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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口,李同尘已经起身道:“原来如此,若真是这?样,那冯筝你必须得用点?心了!你若心中无?愧,用完点?心便自见分晓!” 李同尘急于有个结果,又从怀夕手?中拿出?点?心递到冯筝跟前,“冯筝,那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用了点?心,我记得你也用过,你当着我们?再用一次,到时候衙门说什么我们?都不会再怀疑你,你快点?证明?自己啊——” 冯筝被他催着,竟听话?地拈了一块点?心,可就在他即将放入口中时,他像是如梦如醒一般回过了神,看看点?心,再看看李同尘期待的眼神,他眼底猛然迸出?一股子?厌恶,又一把挥开?了点?心盘子?。 “啪”的一声重响,瓷盘碎裂,点?心亦撒了满地,李同尘吓得后退两步,“冯筝,你……你这?时不敢吗?!难道薛姑娘说的是真的?!” “凭什么!凭什么你让我试我就试?!你们?没?有证据!你们?根本没?有证据,没?有人亲眼看见我杀人!你们?都是污蔑!都仗着自己出?身显赫在此污蔑我!” 冯筝恼怒非常,表情都狰狞起来,怀夕看的不对,连忙拉着姜离又往后退了两步。 冯筝咬牙道:“什么肿不肿的,那指印我已试过了!我已经被排除了!你们?用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不过是想栽赃我罢了,王爷,国?公?爷,二公?子?、夫人,你们?,你们?应信我吧,我不可能害段霈——” 段家人并不想让冯筝成为凶手?,段霈已死?,若借此事让定西侯府也折个孩子?才是最好,但事到如今,他们?便是再恼恨定西侯府,也不可能枉顾杀子?之仇睁着眼睛说瞎话?。 段国公怒道:“我们信你?我们?信你这?么多天了,可你竟不敢用那点?心!你就是让薛姑娘说对了是不是?!就t?是你害了霈儿!” 冯筝不住摇头,“国?公?爷,不是我……” 严氏此刻也反应过来,她的恼恨来的更快,“你怎么敢!霈儿把你当半个兄弟!你怎么敢害他?他对你做的还不够吗?甚至让我出面为你说亲,你看看你自己,若没?有霈儿请求,你这?样的出?身哪里配我给你说那些人家,还是说继室!为了此事,我一张老脸都丢尽了,可你竟害死?霈儿……” 段凌也愤然起身,他两步上前,一把揪住冯筝衣领,“冯筝!是你干的?!是你杀了我大哥?!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段凌,这?里?可是公?堂之上,虽非公?审,你也得有规矩些。” 说话?的是高晖,段霈死?后,段家愈发恨上了定西侯府,这?盆脏水差点?就泼到了他们?身上,如今得知?冯筝才是真凶,他便似看狗咬狗一般,好不痛快! 段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一眼高晖,又扫了眼太子?,终是狠推冯筝一把退了回去。 冯筝被推得踉跄几步,肃王和?段颜此刻面色也难看至极,肃王攥紧拳头森森道:“冯筝,你怎敢如此?!” 冯筝听得怪笑出?来,“不敢,不敢!不敢!!你们?听听,这?片刻功夫你们?说了多少?个‘不敢’了?你们?不奇怪为何,只奇怪我怎敢,在你们?眼中,身份比你们?低微之人就该一辈子?卑躬屈膝当牛做马才对——” 段国?公?一拍椅臂,“所以你是承认了!你认罪了是不是!!” 冯筝强自咧着嘴,笑的愈发怪异,“我可没?说啊,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你们?这?些都不算证据……” 李同尘忍不住道:“谁说没?有人奇怪你为何害人,冯筝,你和?段霈那样要好,你到底为了什么杀人?事情到了这?一步,难道你死?