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说曹操,曹操到。 乔歆韵站在门外,瑟缩道歉:“修远哥,不好意思,我看你那段时间琐事缠身,还以为是沈经理提前和你说好了......” 事已至此,黎修远不想迁怒旁人,板着脸回到办公室。 乔歆韵追上去,小声说:“你不是忍她很久吗?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她回来,就是为了重新挽回黎修远。 证明给那个男人看,多的是优秀男人娶她。 本以为是勾勾手指的事,却杀出个沈清欢。 黎修远眸光冷沉,紧盯着她警告:“这是我的私事,注意边界。” 又来了。 乔歆韵咬唇。 分明他更偏心她,二选一,她从来都是被选择的那个。 可是他们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隔膜。 只要她想拉近距离,就会被隔膜弹开。 得想个法子才行。 新来的经理并不怎么样,才来三天,就闯出弥天大祸。 客户亏损百万,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新经理只会尴尬道歉,那副窝囊样看得人更来气。 乔歆韵挡人挡不住,嘴巴也不会说,就这么让客户闯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黎修远正在谈新合作,对方一见这情形,当下告吹。 黎修远气得不行。 可乔歆韵却在一旁说着不痛不痒的风凉话:“修远哥,没事的,下次再补......” “从哪里补?” “你别做了。” 黎修远一口气开除了好几个人,总经理一职空出来,迟迟没有合适的人选。 选谁都差点。 选谁都不如沈清欢。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沈清欢的不可替代性这么强。 某个深夜,黎修远放纵自己沉溺酒精。 半梦半醒中,似乎看到沈清欢的身影。 混乱的夜和感受,拉他回到六年前那个错乱的夜晚。 他并未全醉,也认得清眼前的人。 有推开她的力气,却不知怎么,放任自流。 在得知她怀孕时,打掉的念头一秒都没出现过。 脑子里直接跳出结婚选项。 可是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克制着他。 他无法缓解理智和情感的冲突,所以全部捆绑在汐汐身上。 借称呼的由头,扼住他不愿意承认的感性那一面。 在得知乔歆韵的孩子也许需要汐汐救命时,他第一反应是庆幸。 以后终于有机会,让汐汐正大光明地喊自己爸爸。 他也不必那么纠结,也不用承认自己的无能。 可是这计划又落空。 汐汐嘴里的“爸爸”再度变成各种枷锁。 好像承认她的身份,就承认了当时微末动心的自己。 就变成了背叛心上人的卑劣之人。 可如今,黎修远再怎么逃避,也无法蒙着眼睛不认。 六年,他早已离不开沈清欢。 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融入他的呼吸日常里。 只是还不够。 他对她的了解,仅来源于她的主动展示。 “沈清欢......” 低哑的喟叹,消散在夜色里。 乔歆韵躲在门口,神色暗下。 次日,TN集团大门路人驻足,乔歆韵堵在门口,泪眼婆娑:“修远哥,我闯祸,你罚我可以,但是孩子是无辜的,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医生说没有适配的骨髓,枝枝恐怕活不了多久,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爸爸一起。” 人事部部长路过,好奇地问:“乔秘书,你孩子不是入的普通报销吗?” 公司福利完善,会给新入员工和其直系家属缴纳完备社保,因此人事部也大概知道变动晴况。 黎修远蹙眉:“那是什么意思?” 乔歆韵面露慌张,但来不及阻拦。 “就是小病的意思,不需要用到重大疾病。” “都要换骨髓了怎么会是小事?” “额......可能是医院误诊?” 黎修远散发出危险气场,当即拉着乔歆韵和枝枝去医院。 的确是小病,上火导致的流鼻血。 黎修远拿着结果,不顾乔歆韵的求饶,直接让人把她们送到机场。 撂下狠话:“以后别再回来。” 