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很健康……” 可我话音未落。 电话那头的阿黎语气焦急。 “馨玥,蔡念屿得扩心病了,听说很严重。” 我骤然怔住。 蔡念屿上一世得扩心病的时间是在我确诊骨癌两个月后。 怎么会提前? 坐飞机回去的路上,我有些恍惚。 曾经我以为我对蔡念屿早就释然了,可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听到他的消息我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我才发现我从没放下过他,而是把他放在了心底最深处的位置。 赶到医院时。 蔡念屿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眼神是那样茫然。 我是真的不敢进去。 可我又告诉自己,上一世的蔡念屿手术很成功,这一世的他肯定也没什么问题的对吗? 我躲在角落里踟蹰不前时。 却正好遇见祝煜纪。 …… 医生办公室里。 祝煜纪与蔡念屿的主治医生聊完回来,面色有些沉重。 “馨玥,蔡念屿的情况不是很好。” “根据医生的评估,蔡念屿的身体已经达不到手术的条件了。” 我的心猛然一坠,眼泪啪嗒滴落。 我瞬间情绪有些崩溃。 “怎么可能?明明他手术很成功的,明明他后来还结婚生孩子了,怎么可能他没有办法手术?” 我死死地拽住他的手。 祝煜纪重重地叹了一息。 “馨玥,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这件事,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就算医学进步再快,也还是有很多很多我们无法攻克的难题。” 医院长廊里。 我一个人坐在病房门外,心却一寸寸地冷下去。 从白天坐到黑夜。 思绪正浓时,蔡念屿却忽然坐在我身边。 “你来了?” 视线交叠瞬间,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几乎快要爆发。 我强忍着,却还是有一股很重的鼻音。 “嗯。” 将近一米九的他,此刻却也是被病痛折磨得几乎直不起身子。 默了半瞬,他说:“陪我去吃柳记馄饨,我忽然想吃了。” 这句话,莫名扎得我心有些微微痛。 上一世,我的生命走到终点的时候,我最想吃的就是柳记馄饨,但是却被告知那里被拆掉了。 而那,也成了我的遗憾。 见我黯然。 蔡念屿解释道:“你不告而别后,我去了很多次柳记馄饨。” “每一次坐在那个靠窗边的角落,我就会想到你,我会想起你偷偷给我买了个小蛋糕然后吃完馄饨后拖老板从冰箱拿出来的样子。” “也会想起我们周年纪念日,你拉着我在窗边拍照。” “你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后来我便将柳记馄饨买了下来,重建成了糖水铺子。” 我的掌心攥紧嫩肉:“都过去了。” 蔡念屿忽然很认真地看向我。 皎洁月光落在他的眉眼上。 “宁馨玥,其实我从来都没恨过你。我承认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我知道苏娇娇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身份,但我还是那样卑劣地想利用她来气你。我想你是爱我的吧,所以我和她谈恋爱,高调宣布她的存在。” “我只是想气你,想证明我过得比你要幸福。” 我心中猛然一颤。 只是扶着他起了身:“走,我也想吃馄饨了。” …… 柳记馄饨。 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的时候。 我好像又回到了最想回到的少年时期,他总是那样喜欢看着我吃。 他坐在靠窗的边上,慢慢地吃完了一碗馄饨。 就指着窗外道:“馨玥,你还记得吗?有一年的圣诞节,我们约着一起去看电影,就是在这棵树下。” “然后我打游戏打过头了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害你在这等了我一个小时。” “当时我赶来时,你被冻得通红都没走。” “我心想完蛋了,这下你肯定真要生气了。但我没想到,我居然一哄你就好了,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和我真的生气。”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馨玥,你总是什么都不和我说,” “我越想证明我比你幸福我就越是输得一败涂地。” 说着,他的眼角带着泪。 “宁馨玥,你看,我现在生命就这么点长度了。我就想自私一点,你陪我走完这一程,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这句话说得我心里涌来好一阵酸涩。 我缓了好半晌,才说:“蔡念屿,你不会死的。” “你不死,我就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那晚,我开车带着蔡念屿走过了我们曾经一起逛的校园小道。 我们还一起去了我们经常去的面馆。 面馆店的老板和帮工互相喜欢很多年了,但两人嘴上总是谁也不让谁。 所以这么多年还一直没在一起呢。 