗖饭。林浅浅每日以泪洗面,跟谢渊哭诉她在宫中处境艰难。 可这,不是她该遭受的报应吗? 谢渊知我姐姐傲骨铮铮,特意洗去了她的记忆丢到青楼折辱。姐姐宁死不屈,凭借弹得一手好琴惹人垂爱,老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浅浅想学琴艺,女扮男装进青楼,次次掷千金要姐姐演奏。姐姐心善,知道她来意,不留余力地教她。 可在学成之后,林浅浅怕败露她流连青楼的事情,将我姐姐下药丢到乱葬岗,活活被人凌辱致死。 我恨当时身在边疆,也恨自己势单力薄,保护不了姐姐。这些事,还是我当了将军后查清楚的。 林浅浅终日不休地跟谢渊哭诉,眼睛都快哭瞎了,她以死相逼,要谢渊将她接出宫去。 后宫之事,最忌讳权臣插手。无奈之下,谢渊只能找到我,求我庇荫林浅浅。 “岁岁,你就当是为了我,帮帮浅浅吧。”谢渊握着我的手,特意挂上了我少时送他的玉佩。 我瞥向他腰间,“阿渊,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的承诺?” 谢渊握着的手更紧,把我抓痛了,“岁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向把浅浅当妹妹看。我曾救过她一次,再帮一次又如何?” 我看着谢渊,他脸上难掩怒气,好像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好,我会帮你,我在宫中会多护着林贵人一二。” 谢渊这才换了好脸色,揽着我的肩膀,幻想着他的帝王未来。 回到宫中,我便把林浅浅抓到地牢里。我不善心计,养活在身侧肯定吵闹,倒不如直接圈着,省心。 我故意扮做姐姐的模样,拿着把古琴,苍白的脸上挂两行血泪,“林小姐,你害得我好惨啊。” “乱葬岗好冷,你也来陪陪我。” 我丢下琴去掐她脖子,她惊恐地后退,双腿不停地蹬着,“别过来,别过来。” 林浅浅抱着头,往稻草里钻。我攥住她的小腿,指甲深深地往里陷,直到有血流出来。 我畅快地大笑,“林浅浅,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那人听到我的真声,身子猛地一抖,颤悠悠地转过身来,“是你,宋岁,你怎么敢捉弄我,我要让谢渊杀了你。” 林浅浅朝我扑过来,一下有了底气,“你不过是谢渊的一枚棋子,你凭什么欺辱我,我要告诉谢渊,让他丢了你。” 我伸手一巴掌过去,她被我打偏头,不可置信地瞪着我。我掐着她的下巴笑,“林浅浅,分不清状况啊。” “没关系,你施加在姐姐身上的苦楚,我会千倍万倍地讨要回来。” 我倒下一筐蛇,没有毒,但是咬人够疼。 霍澍早早来了寝宫等我,刚进门,他便吻了上来。“岁岁,我派人易容成了林浅浅的模样,只要她不和谢渊接触,就不会被发现。” 我点点头,拉着霍澍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我有些醉了,倒头就睡。 不过半月,我和霍澍的计划开展了。 霍澍举办游猎大会,春日里,万物复苏。我坐在霍澍身侧,他把玩着我的手,我甜甜地冲他笑。 “妾能伴驾,真是陛下之爱幸。”霍澍一双含情眼摄住我,温柔吻上我的手背。谢渊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盯着他一杯烈酒下肚,勾唇笑笑。大会开始后,我留在原地驻守。谢渊没有出发,反而偷摸着来营帐找我。 他声音委屈,抱着我讨要答案,“岁岁,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吃醋了,只有我才能碰你。” 我只能哄他,“没有,阿渊,是你多想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 谢渊忽然疯了般咬上我的手腕,赫然出现一个齿痕,“岁岁,给你打个记号,你只能是我的。” 我不知道他吃哪门子醋。 4 谢渊的计划很简单,他先派人用毒箭埋伏霍澍,等霍澍中箭后,再由我下毒将霍澍毒杀。 