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的好姑娘纪青梧,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清楚。 武肃帝目光晦涩地继续道:“听老侯爷讲他的故事,那般认真,还抚掌赞叹。” “他在场中每射中一箭,你也跟着摇头晃脑地吃着八宝莲子酥,好不惬意。” 天地良心! 最后一轮是要匹合鼓乐进行射箭,她根本没看尉迟连平到底哪箭射中了,她只是听着鼓乐的节拍,心神放松地吃糕点罢了。 皇帝连这点儿小事都注意得到,就连纪青梧自己都没记得这么清楚,她何时拍手和摇头晃脑了。 武肃帝眼神凉悠悠地道:“还有今日,你是专门过来给他送行的?” 这语气...... 纪青梧不知是不是被楼上的风吹得,后背发凉,她这次回答得十分果断。 她睁着一双澄澈透亮的大眼睛,干脆道:“我是专门来看陛下的。” 她心一横,她就坚称自己是来看他的,反正他又不能钻到她心里去求证。 纪青梧还不忘解释一句:“那天我在高台上听到陛下亲口说要在三日后,在摘星楼上为出征大军送行,所以我才过来的。” 她把这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把皇帝说过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就连他那时的神态都记忆犹新。 再之后,皇帝就提到了卫廷要回临安城的事...... 武肃帝心中知道她与尉迟连平没什么,尉迟连平所托之事也只会和华昌长公主相关。 他只是故意激她,想从她的小嘴中蹦出点儿他爱听的话来。 纪青梧没有令他失望。 武肃帝心内愉悦,但面上不显,见她蹙眉在思虑什么,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让她回神。 “既然是专门来看朕的,眼睛怎么不敢看朕。” 纪青梧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老实地回答道:“已经见到了。” 而后,视线又落了下去,只盯着他玄衣上的金边看。 “这就够了?” 话音一落,他牵起她的手直直向上。 纪青梧感觉到她的手放在了何处,她的心猛的一跳,心跳重的像那日骑射大典的鼓点一般。 手下是一片温热,指下的皮肤不如女子那般细滑,刚触上去就能感受到皮肤内里的骨骼,透着一股刚劲儿。 她的手被带到了他的脸颊上,又被他的掌心牢牢按住。 武肃帝启唇道:“既然是专程来的,就再继续好好看看,朕特别准许你,摸上一摸。” 手指下的温度适宜,并不烫手。 可她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她的身体跟着瑟缩了一下,顷刻间,脑袋里就炸开了极盛的光亮,转瞬又消失。 纪青梧的眼睛都忘记眨了,就这么近距离地盯着他,看着他唇边逐渐翘起的弧度。 她的指尖就按在他的太阳穴处,离他的眉眼很近。 男子的眉骨英挺,比远处的山脉都要壮阔,眸若寒星,正迸发着慑人的幽光。 纪青梧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好看......” 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她垂下眼,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看好了。” 她想抽回手,但被他的掌心按着,根本挣动不出来。 武肃帝还嫌不够地问:“摸够了吗?” 纪青梧耳根发烫,小声道:“是陛下非要我摸的,不是我想要摸的。” 她只是说来看他,可从未说过想要碰触他的脸。 武肃帝放下了胳膊,但却没有松手,随意地道:“阿梧也可以强迫朕一回。” 有这般礼尚往来的吗,强迫他占自己便宜吗。 纪青梧差点被口水噎住,她用那只还自由的手,摆动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 武肃帝道:“如此也好,就算扯平了。” 纪青梧纳闷地抬眼看他,她方才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扯平了。 武肃帝挑眉直视她道:“说起强迫的事情,阿梧难道忘记了,你曾经对朕做过什么?” 曾经做过什么。 这六个字颇有振聋发聩的效果。 回临安城的这段时日,纪青梧先是鸵鸟心态,窃喜地以为皇帝没有认出自己来,还做着嫁人后相夫教子打理药铺的梦。 