原本我和蔡念屿还打过赌,他说他们两个必分。 可现在面馆的门外张贴着请假条,正是他们的婚讯。 这张红红的告示上,很多学生都自发地写着祝福。 我想,人世间之所以温暖。 就是会有很多猝不及防的感动。 第二天,蔡念屿愿意吃药了,身体也稍稍有了些好转。 我就去了青山寺。 我想劝他接受手术,也想替他求个平安符。 我站在佛香袅袅的神像前,虔诚地鞠躬作揖。 来到许愿树下时,却发现满树挂着的都是关于我的愿望—— …… 这些是蔡念屿的字迹。 他曾经来过这里? 就在我愕然时,有拿着扫帚的僧人路过。 见我神情疑惑,他停下了脚步:“这棵许愿树是一个施主自己亲自种下的,这满树的愿望也都是他亲手写下的。” “小僧能看出来,这位宁馨玥小姐对那位先生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人。” 我眼眶倏地变红。 是不是我骨癌至今没有发作,就是因为他的诚心打动了上苍呢? 我摸着这些泛黄的许愿条,像小僧微微鞠躬。 “小师傅,我心里有个谜团。” “如果一件不可逆转的事被逆转这是为何?” 这时,一个穿着红黄袈裟的僧人途径此处,那小僧行礼:“师傅。” 老者微微笑着,一副了然的样子。 “宁小姐,这世间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若无法逆转的事被逆转要么是因被改变,要么是别人替你承了你的果。” 这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 我得骨癌的因是父亲基因所致,可父亲依旧因为骨癌去世,说明我体内的基因没有被改变。 而蔡念屿扩心病提前,且经医院评估,甚至全国顶尖专家的会诊,都没有办法拿出一个好的治疗手段。 便只能是因为他承了我的果。 此刻,我的心底好像被千万个蛀虫噬咬。 老者抬头看了看天空,此刻阴云避日,他提醒道:“要下雨了,施主请回吧。” 我心痛难自抑。 却在老者身影渐渐消失时,快步上前叫停了他。 “师傅,这既是我注定的死局那便该由我自己受着,如今已经是重来一生,我已十分庆幸。” “我不该让别人替我承了我的果。” 如果我活着的代价是要别人替我去死,那我宁愿不要这样。 我不想永生活在愧疚中。 可老师傅却只是淡然道:“老朽听不懂施主在说什么。” “如果命局已改,那施主便再不能转圜。” 师傅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暴雨倾盆而落,打湿我的眼睫,此刻我却只觉心里一阵悸痛。 蔡念屿啊蔡念屿,这就是你说过会让我好好活着的办法吗? 可你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前行扭转命局的方法竟是一命换一命。 …… 回到医院时。 蔡念屿正躺在病床上看电视。 我拧眉清空了病房里的人。 他疑惑地看向我,强撑着坐起:“馨玥,怎么了?” “怎么了?” 看向他惨白着的脸,看见病房里监护的仪器,看着他难以呼吸的样子。 我的情绪就没办法控制。 “蔡念屿,你做一切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 “你是不是傻啊,癌症就癌症,死了就死了,这都是我的命,我认了就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去改变我的命局?你的命就不是命吗?” 说这话时,我的声音不自觉在颤抖。 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地滴落。 可他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只是拿过纸替我擦拭着我的眼泪。 “馨玥,别哭。” “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看见你掉眼泪了。” 可一听见他的声音,我的眼泪更加汹涌。 他有些无措。 “馨玥,上一世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我没有办法陪在你身边,已经是我莫大的痛苦了。如今能有机会愿意做些什么,我心甘情愿。” “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内疚,这都是我的选择,和你无关。” “馨玥,我只是希望,只希望你这一辈子能健健康康的。” “等我走了,时间会让你将我遗忘的。” 我问:“那你呢?” “我走之后,你忘了我吗?” 他沉默了。 此刻心里却在想:馨玥,你就那样地离开我,要我怎么才能将你忘记。 最后的最后,他殉情了。 当然这些他都没有告诉我,只是这样茫然地看着我。 过了好半晌,才装作不在乎地说了句。 “生死这件事我早就看淡了,再说了我上一辈子活到了一百岁呢,我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很终点的位置。” “重活一世,也该是你健康一生了。” 我喉头一哽,情绪失控地朝他喊道。 “蔡念屿,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付出你就觉得是对我好吗?”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要不要!” 