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主子您这娇嫩的肌肤,往后可万不能再骑马了。” 苏家将小姐捧在手心里,如珍似宝。 即便没有太子的宠爱,自家小姐依旧能生活得很好。 而且小姐生得这般绝美又心地善良,太子着实是没有眼光。 “嬷嬷,我真的没事。” 苏婧瑶声音轻柔,似一阵微风,轻轻抚过人心。 林嬷嬷勾出药膏,动作极其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在苏婧瑶的伤处。 冰冰凉凉的,仿佛一阵清泉。 之前大腿内侧如火灼烧般的疼痛,在药膏的滋润下,渐渐舒缓了许多。 苏婧瑶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放松的神情。 林嬷嬷细心地留意到苏婧瑶腿根处的淤青,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 这淤青得使些力气揉散才行。 “啊。” 苏婧瑶因为林嬷嬷突然加重的力道,一时不备,轻声惊呼了出来。 眼中都渗出了泪水,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惜。 一直静坐在外的君泽辰,听闻屋内小女子的呼叫声,身形猛地一动。 起身迈步,脚步匆匆地朝着屋内走去。 “怎么了?孤为你唤太医来?” 君泽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边说着,边快步走到了床前。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女子时,呼吸不由一滞。 她衣衫凌乱,白腻的肩膀裸露出来,披散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胸前。 而她白皙光滑的美腿,此刻正微微张开。 君泽辰的双眼瞬间被吸引,一时间竟呆滞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苏婧瑶完全没有想到君泽辰竟然会突然闯进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小嘴微张,再次发出一声惊呼:“啊。” 随即便手忙脚乱地迅速并拢双腿,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双腿紧紧盖住。 君泽辰猛地回过神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孤以为你伤势严重,故而进来查看,若是过重,孤便为你请来太医。” 他的目光不敢再肆意停留,而是假装若无其事地在房间里四处扫了一眼。 苏婧瑶娇美的小脸上,红霞飞满,羞涩之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低垂着头。 “殿下,妾无事,只是伤处有些淤青,刚刚林嬷嬷为了揉散淤青,稍稍使了些劲,妾这才没忍住……” 君泽辰接触的女子并不算多,他也知晓京城的女子向来娇柔,父皇后宫中更是见多了那些工于心计的女子。 她们表面上可怜无辜,背地里却心如蛇蝎,杀人不眨眼。 原本以为眼前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可此刻,他的心中却生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苏婧瑶的眼眸,水润纯真,宛如一汪清澈的泉水,没有丝毫的杂质。 直直盯着他时,纯粹得仿佛能够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君泽辰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连忙移开目光。 这女子,似乎每一点都恰到好处地踩在让他讨厌的地方。 可他却偏偏生不出厌恶之情,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两天时间的认识,君泽辰也知道苏婧瑶报喜不报忧,什么都忍着不说的性子。 怕她明明伤得严重,却故意隐瞒。 而且..... 他也想看看她是故意装作柔弱还是真的受伤严重。 君泽辰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晦色。 他长腿一迈,径直走向床边。 林嬷嬷急忙侧身退到一旁。 苏婧瑶此刻正因疼痛而眼眸微微湿润,不解地望着他,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殿……殿下?”她的声音娇柔绵软,甜腻动人。 君泽辰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去,轻轻掀开被子,而后将她的双腿放置在自己的腿上。 苏婧瑶对这样的状况惊讶又抗拒。 在君泽辰意欲将她的双腿分开时,苏婧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双腿更是紧紧并拢在一起。 “孤只是想查看一下你的伤势。” 