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清我所言,怎么听不出另一人是谁?我和他离得最近,便是说话也是和他说,这等时?候可莫要闹出误会?来,且说话和杀人有何?关系?难道杀人之时?还要叫上同伙?” 张庆杰一脸委屈,他气弱道:“不敢在厨房点灯,我中间还碰掉了一个罐子,那罐子应是装猪油的,很沉很滑,落地?声音极大,吓得我不轻,大人若是不信,便去看厨房进门后东边的案板上,那猪油罐是不是沾了灰?” 何?启铭在旁,面上也是青红交加,又尴尬道:“我们二人有心武举,这几?日除了温书,还得练一练石锁,昨天下午吃的太少了,晚上实在顶不住,庆杰先去了,说剩的糜饼还多,我便也去了一遭,我衣袍上还蹭了灶灰。” 二人所言多了细节,裴晏自要命人去厨房探查,如此一来一回的循证查问,等所有人离开讲堂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宁珏听完全程,无奈道:“怎越来越复杂了?能开三石弓之人有人证,也无动?机,稍有些龃龉的又拉不开弓,总不至于凶手还有别?的障眼法吧?” 裴晏和姜离的思绪也凝滞起来,死者有二,凶手杀人之法只破解了其一,凶手的杀人动?机以及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明仍是迷雾重重。 窗外已是夜幕初临,九思给讲堂中点上了灯火,眼看着?时?辰一点点流逝,裴晏只打算再验尸搜证,但还未下令,十安自外快步而入,“公子,长安来人了!” 十安回书院之时?留了大理?寺武卫打探付家与袁家之事,武卫此刻上山,定是探得了更多,裴晏立刻道:“快,叫进来说话。” 武卫名唤窦英,行?礼之后禀告道,“大人,属下这两日在长安城走访了两家府上不少下人,本?意是想打探当年付怀瑾二人离开麟州书院之原由,但探问下来发现,两府下人的口径十分统一,都说小公子们是想来长安求学入科场,对当年两人之病也同样?的讳莫如深,问了许多,属下也只觉几?件小事有些怪异……” 裴晏忙道:“仔细说来。” 窦英定声道:“第一,按理?说他二人在麟州求学多年,应该对麟州颇有情谊,或有不少麟州故旧才对,但他们自回了长安,反而不与麟州士子打交道,长安城中有各地?士子雅集,即便给他们下了帖子他们也从不参与。” “第二是一件更小的事,袁家一个负责杂活儿?的小厮提起,说当初袁焱刚来长安时?,带了不少他自己的文房书画,但去岁年初,他忽然命人将许多旧画儿?烧了。他还说袁焱是擅长丹青的,那些画都是他在麟州画的,有些还得过大家赞扬,他平日里十分宝贝那些画,装在一个黄花梨点漆描金的箱子里谁都不许动?。” “那天袁焱烧掉的画儿?足有十多张,都是装裱极好的,这个小厮便是帮忙烧画儿?的,他认得字,他说他仔细瞧过,那些画都不错,并且那画儿?上落款有四人印章,有袁焱自己的和付怀瑾的,另外两人印章当是二人共友,但从未听袁焱提过,其中一个叫东方嘉树,因?这复姓少见他便记到现在,另一人的名字却是记不……” “等等,你说那人叫东方什么?” 裴晏本?听得专注,可那四字一出他神容忽地?大变,又定定看着?窦英等他回答,窦英一头雾水,只得重复道:“东方嘉树,这名也好记,他说绝不可能记错。” 裴晏背脊笔挺,放于椅臂的手紧握成?拳,面上更是一副风雨欲来之相,姜离和宁珏不明所以,姜离忙问:“怎么了?你知道此人?” 裴晏看向姜离,又目光一转看向案几?上被宁珏质疑过的麻绳木十字,紧接着?,他难以置信道:“前岁年末,麟州隔壁的彬州生过两桩青年士子被杀案,我记得很清楚,其中一名死者便叫东方嘉树——” 姜离一惊,“怎会?这样?巧?” 裴晏缓缓摇头,目光仍森森落在那木十字之上,“巧的还不止这些,那东方嘉树死时?,乃是上半身?