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激行为(H)_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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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临死之际，也不会自言自语着，想再见初之瀚最后一眼了！ “医生都说了，她心理问题很严重，我就是她的阴影，她见到我万一又不想活了，我……” 初之瀚挠了挠头，笑得很是窘迫，“我是真不敢再冒这个险了。” 想到，乔安已经因为他，自杀了无数次了，他要是还上杆子的扑上去，那他就真的太自私了。 “或许，我就不应该再和她有什么交集，你进去告诉她，以后我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初宅她可以继续住下去，我搬到洛水码头吧，我走了！” 初之瀚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别说是见乔安了，就是靠得乔安更近一些，都会伤害到乔安，所以他干脆就消失好了。 “你别这样想，她已经在慢慢接受你了，她这次发病，跟你也没有关系，而是……” “而是什么？” 初之瀚皱眉，急切追问，“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一直吞吞吐吐的，你倒是告诉我啊！” “我确实瞒了你一些事情，主要是我怕你太冲动，反而把事情搞得更麻烦。” 初之心长长叹气，然后郑重道：“这样吧，我先看看乔安的情况，等乔安状态好一些，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全告诉你，到时候我们再商量怎么解决，你看行吗？” 初之瀚低头，考虑了片刻，然后紧了紧拳头，“好，你看问题，始终比我冷静长远一些，我都听你的。” “等我消息。” 初之心拍了拍初之瀚的肩膀，希望男人能安心。与此同时，她也觉得很欣慰，因为这是独断偏执的哥哥，第一次选择听她的‘意见’，而且还是在最能影响他情绪的乔安的事情上，她觉得哥哥也是在改变的。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乔安。” 初之心对初之瀚和百里乘风说完后，来到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才从鬼门关出来的乔安，就这样平静的躺着，脸上是木然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这样的场面，初之心其实不算陌生，毕竟乔安也确实‘自杀’了太多次了。 “乔安……” 她来到病床边，轻唤着女人的名字。第1413章已经无力承受了乔安没有回应，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初之心。初之心的心，瞬间揪了起来，甚至比看到乔安吃药自杀，倒在床上的时候，还要难受。正如那个医生说的，乔安的心理问题，远大于身体问题，就算这次把她抢救回来了，如果不好好疏导她的心理问题，下一次肯定还会再犯的。其实仔细想想，也很正常，任何一个人，但凡经历了乔安经历的那些磨难，哪怕只是其中一下件，就够让人抑郁了。而乔安，是从童年，到现在，都一直在经历这些磨难。她能平安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且很命大了！ “乔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跟我说说话好吗，把你的难受，像倒垃圾一样倒给我，好不好？” 初之心深吸一口气，尝试着靠近乔安，她坐在病床边，手握住了乔安的手。 “别碰我！” 乔安终于有反应了，但却是类似于应激之类的反应，红着眼眶瞪着初之心，猛地把手抽回。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要打我，要骂我，要让我喝厕所水，要把我关小黑屋……你们都是坏人，滚啊，滚！！” 乔安情绪激动，抓起枕头，就朝初之心扔过去。初之心灵巧的躲过，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我不是坏人，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初之心啊，是你的好朋友，我们还一起上学呢！” “上学？” 乔安摇着头，眼泪浸满眼眶，“我不上学，学校里面全是坏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不会放过我的，滚开，坏人，快滚开啊！” 乔安神志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眼里的初之心，就是当年霸凌她的那些女生。于是乎，她一点儿也不想让初之心靠近，并且为了自保，抓起任何她能抓起的东西，不管不顾的，就朝初之心扔了过去。最后扔的一样东西，是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花瓶，初之心这一次没来得及躲，不偏不倚的，就正中了额头。 “啊！” 初之心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鲜血就顺着额头流下来，她赶紧拿手捂住伤口。 “坏人，滚啊，坏人！” 乔安也被吓坏了，像个刺猬一样，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然后瞪着初之心，大声喊道。 “嘘嘘嘘！” 初之心赶紧让乔安别闹了，顺势扯了点纸巾，一点点擦拭血渍，“乖啊，你别闹了，不然让医生他们听到了，又不得了了，万一给你关进精神病院，就完蛋了。” “精神……精神病院？” 乔安混乱的意识，似乎终于能听到外界一个正常的词汇，源于她之前是真的被关进过精神病院。那是她阴影中的阴影，所以她很害怕，立刻就冷静了下来，抱着头哭着说道：“我不去精神病院，我会乖的，我会听话的，我不要去精神病院！” “好好好，不送你去精神病院，但你要听医生的话，有什么都要跟医生说知道吗？” 初之心没想到这一招还挺有效的，至少能让乔安冷静下来，并且也愿意跟她沟通。于是乎，她便让自己临时当了个医生，这样就能更顺畅的和乔安对话了。 “好，我听你话，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抓我，不要让我去小黑屋，不要电击我！” 