不承认便不治你的罪了吗?” 肃王冷笑道:“死?不承认?!如今好声好气的问他,他当然能死?不承认,这?种?恩将仇报的东西,鹤臣,不用些手?段,他是不会服软的。” 冯筝听着这?几言面上嘲弄更甚,裴晏定声道:“冯筝,你布这?样一个局绝非冲动行事,而这?一切,都要从一年前开?始说起——” 冯筝抿唇不语,裴晏继续道:“去岁正月二十一,你夫人带着婢女,乘着马车去株阳城外的观音庙上香,她是为求子?去的,可那天傍晚返程时,马车下山车轮一直在打滑,后来不受控制地翻去了山坡之下,她的婢女碧云醒来之后已是傍晚,小厮在不远处喊痛,唯独她家小姐不见了踪影,当时天上落雪,掩盖了一切踪迹,他们?二人搀扶着回了明?家已经是后半夜,听闻女儿遇险,明?大人夫妻立刻派人去寻,可二十二日,他们?找遍了那山坡上下也未寻见明?安贞的踪影,更诡异的是,在二十三日清晨,在那山坡最下方的山坳之中,他们?终于发现了明?安贞的遗体……” 李同尘听得认真,这?时忍不住道:“这?有何不对吗?” 裴晏道:“那座山名叫青柏山,因山上柏树多而得名,且山势并不算陡峭,那婢女和?小厮摔的地方,距离山路只有三丈不到,可明?姑娘摔下去的地方,却足足有二十来丈远,当时他们?自己的解释,是说明?姑娘可能醒来之后不辨方向,又往下摔了两次,哪怕真是如此,但后来她们?给明?姑娘入殓时还是发现了不对,明?姑娘从山上滚下,或许会与树木石头相撞,但诡异的是她身上淤伤骨伤颇多,并非撞击,更似被人以钝器殴打,并且她……” “够了!”冯筝大喝,五官也因愤怒扭曲起来,“裴大人,这?是我与段霈的案子?,何以暴露我夫人私隐?她已走了一年,你要让她九泉之下也难安吗?!” 裴晏严声逼问:“让你夫人九泉下难安之人难道不是你自己?若我猜得不错,她并非是从马车上意?外摔死?,而是死?在那个被段霈半路放走的汪庆手?中!去岁汪庆半途逃走,为了报复金吾卫差役,选择了你夫人戕害,而你与段霈返回株阳后,找到汪庆的同时,自然也知?道了此事,事后你的确帮你夫人报了仇,可你为了在段霈手?中求荣,将你夫人身死?的真相掩盖了下来!她分明?是被汪庆虐杀而亡,而你为了一己之私掩埋真相,让她父母亲就算发现了不对也有苦难言,自明?安贞下葬之后,他们?二老再也没?回过长安……” 裴晏说一句,冯筝的呼吸便粗重一分,待这?番话?说完,他已濒临崩溃边缘,而高晖这?时道:“什么?只知?段霈在安远侯府的案子?上渎职了,怎么去岁还放走过杀人犯?!” 段家人本是为自己儿子?伸冤,哪想到又牵出?段霈之过,段国?公?立刻道:“休要胡言,定、定是那些人为了攀咬霈儿胡言乱语!霈儿已经死?了,他们?把脏水泼在一个死?人身上,霈儿连辩驳也不能——” 高晖耸耸肩,“国?公?爷也不必生气,段霈毕竟也不是头一回了。” 段国?公?气的眼前发黑,李同尘这?时道:“鹤臣,这?意?思是说,他是为了他夫人之仇才谋害段霈?可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裴晏盯着冯筝,“这?也正是我之疑处,事情已过了一年,段霈确有渎职之过,但最终是汪庆谋害了明?姑娘,这?一年来,你在他手?下当差对他百般讨好,何以到如今,仇恨他到了下死?手?的地步。” 严氏当即跟着道:“后来他在金吾卫升官,还不是霈儿为他求情?他面上对霈儿忠心,霈儿对他也是仁至义尽,到头来却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忘恩负义之辈!什么都不必问了,严刑!严刑拷问!看他招是不招!我可怜的霈儿,他就是太好心了……” 段国?公?又哪肯让段霈身后名有污点?,立刻接道:“去岁的差事已办完了,那株阳的案子?我是知?道的,嫌犯拘捕伤人,为捉拿才令其重伤而亡,中途一次意?外也是手?下人看守不当,最终人犯得了报应,段霈是尽了心的!至于他那夫人,若真是被汪庆谋害,那也定是因为他,汪庆要报复他,自然找他家里?