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也过去?了三个多月,隔了这么久,孟湘怎么会在?那时问岳盈秋的簪子样?式?” 郭淑妤道:“难道不是为了缅怀盈秋?” 裴晏道:“她问的时候,问的可细致?” 郭淑妤愣了愣,“似乎……是细致的,盈秋当日戴的是一对羊脂玉的玉兔拜月发簪,这样?式虽多见,可铺子不同雕刻的细节也不一样?,湘儿那日便问了玉兔拜月之下雕刻了几朵桂花……还?有什么我?记不清了。” 姜离这时道:“她既然在?那时候问,定是看到或想到了和发簪有关之物?,后来呢?后来她没有再问过和饰物?有关之事?” 郭淑妤摇头,“没有了,那之后,她急着嫁人,哦对了,她急着嫁人也有些奇怪,她父亲母亲对她宠爱非常,本来不想让她早日嫁出去?的,可那时的她却急于让自己?的婚事有个着落似的,是她主动与家里商议今年内把亲事定下。” 裴晏道:“孟夫人是这样?说?的,但孟湘从小有主见,且十九岁定亲也不早了,他们便觉得是孟湘懂事,遂按着她的意思办了。” “一个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姑娘,忽然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姜离难解道:“这份着急,必定是因为某种危机,而她最终要定亲的对象是高氏……” 高氏为如今的长安世家之首,嫁入高氏,便是得了太子和高贵妃庇护,安远侯府虽握有兵权,但这门亲事定下后便不同往日而语,孟湘如此,倒更像替自己?,也替安远侯府寻求更大的权势,亦可说?更大的靠山。 裴晏道:“看来,我?们需要走一趟岳氏。” 郭淑妤犹豫片刻,看向姜离道:“那我?有个不情?之请,薛姑娘,可能请你帮岳伯母看看眼睛?她老人家从前?便患有眼疾,自从盈秋和伯父去?后,她日日悲哭,如今眼睛更为模糊难治了……” 姜离本就同情?岳夫人,闻言自是欣然应下。 - 离开?公主府之时已近酉时,暮色昏黄,寒风萧瑟,众人乘着马车出丰乐坊,往岳府所在?的永达坊而去?。 郭淑妤和姜离同乘一辆马车,走在?半路,郭淑妤苦涩道:“本来早上我?就想请姑娘帮忙的,但一来伯母的病是旧疾,多半治不好,二来,姑娘医术高明,身份也贵重,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给她人治病,我?便未敢开?口。” 姜离摇头,“医家行医,不分高低贵贱,何况岳夫人本也是官宦人家。” 郭淑妤叹气道:“哪里还?是什么官宦人家,岳家祖上书香门第,到了伯父这一代,却是都从商去?了,幸而伯父学问好,靠着自己?中了进士,这才?得了官身,伯父到户部度支司郎中之位已是不易,但再往后熬一熬,还?是有机会升的,可没想到盈秋出事对他打击太大,他一病不起,未挺得过去?岁严冬,可叹他和伯母鹣鲽情?深,只有盈秋一个女儿,他二人相继离世,最苦最难的变成了伯母,而岳家那些旁支,早些年靠着伯父在?户部当值个个巴结讨好,到了如今只剩伯母一个寡妇,便纷纷换了嘴脸。” 姜离听得眉目森严起来,马车疾行两刻钟后至岳府门外,九思上前?叫门,等了片刻,才?等来个小丫头打开?了门。 这时已是暮色初临,别家府内一片灯火通明,岳府却是黑洞洞的,小丫头开?了条门缝戒备地朝外看,郭淑妤上前?道:“香芹,伯母可歇下了?” 小丫头十二三岁,见来人多吓了一跳,看到郭淑妤后才?露出笑脸,“原来是郭姑娘!快请快请,夫人这会儿在?念经呢,还?没睡下。” 郭淑妤走在?前?带路,只香芹手中一盏油灯照亮,一路往北入了第三进,才?