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特意关照沈丘帮忙看顾着冯家,却不知何时有了这样的交情。不过这样看来,冯安宁应当不会再如同前世一样,嫁给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表哥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正要和你说。”谢景行突然肃了脸色:“傅修宜和秦国的皇帝有秘密往来。” 沈妙一怔,问:“要借兵么?”一说起此事,沈妙就想起自己曾在秦国做了五年人质的时候。如今傅修宜可是未曾娶妻,难道他又寻了其他的人质? “可能是私下里达成了某些协议,最有可能是割地。”谢景行道。 沈妙皱起眉:“是为了帮助他夺嫡么?不过借异国的力量夺嫡,日后会有很多牵扯,傅修宜不至于如此。” 谢景行沉下目光,道:“为了对付大凉。” 沈妙看向他:“他们想对付大凉?疯了这是。”明齐和秦国联手虽然实力比之从前高涨不少,可是大凉的国力也是摆在众人面前的,至少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主动挑起争端。 “这都容不得眼中钉的性情,”谢景行笑了一声:“况且陇邺如今因为卢叶两家而稍显混乱,他们有机可趁,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妙细细想了一会儿谢景行的话,道:“你说的没错,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现在开战,对大凉来说未必是个好机会。 “你不用担心。”谢景行揉了揉她的头:“这些交给我。” “我也是睿亲王府的王妃好不好。”沈妙瞪了他一眼,对他这话十分不满。 谢景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哦,从皇后变成王妃,不嫌吃亏?” “吃都已经吃过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沈妙哼了一声。 谢景行还要说话,茴香却在外头敲了敲门,示意她进来,茴香看着沈妙,又看了看谢景行,目露纠结之意。 “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沈妙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若是有话,直接说就是。”便是不在意谢景行在场的关系了。 茴香道:“今儿个晌午的时候裴公子说要出门走走,奴婢们想着高公子也说过,裴公子多出门走走对他的伤势也有些帮助,只要不走远就行了。裴公子想要一个人,奴婢们便也没多想。他平日里只是在门口走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今日里竟是等到天黑都没回来。” 沈妙皱眉:“出事了?”裴琅没有武功,若是路遇什么危险,是一点儿自保之力都没有的。 “奴婢们也以为是的。”茴香道:“可是八角在裴公子屋里的桌子上发现了这个。”她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样的东西,递给沈妙,又道:“屋里少了些裴公子的衣裳和细软,奴婢们若是没有猜错,裴公子应当是离开了。” 沈妙正要拆信的动作一顿。 谢景行也神情微变。 “他临走时有没有说过什么?”沈妙问茴香。 “什么都没说,与往常一样,还说今日天气好呢。”茴香道。 沈妙有些发怔,谢景行道:“看看信里怎么说吧。”就要起身离开,被沈妙抓住袖子。 谢景行回头,沈妙道:“一道看吧。” 他脚步一顿,想了想,复又坐下来,只是唇角到底又浮起了一丝笑容。 拆开信,入眼的就是裴琅的字。裴琅的字如他人一般清隽,很有那些名士的飘逸之风。他本人瞧着也是如此的,却让人难以想象就是这么一个风流脱俗的人,前生却一直搅合在权力的争斗之中。 那信里起先开头是说这么长久以来,住在睿亲王府,给睿亲王府添了不少麻烦,多谢他们夫妻二人收留。又希望沈妙谨守自己的诺言,将流萤的下半辈子也安顿好。 裴琅写到,虽然之前是跟着沈妙来到陇邺,不过都是权宜之计,是因为傅修宜的缘故没有办法才躲到陇邺来到。但一直留在睿亲王府,还是有诸多不便的地方,他有自己的打算,准备趁着有生之年四处走走游历,增加一些见识,因此才不告而别。 因着之前与沈妙也算有师生之谊,后来倒也算有了些交情,在定王府的那段时间里,却是了解了定王的一些事情,知道沈妙对定王似乎一直怀着提防的心意,所以就整理了一些东西给沈妙,希望在日后中能让沈妙派的上用场。 这封信中的东西交给沈妙后,他们的关系便也算是两清了。