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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个小东西整体呈油墨般漆黑一团,灵气很是虚弱。 焦然松开把脉的手,心里有点儿略感奇特。那个漆黑一团的肉胎便是士元尊的吧,只是,为何灵气那么弱?不应该的啊! 焦然只想了一下便不在意了。他现在脑中、心中记挂的是他的那个胎。那小东西比其他几个胎催发的时间晚,没有那几个长得大,他虽然知道这是时间的问题。可这心里还是有点儿在意。 怎么样才能尽快把自己的胎养大呢?他已经好心提供‘保胎丸’同时养护其他的胎了,现在得留点儿私心,为他自己的孩儿多多‘进补’了。 焦然想到这里,便把自己收藏的医药古籍全都拿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期待能从里头找到更多补养胎儿的良方。 他这样看书一看就是整个白天。 夜色刚刚降临,他感应到一阵熟悉的风,放下手中的古书,走到窗边,打开了轩窗。开窗的同时,那凌厉的风冲了进来,在室内形成一阵卷风,卷风散开后,露出了断隽的身形来。 断隽一脸的疲态,似乎还受了点内伤。在看到焦然时,他才松开了绷得紧紧的意念,身形晃悠了一下,勉强站住。 ‘乞风’从虚空中钻出,绕着断隽关切地转了一圈,随后往东边飞去,它已经感应到自己的鞘了,当然要去看看庄艳秋。 焦然上前想要搀扶断隽,被断隽抬手拒绝了。他还不至于虚弱到要人扶的地步。 “怎么了?你和谁打架了?”焦然问到。 断隽深吸一口气,在胸口憋了一会儿后,又幽幽地吐了出来。他转身向庄艳秋走去,边走边道:“我回了趟‘冷剑山庄’,和姬无锋打了一场。” “吃亏了? “没占便宜。” 断隽在‘天权城’外被伏骨教的邪术给算计了之后,没有耽搁便转身回了‘冷剑山庄’,去找他的师傅姬无锋。 姬无锋费尽心思用那种巫邪之术弄走了个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腐血小心脏,还挑衅他让他去换心,光凭这一点,断隽便不能大意。 ‘伏骨教’的邪术很是厉害,连前世‘阴黄’都曾被这种邪术算计过。所以,姬无锋说的‘换心’绝对不是吓唬断隽的,这一点断隽很了解他的师傅。 他悄无声息地潜行进入‘冷剑山庄’,本打算出乎意料地偷袭对方。姬无锋却早已准备好了,就等他自投罗日,并用了本门‘隐剑阵’想要活捉他。 布置‘隐剑阵’的几乎都是姬无锋的亲信弟子,其中不乏以前与断隽以师兄弟相称的同门。断隽一开始对这些人留有一丝仁慈,后来姬无锋趁机屡次想以神器‘夺灵’困住他,断隽便没有再手下留情。 ‘夺灵’乃剑修门派中的一种上品法宝,其最重要的用途便是能剥夺剑修的‘本命剑’。 所谓‘本命剑’多见于古老剑修世家子弟身上。受祖宗庇护,这种世家子弟出生时,便会自带一把小剑入世,那 便是‘本命剑’。 ‘本命剑’与剑修的佩剑并不相冲突,很多出名的剑修高手都是用‘本命剑’当做佩剑,这种剑的灵性充足,十分好与修剑者磨合在一处,且无论是威力还是稳定性都是最棒的。 只可惜并不是所有的‘本命剑’都能当做佩剑。这要看修行中的勤奋程度以及天赋和好运。 ‘乞风’就是断隽的‘本命剑’也是他唯一的佩剑。断隽虽然自幼便是孤儿,可他与‘冷剑山庄’其他收入门下的孤儿不同,他是有‘本命剑’的。‘冷剑山庄’是剑修门派中的后起之秀,近六七万年间才在太阴独占鳌头的。并不属于古老的剑修世家。包括姬无锋自己,都没有‘本命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断隽没科到,从他把‘乞风’成功磨砺成了能为自己所用的佩剑的时候开始,便有人打他‘乞风’的主意。 更没想到,这个一直打他主意的,会是收养自己,教他剑法的师父。 ‘乞风’现在变成了剑仙断隽的佩剑,要夺他,必须使用‘夺灵’,把‘本命剑’与主人间的联系给断绝,夺走之后,还得供奉在剑之中,每日用一把上等飞剑去养它,足足得养九九八十一日,才能抹掉前任主人的记忆,再拿‘无眠山’山火淬炼个九九八十一日,方能重新为人使用,成为一把全新的,绝世好剑。 姬无锋本有一套九把的‘冰魄剑’,可他更想要断隽手上的‘乞风’,包包括‘缓风剑法’。此人为了剑和剑法,已经修成六亲不认,断情绝义的冷酷个性了。 用断隽的话来说,此人的剑道,已然走歪。 ‘隐剑阵’加上姬无锋,一干人合力也未能成功地也留住断隽。只不过,断隽也没讨得好处,关健时刻,姬无锋拿出了那颗腐血小心肚,那玩意儿被装进百炼琉璃当中,姬无锋只稍微用力一握,断隽便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捏住了一般,疼得厉害。 他强忍痛苦,‘缓风剑法’施展而出,借着被操控的真空成功逃出‘冷剑山庄’,只是那颗小心脏,却没能趁机夺回来。 下了山,断隽马不停蹄地直接朝‘天枢城’赶来,他知道焦然定会把庄艳秋带到这里来。进城没多久他便找到了这处客栈。 