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的,还有重要事情在身。 她问道:“殿下,驸马近来的饮食可有变动?” 她话题转变的如此快,华昌长公主愣神一会儿,才叫侍女进来问话。 侍女答道:“驸马每日的吃食与往常一样,还是爱用什锦苏盘、栗子鸡、油泼肉、炒腰花儿、烧烀肘子、江米酿鸭子这几道菜。” 只听这几个菜名,华昌长公主都觉得腻歪。 她拿着蝉翼纱做成的扇子,挥了挥,就让侍女下去。 等屋门被关上,她抬眼问道:“青梧,你可是看出了什么不对,你是在怀疑什么?你我之间,大可以直说。” 自从上次接受纪青梧给她直接诊脉,摸过她手腕上的皮肤,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 华昌长公主已经把她看成了自己人。 纪青梧定定地看着对方清透如琉璃的眼睛。 她其实心内清楚,尉迟连平作为大将军,每日吃食应有专人准备,不会误食了药物,再者说,他那个魁梧的身板体格,除非是几个人绑着他,否则谁都不可能逼他服药。 极有可能是他自愿服用的。 但这是最坏的情况...... 纪青梧道:“殿下,您身体康健无碍,但迟迟未能有孕,是因为驸马爷私下服用了药物,那日我搭脉,他很有可能是用了入山虎这味药。” 华昌长公主执着团扇的手腕顿住,眉目下沉。 “你说什么?” 纪青梧觉得有冷风往脖子里钻,好在她早有准备,今天来时穿的是高领襦衫。 她紧了紧衣领,道:“我的意思是,驸马爷用了避子药物。” “他?” 华昌长公主轻呵一声,黛眉高挑,反驳道:“他不会跟本宫耍这种手段。” 两人对视着,纪青梧眼神太过坚定,华昌长公主的心内开始松动。 开始回想着这段时日,他的异常之处来。 就好比前夜在草原营帐,她是意外前来,那一次并未做到底,主要原因是他腿伤崩裂,但那时,她一推他就从她身上起开了。 若真是如此...... 华昌长公主的喉头翻滚,她咬紧了牙,半响吐不出来一个字。 纪青梧轻声道:“殿下,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您为何想要有孕,有没有和尉迟将军商量过这件事,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他的想法是什么?” 华昌长公主愣住,前几次请纪青梧来府中看诊,尉迟连平还兴致勃勃,并没有丝毫抵触的样子,她就忽略了他的想法。 原来他不想要孩子的么,还是不想要她生的孩子。 华昌长公主的手心被扇子的玉柄硌出印子。 她道:“青梧,你当初又是为何要生下孩子?你可有和你夫婿商量过?” 为什么生孩子。 纪青梧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因为孩子他爹家中有皇位要继承。 不巧,他还是个命中绝嗣的。 凑巧,只有她能生。 她没得选。 纪青梧不能说实话,只能干巴巴地道:“他还不知道我怀孕,就去了军中了。” 华昌长公主看着椅子上的斑斓虎皮。 二人成婚七年,一直未孕未育,不管外边传了什么风言风语,他们两人都没有和对方提过此事。 华昌长公主见到小孩子只会躲,只觉得烦心,丝毫不羡慕别家有孩童绕膝的快乐,也就见到宫中的小皇子还觉得能多看几眼。 华昌长公主不想和太多人有牵扯,这清净的日子,过的正舒服。 但那日,皇帝不知道搭错哪根筋。 忽然把纪家这个刚找回家的五姑娘派过来,说要给她诊病,要不是来传话的太监还带来颜公那本被誉为天下第二大行书的文稿来。 依华昌长公主的脾气,是不会允纪青梧进门的。 恰好,这纪姑娘长得干净清新如夏荷,说起话来声音软糯好听,她勉为其难地觉得能入眼。 在各种机缘巧合下,华昌长公主忽然起了生子的念头,不如将错就错。 因为几日以前,就是尉迟家的忌日。 尉迟一家满门忠烈,经历过函谷关屠城之痛,现在只剩下尉迟连平一个独苗。他没了父兄,尉迟一脉的容光和重担都压在他肩上。 他在老家还有个祖母,老太太月月请专人来写信催他生孩子,大有见不到重孙,就死不瞑目的架势。 华昌长公主本不知道这事儿,可那信鸽是个笨的,有一日扑腾到她的窗下。 那信中骂人的粗话,看完后,她恨不得去洗眼睛。 但也让她明白了这么多年,关于孩子之事上,尉迟连平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乎。 ...... 