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可是,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我还是一阵难受。 “徐郎,我疼。” 徐柏把苏允儿抱在怀中,眉目柔和,极尽温柔的哄着她。 “没事的,允儿,我这就叫大夫来。” 他扭过头,眼里一片冷漠,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了对我浓浓的失望。 “季絮影,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被他眼神中的嫌恶和失望刺伤,想要张口的嘴还是选择了闭上。 他从前只会温温柔柔叫我“絮影”,何曾像现在一样,包含怒意叫我的全名。 苏允儿和徐柏还在上演一出伉俪情深的戏码,我的喉间突然涌起一阵腥甜。 我急忙拿手捂住嘴巴,可是鲜血还是从嘴里涌出,手上的伤口被刺激到,又开始钻心的疼。 浑身都疼,我分不清楚是手疼还是心疼。 醒来时,身边只有玉树守在我床边。 “夫人,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我回来时,老爷抱着新来的那位往外走,我一进来就看到你晕倒在地,一地的血。” 玉树的语气夸张,也有几分心有余悸。 想来那时我晕倒的场面颇为惨烈。 我的身体一向不错,这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毫无预兆的开始流鼻血。 “叫过大夫了吗?” 听到这话,玉树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想要遮掩过去。 可我如何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玉树,你去叫个大夫来吧。” 玉树走后,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院中残阳如血,不知为何看到我直犯恶心。 闭上眼睛,迷迷蒙蒙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徐柏还是那个清俊的少年,他带着我去田埂里放风筝,风吹拂过我们的脸。 风筝悠悠荡荡飞向高处。 隔着几米的距离,他看着我,眼睛里只有我。 “我徐柏此生决不会辜负你。” 晚间玩累了,我嫌走路累,总是走得很慢,他走在我前头,眼看着没有了影。 忽然又调转过来背对我蹲下,把栗子糕递到我手里。 他背着我一直走,路上我看到了卖栗子糕的摊子。 “夫人,夫人……” 恍惚间,我以为是徐柏的声音,睁开眼才看到在我面前的玉树。 “我把大夫叫来了。” 手上被搭上一条帕子,我看见大夫把脉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我的一颗心也逐渐低沉下去。 “依我看,夫人这是从前落下病根,堆积在一起,受到刺激爆发出来了。” 病根? 我的身体一向很好,唯独救徐柏那次。 那是我跟着徐柏进京赶考时的事了,为了节约钱财,我们经常睡在破庙。 一路过去都没有什么事,但在离京最近的那段路上,我们遇到了山匪。 山匪拿着刀冲进来,我被吓得直哆嗦。 徐柏护在我身前,生怕山匪伤害我。 当时我们身上钱财和干粮所剩无几,山匪抢了钱财,又见我有几分姿色,本想绑了我去做压寨夫人。 徐柏为了保护我冲了上来,跟山匪缠斗。 最后,山匪的刀朝着他落下来。 而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踹开了来抓我的山匪,挡在了徐柏身前。 最后那把刀落在了我的腹部。 我因此丢了半条命,足足养了一年才养好,现在腰边还留着一道疤痕。 我问大夫,我这个病能不能治好。 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告诉我要放宽心,若是心疾医好,那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 他虽然这样说,可我怎么能不懂。 心疾若是可医,我又怎么会生病。 徐柏晚上到我院子里时,我已经睡下,因心里想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他轻轻走到我身边,钻进被子里。 但身上浓烈的脂粉味道,熏得我难受。 感觉到我的不平静,徐柏轻声问道: “絮影,你怎么还没有睡。” 他的声音温柔,就像从前一般。 但我知道一切都悄悄变了模样。🗶լ “刚睡下,被你吵醒了而已。” 说完,我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但很快,他略带问责的声音传来。 “是我不该这时来吵你,但是今天,你实在是过了。” “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你也不该那样对允儿,她脸都被打出了血。” 说到底,他就是来为苏允儿要说法的。 可那不是苏允儿的血,是我的。 他抱着苏允儿出去的时候,他只知道苏允儿脸肿了,却没听到我倒在地上的声音吗? 