被麻绳紧紧捆缚,而后凶手将其塞入水车之下,那东方嘉树,最终双腿被水车活活碾碎而死……” 第155章 诡火与血色 三更合一 “双腿被碾碎?!” 宁珏惊呼出声, “那岂非正?合了?我说的——” 下午宁珏刚说过,说这木十字上?半身像人下半身却没腿,他震骇道:“所以袁焱和这个东方嘉树相?识?因为他认得东方嘉树, 所以他一看到这木十字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此凶手知道, 他一定会去把?木十字拿下来, 从而确保他踩上?了?机关!” 宁珏说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便是说, 凶手也知道东方嘉树之?死?可师兄, 这案子没有破吗?如何到了?你手中?” “这案子不仅没破, 死在彬州书院的还有一人。” 裴晏此言一出,室内几人更?是震惊, 便听裴晏道:“还有一人名叫魏青杨,与东方嘉树乃是同窗, 二?人亦是旧友, 东方嘉树死在景德三十八年岁末, 这个魏青杨则死在景德三十八年十月, 这二?人出身于彬州望族, 死后当地?府衙查了?半年也未发现凶手,便成了?两件悬案,于去岁年末送入了?大理寺之?中,我因主张核查旧案, 所有悬案卷宗都被挑拣出来送到了?值房之?内, 月前我刚看过案卷。” 裴晏力主核查旧案乃是为了?沈氏的案子,这些地?方州府的悬案若要再查,需得大理寺排遣司直前往各地?, 然而他自己也未想到,一年前发生在彬州的案子,如今竟然和白鹭山书院的新案有了?关联。 姜离也不可思?议道:“死了?两人,这个魏青杨是如何死的?” 裴晏沉声道:“他是外出秋猎之?时?,被垮塌的山石砸死在了?自家林场中,此案起初被当做意外,可后来有人在山上?发现了?山石被撬动的痕迹,由此被断定人为,此后山林之?中下了?大雨,痕迹被冲散,便也未找到关键性证据。” 微微一顿,他又道:“东方嘉树则是在书院回府的路上?失踪,人被找到的时?候,尸体还卡在水车之?下,膝盖以下只剩下些许腿骨。” 宁珏倒抽一口凉气,“付怀瑾、袁焱与这个东方嘉树都认识,还有一人,是不是就是那魏青杨呢,但他二?人在彬州,何以去了?麟州进学?” “彬州与麟州比邻,彬州书院的名声却远远比不上?麟州书院,许多?临近的州府学子,只要家中宽裕的,都会选择去麟州,若我不曾记错,那案卷之?中提到过,他二?人在一年多?前才?回彬州书院进学,因事发在彬州,便也未提起此前在何处进学,如今看来,在回彬州之?前他们就是在麟州书院——” 裴晏说完,宁珏忙道:“师兄有过目不忘之?能,绝无可能记错,所以他们四人在麟州书院时?便是好友,等等,他们当时?回彬州一年多?,那岂不是和付怀瑾二?人离开麟州书院的时?间差不多??他们四个人在同一时?间离开了?麟州书院?!” 裴晏看向?窦英,“那第四人可是姓魏?” 窦英迟疑片刻,“那小厮并未提起——” 姜离道:“东方嘉树在景德三十八年年末遇害,彼时?袁焱已在长安,得知消息,正?当时?t?在去岁年初,知道两位好友身死,他不仅没有保存有好友印信之?书画,反而将其?烧掉,足见他不想与此人扯上?关系——” 说着,她目光沉郁道:“他或许猜到了?这二?人因何而死。” 四位从麟州书院离开的学子,两位在彬州书院遇害,令两人,则在白鹭书书院遇害,如此巧合之?事若说毫无关系,便是路人都难以相?信。 裴晏又问:“那小厮还提到了?何事?” 窦英闻言忙答道:“还有些小事,好比说袁焱以付怀瑾马首是瞻,但其?实袁兴武掌神?策军五万兵马,在朝中颇有威望,袁夫人对此不满,说过袁焱两次,但袁焱依旧我行我素,可袁兴武知道之?后倒没多?说什么。又说付怀瑾对袁焱也十分信任,二?