乔安仰头看着初之心，哭着朝初之心求道。 “那你躺好，别剧烈运动，你才做了洗胃手术，还需要营养液维持身体，你动来动去，针管都掉了。” 初之心叉着腰，板着脸，朝乔安下达命令。 “好，我不动了，我不动了。” 乔安重新躺好，靠在床头，彷佛被点穴一样，眼泪汪汪的看着初之心，还怪可怜的。 “还有，以后不许有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要是再被我发现，我一定把你关小黑屋！” “不要，不要！” 乔安猛烈摇头，很害怕，也很绝望，哽咽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待在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只有痛苦，只有伤害，我连离开这个世界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涣散了，太多太多的糟糕经历，导致她大脑里充斥的，也只有那些痛苦回忆。这些痛苦回忆，像是酷刑一样折磨着她，她只有通过那种极端的方式，才能摆脱这些痛苦。死亡对她来说，其实是种解脱，意味着她也可以不用被痛苦折磨了！ “我真的搞不清楚，为什么你们要救我呢，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受折磨而已，为什么我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都没有呢？” 乔安蒙着脸，崩溃的哭得不能自己。她的一颗心脏，已经千疮百孔，承受了太多太多了，真的已经不想再承受了…… “死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万一死了之后，是所有痛苦的轮回呢？” 初之心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乔安，只能用自己的真实经历来劝。因为曾经，有很多时刻，她也是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动力，想着如此烦心又失望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但是，每一次冒出这个念头，内心都有一个小声音在劝自己，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值得她活下去的人。以及，真死了，若是存在无间地狱，她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还能有比我现在待的地方，还要痛苦的地方吗？” 乔安摇着头，苦笑着说道：“这个世界，就是最痛苦的地方了，我所有的痛苦，都来自这个地方，我见过太多太多的丑恶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个地方更让人绝望了。” “不能这样说，也许这个地方，还有美好的一面，只是你还没来得及发现呢？” 初之心没有想到乔安竟是如此的压抑绝望消极，咬着嘴唇，努力想着该怎么纠正女人的想法，“比如，比如你想想哈，你不是要参加高考了吗，等你考进你理想的大学，或许你就能发现很多美好，新鲜，有趣的事情了呢？但你现在要是因为你的害怕，而放弃了这个机会，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觉得很可惜，很遗憾吗？” 第1414章不让人省心！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乔安抱着头，只是不断的摇头，不断的流泪。在她的概念里，这个世界充满了黑暗和丑陋，她也曾努力想向着美好靠近，可是每当她快接近美好的时候，只会坠入更深的黑暗。所以，会好起来吗，真的会好起来吗？她有点没信心了，也不敢再去尝试了。如果寻找美好的代价是经历痛苦，那么……她宁愿什么都不做，就等着自己在原地烂掉，然后发臭，直至消失！ “会好起来的，你要有信心，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后都是晴天，我们要保持着积极的态度，这样幸运之神才会眷顾我们。” 初之心说着这些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的鸡汤，其实内心也挺绝望的。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黑暗之后真的会有黎明吗？不止乔安要打个问号，她自己也要打个问号。因为纵向来看，很多事情，都没有按她预料的方向发展，她也经历了不少黑暗，最终也没有等来黎明，之所以她淡定，是因为她慢慢的适应了不圆满罢了！ “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好好休息，绝对不能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不然我们医生真的会让你进小黑屋哦！” 初之心希望乔安能好好休息，劝说了一阵后，又带着威胁，离开了病房。 “怎么样了？” 初之瀚冲上前，迫不及待的问道。不过，他也一眼看到了初之心额头上的伤痕，紧张的端着女人的脸，仔细查看，“你这额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 初之心摆摆手，不想就这件事情说太多，不然乔安的处境恐怕会更艰难。 “什么没事，这么大的口子，都流血了！” 百里乘风走上前，眉头皱紧，简直心疼坏了，拉着初之心的手腕道：“赶紧去包扎一下，你这要是破伤风了就麻烦了。” “已经没流血了，只是一个小口子而已，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想当年我……” 初之心大手一挥，正要提自己当年作为杀手排行榜前三时的英勇事迹，百里乘风很不给面子的蒙住了她的嘴巴，“当年什么啊当年，你现在已经退出江湖，有家有孩子，有这么多担心你在乎你的人了，请你好好对待自己，不要让我们这些人操心。” 很多时候，百里乘风真的把初之心当小屁孩看待，事事都不让他省心就算了，还特别喜欢吹牛说大话。诚然，当年她在圈子里的确是传奇般的人物，但那也是她没少挨揍换来的，每天的日常那是在刀尖上舔血，有什么好光荣的？ “呜呜呜！” 