说到底,还是不在意了。 我正要推开他,他的手已经伸到衣内,顺着腰腹,摸到了那道疤痕。 “徐柏,你还记得我这块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呢。” 他的声音温柔,甚至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在。 可他身上浓郁的香粉味,让我想要呕吐,我大力的推开他,他一个没坐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他满脸惊讶的看着我。 我冷着脸说道:“我今天累了,你还是回去吧。” 黑暗中衣服悉悉索索,徐柏站了起来,再开口时语调冷冷的。 大概刚刚那些柔情蜜意也是演出来的吧。 “我不想和你争吵,但我在江南办差的五个月里,一直是允儿陪着我,哪怕我生病了她也衣不解带照料我。” “你应该知道,允儿对我有恩,她对我终归是不一样的,也希望你对她好一点。” “她从未想过跟你争什么,而我,也说过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放宽心就是。” 说完这些话,徐柏离开了,屋内重回寂静。 我裹在被子里,垂下眼眸,也没有睡着,只是细数着过去种种,我陪了他十五年,而苏允儿陪了他五个月。 他就为了苏允儿来责问我这个发妻。 还说什么,心里只有我。 呵,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也对苏允儿说过呢? 如今,我这身子骨这般的柔弱,像极了要日暮西山的状态。 而他俩,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倒不如,成全他们。 那日之后,徐柏没再来我房里,我乐得清闲。 每一日都会到花园里晒晒太阳。 “谁不知道你们夫人已经年老色衰,得不到老爷的宠爱了。” “你胡说,夫人和老爷好得很,你这个贱蹄子乱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那你是那日夫人晕倒在房中,老爷为何不叫大夫。” …… 这一日我在亭子里歇凉,正要回去却听见门后玉树和他人争辩的声音。 走过去时就看到玉树正跟另一个丫鬟纠缠在一起,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我认得那丫头,好像是苏允儿身边的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见我来了,两人立刻住了手,我看到玉树眼角被指甲划了几道红痕,只差一点就划到了眼睛,我一阵心疼。 我正想问责,那丫鬟就开始恶人先告状。 我瞬间就明白了,她敢这么做,无非是得到了默许。 可她忘了,即便我年老色衰,我还是这徐府的夫人。 “来人,这个奴婢顶撞主母,庭杖二十,发配出府。”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徐柏为了一个丫鬟,不到一刻钟便来找我麻烦了。 “絮影,你为什么要把允儿的贴身丫鬟赶出府?” “一个奴婢顶撞主母,难道不该罚?” “允儿手下的丫鬟最是规矩,又怎么会……” “所以,是我不该?” “徐柏,你我成亲数十载,如今我这糟糠妻,连处罚一个婢女都不可以了?” “既然如此,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倒不如让给苏允儿。如此,我也不必做那恶人了!” 话音落下,徐柏的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变黑,最后,他沉下声说道:“絮影,我说过,允儿不会跟你抢主母的位置。” “今日之事,的确是你做过了。” “那丫鬟,你便叫人再买回来吧!” 我满眼好笑的看着徐柏。 我做错了? 是,我错得离谱,错在他还是一个穷秀才的时候,嫁给了他。 错在,那些年,为了支持他考功名,没日没夜的绣花。 错在,这十多年,将真心交付。 所以,徐柏,这一次,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不想要你了。 2. 与徐柏话不投机,他气呼呼的走了。 我没主动去找他。 反正,他必然是躲在苏允儿那。 他不来找我,我看不到他,连心情都好一些。 我的病情时好时坏,这个时候我不想再去自找麻烦,只想好好度过最后的时光。 徐柏下一趟江南可以遇到一个知心的女子,那我又未尝不能做我自己。 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苏允儿到徐府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分。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但也要她能争得到。 午后我去找徐柏时,下人告诉我他在骑射场。 过去时,他骑着马绕着场地转圈,时不时射上两箭。 自从山匪一事之后,徐柏就一直在勤练武艺。 