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听着同事们兴高采烈,讨论着他的老婆和别的男人是青梅竹马双向奔赴...... 他一直紧紧咬着唇,连唇齿间弥漫的血腥气也毫无所觉。 这次聚会其实算是一个告别,因为秦队的维和任务还在保密中,他也不好和众人提及。 只提了嘴停职远行,同事们以为他只是去旅行,便也没有多问。 喝了两三轮之后,众人蹒跚着脚步纷纷告别。 冬日的夜,总是黑得很快。 等谢西洲到了家换了鞋,一转身便看到沉着脸的冯芷烟,正一脸不悦地站在客厅中央。 「你怎么喝那么多!浑身都是酒气,难闻死了......」 她鼻尖微动,下意识后退一步,说话间隐约间带着嫌弃。 谢西洲见状脱外套的动作一顿,心尖像是针被刺一样,脱口而出的话也不禁冷了下来: 「你到底是嫌我身上的酒味难闻,还是嫌弃我这个人?」 第五章 5 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反正都要走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呢? 这样想着,便自嘲般笑了笑。 这样悲凉的笑容和罕见的沉郁落在冯芷烟的眼底,让她不禁有些揪心。 心底原本的火气又平复了少许,顿了顿,才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 「你要吃我和简述怀的醋就直说,别整日阴阳怪气!怪渗人的!」 她以为自己给了台阶,谢西洲应该上前求和,不料男人像是没听到似的,转身拿着外套进了卧室。 谢西洲这一副冷淡的样子,彻底惹恼了冯芷烟。 她手一扬,不知砸了什么东西,随即客厅里「噼里叭啦」响了许久。 等他人出来时,地上早已狼藉一片,到处都是碎渣。 冯芷烟的唇抿得死紧,两只眼里蕴满怒意,可谢西洲看着满地的碎渣也只是身形微顿,甚至连眼皮也未掀起,便要擦肩而过。 他的冷漠和无视与之前的纵容和宠溺,形成鲜明的对比,可被宠坏了的冯芷烟根本受不了,她提高了音量: 「谢西洲!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到底在闹什么!」 「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信不信我不要你了!」 男人身形微顿,半晌才无奈地转过身,一副她无理取闹的口吻反问: 「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闹?」 「如果你还没消气,家里的东西随便砸,我明天起床再收拾,现在,我困了。」 话落,他再不管女人,直接上床闭了眼。 气的冯芷烟恼怒地踢了沙发一脚,却拿沉默的男人毫无办法,只能恨声出门。 随着「砰」的一声,谢西洲睁开了眼,心底漫出一片无边无际的倦意。 次日,秦队约他见面,将手里的一包资料递给他。 「这次任务非常重要,为了保密,出国后你将以假身份在西利亚开展工作,到时所有人都不会看到你的消息。」 秦队漆黑的眼神盯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沉吟几秒后还是说出了口: 「我们每次出任务都会给家人留遗书,临走前,你也留一份吧。」 谢西洲眼底划过落寞的光,好半晌才沉默点头「好」。 冬日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早,还走在路上便接到杂志主编打来的电话: 「西洲啊,明晚巴沙的慈善晚宴再帮我拍一次,这边的摄影还没到位,费用按照独立摄影师结给你,怎么样?」 平心而论,谢西洲再不想和那两人有什么牵扯,可是这个主编也算是他的伯乐之一,思索半晌,还是无奈地答应。 「好。」男人声音低沉简短。 「最近冯影后因为求婚的事,热度居高不下,你到时多拍点她和简书怀的片子......」 主编噼里啪啦地说着,可后面的话,谢西洲早已魂游天外,只机械地应付「嗯嗯」。 挂断电话,他才狠狠吐出几口浊气,像是要把压抑许久的沉郁和憋闷全部吐个干净。 等他回到家,不出意外,冯芷烟还没有回来。 要是以前,她没有拍摄任务,但凡有一晚不在家,他都要夺命连环CALL的。 可现在,他没有任何想过问的意愿,瞥了一眼手机后,去到厨房做了简单的晚餐。 正吃着呢,冯芷烟却罕见地来了视讯电话。 按了接听后,女人明艳的脸出现在镜头前,还是一贯的颐指气使: 「我今晚有活动不回去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谢西洲淡淡看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嗯。」 这平淡的一声,让对面的女人不满意了,她秀眉微蹙,提高了声音:「嗯?你以前不是最担心我不归宿吗?怎么这次问都不问?」 男人头也不抬地回答:「不是有简书怀在吗?」 第六章 6 冯芷烟闻言一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隐约地有些酸疼。 不知想到什么,她紧追着又问了一句:「你以前不是最爱吃飞醋,怎么现在不在意了?」 她略带心慌的眼神,紧紧粘在镜头前男人的脸上。 谢西洲突地笑了,轻飘飘一句:「你们不是竹马吗?有什么好吃醋的?」 话落,他甚至对着冯芷烟又重复一句:「放心吧,我以后再不会吃醋。」 这一句说完,不知是因为没电还是怎么,手机突然关机,本该高兴的冯芷烟却有些坐立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 怔愣间,一旁传来简书怀的声音:「芷烟,明天的礼服送来了,快试试!」 