此时黎修远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他竟然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病,折腾亲生女儿这么久。 当初汐汐躺在各种检查台上,愣是一声不叫。 含泪望着他,只是想听他的安慰。 只是想喊他一声爸爸。 黎修远追悔莫及。 可是茫茫人海,找两个刻意隐藏行踪的人,犹如大海捞针。 黎修远开始疯狂找人。 公司能用得上的人脉全部出动,甚至专门腾出一个小组找线索,发放高额奖金。 在近乎地毯式的搜索下,黎修远终于有了线索。 南边一个不起眼的私人小岛。 “马上订机票。” 秘书满脸为难:“可是马上有个很重要的会。” “推了。” 黎修远没有任何犹豫。 直到落地前,他脑子里都在构建道歉的话术。 簠讒阵袳闥饬萾早仅仡乢喁侲氳鐒惚 按照信息来到沈清欢下榻的酒店。 这里的隐私保护十分严密,黎修远和前台周旋了一个小时,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撬开嘴。 黎修远抬眼,注意到公放的屏幕,问:“这是全岛共通的吗?” 前台点头。 —— 沙滩上。 沈清欢躺在太阳伞下,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汐汐——准确来说,是汐汐,正在沙滩边上和其他小朋友玩耍。 “看来今天心情不错?” 一个古铜色的肌肉男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冰饮,眼角含笑。 沈清欢从善如流接过,冲他颔首:“终于把汐汐的名字改过来了。” 出国后户籍变更尤其麻烦,她花费了点时间,今天才尘埃落定。 “你呢,还不打算回国?” 沈清欢抬抬下巴问他。 周晨白是她来岛上后遇到的。 刚到岛上,她不熟路,差点私闯别人民宅。 要不是周晨白来得及时,恐怕她早就吃枪子了。 聊了几次后,发现两人竟然算是同行,只不过部门不同。 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胞,难免热络。 周晨白笑笑,自然地躺在她相邻的地方:“本来是打算回去的,现在改主意了。” 暧|昧地扫她一眼。 都是成年人,那点晦暗不明的心思,不必说得太清楚。 沈清欢坦白自己目前没有yan遇的想法。 对方却反问她怎么知道就是yan遇,也许是正缘也不一定。 周晨白的举止并不让人反感。 冷寂太久的空房,偶尔点亮一盏烛光驱驱寒也不错。 因此沈清欢默许了周晨白的靠近和盘旋。 他忽然神色微变,指着沈清欢身后的显示屏问:“那是你吗?” 沈清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她入职TN的证件照。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屏幕里? 下一秒,黎修远的脸闪出来,附上字幕。 “对不起,原谅我吧。” 沈清欢几乎同时皱紧眉头。 更让她不悦的是,黎修远竟然还放出了她和女儿的合照。 这人有病吗? 周晨白从她的神色猜出七七八八,主动提供线索:“这种大屏都是前台一起控制的。” 沈清欢说了句“抱歉”,起身匆匆离开。 紧赶慢赶地回到酒店,一路上收到不少注目礼。 越发令她恼怒。 走进酒店大厅环顾一圈,黎修远正窝在角落沙发里,不停地录视频、删除,重录。 “黎修远,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黎修远闻声抬头。 明明才一月不到,却仿佛一个世纪没见。 她更明艳了。 以前在公司都是穿着得体普通的职业装,长发盘在脑后,清淡妆容一板一眼。 现在不施粉黛,比基尼把她的好身材衬得一览无余。 比基尼? 黎修远立即起身,脱下外套作势搭在她肩上。 “在外面穿这样干什么?” 沈清欢一把挥开他的手,紧锁的眉头没有松开过。 “和你无关吧。” “怎么无关?你是我的妻子。” “离婚协议我已经寄给你了,你识趣的话就签了,我们两不相欠。” 黎修远并不接受这种说法,于是选择无视。 固执地去拉她的手:“先跟我回去,我会道歉和解释。” 沈清欢手避开,身体没有动。 她的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迟来的觉悟,不过是他们婚姻的墓志铭。 “黎修远,是乔歆韵拒绝你了吗?还是公司无法接受你的婚姻污点?” 沈清欢干脆挑明。 