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今可是比他们还着急呢,真凶一日不出,人人都以为是我?高家害了段霈,若没什么问的,我?也?先回府去去晦气。” 裴晏不置可否,待高晖出门,赵一铭也?欲告辞。 但裴晏凛然道:“你稍后片刻。” 赵一铭微愕,李同尘看一眼?二人,再看看李策不甚好看的脸色,“既有?话要问一铭,那我?们便先告辞了,早些时候的玩笑话罢了,也?值得肃王发作一场,鹤臣,我?们也?希望早日查出凶手,若还有?要问的,只管派人来府上便是。” 裴晏应好,目光在李策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看着二人前后出门。 刚踏出门槛,李同尘便看见姜离等在门外,他有?些诧异,“薛姑娘怎么在此?” 姜离欠身道:“有?事要禀明裴少?卿。” 李策后一步出门,也?看到?了姜离,但他兴致不佳,只点了点头便大步朝院门方向走?去,李同尘见状只好道:“那我?们先走?一步……” 姜离站在原地看着二人消失在院门外,沉默片刻方才走?到?门口,“裴大人。” “进来说话。”裴晏一边应她,一边从西厢书案上拿出了一份卷宗记录,待姜离进门,他将那卷宗放在了赵一铭面前的桌案上,“看看。” 赵一铭不明所以,裴晏道:“今日肃王查问案子进展,我?并未尽数告知,这些是大理寺这几日调查所得,你仔细看看,给我?一个解释。” 赵一铭镇定?地拿起卷宗,但刚打开第一页,他眼?瞳瞬时瞪大了。 裴晏冷然道:“丹砂、雄黄、白矾、紫石英,牛黄、菟丝子,服用后神明开通、体力强健,有?催情之效,长?用等同服毒——” “曼陀罗、钟乳、硫磺、鹿茸、首乌,同是壮阳致幻之物,亦是慢性之毒。” “龙涎香、缩砂、肉豆蔻、肉桂,米囊子……可兴助阳事,看似壮精益元,但服此丹,会令人骨节欲酥,万念俱无,而后梦境迷离,宛入极乐。” 裴晏一字不落地复述当日姜离所言,见赵一铭面上血色尽褪,他继续道:“此物可令人上瘾,最终会嗜药成性,神志尽失,沦为行?尸走?肉不说,亦会油尽灯枯丧命,众人只以为是他自甘堕落,却不知那丹丸是你相?赠——” 赵一铭牙关紧咬,“你有?何证据?” 裴晏不疾不徐道:“去岁七月十二,你在长?安黑市一个名?叫芪翊罗的西夷人手中买来此药,买之时便已知此丹丸可怕之处,此人如?今在大理寺内堂候着,可与你当面对?质。不仅如?此,最近半年,你明知段严对?你多有?打压,却还与他走?的极近,这并非是你心无怨恨,是只有?如?此,你才能诱导他不断沦落,最终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裴晏语气平静,可落在赵一铭耳中,却格外有?种掷地有?声之效。 裴晏这时又道:“段霈去岁染了赌瘾,段国公府知晓此事后告诫过他,但去岁六月,你以匪寇未尽之名?,令段严于西市协查,但实际上,你带他去了西市的万宝赌坊,当日段严在赌坊内赢白银三百两,后来一月,他常以公差做掩护前往此地赌钱,万宝赌坊的老板交代,说你为了使段严尽兴,常自掏腰包为他添补银钱。” 赵一铭额间溢出冷汗,却强做镇定?道:“裴大人应知道,前岁去岁段严立功,早已高我?一阶,再加上我?知道他背后有?段国公府、有?肃王府倚仗,将来只会升的更快,我?自不想因此前与他争功而生嫌隙,于是后来我?便想着法子弥补一二,对?段霈而言,如?何弥补最行?之有?效?那自然是投其所好——” 他义正言辞道:“他好赌,我?便让他赢的高兴,他喜声色犬马,那我?便寻丹药为他助兴,自然,这些下九流之物上不得台面,可这在高门世家何等寻常?不是每一家都像裴氏那般克己慎行?,光风霁月……” “若说赠丹丸便是想神不知鬼不觉要他性命,那也?