断隽在床前查看庄艳秋的情况时,简短地向焦然描述了一番自己这一昼夜的行程。 焦然在听他说到‘伏骨教’的‘断影术’时,神色便凝重得厉害。听他最后描述那颗心脏被姬无锋操控后,他自己的心也跟着受牵连,焦然的眉头间皱起一个大大的疙瘩。 “没想到你师父竟和‘伏骨教’勾结。这件事非同小可,可如今没有证据我们也无法让‘八门府’重视,你也知道最近十年是昊正王府的少王在坐镇‘八门府’……我不待见他。”焦然嫌恶地说道。 “我得再回去,要是能活捉‘伏骨教’的人自然就有了证据。”断隽忽然道,“而且那颗心留着是大祸患,无论如何我得毁掉它。” “那玩意儿确实得早点毁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东西长大之后,再用你的头发、指甲、汗水、皮屑加上心头血做引,便会变成另外一种邪术--'置心术’,届时你腔内的心会坏死,而那颗心便会成为主导你心智的玩意儿。这种邪术我曾在东北境见过两例,腐心长成后,若不听从手握腐心者的命令,便要受尽万虫钻心之痛,且这种痛是永无止境,不休不止的。即便是挖掉自己腔内的心,也会重新长出新的来,继续承受痛苦,唯一的方法便是破掉邪术,收回那颗腐心。”焦然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断隽,“我早告诉你,让你早点儿昭告天下退出‘冷剑山庄’自立门户,并把你剑仙断隽的名声传扬出去。你为了顾忌你师父的颜面,飞升之后便一直隐姓埋名,可你瞧瞧……他是怎么对你的。” “如今多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断隽冷着脸道,“我找你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庄艳秋。我这趟,会先上‘快剑峰’挑了李继天的招牌,随后再去找姬无锋。” 焦然不愧是了解断隽的朋友。“你终于要为自己正名了。” ‘快剑峰’的李继天与姬无锋曾共同在‘太阴学府’修行过,两人颇有深交。断隽回太阴后两次三番遭到‘快剑峰’的人挑衅,自然要找回面子。同时,剑挑‘快剑峰’也是最快让断隽大名享誉天下的行动。 断隽,已经不会再蛰伏自身,为了回报养育之恩,教导之情,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剑仙了。 第九十三章 你碰他了? 断隽俯身为庄艳秋扯了扯被角,大手顺势准备往那一头青丝上摸去时,停在了半空。 焦然屏住呼吸,眼晴眨也不眨地盯着断隽的手。其实他刚看到那手的动向时,是打算阻止的。只是马上想起了自己和断隽立场相同,他之前不甚了解断隽内心对他的疙瘩,可当他自己与庄艳秋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后,同样的看到断隽时,也有点儿气短不顺。 断隽回头看了焦然一眼,“你碰他了。” 他的语气很肯定,就是音调比平时更加低沉。 焦然坦诚地点头,“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 断隽皱眉,“什么意外,我以为你都已经计划好了。” 焦然伸出双手来安抚住断隽,“你先别对我使气。他现在体内只有一个肉胎没被催发了。” 断隽瞬间睁大了眼晴,难以置信的表情很是有点儿滑稽。 “怎么……回事? 焦然叹了口气,在床边边坐下来,向断隽讲述他们分开后的事。 当听到士元尊竟然把庄艳秋给带到青楼,并且和他有了关系后,断隽的脸黑如锅底,“你为何不好好看着他? 焦然抱歉地苦笑,“是我大意了。我以为他起码会睡到半夜才醒,谁知道他会自己离开客栈。” 断隽咬紧牙齿,凶狠地磨了磨,“士元尊!我与他势不两立。” “他好像把艳秋当成了特别的炉鼎了,我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难道说艳秋的体质真的适合做炉鼎?”焦然与断隽商量起这件事来。 断隽对炉鼎采补术也没研究。“士元尊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你还是找机会查清楚这件事。而且,你说了士元尊对庄艳秋有所图谋,我怕他会趁机出手,你一人的话恐怕应付不了士元尊。” “这个你放心。听闻士元尊准备迎娶一位当家主母,我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给他找点儿别的事,分分他的心。”焦然那张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与他年龄极端不符的狡黠来。 断隽眉头微微动了动,“这件事我知道。那个被士元尊看上的人与庄艳秋有关系,他俩很不和的样子,你可以从这方面加大点力度。” “和艳秋有关系?是谁?”焦然垮下脸来。怎么随便说个人都能和庄艳秋扯上关系啊。 “庄艳秋的异母弟弟,名字……”断隽沉思片刻,想起那晚在昊正王府所见所闻,“叫庄少秋。