见上房内点着昏暗的灯火,郭淑妤一看便道:“怎么这样?暗?伯母的眼睛已经很模糊了,晚上越暗眼睛坏的越快……” 香芹一路小跑,“奴婢这就点灯,夫人,郭姑娘来了,还?带了她的朋友。” 屋内渐渐亮堂起来,郭淑妤示意姜离和裴晏一起进门,九思几人留在?外候着,甫一进门,便见一个鬓发花白的紫衣妇人走了出来,按岳盈秋的年岁推算,她年纪应是四十上下,可一眼看去?,除了满头青丝花白之外,她背脊佝偻,容颜枯槁,又因眼疾,眼睛微眯起,t?走路之时拄拐摸索前?行,好似个年过花甲眼神不佳的老妪。 “淑妤来了——” “伯母,是我?,我?来看看您。”郭淑妤一把扶住她,往敞椅走去?,又道:“我?还?带了一位做大夫的朋友来,让她替您看看眼睛。” 岳夫人被扶着落座,又眯眼看像几人轮廓,语声热络道:“香芹快去?沏茶,别怠慢了客人,让几位见笑了,我?这眼睛与瞎了无异,实在?是照顾不周,请你们当做自己?家一样?,坐,快坐下说?话……” 姜离与裴晏在?下手位落座,姜离道:“夫人不必客气,是我?们叨扰了。” 郭淑妤始终握着岳夫人的手,这时开?门见山道:“伯母,今日来我?们还?有一件时要问,不知您记不记得,今岁过年那会儿,湘儿不是也来看您吗?当时还?问您盈秋的簪子是什么样?子,您记不记得她当时是怎么问的?” 岳夫人有些奇怪,“湘儿,湘儿许久没来了,她当时问了,我?记得,她问盈秋的簪子是何质地,我?说?是羊脂白玉,又问簪子除了玉兔拜月是否还?有桂花,我?说?是,她又问有几朵桂花,盈秋那簪子是我?给她打的,我?自然记得,是五朵,五朵桂花托底,湘儿又问,说?那簪身上雕刻了什么纹路,我?说?是枫叶纹,当时湘儿好像说?、说?她想去?荣宝斋打一对相似的?还?是在?荣宝斋看到了一对相似的,这我?记不清了。” 郭淑妤看向裴晏,便见裴晏面色已变凝重,就算是挚友,岳盈秋已死,孟湘没道理去?打一副一模一样?的,而若是孟湘看到了相似的,为何来问的如此细致?就不怕触到岳夫人的伤心处?除非,孟湘真的看到了和岳盈秋所戴一模一样?的簪子,不得不问! 裴晏忙问:“敢问夫人,簪子在?何处打造?可有一模一样?的簪子卖?” 岳夫人缓缓摇头,“没有一模一样?的,盈秋属兔,生在?五月初五,我?这才?求了荣宝斋的师父在?簪子底雕刻五朵桂花,那五朵桂花极难雕,为此还?废了一块好玉,若是别人家,即便再如何富贵也不会专门求五五之数,而那枫叶纹也少?见,也是为了合一个‘秋’字,哪能找到那一模一样?的呢?” 时隔一年半,岳夫人说?起女儿之事语气已归于平静,但她却未看清姜离与裴晏的表情?有多沉重,郭淑妤见状道:“此事也是关心盈秋的朋友随便问问,今日最重要的还?是给伯母看眼睛,薛姑娘,不知这病如何看?” 姜离道:“请夫人躺下,我?要先检查夫人眼睛。” 郭淑妤便道:“那我?扶伯母进去?。” 她轻扶起岳夫人往西厢走去?,待二人入了帘门,齐齐起身的姜离和裴晏却尚未立刻抬步。 姜离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道:“郭姑娘说?过,岳姑娘出事之后,她和孟湘都十分牵挂案子,孟湘还?托人打听案子细节,定案前?后种种,都是孟湘告知于她,孟湘既知道案子细节,那如此特别的簪子,她时隔数月之后专门来问,便只能是因为她见过一模一样?的簪子,而她去?问芸香案发日之事,定也是对案子生了怀疑,但假若她见到了那对簪子,也怀疑案子另有内情?,却为何没有后续?簪子又在?何处见到?” 她心底疑问重重,又道:“但她没对郭姑娘提过簪子的事。” 裴晏沉沉道:“曹有庆临死之前?翻供,案子细节也多处疑点未解,尤其她身上那几件饰物?至今仍下落不明,倘若孟湘是在?