太小题大做,且他自己本?就是声色犬马之辈,我?不送,早晚也?会有?别人送到?他手上,且如?今段严是被刺死,我?若谋划好了给他吃毒药,又何必多此一举?” 赵一铭一口气辩解完,裴晏却并不做怒。 他沉静地望着赵一铭,赵一铭莫名?有?些心虚,这些证据裴晏分明不该隐瞒肃王,却还是替他遮掩了下来,若肃王知道一切,可想而知他会是何下场。 赵一铭心底愤懑缓缓散去,心绪复杂道:“裴大人多半是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帮我?瞒着,无论如?何,段霈不是我?杀的。” 姜离看了半晌,此刻道:“敢问赵公子,初五晚上与十三晚上,赵公子人在何处?” 赵一铭愣了愣,回想道:“初五我?应是家里陪父亲母亲,十三、十三晚上我?在衙门当值,整一晚上都在金吾卫,有?衙门上下为我?作证。” 她问的突然,连裴晏也?不解,“为何问初五与十三?” 姜离看向赵一铭,“请赵公子暂避——” 待赵一铭放下卷宗出门,姜离先将今日在寿安伯府所见食盒形容一番,又道:“秦家的案子是初四定?下的,初五那日,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秦图南是如?何被害的,你想想,凶手害秦图南用的什么法子?而凶手谋害段霈的凶器,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晏立刻道,“你是说冰?” 姜离重重点头,“不错,我?已经?去过寿安伯府提到?的那家兵器铺子,他们说初五那天晚上,有?人去定?做了一个似香盒一样的细长?暗盒,又于十三那夜取走?,我?便想怎会如?此凑巧,刚好是初五下定?,而十三取走?也?是在案发之前,我?怀疑此案凶手是受到?了秦图南案子的启发,也?是用冰杀人——” 裴晏目光星亮起来,“我?曾疑凶手用冰,却又想那楼内地龙暖热用冰不妥,若用此物方可说通。” 姜离继续道:“按掌柜的描述,那暗盒狭长?轻便,冬日里衣衫层叠,仔细藏在身上并不好发觉,当日众人已经?中毒,凶手先玩一出灯下黑杀人,再趁乱藏好暗盒,又因所有?人都沾染满身血迹,凶手之行?便被遮掩过去,但如?此,便说明凶手一早就知道那鬼头匕首形制,方可用冰模仿!” 裴晏忙道:“这一点我?已派人——” “薛姑娘——” 裴晏话未说完,院门外忽然响起李同尘的轻呼。 两人一愣,皆往门口走?去,便见李同尘面色惊慌而来,一见姜离便道:“寄舟刚回将作监便旧疾复发,随身之药难抑,请姑娘相?救!” 第121章 治病 单更 “空青!薛姑娘来?了——” 大理寺与将作监毗邻, 等众人赶到将作监西面监舍时,空青已急得眼眶发红。 姜离跟着李同尘在前,裴晏在后, 几人疾步进门, 便?见布置雅致的值房内黼黻铺地, 金玉琳琅, 而李策正蜷在西窗下的罗汉榻上咳嗽着艰难喘气。 空青急声道:“请姑娘救命,我们公子素有喘疾, 这几日冷热交替, 公子染了风寒, 今日也不知怎么, 从大理寺回来?便?发作了——” 空青站在长榻一头,正在给李策顺气, 李策鬓发微散,佝偻背脊缩成?一团, 面色发绀, 嘴唇更已现青紫之色, 听?见动静, 他虚睁开眸子朝姜离几人看来?, 但很快猛咳数声,整张脸痛苦地皱t?作一团。 见他如此,空青快哭出来?,“姑娘, 往日公子病发, 只需用?药,小?人再帮公子按定喘穴便?可松解大半,可今日不知怎么毫不管用?。” 姜离解下斗篷往敞椅上扔去, 快速道:“病发的猛,只定喘穴不够,别慌,先把他扶起来?,拿两个迎枕放在他身后垫高一些!” 说话的功夫,姜离挽袖,李同尘上前帮忙,很快将李策扶着半坐起来?。 姜离倾身问脉,很快又吩咐,“把他衣袍褪下来?。” “啊?”