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二三男事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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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说不爱我了，是因为你在外头找人！？” “你知不知道傅霖生是什么人！” 我耳边轰鸣声阵阵，连人都站不稳，手里的罐子应声而裂。看着漫天飞舞的粉尘，我站在那失去了所有反应。我下意识跪在地上，想要将骨灰重新装起来。可不论我怎么拨拢，都没用。李雪更是拿着一旁的牛奶，倒在了地上，其他几个也有样学样都倒了起来。那些粉末一下子变得黏糊成团。 “啊！” 那一刻神经被扯断，我疯了一样举起凳子朝着李雪砸了过去。顾时根本来不及反应，李雪已经捂着头倒在地上了。 “顾时哥哥……” “我好痛。” 有人喊了救护车，顾时拉着我的手让我在医院看着。 “她要是出事，你也给我去陪葬！” 那天我被逼着给李雪输血，一次又一次，直到医生都觉得不能再输。顾时才放过我，他说是我咎由自取。那几天我躲在爸爸的病房里，一直没出去。 “姐姐躲在这呢！多亏你这当头一棒，现在顾时哥哥对我可好了。” “这就是姐姐的爸爸吗？他怎么不动啊？” 李雪受了宠，走路说话都那么趾高气昂。她一下又一下的拨动着我爸爸的氧气管，好奇地问我这是什么。 “别乱动！” 我一把推开她，她捂着头往后退了几步。下一秒，她冲上来拔掉了我爸的氧气管，笑着拿在手上把玩。 “你说顾时哥哥会因为这个怪我吗？” 下一秒顾时走了进来。他看着面前的场景先是一愣，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转。邰鈨敇搲磕顩刀更糔悳弧刪輱墏怊呂憋了半天，说了一句。 “李雪还小，不懂事。你爸这情况也回天无力，早点结束也是好事。” “往后我再多给你妈打点钱就好了。” 耳边滴滴声还在继续，每一声宣告了我爸的死亡。我整个人呆在了原地，除了伤心难过，更多的是一种解脱。顾时没再管我，抱着李雪走了。虚脱倒在地上的我一个劲的和爸爸说对不起，可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谁对得起我了。我掏出名片，打通了那个电话。 “傅先生，今天晚上来接我吧。” 一样的火化，我又来了一次。这一次，我把爸爸的骨灰留在了灵堂的供奉位上。回到顾家时，顾时还没回来。那9朵金钗一直在我耳边说着顾时很生气，我要完蛋了。我充耳未闻，她们不依不饶地跟着问我是不是真的要离婚。我没回答，只是打开了房门。 “选吧，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们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蜂拥而至，里面的东西瞬间被搬空。只有几张我和顾时年少时的合照散落在地，无人在意。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到晚上也没出门。期间顾时找张妈来问过，我只是让张妈转交我的离婚协议。 “又是离婚。” “都上百次了，宋楚瑜你还没玩够？” 顾时把离婚协议撕了个碎。 “饿着她！等什么时候不作了再给她送饭！” 顾时以为我说离婚都是假的，以为我说不爱他也是假的。可爱是真的会耗尽。十年了，我真的爱不动了。如今我孑然一身，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那天夜里我从窗户爬出，上了傅霖生的车。第二天，顾时起来后没有在餐厅里看见我的忙碌的身影。餐桌上也没有他爱吃的小馄饨，更没有我亲手泡的咖啡，衣架上也没有了熨烫好搭配好的衣服。顾时火急火燎地冲上楼，打开了我的房间，却发现空空如也。他捡起地上几张合照，慌了神。 “张妈！宋楚瑜人呢？！” 张妈闻声赶来，手里的锅铲还没放下，看了一眼空房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打电话给她妈。” 张妈一愣，下意识反问道： “小少爷，小瑜的妈妈不是已经死了吗？第二天火化的。” 顾时脑海里闪回那天我抱着骨灰盒的场景，呼吸停滞了片刻。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合照，瞳孔涣散，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只剩下一具空壳。十年了，他从没想过宋楚瑜会真的离开他。手心里的合照是二十出头的他们，在巴黎街头拍下的。那时候刚在一起，合照里他甚至都不敢搂她的肩膀。可她却看出了他的拘谨，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顾时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合照上的灰，他努力地想要抚平照片上的褶皱，可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今天张妈要做小馄饨，我们可得赶紧下楼占位置。” “你这件衣服真好看啊，果然正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你这发卡也不错。” “这双鞋好看吧？” 