但当武肃帝在她面前逐步袒露出他已经知晓一切的信号,纪青梧就知道,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拒绝,而且是明确的拒绝,才是她应该做的。 她这么想着,在茶馆也是这么做的。 没有人会喜欢被拒绝的滋味,高高在上的皇帝更是如此,但他除了脸色阴沉的可怕,并没有她预想的暴跳如雷,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 当日夜里,他还纡尊降贵地潜入她的院子中,就为了给她送上一枚青玉环,以示赔礼致歉。 之后的种种,愈发让纪青梧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危险之处,只是一开始是碍于他的身份,她没办法回避,只能任由他拿捏。 可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温柔,才是最令她招架不住的。 就像给她织了一张细细密密的网,要把她困缠在其中。 现在,旧事重提。 纪青梧的手心冒汗:“陛,陛,陛下......” 武肃帝眼底没有怜惜之意,果断道:“这个时候,再跟朕装傻可没有用了。” 真的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刻了吗,纪青梧紧张地望着他的眼,他眸中没有了之前的温情。 武肃帝道:“朕来问,你来答。” 她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心像是忽然被人用手攥住一般。 “北境营地那位化名纪小五的随行女军医,是谁?” 纪青梧咬着唇看他,唇瓣被咬的没有血色,她在北境军中时,就用的纪小五这个名字。 见她不答,武肃帝又问:“元珩的生母,是谁?” 听到元珩的名字,纪青梧心内酸楚的要命,她当初抛下小家伙,也是无奈之举,幸好元珩已经安然长大。 见她脸色煞白,瘦削的身体被风吹得打了个摆子,但依旧固执地抿唇不答。 武肃帝皱起眉头,继续问:“五年前,凭着一张无害的脸,用毒设计了全军营的将士,掀开主将的营帐,爬上将军床榻上的女人,是谁?” 直到纪青梧的嘴里有一丝丝血腥味,才察觉到她咬破了唇,她松开唇瓣。 她望向他的眼中,满是无助,凄楚又可怜。 武肃帝压下了想要揽她进怀中抚慰的念头,神情冷硬地道:“答话。” 其实两人心中早就知晓答案,可他却要用这种方式,逼她亲口承认,逼她正视那段她不敢回想的过去。 纪青梧在他面前,早就丢盔弃甲了,只剩下最后一层遮住她羞耻的帘布,可他连这都要撕去。 武肃帝再次道:“朕叫你答话。” 他冷下脸,浑身气势沉下来的时候,纪青梧还是害怕的。 她眸中开始氤氲出雾气。 过了半响,她的声音也有了哽咽:“是我......是我......都是我......”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她终于肯承认了。 肯面对那段对她来说极为沉痛的过往。 武肃帝伸手抹去了她不知何时流淌出来的眼泪,手法不算温柔,还搓红了她脸上柔嫩的皮肤。 他之前以为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她慢慢开窍。 可事出有变,上次女子围猎出现黑熊导致纪青梧和庆云遇险之事,已经查出了眉目,就是西缙国四王子暗中推波助澜,他们竟敢把手伸到临安来。 暂且隐忍不发的武肃帝,连夜发了密旨到军中,不久后就会有大动作,他要把四王子连同他的爪牙清除个干净。 而尉迟连平一到,卫廷便要拔营回来...... 处理繁乱政事和紧急军务,都没有眼前的小小女子,令他这么头疼。 纪青梧的泪水并不急切,而是一会儿滚落一大颗,但是每一滴都承载着足够多的难过情绪。 “你是打算用哭让朕心软吗?”武肃帝道。 纪青梧连忙擦掉泪珠,不想被皇帝误会她用眼泪博得他同情。 她这次真没有扮柔弱的心思,就只是单纯的忍不住,心里酸酸涨涨地想哭而已。 武肃帝看着她发红的眼圈,叹了一口气道:“泪水有时候可以成为武器,但是得在珍惜心疼你的人面前哭,才会有用。” 纪青梧吸着鼻子,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道:“真正珍惜心疼对方的人,是不会让她哭的。” 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却还能思路清晰地反驳自己。 武肃帝捏了一把她的脸,两根手指使劲儿地揉着那块软肉,把她的脸颊都捏得变形了。 纪青梧被他这么一掐,细嫩的皮肉发疼,但心里的酸胀感散掉不少。 