初之心眨巴着眼睛，想把百里乘风的手推开，和男人对线个几千字，可惜不止是他把她的手束缚着，连初之瀚也把她束缚着，搞得她毫无还击之力，只能被迫听他们唠叨。 “百里说得对，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十八十九，二十出头的时候，你头脑一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能管得住你，你也没什么顾虑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是妈妈，是妹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角色，你保重你自己，不止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我们这些爱你的人！” 初之瀚拉着初之心的另一只手，二话不说就把她往外伤科拖拽，“走，先去包扎一下，确保你没问题，我们再来聊乔安的事。” “对对对，走，先去包扎一下，你啊你，头皮都破了，都流血了，居然能坚持到这么久才出来，真是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百里乘风也拉着初之心往外伤科走，在女人的另一只耳朵旁边叽叽喳喳的。 “天呐，你们两个是唐僧转世吗，一个这边一个那边，我真的耳朵要废了。” 初之心好像那马上要被赶上架的鸭子，耳朵全是‘嗡嗡嗡’的声音，人都要疯了。不过她也能理解，要怪只能怪这些家伙都太爱她，太紧张她了，的确单单是为了他们，她也得好好照顾自己。三个人的画面，还挺有意思的，充满着诡异，是只可能出现在电视剧里的画面，引来不少人侧目。好巧不巧的，在初之心觉得自己最糗的时候，抬头一看，对面走来一抹熟悉的身影，这个人便是昨天才分开的盛霆烨。盛霆烨手里提着一个花篮，应该是来看望病人的，随意的一抬头，就看到被初之瀚和百里乘风双人架着往前走的初之心，他也愣住了。 “你怎么了？” 盛霆烨只楞了一两秒钟，就敏锐发现她额头上的伤痕，紧张的上前。还不待初之心说话，初之瀚便满是敌意的冲上前，挡在两个人之间，冷冰冰道：“跟你没有关系！” “她额头怎么了？” 盛霆烨沉着脸，周身弥漫着低气压，质问道：“是谁伤了她？” 女人额头的那道伤口不算小，流下的血都染红了她的脸，这种程度的伤害，绝不是意外，他必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好决定他以哪种方式来处理。如果真是人为的肆意报复，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比这惨痛一百倍的代价！ “我说了，跟你没关系，让开，我们要带她去包扎了！” 初之瀚对待盛霆烨的态度越发的恶劣，彷佛是对待他的仇人一般，一丁点的好脸色也没有。事实上，抛出初之心，他和盛霆烨确实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死对头，他早就想把对方乱刀砍死泄愤了。 “我也说了，她是我孩子的母亲，她的事情，当然跟我有关系，我需要知道，是谁干的？” 盛霆烨俊脸冰冷，看着面露难色的初之心，凭直觉猜测道：“是不是余子豪的家人来报复了，他爸来了？” 凭昨天余子豪母子的表现，以及他们脱口而出的威胁之词，盛霆烨觉得极有可能就是对方来打击报复了。他昨晚之后，一直都很不放心，甚至还准备派人在初之心周边暗中保护，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安排，怎么就出事了？ “余子豪？” 初之瀚皱眉，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第1415章水火不相容 “怎么，你还不知道余子豪的事情？” 盛霆烨看着初之瀚，眼神充满了不屑，“所以，你也并没有那么在乎乔安嘛！” “余子豪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初之瀚情绪激动的问道。 “乔安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你没有想过原因吗？” 盛霆烨的质问，其实带着一种审判和蔑视的意味。因为他一直觉得，乔安之所以现在变得这么糟糕，染上了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都是偏执极端的初之瀚害的，只不过初之瀚是初之心的同胞哥哥，一直被初之心护着，他不好直接跟他刚这件事情。现在，终于出了事情，他便有底气，有立场，把他对初之瀚的一系列不满给表达出来了。 “盛霆烨你闭嘴！” 初之心瞪着男人，颇有一种要把他嘴巴缝起来的冲动，“你少说两句会不会死？” “……” 盛霆烨抿唇不语了，他知道初之心是决定不允许他继续说下去的，但他话到这里，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不说区别已经不大。初之瀚因为盛霆烨模棱两可的话语，快要失控，使劲紧了紧手指，然后对百里乘风道：“你先带我妹妹去包扎，我有点事情，需要跟盛二少爷好好聊聊。” “哥哥，你别跟他东拉西扯，他就没安好心。” 初之心不敢让初之瀚和盛霆烨单独待在一起。因为她很清楚，这两个人势同水火，根本无法相融，平时有她压制调和着，可能还能勉强和平片刻。要是她不在，他们肯定会闹崩，到时候医院的房顶都有可能被掀掉。最让她不放心的是，她太懂盛霆烨这个人的报复心了，他一直就看哥哥不顺眼，也不认可乔安和哥哥破冰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肯定会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借以达到压制哥哥的目的。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 “我自己有分寸，你先去把你的伤口处理好。” 初之瀚冷着一张脸，显然也没有要露怯的意思，他自己也很清楚，很盛霆烨之间的恩怨，从来就没有解决过，并且随着一些事情的水落石出，他们的恩怨只会更加加剧。他其实早就想找个机会，和盛霆烨聊一聊了，只不过一直有初之心作为阻拦，这件事情就被他无限搁置和逃避了。现在，或许是老天爷的旨意，出了乔安这件事，导致他就算是想逃避，想搁置都有点做不到了。 “哥哥……” 初之心还想再劝，可是初之瀚的态度很坚决，眼神也是少有的凛冽，她突然有点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好了，你自己现在都受伤了，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不好再说，他们两个是成年人了，他们有处理问题的能力，你不要太掺和其中了。” 