他身上也有‘阴皇女身像’。” 焦然听到是庄艳秋的异母弟弟后,神色稍微变好了点。“这件事我会派人去办的。你只管自己小心,艳秋和胎儿,我都会好好照料。” 这一点断隽自然相信。如今庄艳秋肚子里也有了焦然的种,焦然是怎么都不会亏待他的。 “你叫他……艳秋?”断隽这个时候想起了焦然刚刚改了对庄艳秋的称呼,他冷着脸提起。 焦然有点儿心虚,“总不好再叫他庄兄,毕竟是我孩儿的‘娘亲’。再者连名带姓的叫他又有些太生分。” 晰隽继续冷脸,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道,“那我也叫他艳秋好了。” 焦然傻眼,随即失笑出声,“断兄,你今年多大了?”他怎么不知道断隽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断隽正要回答他,忽觉这问题不对劲,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焦然,飞快地转了个话题:“我得走了。有事记得发传音筒给我。” 焦然冲他点头,“放心。” “我的命简在你那里,若是我不幸陨落……将来我的孩儿就托付给你了。还有孩儿他娘,你也多费费心。总之别让他受苦就好。” “临终托孤?”焦然笑弯了眉眼,“我以为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断隽,我可不保征会像亲生父亲一样对待你的孩子,所以……要想他将来不受欺负,你还是平平安安地回来吧。另外,艳秋我照顾那是没问题的。” 断隽没好气地瞥了焦然一眼,再度看了看庄艳秋,手指尖幻化出一枚风刃,在庄艳秋左手肘部划了一下,挤出几滴血来,用个瓷瓶接住,收了起来。此行风险甚大,难保‘乞风’的邪性不会半途暴露,他需要这些血克制‘乞风’ 他的目光流连在庄艳秋身上转了好一会儿,最后停留在了肚腹之上。断隽嘴角的线条柔软了些,微敛双目,果断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焦然目送断隽的身影远走,好一会儿脸上的神色才恢复正常。他收回视线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街角一个稍纵即逝的黑影,毫不掩饰反感地皱起了脸颊。 士元尊派来监视他的人真是像臭虫一样,讨厌极了。 焦然揣着满身的怒火,拿出一份传音简来,略微想了想,提笔写下一封书信,烧化之后,把他的意思传达了出去。 很快的,那个一直跟着焦然,从青楼追踪到客栈,潜伏在暗处监视他们的‘金鹏岛’弟子被一群‘天枢城’守城士兵们给堵在了这条街上。 焦然在房间里看着荣云亲自带人前来抓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士元尊并不是自己亲自前来跟踪监视焦然和庄艳秋,这除了是他对焦然修为的轻视外,也说明他自己轻易不得抽身。 趁着荣云带人困住那‘金鹏岛’弟子,焦然把庄艳秋收进自己的洞府‘药王洞’中,带着他悄悄地离开‘天枢城’。 出了‘天枢城’,焦然直接往‘柏崖山’疾驰而去。 ‘柏崖山’就在‘天枢城’外五十里,山势平缓,并不险峻,但是这座山占地非常广,呈半月形状环绕‘天枢城’连绵六百多里,大大小小的山峰不下一百多座,山中终年弥漫着‘刺棘草’的药气,在那些药气笼罩之中,无数珍奇古怪的药材生长于这偌大得山林之中,等待着被人发现采掘。只是,除了‘柏崖山’弟子之外,很少有人能走进那草药王国的深处,并成功带走里头的一草一木。 只要进入‘刺棘草’药气的范围内,便是士元尊亲自前来,也别想全须全尾地入‘柏崖山’只有得到‘柏崖山’的引门弟子给的克制药气的丹丸,才能安全进入,换句话说,只有被‘柏崖山’请进山门的客人才能平安出入。 焦然的速度不慢,当他终于进入‘柏崖山’的地界后,才彻底放松下来。朝着‘柏崖山’主峰‘常青峰’飞去的路上,焦然沿途欣赏着山谷中那些长势喜人的各类药草。 看来今年又是个不错的收获年。无论是繁殖的还是天然长成的草药,都进入到了成熟期,很快便可以对外出售了,紧接着属于‘柏崖山’的‘丹季’便会到来,届时,那些不远万里前来寻药买药的修真,能把‘天枢城’闹得沸沸扬扬。 今年卖的草药和丹药,可不能像往常那样,凭着有两份交情便能打折买走了。焦然心里盘算着自己小九九,他有了自己的孩儿,现在还没出世,可他得为他准备出世的礼物才行。 以前是对未来没有激情,没盼头,反正他的未来早就注定,已经激不起他任何的期望。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后代,作为一个即将当父亲的人,他得为了孩子多多努力,现在的他不是为了自己积累产业,而是为了他的孩儿。以前那些打折、馈赠、半价、免费什么的都是在消耗他孩儿的财产呢。 那样可是万万不行的。 