人情同兄弟没说错,付怀瑾还经常把?自己的文房之?物留在袁焱那里,从外头买来的珍稀古籍,二?人也经常一起分享,比和袁航的关系亲厚的多?……” 裴晏早听闻付怀瑾和袁焱十分亲厚,闻言也不意外,他沉声道:“如今牵扯到了?一年前的旧案,麟州书院之?事,便不得不查问了?。” 略一思?忖,他吩咐道:“把?林牧之?请来。” - 林牧之?到讲堂已是酉时?过半。 天穹漆黑如墨,讲堂内也是一片死气沉沉。 裴晏开门见山道:“林先生,如今书院之?内已经死了?两人,或许还会死第三人,接下来我所问,希望你如实回答——” 轻轻一顿,裴晏寒声道:“你是哪年哪月到的麟州书院?” 林牧之?闻言并不意外,“景德三十六年五月,后于景德三十六年年末离开。” 裴晏颔首,“那你可认得东方嘉树和魏青杨二人?” 林牧之?一愣,眼角余光一瞟,扫向?案几上?的木十字,很快他道:“这二?人,似乎是当年麟州书院的学生,这个东方嘉树我记忆深些,另一个魏青杨?此人我印象不多?,当年书院内姓魏的人很多?。” 裴晏道:“那你讲讲这个东方嘉树。” 林牧之?回忆片刻,道:“他……好像不是麟州本地?人,应该是隔壁州府来的,他擅明算,会音律,尤其?弹得一手好琴,我记得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那魏青杨,似乎有这么个人,但应该不擅音律,未常来我的课上?。” 裴晏凤眸微狭,“只记得这些?那你可知他们二?人已经死了??” 林牧之?眼皮一跳,“死了??怎么会?” “不错,不仅死了?,还是被人虐杀而亡,彬州府衙至今未找到凶手。付怀瑾和袁焱与他们二?人当是好友吧?那二?人一年多?前死在了?彬州,如今,付怀瑾二?人又在书院相?继遇害,而昨夜凶手布置机关杀人用的便是这木十字,此物旁人看不出端倪来,但若知道东方嘉树死状之?人一定能看出不对,林先生,你当真不知他四人之?事?” 裴晏语气越来越严峻,林牧之?拢在袖中的手轻攥,面?上?却是道:“我当真不知,我在麟州书院只教了?半年,与学生们交情都不深,后来去蕲州,离彬州千里之?遥,又怎会知道彬州之?事?不是大人告知,我还当从前的学生们都还在进学苦读。” 林牧之?眼底虽笼罩着郁色,面?上?却是言辞切切,众人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他却仍是挺直背脊,并无半点儿气弱之?态。 裴晏目光如剑,语声也迫人起来,“倘若往后查出林先生隐瞒不报,那大理寺便要定先生一个妨碍公务之?罪了?,望先生三思?。” 林牧之?腮边发紧,还是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话已至此,多?留林牧之?已无用,裴晏当即放他离去,人刚走,裴晏便对九思?道:“去盯着,看看他去了?何处——” 九思?应声出门,堂内宁珏肃然道:“这林牧之?虽无明显心虚之?色,可瞧他那表情也不像是毫不知情,到底是为什么不说?如今都死了?两个人了?,凶手若是和他们四个人认识,那应该是同龄之?人吧?如今也都十七八岁?可能为了?什么要把?人都杀了??” 宁珏之?疑也是众人之?疑,然而林牧之?和付宗源不配合,三年之?前的旧事,事发两地?又隔了?千里之?遥,裴晏一时?之?间也无章法,“明日?袁家人应会上?山,他们一定知道内情,但看付宗源的态度,他们或许也会三缄其?口。” 话音落下,九思?去而复返,“公子,林牧之?去见付宗源去了?,说是给付宗源复诊。” 宁珏忍不住道:“什么复诊?分明是去串供!这可怎么办?付宗源是从三品朝廷命官,也不可能把?他关起来审问,如今亲儿子都死了?,他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姜离在旁默了?