百里乘风拉着初之心，拍拍她的肩膀，耐心的劝道。 “可是……” 初之心还是不肯走，不放心走，怕自己一离开，两个人就打起来。 “听我的，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考虑，或许没有你了，他们反而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百里乘风作为一个局外人，本着就算不是劝初之心，单从局外人的角度考虑，继续劝道。 “好，好吧！” 初之心忽然觉得，或许百里乘风说得对。或许她真的太操心了，就像是幼儿园的老师，为了不让两个孩子打架，刻意要把他们分开一样，方法并不是那么可取，只能治标不治本。因为在很多她不在的时候，初之瀚和盛霆烨也完全有可能单独见面，那个时候她又哪里管得过来呢？她忘记了，他们是成年人，而且还是比她更成熟，更能处理事情的成年人，她应该给他们机会，自己来解决这些事情的。 “行，我先去包扎，你们两个好好谈谈，我只一个要求，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 初之心终于还是想开了，临走之前，板着脸，郑重其事的叮嘱道。 “放心，我是文明人，不会动手的。” 盛霆烨双手插兜，目视着初之瀚，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初之瀚倒是没有表态，一双眼睛，仿佛两道利刃，分分钟要把盛霆烨给生吞活剥了。初之心皱了皱眉，朝初之瀚问道：“哥哥，你能做到吗？” “做到什么？” 初之瀚看着盛霆烨，像是猎豹盯着自己的食物一样，丝毫不转眼，冷淡朝初之心问道。 “不许动手。” 初之心大声强调道。盛霆烨她是可以勉强放心的，因为这个家伙本来拳脚功夫就不行，擅长用言语把人气死，但哥哥她就没把握了。毕竟哥哥可是从洛水码头那样可怕的地方打出来的人，学尽了那里的恶魔生存法则，加上哥哥本身就是个偏执的人，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她不得到哥哥的允诺，她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我动不动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他的恩怨，一直都没有解决，单单动手，也未必能够解决。” 初之瀚依旧是没表态，只表达了他对盛霆烨恩怨有多深，反倒是比动手还要让人担心。 “你要这样说，我真不放心离开了！” 初之心见初之瀚这么犟，干脆也跟他刚起来，环抱着双臂道：“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就让我伤口感染，溃烂而死，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诶，你别啊！” 原本还很强硬的初之瀚，一看到这个样子的初之心，立刻认怂了，不情不愿道：“我答应你，我绝不动手，我拿眼睛，瞪死他！” “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我看到你们打起来，我就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了。” 初之心说完，又指着盛霆烨道：“还有你也一样，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希望你能有个度，要是让我哥哥急了，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放心吧，我说的，都是他能承受的，他不能承受的，我一字不提。” 盛霆烨目光冷锐，意味深长道。第1416章仅存百分之一的理智得到了盛霆烨和初之瀚的双重保证，初之心这才安心的前去外伤科进行了包扎。盛霆烨和初之瀚对立而站，一直看着初之心和百里乘风乘坐电梯离开，才互相又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似乎要把对方撕碎，但因为有了初之心的‘警告’，又只能攥紧拳头，忍住不发。 “去天台吧！” 初之瀚深吸一口气，冷冷看着盛霆烨，低声说道。 “行。” 盛霆烨挑了挑眉，转身朝天台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医院大楼的最顶部天台。在任何影视剧里，天台都是充斥着危险的地方，一般也是仇人决一死战的地方，例如经典电影《无间道》。盛霆烨和初之瀚两个人就像《无间道》的两个主人公陈永仁和刘建明一样，命运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黑黑白白，无可分辨。不能说，盛霆烨是完全正义的一方，也不能粗暴的认定，初之瀚就是完全邪恶的一方。两个人的恩怨，其实站在各自的立场，都有挺无可奈何的地方，谁也称不上是完全的坏人，谁也不是完全无辜的一方。 “你最近，应该查到了一些事情了吧？” 盛霆烨走到天台的边缘，然后转过身，修长的身形，随意的依靠在天台的护栏上，看着远远朝他走过来的初之瀚，意味深长的问道。 “我查到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初之瀚的话，滴水不漏，不愿意多暴露一分。在他看来，他也不知道他和盛霆烨现在处于哪个阶段，是他们自己知道得更多，还是对方知道得更多？ “关于，你的身世。” 盛霆烨眼神晦涩了几分，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了。 “算是知道了一些吧！” 初之瀚点点头，表情有一些难过，“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吧，我被奸人所害，被迫与家人分离，遭受了太多太多黑暗的事情，我无法让时光倒回，只能人栽吧！” “我感到很抱歉。” 盛霆烨长叹一口气，估摸着初之瀚应该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也没有说得太直接。 “该道歉的人不是你，但你也确实需要背负一些责任，你很聪明，也很拎得清，知道我们两家横亘着巨大的鸿沟，是根本不可能跨过的，所以你选择远离我妹妹，这样她反而能少受一些伤害。” 