正烦恼的女人,果断抛开心中的杂念,走了过去。 眼见时间一天天过去,次日,谢西洲调整好摄影器材后,便在家里收拾杂物。 他翻开储藏室搬出一个箱子,那里的旧物全是他的大宝贝。 一本本带着批注的书本被翻出来,一张张汇款单也被摊平放在地上,直到最后一张泛黄的贺卡被拿了出来。 上面一行稚嫩的字迹写着:「谢洲,你的名字为什么不叫谢西洲呢?吹梦到西洲这句诗很好听噢~」 那是十七岁的冯芷烟发出的疑问,后来,他果然将本名谢洲改为了谢西洲。 他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她,他眼含热切不停地介绍着自己的名字: 「我叫谢西洲,吹梦到西洲的那个西洲......」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冯芷烟都没有印象,甚至还认为他脑子有点问题。 后来,他便不再提了。 不知不觉他又掏出烟点上,垂头点烟的那一刻,眼角的晶莹缓缓滴落,他猛吸一口烟后,便将所有的东西在火盆里一一点燃。 心底的那些不舍和记忆,好像也跟着那些泛黄的纸张一寸一寸,变成了灰烬。 可眼底的泪却「滴嗒滴嗒」落个不停,他没有擦,也没有管。 只呆呆地望着窗外纷扬的白雪,一口又一口地狠狠抽着烟。 晚上7点,巴沙晚宴准时开始,一年一度的时尚盛事,来往的人全是行业里的顶流。 谢西洲拿着相机左右找着角度,拍下一张张名利场。 下一秒,冯芷烟身穿G家黑丝绒修身礼服和简书怀相携而来,两人同样的品牌同样的黑色,甚至是同样的胸针配饰。 都是冯芷烟最喜欢的品牌,曾经的他为了和她官宣那一天费尽心思,买到了G家限量版的情侣款礼服准备当做礼物送给她。 可它们现在却穿在冯芷烟和简书怀的身上...... 他们像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两个人十指紧握,低眉浅笑间全是恋爱的甜蜜。 到了内场,简书怀看到谢西洲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示威性地扬了扬手。 「她不仅为我求婚100次,还贴心地为我准备情侣礼服......你看,连这枚婚戒甚至都是她送我的,你拿什么和我比?」 「我劝你,还是早点给我挪位置吧?要不然,难堪的可是你!」 男人的嘴角带着笃定的笑容,晃得人刺眼无比,可谢西洲像是没听到似的,只不停地按着快门。 这时,和冯芷烟关系不错的几个朋友拉着她一起走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这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们可都等着喝喜酒呢!」 「听说,你为他买下了一座小岛用来办婚礼?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冯芷烟笑得明艳无比:「我想给他最好的婚礼仪式,让他一辈子都回味无穷!」 眼波流转间,全是满满的宠溺,落进众人眼底,又是一阵幸福的尖叫声。 她脸上谈到简书怀的甜蜜和柔情,在看到谢西洲时,肉眼可见地淡了下来。 当着众人的面,笑得客套又疏离:「你怎么在这?」 「拍点照片。」谢西洲回答的一贯简短。 这时,那几位好友不知谁冒了一句: 「芷烟,你们婚礼的摄影师可以找谢大师!」 「他的拍照技术可太绝了,有他在,你们的甜蜜瞬间肯定都能一个不落地被镜头记录下来!」 谢西洲没有说话,他以为冯芷烟会开口拒绝。 谁料,她只是笑笑不语,瞥了埋头拍摄的谢西洲一眼,意味深长地开口: 「不!那天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任务!」 第七章 7 她这一副神秘兮兮的笑容,众人都没看懂,还要再问时,那边来了几位导演和制片人,她们立即笑眯眯地赶过去打招呼。 一直忙到九点,所有的拍照环节才结束。 谢西洲收拾好摄影设备,正准备出门时被冯芷烟从身后叫住:「谢西洲,等一下!」 男人回头,便看到面色酡红的两人正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能感受到薄薄衣物下,两人熨贴的体温。 要是以前,他早该又是一阵心痛了吧。 可现在,他只淡淡移开了视线像是没看到似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冯芷烟罕见地扬起了唇角,话语里透着喜意:「一起回去吧,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话落也不等他,直接与简书怀十指交握,从谢西洲的面前走过。 等到了家,谢西洲看到桌上的生日蛋糕,才理解冯芷烟口中的惊喜是什么。 他刚想说「我的生日不是今天,你记错了。」 下一秒,冯芷烟说出口的话,直接将他整个人钉在原地,挪不动脚。 「书怀,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你的生日带西洲凑一份,就一起办了。」 简书怀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地笑道: 「哎,这有什么,他都能把老婆让我了,一个生日带他凑一份子,没啥!」 话落,他又像是找补似的添了一句: 「刚刚是开玩笑哈,西洲你不会介意吧。」 冯芷烟嗔怪地看他一眼,眼底全是宠溺和纵容,转头向谢西洲脸上的笑不自觉就淡了下来:「你还不谢谢书怀,要不是他大度,这个生日可没你的份。」 