她厌倦了被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牵动心弦。 讨厌自己总是心怀侥幸想再相信他。 第一次相信他,她一脚跌入婚姻的火坑,被困六年。 第二次相信他,差点搭上自己的孩子。 事不过三。 她不会给他第三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黎修远手空落落的,一时有些失神。 他们没有吵过架,甚至没有好好说过话。 这样不给缝隙的沈清欢,他不知道该如何攻破。 从来都是他在前面自顾自行走,而她追着她的背影。 “沈清欢,我知道你在生气,你当然也有理由生气,只是你至少应该考虑汐汐。” 大人说不动,就搬出孩子。 无耻。 “汐汐还这么小,需要父亲的陪伴。” 多冠冕堂皇。 多体贴人意。 沈清欢气极反笑:“现在知道需要父亲的陪伴了?” “汐汐生病时你在哪里?她学校开晚会时你在哪里?” 学校晚会邀请家长参加。 沈清欢没有碰到枝枝的家长,只看到一个酷似黎修远的背影匆匆离场。 当时她以为自己看错,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哭着想叫你爸爸的时候,你在哪里?” “汐汐不是你的孩子。” “汐汐只是你家保姆的孩子。” 几年前的那句话,像一个烙印,狠狠烙在她胸口,时时刻刻提醒她。 黎修远的残忍和无情。 面对她声声泣血的指控,黎修远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半句反驳。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每字每句,都是对他良心的考验。 “沈清欢,我知道错了。”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给我一次机会。” 沈清欢轻笑:“一次机会?汐汐给了你三次机会,有用吗?” 黎修远怔住:“什么三次机会?” “办公室、生日会,和最后的告别。” “别说你没有察觉,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肯定知道。” 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无非是两个原因。 一,不在乎她;二,不在乎这感情。 他不在乎,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沈清欢扭头和前台沟通,大屏寻人启事撤下。 恰逢周晨白抱着汐汐进来。 遭了,她太着急忘了叫上孩子了。 汐汐果然一看到她就瘪了嘴:“妈妈!” “他是谁?” 黎修远的逼问紧跟着响起。 两个大男人在酒店大厅对峙。 硝烟无声。 周晨白率先扬唇,自我介绍:“我是沈清欢的朋友。” 手里紧紧抱着汐汐,宣示主权。 黎修远半步不让,拿出正宫身份:“我是沈清欢的丈夫。” “应该是前夫吧。” 周晨白笑眯眯地纠正。 气氛剑拔弩张。 汐汐全程不看黎修远,抱紧周晨白的脖子:“叔叔,我们回房间吧。” 又扭头朝黎修远的方向随意点了个头:“黎先生再见。” “黎先生”三个字,深深刺痛他。 沈清欢转身抬步,手却被抓住。 “黎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一大一小,左一个黎先生,右一个黎先生。 仿佛他只是她们世界的匆匆过客。 可有可无。 黎修远收紧手,露出几分受伤:“我们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沈清欢眸光淡漠:“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叫你黎先生,才能和你每周通一次三分钟的电话。” “现在没有我们烦你,你应该很开心才对。” “追过来,不过是你的不甘心作祟,回去吧,把字签了,对你我都好。” “我实在,无法继续和你的婚姻了。” 也许是说给自己听,也许是断了自己的念想。 沈清欢一口气断绝后路。 她毫无留念地抽出手,看了眼发红的手腕,勾唇苦笑:“看,你甚至都不会管我是否舒适。” 黎修远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被电梯门隔绝。 电梯门关闭,沈清欢肩膀不自觉松懈。 周晨白看在眼里:“他家暴你?” “什么?