初之瀚像个局外人一样，似乎早就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他其实也知道，盛霆烨为了初之心，都可以付出生命，他对初之心的爱，比黄金还要真，是不可能为了林以柔那样一个心机女去背叛初之心的。但他的刻意疏离，肯定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一定是他精心计算过，衡量过，知道靠近对初之心造成的伤害，肯定是比远离更大一些的，所以他选择了远离。 “我很感谢你，能够懂我，虽然我们两个水火不相容，恨不得让对方去死。” 盛霆烨目光越发的冷，也努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气。盛家确实做了很多对不起初家的事情，初之瀚就是一切悲剧的最终体现，但他并不是唯一悲剧的体现。在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中，他们这一辈，只能无辜的去承受。初之瀚诚然很悲惨，但也有人，比他更悲惨，更无辜。若不是有初之心，有圆宝和糖宝还尚且让他残存着些许理智，他可能早就不管不顾，大开杀戒了！ “不必跟我说抱歉，更不必说感谢，我们还是保持着单纯的仇人的关系，更轻松一些。” 初之瀚冷冷笑了笑，将盛霆烨的仇恨照单全收，并且丝毫没有歉意的样子。也正是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更激怒了盛霆烨。他俊脸绷紧，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初之瀚的衣领，狭长的眼尾不可抑制的微微泛红，“你真的，一丁点歉意都没有吗，你真的觉得，一点不忍都没有吗？那是一个生命，活生生的生命，你怎么就能眼睛眨都不眨，剥夺了他的生命？” “生命？” 初之瀚冷哼一声，目光一丁点犹豫和柔和也没有，冷酷无情道：“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了不公平，我从出生起，就在受罪，还有一些人，一出生就是来享福的，被人捧在手心里，怕摔了，怕化了，谁生谁死，也都是命中注定的，他死在我的手里，只能说这是他的命数，毕竟我从洛水码头杀出来，手里沾的血不计其数，我要是愧疚，我愧疚不过来。” 这句话，就像一颗导火索，彻底激怒了盛霆烨，他一个用力，将初之瀚给按压在了栏杆边缘，压低了声音，带着仇恨的语气，“那你死在我的手里，是不是也是命数？” “哈哈哈！” 初之瀚半个身子，都被盛霆烨按在了护栏之外，身下是百米的深渊，一个不小心坠落下去，可能只有变成血呼淋漓的肉酱。可是，即便是这样危险的处境，他依旧是面不改色，甚至比之前更猖狂，更偏激，似乎很乐意看到盛霆烨失控的模样。 “你笑什么？” 初之瀚的笑容，莫名让盛霆烨觉得烦躁，且有种被嘲讽的感觉，他压制的力道更重了，理智已经丧失了99%，仅剩那1%吊着，不至于真的把他推入天台之下。 “我笑，是因为你可笑。” 初之瀚目光淡淡的，继续挑衅着盛霆烨那仅存百分一的理智，‘哈哈哈’大笑道：“你要像个爷们儿，今天就爷们儿一回，把我推下去吧，为他报仇，这样你的心就能安定了，我也可以解脱了，因为这样你就会一辈子欠我，你们整个盛家，都会一辈子欠我，那些死掉的人，也不会显得那么无辜，他们遇上了我，就是他们命不好，他们该死啊！” “闭嘴，闭嘴啊！” 盛霆烨掐着初之瀚的脖子，把他往下按压着，眼睛越来越红，活脱就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此刻只剩下肃杀，什么理智都没有了。第1417章只有用死亡来解决正是千钧一发时刻，已经包扎好的初之心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天台的入口，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一幕。 “住手！” 她愣了两三秒之后，什么也没想，直接冲到了天台的边缘，一把将初之瀚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狠狠推了盛霆烨一把，“你这是想做什么，要生生把我哥推下楼吗，你答应好的无论如何也不动手呢？” “……” 盛霆烨没想到初之心会突然回来，但已经被激怒的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好，甚至有点理直气壮，定定的看了初之心很久之后，才幽幽开口道：“如果按照一命偿一命的说法，我把他推下楼，我自己也会跳下去的，我没觉得我有多么对不起他。” “你！” 初之心自然也没料到男人会这么的理直气壮，连装都不装了，一双眼睛无可抑制的，微微泛红，“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真想杀了我哥哥？” “就如你看到的，或许我和他的恩怨，真的只有生死才能解决。” 盛霆烨到了这个程度，干脆连装也不想装了，直接承认了他想要初之瀚命的想法，“我也不瞒着你，我每天都想要他死，想要他偿命，若不是因为你，因为圆宝和糖宝，我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你……你住口！” 初之心忍无可忍，情急之下，直接给了盛霆烨一巴掌，“从始至终，都是你在伤害我哥哥，你毁了他的脸，霸占了他的身份，洗脑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还操控了他打拼的事业这么多年，现在你居然还想要他的命，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要让你这么揪着他不放？” “他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知道，况且他也巴不得我要他的命，不信你问他好了，刚才是不是他一直在激怒我，一直要让我推他下楼？” 盛霆烨不是傻子，他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初之瀚会不断的激怒他，不断的挑战他的理智，或许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但是，从比较阴暗的角度来看，可能他搞了那么一大出戏，等的就是这一刻吧？这个他和初之心彻底反目成仇，决裂的时刻！ “呵呵，看到我和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安心了吧？” 