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箭齐发——” “确是双箭齐发,不仅双箭齐发,看其穿透头骨之力,凶手所用之弓多?半在?三石。”裴晏目光扫过?兵器架上的数把重弓,又看向葛宏,问?道:“书院之中,能做到?拉三石弓并双箭齐发的有哪些人?” 葛宏闻言眼皮轻跳一下,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相,方青晔这时面色微变道:“葛教头,我记得你的绝活便是双箭齐发……” 第152章 可疑肉香 三更合一 葛宏苦涩道:“院监, 这是我的绝活不错,可、可卯时前后我人在书院之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杀人呢?我和林先生住在隔壁的, 当时下大?雨, 我和他都起来查看?外?头动静, 他可以?为我作?证——” 见裴晏也盯着自己, 葛宏又道:“书院中人人都知道我会这双箭齐发之技,我若是要害人, 又怎么会故意用这法?子?这不是分明的不打自招吗?并且, 看?这案发之地?的布局, 还有那油布上的孔洞, 当时凶手定是躲在这油布之后,听到人来了?, 听声辨位射出两箭,我虽会双箭齐发, 准头也不错, 可若是隔着油布, 我还真说不好准头如何, 请裴大?人明鉴, 我与此事当真无关?——” 葛宏言辞切切,方青晔道:“那除了?你,你可还能?想到旁人?” 葛宏沉声道:“还真想不出来了?,开三石弓近两百斤之力, 书院的学子们要么皆是年轻, 要么多养尊处优,有此力之人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这些人里?头, 能?双箭齐发者几乎没有,更t?别说隔着油布杀人了?——” 裴晏踏过兵器架之间的杂乱,问道:“凶手射杀袁焱的箭是书院之物?三石的重弓都放在何处?这些板材做何用?” 葛宏指着南面的兵器架,“没错,箭矢分了?两批,皆是山杨木,一批用作?日常练习,就?放在东面那兵器架子上,那四只竹筐内的便是,应该有两三百支,都旧了?,不少都已经折损。新?的四百支是在西边箱笼内,还未取出来。弓也都放在那兵器架子上,书院配备了?五种不同的弓形,每一种二十来把,竹筐内的都是,但三石弓只有十把,因能?拉开的人有限,且比其他的弓贵,便也没有配备那么多。这些架子上挂着的弓,是我昨日一早来重新?打油上弦过的,当时还未确定春试取消,我便按照惯例前来准备——” 葛宏走到跟前,指着架子上的几把长弓,道:“这三把四尺长的都是三石弓,其他三尺长的五把是二石弓,都是我昨天才调整过的,地?上这些板材都是书院旧物,虽然好些年了?,但都是好木头,此番重新?上了?油漆,本来是准备在观礼台上搭个?遮阳棚的,但后来连着下了?两天雨便说不搭了?,昨天晚上我们来搭油布的时候板子在外?侧堆了?不少,怕泡水便往里?头搬了?一些,这才看?着凌乱了?些。” 葛宏说完,裴晏看?向搭着三石弓的石锁木架。 三石弓因过长,全被葛宏挂在了?北面的石锁木架上,弓背搭着两根柱角,能?避免上紧的弓弦松活,另几把二石弓,则挂在放箭矢的长木架上,皆是弓背搭着木架柱子,这些兵器架多年来不曾更换,其上遍布刀痕擦痕,显得斑驳老旧。 这时葛宏又道:“刚才我查看?了?几把弓,弓没有丢失,箭矢的话,看?那杀人箭的箭羽箭身,定是凶手顺手从那竹筐之中取出来的旧箭,这几把三石弓之中,我试过后,发现只有这居中一把的弓弦略松,我怀疑凶手用的是这把弓杀人,他当时拿了?这把弓躲在油布之后,杀完人之后,又将弓挂在了?架上,不仔细看?甚至难已发现他取用过。” 裴晏取下居中石锁架上的长弓,仔细看?后,又与旁边两把长弓对比,也觉葛宏推测不错。然而凶器虽可确定,但因这武库中遍布武器,即便确定了?凶器,也难直指凶手,裴晏将弓箭递给九思,又往那装着箭矢的竹筐中看?