我坐在营帐里,莫名有些心慌。霍澍虽然知道有埋伏,但我怕他躲不开,要是伤了要害,我就真的没法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外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太监高喊着,“快传太医,陛下中箭了,快传太医。”我提着裙摆跑出,看见霍澍满身是血。 我扑到他面前,手指止不住地颤,声音都带了哭腔,“霍澍…”没悲伤三秒,霍澍悄咪咪朝我抛了个媚眼。 这坏玩意。 我赶忙吩咐马车,让侍卫将霍澍护送回宫医治。谢渊也在当天夜里,召集兵马逼宫。 霍澍牵着我的手,恋恋不舍地和我吻别。“岁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再以身犯险。” 随后宫门大开,谢渊带兵杀进来,正巧看见霍澍在我怀里断了气。 谢渊沉溺在篡位成功的喜悦中,让我自行处理霍澍的尸体。霍澍为了我卷进这场纷争,可我不想他受伤,便悄悄把他送远。 一月后,谢渊登基。他兑现承诺娶我,可不是皇后,只是他后宫中的一个。 他忘记了林浅浅,大臣为了讨好他送来的美人不计其数,他流连美色,根本已想不起其他。 “岁岁,你可是我登上皇位的大功臣。” 谢渊替我倒酒,我盯着酒杯,端起来在鼻尖一嗅,果然是下了毒。 “阿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渊笑笑,起身抽出一旁的剑,直直靠在我脖颈。“岁岁,我怕你功高盖主啊。” 我头一偏,往剑上靠。谢渊眼疾手快抽离,他果然还是有几分不舍。 我立马眼中含泪,“阿渊,既然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身上的伤疤,我拿命换来的军绩都是为了你。” “你都不要我了,让我去死。” 我捂着脸呜咽起来,在谢渊眼里,我一直是个刚强的女子,他从来没见过我的眼泪,一时也慌了神。 “岁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试探,试探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谢渊确信我是真的爱他,每天都来我宫中和我谈心。他卧在我腿上,我给他揉太阳穴放松。 “岁岁,只有你最好,她们一个个都不省心。”谢渊闭着眼,嘴角显露笑意。“岁岁,你点的什么香?如此清雅。” 什么香? 我倒下的那筐蛇,是我从西域买来的香料蛇。林浅浅被百蛇噬咬,香味渗入她体内。这香,就是用她的血做的。 “只是普通香料罢了,阿渊喜欢,我每天都点上。” 谢渊轻轻应了一声,在我怀里睡去。这香虽香,但也带着毒。 我低头看谢渊的脸,简直面目可憎。在他身边,我是睡不着的,家仇国恨,压得我睡不着。 天一早,我服侍谢渊穿衣上朝。 朝堂上有大臣上奏不承认他的帝王身份,字字诛心骂谢渊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谢渊拔剑直接砍下那人的脑袋,血溅当场。这可是给了各大臣一个下马威,再无人敢吭声。 我听了这事,在院子里随意舞剑。一招一式,尽显凌厉,削下一枝桃花来。背后传来脚步声,我挑剑对他。 “哪里来的小太监?”我睨着眼,瞧他的装扮,怕他是其他妃嫔派来的细作。 小太监淡淡笑着,两指夹着剑,揶揄地朝我半眨眼。 “霍澍,你怎么回来了?还换了副皮囊。” 我收起剑,霍澍便抱了上来。霍澍将我按在他胸前,他委屈巴巴地,“谁让你心狠,给我送出千里地。” 5 “我心里想你,连夜策马回来,马都死了好几匹。” 我叹气,不得不接受他回来的事实。“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护着你。” 霍澍笑着点头,拿他的唇奖励般亲亲我。 徬晚,谢渊照常来我宫中用晚膳。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来势汹汹。 