盛霆烨绕过初之心，朝站在初之心身后的初之瀚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刻呢，从你提议来这里的时候，你就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我可没有你那么卑鄙，才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来离间你和我妹妹的感情。” 初之瀚并不承认盛霆烨的猜测，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那个想法，只是很多事情，都是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的结果。当他知道他和盛霆烨之间的恩怨已经不能轻易解开的时候，他能想到的，就只有用死亡来解决。只是好巧不巧，这一幕被初之心看到了，也难怪盛霆烨会做这样的联想了。因为就他的个性，他一贯以来的风格来看，他能想出这么损的‘招儿’似乎也很正常嘛！ “是不屑，还是不能？” 盛霆烨微微收紧手指，克制着想要再次揪住初之瀚脖子的冲动，还算理智的说道：“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和她的感情，早就绑死了，不是你弄点这些小招小式就能离间得了的，如果我跟她真的那么脆弱，我们早就放下彼此，我也早就对你动手了，还不至于拉拉扯扯到现在，一直拖延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哈哈，你还真自信啊，你真觉得你和我妹妹的感情是无坚不摧的？” 初之瀚听着盛霆烨那番自信的言辞，忍不住大笑，笑这个男人的天真，“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跟个三岁小孩子一样，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别人忘不掉，放不下的？” 初之瀚往前一步，像是要刻意挑战盛霆烨的忍耐力一样，拍拍男人的肩膀道：“就像刚才一样，在生死关头，我妹妹选择的人，永远都是我，而不是你。” 初之瀚虽然没有刻意想搞刚才那一出离间盛霆烨和初之心的感情，但也从侧面看出了，初之心在面对盛霆烨和自己时，会做什么样的抉择。很多时候，他都要佩服盛霆烨了，明明初之心的偏心那么的明显，明明他永远都是初之心的第二选择，为什么他还能这么死心塌地的，挂念着初之心，为什么还能一切都以初之心的感受为主？不得不说，他对初之心，真挺真爱的。要不是他和盛霆烨之间，乃至整个盛家和初家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可能真的会支持初之心和盛霆烨两个人在一起。至少在初之心这么多追求者中，唯独这个盛霆烨，爱是最真诚，最伟大，也是最让他觉得遗憾的！ “是啊，我很清楚我在她心中的位置，所以我也从未奢望过什么……” 盛霆烨原本的姿态和气场还挺高的，初之瀚一番话，直接戳到了他最痛处，眼底留下的只有受伤而已。其实，初之心的反应，本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无论任何时候，她都是不问对错，无条件护着初之瀚的。真到生死关头的时候，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他。这些，他早就知道了，也劝自己看开点，无所谓了。只是，真正面临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失望，忍不住的受伤。 “既然没有奢望，那就离她远一点，我相信你很清楚，我们之间的恩怨有多深重，你靠近她只会让她难做人而已，刚才的那一幕，也不可能只是这一次，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直到你我之间，真的有一个人死掉才算结束！” 初之瀚冷着脸，直白的瞪着盛霆烨说道。 “之瀚兄，你能不能别说了，你们两个都不会有事的，真正受伤的只有火舞而已！“ 百里乘风听不下去了，扶住因为太过伤心，而摇摇欲坠的初之心，不客气的朝初之瀚发火道：“你当真是她哥哥吗？如果是的话，就考虑考虑她的感受，毕竟她的头才受伤！” 第1418章什么也抓不住百里乘风的提醒，让初之瀚和盛霆烨都冷静了下来。 “行了，先下去了，一个个都一把年纪了还上天台，以为自己拍电影呢？” 百里乘风忍不住吐槽道。这两个人，说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结果跑到天台上来剑拔弩张，他看来只觉得好笑。因为他们明明什么都做不了，还要搞这一出，不就是天生的喜剧人，故意逗人笑吗？一行人终于从天台上下来了，彼此都很默契的沉默，绝口不提刚才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抓马一事。盛霆烨在调整好情绪后，对初之心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控了，你可以遵守你的承诺，再也不要理我，也不要原谅我。” 他刚刚思考了很久，也深深的知道了他和初之心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下一次的爆发，可能会比现在还要严重。为了避免还有下一次，为了不让初之心再一次经历那样的为难场面，他觉得他还是和她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用道歉。” 初之心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的注视着盛霆烨，“我知道，你肯定也有你的难处，你不会无缘无故做那种事情的，应该是我代哥哥跟你道歉。” 她太了解盛霆烨了，这个男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喜形于色，而这一次，都能把他逼到恨不得直接把哥哥推下楼了，可想而知事情又多严重，对他伤害有多深。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想尽办法的，非要远离她。 “你……” 盛霆烨的眼神微动，带着几分诧异，完全没想到初之心会真的理解他。 “你不要误会，你要不要跟我保持距离随便你，我只是觉得你始终是圆宝糖宝的爸爸，倒不用因为我的关系，而刻意疏远他们。” 初之心略有些傲娇的解释道。有时候，她都觉得她和盛霆烨两个像是幼稚的小学鸡，一会儿要跟对方好了，一会儿又再也不理对方了。