十年如一日,哪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还是轻易改变不了。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来这里找他。 不过就是一瞬,他很快把马停下,走到我的身边。 “絮影,你怎么来了。” “我在院子里呆着无聊,出来到处逛逛。” “你看看你,都出汗了。” 我拿出手帕,替徐柏擦了擦汗,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时我们还是人世间一对最寻常的夫妻。 徐柏说要给我展示一番他最近练习的成果,说着就骑上马在骑射场驰骋。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的身影,眼角却瞥见了一抹淡青色的身影。 徐柏看见那个身影之后,眼睛亮了亮,似乎身上多了些生机活力。 果然,看到苏允儿,他肉眼可见的雀跃的。 徐柏骑马绕了几圈,朝着苏允儿的方向绕,突然之间马蹄嗒嗒作响。 那马前蹄高高抬起,直直朝着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马失控了。 徐柏坐在马鞍上勒缰绳,但是那马还是向疯了一样往前面去。 若是不想让马往前撞到苏允儿,那就只能调头,把它往一边骑。 所以徐柏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很快就勒着马调了头。 调头之后的马是冲着我这个方向来的。 我的眼里映出马的身影,两腿吓到发软,跌坐在地。 我看到马蹄离我越来越近,忍不住抬头寻找徐柏的身影。 可此时的他坐在马上,眼里的神情是我看不懂的。 有深情,有不舍,但我也知道,他大概不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 耳边一片寂静,只有我的心脏的砰砰声,好像就要跳出胸膛。 “絮影,睁开眼。” 徐柏抱住了我发抖的身体,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知道分寸,那畜牲不会伤到你的。” 徐柏语气让我感到一阵恶寒,身体的战栗更加止不住。 不过也只有一阵,因为很快徐柏就离开了我的身边,去安慰被吓哭了的苏允儿。 我扶着树站起来,看到了被徐柏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的苏允儿。 我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但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徐柏让小厮带我回房,叫了大夫来看,可以说是周到极了。 而他自己则是陪着苏允儿离开了。 回到房里,我坐在窗前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一切都很索然无味。 我想应该戴一个钗子会好一些,打开首饰盒,却看见碎成了几节的那只蝴蝶玉钗。 徐柏最近来找我找的频繁,他对我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变了,这是不争的事实。𝙓l 他给我带了一些只有西域才有的特色的小玩意,带过来时,还颇为感慨时间的流逝。 是啊,时间走得太快了,教人不得不跑着才能不被利刃刮伤。 他送的大多数小玩意我都分给了下人,徐柏问我为什么要把他的心意随手送出去。 “不喜欢。” “絮影,你以前很喜欢这些小东西,这是我特意托人带的。” “那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了,太轻易就能得到,能是什么好东西。” 徐柏被我呛的沉默了一阵,隔天送了一只鸟过来,听说是金丝雀。 我看到被关在笼子里是鸟无声的笑了一下,囚于一方窄窄的天地,只会围着饲主打转到死。 和我何其相似。 金丝雀的羽毛被剪掉了很长一截,暂时飞不起来,于是我没有拒绝,把它养在的房中。 苏允儿看见后心里不痛快,只因为徐柏没有给过她那些东西。 “徐郎,姐姐房中那只鸟漂亮的很,我也想要。” 我看她一眼,她正搂着徐柏的手臂撒着娇。 徐柏模样很是为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允儿,最后还是选择对我开口。 “絮影,那鸟……” “既然是给了我的,那我也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吧。” 我冷冷开口,对他的声音甚至都产生了厌倦。 不用他说,无非就是要我把鸟给苏允儿。 “絮影,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一向懂事,你房中的物什不少,允儿只是想要一只鸟解闷。” 听了他的话我并不言语,只是示意下人把笼子拿过来。 我拿过笼子时,苏允儿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我便知道,那只金丝雀落到她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她怎么会这么笃定我就一定会让步? 