谁也不欠谁,裴琅写到,此生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唯有说一声珍重了。 裴琅这信写的极简单,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了和沈妙划清关系,字里行间都透着疏离和客气,彬彬有礼的模样,像是回到了最初广文堂先生和学生的时候。 信里的另一张纸,却是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傅修宜的一些事情。有关他的心腹,有关他的一些筹谋,一些日后的步骤,要拉拢的人要扳倒的人。 谢景行本来是随着沈妙漫不经心的往那张纸上扫了一扫,待看到后面时,面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这封信里事无巨细的记载着傅修宜的一切,这样一来,傅修宜在他们面前几乎就像是没有任何秘密一般,什么都袒露了。有了这个东西,要对付傅修宜,犹如抓住了蛇的七寸,简直步步锥心。 谢景行道:“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裴琅就算是在傅修宜身边做探子,傅修宜之前信任他,也不可能信任到如此地步。而其中这些傅修宜埋伏在各处最深的棋子,都被裴琅一笔笔的写了出来,倒像是跟随了多年的心腹爱将,对主子的事情了如指掌,才会这么的详细。 沈妙的指尖却是有些抖。 这里面的一些事情,有的分明是几年后才会发生的。便是现在,傅修宜都不认识那些人,裴琅又如何认识? 除非裴琅也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在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傅修宜“未来的”心腹和棋子,“未来的”筹谋。 裴琅什么时候知道的?分明之前都什么也不明白。 难道……沈妙心中一动,她是在谢景行生辰当日而因为遇刺梦到前生,莫非裴琅也是一样? 她看向茴香:“裴先生这些日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不同的地方?”茴香仔细回响:“似乎并无不同,就是时常坐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不过裴公子之前性子就安静,所以应当只是养伤的这段时间如此。” 沈妙拿不定主意,很想问一问裴琅是否知道了前生的事情。裴琅是跟在傅修宜身边最久的人,自然了解傅修宜的最深。可是刚想说话,却又停了下来。 那又怎么样?如果裴琅真的回忆起前世,就如同沈妙无法面对裴琅一样,裴琅定然也是无法面对她的。 她们二人,算不上宿命的仇敌,也称不上交心的伙伴。有过血债,又亲自还清。在深宫之中都身不由己,但是却确实的犯下过错。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又不能清清楚楚的说明白。 谢景行见她神色不定,就问:“需不需要我命人把他抓回来?” 沈妙回过神,道:“不必了。他既然想过自己的日子,就让他过去吧。”相见争如不见,裴琅这样子走了,倒也很好。她捏着那张纸,眸中隐隐泛出厉色。 谢景行见状,道:“这上头写的……” “是真的。”沈妙道:“得把这个交给大哥,我们不在定京,拿着这个反倒不好动作。交给大哥和爹,大哥和爹会看着办的。有了这个,沈家至少又多了筹码。”进而又犯了难:“不过这东西贵重,要送回明齐,若是路上被人劫去了……” “让墨羽军去。”谢景行漫不经心道:“墨羽军送信送了这么多年,还没被人截过。” 沈妙心中稍安,还未等她说话,手中裴琅的信又被谢景行抽走了。谢景行状若无意的把那信随手一丢,就道:“太晚了,休息。” “哪里晚了?”沈妙奇道:“天刚黑而已。”又道:“虽然不用把裴先生找回来,不过至少要保证他的安全,那一日无缘无故的挨了刀,要是又被人盯上可……” 话音未落,沈妙已经被谢景行一把打横抱起,他将沈妙扔在床上,欺身逼近,阴测测道:“你再关心裴琅试试?” 沈妙:“……” …… 宫中。 御花园中,夏日里的荷花开得好,碧绿色的荷叶几乎将池塘都要铺满了。 显德皇后坐在凉亭中,今日虽无月却有星,凉风习习,水波粼粼,倒是一番好景色。她又命人煮了花茶来,夏日喝上一小杯,是极熨帖的。 陶姑姑站在她的身后,笑道:“今年的荷花开得好。” 显德皇后瞧了一眼,笑道:“去年的时候让人换了种子,今年果真是繁盛了许多。”又道:“夏日里也清凉。” 正说着,远远的却见有人走过,似乎是瞧见了显德皇后几人,动作微微一顿,掉转了头,就往这凉亭里走来。 待走近了却是看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妃。 