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海妖之眼（重生NP）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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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照片中，是那个和他在瑞士酒店碰见的女人，穿着干练的职业西装，在会议厅上做着演讲。妆容精致，眉眼明媚，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自信。而她的长相，竟是比林雁更像池清澜，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一张张看过照片，对面又问：纪淮舟没有回答，直接关了手机。现在纪嫣然失踪，他实在没心情去找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就算再像又能如何？池清澜再也回不来了。 …… 千里之外的东城市区。池清澜和纪嫣然正面对面坐着，一起分享傅迟叙买来赔罪的儿童套餐。原因说来好笑，纪嫣然退烧后便一直缠着池清澜叫妈妈。纪淮舟跟她赌气，在称呼问题上纠正几次，成功把小家伙惹得哭了出来。无奈，三人只能来到快餐店，点了带玩具的儿童套餐。 “我让他们把沙拉酱去掉了，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傅迟叙不知何时又翻出来许久没戴的金边眼镜，正经的样子终于找回几分专业医生的架势。从前他突然摘了眼镜，池清澜便问过，却得到一个无比幼稚的回答。 “因为戴眼镜才显得可靠，病人才会相信你的话。” 池清澜一时失笑，想反驳，却又无从下手。他说的有道理，傅迟叙戴眼镜和不戴眼镜，像是天上地下的两个极端。从前两人不熟，他便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后来他开始追求池清澜，便又像一团隐秘的火，热烈却有着攻击性。而如今…… 她轻笑一声，立刻引得傅迟叙发问：“笑什么？” “没什么。” 池清澜笑着摇头，又看了看手机，拉着纪嫣然起了身：“走吧，该去机场了。” 却不料，一直听话的纪嫣然突然抗拒的收回手。她忽地抬起头，怯生生看着傅迟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是我叫你爸爸，妈妈能不能一直当我妈妈？” 第26章池清澜与傅迟叙对视一眼，觉察出些许不对劲来。她蹲下身，平视着纪嫣然，认真开口：“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不料，纪嫣然直接就红了眼。她抱住池清澜的脖子，声音无比委屈。 “妈妈，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我真正的妈妈。” “可是我不想要从前的妈妈，你可不可以真的当我妈妈？” 似是怕池清澜不答应，纪嫣然的语气有些着急。 “我很乖的，很听话，我会做家务，可以一个人睡觉，绝对不打扰妈妈。” “我在幼儿园次次考试都能拿第一，而且我很坚强，我摔跤了也不会哭鼻子的。” 她极力介绍着，语气小心又讨好，池清澜听着，忽然很心疼。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让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变成这样。她温柔开口：“嫣然为什么不想要从前的妈妈？” 纪嫣然瞬间低下了头。 “之前的妈妈……不像你一样，愿意陪着我。” “幼儿园运动会，妈妈从来不会来，就算在家里她也不跟我说话。” “上次肚子痛，妈妈不管我，我告诉爸爸，妈妈就来骂我，说我心思不好，故意跟爸爸告状，可是我没有，我只是肚子太痛了……” “妈妈不喜欢我，可爸爸总是不在家，奶奶喜欢我。” “但是妈妈又不让我见奶奶，说奶奶会教坏我……” 纪嫣然说着，越来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池清澜紧紧抱着她，心中愧疚更加。她有些自责，在原本的剧情里，是没有纪嫣然的存在的。是自己强行改变了剧情，才让她白白受了这么多冷落和委屈。她不能不管。 …… 飞机准时起飞，几个小时后在机场稳稳落地。窗外，已经是月上柳梢。纪淮舟踩着惨淡的月光回到家中。进门，偌大的纪家却空无一人。纪父早在几年前因为心血管问题离世，纪母如今正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纪嫣然到如今还没有半点下落，就连林雁都不知去了哪里。这支离破碎的，便是纪家。看着熟悉的家，纪淮舟却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不知为何，这日日都有人住的纪家，比起隔壁早已人去楼空的池家，好想并没有多半点温度。都是一样的冰凉。他瘫坐在沙发上，心底忽地顿生出无穷无尽的疲惫。