谢渊手里提着一只死猫,“哐”一声丢在我面前,溅起的泥巴弄脏了我的裙子。“宋岁,你什么时候这么恶毒了?” “妙妙新养的小宠,你就这般容不下吗?” 妙妙,是他最近宠爱的嫔妃。 我抬头,迎上他愤怒的目光,“阿渊怎么就一口断定是我所为?” 谢渊怒不可遏,从怀里掏出一叠书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对妙妙的妒忌。 “这些就是证据,我知道你对我颇有不满,可妙妙温婉动人,我喜爱她也是情理之中的。” 谢渊吩咐人端了一碗药进来,浓稠发黑,他厉声,“宋岁,这碗药会破坏你的基底,你喝了吧。” “省的你再用武功害人。” 我端起药,扮得楚楚可怜,“阿渊,原来在你心目中,我只是一个狭隘之人。” “我喝了这药,你将来可千万不要后悔。” 我将药一饮而尽,瞬间筋脉巨痛。我强撑在桌子上,目送谢渊的无情离去。额头的冷汗落下来,眼前也开始模糊。 霍澍慌慌张张地将我抱起,语气心疼,“岁岁,怎么又以身犯险?”他帮我擦去冷汗,喂我吃下一颗丹药。 体内瞬间涌动起一股暖流,抚平着筋脉的痛苦。我睁开眼,摸了摸霍澍的脸,“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渊最后的底牌是我,可现在,他亲手毁了我。也就相当于,他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 我早就发现谢渊觊觎皇位,为此不惜勾结敌国,承诺在敌国的帮助下成功夺得皇位,便让出十六洲。 可惜,宫变那天,谢渊利用完敌国兵力后临时反水,将将士困住全部绞杀。 敌国皇帝十分愤怒,势必要拿下谢渊的头颅祭祀。谢渊这个人蠢,当丞相也不过是沾了家族的光。 他不知自己的如今的境地,沉迷于寻欢作乐。那妙妙,就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妙妙要借谢渊的手,毁掉我这个将军。 可我,内力本就一般,这剑术才是出神入化。于是我以身入局,要玩,就玩场大的。 我被霍澍的药安抚,可还需要静养。谢渊也以此为借口,将我软禁在宫中。这倒给我落了个清闲,练剑也不用藏着掖着。 那妙妙倒是有一两分手段,夜夜笙歌,让谢渊宿在她那处。 听说昨晚,妙妙请来一群西域舞姬,莲步细腰,把谢渊迷的神魂颠倒。当场迫不及待地上去抓美人,美人娇滴滴地笑。 我拿剑,感受着体内微薄的内力,随意舞剑,院子里的竹子却遭了殃。 霍澍靠在廊下,“岁岁,过来休息吧。” 我向他走去,他递来一盏茶。“霍澍,边疆战乱,蛮夷要攻进皇城了。” “你不担心吗?我拿你的江山作赌注。” 霍澍不在乎地笑,“担心什么,我们宋大将军,向来百战不殆。”他吹了个流氓哨,挑眉看我。 前线的兄弟给我写信,上面克扣粮草,边疆战事吃紧,兄弟们已经筋疲力尽,每天都有死伤。 这些事,我不信谢渊不知。 估计是他觉得,士兵众多,必能抵御外辱。毫不夸张地说,士兵虽多,但没有正确的指挥,实际上就是一盘散沙。 霍澍让我别太担心,我们的计划就快要收网了。 谢渊在妙妙的提醒下,终于想起后宫里还有我这个人。他喝得醉醺醺的,闯入我宫中时,我正被霍澍按在帘幕后亲。 霍澍将我的手攥住不得动弹,粗暴地吻住我的唇。帘幕外的谢渊焦躁地喊我的名字,“岁岁,你快出来。” 我抬眼瞪他,却发现霍澍享受地闭起眼,丝毫不管我的挣扎。原来是内务府提前告知,晚上陛下要来宠幸,让我好生打扮。 霍澍吃醋,说我藕断丝连,脚踏两条船。气得直亲我,说必要在他们俩之间做出选择。我失笑,谢渊可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 我和谢渊之间,只有逢场作戏。 霍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的唇,我嗔他一眼,跑到香炉边点起了香。香味清幽,我从帘幕后缓缓而出。 “阿渊,我在这里。”谢渊眼神迷离,摇晃着脑袋,“岁岁,你好香啊。” 谢渊一步步向我走近,我默数着三二一,谢渊应声倒下。