纪青梧见她闭目沉思,眉心微动,柔声打断她的回想。 “殿下,尉迟将军后日就要前去北境,还是请他回来,你们俩个开诚布公地相谈。” 她的话音刚落,华昌长公主就睁开眼。 一双眼又恢复古井无波的状态,道:“谈?本宫和那莽夫有什么好谈的!” 纪青梧道:“可是......” 华昌长公主宛若深谭的眼中一下子就炸起了水花。 “可是什么可是,真当生孩子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吗!这孩子谁爱生谁生,反正是他们尉迟家要绝后,又不是我们赵氏一脉要绝后了!” 说完后,华昌长公主心情畅快不少。 过了会儿,她想到赵氏江山也差点儿要绝后。 她掀唇道:“也不知道元珩的生母是人傻,还是命不好,把生孩子最苦的事儿给受了,却没福气享受。” 华昌长公主找她寻求赞同,道:“你说是不是,青梧。” 非要二选一的话,纪青梧答道:“......那可能是命不好吧。” 她可不傻。 纪青梧晚间刚回到纪府,宫中的赏赐就来了。 她刚进正门,乔氏身边的春华一直在门口等着她,直接把她拉到了纪老太太所在的寿安堂。 里边的人道:“老夫人,太后娘娘命奴婢给您带来了红参,最是滋补身体,您好好修养,太后一直惦记着您。” 纪青梧在正厅门口,往里望去,堂中站着的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芳华姑姑,石溪没有来,估计还在忙着照顾生病的庆云公主。 这些日子,纪老太太的身体时好时坏,今日看着精神头倒是还行,只是脸颊凹陷许多,人也苍老了不少,纪青媛就坐在老夫人身边。 看到纪青梧露面,乔氏唤道:“小五,快过来谢恩。” 芳华姑姑也看过去,笑着道:“五小姐可算回来了。” 纪青梧平日和这位姑姑接触不多,她福了福身子见礼。 乔氏道:“小五有事外出,劳烦姑姑等了这么久。” 芳华姑姑道:“大夫人太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而后,回头对着身后候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立马呈上黑漆描金山水方盒,放在桌上,并轻轻打开,引得众人惊叹。 只见其内盖中有盒,盒中又有匣,匣中又有屉,辗转曲折。 在一一抽去隔板,推出八个扇形后,仿佛风车一般,中心圆璧竟还可自由地回旋流动。 芳华姑姑毕恭毕敬地道:“五小姐,里边的东西都是太后娘娘从库房中为您挑选的,想着能合您的心意。” 八宝格中有不少珍品。 纪青梧看着匣子中的物件,里边有嵌红宝石绞碧玉镯、双鲤恣游团扇、和合二仙玉雕香囊、明珠金圈、赤金海棠八宝流苏步摇等物。 她不明白太后为何忽然如此大手笔,上次她可是顶撞了太后的。 纪青梧疑惑道:“芳华姑姑,太后娘娘可有说是因何赏赐于我?” 芳华惊讶道:“五小姐,您救了庆云公主的性命,本来娘娘是想召您去慈宁宫一趟的,但现在公主还未痊愈,太后也过了些病气,不方便见人,所以才吩咐奴婢先来纪府,先把赏赐给您。” 纪老夫人和乔氏等人一听,满脸惊讶。 纪青梧何时救过庆云公主的性命,公主生病,对外只说是染了风寒,原来还发生了她们都不知道的事儿。 救庆云之时,纪青梧就没想过会从中讨到什么好处。 尤其是那骄横的小公主,还不管不顾地给她来了一巴掌之后。 她问道:“可是庆云公主说的吗?” 芳华道:“公主今日上午烧才退,一提起五小姐就掉眼泪,心内感念您的救命之恩呐。” 纪青梧有些迷惑,跪了一会儿,就把脑袋跪清醒了? 庆云公主在悬崖边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夜晚的峭壁恐怖,还有兽类的嘶吼,纵使有人陪伴在侧,也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她做梦说胡话都是喊着,五表姐救我。 醒来后,第一个想见的人,最能给她安全感之人,竟然是纪青梧。 但清醒着的庆云公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想见五表姐这样的话来。 太后命芳华张罗谢礼时,还是她哑着嗓子,主动提出把她心爱的多宝盒,给纪府送过去。 纪青梧大方地收下这个黑漆方盒,道:“多谢芳华姑姑,我改日会去宫中请安。” 宫中人走后。 寿安堂又恢复了安静。 许久没有见这么久的客了,纪老夫人脸上的疲惫之色很明显。 