人下手?,且那恶徒选择作案目标,听说本就喜好一些浓妆艳抹的年轻妇人,又何以怪——” “你这?老匹夫!!” 冯筝一声暴喝,人亦朝段国?公?扑去,段氏几人吓得惊叫,幸而九思与冯骥几个飞身而上,眼疾手?快将冯筝押了住。 “你这?老匹夫!你还敢辱我夫人!”冯筝双手?被反剪在后,但他像不知?痛,仍是青筋暴起怒不可遏,恶狠狠瞪着段国?公?的模样,似要扑上去噬其血肉。 段国?公?捂着心口怒吼,“拉下去!拉下去用刑!好大胆的贱徒,竟敢当堂伤人不成?!” “伤人?!我杀了你都不为过!”冯筝赤红眼眶,满腔愤恨悔愧再也忍耐不住,嘶声喝骂道:“若非你这?老匹夫养出?那样一个废物!我的贞儿又怎么会死?!是段霈!是段霈害死?了贞儿,什么好心什么良善,他段霈也配?!” 连声喝骂完,冯筝泪意?涌出?,狠一咬牙看向裴晏,“裴大人,你什么都猜对了,可……可那汪庆不是为了报复金吾卫,更不是为了报复我!他返回株阳,本来就是冲着贞儿去的!!” 裴晏和?姜离皆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有明?光闪过。 姜离疾声道:“汪庆当初被抓现行是因——” 冯筝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是因本就是段霈逼我、逼我哄贞儿做诱饵引汪庆出?来的——” 饶是姜离已有所料,此刻心头也是狠狠一揪。 “前岁我父亲病重,在吏部只领些闲差,已完全失势,我没?有办法才选择跟了段霈,株阳案子?之时,他知?道贞儿在株阳,也见过贞儿几次,一看凶手?作案目标多为明?艳装扮之年轻妇人,他便逼我,逼我哄贞儿帮忙——” 冯筝哑声道,“我……我当时猪油闷了心,想着若这?桩差事成了,也算是我的功劳一件,我在金吾卫两年,办好的差事并不多,且,且贞儿幼时学过些拳脚,又有我们?盯着,不会出?事的……” 说至此,冯筝一时哽住,仿佛更难启齿,“开?口之前我想过,若是贞儿拒绝,我定不会逼她,可……可贞儿一听是抓那凶徒,立时便答应下来,那凶徒的确喜欢浓妆明?艳的妇人不错,可贞儿只喜红裙,并不喜装扮,为了做诱饵,她特意?涂抹胭脂水粉,打扮的t?格外引人注目,后来连着去道观上香……三五日,便将凶手?引了出?来。” “抓人的过程还算顺利,贞儿虽有些害怕,但也没?有受伤,她良善正义,抓到了那恶贼她也十分高兴,如果、如果一切停留在那时候,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偏偏、偏偏在回程路上,段霈要去热泉庄子?歇脚……” 他愧色一散,又咬牙切齿起来,“当时我是不愿意?的,多留一夜,便夜长梦多一夜,可段霈一意?孤行,他抱怨此行辛劳,抱怨天寒地冻,非去不可,我知?劝不住,只好同往,后来……后来便是酒足饭饱酣睡的一夜……” 冯筝猛地闭眼,似不愿再往下回想,肃王不耐道:“所以你是认了谋害霈儿?既然认罪了,那便不必——” “二弟急什么?”太子?老神在在半天,此刻终于开?口,“犯人谋害段霈动机未明?,如今是在说动机,我们?自然要审问个明?白才是。” 肃王阴恻恻地望着太子?,“大哥,事已至此,何必和?一个过世的小辈为难?” 太子?有些无?奈,“二弟这?是什么话?,这?是衙门的规矩,大周的法度,你我虽是皇家之子?,却也不得不遵王法,否则传到了父皇耳边,他老人家又要动气。” 太子?搬出?景德帝,肃王憋着气不敢再说。 冯筝继续道:“凶犯逃跑,段霈自然害怕,先搜遍了庄子?方圆五里?,不见人影后,又兵分几路去追,我与他负责返回株阳。其实我们?不信汪庆会回原来的家,但不知?为何,走在路上我心里?便有不祥之感,等二十二那日清晨赶到株阳城外时……” 冯筝猛地咬牙,好半晌才哽咽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贞儿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他似乎料到了我们?