君泽辰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苏婧瑶轻咬朱唇,犹豫片刻后,缓缓地分开了双腿。 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羞怯,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别处,不敢再与他对视了。 君泽辰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小女子内侧的伤处。 果然如她所说,竟已磨出了丝丝血丝与片片淤青。 这些世家小姐莫非都如她这般娇柔脆弱? 磨蹭几下便伤成这样? 君泽辰的大手握住苏婧瑶的小腿,触感如丝般柔滑,令人贪恋,以至于他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神情在那一瞬间略有恍惚。 苏婧瑶眨了眨秋水般的双眸,双腿开始轻轻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君泽辰手上的力道却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加重。 “疼……” 苏婧瑶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小嘴抿起,秀眉也微微蹙起,似是在极力忍耐着。 君泽辰听到她的呼痛声,猛地回过神,连忙松开了她的双腿。 “你让嬷嬷继续为你上药吧,孤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先离开了。” “是,殿下慢走。” 君泽辰转身离去后,林嬷嬷继续轻柔地为她上药。 完毕后,苏婧瑶悠然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今日的种种情节,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回味着今天精彩绝伦的表演。 今日这出戏,她演得可谓十分过瘾。 既然君泽辰喜欢单纯善良的女子,那她自然会在他面前塑造一个纯真柔弱、毫无心机、赤子之心般的形象。 苏婧瑶抚弄着自己的秀发,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玩味。 她要让君泽辰陷入情网,爱上纯粹善良的她,而后再猝不及防地让他发现她恶毒的本质。 多有趣。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目睹那时君泽辰的表情了。 人性本恶,她不过是将其释放罢了。 她坏吗? 没关系,她开心就好啦。 凌悦与君泽辰在最美好的年纪,在远离纷扰算计的塞外相遇。 君泽辰当真深爱着凌悦吗? 苏婧瑶可不这样认为。 君泽辰自小在后宫的尔虞我诈中成长,却有着过人的聪慧。 虽有皇后的庇护,仍不免遭受众多妃嫔的明枪暗箭。 所以君泽辰对外表柔弱,却心如蛇蝎的女子深恶痛绝。 由于长期在皇后身边,他对皇帝的三宫六院也心生厌恶。 在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他幸运地遇见了凌悦,一个在塞外自由自在、开朗洒脱、豪放不羁的女子。 与凌悦的相处令他愉悦无比,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对凌悦的喜爱似乎顺理成章。 回到京城后,君泽辰少年时的真诚热忱,让他许下了“一双人”的承诺。 然而,京城是什么地方,两年不曾有孕的太子妃,不管是皇帝,大臣还是百姓都不会容许他们的储君后继无人。 当初的承诺便如同虚幻的泡影,随风飘散。 君泽辰因对京城女子的刻板印象,始终对众多大家闺秀心怀戒备。 不愿费心去了解她们,自然无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成为皇帝后,他不得不选秀,不得不与曾经厌恶的大家闺秀们亲近。 当女子企图俘获男人的心时,君泽辰身为局内人,真切地体会到了他父皇当年的处境。 他会发现,他难以读懂这些女子。 可是.....也无需读懂。 顺其自然地,他逐渐变得心硬如铁,成长为万人之巅、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帝王。 年少时的爱情,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在接下来的数十年中,凌悦的放纵不羁、无理取闹、声嘶力竭,都变得如此荒诞可笑。 他需要的是一位能助他料理后宫的皇后,而非仅作为妻子的凌悦。 苏婧瑶思索着书中男女主的结局,此刻反倒觉得当下的君泽辰更讨人喜欢。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虽未兑现,但当初许下承诺时的那份真挚和渴望,却是无比珍贵。 人总是在不断变化,时间会重塑一个人的模样,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苏婧瑶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她为自己设定了一个小小的目标。 