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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阴狠的看着他:“沈小姐,别在我们面前耍花招。当日你进去密室,我们相信是偶然,不过密室中的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你在密室中遇到过什么人?说出来,就饶你一命。” 沈妙盯着他,心中却是在飞快的盘算。她是因为前生的关系才知晓豫亲王府的密室,因此在这些人眼中,她只能是“偶然”发现密室的所在。这些人也许在查一些事情,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的人是谁,谢景行和高阳就是这些人要找的人。 她摇摇头:“我当日进去密室之中,里面并无他人,至于你们所说的东西,我也并未看到。或许是在我进去之前,你们所说的那些人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瘦高个看着她,突然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沈小姐,既然你不说,那也得叫你吃点苦头……” 话音刚落,那矮个子便眼睛一亮,一只手就来摸沈妙的脸,脸上显出些淫邪的神情,他道:“小美人倒是皮光柔滑的,要不等你伺候伺候哥哥我,或许就能想起来了。”说完就去解沈妙的衣扣。 “你若是碰了我,我一定咬舌自尽,你什么都打听不出来。”沈妙淡淡开口:“我失了清白,一定心如死灰,绝望之下,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套出我的话么?” 此话一出,矮个子的手顿时停住,转头看了一眼瘦高个,瘦高个盯着沈妙,问:“你知道是谁?” 沈妙微微一笑:“也许我还能想起来呢。” 矮个子有些傻眼,瘦高个的目光阴沉不定。或许是沈妙太过从容淡定的态度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或许是沈妙竟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过来威胁对方令他们意外。没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之身,可是沈妙这模样,倒像是街上的无赖。没错,若是沈妙真的知道密室中人是谁,一旦碰了她,对他们满怀恨意的沈妙,大约一辈子也不会吐露真相了。 沈妙目光微冷,人都会有自己的弱点。对面这二人好像一定要知道密室中人是谁,如今她也许是这世上唯一知道下落的人。若她是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指不定吓一吓就说出真相,可惜,她是在后宫中摸爬滚打过的沈皇后。 “你要想什么?”矮个子没再用手碰她,换了一副和气的神情:“说出那人是谁,我们都答应你。”他这语气跟哄孩子般似的。 沈妙眼皮未眨,道:“你们是谁?” 二人怔了一刻,瘦高个冷笑:“知道我们二人是谁对你有什么好处?” “或许我就能想起那人是谁了。”沈妙微笑着看着他。 “你在拖延时间。” 沈妙不置可否。 矮个子“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想也没想的就扇了沈妙一嘴巴,似乎终于耐心告罄,道了一声:“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跟她废话了,沈信的兵在外面把手,咱们出不去,先带她回去,等回去后……”他笑容有些扭曲:“自然有的是手段让她说真话!” 他俯下身,恶心的手狠狠摸了一把沈妙的脸蛋:“小妞,爷爷刚刚是为了省麻烦才好意对你,既然你自己不想活,也别怨别人!” 沈妙眸光一冷,突然扬手将手中的刀刺向对方的脸,那矮个子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沈妙划了一道在脸上,顿时鲜血直流。沈妙的身后,绑着她手脚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磨开。她习惯于在袖中藏着一把匕首,如今这把匕首被掏了出来,正是出其不意。她划了一道之后就往船舫外头跑,大喊道“救命”。方跑到船舱口,便被人暴力的一把攥住手拖了进来扔到在地,她的整个脊背一下子碰倒了船上的木桌,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船都摇晃了好几下。她反应也还快,二话不说就立刻站起来又往外跑,瘦高个冷笑一声,一脚踢在了她的膝盖骨上,那一下几乎是钻心的疼痛。沈妙回过神来,举着手中的匕首就往那人眼睛上戳,瘦高个惊了一跳,往旁边一闪躲,避开了她的匕首尖,骂了一句“毒妇”,一下就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沈妙忍着腿上的疼,双手一下子攀到了船舱的窗户上,眼都没眨的就往下跳了下去。 “想跑?”瘦高个冷笑一声,倒是一点儿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匕首往那边抛去,直直的没入沈妙的小腿上,虽是没入的不深,一道嫣红的血迹却是在湖面上迅速泛起。 沈妙是会凫水的,可是这寒冬腊月,万礼湖的湖水冰凉刺骨,人一旦没入其中,只觉得整个人都是冰块,勉强划动几下,便觉得浑身再也动弹不了。 那瘦高个就要跳下水将沈妙捞出来,毕竟沈妙才掌握着密室中人的下落,可还未动手,便听得天边传来一阵莫名的炮竹声,抬头一看,西方正是亮起了一枚烟花。 “情况有变!”矮个子抹了把脸上的血迹,道:“撤!” “先带人走。”瘦高个骂了一声,就要往湖水中跳,谁知道船身却是猛地一个颠簸,只见船头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名黑衣人。两名黑衣人肩膀处都有金线绣着的鹰样纹路。矮个子失声道:“墨羽军!这里怎么会有墨羽军?” 还未等二人回过神来,那两名黑衣人已经掠至眼前,银色锋芒闪过,二人惊恐的神色便就此停留在这一瞬,缓缓倒了下去。 湖中,沈妙还在剧烈翻腾,矮个子和瘦高个方才的话中,竟不是单独的二人,似乎在他们背后还有别的势力,听上去势力还颇为庞大。沈妙对这种事有着超乎想象的直觉,落在这二人手中,她自然还能想法子脱身,可落入那股势力中,只怕就算死在外头,沈家也永远找不出凶手。 可是没想到这破釜沉舟的一跳,竟然把自己困在了绝路。那二人迟迟不见下来救她,湖水冰凉,莫不是就在这里死了? 她的头开始有些发沉,耳边嗡嗡的听不到声响,像是堕入了一个冰窖,明明水面天光就在眼前,还能看得到那些顺流而下的花灯璀璨的灯火,可是就是抓不到,看不到。 就在她眼睛也快要看不清的时候,却突然瞧见自远而近有人影正往这边游来。那人身姿矫健,在璀璨的灯火湖水中,仿若天降神明,带着明亮往她这里游来。 那人游至沈妙跟前,一把将她拦腰抱住往水面游去,这样冰天雪地里,湖水中冰凉刺骨,一个人游起来尚且艰难,他带着一个人却游得轻松。待游至画舫跟前时,将沈妙托起丢到传上,自己也翻身上来。 沈妙呛了好几口水,待上了船后也未曾翻身起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捏着嗓子咳嗽了几声。但见面前人影一转,抬眸看去,那人浑身上下亦是的,面上没有了从前戏谑的神情,拧着眉头看她。 正是谢景行。 这功夫看到谢景行,沈妙连吃惊的想法都省了。那两人本就是为了谢景行而来,想来谢景行自己也知道了消息,这才赶了过来。 她费力的撑起身子,方看到船舱中竟还有两名尸体,正是方才的瘦高个和矮个子,从船舱深处走出两名黑衣人,其中一人走到谢景行身边,低声说了什么话,谢景行一招手,那二人便带着两具尸体应声离去,临走前还将船舱内的血迹都抹干净了。 沈妙顾不得思量这二人究竟是谁,傻子都能想到是谢景行的人,她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不酸疼,本就在冰水中泡了大半刻,冷的有些打哆嗦,之前被瘦高个扔了好几次,背上也疼的慌,最痛的大概是小腿处,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裙子整个都贴在了身上,而小腿处那里却是氤氲出了一朵血花,同裙子上的红色刺绣混在一起,看的不甚分明。那是之前被瘦高个用匕首伤的。 她又冷又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是谢景行走到船舱中,这些精致的画舫中平日里会有些用来备用的暖炉和衣物,他从木箱里抽出一个火炉,用火折子点燃,往里头添了一点炭块。 火炉暖融融的烧了起来,船舫在湖中摇摇晃晃,谢景行看了一眼沈妙,忽然勾唇一笑:“我要更衣,你要睁着眼睛?” 沈妙猝然闭眼,她此刻心神尚且有些混乱,难为谢景行还有心思调笑,只听得一声轻笑,紧接着便是穿衣物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谢景行的声音响起:“好了。” 沈妙睁开眼,谢景行正扣好最后一颗扣子,他换了一身玄青色锦袍,披着白狐大裘,便显得整个人有种冰冷肃然的感觉。一双漆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盯着沈妙:“你要不要也换一换?” 贴身穿着冰冷湿透的衣物,很容易着凉,就算是坐在暖炉边上烤着,要想完完全全的烤干,也得费不少时辰。只怕真等到那个时候,她自己也受了寒气。对于身子,她向来都是爱惜的。加之此刻全身上下都难受的很,她看向谢景行,平静道:“还有别的衣物?” 谢景行起身,从木桌上的一个布包中拿出一套衣裳,靠墙坐着道:“我的属下替我送衣服,眼下情况有些麻烦,没办法给你找女子的衣物,你要换,只能换我的。”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换上陌生男子的衣裳,这情况说出去便带了几分香艳的色彩。