霍澍跟在我身侧,吃味踹了谢渊一脚,直接给他踹下池子里。 我瞥他一眼,霍澍缩在我背后。 第二天一早,我吩咐宫女给谢渊梳洗。谢渊揉着肩,困惑抬头,“岁岁,我们昨晚…” “昨晚阿渊好凶猛,妾都说不要了,可阿渊非要。”我娇羞别开头,谢渊笑着。 6 午膳时,我宫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妙妙带着她的婢女高傲地跨进我的宫门,手里抱着一只白色小猫。“姐姐,你宫里怎么如此寒碜?” 她四下张望,颇为不屑地睨了眼我的饭菜,捂着嘴笑,“这东西,在我们宫里,宫女也是不吃的。” 清粥小菜,有什么不可吃的? “妹妹得陛下恩宠,山珍海味肯定是吃腻了,不像姐姐,要不妹妹拨些银子接济接济我。” 我顺着话往下爬。 妙妙朝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丢下一个荷包,沉甸甸的,装满了黄金。 我见钱眼开,抱着荷包傻笑。妙妙鄙夷地看着我,“姐姐没见过这么多钱吗?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 “是没见过,我当将军的时候,俸禄微薄,我现在当妃子了,月银也微薄。” 妙妙撸猫,那猫闻见宫里的气味,发了狂。挠了妙妙一爪子就跑了,白皙的手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我看好戏般笑着,妙妙疼得倒抽凉气。趁她不注意,我和婢女打起暗语。 “战况如何?” “马上兵临城下。” 妙妙愤恨地叫骂,“你个贱婢,主子受伤了不知道来看吗?疼死我了。”她反手给了婢女一巴掌,生生留下一个掌印。 我眼神一暗,立刻又收敛住。 不过片刻,谢渊便上门来兴师问罪。他一剑破开我的宫门,用剑挑翻了我的香炉。“宋岁,你何必使用那些心计。” “事到如今,我倒有些看不透你了。宋岁,你变了。” 我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和他对视,“妙妙被猫抓伤与我何干,她不过是在我宫里出了事,就一定是我做的?” “不能是她陷害我吗?” 谢渊凌厉削落我的发,“你住口,你善妒,要是伤及妙妙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门外冲进来一群侍卫将我包围,“来人,立即把宋岁羁押大牢。”我被送进大牢,谢渊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轻蔑笑着,“阿渊,可千万记得,别来求我。” 蛮夷早已兵临城下,他们和京城的探子里应外合,毫不费力地拿到了京城的布防图。只需再等一个时辰,便要杀进京城。 我坐在大牢里,看窗外月色。月色很淡,我却想起了我的爹娘还有姐姐。今天,所有的事都要了结。 号角声起,蛮夷开始攻城了。我听见奔走的脚步声,太监宫女的惊呼声,大牢里甚至没有守卫。 我静静地等,无聊时还掰底下的稻草。谢渊跌跌撞撞地闯进大牢,手里哆哆嗦嗦地开门。他牵着我的手,“岁岁,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蛮夷攻城了,他们要我的项上人头。” 我淡定地挣开手,好整以暇,“陛下莫不是忘了,我的一身功力都被药消散了。” 谢渊低垂着手,悔不当初,他额头上全是汗,“岁岁,没关系的,不要你亲自上场,你去指挥作战就可以。” 我的指挥能力,是先帝赞美过的。 我点点头,随谢渊一起站上城墙。蛮夷来势汹汹,他们生平最很欺骗背叛,谢渊反水还杀死他们的族人。 蛮夷已对谢渊恨之入骨。 妙妙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身后,想要把我从城墙上推下去。我抽出剑,一剑刺入她心口。血飞溅,溅到谢渊脸上。 他抱着妙妙的尸体,眼睛猩红,“宋岁,你还发什么疯,妙妙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了。” 