去。 姜离对武器并不熟悉,复又回袁焱身边仔细看?其仰躺之地?,库房除了?武器架与箱笼,地?上多有杂乱,而此时看?来,落在袁焱脚边的不远处的断木吸引了?姜离注意。 那断木是一截旧椅腿,此刻椅腿上缠了?数圈麻绳,像是要用椅腿做横梁吊起什?么,然而椅腿之上又横绑着一截弯曲木柴,因椅腿形制为一头大?一头小,而木柴弯曲虬结,这一竖一横的模样,看?起来莫名像个?人形。 此物在满地?的木材麻绳中并不显眼,此刻沾了?不少泥渍,更显得像是某种小孩子玩意儿,但姜离还是上前捡起,问方青晔道:“方院监,您可知这是什?么?” 方青晔看?的一愣,又把葛宏喊了?过来,葛宏看?完道:“此前有学子勾肩塌背,姿仪不良,我给他们绑制了?纠其身姿的十字木架,在练石锁之时用,因绑木架的绳结特殊,他们有人找来木条自己练习,这应是他们自己绑的扔在了?此处。” 姜离心中了?然,但再?看?一眼那木架,心底仍有几分古怪,可见葛宏和方青晔皆一脸寻常,她?便将木架放下,再回去检查袁焱伤处。 这会儿一看?当真发现了?些许古怪,她?唤道,“裴少卿——” 裴晏和宁珏都从油布之后绕出来,裴晏近前问,“怎么?” 姜离指着袁焱面上,“你来看?,这两支箭射入的角度是否古怪?” 两支箭正中眼窝,但穿透头骨之处,却是在袁焱后脑靠下之地?,裴晏道:“寻常射箭,箭头的确会呈下坠之势,但凶手若躲在油布之后,那射程并不算长,倘若按身量推算,凶手的身高应该比袁焱高出半尺。” 宁珏也在旁道:“没错,寻常人拉弓射箭,高度应该在肩膀处,箭头直逼眼窝,且有下坠之势,那说明凶手的箭头,至少应该有袁焱的眼窝那般高,那这个人很可能有近六尺高矮——” 袁焱身高五尺,凶手只有比他高出一个?头,才能?有这样的入射角度,然而方青晔在旁道:“整个?书院,近六尺高的孩子应该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一转看?向胡修文,在场的所有人之中,胡修文的身量便有近六尺之高。 胡修文当即色变道:“院监,裴大?人,我也有不在场人证,我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没离开过学舍,我们屋子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陶景华和贺炳志就?站在旁边,二人闻言立刻点?头,“不错,我们可以?给修文证明!” 裴晏扫过二人,又道:“凶手不仅身量极高,还能?拉开三石长弓,不仅能?拉开长弓,还能?隔着油布射中袁焱双眼——” 葛宏立刻道:“这不可能?,书院里?没有这样的人!” 宁珏这时眼珠儿一转道:“油布之后有不少木板,凶手若站在那些木板之上射箭,那是有可能?射出这样的角度的,只可惜凶手没有留下脚印,难已判断他具体站在何处。” 裴晏又看?向袁焱双脚方向,“这双箭力道极大?,袁焱被射中之后多半会直直倒地?,葛教头,你们来的时候,他双脚处的泥渍是何种形状?” 这一问难住了?葛宏,“这,我还真记不清了?,我们来的时候他就?躺着,当时我们都吓了?一跳,等胡修文去报信,我们醒过神之后,便齐齐上前来看?他还有无救治希望,当然,我们也只探了?鼻息颈脉,又看?了?他眼窝处的伤口,这么来来回回在他脚边走来走去,都没注意地?上有何印痕——” 要准确判断凶手站立的方位,必要看?袁焱被射中时站姿如何,但他已仰躺下来,且地?上本就?模糊不清的脚印也被后来者覆盖,凶手所站之地?便也难断。 裴晏默了?默,道:“无论如何,凶手躲在油布之后,需要拉开三石之弓乃是确定无疑,去把墨盒拿来——” 武课也需文字记录,不远处的矮柜之中便有笔墨,葛宏拿来墨盒,裴晏在地?上画出袁焱躺倒的姿态,随即又命人寻木板将人抬起放在一旁。 人抬开,袁焱身下血迹与脚印都十分分明,裴晏仔细看?