登上皇后的宝座。 她想要站在至高之位,领略独一无二的风景。 爱情,都是虚妄的镜花水月,正义,都是弱者编织的幻梦。 所以她不要爱情,也不需要正义。 胜利者不问手段,只问结果。 第5章 皇后召见 这几日,苏婧瑶大腿内侧的伤已完全恢复,此刻她正于夕颜殿的书房中专注地练字。 “主子,皇后娘娘身边的金华姑姑来了,正在大厅候着您呢。” 妙云匆匆步入书房,神色间透着丝丝忧虑。 苏婧瑶手中笔一顿,柳眉微微挑起,嘴角不易察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皇后终于找她了,再不找她,她后面的戏可怎么唱呀。 “嗯,走吧。” 苏婧瑶从容地放下笔,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朝大厅走去。 夕颜殿的大厅,金华姑姑端端正正又神情严肃地站在大厅中间。 一见苏婧瑶进来,立即行了个标准的礼。 “奴婢参见苏侧妃。” “姑姑请起,不知姑姑今日来夕颜殿有何事?” 苏婧瑶今日身着一袭浅粉色的长裙,裙裾优雅地拖地,身姿绰约,灵动而绝美。 金华姑姑抬头直视苏婧瑶,眼中露出惊艳之色。 好一个娇媚动人的女子,只可惜这般美貌,却抓不住男人的心,也是徒劳。 金华姑姑面容恢复严肃。 “苏侧妃,您嫁入东宫已有十日,皇后娘娘今日稍得闲暇,特请您去坤宁宫一叙。” “是。” 苏婧瑶轻声应道,随后就移步跟随金华姑姑前往坤宁宫。 坤宁宫中,宫殿气势恢宏,庄严肃穆。 皇后端坐在大殿的上首,仪态端庄,不怒自威。 苏婧瑶款款踏入殿中,走到殿中央后,微微屈膝,施了一礼,面上带着一抹温柔浅笑。 轻声说道:“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右手缓缓抬起,端起一旁的茶杯,稍稍抿了一口后,轻轻放下茶杯。 她微微垂眸,淡淡的目光如冷电般扫视着眼前的苏婧瑶,眼神中透着丝丝威严。 当初太子选择了一个武将的女儿作为太子妃,皇后心中颇为不满。 毕竟太子妃不仅在塞外长大,毫无礼仪。 婚后更是无子,还让太子除她之外不再另娶。 但太子乃是她唯一的皇子,自幼便受到她的悉心教导,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深厚,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生出嫌隙。 既然太子喜欢,迎娶了又有何妨。 难道太子当真能为太子妃守身如玉一辈子? 皇后了解男人,更了解皇帝,自然不相信。 而苏婧瑶作为文臣之首尚书令的女儿,自幼饱读诗书,实乃一位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 皇后原本最为属意她成为太子妃。 当初原想着等苏婧瑶再长大两岁,便请求陛下册封苏婧瑶为太子妃。 可未曾料到,太子当初一朝出征,竟然被一个野性子的女子勾去了魂魄。 为了不影响她与太子的母子情分,皇后只得强压下对太子妃的厌恶。 毕竟她身处后宫多年,深知其中的权谋手段。 对自己的儿子亦是了解的,越是反对,恐怕越是会起到反效果,倒不如等太子自己感情淡了。 太子妃两年不孕,正好给了皇后理由,她亲自请求陛下下旨赐婚。 苏婧瑶身为尚书令的女儿,自十岁起,便有不少贵族世家打听过她的容貌、才情与性格。 皇后为了太子自然也不例外。 苏家的女儿在父母的娇宠中长大,性子单纯,这一点让皇后颇为满意。 再加上苏婧瑶的容貌着实出众,皇后心中便更满意。 心智再坚定的男子,遇到貌美的女子,当真也能心无旁骛? 然而自苏婧瑶嫁入东宫,皇后一等便是足足十天。 她在东宫的眼线竟然回报,太子除了第一日在夕颜殿留宿外,就再未去过夕颜殿。 这怎么能行! 身为太子,若要继承大统,需得让朝臣信服,在登基之前必定要有皇子。 若是没有皇子,江山如何稳固? 其他皇子的野心又当如何压制? 皇后心中思绪万千。 仔细端详着苏婧瑶的面容。 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不点而朱,竟比她想象中还要貌美。 饶是皇后在后宫中看惯了各色美人,此刻见到苏婧瑶亦是不禁微微失神。 “起来吧,你可知罪?” 皇后的声音冰冷,透着威严与震慑。 苏婧瑶已行半蹲礼有好一会儿了,突然听到皇后的质问,心中不禁一颤。 她面露惊惶之色,虽是不明就里,却也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请皇后娘娘明示。”她的声音轻微发颤。 “你嫁入东宫所为何事?” 皇后居高临下的眼神,犹如利箭般凌厉,冷冷地扫视着苏婧瑶。 “回皇后娘娘,妾入东宫一是伺候太子殿下,二是为太子殿下延绵皇嗣。” 苏婧瑶说完,紧紧咬了咬嘴唇,秀眉微蹙。 这些都是圣旨上的话,也的确是她入东宫的责任和义务。 可她难道能把太子绑起来生孩子吗? 苏靖瑶低垂着头,看起来楚楚可怜,可心中的白眼都想翻上天。 有本事找自己儿子去啊! “本宫听说你嫁入东宫十日,太子都不曾与你圆房?” 皇后的话语直白而尖锐,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苏婧瑶的心房。 