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二楼除鼠之时,都说自?己的衣物被褥皆是完好,既然?完好,那三?日前?的老鼠撕咬的是何物?!” 姜离解释完,宁珏瞪眸道:“你?是说!那顶板之上有东西??!那丝绒是老鼠在顶板之上撕咬来的?!” 姜离点头,“这便是我说的未定之处——” 裴晏闻言立刻看向九思,九思会意,带着两个武卫疾步返回书院。 但这时方青晔又道:“薛姑娘,只凭这一点便断定凶手是从顶板上出入?那顶板上十分狭窄,哪里能过人呢?更别说凶手还拿着杀人器物。” 姜离道:“的确,只凭这一点还是显得武断了?,但如果加上袁焱中毒,这一切便显得更有可能了?,袁焱房中三?盏灯,无论凶手提前?在哪一盏灯下毒,都无法保证雷雨之时袁焱正好点亮那盏灯,亦或者,袁焱还有可能提前?点灯,如此若错过了?行凶之时该如何是好?” 说至此,她利落道:“可如果雷雨之时,凶手就藏在袁焱头顶的顶板之上,那这一切便不同了?,他当场下毒,再等半刻钟不到,袁焱便可昏睡,甚至在付怀瑾房中,他可以一样先下毒再杀人——当所有可能被排除,那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便是真相。” 方青晔愕然?道:“可他哪来的那么多毒物?” 姜离不知想到什么,目光一抬看向远处古松,那人影虽看不清是谁,但依稀能分辨出是三?人挤在一处,目前?为止,还无人知道那凶手二人到底是谁。 姜离沉沉道:“凶手用的蓖麻籽毒,就长在书院后山西?坡之下,那里有一条溪流,是书院用水之处,厨房众人和一众杂役们过几日便要?去那里浣衣打水,若有人认得那毒物,只需找个浣衣挑水的借口,便可将那毒物采来,再找个机会将其交给杀人的凶手,凶手便也不缺毒药了?——” 方青晔不敢置信,“你?刚才说,凶手的同伙是厨房中人?是谁?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姜离不知想到什么,语声忽然?艰涩了?些,“我是看病的时候发现的,她的病一看便有十年以上,按她的身体,是不应忍着旧疾复发之苦来书院起?早贪黑忙碌的,可她还是来了?,我起?初只觉她许是家中困难,但当我想通了?这一切,我便明白了?,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没有什么比替儿子复仇更为重要?——” “母亲?!”宁珏震惊不已?,“你?是说,范长佑的母亲来了??” 姜离紧盯着古松,“云嫂,我说的可对?吗?” “是云嫂!竟是云嫂?!” “不,这不可能——” 人群中响起?惊呼,张穗儿都难以置信地呆了?主,龚嫂在人群之中四望,“云嫂?怎么可能是她,她、她只是没跟来而已?……” 人群中没有云嫂的身影,随着姜离话落,反倒是那古松之后的人影不安的动了?动。 方青晔忍不住道:“如果同伙是云嫂,那另一人呢?是范长佑的父亲还是堂兄?你?刚才说,是看到葛教头身上的福字才猜到凶手的,可那福字是他老家的风俗,是麻州——” 方青晔说至此忽然?顿住话头,一旁的葛宏也恍然?大悟,葛宏不敢相信道:“你?不会是说,凶手是陶景华吧,他才十三?岁,那他是范长佑的什么人?” 姜离面?色复杂起?来,“方院监和葛教头,应该记得那虫害之祸——” 二人纷纷点头,姜离又道:“那毒虫虽生在野地,可因为飞行距离短,多是固定在一处栖息的,而那毒虫的源头其实?就在石刻崖下——” 方青晔瞪大眸子,“石刻崖下?薛姑娘如何知道?” 姜离眉头微皱,裴晏忙道:“我探得的。” 石刻崖乃是书院禁地,这便是说裴晏闯了?禁地,但他怎么会找去那里呢? 方青晔心底疑问满腹,可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挖出命案真凶,他忙又看向姜离,“所以呢?源头在石刻崖怎么了??” 姜离幽幽道:“我此前?一直在想,凶手好端端的怎会去石刻崖找毒虫,因那断崖高度不低,再加上狂风肆虐,毒虫根本飞不上崖顶,直到今天?