半晌,这时?道:“只怕事情牵扯颇大。” 裴晏心中隐有不安,遂吩咐道:“我记得国子监有位夫子便是麟州来的,派人再回长安走一趟,问问他是否知道景德三十六年麟州书院发生了?何事。” 九思?应好,自去安排人手,裴晏又对十安道:“今夜留人守在听泉轩和德音楼外的巷道之?中,无论是谁出来都不可随意走动,凶手如今还隐藏在书院内,只怕还有后手。” 十安听令而去,裴晏见外头天色已晚,看向?姜离道:“我再带人去付怀瑾二?人住处看看,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歇下。” 宁珏也忙不迭道:“是啊,瞧你脸色不好。” 姜离下午只用了?两口点心,这一整日?也确实累极,见宁珏紧跟在裴晏身边,她便也应了?好,“那我先去文华阁给老先生复诊,之?后再回幽篁馆。” 裴晏送出两步,姜离带着怀夕出讲堂往北去,到文华阁之?时?,方伯樘尚未歇下,姜离为其?诊脉,又调整了?方子里的一味药方才?告辞,方青晔感激不已,忙让张穗儿执灯相?送。 待出院门,三人沿着青石小径往北走,没几步便见藏书楼三楼上?还亮着一盏灯,怀夕惊讶道:“咦,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 张穗儿歪头想了?想,“只怕是孔昱升——” 怀夕恍然,“没错,他下午说昨夜便在楼里看书看到了?子时?前后才?回去。” 张穗儿道:“这位孔昱升是个奇人,他重经史文赋,一手骈文写的极好,时?而出一些篇章,连几位先生都自愧不如,且整个书院只有他最爱看书,这楼中藏书千册,只怕都快被他看完了?,老先生和院监都喜欢勤勉的学生,便也由着他们了?。” 姜离朝三楼望去,隔着紧闭的窗扇也瞧不出楼上?是何人,遂也未多?言。 待回了?幽篁馆,张穗儿放下灯盏后道:“姑娘稍后片刻,我去给姑娘取些点心热水来,时?辰太晚了?,姑娘待会儿早些歇下。” 姜离道谢,待张穗儿离开,她一脸凝重地?坐在了?西窗之?下,怀夕见状,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道:“麟州书院的四人两个死在彬州书院,又两个死在长安书院,若凶手是同一人,那真可谓是千里追杀了?,但若说不是,凶手又为何用木十字吸引袁焱……这至少说明当年事发之?时?,凶手就在彬州……” 铺好床铺,怀夕又转身收拾衣架上?姜离的斗篷,“不对,只怕不止,毕竟死的这四个人是好友,凶手显然是赶尽杀绝的意思?——” 话音落定,怀夕不知看到什么,忽然用力地?拍起斗篷来。 姜离见状起身来,“怎么了??” 怀夕将斗篷示意给姜离看,“奴婢太粗心了?,昨夜把?医箱和咱们的斗篷都挂在了?一处,那医箱的布带把?姑娘的斗篷压皱了?,好几处都皱了?,这可是上?好的蜀锦。” 见她小脸皱作?一团,姜离无奈点了?点她额头,又拉着她一同落座,“行了?,不是什么大事,皱了?而已,能穿便是了?,你也歇会儿。” 怀夕瘪嘴,仍一点点地?拉展斗篷褶皱处,很快又不知想起什么,她道:“姑娘,没想到宁公子也来了?,奴婢瞧他对姑娘越发殷勤了?……” 姜离还在想付怀瑾四人之?死,一听此言无奈道:“何处殷勤?他如今在拱卫司当值,对这些差事十分热衷,与我可无干系,不过是将我当做恩人罢了?。” 怀夕轻哼道:“他知道姑娘是恩人就好,来日?就指望他呢。” 姜离闻言不由看向?得真楼方向?,“江老先生就在得真楼,只是暂时?还没有好机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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