李同尘一愣。 姜离回身接过怀夕手中针囊,一边打开针囊一边道:“把衣袍褪至腰间。” 李同尘这下懂了,立刻解李策腰带,又将衣袍扒开。 繁复袍衫褪下,露出李策苍白清瘦的上半身,他似有不惯,但如今病痛当前,连挣扎质疑的气力也无。 裴晏站在不远处,目光脉脉落在姜离身上,她今日穿一袭丁香十样锦妆花褙子,下着蜜合色竹纹褶裙,纤细的背脊笔挺,动作迅速,却并无慌忙之感?,看着这样的她,仿佛世间一切病痛折磨都可被她素手化解。 将针囊放在榻边,姜离很快倾身上前,先重按李策胸骨上窝凹陷,又沿其右肩、右臂一路按至右手,随后取银针,一针扎在李策右手鱼际穴上。 她按住李策手臂,一边捻转银针一边观察李策呼吸,便?见李策先是吃痛般的眉头紧皱,又轻咳两声后,粗重紧促的呼吸神奇地慢了下来?。 姜离未做停留,复取银针,刺适才被按压过的天?突穴,刺后留针,又取针于腹部中脘穴深刺,李策吃痛,喉咙里嗬嗬有声,姜离捻转银针,待他适应片刻,又灸云门、中府、照海、太渊、列缺、肺俞数穴,半刻钟的功夫不到,李策两臂与胸腹皆布满银针,待最后一针进完,李策呼吸愈发深长,面色也缓和?许多。 李同尘关切道:“寄舟,你?怎么样了?幸好薛姑娘还在大理寺,来?的够快。” 李策颊侧冷汗淋漓,此刻虚弱地睁着眸子,动了动唇,喉咙却很是嘶哑,姜离忙道:“此刻莫要说话,调整呼吸,莫要心急,已没有性命之危了。” 李同尘和?空青皆大松一口?气,姜离这时又问空青,“随身之药为何?” 空青连忙从袖中掏出两个桐子大小?的油纸包,“是南瓜麦芽姜汁糖,我们公子每次不适之时便?含服两块,从前很有用?的——” 姜离看着那纸包一愣,眉头紧拧道:“此方只做调养,不可救急。” 空青有些无措,姜离又道:“我开个方子,按新方服七日。” 待空青取来?笔墨,姜离边写边道:“小?郡王舌下细瘀,苔白厚腻,左寸沉弱濡;左关上细长软滑豆,左尺细紧滑,质软;右寸沉弱,内细软滑豆;右关软滑;右尺沉紧滑,质软,属顽固喘疾,因痰饮久伏,若遇诱发,入侵脏腑,肺脾气虚,痰湿水化失调,故反复发作。此方含麻黄、桂枝、干姜、五味子三?钱,细辛、半夏两钱,白芍、炙甘草五钱①。” “其中麻黄、桂枝发散寒邪,兼平喘,干姜、细辛温肺胃,化水饮,半夏涤痰浊,健胃化饮,五味子滋肾水敛肺气,芍药养阴血以护肝,而为麻、桂、辛三?药之监,使?其去邪而不伤正,炙甘草益气和?中,调和?诸药,肺气通畅则咳喘自平②。” 姜离解释完,将新方给空青,“冷水入药,三?碗熬一碗每日三?服,先派人去拿药罢。” 空青应是而去,姜离一回身,便?见李策已平复许多,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正若有所思地打量姜离,见姜离看来?,他哑声道:“姑娘知道那姜汁糖?” 姜离心头一紧,道:“这是治喘疾的偏方,温阳润肺,确对咳喘有效,平日里可做保养之用?,但此方作用?有限,若病发的急用处便不大。” 李策闻言又轻咳起来?,咳嗽声又沉又闷,仿佛重锤敲在胸腔深处。 姜离听的心颤,忙仔细观他面色,又近前听?他呼吸,她若有所思片刻,待退完胸腹几处银针,又道:“请小郡王转过身去。” 李同尘扶着李策转身,姜离重按其上背部脊柱两侧,也不知按到了何处,李策忽然倒抽一口凉气咳的更重,姜离一愣,眼底溢出两分犹豫。 空青在旁道:“薛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李策咳得背脊弓起,人也摇摇欲坠,姜离心神一定道:“还需再施两针,需于背俞穴解结,疏通气血,调理肺气,但此针痛极,请小?郡王忍耐一二。” 李策闻言强撑着回头,便?见姜离自针囊中挑出根圆尖银针,他眼睫轻颤一下,刚收回视线便?