我给龚嫂和云嫂看病,她二人一个膝盖痛一个腰痛,都要?用一味‘威灵仙’的药草,此药难得,龚嫂的膝盖痛有别的药替代,但云嫂的腰痛却已?有十年之久,若用别的药草,月余才可大好,若用威灵仙,则三?五日便可见?效,而我从龚嫂处得知,年后她们曾犯过一次病,云嫂彼时养了?三?日便可起?身忙碌……” 姜离说至此,心绪陈杂道:“我是医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腰伤之苦,能那样快见?好,一定是有人偷偷给她采了?‘威灵仙’的缘故——” 众人听得不甚明白,姜离这时看向同样一脸复杂的林牧之,“我记得林先生说过,t?说范长佑当年只提过自?己的母亲身材矮小,做多了?苦活留下了?伤病,已?卧床多年,云嫂的病正好与?这一点合上,而同时,范长佑却对?自?己的父亲有些避讳,他能直言自?己的母亲在沙场背过砂土,却不敢说自?己的父亲是哪样的江湖手艺人,他分明不是嫌贫爱富之人——” 姜离微微一顿,又道:“且同时,东方嘉树死之后,衙门只查出了?一样古怪,说书院之外曾出现过一对?做小生意的母子,出事之后那对?母子便消失不见?了?。” 宁珏惊道:“你?是说范长佑还有个弟弟?!” 姜离微微摇头,“不……不是弟弟,那威灵仙长在断崖,能冒性命之忧去采药,其中情谊之深自?不必说,而当年范长佑之所以无法告知林先生父亲是何手艺人,不是因为他嫌父亲身份贫贱,而是因为他的父亲患有一种?侏儒少颜之症,这等身体残缺之疾乃是天?生,且为世人鄙薄不容,令他无法开口——” 不等众人震惊,姜离加快语速道:“所以当初出现在彬州书院之外的二人才会被认成母子,而无人能想到,他们根本不是母子,而是夫妻!” “也只有侏儒少颜之疾,他才能通过狭窄的顶板间隙出入付怀瑾学舍,他才能假冒十三?岁的学子,而后一人为厨娘一人为学生,看似毫不相干,却能里外配合,差点就令付怀瑾之死也成为悬案——” 姜离言辞切切,末了?却沉沉一叹:“也只有父母之爱,才能为了?范长佑不惜千里之遥也要?报仇雪恨……” 第164章 揭晓真相2 二更合一 夜如?泼墨, 风呜似泣,姜离话音落定,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牧之不敢置信道:“不, 这不可能, 范长佑十三岁便已身高五尺, 生得更是挺拔俊逸, 这样一个人,他的父亲, 怎么?可能患有侏儒之症呢?!” 姜离定然道:“侏儒之症并无遗传, 甚至医家也不知为何患病, 许多地方将其视为诅咒与畸形, 常为世人唾弃不容,范长佑定然也是因此?不敢说他父亲是哪般模样, 我想,他父亲自己也因此?不敢来书?院给范长佑招来鄙薄。” 微微一顿, 姜离继续道:“其实当我想到凶手是从顶板进出之后, 我曾犹疑过凶手到底是陶景华还是江麒, 毕竟江麒身形也十分矮小, 也能从钻入狭小之地, 且他与陶景华住在?一处,或许用?过他的衣衫也不一定。但我又想到今晨厨房做了辛辣灌肺汤,他们?四人之中,陶景华一口也未动?, 彼时, 穗儿说今日的学?子们?因焚尸之事胃口都不佳,但倘若陶景华根本不是麻州人,而是麟州人呢?麻州嗜辣, 麟州的口味则十分清淡,他根本是害怕用?了灌肺汤暴露自己不能食辣的破绽。” 宁珏听到这里,忍不住道:“那他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他能开三石弓?” 袁焱之死虽是机关,但最重要的三石弓必为凶手拉开,再加上?谋害林牧之的假山石柱也需极大的力气?才能凿断,宁珏不由怀疑陶景华是否有那般气?力。 姜离道:“我曾在?江湖上?看到过一种杂耍戏法,名为‘小儿托天’,便是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孩子,能托起成年男子都难已撼动?的两百斤巨鼎,彼时看客们?惊为天人,可实际上?那七八岁的小儿并非孩童,而是患有侏儒之症的成年男子,他们?身量虽不会长大,但骨骼已是成人的骨骼,而这样身体?