焦然的心态一下子从大豪客变成了守财奴,还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想着想着,想的太入神,一时间没看到前面有一株枝节横生的树杈,‘砰--’的一声巨响,‘柏崖山’山主在自家门口被畅想中的未开拦腰撞到,翻下云头。 焦然捂着腰从一大堆的草药里头冒出个脑袋来,呲牙咧嘴地吸着气。幸亏刚才那一幕没被人看到,不然他这山主的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可能因为刚才那一下太出乎意科,一直被焦然小心藏在袖中的‘药王洞’被摔了出来,同样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 焦然反应过来后,吓得头皮发麻,手忙脚乱地在那堆药草里头翻找着‘药物洞’所隐藏的那块玉石。 所谓‘药物洞’是他自己用各种灵草、晶石、宝物加上自己的灵气和意识,开辟出的一个洞府,那里头存着历任焦然收集来的各类灵丹妙药和仙器法宝,如今还只是个洞府,可它的宝贝程度可媲美于天仙手头上的仙府,只因为这洞府是他焦然所拥有的。只要不是天劫造成的肉身伤害,即便是断腿缺手,进入‘药王洞’中被里头的药王池水泡上三日,也能重塑肉身。更别提没病的人进到里头所能受到的好处了。 总之,‘药王洞’在之前是只有焦然自己能出入的地方。如今他把庄艳秋给放进去了,这和焦然大惊失色并没多大关系。焦然慌张是因为惧怕那块玉石被刚刚那一下给磕碰到哪里,更怕在里头睡着的庄艳秋和他肚子中的小焦然被摔出个好歹来。 第九十四章 求负责的山主 焦然一时心念大动,太过关心庄艳秋的身体,因那‘药王泪’完全靠焦然的意念控制,他一想到庄艳秋,‘药王洞’便自动把庄艳秋给放了出来,绿光微闪之中,药草丛里便现出了那个年轻人。 焦然上前替庄艳秋把脉,手指刚搭上他的手腕,庄艳秋的眼睛不经意地睁开了,眼神一开始有些迷茫,等到看清楚焦然的脸后,眨了两下,眼珠子顺着焦然的动作停在了对方放在他脉搏的手指上。 几乎是个仓惶地,庄艳秋用力推开焦然,连滚带爬地躲开几步,戒备地盯着对方。 焦然有点受伤,“你怎么了? “你想干什么?”庄艳秋颤抖着声音道。是不是要给把脉,还是说已经把过脉了?那他知道自己身体有异了吗? 焦然想起庄艳秋拼命掩饰自己有身孕的事情。自己刚刚把脉怕是让他心中起疑了。“我是想拉你起来,你怎的反应这么大? 庄艳秋半信半疑地以笑容糊弄过去。难道是他太紧怅了,误会了焦然? 他是绝对不能让懂医术的人探他脉搏的。 “这里是哪里?”庄艳秋看了看四周的山林,问道。他只闻到空气中有着各种各样的药草味道,不是很好闻,却让他感觉很舒服。 “此处乃‘柏崖山”’焦然笑道,“我请艳秋来做客。” "‘柏崖山’?”庄艳秋愣了愣,随即挣着身体站起身来,紧张地四处张望,“我不去那里,我要回家。” ‘柏崖山’上懂医术的肯定很多,要是被人无意中探了他的脉……越想庄艳秋越觉得不能把自己送到那种地方去。 他此时仍然不知道焦然的真实身份。事实上他能与焦然相处这么久而没避讳对方‘柏崖山’弟子的身份,是因为他第一面便判断焦然是一位炼丹高手,按照‘柏崖山’绝大多数子弟精研一门的普遍想法,他很主观地认为焦然也只精于丹术,而不通医理、毒性。 所以刚刚发死焦然手指搭在他腕上时,他虽然被吓住了,也很容易便接受了焦然的说辞。 焦然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他带庄艳秋上‘柏崖山’是漏洞百出的一个打算。等上了‘柏崖山’,庄艳秋便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也知道他精通医术,这对庄艳秋来说不仅仅是欺骗,以庄艳秋的谨慎,他很快会意识到自己的秘密有可能已经暴露。毕竟,懂医术的焦然想要探他的脉,随时能找到机会。 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面对庄艳秋?以庄艳秋千方百计隐瞒自己身体秘密的表现,他绝对会想办法带着胎儿逃走,并让焦然找不到他的。除非,他舍得把那人禁锢起来,一直等到他平安地把孩子都生下来。可,只要一想到那种场景,焦然自已都接受不来。 焦然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迟钝。他原本多么精明的人呐,怎么遇上庄艳秋后,就变成这样了? 意识到计划出现错误的焦然连忙附和着庄艳秋的话,连连说道:“我送你回去!你不想去‘柏崖山’咱们就不去。艳秋你别着急。” 庄艳秋听到这话,情绪稳定了一点。他抓紧焦然的神子,“那我们快点启程吧。我都好久没回家了,我的家人肯定早就着急了。” 焦然看着庄艳秋的手,忍不住嘴角勾起微笑,感觉真是好极了。他顺势拍拍庄艳秋的手,“咱们现在就启程,晚上便能回到‘太阴城’,你尽管放心好了。” 庄艳秋的视线在焦然的手上停了停,脸家颊上飞起一抹淡淡的粉红。糟了,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又在肉胎的刺激下动情了,一下子勾搭了两个男人。