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个真正贪腐的罪臣被判斩刑,家眷也被充军流放,戚静秋的母亲和哥哥死在流放途中,她则被逃出长?安的沈涉川救了下来。 后来沈涉川建立沧浪阁,戚静秋也随他留在江湖中,她有隐姓埋名之心,便令阁中人称她“戚三?娘”,待沈涉川被朝堂与武林大肆通缉,需心腹之人在长?安替他传递消息,监视仇敌动向?时,自小在黔州老家长?大的戚静秋便来了长?安,她的母亲极善酿酒,她回长?安后便开办了这家酒肆,至今已有九年。 六年前,沈涉川救姜离时,戚静秋也是协助者?,后来姜离在沧浪阁养伤,戚静秋突发乳疾,姜离得知立刻请她返回沧浪阁,苦心照料两年,替她治好了绝症,有救命之恩,又有相?助之情,再加上二人皆要为至亲雪冤,便更是惺惺相?惜。 戚三?娘眉头紧锁,“明白了,我让人去查秦氏别院,再送消息给阁主?。” 姜离颔首,“若让姚璋抢先,他自不会让小师父如愿。” 戚三?娘叹了口气,“拱卫司,可惜了,寻常的官员府邸还可摸一摸,拱卫司素来规矩森严,又要么行?踪难定,要么守在宫里,当初监视姚宪便废了极大功夫。” 姜离宽慰道:“此事并非朝夕之功,三?娘不必着急。” 戚三?娘涩然一笑,“是啊,反正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急在一时,该死的都死了,剩下一个秦图南,本来早该死的,可后来这些年,阁主?性子生变,倒不急于让他偿命了,但可惜,我?们还?没怎么样,秦家自己却出了乱子,如?今再查,也不过是查明当年未尽之内情,看看还?有无漏网之鱼罢了。” 说完这话,她起身往西?窗下的柜阁走去,“这些事阁主?不让姑娘管,姑娘知道?了什么来知会我?一声便是了,倒是姑娘的事,我?有些许发现?。” 她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两张信笺,“姑娘请看。” 姜离接过打开,随即眉眼一肃,待一目十行?看过纸上所记后,幽幽道?:“白敬之与汪仲琦有来往,这个汪先生是段国公的亲信。” 戚三?娘颔首,又道?:“汪家请白太医看过两回病,但据我?所知汪家没有妇人和小孩子生病,这便是异常之处了,本想从他府上问出点什么,可他府上人口太简单,夫人孩子都在益州老家,也不知是在防备什么,倒是那个周瓒,兼着尚药局的侍御医,平日里循规蹈矩,看起来没什么古怪处,他的独子在白鹭山书院念书,将来应能?有个好前程。” 姜离了然,待道?了谢,见天色不早便提了告辞。 离开后巷上来马车,长?恭马鞭轻扬,直奔平康坊而去,姜离一路上若有所思,待马车在薛府门?前停下,她尚未起身,便听九思的声音猝然响起—— “姑娘回来了!” 姜离掀帘去看,果然见九思一人一马等在门?口,他催马上前道?:“又要劳烦姑娘帮忙了,秦耘不行?了……” 第84章 病因 单更 这?是姜离第一次进大?理寺监牢, 昏暗的甬道?散发着刺鼻的阴湿霉味儿,越往里走,逼仄的憋闷之感越盛, 她脚步疾快地跟在九思身后, 路过几间关押着男犯的牢室之后, 看到了尽头等着她的裴晏。 到了跟前, 裴晏利落道?:“人在里面。” 姜离便懒得见礼,径直入牢房中。 牢房简陋, 满身裹着白棉的秦耘正?躺在角落里的毡毯上, 姜离几步走到跟前, 便见他双眸紧闭, 呼吸紧促,蹲下身请脉时, 姜离刚触到他的手腕便觉不妙,再检查完其头脸处的伤口, 姜离凝声道?:“风热湿毒入侵, 再加未除的火毒, 使得脏腑积热不散, 伤处疮疡, 人也发热,他伤势颇重,发作起来自是凶险。” 裴晏站在姜离身后道?:“昨夜我已?命人将此?前所用之药一并?带来,但他拒而不用, 今日的食水也未用半分, 午时前后便陷入晕厥。” 