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紧张吗?”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捏着自己的大拇指,你每次紧张就会这样。” 他说得煞有其事。 沈清欢真的低头去确认。 却乍然听到低笑:“骗你的。” 她恼怒抬头,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里。 遇到黎修远的不适得到缓解。 “叮” 电梯门打开。 沈清欢接过汐汐,和周晨白道谢。 “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谢谢。” 回到套房,汐汐吵着要洗澡。 沈清欢帮她放水,脑子里却不住闪回到大厅里的黎修远身上。 她注视了他十五年。 非常清楚黎修远是什么人。 他绝不回头,绝不挽留,绝不道歉。 宁愿扛下翻倍的财产惩罚,也不会说半句自己不对。 “妈妈,水漫出来了。” 汐汐拉拉她的裙摆提醒。 沈清欢蓦地回神,急急忙忙关了水,狼狈收拾。 谁知后退时又撞到置物架,各种瓶瓶罐罐倒得七零八落。 处理完这一堆意外,沈清欢也浑身狼藉。 头发扒在额头上,糊住她的眼睛。 她吐出浊气,强迫自己冷静,拨开额前碎发。 “妈妈,你还好吗?” 汐汐很懂事,很担心她。 沈清欢反射地弯唇:“妈妈没事。” 一小时后,母女两人坐在阳台上享受着微风。 汐汐罕见地拿起手机不停地拍拍。 “妈妈,看我的镜头,笑一下。” 沈清欢依言照做,心烦意乱,索性和孩子说话转移注意力。 “汐汐怎么突然要拍照啊?” “感觉住不久了。” 她随口回答。 沈清欢怔住:“为什么这么说?” 女儿理所当然地回:“他不是找过来了吗?我不想妈妈心烦。诶?” 镜头里,沈清欢身后的阳台走出个人。 黎修远搬着椅子出来,想着套近乎,却正巧听到汐汐的话。 这下坐也不是,装作没听到退回去也来不及。 表情奇怪地侧对着她们坐下。 “沈清欢,你也觉得夕阳不错?” 周晨白从另一边紧邻的阳台走出来,颔首打招呼。 真是哪里都不清净。 沈清欢闭上眼。 耳边传来脚步声。 紧跟着听到汐汐喊:“叔叔,我们合张照。” 两人隔着两道薄薄的栏杆聊得风生水起,频频提到沈清欢。 沈清欢被迫加入谈话。 周晨白不愧是做过主持人的,逗得沈清欢开怀大笑。 阵阵笑声响彻天际。 黎修远竭力不去看他们,在听到沈清欢的大笑后忍不住侧目。 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模样。 自由生长,无忧无虑。 尽显她的人生底色。 她在周晨白身边,就像怒放的太阳花。 可是这么灿烂的花,曾经被困在他的婚姻坟墓里,不见天日。 不,他本来有机会,好好滋养这朵花。 黎修远分辨不出自己的情绪。 是悔恨多一些,还是不甘心多一些。 只是希望沈清欢能够大笑。 如果在自己身边这么放松地大笑,更好。 他掌心发热。 演练过很多次道歉,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却说不出口。 现在他无比后悔。 首先应该好好道个歉的。 黎修远悄悄又偏头看过去。 周晨白伸手递给沈清欢一张票:“晚上的烟火大会,最好的位置,来吗?” 没有道理不去。 沈清欢急需要新鲜事物转移注意力,毫不犹豫点头。 烟火大会热闹非凡。 小岛的人几乎都聚集在这里。 最好的位置视野开阔,周围已经有了男男女女,互相搂抱在一起。 烟火绽放最烈时,情侣们相拥而吻。 腰部被人搂住。 周晨白浓烈炙热紧盯着沈清欢。 也许是人太多,也许是气氛太热烈。 沈清欢在高温下略受蛊惑,咽了口唾沫,缓缓闭上眼。 心脏鼓动。 意识到男人在逐渐靠近。 她愈发紧张,在两人唇间咫尺之隔时,她蓦地撑住周晨白的胸膛:“抱歉,我......” “沈清欢,你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吗?” 黎修远气急败坏的喊声穿过人潮。 余光看到他飞奔而来,沈清欢皱眉,转身拉起汐汐往反方向走。 周晨白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的回避刺伤黎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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