而且,其中一个,正是比他还年轻,百岁都不到的少年郎焦然。 关健是,他和焦然当初是以朋友相交的。他……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不仅占了不懂事的少年的便宜,还亲手毁了对方心中那‘纯洁’的友情。 庄艳秋难堪地以手遮面,发出后悔的低吟。 “艳秋!你喜欢乘什么赶路,我这儿有飞行画舫一艘,火精兽拉的车一辆,毛羽毯一条,百花团座一个……”焦然列举了十来种飞行法宝的名称,示意庄艳秋从中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庄艳秋被那么多的飞行法全弄得头晕眼花。他目前连一种飞行法宝也买不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就选跑得最快的吧。”庄艳秋干笑着道。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柏崖山’这个是非之地。 之前的那艘飞行画舫再度现身。焦然带着庄艳秋进入到画舫中,设下方向和目的地,这艘画舫便自动升空,向着东北方一路飞去。 庄艳秋坐在画舫的船舱里,假装闭目养神。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焦然。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勾搭别人而生出愧疚的,不管焦然怎么厉害,年龄在那里放着,他对他做的事……是不对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催发属于焦然的胎。庄艳秋私下里是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的,那更加会无时无刻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错误’。 趁着焦然在外面甲板上查看天气,庄艳秋探了一下自己的丹田,当他看到那颗淡绿色的小小肉球时,他懊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完了!焦然拿了些珍藏多年的花蜜进到船舱来,看到庄艳秋不断地敲打自己的脑袋,关心了一句:“你没事吧?不要把脑袋敲疼了。” 庄艳秋沮丧地抬起眼来看他,“对不起啊,焦弟。” 焦然不解,“你说这个做什么?”哪里对不起他了?是他焦然该说对不起才对,不,还得加上一句谢谢你。 庄艳秋不知道该如何向焦然解释,干笑两声把脸转了开来。事情怎么和他当初预想的完全不同啊!他宁愿招惹的是像敖灵、独山步那样的人,也不想祸害像焦然这般无知纯情的孩子,自然,还有像断前辈那种高人。 对了,断隽呢? 庄艳秋没看到断隽的身影。焦然带着他在‘天枢城’停留的意图肯定是为了等断隽,如今没等到便带他离开了,难道是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 “前辈呢?不等他了?”庄艳秋问。 焦然思索了一下,不打草把断隽要去做的事告诉庄艳秋,找了个借口道:“他有事去忙了。” 庄艳秋胡乱点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焦然误会了他的表情,嘴上忍不住问道:“艳秋是担心断兄?”他自己没意识到说这话的口气有多么的酸。 庄艳秋也没听出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根本没主意焦然和他说的话,一心想的是怎么样和焦然分开。 在他看来,断隽的‘有事’完全是借口。大约他遇到的几个男人让他清楚地看到了所谓的男人的‘劣根性’,他也把断隽的离开看成了是‘必然’事件。毕竟断隽的毒已经清除,完全不用和自己呆在一起。这个判断从他看到自己左手肘那道细小的伤口时,就更加确定了。断隽只取了他曲池穴的血用以克制‘乞风’,还不能说明问题呜? 断隽的离开让庄艳秋松了口气。紧接着他自然地开始思索:焦然什么时候会走? “焦弟,不如你把我送到城里,租辆马车送我回家吧。你好不容易回了自己家,怎么也得回去看一看,就不用管我了。”庄艳秋提了这么一个建议到。 焦然听出他想把自己支开的意思,略感到有些失落,“艳秋!以你我的关系怎么能说出这般客套话语。难道……你是在怨我昨夜的孟浪行为? 庄艳秋迫不及待地希望焦然不要提起昨夜的事,哪晓得这小子这么的沉不住气,主动开口了。庄艳秋惭愧得脖子以上的部位全都化作一片粉红。 “艳秋!”焦然主动抓住庄艳秋的手,诚恳地表示:“我不是那等登徒浪子,昨夜之事完全是……” “你休要再说。”庄艳秋忙租止他,顺便抽回自己的手,很是着急,“昨夜的事是我不对,是我自己的体香有异,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的,我不怪别人,都是我的错,所以……我自己会承担事情的后果。” 