门外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叫唤声，顾时蹙眉往外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看见了李雪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长裙，那件长裙是他从意大利买来送给宋楚瑜的。是他们交往一个月的纪念礼物。 “站住！” 顾时冲出门外，厉声喊住了所有人。他却看见了自己送给宋楚瑜的东西零零散散出现在了每一个人身上，围巾外套裙子包包鞋子。其中一个人竟然还带着他和宋楚瑜的结婚戒指。 “谁让你穿她的衣服的！给我脱下来！” “你这戒指谁让你带的！” “把所有不属于你们的东西都给我拿下来！” 顾时的视线短暂地在每个人身上停留，却始终记不住这几张脸。这几个人，他连名字都没记住。平日里为了刺激宋楚瑜，顾时对她们都是百依百顺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几个人吓得赶紧把身上的东西卸了个干净，李雪经验浅，嘟囔了几句不肯脱。顾时气红了眼，几步上前将李雪身上的衣服撕了下来。 “给你们五分钟，把所有从她拿来的东西都给我物归原位！” 顾时让张妈盯着她们，自己则是冲到了楼下查看监控。安保将前些天的监控都打开给顾时过目。顾时一眼就看见了大雪夜里往前奔跑的我，身后那些鲜红的血迹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我坐上了傅霖生的车，两次，都是傅霖生。 “该死！” “那天就不该让这杂碎参加！” 顾时淬骂了几句之后回到了家，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客厅闲谈的几个女人。往日看着宋楚瑜被她们围着，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只觉得暗爽。可现在没了宋楚瑜，他只觉得吵闹。 “没了宋楚瑜，我都觉得这日子没意思了。” “往常她现在应该在给我们洗袜子，等会得给我们做点心了。” “你别说，怪想她的呢！” 顾时站在门外，眼底如寒冰堆积。虽然这些也都是自己平日里默许的。可真亲耳听见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将他凌迟。在告诉他，是他逼走了宋楚瑜。 “张妈！” “让她们收拾东西都给我滚出去！” 顾时冷不丁一句怒吼，吓得客厅里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她们纷纷不自觉地道歉，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在背后嚼舌根了。可顾时哪里会听她们的解释，直接让张妈带人上去收拾行李。这时候胆子大的李雪站在了顾时面前，拦住了顾时： “我怀孕了。” 李雪摸了摸一点看不出来的肚子，脸上带着一丝沾沾自喜。可她惊讶地发现身后几个姐妹都变了脸色。她们匆匆上楼，在几分钟后就收拾好了行李跑出了顾家。李雪摸不着头脑，这怀孕不就是拿捏住顾时了吗？她们这么慌张做什么？下一秒，她整个人被顾时拎了起来甩到了墙角边。背后传来的剧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顾时依旧冷静自持地站在那，面色冷峻。一开口，却是杀人诛心的话。 “张妈，让陈医生来家里打胎。” 一句简单的话，就证明了这种事在顾家不是一次两次了。李雪不知道的是，这件事以前是我替他干的。桀驄賽帾掚氲张頒癝鰠闡读錛麡殺眎顾时从不会让任何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包括我在内。刚结婚第二个月时，我就发现我怀孕了。害怕顾时会对我和孩子下手，我想过逃，可不管怎么逃还是被顾时抓了回来。就在反抗推搡的时候，我流产了。那天顾时猩红的眼尾里满是对我的恨意，他说我狠心，说我没有心。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孩子是他弄没的，为什么狠心的是我。李雪也和我那时候一样不明白，所以她跪在地上求饶： “不要，我不要打掉这个孩子。” “顾总，你不是说你很爱我吗，你说你是最宠我的。为什么不能让我生下来？” 顾时回头低垂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和轻蔑。 “爱？” “你以为你也配？” 李雪望着那双幽深的眼眸，只觉得浑身发颤，不寒而栗。顾时吩咐张妈收拾好李雪，自己则是开车离开了。此时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张妈叹了一口气，哄着李雪在家里等医生上门。我离开顾家的时候，因为旧伤新伤加一起昏迷了好几日。醒来的时候，是傅霖生守在我身边。清晨的微光照耀在他的发顶，折射出不同的光。我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却听见傅霖生发了梦魇。 “阿瑜，快跑。” 阿瑜？我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阿瑜是我吗？