觉姜离已经靠近,很快,一抹刺痛猛地袭来?。 姜离以针深刺,又捻动银针,李同尘和?空青站在跟前,眼睁睁看着姜离手中银针挑起李策皮肉,又在皮下游弋拨挑,直看的二人头皮发麻。 李策本已缓过苦痛,但这两针下去,他脸色又白了几分,苦苦忍过一刻钟,姜离总算退了针,这两针极考验手上功夫,姜离一动不动保持倾身之态,也累得额生薄汗,至此终松了口?气道:“好了,结束了——” 姜离用?手背抹了把汗,待李策转过身来?,又为其退手臂之针,这时二人离得颇近,李策一边看姜离退针手势,一边往姜离眉眼看去,视线正来?回间,忽觉另一道目光实质一般落在自己身上,李策一抬眸,便?见裴晏正走?近。 四目相对,裴晏问:“感?觉如何了?” 李策强扯了扯唇,“应是死不了了。” 他大喇喇应一句,复又看向姜离,“多亏今日薛姑娘在大理寺……姑娘最后这两针,倒是极少见的,适才虽痛极,可退针后胸背之间松缓了许多。” 姜离正侧着身收针囊,闻言眼皮轻跳一下,如常道:“那两针是松解整复脉络筋膜,令胸腹背阔阴阳相合,气机无逆,气血周流,喘疾才不易复发,小?郡王眼下已度过了危险,后续用?药务必按时按量,不可懈怠——” 扫了一眼窗外天?色,她又叮嘱道:“近日天?气转暖,但早晚仍寒凉,尤其早春降至,万物生发,万不可受寒,寒邪入侵,痰饮不化,是小?郡王此疾大忌。” 空青已为李策穿好衣衫,李策抚了抚衣襟靠在迎枕上,有气无力地一笑,“姑娘交代仔细,我都记下了,今日实在有劳姑娘,我这病拖了多年,不知哪日便?会要我性命,今日是姑娘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真不知如何致谢——” 姜离听?得蹙眉,“小?郡王年纪轻轻,若保养得当此病不算致命。” 李策叹道:“但也是治愈无望了,可对?” 姜离欲言又止,李策却摇头,“姑娘不必宽慰我,今日……咳咳……” 他说着又咳起来?,裴晏道:“好了,莫多言了,此刻安养要紧。” 姜离忙跟着道:“不错,小?郡王稍后用?了药,回府安歇一夜,这两日最好莫要操劳,时辰不早了,我与裴大人还有事商议,便?不扰小?郡王养病了。” 裴晏看一眼姜离,只道适才大理寺确有差事未完,也提了告辞。 李策缓口?气,“也好,那我就不送了。” 待姜离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策捂着施针的胸口?沉思起来?,恰在这时,郡王府随从送药过来?,李策忽而道:“把薛姑娘写的方子拿来?我看看。” 空青不明所以,拿回药方送到李策手上。 李策细细看过姜离写下的每一字,眉头拧了又展,变幻莫测,空青和?李同尘对视一眼,李同尘忍不住道:“怎么了?你?质疑薛姑娘的方子?她那江湖上的盛名便?不说了,回长安没多久可是给皇后娘娘看好了病的,如今还在宫里给那些医女授医呢。” 李策微微摇头,目光一瞥,看到了被空青放在高几上的姜汁糖,他伸手拿过一颗,剥开油纸,将褐色的糖粒放在口?中轻抿起来?。 - “你?倒是比我更急着走?。” 从将作监出来?,禁中的甬道上空无一人,裴晏跟在姜离身后,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虽将李策救了过来?,但姜离的表情并不轻松,裴晏走?来?她身边,压声道:“当年广安伯一直给他诊病,你?后来?也为他看过,适才那两针——” 姜离径直道,“是义父用?过的治法。” 裴晏一默,眉头也皱起,自是不赞成?她此行,但姜离望着昏暗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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