谢西洲放摄影包的手一顿,刚想说自己不需要,可那两人全都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一副只等他过来的模样。 他今天累了一天,并不想花费什么力气再和她争吵,便走过去坐下。 何况,谢西洲也想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冯芷烟从来不会记得他的生日,更别提给他过生日。 一旁的简书怀一副志得意满的笑,脸上写满了胜利的笑容。 随着吹蜡烛切蛋糕的动作落下,冯芷烟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慢悠悠开了口: 「过几天我和书怀举办婚宴仪式,证婚人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她口里的话一顿和身旁的简书怀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才侧眸看向谢西洲: 「要不,你做我们的证婚人吧。」 冯芷烟的话里甚至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通知,这一刻的谢西洲冷静无比。 即便他做好了各种准备,但听到她亲口说出的话,还是忍不住瞳孔一震,脑海里冒出一句「果然」。 他怎么都想不到,冯芷烟会要求他证婚,亲眼见证,她和别人的世纪婚礼。 原来,这就是她在会场说的更重要的任务! 原来,这就是她今晚要给他的惊喜! 什么生日,什么蛋糕,全是幌子! 谢西洲放在桌下的手几乎要掐出血痕,可面上却无半丝波澜,顿了几秒之后,才慢慢点头,从嗓子挤出一句:「好。」 甚至,他还抬眸直勾勾地盯着冯芷烟,唇角微弯,言语由衷地祝福道: 「我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明明是喜气洋溢的祝福话,可听在冯芷烟的耳里却是有些刺耳,她刚想问点什么,却被一旁的简书怀抢了话。 「西洲,你该不是生气了吧?你知道芷烟这次只是为了满足我的夙愿......」 谢西洲笑了一声,摇摇头道:「怎么会!她和你不仅仅是竹马,更是你只手捧红的大明星。」 「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一听他这样说,冯芷烟心底刚刚升起的一丝异样转瞬也被抹平,当即再不管他当面和简书怀谈论起婚宴的细节来。 谢西洲再不愿留下给人当电灯泡,起身进了房,冯芷烟的余光扫到他落寞的背影,心底隐隐有些不适,可下一秒,又被简书怀占去了全部的心神,再想不起谢西洲一丝一毫。 或许是前一晚睡得太晚,次日,冯芷烟醒得很晚。 一起床,家里什么都没有,冰箱里只有一盒泡面,气得她对着电话大声质问: 「谢西洲,你怎么不做早饭!我饿了!」 此刻正在公安局的男人,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便锁住了屏。 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明天就要离开,他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办妥,对面的工作人员看着身份证有些好奇: 「谢先生,你这个谢西洲的名字不是挺好听吗?怎么又要改回去?」 「这次改回去,就再不能改回来了。」 第八章 8 不用改了,为冯芷烟活着的谢西洲已经死了。以后,他就只是为自己而活谢洲。 在家里左右等不到人的冯芷烟,气得只能自己叫外卖,恰好冯妈妈的电话打了进来: 「芷烟,我账户里进帐莫名多了500万,是不是你打的?」 冯芷烟惺忪的眼微微一愣,张口否认:「没有啊......」 电话那边的冯妈妈还在继续念叨: 「真奇怪,汇款人备注只有谢洲两个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谢洲」两个字落入冯芷烟的耳里,她眉心一跳,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 刚要细细思考时,简书怀的视讯电话又拨了过来。 她扬起唇角,乐呵呵地和男人一如既往地说着话,脑海里的疑问很快消失无形。 而从银行刚走出来的谢西洲像是了结最后一桩心事般,将汇款单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当年冯家的资助之恩,他还清了。 等他到了家,冯芷烟正和简书怀在视讯,看见他回家也没有什么反应。 对于女人的冷淡,谢西洲早就习以为常。 他转身进了书房,掏出纸笔准备留下一份遗书,刚写完遗书两个大字,冯芷烟没有敲门便直接走了进来,一瞥到桌上的本子,立马抢了过来。 「遗书?你为什么写这个?」 女人的眼底罕见地带了丝慌张,可落进谢西洲的眼底,只是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 「最近有个遗书专题的拍摄,需要手写遗书做道具。」 谢西洲不清不淡地解释着,一听这话,冯芷烟「哦」了一声,视线又落回手机上,手指敲击个不停。 不用猜,他也知道,冯芷烟是在和简书怀聊天。 谢西洲像是想起什么,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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