他的眸色忽然瞬间就黯淡下来了。 缓了半晌,他的呼吸才平稳下来,他说:“宁馨玥,事已至此了。” 他的语气几近恳求。 “你就好好陪我走完这段人生的这一程,不好吗?”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蔡念屿,他将头低了又低。 我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他,还是在我和他提分手那天。 他也是这样,眼眶微红着,拽住我的手不让我走。 “馨玥,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只要你和我说,我就改。” “我求你了,不要抛下我。” 可现在,那个先离开的人马上就要变成他了。 气氛正浓时。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是苏娇娇。 她哭得几度哽咽,直接往病床上扑。 “念屿,我听说重病的人冲喜,不然你让我给你冲喜吧?” 我骤然愣住。 此刻对她的厌烦却到了极点。 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蔡念屿治愈的希望几近于无,她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还在这里打扰蔡念屿的休息。 我怔然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滚。” 苏娇娇捂住自己发红的脸,语气哽咽。 “念屿哥,你知道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求你了,娶我,好吗?” “你不知道苏家的人要将我嫁个一个五十岁的老头联姻,如果你不娶我真的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我了……” 她哭得一度哽咽。 就在这时,跟在身后的苏婉凝却笑着倚在病房门口。 她看了眼病床上的蔡念屿:“抱歉啊,念屿哥哥。” 旋即她又冷眼看着苏娇娇。 “姐姐,你脑子是有病吗?念屿哥哥身体不好,你还在这给他添堵?” “我实话告诉你,你嫁那老头压根就不是因为蔡家和我们家的婚约必须我去,而是因为我们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攀上蔡家高枝。” “只有你在这玩宫心计,而且那老头是你自己去招惹的。” “如果不是你跑去要他的儿子和我谈恋爱,你以为那老头能认识你?能对你动心思。” “现在,自己去还这份果吧。” 说着就直接将苏娇娇带走。 她挣扎不肯走,还向蔡念屿投来求助的目光时。 蔡念屿却冷声道:“你和那老头的婚约我会帮你解除,但从此之后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苏娇娇笑了,笑得癫狂。 却冲着苏婉凝得意地张牙舞爪:“苏婉凝,你以为你算什么?我才是念屿哥哥放在心尖上的人。” 其实,我觉得苏家人才有病。 不然怎么,两姐妹一个比一个疯。 她们前脚刚走,蔡念屿后脚就呕出了一口血来。 他此刻经历过的痛,我前世也同样经历过。 我知道呕血已经算是到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此刻我的心就好像被千万根针扎过的痛,原本他是可以不用经历这一切的…… 原本他的手术会很顺利,原本他会健康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那天晚上,蔡念屿强撑着出了院。 我知道,再好的医疗手段对他而言都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比起躺在病床上靠着那些高科技维持着生命体征。 我更希望他能不留下任何遗憾地走。 这因果我已经无法改变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他最后一程的痛苦。 也希望他在人生的最后一程里是开心的。 我们回了大学。 回到了十八岁那年他和我表白时的那棵大树下。 那年寒假来临,下着厚厚的积雪呢,他问我要不在大树下埋下一个心愿。 谁都找不到,谁也看不到。 我说着好。 后来我们分开,这两个心愿瓶便一直埋葬在了这里。 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天我挖了好久,挖到手没力气,腰也酸了。 正要走的时候,却忽然下起了暴雨,暴雨将两个心愿瓶冲刷了出来。 我一把抓起心愿瓶,语气里是掩不尽的欣喜:“蔡念屿,这两个心愿瓶居然还在!” 他此刻正坐在保姆车里躲雨呢。 一见到心愿瓶也迫不及待想知道十九岁的他们许下了什么样的心愿。 蔡念屿的是:愿馨玥能破茧重蝶,浴火重生。 那时的他刚知道她的经历,所以他想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够重生。 而我的是:愿一生顺遂。 从学校回来后。 蔡念屿的病情越来越糟糕。 这天他忽然拉着我要去拍一组照片。 我想,或许他自己也知道他的生命已经到终点了,是想给自己拍组照片留存于世呢。 却没想到,他却拉着她来到了婚纱馆。 一排的营业员恭恭敬敬。 “小蔡总!” 