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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放口袋里了?” 姜二三缓缓抬头。 这个在徐望记忆中无害的中年男子,眼里却透出阴鸷的光。 吴笙不再废话,则直接用另外一只手上去搜他口袋,姜二三却忽然一拳挥过来! 他本能闪躲,姜二三趁机甩开他的手,一路朝机尾狂奔! 吴笙奋力去追,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徐望和钱艾也紧随而上! 紫圈内四人刚从狮子精魂中缓过半口气,这会儿就见一个男人跟先前的雄狮似的,也朝着他们夺命狂奔! 四人心塞:“还有完没完啊——” 咆哮归咆哮,在姜二三冲过来的一刹那,四根小草又朝四面八方栽歪下去。 姜二三却并没有像狮子那样从他们中间冲过,而是一个急刹车,进了他们旁边的洗手间,回后就狠狠关上了门! 然而预期中的关门声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门撞在手臂上的闷响——吴笙追上来了。 姜二三气急败坏,用力拿厕所门挤着吴笙,吴笙半个肩膀都在门内,毫不退让! 徐望和钱艾随后赶到,用力一撞! 姜二三再顶不住,被撞飞。不过洗手间内空间狭小,他也只是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就重重磕在了墙壁上。 吴笙第一个挤进来,直接伸手进他的口袋,很快摸出三小包白色粉末和一块锡纸。 姜三二见已败露,再不挣扎,颓丧地垂下了头。 这回轮到吴笙、徐望和钱艾傻眼了。 从小在学校的带领下参观过禁毒教育展,没参观过的看点法制节目也知道这是什么了。携带这种东西,上不上飞机都是犯法的,超过一定数量甚至可以判死刑,难怪姜二三要往厕所里跑——直接在几万英尺的高空冲走,神不知鬼不觉。 但这和他们要找的炸弹密码完全是两码事。 “喂,”徐望不甘心地踢了他脚一下,还是问了一遍,“刚上飞机的时候,你在机翼那边转悠什么呢?” 姜二三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整个人已经没了神,但话还是答了:“登机晚,行李架满了,一路找放行李的位置找到了那边。” 三人面面相觑,失望之极。 这种查一下行李就能验证的事情,姜二三实在没理由撒谎。 叹口气,他们从外面关上卫生间的门,再不管姜二三那货。 转过身来,正对上三双幸灾乐祸的眼,也就大长腿还算个人,依旧面色如常。 钱艾对着乐得最开心的“帅”磨牙:“信不信我给你脖子上也套个‘井’。” 帅哥“嘁”了一声,不看他了。 徐望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便问大长腿:“如果同在一个关卡里的队伍都交卷失败,会怎样?” 大长腿耸耸肩:“那就大家一起退回原点呗。” 果然。 徐望还寄希望于“平局不退”呢,看来“鸮”并没有这种好心。 “现在怎么办?”钱艾问,“去找下一个?” 当着高帅瘦白,他还是隐去了酆六一和安七九,不过如果等下他俩和姜三二一样到处乱跑,那这个秘密也捂不了多久了。 “先去看姜三二说的行李吧,”吴笙想了想,道,“都查到这里了,看一下行李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在机翼附近,如果在,我们也就彻底安心去找下一个了。” 徐望同意。 除了与人沟通交流上有点神奇的障碍外,吴笙的逻辑性和缜密性,实话实说,都可以打高分。 三人拎着姜三二来到机翼附近,打开行李架,让他自己找。 姜三二就像被押解回犯罪现场进行指认的嫌疑人,特配合地三两下就找到了自己的包。 包的位置证明他没撒谎,但安全起见,徐望还是当场翻包。不料刚拽出一件衣服,就带出了一本小册子,“吧嗒”一声,清脆落到地上。 吴笙将之捡起,递到徐望和钱艾面前。 那是一本自印的简易册子,很薄,封面上印着“灵真会”三个字,还有一个符咒似的图案。 钱艾盯着那图案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不太舒服。 吴笙翻开册子,第一页就是一个仙人打坐图,鹤发长须的仙人坐在莲花座里,闭目修炼,下面一行小字——灵真居士,法力无边。 没等徐望他们发问,姜三二倒先问起来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第22章 反扑 距离爆炸, 还有02:10:04。 口袋里翻出的能判刑的东西认,行李里翻出的不起眼的小册子倒不认了? 三人凑在一起, 将小册子草草翻了一遍, 越翻, 疑问越少,心却越沉。 那是一本宣传册, 或者说,传教册。册子里将灵真居士塑造成了无所不能的神, 信仰灵真居士,可渡一切灾厄,身体不再病痛,灵魂获得永生。