我挑开妙妙的衣襟,露出上面的花纹,“醒醒吧,谢渊,她不过是蛮夷派来的细作。” 谢渊吓得松开妙妙的尸体,泄愤地踩上几脚,“贱人,贱人,原来是你泄露情报。” 我抢过侍卫的箭背在身后,谢渊狗腿地帮我把箭筒装满。我抽出一支箭,破开虚空,直朝蛮夷的领头。 “将士们,听我指挥,速速回到城中,关闭城门。” 发号施令下,城墙的射手一齐放箭掩护士兵退回城中,蛮夷败退。我命人搬来火油,朝蛮夷人掷去。 他们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兄弟们的血,现在,我全部都要讨要回来。 7 我连射好几支箭,连中好几人。 蛮夷人数不多,得知我功力尽失,城中无人可用才冒失进攻。可当下,他们人数损失惨重,便想着要跑。 幸好我早有安排。 远处黑压压一片士兵截住了蛮夷的退路,是霍澍带着四周的救兵来了。蛮夷人恐慌四散,乱作一团。 我看他们军心已散,便发话,“投降还是死,诸位选一条吧。”蛮夷最恨人威胁,好几个拿着大刀表示再战。 我凭借高位,射出几箭将人中伤。“不臣服,便死。”蛮夷人面面相觑,挣扎过后,纷纷跪在地上称臣。 谢渊在一旁拍手叫好,“岁岁,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最好的。”“不仅帮我平了反叛,还让蛮夷俯首称臣。” 我还背着箭,谢渊便要抱上来。他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只冲我命门。可我早有防备,回旋将短刀踢落。 谢渊体内的药性也开始发作。 妙妙的身体里自带毒性,谢渊夜夜与她交欢,骨子里早被掏空,加上我身上熏的香,药效发作是迟早的事。 谢渊发出痛苦的低吼,身体里好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啃食,这种痛,可是便宜他了。 我下的药,会让他的筋脉裂开,慢慢充血,直至死去。就如同在心脏里注水,又疼又涨,难忍,但是一时半会死不了。 谢渊不甘心地爬着去拿短刀,我踩上他的手背,然后用一支箭,生生贯穿。谢渊扭曲着,“宋岁,你不是爱我吗?” “宋岁,你爱我,就应该为我去死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我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悲。把箭拔出又插回,反复几次,谢渊的手上多了个血窟窿。 “谢渊,你屠我全家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谢渊突然发狠低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我的脚。“管我什么事,你们家碍到我了啊。” 我用的剑,是爹娘寻遍名匠打造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我抽出剑,削下谢渊身上的一块皮肉。 “碍着你,我们家不争不抢,碍着你什么了,再说我爹娘把你当亲儿子看待。”我揪住谢渊的衣领,恨不得食他的血肉。 谢渊癫狂地笑,“把我当成亲生儿子,我需要吗?就是因为有你,我爹娘处处说我不如你,拿我跟你比。” “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比你差劲。” 我眼里含泪,声声泣血,“这就是你屠我全家的理由?谢渊,你未免太不讲道理。” 谢渊张开双手朝天上望,“看见了吗?我现在是九五之尊,有谁能比我高贵。我爹娘让你爹娘举荐我为太子伴读,可你爹娘不肯。” “他们挡了我的路啊。” 剑刺破谢渊的龙袍,他顾不得身上的伤,我刺那边,他便护那边,手上全是伤也不在乎。 我将龙袍一片片削下,他尖叫着,双手忙不迭地拢住下落的碎片,“宋岁,你要毁了我吗?你是不是要毁了我?” 谢渊眼睛猩红,双手合十跪在地上求我,“宋岁,算我求你,这个梦来之不易,不要破坏它。” 