蔡念屿这时候还没有接受蔡氏集团呢,所以大家都喊他小蔡总。 蔡念屿穿着高定的西装,纵是生病了却还是很矜贵。 “我想给这位小姐试试婚纱。” 营业员满脸艳羡,又道:“那小蔡总和小姐和我们这边来。” 他愣了愣,又说:“就她一个人。” 我知道,他是害怕见不到我穿婚纱的样子。 也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人生的第一次是和他,所以自己才选择成为旁观者。 我却笑着对营业员说:“给我们拍组婚纱写真吧,一张就行。” 他骤然愣住。 那天我试了好多套婚纱,露背的流沙裙,还有抹胸裙,可他都不满意。 直到我几乎将店里的婚纱都试了个遍。 他才说:“馨玥穿什么都好看。” 最后我们画面定格的那瞬间,他忽然就这样穿着西装猝不及防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其实我在想。 就这样不痛苦地死去也好。 我曾是癌症患者,我知道身边的人想要留着我们一程又一程。 可对我们来说,却是无比煎熬。 我们最想要的就是在某个睡梦中,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离开。 没有痛苦。 我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嘶声喊了出来。 “蔡念屿,蔡念屿——” 巨大的心慌将我笼罩,我太害怕失去他了。 哪怕知道他会痛苦,可我还是那样自私地希望他能多陪我一段时间。 我垂下头来,在耳畔喃喃。 “蔡念屿,你陪我过完新年好不好?你再坚持坚持。” 蔡念屿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他右眼有一滴眼泪掉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还是拨打了急救电话,最后的最后。 蔡念屿也被抢救了过来。 只不过,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插满了管子。 恐惧再次席卷我的全身。 此刻,我害怕的不是他的死亡,而是害怕他会痛苦。 他的父母也来了。 蔡母从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现在也只是心疼地看着蔡念屿。 她紧握着蔡念屿的手,喃喃。 “儿子,你慢慢睡好不好?睡着了就不疼了。” “儿子,妈妈会想你的。你放心,你从小到大的那些玩具我都没丢呢,都放在了仓库帮你保存得好好的,还有你五岁那年母亲节给妈妈画的画,妈妈也都给你保存起来了。” “儿子,你放心,妈妈不会忘记你的。” 我忽然心里一哽,我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如果我不打急救电话,蔡念屿就会这样安安静静地离开,起码是不痛苦的。 蔡念屿还是醒来了,他说他不想浑身被插满管子。 他转去了安宁病房。 他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哪怕就是一粒米,都会化成一滩滩的黑血呕出来。 我总听人说。 人走了,不能空着肚子走。 所以,我总想着,蔡念屿应该吃点东西。 可后来他不吃了,我也就不逼他了。 蔡念屿更多的时候是昏迷着的,一米九的他蜷缩在病床上,疼得几乎无法直起身来。 他偶尔清醒的时候,总是喜欢让我推着他出去晒太阳。 他爱干净,每天都要护工为他擦拭身子。 他每天睡着的时候,我就陪在他的床前,和他讲我们以前的事。 至于过去的那些不快乐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了。 蔡念屿真的陪我过完了年。 那天晚上,他精神奇迹般的好了很多。 甚至还强撑着点了份饺子。 他说:“过完了一年,总要吃份饺子才算圆满。” 他说:“馨玥,我希望你余生顺顺遂遂的。” 我忽然有些哽住了,但还是握住他的手,说:“好,我都记下了。”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 医院外正放着烟花呢,他的唇上慢慢勾起一抹笑。 他的声音很轻:“馨玥,对不起。” “忘了我吧。” 我怔望着窗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难过的样子,所以我没有回头。 却没想到他再也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等我抹掉眼泪回头时,心跳监护仪的指数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不管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 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我溃不成声。 却还是陪着蔡母一同办完了他的后事。 按照蔡念屿的遗愿,骨灰全部都洒入大海,他不想立墓碑。 他说,不惦念,就不会记起。 不记起,就不会难过。 他是害怕他的馨玥为他难过。 到殡仪馆,真正要推入火炉里去时。 我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蔡念屿,你就不能再陪陪我吗?” 