更令人生寒的是, 册子中还讲了一个“信徒获永生”的故事: 清朝末年, 一身患重病的村民在梦中获灵真居士点拨,醒来后发现脖间多一红丝系的琉璃葫芦,一寸大小, 通体透彻。自那以后,村民皈依灵真居士,为居士献祭猪牛羊等, 每次宰杀完牲畜,葫芦里就会生出一点血。 然而等到只差一滴就可将葫芦填满时, 无论村民杀多少牲畜,葫芦内的血却再不增加。于是在灵真居士诞辰(农历九月十四)这日,村民大摆流水席宴请全村人, 却在菜中下毒,最后全村百余人口无一幸存,葫芦内的最后一滴血,由此而满。 村民因“献祭有功”,被灵真居士召唤,不仅一身病痛解除,还获得了不老不死的永恒生命,而在这场“献祭”中受害的人,则被描述成了“被选中的幸运者”,灵魂得以升天,永随灵真居士左右。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钱艾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回忆一下封面图案,顿时觉得更诡异了,“神经病吧,这么假的东西谁信?” “你没病没灾的当然不信,但那些处于痛苦中、急需寻找心理安慰和精神寄托的,就会信。”徐望干了这么多年销售,接触最多的就是人,看得最多的就是人心。 “农历九月初四……”吴笙合上册子,看向队友,“就是今天。” “你什么意思?”钱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看吴笙,又扫了下姜三二,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你该不会想说这家伙安炸弹,是想拿整架飞机的人命给这个什么居士献祭吧?” 三人的讨论悉数落进姜三二耳朵——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想避他,不成想姜三二倒先一脸惊恐地嚷着撇清了:“这东西不是我的,和我没关系!” 他嚷嚷的时候声音都是颤的,脸上的肌肉也在抖,“拿整架飞机人命献祭这件事”似乎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惊吓。 钱艾却已经把这位当成“丧心病狂的教徒”了,义愤填膺地一把薅起他衣领:“在你包里发现的,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们的?!” 姜三二虽然中年发福,但身高不高,浑身那点虚胖的肉合起来也就能顶钱艾俩肱二头肌,被这么一薅衣领,脚后跟直接离地,就剩脚尖还挣扎着往地上点。 徐望不失时机地凑过来,趁姜三二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见缝插针:“密码。” 姜三二不知是被冤枉太委屈,还是天降一飞机人命的大锅太害怕,涕泪横流:“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密码,我就是带了点粉上来,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干炸飞机这种事啊……” 徐望定定审视了他半晌,叹口气:“老钱,放开吧,不是他。” “可册子在他包里……”钱艾不想死心,被折磨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才见点眉目啊! “他的座位离这里很远,”吴笙冷静分析,“谁想对他包动点手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他不是上飞机晚吗,”钱艾说,“如果他上飞机的时候行李架都放差不多了,等他放完,这边彻底满了,谁再过来翻动,不是很奇怪?” 徐望想起什么似的,幽幽看向队友:“如果飞行途中行李架因为颠簸开启,旅行包、登机箱噼里啪啦掉一地呢?” 钱艾还在消化吸收,吴笙已经秒懂:“行李中途掉过?谁收拾的?” “两个空少,我,”徐望顿了下,“还有两个旅客。” “谁?”吴笙迫不及待地问。 “不知道名字,”徐望摇头,而后目光炯炯,“但我能把他们认出来。” “徐哥,吴哥,钱哥——”突来的呼唤打断紧张氛围,也让三人心里绷紧的弦蓦地松了下。 是远在机尾的况金鑫。 也只有这位伙伴有这种神奇的佛系感染力,让人一听他的声音,不管说的是什么,都不自觉松弛下来。 把彻底蔫了的姜三二送回座位,用安全带捆好,三人快步奔向况金鑫,以为是高帅瘦白弄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料刚接近机尾,就听见一阵轻音乐从茶水间传出来。 乐曲很柔和,音质却很粗糙。 那是旅客的呼唤铃。 “一直响,我又不敢接。”况金鑫在经济舱里全程围观了徐望的“坎坷”,对这种突发事件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加上深知自己的应对能力比较稚嫩,所以第一时间叫回伙伴处理。 