乔氏忧心地道:“母亲,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纪青媛也道:“祖母,你好好歇息。”又对着身旁站着的人道:“冯嬷嬷,你盯着祖母按时喝补身汤。” 纪青梧没有多话,正打算随着众人退出去。 纪老夫人咳喘一声,道:“青梧,你留下。” 乔氏顿足不前,看了她一眼,纪青梧轻轻摇头,表示她自己可以的。 纪青梧安安静静地坐在下首的紫檀椅子上,垂眸看着她的手。 老太太精神不济,由冯嬷嬷搀扶着靠在榻上后,道:“你也先出去吧,我和青梧说会儿话。” 纪青梧知道老太太心偏,她不是不喜自己,只是纪长彦和纪青媛自幼就长在她身边,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 就算是手心手背,也有薄厚之分。 一开始,她也渴求在纪老夫人身上得到长辈的关怀。 幸好,乔氏给了她足够多。 她不再需要在这些权衡她身上有多少价值,才愿意给她好脸色的“家人”身上,汲取温暖。 纪青梧长睫遮下眼底的情绪,再掀起时,已经能眼带笑意。 “祖母,您留我,是想说什么事儿?” 纪老夫人身体佝偻,眼神也不复之前的清明。 看着纪青梧,又像是在看别人。 “自从你三哥没了,又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回,我这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你父亲还在雍城外任,纪家就剩下这么几个孩子了。” 纪青梧只是轻声安慰道:“祖母不要太伤心了,人各有命。” 纪老夫人又道:“青梧,这些日子以来,祖母有不少疑问,但我现在只想问一句,你可有入宫为妃的打算?” 老太太浑浊的眼底,冒出一缕光来。 入宫为妃......纪老夫人是得知了什么,还是看穿了什么。 纪青梧本以为自己回答这个问题,会如之前一般,没有半分犹豫。 可她却有片刻的凝思,纪老夫人打的算盘,她心里清楚。 在对方近乎逼视的目光下,她还是摇头道:“我不愿意。” 要是老太太和太后已经得知元珩是她所生,还不敲锣打鼓地连夜把自己送进凤凰宫中,以此固纪家的宠。 纪老夫人确实不知此事内情。 她眼中的最后一道光慢慢消散了。 纪长霖被调往南楚,不知归期,家中已经没有可以倚靠的儿郎。 经历过失孙之痛,纪老夫人和太后娘娘也离了心。要不是纪长彦和永王终日厮混,也不会养成那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还做出那种累及家族的祸事,背后必定和永王有逃不脱的关系。 现下,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纪家亟需出现一个可以依靠之人。 纪老夫人也是通过这几次的事情,猜测皇帝也许是有几分看重这个孙女的。 但见纪青梧拒绝的干脆,纪老夫人想了想,既是她不愿入宫,也无妨。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道:“青梧,祖母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也不会逼你,可你要想好自己的婚姻大事。” 纪青梧没料到,能如此轻易地就揭过了要她入宫的话茬。 她柔顺地道:“谢谢祖母。” 纪老夫人用手扶榻坐起身来,又道:“前阵子,殿阁大学士李家的老夫人来送信,说是想给家中三子相看个合心意的姑娘,李家老三现任通政使司,官职不低,家中也没有小妾通房之流,进门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当主母。” 这等内宅妇人的事情,与她说做什么。 纪青梧揣着明白装糊涂,点头道:“祖母要帮李家忙好好相看。” 纪老夫人道:“李大学士是正一品大官,能嫁进这样的清正人家,也是幸事。” 本朝统共也就五个正一品官员,这李家的确不俗,不是一般门楣。 纪青梧惊讶道:“竟有这么好的婚事?” 纪老夫人看着她道:“青梧,祖母觉得这也是一桩不错的婚事,你可有想法?” 纪青梧归家这么久了,还是头回纪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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