当铺之所见到簪子,那她无需如此纠结,她不缺金银,买来确认便是,但她只问了岳夫人便无后续,甚至未对郭淑妤提起,唯一的解释,她见到簪子不是在?寻常场合,甚至现如今簪子的主人身份极不一般。” 姜离眼瞳危险地眯起,“那人,甚至就在?宜阳公主赏雪雅集之中。” 第37章 医方 二更合一 “五脏六腑之精气, 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裹者为眼,又?有言骨之精为瞳, 血之精为络, 气之精为白, 骨、血、气又?为魂魄心神之所生, 故劳神则魂魄散,意志乱, 继而喜恶相感神分精乱, 阴阳失和, 方生视物不清眼花缭乱之症①。” 姜离一边问脉一边开口, 片刻又?倾身检查岳夫人双眼与面部和颅顶数穴,郭淑妤在旁看的忧心, 急急问道:“怎么?样?姑娘可有法子??” 姜离点头道:“针灸与汤液齐下,尚有余地。” 郭淑妤闻声大?松了口气, “太好了, 姑娘说有余地, 那便?是能治, 伯母病了多年, 今年病情急转直下,哪怕是恢复到从前也是极好。” 姜离唤来怀夕打开针囊,又?问岳夫人,“夫人除了目痛目眩, 视物不明之外, 是否还有恶风、流泪,内眼角赤痛发痒之状?” 岳夫人点头应是,姜离便?心一定, “夫人莫动,我先为夫人施针。” 姜离取针,先倾身灸刺岳夫人颅顶上星穴,见血后擦净,又?取譩譆穴,后取晴明、天牗、风池三穴主治,刺针之后,姜离又?请郭淑妤取来纸笔,“施针通络,汤液则主治肝痹损伤而致的眼目昏暗、视物不明、遇寒流泪等。方子?以?兔肝两具,柏子?仁、于?地黄、茯苓、细辛、葬仁、枸杞子?各两钱,防风、芎芬、薯黄各一钱,车前子?三钱,五味子?、甘草半钱,菟丝子?一钱,以?上十四味药研成细末,用蜜调和,制成梧桐子?大?小的药丸,每次用酒送服二十丸,每天两次,两日之后每次服用三十丸①,同?样一日两次。” 姜离写好第一道方子?,又?道:“此?外,再买来驴脂与石盐研成细末,敷在眼角处,白日两次,夜晚一次,其发痒赤红三日便?可消退。” 郭淑妤一一应下,又?细细看过?方子?,不明处再问,半炷香的时辰之后,姜离取针,她也吩咐自己的护卫去附近的药铺买药。 岳夫人这时坐起身来,揉了揉眼角,又?眨着?眼睛看向屋内各处,惊讶道:“怎么?觉得好像能看清些许了?薛姑娘好厉害的医术,就这么?片刻——” 郭淑妤欢喜不已,连声道谢,姜离这时问到:“听说府上还有位脑袋受伤的丫头,她可需要?诊治?” 姜离来都来了,自要?多问一句,郭淑妤便?道:“对,还有芸香,伯母,你歇着?便?可,我带薛姑娘去看看芸香,若是能治好她那是再好不过?。” 岳夫人不住点头,姜离又?叮嘱两句,转身离去,郭淑妤留下香芹照顾岳夫人,自己打着?灯笼往西侧院引路,到了院门口,便?见那屋子?里也亮着?一盏豆灯,郭淑妤上前叫门,没一会儿一个小丫头开了门,惊喜道:“郭姑娘来了!” 郭淑妤微笑道:“芸香呢?” 小丫头把几?人让进来,“芸香姐姐在和奴婢翻花绳呢。” 侧院的屋子?不比上房阔达,也未设隔断,西窗之下的榻上,正半躺着?个年轻姑娘,正是芸香,她指节上挽着?红色花绳,然而小丫头开门的功夫,花绳已被她乱做一图缠解不开,小丫头快步上前,咕哝道:“芸香姐姐,你又?翻乱了!” 小丫头手忙脚乱将花绳拿走,又?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侍候,芸香却只看着?郭淑妤傻乎乎的笑,郭淑妤坐在榻边,“芸香,还认得我吗?” 芸香笑呵呵道:“郭、郭姑娘——” 郭淑妤叹了口气,“我请了一位大?夫给你看病,你别害怕。” 