畸形之人平日多受白?眼,在?杂耍戏法中却是得天独厚,他不仅力大,且能巧置机关,多半是常在?杂耍班子讨生活的缘故。” 宁珏恍然大悟,正要再说,对面古松之后响起了一声冷笑—— “薛姑娘好?生聪颖,连我的生计都猜对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因这声音分明?还是陶景华的声音,可比起那个自麻州而来的贫家小学?子,此?刻这人的说话声粗豪狠厉了不少,哪里还是同?一个人? 此?言一出,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古松之后,便见柳元嘉痛嘶连连地从树后移出,而身量矮小的陶景华和云嫂,一人一把柴刀掩藏在?柳元嘉身后。 “陶景华!真的是你——” 贺炳志挤在?人群之后率先开了口,他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是三十多岁的成人?我们?日日朝夕相处,你怎会……” 不等陶景华说话,裴晏道:“他只怕早就习惯扮演小孩子了。” 陶景华又轻笑一声,很快,他自柳元嘉身后探出半边脸,阴恻恻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脸愤怒的付宗源面上?,又阴沉沉问:“付刺史,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挫骨扬灰,这滋味好?受吗?” “岂有此?理!你们?!你们?还不把他拿下——” 付宗源本就怒不可遏,此?时更是恨不能噬凶手血肉,他此?言一出,柳明?程却上?前一步,断然道:“不,不许妄动?——” 他说着亦切齿道:“付大人,你没看到吗?元嘉还在?他手中,你想干什么??” 付宗源亦不退让,“他们?两个一个体?弱多病,一个侏儒废物,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柳元嘉难道会死吗?对峙这么?久了!还不拿人是想干什么??!” “付宗源!”柳明?程毫不客气?道:“你那儿子自己干的好?事,惹出这样的报应,他死了还不够,你还想搭上?我儿子?你莫不是怕他们?说出你的罪过罢!” 裴晏还未发?话,他二人先争执起来,裴晏余光扫过二人,反不着急,他只问道:“陶——不,不应该叫你陶景华了,你挟持人质是想如?何?” “在?下范林,这是我妻宋萍儿——” 假扮陶景华的范林沉沉开口,似乎也并不着急,“我和我妻是为长佑报仇而来,事已至此?,我们?想的自然是平安脱身。” “你们?休想!你们?夫妻二人歹毒狠辣,连害了四人,哦不,五人,你们?害了这么?多人,还想脱身?!做梦去吧——” 付宗源大怒,怒吼之声响彻山林,范林冷笑,“我二人歹毒狠辣?你付怀瑾四人虐杀我长佑之时,你可觉他们歹毒狠辣?!你知道你儿子怎么?死的吗?我给他下了不足量的毒,我从顶板上跃下之时,他浑身发?软,口舌不清,可他看到我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猜,他是想到了东方嘉树,想到了魏青杨,他知道自己总有这一日,他活不久了,他堂堂侍郎公子,竟开始跪下求我——” “你住嘴,你这畜牲——” 付宗源几近溃败,抬步就要往前冲去,柳明?程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拉住,跟来的柳家仆从亦飞扑而至将付宗源挟制住,付宗源低吼两声,却挣扎不得,待看向裴晏,却见裴晏并没有制止范林的打算,他恨红了眼,却只能在?原地悲号。 范林舒爽地看着这一幕,又道:“当初四人皆以他马首是瞻,那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他,我问他,那时谁为主犯,你猜他说的是谁?他说是袁焱——” 袁兴武眉头紧皱,却不似付宗源那般喝止,范林目光一扫而过,又继续道:“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跪在?