武肃帝眉目柔和不少,道:“朕有说什么重话吗?还不是有的人心虚发慌,做了坏事但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整个人还是水做的,一不留神,就要啪嗒啪嗒掉眼泪,试图用哭抵罪。” 纪青梧回想了下,方才皇帝是没对她说什么严厉的话,但他掐了她的脸,用的劲儿还不小。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又推开他的手,赶紧把脸颊肉救了回来。 武肃帝看她被捏红的脸蛋,泛红的眼尾和鼻尖,他意味深长地道:“把泪水都洒到朕这儿来了。” 这会儿,纪青梧已经止了哭,睫毛根部濡湿,一双眼如被水洗过一般。 就像雨后的湖光,空蒙潋滟。 她盯着皇帝的衣袍上瞧,也没看清哪里被她哭湿了。 再说,刚才两人之间还是有点儿距离的,也没有搂抱在一块,怎么会把眼泪洒到他那处。 到底洒哪儿了,她怎么瞧不见? “心里在腹诽朕什么呢?”武肃帝声音和缓,不如刚才质问她的时候那般冷了,倒像是隐隐藏着笑意。 纪青梧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承认了过往之事,却没有预想中那般,砸出个天崩地裂,反而被眼前人轻轻接过,又随意放下。 仿佛当初她用药强迫他留子之事,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桩小事。 可她记得分明,那夜他的脸色可是冷寒彻骨,见到掀开帘帐进来的是她后,凌厉的眼神恨不能当场把她射穿。 这么大的“仇”如此轻易化解了,为何他的态度转变得这般快。 几年不见,登至高位的他,不是该更加冷硬心狠吗? 只是简单的几问,几答,他就这么心慈手软地放过她了? 纪青梧越想越奇怪,可她又不能直白地去问,诸如“皇上我以前强上了你,你难道不生气吗”的话,亦或是“陛下真是宽宏大量,连这等受辱之事都不在乎,真是万民表率”这类溜须拍马的话。 她飞快地瞟他一眼,又胆怯地垂下眼睫。 再瞟,而后再放下。 几次反复后,武肃帝怎会察觉不到她满腹疑问的样子。 他平静地道:“想问什么。” 结果纪青梧畏畏缩缩地道:“没有,没什么。” 武肃帝皱了皱眉,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早就准备好的话却一直没处说,纪青梧又缩了回去。 她就像一只背着小壳的小蜗,用两只柔软的触角试探着外界,稍有风声就要胆小地缩回壳中。 要不是今日给她的触角撒了点儿盐,激她一把,她还不定何时能爬出来。 可一看她落泪的模样,武肃帝心底就在动摇,要再有耐心些。 纪青梧一见皇帝皱眉,就觉得自己肯定要遭殃,被冷风吹得抖了一下。 见她缩着肩膀,被风吹的发颤的模样,武肃帝的手臂稍一用力,就把她拉了过来,让她纤薄的后背靠着自己。 他扣住她的腰,以后背环抱的姿势,让她站在他的身前。 此处倒是可以遮风,但面前离地面有几百丈,虽然有护栏围着,纪青梧往下一看就觉得眼晕,放下的心又即刻紧张了起来。 该不会皇帝面上看着好脾气,实则笑里藏刀,心中气得想把她从楼顶扔下去吧。 她紧紧地抓着他箍在腰上的手臂。 回头讨好地道:“陛下,这里风太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 纪青梧忽觉肩膀一沉,武肃帝低下头,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唇擦着她的耳垂,声线含着不耐地道:“不好。” 纪青梧的唇刚分开,还想说什么,呼吸骤然止住。 他咬了一口她的耳垂,道:“看远处,别说话。” ......不说话就不说话,干嘛咬她,还咬耳朵。 这之后,纪青梧身体软下来了不少,不像之前那般紧绷绷硬邦邦的,她悄悄把身体的大半重量靠在他身上。 摘星楼顶。 缥缈的云雾已经散了大半,可以看见远处的青色山脉,正沐浴在金色日光的照耀之下。 一轮灼眼的红日,正挂在山巅。 纪青梧恍惚地望着面前的景色,不知是因为后背倚靠的温热又坚实的胸膛,还是因眼中的火红日头在缓缓爬升,她阴暗不宁的心绪,在一点点消散。 空落落的心,很快就被另一种激动的情绪填满。 纪青梧这时忽然理解了,为何文人墨客在游览名胜风景时,会留下诸多千古绝唱。 如若不是她对古文不通,她真想吟诗一首。可惜以她的才学,只能用壮阔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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