苏婧瑶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这般私密之事被皇后当面问出,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 在家中,她向来是爹爹娘亲的掌上明珠,即便犯错,也有哥哥在一旁护着。 如今被皇后如此不顾及脸面地质问,心中自然满是委屈。 苏婧瑶强忍着夺眶欲出的泪水,眼眶通红,拼命不让它们落下。 “皇后娘娘,殿下与太子妃姐姐情投意合,殿下白日又需处理诸多繁杂政务,不论殿下是去看望太子妃姐姐还是妾,只要殿下能够舒心,殿下一直不来妾这里,妾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她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 皇后早前托人打听时,便已知晓苏婧瑶是个柔弱单纯的性子,却不想她真是如此不争不抢。 太子不去她那里,她竟也真的不争取,只守着自己的夕颜殿那一方小天地。 “太子乃一国储君,绵延皇嗣乃其重责。” “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宫原本以为你身为世家贵女,自是懂得此理。” “若是一国储君都仅凭心意行事,又如何能让朝臣信服,让百姓爱戴。” “今日你就在坤宁宫抄写十遍《女则》再回去。” 皇后语气严厉,更有对苏婧瑶不争气的不满。 “是,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苏婧瑶起身,在金华姑姑的引领下,迈着稍显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一间偏殿。 宫女们早已将笔墨纸砚准备齐全。 待苏婧瑶抄写完时,天色已暗,手腕更是酸痛难耐,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 而太子这边,今日在御书房已然待了近乎一日。 近来,南方部分城池遭遇旱灾,君泽辰与父皇及诸多大臣商议对策良久。 下早朝后,便开始从诸多方面展开讨论。 如何赈灾免税,哪些城池需要开仓放粮,派何人迁徙灾民,工部应如何兴修水利,还需安抚民心,派人考察灾情等等。 一日的讨论终于结束,君泽辰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缓缓起身,准备向父皇行礼准备退下。 未料想,景圣帝的大太监德海公公突然步入。 德海公公恭敬地跪地行礼:“奴才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所为何事?” 景圣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仍停留在方才讨论出的政策与方案上,声音不怒自威。 “回陛下,皇后娘娘身边的金华姑姑求见。” 太子心中一凛,母后身边的人? 莫非是母后有何事? 想到此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让她进来吧。” “是,陛下。” 金华姑姑进入殿内后,先是向景圣帝和太子恭敬地行礼,而后说明了来意。 “陛下,皇后娘娘知晓今日您与太子殿下一直于御书房处理政务,本不想打扰陛下与殿下,然太子殿下......” 金华姑姑说到此处,眼神微微瞥向太子,欲言又止。 景圣帝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道:“太子如何?” 他心中已然大致猜到皇后此番前来的意图了。 “皇后娘娘请陛下管教您的嫡亲太子,延绵皇嗣也是太子殿下顶顶重要的事情。” 金华姑姑话音落下,便垂下头,不敢再看殿中最尊贵的两人。 君泽辰听到金华姑姑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母后竟然当着他的面在父皇面前告状! 景圣帝听完金华姑姑的话,神情倒是放松下来。 他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皇后啊皇后,还真是越来越会使唤他。 “退下吧,朕知道皇后的意思了。” 金华姑姑悄然退下后,太子缓缓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到殿内正中。 “父皇,儿臣……” “太子。” 景圣帝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 他微微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君泽辰。 “你母后当初虽对太子妃略有不满,然而你钟情于她,皇后便也并未加以阻拦。” “如今太子妃两年未曾有孕,你母后请朕旨意,赐婚你与苏家嫡女,你可心怀怨恨?” 君泽辰低头躬身,语气恭敬地回答:“儿臣不敢,母后关爱儿臣之心,儿臣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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