我面前,用?脸贴我的鞋面,像狗一样!好?啊,原来你们?这些达官贵胄在?生死之时和猪狗也没有区别,所以我把他吊了起来!” “你住口!你这下地狱的畜牲!” “我把他像猪狗一样倒吊起来,只在?他脖颈上?捅一个细小的口子,他的脏血便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他很害怕,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当初,他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就是这样害死我的长佑——” 范林的语气陡然凌厉,“他们?戳瞎他的双眼,在?他面上?刻字,放他的血,断他的腿,这些畜牲不如?的东西,当然要用比猪狗还惨的法子受死,我不仅放他的血,我还剜了他的眼睛断了他的筋脉,他叫的好?惨啊——” 付宗源骂哑了嗓子,人亦痛吼着瘫跪在?地,范林爽气?地道:“后来,我把他的尸骨剁的比猪肉块儿还小,他的五脏肠肚简直比畜牲的还要臭不可闻!本来,你这朝之蠹虫也是要死的,但可惜了,可惜她们?来的太快——” 范林兀自叱骂,袁兴武这时问:“你是如?何把袁焱骗去校场的?” “谁让他做贼心虚呢?”忽然,假扮云嫂的宋萍儿冷冰冰的开了口。 她不再堆着满脸的示好?赔笑,深陷的眼窝显得她的目光格外阴鸷,“付怀瑾死了,最害怕的便是他,只需要告诉他我们?已经知道t?了凶手是谁,他明?知出了书?院便是冒险,也忍不住前来受死……” 裴晏这时问道:“是范林布置的机关?陶景华真有此?人?” “自然,薛姑娘猜得不错,我正是跟着杂耍班子跑江湖的苦力伎人,开弓举鼎于我而言不过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至于陶景华,麻州确有此?人,当年长佑出事之时,我正跟着杂耍板子在?麻州演武,当地有一户陶姓员外请我们?演了三日,这陶景华是他的小孙儿,今年也正是十三岁。” “麻州千里之遥,我此?来本只打算留一月,也不怕露出破绽,可没想到,书?院人多眼杂,那付怀瑾更是胆小如?鼠,我根本找不到机会,直到二月中书?院鼠患未平,我们?顶板之上?动?静不小,为了除鼠,我曾钻入了顶上?隔断之中,也是在?那时,我发?现那顶板间隙虽窄,可其上?有两层,第二层足够一人匍匐同?行——” 事到如?今,范林已经无需遮掩,方青晔听得瞠目,“学?舍楼年久,这些年的确大修补过两次,但我也不知顶板之上?竟然有两层!” 裴晏这时又问:“那为何你与宋氏入书?院时辰不一样?” 范林闻言苦笑一瞬,“我们?夫妻在?去年年初便来了长安,可那时我们?才知道他们?已经来了白?鹭山书?院,我们?苦守了数日,最终决定来书?院报仇。我身量有异,不可能冒充杂役,且杂役,又如?何贴身接触这些学?生呢?于是,我打算继续扮少年。” “从前我行走?江湖,只需假扮天生神力的孩子便可,可如?今,却是要假扮在?府学?念过书?的学?子,我一个粗人,认得字不到百个,哪里能扮学?子?于是我在?檀州寻了个老先生苦学?了半年,再加上?我二人若是同?来出事后极可能引人怀疑,又需要一人前来摸清状况,如?此?,她便比我早了半年来此?——” 范林说完,众人无不咋舌,贺炳志便诧异道:“我们?只觉你学?识一般,却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你是现学?的,难怪范长佑禀赋极佳!” 范林闻言不知做何感想,只幽幽道:“贫苦人家出生,能把长佑送进府学?,唯一个‘勤’字罢了,这半年我苦学?之后,也闻先生说我资质尚佳,但……但莫要说我年纪已经过了而立,便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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