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身旁斜着头的女人没有反应。 两人到达车库时已是晚上十点四十，四周很静，车库目之所及处没有车子移动。 “周斐。”他又叫了一声，比刚才声音还低，上半身也倾向她。 距离缩短，蒋怀冬的目光落在她因为喝了酒显得格外殷红的唇上，阳台上那个吻的触感再次闪回。 电光火石间，蒋怀冬感到一阵电流感滑向腰际。他收回前倾的上本身，声音也大了些，“周斐，醒醒。” 周斐似乎刚从他的叫声中醒过来，眼睫缓慢地扇了扇。 “到了，下车吧。” 另一侧的车门被打开，周斐迈腿出去时“啊”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蒋怀冬快步绕过车尾走向周斐这边，看到的是她揉着脚踝的场景。 “扭到了？”蒋怀冬的视线滑过周斐的红底细高跟，“能动吗。” 醉酒状态的周斐比清醒时迟缓了不少，听到他问题后半秒才点头。蒋怀冬走过去，伸出小臂示意她扶住。 手指隔着几层衣料搭在他小臂上，下一秒却出乎意料地一把勾在他衬衫领口上。蒋怀冬被这股力带得往前错了半步，以至离周斐更近。 周斐右手食指扣在他衬衫领口处，把人拽得离她的脸更近一些，香气的突然入侵代表着突破了社交距离。 “蒋怀冬。”周斐略显迷离的眼与他对视，殷红的唇张张合合，“为什么说喜欢我？”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看向她，沉默了半晌，正欲开口时忽然捕捉到她眸子里清亮的光。 “先告诉我为什么接近安季，我再说，嗯？” 蒋怀冬就着她的姿势没动，说话的语气也和她的眼神一样，带了种蛊惑的意味。 周斐的神态果然在几秒间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迷离的醉酒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明的理智感。 目光撞进蒋怀冬早有准备的笑里。 “怎么发现的？”周斐问的是怎么发现自己在装醉。 “直觉。”他没说自己也差一点就信了。 周斐哼了一声，一把松开勾着他领口的手，笔直走向自家电梯口，哪里有半点儿扭了脚的样子？ 向上的电梯里，周斐还在思考蒋怀冬的所作所为。他这人处事不羁，她现在还没抿出他别有用心的真实目的。 房门开启，周斐甩掉高跟走进屋内。 蒋恒舟忙着应酬她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抱着能在这个时间看见他的心思，但意外的是，今天他竟然在家，而且衣衫整齐地坐在沙发上。 听到脚步声的男人在漆黑的客厅里转过头看向她。 “回来了？” “嗯。” 周斐隐约感觉到他不太对劲，改变步伐走到客厅。 她开了灯，看向他若有所思的脸。蒋恒舟在她靠近后把人拥进怀里，周斐臀下是他的大腿。 “今晚去见谁了？” 48 不是谁都有独占自由的运气 蒋恒舟的语气有些低沉，周斐扬了眉看他。 “回家没见到你，给你打电话也没接。” 对于她的生活节奏而言，这个时间不回家是常有的事，蒋恒舟也应该早就习惯了，所以他这番话明显有别的意思。 周斐不知道他听到些什么，她也暂时不打算告诉蒋恒舟她在接触安峰的事。 “怎么？”周斐用手指戳了戳他锁骨位置，“想我可以直说。” 两人距离很近，蒋恒舟凝着周斐弯起的眼，知道她在回避问题。 “嗯，想你了。” “有多想？”周斐的手指顺着锁骨往下滑，很快游弋到腰间，一根手指叩在他腰带上。 蒋恒舟沉默半晌，他是想问周斐正事的，但周斐的举动明显不想和他聊正事。 周斐盯着他，喉咙发出声“嗯？”后伸手取掉他脸上的眼镜。 蒋恒舟还是认命地吻上去，唇齿交缠，周斐嘴里还有龙舌兰的味道。龙舌兰被尝到的瞬间蒋恒舟睁开了眼，近在咫尺的周斐依然沉浸，感受到他走神儿后在腰上捏了一下。 “……周斐。” 蒋恒舟还是想说话，他哑着嗓子试图和她保持些距离，但被周斐拽着领带一把扯回来，“我不想听。” 她能猜到蒋恒舟想说什么，无非是担心她搅进他和蒋祖成的浑水里不好脱身，但她早就想好了。 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周斐动作灵巧，三下五除二就把眼前的男人剥成最诱人的状态。 一室旖旎风光，喘息和闷哼声交替响起。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不对。” “嗯。” 周斐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能猜到他想说什么并不意外。 蒋恒舟在忙碌中吸了口气，揽过周斐的后颈吻在她肩侧，“……很羡慕你有这种心气。” 周斐本沉浸在欢愉的世界里，刚才也只是随便应和一句，这一句倒让她分了些神，但也没太听清。 “什么？” “没什么。” “等会儿说。” 周斐依稀感觉到他有话想说，但她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向来专心，所以他的想法就先排队吧。 良久后，双人大床上。 “你刚才想说什么？”周斐是很有契约精神的，刚才被她搁置的对话被重新拾起。 蒋恒舟看向她，“想说很羡慕你。” 