一声又一声。 殡仪馆的等待区那块大屏上,整屏都是七八十的老人。 唯有蔡念屿的名字亮得刺眼—— 三号火炉:蔡念屿,二十三岁。 我的心里又是一哽。 火化完,蔡母将骨灰盒抱在怀里。 她没有哭,很平静。 只是一声一声地朝着四周喊着:“念屿,妈妈带你回家,念屿,你跟妈妈回家……” 她此刻在想。 那时从医院将他接回家时,她也是这样喊着的。 “乖乖,和妈妈回家咯!” 我站在一旁,有些束手无策。 蔡念屿。 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我从来没想过,蔡念屿会成为我记忆中的人。 他会成为挂在墙上的照片。 我想,或许等明天,明天睡醒我就能忘记他了。 明天过后,我又在想,或许后天我就能忘记他了。 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我才发现。 他的模样已经在我记忆中慢慢模糊。 真正发现我有些遗忘他的那一刻,我又开始害怕,害怕我真的会将他遗忘。 于是每天每天翻出他的照片。 宁馨玥啊宁馨玥。 哪怕全世界都忘记他,你也不能忘记。 【更多精彩好书尽在书包CC http://www.bookbao.cc 】 重生之母仪天下 作者:黄兰淮 连城三星VIP完结 文案: 成婚百年,夫君正当盛年,庄艳秋却衰老成了垂髫老翁。 少王娶他是因为他被‘尊照水镜’预言为有‘母仪天下’之姿。却不知如何命数被改, 不但成婚百年一无所出,还违逆‘天道’由一界仙人之体变作凡人之躯。 他本份做人、克己奉法,尽职尽责做好少王王妃,却因为碍了别人的登天路被冤枉为刻薄、寡恩、不守妻道,与二叔有染的下作人。 重生之母仪天下的关键字:重生之母仪天下,黄兰淮,豆丁、养胎、养娃、非1V1 正文 第一章 老翁王妃 窗外的喜庆渲染了整座‘昊正王府’,隔着厚厚的窗纸屋子里常年不出门的庄艳秋都感受到了今晚的热闹。 他有点艰难地从木板床上慢吞吞地往下滑,灰布麻袍里伸出去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上面一层又一层皱巴巴的褐色皮肤是对他这一生无情的嘲讽。 抖着抖着终于摸到了床边放着的木头拐棍。庄艳秋用尽全身力气撑着那根拐棍,弓着腰背慢悠悠地往窗前走。 他的眼睛早已看不清东西,耳朵却还灵敏。隔着窗纸他只感觉到眼前闪过的是一片又一片绚烂升空的焰火,‘砰——’地一下爆开,巨大的响动声是对‘太阴城’名门世家——‘昊正王’少王娶妻的祝福。 少王娶的乃是平妻。因为少王原配少王王妃,还没有死。 不过,也差不多了吧! 庄艳秋脑袋靠在窗棱上,嘴角挂起一抹笑。他现在几乎想不起当年自己成亲时是什么情形了,他衰老得太快了。 对‘太阴城’所有人包括一般百姓来说,他衰老得速度也是惊人的。 这里是以修真问道为造业的世界,一般百姓都能活个两百来岁,如果稍加修行和保养,活到三百都不成问题。 对于那些出生高贵,一生下来就是仙体的人来说,千岁以上是基本的。一百来岁只是少年而已。而他——庄艳秋,同是仙体,十六成婚,如今不过堪堪一百一十六岁,同龄人还都是风华正茂的青葱年华,他已经如下界凡人般老得快死了。 死就早点死吧!庄艳秋此刻那古井不波的心里只有这个念头。当年在‘阴皇’神像面前发誓会一生一世疼爱他一人的男人,也早已改变了。他在今夜正在迎娶自己的平妻,只等着自己一死,平妻就自然变作独一无二的王妃。 到那时,就更没人记得庄艳秋是谁?他曾经活在这世上做过什么了吧? 庄艳秋摸了摸自己白得透明的发丝,就这么一个动作,他抖得浑身每个关节都在打颤。 十六嫁人,三十来岁有了初老症状,打那之后,夫君便很少再看他。四十岁他已有了皱纹,便不再出门,从那之后,‘太阴城’渐渐有了个传说,说‘昊正王府’少王王妃苛待下人、心狠手毒、不守妻道犯了天罚早早失了仙体,被少王囚禁起来了。 随后几十年这类污言秽语更是猖獗。更有甚者,传他与少王胞弟暗通曲款,被当众捉女干在床,已经被秘密处死。 庄艳秋从没去管那些谣言是从何而起的。他也无力去管,他独自一人住在这偏僻院落,只有打小一直养着的兔宝:阿免还有一个从庄府带来的陪嫁小厮庄喜还跟着他。 只是他老的不成人形后,便也不再见这一人一宠,连只小兔子都活得比他久,他怕自己再这样看着他们,心里会逐渐扭曲,便只许他们送饭时来一趟。 其实,他的年纪不吃饭也已没什么感觉了。他真的老得……行将就木。 外面的焰火接近放完的时候,庄艳秋拄着他的拐杖再度往床边走。他走得很慢,这么几步距离能走一盏茶的功夫,好不容易到了床边,摸着床板坐下,颤巍巍地把身子蜷缩起来躺在床上,他准备睡下。 睡着前他听到自己的房门有动静。只是他太累太累了,根本懒得睁开眼,便没有在意。活到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有人靠近他身边,他能清楚听到对方的脚步声。 “确定没错吧?”小声的说话声响起。 “没错呢。这王府还有谁又老又丑?”来者是两个人,说话也并不注意降低声调,应该是有靠山的人。 庄艳秋闭着眼睛在心里想着他们要干什么。无非是想早点送他去轮回罢了,他也求之不得。而目前最有动机做这件事的,只有那个刚进门的平妻——他的妹妹庄紫芙。 “快,把东西给他灌下,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只差这个没到场了。”第一个开口的声音又说道。 