庄艳秋生怕从焦然口中听到让他触不及防的话语,赶紧抢先一步把话说明白。意思很请楚:昨夜的行为不用焦然负责。 焦然本想表明自己愿照顾庄艳秋的心意,一听他这番话,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噎了回去。 还真是天下奇闻啊!想不到他堂堂‘柏崖山’山主,挥挥手便能招来无数男女,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的焦然,头一回尝到了被人拒绝的滋味。 关键是他连表白的话都没说出口,便被对方急不可耐地给拒绝了。听听庄艳秋那话,可劲儿地贬低自己,什么叫‘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如果他不是知道这人的心思,听到这话的同时绝对会生出嫌隙。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庄艳秋那糟糕的名声会这么快便名扬天下了。一般人恨不能拼命遮掩自己的‘丑事’,这人却是竭尽全力地‘自轻自辱’。 “艳秋要承担后果?”焦然盯着他那心虚的脸微微笑笑。 庄艳秋点点头,眼神虽然很想闪躲,却是在用力克制自己不要逃避。 “那……”焦然赖皮地再度抓住庄艳秋的胳膊,并牢牢抱住晃了晃,“那艳秋便对我负责吧! 嘎? 庄艳秋傻眼。 第九十五章 枯木峰’险境 焦然憋着笑意,故作可怜地皱起眉头,“艳秋你看……我虽成年几十载,于情事之上……还是头一回呢。无缘无故与你行了夫妻之实,心里还担心会不会遇到不负责任的人,没想到艳秋主动承担责任,相比那些敢做不敢当的家伙你这可算是大丈夫行为。艳秋……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你要好好待我……我还小……这种事懂得不多,你别欺负我。” 如果断隽在身边听到焦然这般睁眼说瞎话,肯定会又气又怄。老不死的妖怪竟然堂而皇之地装弱扮幼,吐你一脸都不为过。 庄艳秋本就觉得愧对焦然,如今被人抱着求‘负责’,他除了傻眼便是一种觉得当下谈话方式很是不对的错觉。 不是。这本来应该是他求负责的,怎么现在立场颠倒啦?不对不对,他也是男人,被求负责也是应该的。只是?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庄艳秋一时间脑袋都被搅得稀里糊涂了。 “艳秋……艳秋你说话啊。”焦然温和的声音唤醒了庄艳秋的部分神智。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看焦然,被对方眼中那晶亮的神采给刺激的良心难安。从庄艳秋的角度来看,焦然此刻完全是一副信赖并依赖他的样子。 拒绝的话还没在脑中里自组成形,便被那‘纯洁’的眼神给击成粉碎,一片片地散落在脑海中,再也无力被捡起。 庄艳秋自己遇到的男人都是渣,如今要他对着个失身于自己的少年做出同样‘渣’的事,他……他做不到啊。 “那个……意外时常会发生……”他试图最后一次劝说这个年轻人,希望他明白,这件事对于两个男人来说,影响力不并不是那么大。最起码绝大部分人的意识中,完全可以当做是一时情切发生的‘误会’。只需要不那么较真,过不了多久便会把这件事自动遗忘。 “艳秋,你不知道我家家教甚严,打小便被教导这种亲密之事不能随便,若是你不肯对我负责的话,我回家肯定会被族中戒律长老打断双腿,一辈子关在苦牢里的。”焦然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摸了摸庄艳秋的手臂,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庄艳秋那劝说的话没能及时说完。听了焦然的话他根本不能继续说下去。 哎!!庄艳秋心里一阵苦涩。没想到他也会有‘劣根性’。看来,他一向秉持的不把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正确的决定。也幸亏他一开始就没对任何男人有要求,如今换位一下,他有点儿能理解不是两情相悦的关系下,任何强求的一方对另外一方来说,都是‘负担’啦! 不过,大丈夫敢作敢当!即便是‘负担’,他既然说了要承担后果,咬牙也得把这负担给扛在肩上。 庄艳秋敛眉,郑重其事地拍拍焦然的手,“你别担心。一开始说了是我不对,我愿意负责。只是,焦弟你毕竟年少,若是将来你长大了成熟了,说不定会后悔今日匆忙做出的决定。” 焦然还想说话,被庄艳秋给拦下了,“这样吧!在你没真正长成人之前,我会对你负责。今后你若改变主意,不用告诉我随时可以走。” 焦然愣神地盯着如此云淡风轻地说着这种话的庄艳秋。似乎在这人心里,这些事根本不会引起他任何的情感波动。而他所谓的负责……听起来冷冷冰冰,更像是刻板的义务,没该一点感情。 