会追回来,可他一点?儿也不害怕,我们?搜庄子?附近耽误了时辰,一切都来不及了,贞儿早已经屈辱而死?,我、我悲怒交加,举剑刺死?了汪庆,可那又如何呢?贞儿死?了,若非段霈让她做饵,她怎会受那样的苦楚还丢了性命!!” 段国?公?又想开?口,裴晏抢先一步,“后来呢?你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冯筝泪流满面,又一副难以启齿之状道:“不仅放跑了凶徒,还害死?了人,贞儿的父亲为冀州刺史,虽不算豪门望族,可到底也是朝廷大员,若他要追究,段氏也不能轻了,段霈说人死?不能复生,说必须隐瞒此事,说肃王就等着他回长安给他请赏了,说没?了一个夫人可以再还我一个夫人,还可以还我更多,更多的荣华富贵……” 姜离再也难忍,“所以你就屈从了?!” 冯筝羞愧地跪倒在地,“我想到了就算不屈从也无?济于事,贞儿回不来了,他父亲会与段氏成仇,我也难留在金吾卫,若是如此,那又求得了什么呢?贞儿她……她那么会替旁人着想,她一定、一定会明?白的……” 此言一出?,莫说姜离与怀夕,便是段颜都露出?厌恶之色。 冯筝说至此,心知?自己的丑恶嘴脸再难隐藏,索性道:“我那日像着了魔,段霈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我收敛了贞儿遗体,又弄明?白了原委……原来,汪庆二十那日便回了株阳,他打探出?贞儿隔日要出?门上香,于是早做了准备,马车翻倒并非意?外,而是他做了手?脚,马车出?事后,贞儿几人都摔晕了过去,是他独独将贞儿带走报复,下雪正好掩盖了他的踪迹——” “我替贞儿收敛尸体时,明?家已搜了大半个山林,没?有法子?,我们?只好将贞儿遗体放在山坳最低处等他们?找到,贞儿身上的伤多为钝器击打,只有……我知?道,只要有人为贞儿擦洗入殓,便定会发现不对,可我在赌,赌他们?不会声张,抓到了犯人是一回事,不明?不白又是一回事,贞儿已经过世,她父母亲不会坏贞儿清誉,后来……一切如我所料,他们?找到我报信之时,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了明?家。” 冯筝说至此呼出?一口气,又似笑非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不对,但段霈的确也报答了我,只是……只是这?世上真有报应……” “我父亲病的越来越重,已到了不得不病退之地,而段霈在初初安抚我之后也回过了神来,他知?道我比他更害怕当初的事暴露,于是,什么情同手?足,什么忠心耿耿,一切的脏事烂事他都逼我去干,我成了他段霈不会叫的狗,我每天每夜噩梦,父亲也说冯家的运道或许到头了,而段霈,连他那样的人也看不起我,他因安远侯府的案子?被陛下惩罚禁足之时,手?中差事尽数分给了其他人,我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只配为他鞍前马后,那时候我忽然想,如果他死?了,我的噩梦或许就会结束了——” 冯筝越说神情越是怪异,这?时又咧嘴道:“我知?道他恼恨定西侯世子?,也知?道他喜欢戏弄人,我听说定西侯世子?受了重伤,十五那天晚上在登仙极乐楼遇见,我故意?挑得二人动了手?,那之后我告诉他,定西侯世子?的伤受不得惊吓,狠狠一吓,或许连命都会丢掉,他一听立刻起了兴——” “你说什么?!”高晖猛地跳起来,“他当夜中了你的圈套,是因为他想害我大哥?!” 冯筝双眼无?神地盯着虚空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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