接下来是衣物窸窣声,接着庄艳秋闻到一阵艳香,有人把他的脸给掰了过来,捏开嘴巴,冰凉的水顺着嘴唇灌进嘴里。他在心中感慨一句:也好!便顺着他们的意思把那东西咽了进去。 他以为这是毒药,是要让他一命归西的好东西。 只是接下来他觉得不对劲,那两个人把他抬了起来,放进了轿子里。他这时还是没能睁开眼,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正碾压着他的身体和意识。 罢了!都由着他们吧! 庄艳秋不再多想,任凭自己陷入到沉甸甸的朦胧之中……重生之母仪天下 正文 第二章 乱花醉 少正一在喝了兄长平妻亲自斟给他的酒后,感觉到有点醺然,便起身离席往院子里去散酒气,没想到院子里百花齐放,那股香气浓郁得逼人,等他吸了几口后,丹田的‘元神丹’出现抱元不一的症状时,才领悟到自己中了别人的计。 他首先怀疑的就是自己的兄长——少王少正昊。 随后一股浓浓的哀意涌入心头。他自认自己绝没有与兄长一争高下的野心,为何兄长就是不肯放过他?这么多年来处处给他设埋伏,原本他驻守‘太阴幻境’外凭自己实力获得的战功也被兄长给剥夺了,现在只留着个‘戍边大将军’的称号。偶尔才回一次‘太阴城’的他竟然被传闻和那从未见面的王妃有染,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对‘昊正王府’是一大威胁。早早就分家另起炉灶,为的就是杜绝兄长的猜忌,没料到自己的出众却让父亲也站在了兄长一线,认为他太过锋芒毕露,是个有野心有诡意的人,迟早会乱了‘昊正王府’万年基业,待他不单单连个门人都不如,如今还在喜宴上下毒害他。 少正一一手摸着脉门,试图把毒气从体内逼出。只是那毒并不是毒,一逼之下反而加速其在体内融化,他的心神乱动片刻,被周围浓得密不透风的花香给弄得迷醉过去。 ‘乱花醉’这是少正一闭上眼前最后一抹意识。 庄艳秋没想过自己还会再一次地睁开眼。他睁眼的瞬间以为自己已经重归轮回,因为自己的眼睛看东西是那么的明亮,充满了生机。 随后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自己的身体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很快双眼就迷乱了,眼角眉梢不由自主便带起了异色风情。 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么热?身体的某个部位不知羞耻地发出讯号,待他低头往下看,惊得差点大叫出声,他正被一个陌生男人按在身上,彼此之间除了些破碎布片还挂着几乎没有间隙,更甚者,他意识反应过来明显体会到那正埋于他某处的属于别的男人的东西。 “啊——”庄艳秋还是叫了一声,只不过声音走调听起来不像受惊,倒像是饱含了春情。 他连忙捂住自己嘴巴,随后眼睛往下看到自己的指尖,纤细圆润、修长干净。这、这是他的手?? 庄艳秋再看自己身体的其他部位,更加吃惊了。他那皱得比老树还丑陋的皮肤、他那干巴巴的身体、他已经完全突起只剩一层皮的双腿……全都消失了。 他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皮肤碰一下能滴出水来,细嫩又有弹性,这绝对不是他的皮肤。 就在他想离开,想要找面镜子让自己看个清楚时,身下那个男人听到他的声音用力地动了一下,他歪倒一旁,嘴里再度吐出惑人的声音。 少正一清醒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压在一具年轻身体之上在做那种事。他愣了愣,赶紧把人的脸给扮了过来,一看之下有点儿失神。 他没见过这个人。但这个人绝对是他至今为止见过的最有气韵的男人。仙气逼人,俊美无俦,此刻那人满面通红,强咬着嘴唇不肯发声的模样又可怜又可爱。 少正一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自己晕倒前中了‘乱花醉’,他在这个人身上也闻到了‘乱花醉’的味道,看样子……这是有人故意设计他想让他在‘昊正王府’出丑。 “别咬……”少正一的动作没停下来。‘乱花醉’对他们这些仙体来说有些特殊,中了一定得及时纾解,那些人把这种东西灌给他喝,应该很快就有行动了。 庄艳秋听到耳边有声音,眯起一条眼睛看了看少正一,“你……你快走开。” “我也想,可你那里一点也不想放我离开呢。”少正一道。反正这人他是已经上了,估计也就是王府里养着的男眷吧,大不了把人接走就是。丢脸就丢脸,他也不在意了。 “就在这里……我听到有动静……刚刚还看到二少爷钻到凉亭里散酒气呢。”果然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下人的声音,跟在下人身后有不少脚步声。 :求收藏!另一宠文《遗世宠爱》求收藏! 重生之母仪天下 正文 第三章 当场捉拿 庄艳秋在听到有人过来时,本能地受了惊。他、他被人抓住和陌生男子私、通了? 不不不!庄艳秋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再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他本能地缩紧身体,他身后的男人受不住刺激发出声音。 “是在那亭中吗?”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爽朗的声音,“二弟!