姜离听得面容微变,“他是存了求死之心。” 她站起身来,眼底亦有不忍, “他刚渡过性命之危,本就要极细致的养护,如今关入大?牢,也知?自己难逃一死,案子定案少说月余,这?期间活着只会受尽折磨,便没了生念,大?人如今要我救他,但即便救过来,他还是要求死。” 这?等重伤,又在这?等牢房之中,便是用药伤口也难愈合,倒不如早点儿死个痛快。 裴晏明白姜离之意?,他道?:“昨夜审了半夜,他对命案供认不讳,但还有些事,他交代的并?不清楚。” 姜离默了默,“我能?救他,但就这?一次。” 裴晏看着她的背影,“自然。” 姜离便唤怀夕近前,待打开医箱,先给秦耘施针,两针下去?,秦耘呼吸变缓,又等了一刻钟后,姜离一边收针一边道?:“他不用食水,便用温蜜水给他饮下,汤液还是用此?前的药,一个时辰之后他应能?醒来。” 裴晏应好,又吩咐九思取药,姜离收拾好医箱,便打算与怀夕告辞。 裴晏这?时道?:“我送姑娘。” 他先一步而出,姜离的目光在他背脊上一扫而过,只好跟了上来。 待出了监牢,姜离呼出一口浊气,裴晏的步伐也慢了下来,“听闻姑娘昨夜被召入宫中给皇后娘娘看诊?” 姜离看他,“大?人如何知?晓?” 裴晏道?:“皇后的病是旧疾,这?些年来多由尚药局负责,昨夜姑娘忽然被宣召入宫自然引得不少注目,我知?晓也不足为奇。” 姜离不置可否道?:“此?事是金太医举荐,往后都由我给娘娘看诊。” 裴晏侧眸看她,“姑娘可有把?握?” 姜离唇角抿紧,裴晏继续道?:“皇后娘娘虽别居多年,但在内,她的皇后位份始终未变,在外,安国公府依旧大?权在握,姑娘……” 姜离脚步顿住,一错不错看着裴晏,“大?人说这?些,是不建议我给娘娘看诊?” 裴晏也停下来,好整以暇道?:“是望姑娘谨慎。” 两人正?走在大?理寺监牢往前衙的夹道?之中,除了怀夕之外,四下里并?无他人,姜离望着裴晏八风不动的眼,忽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裴大?人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裴晏忙道?:“自然不是。” 姜离“哦”一声,又不解道?:“那裴大?人是在担心我的处境?” 裴晏被她问住,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口,姜离便轻轻一笑,“裴大?人真?是好生客气,我不过帮了大?人两次忙,便将我的事放在了心上,不过大?人不必担心,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能?给皇后娘娘看病是我之幸,我自有分寸。” 话音落下,裴晏表情更为复杂,姜离却转身继续往前走去?,裴晏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的心疾已?有多年,此?番发病,是因?近日陛下打算拆除宫内两座楼阙,娘娘得知?后多半有悲有怒,这?才发了病。” 这?下姜离顿住了脚步,裴晏跟上来道?:“一座是北苑的凝烟阁,另一座是弘文馆东北方?向的凌云阁,凝烟阁是北苑东湖湖畔的赏景之所,拆除并?无大?碍,但这?座凌云阁,是当年是为宁阳长?公主进学所建——” 姜离脚步更缓,裴晏道?:“那是三十多年前了,陛下对宁阳长?公主宠爱有加,起初,他t?亲自给宁阳长?公主开蒙,可后来陛下政务繁忙,也到底比不得才学更佳的大?儒们擅教?,于是陛下让宁阳长?公主与当时尚且年幼的太子和肃王一同在弘文馆进学,弘文馆本就是给皇室宗亲子弟进学之处,但前朝德兴帝定下规矩,弘文馆不准公主入学。” “当时满朝文武皆知?