好像一脚踩进了沼泽里，周围却连一根树枝都找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陷入深不见底的泥潭。 “淮州。” 耳旁突然有人开口，纪淮舟回过头，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一张脸。是池清澜，笑意盈盈望着他，站在昏暗的房间里，身上的婚纱却被月光笼罩，熠熠生辉。婚纱！—— 纪淮舟这才发现，她竟然穿着婚礼那天一模一样的婚纱。只是上面没染上鲜血，还是如天使般圣洁，就好似噩梦还未开始，他还有机会改变。纪淮舟瞪大了眼，措不可愕开口：“澜澜？” 池清澜笑着回应：“淮州。” 心跳瞬间加快，纪淮舟上前紧抱住她，生怕一眨眼面前的人就要随风消散。就像从前的每一次幻象。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扑空，面前的人也回抱住了他。心几乎要跳出来，纪淮舟语气慌乱：“澜澜？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淮州，我好想你。” 感受着纪淮舟的拥抱更紧，林雁勾起一抹笑。不枉她费了不少代价才仿制出一模一样的婚纱，又请了化妆师给她画了和池清澜一模一样的妆。昏暗的光线下，任谁也别想分清她和池清澜。趁着现在，趁着纪淮舟心理防线消失，等过了今晚，她一定能再怀上孩子，最好还是个男孩，让她能够高枕无忧。至于那个没用的女儿，死在外面也和她无关。林雁胜券在握地想着，却忽然听见门口传来纪嫣然的声音。 “爸爸！” 本以为是幻觉，可当她回头看去，却见纪嫣然竟真的出现在门口。身旁，还站着个跟池清澜一模一样的女人！第27章看着眼前的一幕，纪淮舟甚至觉得自己还没睡醒。池清澜，两个池清澜，一个在他怀里，另一个牵着纪嫣然…… 纪嫣然回来了？纪淮舟甚至忘了呼吸，直愣愣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人走近来。 “爸爸。” 纪嫣然的呼唤让纪淮舟稍稍回神，松开怀中的人。脑中一片空白，他几乎是靠着肢体本能抱住了纪嫣然。 “我在东城遇见的嫣然，想着应该是走失，就把她带了回来。” 池清澜开口，言简意赅解释了一番，便打算离开。 “等等！”纪淮舟猛然叫住她，却被巨大的震撼裹挟，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你……” 耳旁有喧嚣炸开，纪淮舟甚至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可眼前的女人，却无比清晰。方才那点模糊和混沌感悄然散去。看着女人熟悉的眉眼，素颜清丽出尘，身上也只是简单的休闲服。可他却无比确信，这就是池清澜。半晌，纪淮舟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回来了？” 池清澜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纪淮舟，我没有回来，或者我应该说，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离开。” “我没有死，我只是从你的世界消失，我不想再和你有半分瓜葛而已。” 纪淮舟甚至有些恍惚，不明白为什么池清澜要如此。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 他的语气颇有些受伤：“池清澜，看着我一个人在这里怀念你很好玩吗？你把我骗得像个傻子一样，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怎么能狠的下心，让我生不如死？” 纪淮舟红着眼质问，池清澜看着他，心底却只剩平静。连她本以为的一点唏嘘都没有。五年过去，原本剧情的一切已经淡去，但知晓剧情后的感觉还痛彻心扉。现在的纪淮舟，还能质问她为什么丢下自己。可若是她不改变自己的命运，便会如书中所写的那样，家破人亡。纪淮舟何曾给过她半分同情？池清兰还记得，书中原本的剧情，她死前曾质问过纪淮舟：“为什么，明明一开始，你喜欢的人是我。” 纪淮舟当时的眼神冷若冰霜：“那又如何，池清澜，别妄图拿过去说事，我已经不爱你了。” “现在的你，连林雁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得知这段剧情时的池清澜有多心痛，现在面对着纪淮舟的质问便有多平静。池清澜冷冷一笑：“为什么？纪淮舟，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非要对一个劈腿不忠的男人那么念念不忘？” “我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什么？”纪淮舟一愣，下一秒，却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进来。赫然是傅迟叙。他慢条斯理走到池清澜身边，旁若无人地看着她：“清澜，我们走吧。” 两人说着要离开，却又被纪淮舟叫住。