三人互相看了看,预感皆不太祥——响了这么久的呼唤铃,却没有一个空乘人员回来应答,分明就是留给他们的坑啊! 然而坑是一样的,人们对坑爹世界的好奇心和探索力却有着微妙区别。 钱艾第一个举手,商量着的语气里全是被摧残后的心有余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我说还是算了。” “接吧。”吴笙双手插兜,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眼角眉梢全是不服输的劲儿,“八十难都过了,不差最后这一关。” 两个人都表达了观点,却都没有真的采取什么行动,徐望顿时生出一种使命感,这不就是等着他这个“队长”裁决呢吗?当下热血上涌,豪情翻天,伸手过去就按下了接听键! 吴笙满意挑眉。 钱艾捂心,这远近亲疏的倾向性也太明显了!!! 同一时间,扬声器里传来一个阿婆的声音,语速极快,透着浓浓不满:“为什么各个都有毯子就不给我发?欺负我一个老太婆是瓦!还有我给你讲哦,你们这个空调开得太厉害了,困觉的时候最容易受风晓不晓得?” 吴侬软语,愣是让这位阿姨讲出了暴雨梨花针的气势。 徐望连忙好言好语地哄:“阿婆您别着急,把座位号码告诉我,我这就把毛毯给您送过去。” “哪里有什么号码,这下面空落落的就随便坐呀。” 徐望没懂:“下面?” “是的呀,灯嘛也暗暗的,黑漆漆吓死个人。” “……” “哦对,还忘了讲,你们这个飞机怎么搞的,狮子也可以随便带上来吗,笼子破掉会死人的晓得吧!” 三伙伴齐齐后退一步,肩并肩手挽手,仿佛这样就能汲取更多阳间的温暖。 “喂?我讲话你们有没有在听呀?喂——” 咔哒。 徐望按断通话键。 “我早说别接了……”钱艾想哭。 吴笙面色如常,仿佛无所畏惧,然而目光还是偷偷瞥了眼通话键,确定灯真的灭了,才暗暗舒口气。 “没事,不怕,”徐望强撑着精神,捋顺老钱同学竖起的头发丝儿,“别在意这些不重要的‘灵异线’,咱们继续去找那两个帮忙捡包的。” 带着来自货仓的挥散不去的凉意,三队友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地在整架飞机走了个来回,最后徐望把俩伙伴拉到经济舱与商务舱的交界处。 “认出来了?”吴笙一看他这架势,就明白了。 徐望点头。 钱艾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可是你的表情像大难临头……”他不太精通看人脸色,实在是徐望的“凝重”强烈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吴笙直接问重点:“几号座位?” 徐望缓缓抬眼:“六十一,七十九。” 钱艾皱眉:“怎么感觉这两个数在哪儿听过?” “酆六一,安七九。”吴笙的声音沉下来,“我们原本要去问的两个嫌疑人。” 钱艾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那还问啥啊,”事情已经明摆着了,“炸弹凶徒就在这俩人中间……等等,”钱艾变了脸色,“不会俩都是吧?” 徐望和吴笙沉默。 为什么不会呢?没有规定炸弹凶徒只能是一个人。 钱艾在队友的沉默里,再难乐观:“我不想三打二啊……” 他哀号得十分真挚,就好像人少的那方是他们自己。 距离爆炸,还有01:45:37。 经济舱一片安宁,只空乘人员偶尔走过,对有需要的旅客提供服务。 某个不经意的时间点,两位不同位置的空姐同时停下脚步,像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巧合,她们不约而同弯下腰和旁边座位的旅客说话, 但如果有顺风耳,就能听见她们讲的都是一个说词:“这位先生打扰了,您的行李占了其他旅客的行李位,能麻烦您挪一下吗?” 两位旅客的反应如出一辙,皆不大耐烦—— 酆六一:“行李还有固定位置?” 安七九:“行李放哪儿不都一样吗?” 话是这样说,但二人还是在空姐的陪同下起身,不过一个是打开座位头顶上的行李架,一个是往前走了两排,才打开行李架。 二人的行李都很简单,酆六一是双肩旅行包,安九七是个拉链登机箱。 就在他们拿下自己行李的那一刻,不知哪里忽地蹿出两个人影!一个抢酆六一的包,一个抢安七九的箱,抢完就往机尾跑! 空姐只是被拜托让二人主动找到自己的行李箱——毕竟茫茫行李架,想辨别出哪个箱子是谁的实在有难度——却不知道还有这种“抢劫”后续,一时吓傻。 酆六一和安七九则很快反应过来,拔腿就追:“给我站住——” 然而他们终是慢了几秒,待追到机尾,只来得及听见两边洗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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