陛下宠爱公主,但见让公主与两位皇子一同进学,朝堂之上还是出现了不少反对之声,陛下被德兴一朝的老臣上谏的着恼,干脆下令在弘文馆不远处,专门修建了更华美精巧的凌云阁,专为长?公主进学,直到她于景德十七年领兵北上,那里一直是长公主在前朝的书房。” 姜离从前常入宫,但她还真?不知?此?事,在她的印象中,那座凌云阁早就废弃不用了,而宫内废弃的老旧楼阁极多,她也从未放在心上,却不知?还有这?么一桩由来,“长?公主亲征已经是二十三年前的事,也就是说,那座楼阁已空置二十三年了?” 裴晏颔首,“不错,长?公主故去?之后,凌云阁内的遗物被皇后娘娘收走,那座小楼也被封锁,这?么多年了,即便空置,陛下也未让旁人借用,六年前凌云阁楼顶被雷击中,还起了一场火,当时有人上谏将凌云阁拆除,但被陛下驳回,后来将作监花了不少功夫,又夯实?了地基重新修补楼阁,但今年大?雪极多,三日前凌云阁另一半屋顶被压塌,便又有人上谏想要陛下拆了凌云阁,凝烟阁也是多有折损的旧楼,也一并?被提了出来。” 姜离恍然,“但这?一次陛下为何能?准许拆楼?” 裴晏沉声道?:“已?经二十多年,陛下多半已?经释怀了。” 此?一言出,姜离不由一默,二十多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除了皇后娘娘为了这样的事旧病复发,又有几人还记得那位惊才艳艳的长公主殿下呢? 姜离心底轻叹,顿了顿还是道?:“多谢大?人相告,天色不早,大?人不必再送,我也要准备入宫给皇后娘娘看病了。” 大?门就在不远处,姜离言毕欠了欠身,自带着怀夕朝外走去?。 大?理寺已?在禁中,出了衙门,姜离索性带着怀夕往承天门的方?向走去?,一路往西过司农司,再往北过右武卫营与左监门卫,眼看着承天门在望,一队轻骑从二人身后而来,姜离和怀夕忙让在一旁。 本以为在禁中催马的定是御林军,可二人抬头一看却竟是拱卫司的武卫,姜离忙看向右监门卫方?向,与右监门卫毗邻的正?是拱卫司的衙门所在。 姜离正?若有所思,却有一轻骑靠近—— “可是薛姑娘?” 姜离闻声转身来,便见马背上眉目英朗的年轻男子颇为面熟,再一想,她有些诧异道?:“是陆公子?” 第85章 母女 单更 来者正是陆承泽, 他惊喜地望着姜离,又翻身下马长?揖,“竟真是姑娘!我老远瞧着很像, 又不敢确认, 姑娘怎会在此?” 姜离欠身道:“我待入宫给皇后娘娘看诊, 令尊身体如何?了?” 陆承泽身着拱卫司玄色绣银公服, 身量挺拔,器宇轩昂, 闻言他又一拱手, “家父自从被姑娘救回来, 又按姑娘给的方子用药, 至今日已好?了六七分,后来本?还想请姑娘看诊, 但姑娘并无义诊,又正值过年, 不好?打扰姑娘, 便先请了从前?的大夫为父亲调理, 如今已能下地活动, 但不敢劳累, 经此一病家父存了致仕之心,已上折子给陛下告老,往后就?留在长?安养病了。” 陆承泽的父亲,便是当日姜离义诊时突发惊痫差点丧命的益州刺史陆伯钦, 姜离心知陆伯钦病况, 也赞同道:“陆大人?的身体的确该以养病为重。” 陆承泽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这都多?亏了当日姑娘救命之恩,前?些日子本?想登门致谢, 可母亲说?我们两家此前?并无交情,年节时登门只恐唐突,便只遣人?送了年礼,不知姑娘是否看到?” 姜离莞尔,“年礼已经收到了,公子的谢意我已知晓,便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姜离看一眼?已走远的拱卫司轻骑,“陆公子原来在拱卫司当值,近日长?安城不太平,秦大人?府上又出了事,陆公子想来也公务繁忙。” 陆承泽叹道:“因父亲之病,年前?我一直在告假侍疾,秦大人?出事时我未参与调查,这几日才回衙门当差,倒也不算忙,姑娘也听说?