可是，每次放狠话之后，都做不到言行一致。说不理对方，结果根本就做不到，总是会假模假样的想各种各样的借口，以及有意无意制造各种偶遇，然后再继续出现在对方的生活中。两个已经绑定如此之深的人，轻飘飘的一句想’远离‘对方，就真的能远离吗？只能说，两个人都太天真了！ “你说得，是我欠考虑了，我的话里面，气话的成分更多一些。” 盛霆烨无奈的摊了摊手，长叹一口气道：“以后的我们，随缘吧，命运把我们带到哪里，我们就走到哪里，我不会刻意的远离你，也不会费尽心机的靠近你。” “但愿如此。” 初之心点点头，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是啊，人在宿命面前，总是那么的渺小无力，就像是面对洪流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走，却什么也做不了。当你拼尽全力想抓住的时候，除了耗尽所有力气，除了留下一身伤痕外，什么也留不下。通常这种情况，只有什么都不做，尊重命运！第1419章无解的感情盛霆烨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初之瀚，然后离开了。今天他来医院，是为了看望他的二姑，盛又南。自从那一次，百里乘风的两个冒失手下开枪误伤了盛又南之后，盛又南一直处于治疗之中。眼看着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好几次了，盛又南愣是吊着一口气，没有真正的离开这个世界。再然后，就是上周二，发生了奇迹，盛又南居然苏醒了。这对盛霆烨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因为早年盛明远夫妇忙于盛大集团，很多时候都是盛又南这个二姑照顾着盛霆烨的衣食起居，某种程度上盛又南算是盛霆烨第二个妈了。加之这些年，盛霆烨接管盛大集团，各种不服的实力层出不穷，盛又南一直是盛霆烨坚实的后盾，义无反顾的站在盛霆烨这一边，帮盛霆烨扫除了不少障碍，也是盛霆烨事业上最有力的支柱。如今，盛又南中枪住院，生死未卜，集团上下，包括整个家族的各方势力，都起了不少歪心思，有等着盛又南咽气的，也有等着盛又南出院杀回去的。周二那天，盛又南的苏醒，给了盛霆烨一剂强心针，不管从感情层面，还是现实层面，他都踏实多了。不过对外，盛霆烨不许医院的人走漏风声，还是宣传盛又南还处于昏迷中，生死未卜。盛又南的病房在医院最隐蔽的区域，属于特殊病房，设备和人员都是最顶级的，平时只能医生护士进去，家属需要刷卡。原本盛霆烨约好九点去看望盛又南，但因为偶遇了初之心他们，又和初之瀚发生了那段冲突，时间就耽误了。等他到了盛又南的病房，已经十一点，接近中午了。 “对不起，二姑，今天出了点事情，我来晚了。” 盛霆烨刷完卡之后，走进了病房，顺手将花放在了桌子上。 “没事儿，你不必天天都来看我。” 盛又南半躺在病床上，虽说已经醒来了，但整个人的精气神还是很差，浑身都插满了医疗管子，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盛霆烨看了很心疼，也聘请了最知名的医疗团队，配备了最先进的技术和药物，想要让盛又南早日恢复正常。但这种事情急不来，毕竟一个多次濒死的人，能苏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想要健健康康的出院，肯定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我不来看你，我不放心啊！” 盛霆烨拉了一张椅子，坐在病床前，又顺手拿了个苹果削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带着点闷闷不乐的情绪，一看就是有心事。 “霆烨，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盛又南皱着眉头，像个母亲一样，眼神担忧又心疼，轻声问道。 “还好，能处理。” 盛霆烨削苹果的手停顿了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淡淡的回道。 “是集团的事情，还是……你个人的事情？” 盛又南能感觉到盛霆烨的状态很不对，这种状态倒不像是集团上遇到麻烦，而是感情上遇到了困境。不然，以她对盛霆烨的了解，如果只是集团出了事情，他多半还是很云淡风轻，不会当回事的。哪像现在，愁容满面，阴郁的气质，都能滴出水来了。 “嗨，姑姑，你现在正在养身体，就不要操心我的事情了，我能解决。” 盛霆烨尽量装得无所谓的说道。很多时候，盛又南既是盛霆烨妈妈一样的存在，又是他知心姐姐一样的存在。盛霆烨但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会找盛又南倾述一番的，包括他感情方面的事情。盛又南会站在相对中立的角度给他一些看法和建议。但是，现在盛又南本身就已经很艰难了，即便盛霆烨真的想倾诉，想找人开导，他也不忍心去麻烦盛又南。可是，盛又南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看不出盛霆烨的难过，又怎么舍得让盛霆烨一个人去承受那份难过呢？于是，她撑着床板，努力坐起来一些，朝盛霆烨说道：“傻孩子，姑姑身体好很多了，打架可能帮不了你，但当你的树洞，倾听倾听，安慰安慰，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姑姑……” 盛霆烨垂下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感动，也很无奈。在事业上，他好像得心应手的，根本不需要长辈怎么操心，但是在感情上，他更像是一个稚嫩的小学生，什么经验都没有，唯有莽撞和苍白。 “没事儿，说吧，姑姑也算是经历了很多段感情的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事情也都经历过，可能帮不了你实质性的东西，但给点建议，还是可以的。” 盛又南温柔又耐心，劝解着盛霆烨能把心里的不愉快都说出来。她凭自己的过往经验便知道，人在不开心的时候，其实也不需要别人具体帮什么忙，只是需要一个出口，把那些淤积在心里的不快给倾吐出来就好了。盛又南觉得他可怜的侄儿，一直都太要强了，轻易是不会把自己的不开心说出来的，这样长久下去，肯定会出毛病的。所以，即便自己身体真的还挺虚弱的，她也希望能够给到盛霆烨支持和温暖。 “我的事情，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没有答案的。” 盛霆烨眼神幽幽的看着地面，他其实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困扰他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和初之心的感情，他们两个的感情，似乎已经到了一个退无可退，进无可进的地步了，即便说出来，也是无解的。 “让我猜猜……” 盛又南看着盛霆烨发红的眼眶，心下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便小心翼翼道：“是不是跟小初有关系。” “……” 盛霆烨继续沉默，这相当于就是默认了。盛又南看着男人的样子，大概也知道自己猜对了，长长叹一口气，“小初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当年她家庭遭受那么大的变故，只身一人嫁到盛家，能够事事都做得那么周到体面，真的很不容易……” 第1420章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痛苦 “确实……” 盛霆烨的眼眶，泛着些许泪花，回忆起了他和初之心刚结婚的过往。那个时候的初之心，才刚遭遇了全家灭门，家族落寞，就嫁进了盛家，入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的家里面，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和冷遇。可即便这样，她也把盛家二少奶奶这个角色扮演得很好，也是一个处处都体贴温柔的好妻子。现在想来，若不是因为深爱，哪里能做到这样的牺牲呢？ “是我对不起她，我们全家都很对不起她。” 盛霆烨声音略有些沙哑哽咽，眼神里充满了愧疚，痛苦的以手掩面，“所以，我现在经历的这些痛苦，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瞎说！” 盛又南气得用尽力气，拍了盛霆烨胳膊一下，苦口婆心道：“你这孩子，就喜欢给自己施压，你又没做什么坏事，哪来报应不报应的，那个时候你们是联姻，你对小初又没有感情，你冷落她也是人之常情。” “我是没做什么坏事，可是……” 盛霆烨想到初家和盛家复杂的过往，就觉得心脏抽抽，痛苦不堪，“可是盛家却做了很多对不起初家的事，是我盛家人，我理应受到报应。” “呸呸呸，都让你别乱说了，上一辈的恩怨那是上一辈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而且还有了那么可爱的两个孩子，不要说那种丧气话！” 盛又南作为上一代的人，对于初家和盛家的恩怨，多多少少有些耳闻。但耳闻归耳闻，顶多算是豪门圈里茶余饭后的八卦，真实性尚待考究，至少在外界眼中，盛家和初家那可是几代的至交，关系好到需要联姻的地步。 “姑姑，你……” 盛霆烨抬起头，停顿了片刻，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知道我父亲，和初之心母亲的事情吗？” “他们的事情？” 盛又南眼神闪烁，对于这两个人排兵布阵到一起，有种莫名的紧张，讳莫如深道：“这个不太清楚呢，我只记得他们很早的时候，是同班同学吧，关系应该不错。” “关系是挺不错的。” 盛霆烨猜测盛又南也并不比他知道得更多，便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了，只长叹一口气道：“我和初之心两个人，确实是爱着彼此的，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深深的爱着，我有这个自信，只是光爱没用，如果爱带来的只能是伤害，那我宁愿不爱。” “有那么夸张吗？” 盛又南看着表情痛苦隐忍的盛霆烨，不解的皱着眉头，“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观念，我是真的不懂，既然是爱，为什么会变成伤害，如果互相爱着，那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吗？” “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痛苦。” 盛霆烨感慨道。 “啧啧，我可能确实上了年纪了，真的不懂你们天天爱啊爱的，到底在爱些什么，在我看来，两个人互相相爱，那就能在一起啊，再说了你们还曾经是夫妻，还有两个孩子作为维系，这感情深厚的程度，比那些个小情侣们不知道深厚了多少，咋他们能爱得蜜里调油的，你们就非得是仇人？” 盛又南其实不太关注盛霆烨的感情生活，但盛霆烨毕竟是鼎鼎大名的盛大集团总裁，也是人人仰望的商业巨擘，他的一举一动，所有的感情动向，基本是公开透明，有无数只眼睛盯着。所以，盛霆烨什么时候结婚了，什么时候离婚了，什么时候分手了，她就算不想关注，也不得不关注。只不过，颇有些讽刺的是，这么多年关于盛霆烨的所有八卦新闻，但凡涉及到情感的，全都和初之心有关。中途虽然还穿插了徐嫣然以及林以柔，但这两个女人似乎更像是衬托盛霆烨和初之心爱得有多深的‘配菜’，只起一个点缀作用，根本就没进到盛霆烨内心。从头到尾，盛霆烨的感情纠葛，说白了就初之心一个！ “那你看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吧》、《梁山伯与祝英台》之类的戏剧吗？” 盛霆烨突然没来由的朝盛又南问道。 “那姑姑肯定是看过，姑姑最喜欢看这些爱情悲剧了，哭得我哗哗的。” 盛又南笑嘻嘻的说着，不掩饰自己女强人的外表下，还有一颗少女心。也正是因为她有着少女心，相信纯粹的感情，所以这么多年，她都没结婚，也没生孩子，因为没有一个男人，符合她完美伴侣的标准。她的侄儿倒是挺符合的，可惜是她侄儿！ “对啊，你也说了，爱情悲剧……” 盛霆烨一针见血道：“自古让人动容的爱情，都伴随着悲剧的结尾，梁山伯和祝英台，罗密欧和朱丽叶，最终结局都挺惨的，你说他们相爱吗，肯定是相爱的，但相爱的结果，只能以悲剧收尾，那还是不要相爱比较好。” 东方的梁山伯和祝英台，西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最终都是死亡作为收尾，盛霆烨觉得若是以他和初之心现在的处境，继续相爱下去，可能结局也只会是死亡。就如今天在天台，如果他真的伤害了初之瀚，初之心肯定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