我把笼子打开,当着他们的面把鸟放飞了出去,顺便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多少钱,我买了。” 徐柏怔楞,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做,脸上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 “季絮影!我已经做出了让步,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吗?那曾经说过不会辜负我的人,现在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我们吵的愈演愈烈的时候,我没由来感到头晕。 像是有预感一样,在我拿出手帕的那一瞬间,我不受控制开始流鼻血。 “季絮影,别给我玩这招装可怜,你身体那么好还会生病。”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拿着手帕堵住流下来的血,手帕被染红。 这时徐柏似乎知道了我不是在开玩笑,难得有些慌张,想要带我去找大夫。 我把他推开,忍住疼痛回到院子里,让玉树叫上大夫来。 做完这些,我躺在床上,感觉头疼,像是一根根针在渣,最后在细细密密的疼痛里睡了过去。 醒来时,徐柏坐在床头,看样子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我一点动静就把他惊醒了,看到我醒来,他握住我的手。 “絮影,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知道,大夫是告诉他我的病情了。 这病并不是完全药石无医,只是我这些日子时常郁结于心,难免就有严重的趋向。 比起大夫,我更清楚我的身体和我的心病。 徐柏拉着我的手,担忧的看着我,我却只觉得疲惫 。 “徐柏,你走吧,你身上的脂肪味呛得我不舒服。” 我翻过身背对着他,裹在被子里假装睡着,明显是一副不愿再谈的模样。 身后很久的没有动作,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才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以及徐柏那句一定会治好我的承诺。 这些病是徐柏带给我的,所有承诺也是徐柏给我的,可是他实现的寥寥无几。 那些日子,徐柏几乎每一天都会来陪我,但我不想见到他。×ŀ 所以大部分时候我不会呆在院子里,而是到亭子里吹吹风。 隔的远远的就看见苏允儿往这边走,她看见我在亭子里,于是也跟了过来。 “季絮影,你不要以为你和大夫串通一下,演个快死了的戏码就可以挽回徐郎的心,我告诉你,你最好早一点死掉。” “你在说些什么混账话,还不住嘴。” 啪的一声,苏允儿的脸被打的侧向一边,她不可置信一般看向徐柏。 然而徐柏只是拿着披风想为我系上,只是被我推开了。 “徐郎,你打我,你以前不会因为这个女人打我的。” 苏允儿的声音尖利,指着我质问徐柏。 “够了!絮影再怎么样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也该认清楚你的身份。” 说完徐柏就不再理会一边的苏允儿,转过来问我要不要回房休息。 我看到被徐柏打了脸的苏允儿,感到命运是如此奇妙。 既然她想成为徐柏的正妻,那我就在死前再帮她一把。 我还没有去找苏允儿,就有一个消息传开了。 苏允儿怀孕了。 这无论对她还是对徐柏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我没有孩子,当年刺在腹部的那一刀让我落下了病根,大夫告诉我以后不能生育。 得知这个消息,我曾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那时徐柏一般般安慰我,告诉我他可以不要孩子,我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我知道没有孩子这件事一直是徐柏心里一根刺,现在好了,苏允儿把这根刺拔出来,治好了。 晚间我拿着裁缝铺里做好的嫁衣去找苏允儿时,她喝着膳房里煮好的汤。 见我来了,她一手抚摸着小腹,一边不掩得意之色对我讲着对未来的规划。 当然前提是没有我这个碍事的人挡在他们之间。 我也知道,所以我今天是来帮她的,我把新嫁衣放在她桌子上时,她显然不相信我。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坐下,手指抚过衣服上绣的极好的鸳鸯图样。 “苏允儿,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为自己而活。” “所以你应该庆幸,我是来帮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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