二弟——你在亭中吗?其他家族的贺客都到齐了,就差你替为兄挡酒了。快出来!!” 庄艳秋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身体再度缩紧,越来越紧。这个声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分明就是他的夫君——少王少正昊的声音。 这里还是‘昊正王府’?他抬起眼睛借着纱幔的遮挡去看外面的情景:一片大红,喜气洋洋,空气中还有焰火的味道。他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一穿着大红喜袍的高大男人,男人周围跟着许多人,都是些衣服精美的来客。 他没死!他活着。而且还活在当下,活在他的夫君娶平妻的日子。 只是,只是为什么他自己变了个人,换了具身体? 庄艳秋一脑门的不解。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惊慌的样子太惹人怜爱,少正一身上的毒性未清,根本受不住他的种种吸引,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下,恶狠狠地再度动起。 这一次庄艳秋与少正一面对面,他看清少正一的脸时,吓得轻叫一声。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刚刚他根本没顾得看清楚,这个正在占他便宜的男人他认识,虽然对方没见过他,他却记得他的样子,当年他成亲时,就是这个男人代替他兄长把他背下喜轿的。他隔着轿帘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的二叔——他夫君的亲弟弟,‘昊正王府’二公子——少正一。 那个,传闻中和他有女干情的男人。 可现在,传闻变成了事实。 这一冲击让庄艳秋好半天都没回神。他有点儿发呆地任凭那人牢牢把持住他的腰肢。 虽然只是轻声一叫,外面那些修为不低的人早已听进耳中。当下这原本只是个寻人的游戏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尤其那发出声音的人虽没露面,只听声音就让外人感受到勾人心痒的风情。可见应该是个尤物。 少正昊也听到了。他有些纳闷。自己同意了爱妻紫芙想要替他教训胞弟的念头,找人弄来了‘乱花醉’,本意是找这府上最丑的男子侮辱少正一的,怎料听到那样一声娇声,完全不像是最丑之人哪。 “兄长——我这儿有点儿忙,兄长还是稍等等吧。”少正一抽空扬声说道。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反正都已经被人作坏了,现在他只想好好地沉醉在身下这个人的温暖中,放松自己的身体。 “少王爷!少王爷——”某个咋咋呼呼的仆人穿过人群跑了出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少正昊的身前,“少王爷,不好了!‘汇仁院’那位……不见了。” 求收藏! 重生之母仪天下 正文 第四章 恢复年轻 少正昊一听这个,开动脑袋想了许久才想到‘汇仁院’里住着的是谁。一听那老不死的不见了,他还不在意,“不见就不见了吧,派人找找,找不到就算了。” 庄艳秋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夫君嘴里说得这般‘随便’话语。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早些年还会痛,会怨,会悔,会谴责自己,后来就没有了。一百年对这里的人来说快得很,可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漫长而悠远,他早已经被时间磨砺得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呵呵!”他低笑一声,看向身上的少正一。 从这个男人的眼瞳里他看到了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那一刻他觉得老天还是待他不薄的。他被人灌了一杯‘乱花醉’,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恢复了已经失去的仙身,不单单垂老的模样尽数消退,现在的他有着比一百年前更年轻、清俊的容颜,更稳重、成熟的内心。 他庄艳秋重新活过来了。 少正一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忍不住被眼中的神采给吸了进去,等他快速清醒意识到自己差点儿被人看了一眼就给迷惑了,难免有点儿不自在。 “我好看吗?”庄艳秋微微笑着轻启红唇。 少正一不愿意回答他,似乎回答了自己就承认自己被他给迷住了。他的回答是再次狠狠地堵住庄艳秋的红唇。 那唇红得娇艳欲滴,这一辈子都成了少正一心头抹不掉的一抹色彩。 庄艳秋这时候已经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有人想除掉他,又想利用他除掉另外一个人,便算计了他,想让他和二叔有染的传言变成事实,还要这满堂宾客当众观赏。 他怕什么?