他紧盯着两人，眼底却消下些错愕，带上敌意：“曙光医院，处理后事的医院，所以早在五年前便是你们联手策划。” “池清澜，你以为你这样算得上忠贞吗？” 听着这污蔑，池清澜顿时冷了脸。 “纪淮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污蔑我在意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会告诉纪阿姨，想对嫣然好，就要亲自把她带在身边。” “变质的母爱不如不要，父爱也是。” 话落，池清澜抬眼，看向站在最后的林雁。她今晚是花了心思，不光弄来了婚纱，就连妆容都和她一模一样。只是到底，还是东施效颦。 “纪淮舟，你就和这赝品一起烂在过去吧。” 第28章其实平心而论，池清澜很不愿意用赝品这样的词去说林雁。同样的长相，只是基因排列的巧合，却将两人绑在一起对比。如果剧情调换，让她在KTV遇见林雁，她同样会伸出援手。长相相似是种缘分，她从不觉得两人天生就该站在对立面。更何况，错的最多的，明明就是纪淮舟。所以从前，苏星河等人奚落林雁，她出声制止，一半是害怕剧情发展，另一半则是源自真心。被打伤赝品的标签，她以为是种侮辱。可现在，看着林雁穿着和自己同样的婚纱站在那里，她才恍然。原来这世界上，当真有人愿意当个赝品，当个吸血虫，靠别人而活。如此看来，三心二意的男主，和自甘下贱的女主，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她恕不奉陪。一口气说完，池清澜不再理会屋内一片狼藉，对纪嫣然招了招手。 “嫣然，走，我们去找奶奶。” 小团子几乎没思考，当即便挣脱开爸爸的怀抱跑了过去。纪淮舟怀里一空，再抬眼时，只见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愣怔半晌，他这才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林雁。深沉如墨的瞳孔，隐着看不清的情绪，宛如黑云压城风暴前的宁静。风平浪静，却让人感觉窒息。林雁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淮州，我……” 纪淮舟冷声打断：“林雁，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赶出去。” 纪淮舟说的平淡，林雁当即松了口气。可旋即，又隐隐察觉出不对劲。纪淮舟的声音太过平静，透着无端死气，比撕心裂肺更叫人害怕。 “你要干什么？” 她紧张问着，纪淮舟却惨然一笑。 “不干什么，我不会动你，却也不会放过你。” “我们的确应该烂在一起。” …… 第二天一早，池清澜和傅迟叙一起来了咖啡店。见到两人，苏星河冷笑开口：“池大小姐终于肯回来了，还拐回来一个这么帅的男人，这不比纪淮舟好多了。” “为了赴你的约，我可是直接通宵过来的，帮你瞒了这么多年，这顿你犒劳我吧。” 国内，苏星河是唯一一个知晓她假死之事的人。原本池清澜是想瞒着，可就在婚礼前，想着自己要永远离开这里，她最后请苏星河吃了顿饭。苏星河喝酒喝到烂醉如泥，却突然抱着她哭了出来。 “池清澜，你为什么不让我骂林雁？” “你个傻女人，为什么要让人家欺负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我一起长大的姐妹，这么被别人欺负，你自己软弱就算了，我给你冲锋陷阵啊！你这个傻子！” 苏星河一句句骂着她，可池清澜听着，心却一点一点软下来。最后，她终是没忍住开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如今，看着许久没见面的姐妹，池清澜笑了笑，刚想应下，却听见傅迟叙在一旁插嘴。 “苏小姐果然是明白人，作为你说真话的回报，想吃什么，这顿我来请。” “傅总真大方。” 苏星河说着，这才注意到池清澜手中牵着的纪嫣然。她当即变了脸：“你怎么把林雁那个……她的孩子带过来了？” 在小孩子面前，一向口无遮拦的苏星河也不得不刹车。池清澜压低了声音：“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事，你去医院，把她带到纪阿姨身边，然后暗示一下我回来了的消息。” 纪母如今年纪大了，又刚刚入院，池清澜实在怕她承受不住。苏星河一口答应，几人又聊了几句，约定了下次聚会，苏星河便带着纪嫣然离开了。池清澜和傅迟叙无事可做，索性去了江边散步。清晨微风拂面，有晨跑的人从旁经过，老人们聚集在一起晨练。池清澜伸了个懒腰：“傅迟叙，真好，我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回到这里的一天。” “若不是当时认识了你，我怕是一辈子也回不来。” 如果没有傅迟叙帮忙，池清澜就算能成功脱身，怕是也会脱层皮。她不由感叹：“我还是不明白，当时我说的那么离谱，你居然会相信。” 原本只是感叹，没想过回答。却不料傅迟叙突然笑了。 “池小姐，你知道男女主的身边要有恶毒女配，难道没想过还会有深情男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