了秦府之事?” 姜离道:“秦府有?两位病患,这些日子都是我在看诊。” 陆承泽登时了然,“原来如此,秦家的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秦家的命案由大理寺稽查,但那位秦大人?为官不廉是由我们查办。” 适才路过的拱卫司武卫马背上多?有?箱笼包袱,一看便是抄检了秦氏证物,姜离心中发紧,面上只做迟疑之色,“秦大人?……当真不廉?” 陆承泽握着身侧佩刀道:“这几日便会有?消息,我也不瞒姑娘,他近年来在朔北多?有?贪腐之行,早年间也有?不少?结党营私之事,陛下最?厌结党,且他位高权重,所涉之事或许还牵扯到太子殿下和肃王殿下,陛下既令拱卫司严查,那便是不吝手段,连他二十年前?置过何?种田产收过什么贿赂都要查个一清二楚。” 姜离拢在斗篷之下的指节紧攥,语气却?轻松,“听闻拱卫司皆是精锐,监察百官,皇权特许,秦大人?这样的一方大员的确得由你们查办才能毫无掣肘,公子忙于公务,我便不耽误公子时辰了,陆大人?若再有?不适,公子尽可来府上寻我。” 陆承泽眼?亮如星,“当真?姑娘身份贵重,我实?在不好?把姑娘当做寻常医家。” 姜离失笑,“若人?人?都似公子这般想,我的医术岂非全?无用武之地?当然,到时候可不能少?了诊金。” 她如此说?,陆承泽反倒轻松,“那太好?了,姑娘的医术有?目共睹,如今连皇后娘娘也要姑娘看诊,实?在替姑娘高兴,将来父亲的病少?不得也要麻烦姑娘,我也不耽误姑娘入宫了,姑娘请——” 姜离颔首欠身,先一步往承天门而去,陆承泽站在原地看她片刻,方才翻身上马往拱卫司衙门疾驰而去。 走远了些,怀夕才低声道:“姑娘,这位陆公子竟在拱卫司当值。” 姜离抿唇未语,到承天门前?禀告了来意,守城的禁军立刻往安宁宫通禀,又等了两刻钟的功夫,和公公带着两个小内侍快步来迎。 “这么冷的天,让姑娘久等了。”和公公有?些歉意,“本?打算待会儿派人?去接姑娘,不想姑娘自己先到了,实?在是有?劳。” 一行人?进了承天门,又沿着昨夜走过的宫道往北苑去,姜离边走边往东北方向的弘文馆看,虽隔着数道宫墙屋脊,但想到裴晏所言,她心底禁不住发沉。 “昨夜姑娘走后,娘娘入睡还算安稳,只是今日醒来,胸口处还是有?些疼痛,这会子宜阳公主和庆阳公主来探望娘娘,两位殿下您都见过的。” 和公公比昨夜更为和善,姜离道:“公公放心,今日比昨日得缓就?是好?事,今日施针之后,娘娘会再轻松许多?,两位公主殿下我已见过。” 和公公笑道:“两位殿下一听是姑娘给娘娘看诊,也都对?您夸不绝口呢。” 姜离谦虚两句不再多?言,待进了安宁宫,隔得老远,便听殿内传来庆阳公主明快的嗔笑声—— “哎哟哟,母后自己的手艺便是鸳鸯不像鸳鸯,凤凰不像凤凰,儿臣跟着您长?大的,这可都是跟您学的,您还嫌弃起儿臣来了。” “儿臣想给您绣寝衣,但儿臣知道您不会穿,如今天寒,这抹额您正用得上,佩兰姑姑,你可一定?要让母后戴,不戴我可不依……” 和公公轻咳一声,“娘娘,薛姑娘来了。” 殿内一静,萧皇后还未应声,庆阳公主先道:“快快进来。” 内侍打起?帘络,姜离进殿便见萧皇后歪在上首罗汉榻上,宜阳公主娴静地坐在左侧上首,庆阳公主则不管不顾地挨在萧皇后身边,手中拿着一条酱紫绣凤凰的抹额,正是她今日来探病的礼物。 姜离欠身行礼,庆阳公主招手道:“快不必多?礼,泠儿,你来看,你来评评理,我这上面绣得不是凤凰?” 姜离近前?两步仔细一看,便见凤凰是凤凰的形儿,可用色杂乱,针脚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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