焦然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断隽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眼前这个年轻人。 “怎么样?”庄艳秋自觉这个打算是很好的,特意反问焦然一句。 焦然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时间根本无话可说。 有关焦然的事,庄艳秋很快便释然了。他虽然急于摆脱焦然,却也不是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的人。他会在焦然要求负责时担负起责任,等到对方遇到真命天女时,卸下责任便是了。 这般年轻有才的少年郎,等他将来见识到这世间更美好的‘风景’时,自然便会觉得今日之言行有多么的幼稚狭隘了。 这是庄艳秋内心坚定不移的念头。连那些活了几千岁的修行者都是如此,何况一个百岁都不到的‘孩子’? 一时间画舫中的气氛比刚才古怪了许多。庄艳秋闭目养神,焦然则在一旁静静地揣摩庄艳秋这个人。 画舫从南向北而去,一直飞翔在‘柏崖山’山脉之上。在经过一片寸草不生、峻石嶙峋的山峰之上时,天象突变,刹那间由万里无云变作阴云漫天,且那些滚滚而来的乌云瞬息间便堆积到了正在行驶的画舫四周,空气变得滞涩,气流紊乱地蹿动之下,原本平稳的画舫来回颠簸了几下后,自动从中心往船体四周漫射出一层结界,护住画舫。 船身颠簸之际,焦然从船舱里冲了出来,站在船头,迅速地打量四周。 只见那涌动而来的乌云一层层地堆叠起来,随着叠加的层次越来越高,一种淡灰色似有生命般的物体游动于层云之中,往船体喷出阵阵带刺鼻气味的酸雨来。 一见那酸雨,焦然心惊肉跳。赶紧低头往下看去,见下面那座山峰正是寸草不生,怪石凌乱的‘枯木峰’,当即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他设定的方向是偏离了这处‘柏崖山’禁地的,怎么会自行转向了这个地方? 那酸雨碰触到结界,结界表面泛起一串串的水泡,很快便融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洞,继而滴落在船体之上。即便这画舫乃上品飞行法宝,也经受不住这酸雨的侵蚀,只是被侵蚀的速度比结界慢了许多,可是架不住这种‘滴水穿石’般的力量,若是再不躲开的话,这艘画舫便只有被融化干净这一个下场。 焦然两步冲回到船舱内。 庄艳秋躲闪开一滴差点掉落在他身上的酸雨,见到焦然忙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点茬子。”焦然面色凝重。上前一把抓住庄艳秋,“你先入我‘药王洞’中。” 不等庄艳秋多问一句,焦然已经把庄艳秋给收进‘药王洞’内。同时,他收起了这艘画舫,并在自己身上设下了五道防御结界。 虚光闪烁,画舫消失,焦然独自一人出现在那层云的夹缝之中。 因为距离那厚厚的云层较近,酸雨的威力比之落下之后更强劲些,那越来越密集的雨点不要命地砸在焦然身上,轻而易举地穿破三道防御结界。 ‘枯木峰’乃‘柏崖山’禁地,向来都是寸草不生,与它旁边郁郁葱葱几座山峰相比,这里就是不毛之地。这里的天象与之旁边的天象皆有不同,常常刚刚还一片艳阳天,转眼便会下大雨。且这雨是具备腐蚀性的强酸雨,一落地便会侵蚀下面的山谷土地。这种下酸雨的规律也是捉摸不透的,曾经有‘柏崖山’子弟们长年累月守在附近便是为了观测酸雨的降落时间,试图寻找出规律来,偏偏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一点儿迹象都没捉住。 因这酸雨,‘枯木峰’被‘柏崖山’完全隔绝出来,不许任何人靠近。可即便如此,每年都有不少行于此地,尤其是靠近‘柏崖山’山脉行走的百姓和修真会无缘无故地葬身于此。 焦然深知这地方的奇怪,并不敢掉以轻心。身上的结界只能阻挡一会儿,他得趁着这点儿功夫赶紧脱离头顶那片层云的笼罩。 脚下施展了个千斤坠,焦然的身体急速往下方坠落。在快要接近‘枯木峰’时,他停下下坠的速度,换了个方向打算脱身。 只是,这千斤坠的法术解除了。焦然的身体却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吸附了一般,根本无法变向。 头顶一股强悍的吸力扯着他的身体,试图把他往层云中再度拉回。而脚下也突然冒出一股古怪的力量,抓住他的两条腿用力地把他往下方拖拽。 焦然释放出好几枚炼丹成功后收集的丹雷,向着上下各投两枚,丹雷闪着五彩霞光,游蛇一般舞动着避开上下的空气,形成短暂的爆破。焦然只感觉身体松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有所行动,再度被来自下方的拉力给卷住了半个身体。 他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力量一直卷住了他的腰肢,盘旋在他的丹田附近,那是一种充沛的、活跃的阴灵之气,酥酥麻麻地几乎能穿透他的肉身,钻入他的体内。 