怪不得她觉得耳熟，原来蒋恒舟刚才说的话就是她今晚说过的内容。也是有趣，今晚在不同人之间，羡慕这个词被说了很多遍。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自由。” 这是蒋恒舟的心里话。他从没和周斐说过，当初她吸引他的点就是身上那种耀眼的自由感。 她也经历过许多听起来就让人难过的灰暗时刻，但这些时刻似乎都不能拉着她沉寂。周斐是自己世界里的铁匠，一切经历只是流过她，那些坚硬的、带刺的、不怀好意的东西砸向她时，也只被她抓过来炼成新的铁器。 周斐听着他抽象的答案笑了一下，然后随手抓住他放在一旁的手与他交扣。 “那现在你也值得羡慕。” 蒋恒舟看向她，周斐在手机上回着安季的消息。 “羡慕我有独占自由的运气？” “不算太笨。” 周斐在跟安季聊着下次组局的时间，蒋恒舟刚被她安抚好的心还是浮起一阵不安。 “你最近在忙着接触安峰？” “嗯，迂回策略。” 安峰是蒋恒舟打通沈继东这一环节后的第三个目标，他之前瞒着周斐就是知道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剩下的交给我。” 最近几个月，蒋恒舟已经深刻了解到要与他们相处有多不容易。那些言语间的试探是次要，最要紧的是饭局酒桌上的周旋。 周斐的目光从手机屏幕转到蒋恒舟脸上，有点不相信他会这样说。 “今晚喝了不少吧？” 这话一出，周斐还有什么不明白？蒋恒舟是因为她为了他的事心生愧疚。 “我平时喝的很少吗？”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我都喝得很开心啊。” 周斐说的是实话，虽然一开始接近安季时她也确实为了想办法头疼了一阵子，但真正和他接触下来后发现也没那么难，而且杜祈悦特意雇人给他们调的 tequila 很好喝。 蒋恒舟看着周斐，想起自己经历的那些饭局，只觉得她是为了不让他担心而逞强。 “你不用做这些，这件事本来也跟你无关。” 蒋恒舟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是蒋祖成和他之间的事，他不想看着周斐为他奔波。但话落在周斐耳朵里却不是这个意思。 “跟我无关？”周斐放下手机看着他，“你是说你的事跟我无关？” “我不是这个意思。” 蒋恒舟此刻通过语气也明显感觉到周斐的情绪，“我是说你没必要为了我做这些。” “这事也是我自己想做的，我不觉得委屈或者迁就，所以你也不用说什么跟我无关的话。” “那我换个词，不是与你无关，是我不希望你这样。” 周斐没想过蒋恒舟在这件事上意外地执拗。 “你不希望我这样？”周斐皱眉，“如果你是说我要违背个人意愿牺牲自己去做这件事，那我告诉你不是这样。” “我说过，我是甘愿做这件事的，而且没觉得不适。” 蒋恒舟不喜欢跟周斐吵架，或许是小时候听父母吵架留下的 ptsd，他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变得和蒋柏龄和蒋祖成一样。 他深吸口气，尽量平和地开口，“周斐，你是自由的，你不该参与进来。” 一听这话，周斐紧簇的眉随即展开变成了冷笑。 “我以为你说的自由是欣赏，但这么看来你对自由的定义很狭隘。” “你觉得我什么都不做，在你和蒋祖成斗争的泥潭外作壁上观就叫自由吗？还是说你觉得自由是事不关己？” 虽然周斐说的直白且不好听，但蒋恒舟承认，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就是不希望周斐参与进来，他怕她在这一切里变得和他一样束手束脚，他不希望她为了他而改变。 蒋恒舟深深凝着她，良久无言。 - 荆瑜最近和人组局的频率也明显多了起来，爱玩的朋友们都觉得稀奇，因为她之前是不爱参加他们这种局的。 灯红酒绿间，荆瑜瞄准角落里一号人物，不经意地凑上去。 “嗨，好久不见啊苏玲。” 被叫到名字的苏玲也是一惊，抬头看向荆瑜时有几分怔。 “是我，荆瑜，好多年不见了。” 苏玲这才把眼前这个银灰色长发女人和记忆中那个短发假小子联系在一起。 “荆瑜？真的好久不见，你高中之后就很少跟我们联系了啊。”苏玲看向荆瑜，语气中带了几分熟稔的嗔怪。 荆瑜勾唇，到桌旁拿起一杯 shot 一饮而尽，“我的错，自罚一杯。” 那边在群魔乱舞，这边荆瑜和苏玲俨然一副忆往昔的场景。 “苏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前几天还听我爸说馋他做的饼了。” “还是老样子，身体不错，前一阵儿还在家里看电视非说要去跑马拉松。” 苏玲家在新闻业是叫得上号的存在，老郑早些时候和他家常有来往。而荆瑜和苏玲又是小初高三段同学，但两人间来往在毕业前并不算深。 荆瑜拉着苏玲聊了许多闲篇又跳了几首舞，快散局时，荆瑜才把话题拐到她感兴趣的事儿上。 “苏玲，前几天我聚会的时候听他们说起吴间越的事，什么情况啊？” 上次聚会时，那人莫名其妙地一个眼神让荆瑜记了很久。事后她也跟其他人打听过，不过出乎意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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