我挑断他的手脚筋,他瘫在地上,嘴里还不忘念叨,“我才是最好的,我爬到最高处了。” 我盯着他笑,笑着笑着,眼泪滑落。霍澍从城墙上来,谢渊见了他,神色更加激动,血不停地往外流。 “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谢渊手指抽动,拢住身上残破的龙袍,“不给,不给。”霍澍站在我身后,“谢渊,梦该醒了。” 我射出一箭,射中谢渊的大腿,将他牢牢钉在地上。“谢渊,这一切,不过是我为你编织的一场梦。” 谢渊这个人生性乖张,觊觎皇帝的位置。为此不惜通敌,蛮夷本就是我朝心头大患,谢渊得罪了蛮夷,便是最好的饵。 而且,谢渊登基以来,贪图享乐不作为。这正是他心中皇帝应享受的礼遇。 我将他捧到高处,让他见识到世间的美妙,然后再亲手折断他的羽翼,打破他的美梦。 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报复,这才是最致命的。 8 谢渊开始七窍流血,他笑着,血流进他嘴巴里,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龙袍,他痴笑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筹谋了一辈子的东西,怎么可能呢?” “宋岁,他们都说你比我聪明,宋岁,我恨你。” 我摇摇头,提着血剑靠近谢渊。他霎时害怕地想要后退,可是手脚筋俱断,他跑不了。他看着我的剑,落到他皮肉上。 手起剑落,掉下一块血肉。谢渊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我畅快。“谢渊,你要赎罪啊。” 我拿最烈的酒,浇在谢渊身上。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上湿答答的,血液和酒混合在一起。他要昏迷的时候,我再削下一块肉来。 迫使他清醒。 谢渊在昏迷和痛苦中挣扎,他大叫嘶吼,“宋岁,你有种就给我一个痛快。” 我摇头,“不能,那样太便宜你了。” 谢渊最后是毒发身亡,他的皮肉裂开,渗出黑紫色的血。霍澍一言不发站在我身后,捂住我的眼睛,“岁岁,别看了。” 眼泪滑落,打湿了霍澍的掌心。我扯下霍澍的手,“霍澍,最后一件事,我要割下他的头颅。” 霍澍轻轻拍我的肩,“岁岁,我帮你。” 我摇头,一剑下去,谢渊人首分离。我眼前猩红一片,强忍着胃里翻涌,提起谢渊的头颅朝向蛮夷。 “你们的愿望,我替你们完成了,你们就提着谢渊的项上人头回去复命吧,替我向明王问好。” 我把谢渊的头丢下,巨响一声落在地上。蛮夷人见我豪爽,纷纷笑着,跪在我身下,“早听闻宋将军为人率真爽快,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我懒得听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卸了力气,撑在城墙上摇摇欲坠。霍澍忙把我搂进怀里,接过我的剑。 “岁岁,苦了你。” 霍澍从怀里摸出一处未完成的刺绣,那花纹,熟悉。我摸着刺绣,眼泪止不住地流。 “岁岁,这是你阿姐的东西,我找到了。” 我不敢再碰,阿姐爱干净,我身上都是血。后来,我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霍澍正对着我的床处理政事。他捏着折子犯困,我悄声下床,慢慢走到他身后。 折子上记录了蛮夷投降后的事,谢渊的头颅被带回蛮夷,放在蛮夷祭坛供众人践踏唾弃。挺好的,贱狗就该是这个结局。 霍澍往后一靠,触到了我的手臂。他顺势将我抱在怀里,眷恋着我身体的温度,“怎么?睡够了?” 我抚上他的脸,呵出一口气,“是啊,睡够了。” 霍澍想要我做他的皇后,可是边疆的兄弟还等着我回去指挥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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