傅霖生动了动，我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闭上眼睛假寐。可一闪一闪的睫毛却出卖了我。 “醒了还假睡？” 男人声音低沉略带着晨起时的鼻音，听上去有些可爱。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睁眼就撞进了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里。 “起来，楼下厨子给你烧了你最喜欢吃的百合莲子羹。” 傅霖生一把将我从床上拉起，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百合莲子羹…… 小时候我最爱吃奶奶做的百合莲子羹，可后来奶奶去世以后我再也没去过乡下。城里的人做的莲子羹，都没有了以前的味道。我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莲子羹，舀了一勺。一入口，仿佛就回到了那些在乡下度过的炎热日子。 “这味道！怎么和我奶奶做的一样！” 傅霖生扬唇轻声笑了笑，只说是秘密。我哼笑了几声埋头吃了个干净，一抬头，一辆车横冲直撞地撞毁了围墙直接开到了庭院外。一片残垣中，我看着顾时下了车。 “傅霖生，你给我滚出来！” 一群保镖将顾时拦在了外面，可顾时就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般大吼大叫。我知道顾时是为了我来的。我不想给傅霖生添麻烦，起身站了起来。傅霖生却一把按住了我的手，十指紧握。 “我跟你一起去。” “傅霖生！你从小就爱和我抢东西，现在居然还敢抢我老婆？！”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顾时喊我老婆。这些年来他对我的称呼基本都是那个女人，那个贱人，那个贱女人。我想到这，竟然有些想笑。我跟在傅霖生身后，看着在庭院里狼狈争斗的顾时。心口还是有一阵阵的痛感升起，令人难受的紧。 “阿瑜……” 顾时看见我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从前我和顾时刚在一起时，彼此之间都很腼腆。他总是红着脸，受了点委屈就红着眼睛问我爱不爱他。我每次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乐此不疲。可后来因为妈妈的自私，一切都结束了。 “顾时，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爸妈都没了，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妈犯下的错，十年也该还清了。”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顾时的眼底一圈圈红了起来，一双狗狗眼写满了委屈。 “阿瑜，我不知道你妈死了，我要是知道一定不会和你说那些话的。” “你相信我，这次我真的不怪你了。从今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家里那十个人我都已经遣散了，真的，以后家里只有你一个女主人！” 顾时几乎不敢看我的眼睛，说起话来，眼神飘忽不定。我摇了摇头，挽住了傅霖生的隔壁，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时，淡漠开口： “顾时，十周年那天是我第100次说离婚，我从第一次说离婚的时候，就打定主意只要满一百就真的离婚。” “顾时，爱是会被消耗的。我真的不爱你了。” “离婚协议记得签。” 说完，我转身走回了房间，可心口那种闷闷的痛差点让我喘不上气来。我不爱顾时了。可那些受过的伤却让我无法忘怀。顾时疯了一样猛地往前冲，却被傅霖生反手压制住： “顾时，你若是敢闯进去，我就让顾家给你陪葬！” 如今的傅家是南城最负盛名的豪门世家，地位高顾家几阶。顾家即便是再财大气粗，也比不上这种名门望族，而顾时一直就视傅霖生为眼中钉肉中刺也有这个原因。 “离婚协议你不签，我也有办法让她彻底不属于你！” 傅霖生阴沉着一张脸，凑近顾时的耳边威胁道。后来我不知道顾时是怎么走的，只知道外面恢复了宁静。夜里，傅霖生坐在我身边陪我看星星。我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侧脸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傅霖生，我们是不是小时候见过？” 傅霖生瞳孔皱缩，转头看向了我：“你记起来了？” 我摇摇头，说只是直觉。傅霖生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下一秒说起了自己十岁之前每个暑假都在乡下和我一起度过的事情。我惊讶的发现我居然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没事，现在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创造记忆。” 看着傅霖生，我的心口再次有了些被石头压着的闷痛感。 “傅霖生，我听说有种手术可以让人忘记一些痛苦，你能带我去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