后,更确定了?袁焱是独自一人来此,待回到油布之后,满地?的泥渍和混乱的木材杂物却令裴晏陷入了?两难。 他走到那油布破洞处,顺着破洞朝外?看?,而后又回头看?木棚下稀松平常之景,不多时,又沿着油布遮掩处往北面绕行一圈,然而看?来看?去,也只有满地?的木板和杂物,仍想不明白凶手是如何隔着油布杀人。 方青晔几人也跟过来,“鹤臣,总不是什?么江湖高手藏在山上吧?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准呢?隔着油布射中身上都不易,更别说刚好射中双眼了?。” 同样的疑问在众人心中徘徊,宁珏也道:“就?算是江湖高手也难啊,内力高强之人也只能?辨别油布之后人的气息,又不能?辨其双眼!且这油布刚好遮盖了?这一面。” 葛宏闻言苦涩道:“本来是想多盖一点?儿的,但油布不知怎么少了?半张,也只能?这么一遮了?,这头顶处有一处被修补过的漏雨点?,二十八那夜没漏,二十九却漏了?些,昨夜我是怕雨太大?才来盖住,可昨夜又没漏雨,我也想不到反倒帮了?凶手。” 方青晔唏嘘道:“凶手铁了?心要杀人,就?算没有油布,他也会想别的法?子,就?不要在这事上怪自己了?。” 裴晏这时回身,目光如剑一般扫过木棚下一切杂乱,末了?,他道:“如今唯一确定的,是袁焱的死亡时间,凶手要来校场杀人,而后在返回书院,那便不可能?毫无踪迹,先把人抬回书院,九思,留下二人守在此处,任何人不得近前!” 九思听令应是,留下两个?武卫之后,又命人将袁焱抬回,其他人也离开校场返回书院,想到书院之内还有武卫在灰堆之中刨碎骨,裴晏的神色更是凝重。 出了?校场,宁珏微微松了?口气,这时,他才轻咳一声看?向姜离。 当着薛琦的面,他不好向姜离搭话,却又想引起姜离注意,连咳了?三声t?之后,姜离终于看?了?过来,宁珏一喜,连忙朝她?眨了?眨眼。 姜离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又凝眸看?向来路。 宁珏有些怅然,耷拉着眉眼跟在裴晏身后,裴晏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眼下事从紧急,他也懒得管宁珏这司马昭之心。 返回书院,袁焱的尸体被送回了?大?讲堂后堂之中,此处本是讲习观礼之所,如今已变成了?大?理寺断案之地?,方青晔如今正愁无法?向付家和袁家交代,一时也顾不上忌讳。 尸体刚停放一旁,林牧之来禀告道:“院监,消息已经禀告给山长了?,他老人家听得悲痛不已,虽还稳得住,可待会儿还得请薛姑娘过去看?看?。” 姜离自然义不容辞,这时林牧之又道:“另外?,灰堆之中刨出来颇多碎骨,还有一颗玉珠,付大?人已认出,说就?是付怀瑾之物。” - 再?回到浴房外?时,便见屋内灶膛下的灰堆已被清出大?半,门内竹筐中,已有小半筐灰白碎骨,而付宗源捧着一颗烧至色变的玉珠,正满脸泪痕瘫坐在门口木椅之中。 “付侍郎,当真是付怀瑾之物?!” 方青晔问的急迫,付宗源哑着嗓子道:“这颗玉珠,乃是三年前在相国寺求来的,是相国寺无悔师父开过光的,这三年,怀瑾一直戴着从不离身,他从不离身的……我适才还不愿相信这是怀瑾,如今,如今……” 付宗源哽咽难言,只将玉珠捂在心口呜咽,但忽然他想起什?么,紧张问道:“说在校场死的是袁焱,可当真是袁焱?!真是他?!” “是袁焱,他被人射中双眸而死。” 裴晏话音落下,付宗源眼瞳骤然瞪大?,“射、射中双……” 他像是震惊,又像是惊恐,眼似铜铃一般呆了?片刻,然而很快,他面色一正道:“那可知是谁杀了?他?谋害他的和谋害怀瑾之人……是不是一个??!” 他喝问不断,连面皮都诡异抽动起来,随即深吸一口气,极力地?令自己冷静下来,裴晏紧盯着他,道:“凶手射杀他,却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他的死和付怀瑾之死一样疑点?