芸香眼底多有茫然,似不解郭淑妤所言,顿了顿才?道:“怕、不怕……” 郭淑妤看向姜离,“她伤势痊愈得快,但那以?后,手脚无力、记忆混乱,说话也颠三倒四,时哭时笑,还易泛呕,平日里已无法自理生活,伯母心善,想?着?她也是受害者,便?好好将她养在府内,也算不负她照料盈秋多年。” 姜离上前为芸香问脉,片刻又?去检查她脑袋上伤处,很快道:“芸香面色不华,精神呆滞倦念,苔薄而少,质淡不胖,边有瘀斑,脉细软无力……虽外伤痊愈,但败血内生,归肝碍胃,痰瘀中?阻,气血失和,清窍失养日久,渐汲肝肾气血。” 思忖片刻,姜离道:“当以?攻补兼施,填补气血为主,继以?理气、化瘀通络,终取补肝健肾,我先写个方子?——” 姜离拿来笔墨写下一方,以?天麻、钩藤、石菖蒲、远志、桔梗、杏仁、白芥子?、南星、僵蚕、鲜竹沥、生姜、当归入药,又?吩咐怀夕帮忙施针,以?灸肩俞、曲池、合谷、内关,及血海、足三里、t?阳陵泉、悬钟②几穴主治。 施针结束已是两刻钟之后,芸香呆呆地任姜离施为,又?时不时看着?郭淑妤发笑,裴晏在外等了片刻,待芸香更衣后方才?入内,这时郭淑妤问道:“芸香,你可记起你家小姐被人掳走那日的情形?” 芸香又?一阵茫然,“小姐?小姐掳走?” 郭淑妤叹气,“她是真想?不起了,大?夫我也请过?几?个,都说再也看不好了,又?说若如今这般能吃能睡已经不易,那灰衣蒙面的说法,也是她当时刚醒时说的,后来伤口愈合,神志反倒越来越乱。” 芸香忽然拍起手,“乱,大?乱!” 郭淑妤有些无奈地看她一惊一乍,姜离在旁道:“她的病的确不易,即便?有痊愈的可能,也是短则半年,长则数年的调理。” 如此?一来,裴晏也知难问出什么?,郭淑妤叹息几?句,见外头天色已晚,便?道:“时辰不早了,薛姑娘劳累一日,不若早些回府歇着?,我在这里等药送来。” 姜离也有告辞之意,闻言收拾好医箱出得侧院,又?和裴晏同?岳夫人辞别。 待出了岳府之门,姜离想?起来一事?,驻足道:“白日里大?人说当时仵作验状之上,曾写岳姑娘遇害之时,□□内存有木屑?” 裴晏点头,“不错——” 姜离凝眸问:“另两位死者并无此?状?” 裴晏应是,又?眉峰微扬,“你是怀疑此?处有问题?” 姜离道:“出事?那日虽下了大?雨,但当时游人不少,山上山下却都没有人撞见过?瘸子?,而凶手连环行凶,是多半会保持特定之行的,若他要?如此?施虐,前两位受害者也难逃过?,没道理只在第三位受害者才?出现此?行。” 裴晏颔首,“岳盈秋的死大?有疑点,而如果凶手不是瘸子?,那此?前调查方向便?完全错了,至于?那木屑,凶手或许不能人道,亦有可能凶手不是男子?,是以?此?来掩盖身份,又?或者,凶手对岳姑娘恨意更深,既要?模仿又?要?施虐。” 新案牵扯出旧案,凭如今所知自有颇多可能,裴晏也不敢轻下定论,说至此?,他道:“这些大?理寺会再去探查,明日姑娘可会过?裴府问诊?” 七日已过?,明日正是给裴老夫人复诊之日,姜离点头道:“明日巳时过?半给裴老夫人问诊,下午再去公主府给长乐县主诊病。” 裴晏微微点头,“那好,劳烦姑娘,时辰不早,姑娘回府吧。” 姜离欠身,利落地转身上马车,裴晏与九思几?人也上马扬鞭,裴晏无论是回衙门还是回裴府,都无需再上朱雀大?街,可眼看着?姜离的马车往朱雀大?街行去,裴晏竟带着?几?人打马在后跟着?。 怀夕掀帘看了一眼,回身道:“姑娘,裴大?人送咋们呢,虽说如今没了宵禁,可夜里各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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