沈妙抬眸看向谢景行,他唇角的笑容微微恶劣,也不知是真的情况所逼还是故意的。 沈妙发现谢景行真是有种特别的魔力,重生以来,她面对所有人都是以“沈皇后”的心情去面对的。就连面对沈丘,也无法将沈丘当做是自己的大哥,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有种照顾沈丘的感觉。可每每遇到谢景行,他的恶劣总能让沈妙恍惚,恍惚这样被捉弄的她并非是经历过沉浮的沈皇后,而只是一个天真不识世间险恶的沈家五小姐罢了。 心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沈妙道:“给我吧。” 她的回答令谢景行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怀疑道:“你要穿我的衣服?” “这里还有别的衣物么?”沈妙问。 谢景行一笑,将手中的衣服扔给她,沈妙接过衣服,忍了忍,还是对谢景行道:“还请小侯爷转过身去。” 谢景行闻言,意味深长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沈妙如今的衣裳的贴在身上,她身材娇小,少女的身段几乎显露无疑,有些狼狈的模样倒显出几分平日没有的楚楚姿态。谢景行饶有兴致道:“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会害羞?放心吧,”他眸光挑剔而嫌弃:“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好看的。”说罢潇洒的转过头去,竟是一点儿也不往沈妙这头看了。 沈妙心中微微松气,拿起谢景行的衣裳,那是一件石青色的薄棉长袍,袖口熨帖,料子和刺绣皆是上乘,沈妙下意识的摸了一摸,这样的做工,前生大约也只有宫中能有这样的享受了,传言临安候福富可敌国,倒也不是假的。 她慢慢脱下身上的外裳和中衣,用湿衣服在暖炉上烤了烤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才拿起谢景行的袍子。谁知道谢景行的袍子样式繁复,她竟没穿好,不仅如此,那腰带还缠住了左腿的小腿上,小腿本就有方才匕首的伤,之前以为不甚严重,此刻看来,血肉模糊的模样有些可怕,腰带磨到了伤口之上,沈妙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一下子没坐稳,“砰”的一声跌倒在地,还撞倒了桌上的茶壶。 谢景行听闻动静,立刻回头,瞧见沈妙跌倒在地,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沈妙阻止都来不及,整个人靠在他怀中,衣裳尚且没穿好,松松垮垮的拢在身上,香肩微露,发丝未干,很有几分旖旎的模样。饶是她再如何从容,也有瞬间的慌乱和无措。 反倒是谢景行,拧眉握住她的小腿,盯着伤口沉声道:“怎么回事?” ------题外话------ 小侯爷要开始狂刷好感度条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五章 二人独处 “怎么回事?” 沈妙愣了愣,这样略显轻浮的举动在她看来,大约本来应该是厉声喝止的,不过不知道为何,竟老老实实的答道:“刚才逃跑的时候,被人用匕首伤了。小说し” 谢景行扫了她一眼,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丢给她:“上药。” 沈妙接了过来,也没多说话,想着要上药。却是因为此刻整个人都坐在地上,又因为之前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许久,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来。别说是上药了,就连坐起来都有些困难。 谢景行见状,只得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到船舫上的小塌上。沈妙活了两辈子,本就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自然也不会因为两人独处而显得羞窘。然而她披着谢景行宽宽大大的衣裳,雪白的肩膀都裸露在外,冷风一吹,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不自在,便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未等她说点什么,兜头便罩来一方温暖的东西,直接将她脑袋都埋了进去,沈妙抖了抖头,发现罩在自己身上的正是谢景行的狐皮大裘,那狐裘暖融融的,沈妙下意识的将它裹紧了些,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看着谢景行没说话,倒真的有些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谢景行有些好笑,自己起身走到另一头不知道拿了些什么,在沈妙面前蹲下,伸手就去捞沈妙的腿。 “你干什么?”沈妙避开,问。 “你的伤不上药,明日就会溃烂。”谢景行道:“你别想占我便宜。” 沈妙:“……”这人说话实在太讨厌了,什么叫占他便宜,偏还用一本正经的神情说出这话,沈妙简直不想理会他。她道:“我自己来。” “好啊。”谢景行二话没说就站起身来,看热闹的一般的倚着旁边的柜子抱胸道:“我看着你,你来。” 沈妙俯下身去,手却差点拿不稳那药瓶。之前在和那两人争执的时候,曾被瘦高个扔了好几下,撞得浑身酸疼,此刻手都是哆哆嗦嗦,勉强拔开药瓶,却险些将里头的东西洒了出来。 艰难的斗争了老半天,她终于放弃,却又不想和谢景行这么轻易的认输,就坐在那方雪白的狐裘中,瞪着谢景行不说话。 谢景行“嗤”的一声笑出来,从沈妙手里夺过药瓶,再次蹲下身,握住沈妙的小腿,漫不经心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要赌气,只怕会把你的腿赌上。” 沈妙沉默不语。 谢景行握着她的小腿,慢慢的将裤腿儿撩起,他的手冰凉修长,似乎带着练武之人特有的浅浅茧子,磨砺在娇嫩的皮肤上时,沈妙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仿佛那一块皮肤也在跟着发烫。下一刻,因为血迹而黏在伤口上的衣料被猛地扯开,疼的沈妙差点叫出来。 “伤口有些深。”谢景行端详了一下,皱眉道:“你先前怎么不说?” “我没想到你这么好心。”沈妙道。她的确是没想过谢景行会这么好心给她上药,以他们两人的交情,今日谢景行过来救她一命就能称得上是情深意重了。这么个心思深沉的人,亦不是良善之辈,沈妙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谢景行会帮她。所以这腿上的伤,也只想着等回了沈府再说。 谢景行起身从一边的小几上拿起桌上的茶壶,把里头的水倒的干干净净,一只手伸到船外舀了满满一壶湖水,放在暖炉上煮。他道:“我的确没那么好心,不过看在你也够义气的份上,就当一回好人。”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沈妙,道:“都说沈信忠义,没想到沈家一个丫头片子也懂讲义气。多谢你,没供出我来。”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沈妙便也没解释其实是他误会了。当时那种情况,若是马上说出密室中人是谢景行,那两个人立刻就能把她杀了。缓兵之计谁不会,不过谢景行以为她是因为讲义气才不说的,能让谢景行觉得欠她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因此沈妙也没打算将这个误会说清楚。 不过,沈妙低头思忖,就算真的将谢景行供出来,以谢景行的本事,怕也能全身而退。方才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两个人必然还有同伴在附近,可眼下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究竟出自谁的手笔可想而知。 短暂的沉默后,壶中的水也开了。谢景行随手扯下袍角一块布料,沾着点热水,一手握住沈妙的小腿托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一手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血。 沈妙的脚几乎是抵在谢景行的怀中,能够触到他冰凉的衣襟,料子也是冰凉而硬挺的,仿佛他玩世不恭外表下冷肃的心,沈妙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脚趾不由得微微蜷起。前生除了和傅修宜,她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即便是傅修宜,如今回忆起来,也都是勉强多些,大多数的时候,傅修宜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君王”的印象,因此,在她少女时代见过的男子,几乎是没有的。 觉得有些沉默,沈妙寻了个话头,问:“那些人是谁?” 她说的“那些人”自然就是瘦高个一行人了。闻言,谢景行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将沈妙小腿上的污血擦净之后,撒上药粉,又摸出一条手帕替她包扎好。做这些的时候,他都低着头极为认真,手法也十分熟练,似乎包扎伤口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轻车熟路的事情。船舫上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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