颇多,我们还需要些时间探查。” 想到付怀瑾,付宗源又悲痛起来,“怀瑾,若真是怀瑾,那他的尸骨怎么会……” 方青晔也在强迫自己定下神来,他目光往不远处一扫,喝问道:“龚闻,你过来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浴房可是你在管,如今这灶膛之下出现了?人骨,你如何解释?” 龚闻快步上前,苦着脸道:“院监,我不知道啊,按理明天晚上才开始烧火,我这几日都没过来过,他们要用灰的都是自己开门自己挖,我真是什?么都不知,烧火那日也没出什?么岔子啊……” 方青晔解释道:“书院的浴房是每隔四日开两日,前一次是二十八晚上开始烧,因这五口锅不小,龚闻都是从前夜烧一夜,第二日早上学生们便可来沐浴,头一日多是学生和先生们,因是人多,第二日便还得继续开,但都是晚上满灶炭,第二天白日里?少猛火,二十九和三十开了?两日,下一次开得初三晚上烧,便是明晚烧了?初四沐浴。” 裴晏盯着黑洞洞的灶膛道:“这五口灶一次用多少炭?” 龚闻立刻道:“一次便得添上四五十斤炭,烧一夜刚刚够,第二日冷水一兑,等洗好多人,等白日来烧便有些来不及了?,两天拢共得用一百多斤炭。” 裴晏当即道:“普通的柴火烧不化人骨,唯有炭火最盛的灶心能?烧融,按你们用炭之量,那只能?是在二十八和二十九的晚上置入尸骨方可烧碎,这两天晚上,是何人在此看?守?” 龚闻看?一眼方青晔,缩着脖颈道:“半夜、半夜是没人守着的……第二日厨房还有活儿,不可能?整夜守着,且烧水而已,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呢?” 付宗源哽声道:“那便是说,怀瑾是在二十八和二十九夜里?死的?可……可这灶膛不大?,那是不是说——” “付怀瑾死前,应该被分尸,分尸之后凶手将尸块投入了?灶膛之中大?火焚烧,本以?为一夜两夜定能?烧化,可人骨之坚硬超出了?他们的预计,因此才会被花匠发现。” 裴晏话音落定,又道:“付侍郎,事到如今,你可还是坚持三四年之前的事与如今的案子无关??” 付宗源眼皮轻跳一下,“自然,那些旧事与如今有甚关?系?” 裴晏定定看?他片刻,“好,付怀瑾是你之独子,你若真想为他查明真相,想来也不会故意隐瞒我们,这里?交给我们,你想去德音楼休息罢。” 付宗源视线扫过那竹筐,又似被刺痛一般迅速转开眼睛,方青晔上前来,“付大?人,节哀顺变,事情发生在书院,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给你一个?交代,眼下让鹤臣他们找线索,你先跟我回去缓缓,在此也是触景伤情。” 薛琦几人在不远处看?着,到底是同朝为官,此刻也上前来劝慰,付宗源摸了?摸眼角,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浴房。 他一走,裴晏问龚闻道:“那两夜浴房之门大?开,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 龚闻不住点?头,“是,都可以?进?来,平日里?我家老婆子也常常帮忙添柴火,其他人有时候也顺手帮帮忙,这前堂又没有贵重之物,从来是不锁门的。” 裴晏在书院进?学过,自然也知道这些杂工的习惯,姜离在旁听着,目光却落在那些悬挂着的腊肉之上,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道:“这些腊肉是在何处买的?” 龚闻回头一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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