豆大的汗珠一下子从焦然身上漫了出来。他有一种被超强高手窥视,并准备对自己进行捕捉前的发毛感觉,身上所有的毛发在这一刻根根倒立,一丝丝的冷气清清楚楚地从毛孔里快速冒出。 这是焦然活着多次,经历过无数次死亡以来,感受最深的一次濒死的经验。他从前并不觉得自己‘混元后期’的修为很低,这一刻他生出一种犹如‘掌中蚂蚁’般的困顿感来。他的修为……真的很低、很弱! 他面对过许多的天仙,包括像士元尊那样的上仙也是有不少的。那些人也从未给过他这般强悍到震颤心神的威压。焦然在这短短的几个瞬息的功夫,脑海里走马灯一般把他那复杂而漫长的生命给回忆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了庄艳秋的身上。 眼神一下子换发出凌厉的倔强来。他堂堂焦然怎么能像个废物一样不争不斗便死在这处?不!他不能就这样认输,即便是拼着毁掉元神,他也得为他的孩儿寻一条活命之路。 他的孩儿还是个未成形的小肉球,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识过……焦然想到那颗淡绿色的小东西,双拳紧紧地攥了起来。是啊!他死没关杀,那是命中注定的,可他不能让庄艳秋和他肚子里的孩儿命丧此处! 焦然一下子焕发出强大的求生之念。 一、二、三、四、五、六……他在一瞬间的功夫里连着提升元神之力,直接到达‘白炽’阶段,他周身的气流被游动着的白色火焰给充分燃烧着,整个身躯在虚化的火光中扭曲、拉伸、摇摆……‘药王洞’从他的墟鼎中被剥离出来,件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闷响炸开,以焦然的身体为中心,无数波浪般的气流高速舞动着,向着上下两个方向衍身出两阵强力波动,抵抗着那两股吸力的拉扯……焦然的身体被冲击力波动向外弹开时,已经被他剥离出的‘药王洞’也被顺势弹了出去。 焦然无力地支挣着眼皮,看到‘药王洞’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嘴角微微勾了个细小的孤度。不管怎样,只要‘药王洞’能完好无损,里面的庄艳秋便会平安无事。 只是,在他的眼皮快要闭合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从‘枯木峰’峰顶忽然钻出一只黑亮的枯藤来,卷曲扭动着,以极快的速度追上‘药王洞’寄生的那块玉石,在焦然拼命想喊出声音阻止之际,枯藤一把勾住玉石,炫耀性地从焦然残破的身体旁扭摆了几下,收了回去。 艳秋!!焦然在心里大叫一声,气竭力尽,昏死过去。原本飘在半空向远处飞走的身体顿了顿,往下方灾去,在快要狠狠地撞向地面时虚空浮现出一只翠色的大葫芦,托住了焦然破烂的肉身,摇摇晃晃地向着‘常青峰’的方向飞去。第96章 保护小爹爹的五禄‘枯木峰’的强酸雨来时无规律,去时也毫无征兆。约莫在焦然那奋力一搏过去后不久,雨势减弱,很快的一阵不知打哪儿吹来的风在半天空胡乱蹿过,云消雾散,天象又恢复如正常时候的模样。 谁也不知道在这座寸草不生,全是土石的山峰之中,此刻正有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年轻人被困于其中,仰望着头顶那几乎只看得到一星半点的亮光,一脸的茫然。 庄艳秋是在焦然最后一刻心念大动时,被自动从‘药王洞’里放出来的,只是时机稍微晚了点儿,他被放出来时,人已经被那从‘枯木峰’中钻出的黑色枯藤给卷入到山体之中,急速下坠……等到他镇定下来,他人正站在一处昏黑的空间里,脚下的地面软绵绵的,就像是踩着一堆棉花似的,四周的空间很是宽阔,他能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吹来的风,只是因为光线实在太暗,他一时间看不清楚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抬头用力往上看,也只能看到明暗不定光线随时在变幻方向。 庄艳秋试着走了几步,脚底下发软的地面让他很不适应,差点儿没被自己的脚步给绊倒。忽然踢到一块石头,那石头被他踢飞出去,撞到地面,隐隐绽放出青色荧光,看到那点亮光后,庄艳秋连忙快跑几步,将那块石头给捡起来,送到自己的眼皮底下好好地看了看。 石头上有一种淡淡地药香味,且上面刻着二分为三的葫芦标志,庄艳秋认出这是焦然的东西,想来,这便是刚刚收纳自己的那个‘药王洞’了。 举着那发出荧光的石头,庄艳秋借着那点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他判断的没错,他所在的地方大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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