比起往日静妃嚣张跋扈华衣重彩的模样,今日的静妃看着却是狼狈多了。或者不应当说今日,近日以来,静妃的状况都不大好。她眼下似乎也无心打理自己的服饰,一向娇美的脸蛋都显出几分疲色。 不过在看到显德皇后的时候,这疲色却又在第一时间转化成恨意。 她道:“远远的瞧见人在此,正说是谁如此好兴致,原是皇后娘娘。” 显德皇后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本宫在这里喝茶,静妃可要喝一杯?” 静妃冷笑着睨着她,道:“姐姐有心思喝茶,妹妹却是没有心思的。” 永乐帝开始打压卢家,后宫中的人虽然不懂前朝,可是皇帝的态度却是能看得出来。原先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到了哭着求情亦不能撼动帝王神情分毫的地步,这其中意味可就深了去了。 “静妃有没有心思本宫是管不了。”显德皇后一笑,不紧不慢的继续倒茶:“茶总归是在这里。” 静妃气的有些发抖。 卢夫人进宫来找过她,说永乐帝对卢家出手了,态度可是一点儿情分也不讲。又说她得永乐帝欢心,怎么连吹枕头风也吹不动,要她打探打探永乐帝的口风,必要的时候,求求情也是可以的。 可是静妃做了,却也无济于事。事实上,这么多年,永乐帝的确对她宠爱有加,甚至在这后宫之中,显德皇后也要礼让她几分,即便她再如何骄横,最后总能安然无恙。可是她从来没有改变过永乐帝的心意。 有时候觉得永乐帝似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她刻意的讨好逢迎,有时候静妃甚至觉得有几分羞耻,可是有的时候却又觉得,永乐帝的确是对她宠爱的。如今卢家出了事,要她这个女儿帮忙,静妃去找永乐帝,永乐帝的态度又是冰冷的。 静妃顺风顺水了一辈子,未曾吃过什么苦头。进宫的时候凭着卢家的背景轻轻松松升妃位,现在卢家有难,她跟着遭殃,却发现这么多年来,除了在宫里撒泼树敌,她什么都没做。 反观她一直看不上的显德皇后,这会儿还能坐在亭中优哉游哉的喝茶,静妃心中满是愤懑。 她想,永乐帝又不爱显德皇后,显德皇后却能因为皇后这个名分而得到众人的尊重。这太不公平了,若是没有显德皇后碍事,她成了皇后,永乐帝对卢家不敢小觑,她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头疼。 静妃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怨毒。 恰好见着显德皇后坐在亭中,那亭中临近湖水的一面有个阶梯,方便平日里喂鱼,也颇风雅,可是却有些危险。 静妃不动声色的往显德皇后身边靠近几步,道:“姐姐煮了这么多年的茶,自然晓得煮茶的道理。可是妹妹不喜欢喝茶,茶水苦涩,喝的人不舒服,煮来做什么呢?”这句话刚说完,她就“哎呀”惊叫一声,作势崴了脚,就往显德皇后身上靠。显德皇后做的是临水的一边,她这样一靠,显德皇后自然就会被撞入水中! 显德皇后是什么人,静妃脑子愚笨,显德皇后却不笨。这点子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早就有所提防,见静妃靠来,当即往后退了一步,恰好避开了静妃。 就只听得“噗通”一声,水花溅起。 静妃身边的宫女“啊呀”一声惊叫起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龙种 夜深时分,睿亲王府都已经陷入深眠,万籁俱静的时候,忽而有人声传来。却是铁衣突然有要事禀告,一般这个时辰,铁衣都是不会前来打扰的,沈妙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谢景行起身出了门,片刻之后,似乎在外头于人说了些什么话,屋中便响起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她睁开眼,见谢景行正站在书桌前穿衣服,再瞧外头,半夜三更的,倒不知为何在这时候像是要出门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吗?”她问。 谢景行瞧见她醒了,道:“宫里出了点事,我进宫看看,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闻言,沈妙的睡意却是散了大半,谢景行既然半夜都要出门,可见这事情很是严峻,又是宫里的事情。她道:“是什么事?很严重么?” “皇后把卢静推到池塘里去了。”谢景行一边穿外袍一边道:“具体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沈妙先是松了口气,大半夜的谢景行往宫里跑,她还以为是宫里有刺客还是怎么的。