早就不怕了…… 庄艳秋心想:不是说我风流浪,荡吗?不是说我与人有女干情吗?夫君你既然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那我又何必给你留情面? 他放软了身体,催发体内‘元神丹’,‘乱花醉’在他体内到处流窜,很快他就兴奋起来,宛如灵活的美人蛇一般他主动攀住了少正一的脖子,眼波流转中带着脉脉柔情贴上了对方的脸颊……放纵的声音很快从凉亭里传了出来,那响声、那动作、那柔情蜜意的喘息仿佛点燃了整座凉亭,浓浓的火意止不住地往周围蔓延。 兴致勃勃等着观看的来客们有些表面上不屑,有些表面上暗喜,有些猥琐,有些难受……全都被那凉亭里豪放的两人给影响了。 庄紫芙远远地走到这院子外时,也听到了那乘着风飘来的声音。哼!她俏眉微扬,老不死的……今天就让你永不超生。 她朝身边的丫鬟使个眼色,那丫鬟忙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少正昊身边,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这会儿结结巴巴地说不全话:“少王爷……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你是哪里的丫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有事就说没事就走开。”少正昊等着看少正一笑话呢,难得这会儿心情还不错。 “少王爷……今晚、今晚是您大喜之日……‘汇仁院’那位……那位听说了非要来观礼,奴婢拧不过就搀扶他好不容易走到这儿来……”那丫鬟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凉亭,“……他走不动了要坐轿子……奴婢就扶他到、到、到那里……歇息……” 话没说完,少正昊脸都绿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掀开外面的纱幔,就见里头交颈而卧的两人正好同时攀上高峰。少正一觉察到他的到来,扯了另一面的纱幔往身下那人身上一裹,扭头看向少正昊。 少正昊看清楚里头是两个年轻人,并没有那个老不死的影子时,轻轻松了口气。老不死的他是看不上,早就想丢掉的,可那家伙是他明媒正娶过来的正妃,他再怎么不在乎也得要点儿颜面。 这是庄艳秋时隔六十年后第一次见到他的夫君,那个和他结成道侣,本来要延绵‘昊正王府’,期待能繁衍出‘太阴皇者’的男人。 他五十六岁时已经老得白光了头发、皱完了皮肤……那时候大概是看他再没可以恢复原貌的可能,少王爷再没看过他一眼。 六十年——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这么一个荒诞有趣的局面。 :新坑《遗世宠爱》求收藏! 重生之母仪天下 正文 第五章 求休书 少正一见身下那人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兄长,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涌起一抹不悦,轻轻地捏了他一把,“还不起来向少王爷祈求饶恕。” 庄艳秋瞟了少正一一眼,裹了裹纱幔,那薄纱根本掩盖不住他的身躯,少正昊的目光忍不住往他身上看,又自持君子地很快挪开眼睛。 “少王爷,请恕罪!”庄艳秋清亮华丽的声线响起,不冷不淡、不卑不亢很是有个性。 少正昊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这声音……真好听,他分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的。 “兄长!实在抱歉,为弟喝多了点儿,忍不住孟浪了些。这人不知在兄长府上什么身份,如果兄长不介意我想讨他回去。”少正一随便把身边的裤子穿上,对着少王抱拳道。 少正昊心想:我府上有这等绝色如何我不知晓?倒让少正一占去了便宜,真是倒霉透了。 不过这时候的情景也容不得他再多想什么了。这么多宾客亲眼看到他也不好不给少正一,只是,这明明可以羞辱对方的局变成了成就其一段‘佳话’的局,多少还是让他很郁闷。 “随便随便,人你带走就是。只是弟弟啊!你可得改改你这荒诞的性子了,今日是为兄的大喜之日,你倒好,作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少正昊话锋一改就教训起少正一来。 少正一得了美人也不多辩解什么,“兄长教训的是,我再也不敢了。” 这时候少正昊让人把帘子打了起来,他是想让更多人看清这个弟弟做的丑事,自然不会去管旁边还有一个只裹了层纱幔的美人。 庄艳秋落落大方地任人观看,神情淡然自若,那副飘逸出尘的模样让外面等着看好戏的来宾绝大多数都瞪直了眼睛。 少正一看到那些人无礼的眼神,捡起破烂的外袍披在庄艳秋身上,“穿好!”他下意识就把这人当成男眷之内的下人,口气并不好,虽然他生气的是那些看他身子的人,可这火气却有向美人发泻的趋势。 庄艳秋如他所愿地裹好外袍,再度抬头,眼睛带着丝丝凉意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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