闻言只是这事反倒是放下心来,可是转念一想,便又诧异道:“皇后娘娘怎么会把静妃推到池塘里去?”沈妙是鲜见过显德皇后的,也见过静妃,面对静妃这样的人,显德皇后根本就是不屑于与之相争,显德皇后更不是容易冲动的性子,要说静妃把显德皇后推进池塘沈妙还相信,说显德皇后动手,沈妙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卢家人现在也在宫里。”谢景行道:“他们最喜欢蛮缠,我先去看看。” 沈妙连忙做起身:“我也去。” “太晚了。”谢景行不赞同:“你先睡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沈妙摇头:“既然都教你进宫去,总归不是什么简单事情,反正我也睡不着了,你让我自个儿留在府里,我反倒会胡思乱想,倒不如跟你一同过去,也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还能帮的上忙。” 谢景行想了想,道:“罢了,留你一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走吧。” 沈妙便连忙起来换衣裳。 因着这时候实在是太晚了,下人们都在休息,谢景行荷沈妙就只带了铁衣和从阳二人,两人乘着马车行驶在龙陇邺的街道上,街道上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谢景行神情有些沉冷,沈妙也在脑海中认真思索着。 便是因为显德皇后真的推了静妃,也犯不着大半夜的将谢景行叫到宫里去,说句不好听的话,便是静妃因此而丧命,那也是后宫女人的争斗,直接可以打发了卢家人,更何况如今永乐帝和卢家也就差不多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又怎么会为了应付卢家而大动干戈? 沈妙在明齐的时候,倒也见过这样为了争风吃醋而互相使绊子给对方的宫嫔们,静妃被显德皇后推进池塘,几乎是再蹩脚不过的陷害了,何故还要让谢景行也进宫跑一趟?沈妙总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然而铁衣说宫里来传圣旨的人说的也不甚清楚,因此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并没有人知道。 二人各怀心思,转眼就到了宫门口。宫门口却是永乐帝身边的邓公公,一见到谢景行便是一喜,随后见沈妙也从马车上跳下来却是一愣,不过他也没在这上头多烦恼,便笑道:“亲王殿下总算来了,陛下正在宫里等着您呢。” 谢景行便让邓公公再前头走,沈妙跟在后面,思忖一下,便问邓公公道:“邓公公,如今皇后娘娘安好?” “皇后娘娘无事,多谢亲王妃挂怀。”邓公公笑言。 沈妙目光微动,皇后无事,却搞出这么大阵仗,那就是那一位有事的意思了? 果然,她才想到这一点,就听邓公公道:“不过静妃娘娘这刻还未醒来。” 谢景行冷笑一声:“卢静又在玩什么把戏?”神情颇为恼火。 邓公公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沈妙却觉得那笑容有些意味。 待进了宫,邓公公却是带着二人直奔静华宫。静华宫是静妃住的地方,已是半夜时分,静华宫灯火通明,厅中跪着一干宫女。沈妙一眼便看到永乐帝和显德皇后也在,二人坐在厅中,显德皇后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依旧淡然沉稳,永乐帝却面如冰霜。 沈妙和谢景行携手进去,邓公公连忙通报,永乐帝看见沈妙也来了时神情微愣,显德皇后却是站起身来,笑着走到沈妙跟前,拉着沈妙的手亲切道:“之前你身子不曾好,本想着让你进宫来说说话的,谁知道出了那么多事情。没想到今儿个夜里这么晚了你却来了。” 沈妙笑道:“殿下进宫,不晓得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跟着前来了。” 显德皇后问她:“身子可曾好些了?” 沈妙道:“已经痊愈了,多谢娘娘挂怀。” 显德皇后就笑:“那本宫也就放心了。” 谢景行那头却是看着永乐帝,沉着脸问:“皇兄,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都知道好端端的显德皇后肯定不会去推静妃下池塘,现在静妃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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