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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到了去岁年底,被诊出了痨病,当时她已经经常咳出血丝了。大夫说痨病染人,我们楼中也已经够义气了,没把她赶出去只把她安顿在了后院之中,年后冯家……哎,冯公子出了事之后,她大受打击,病的也越发严重,当时她便寻死觅活的。万一,小人是说万一,她也有可能是自戕的,也说不好的……” 裴晏若有所思,龚铭听出了余骞之意,道:“她不是已经卧病在床许久了吗?她能去何处买毒药?你?也别?害怕,这些事是衙门查证,你?只需按你?知道的实话实说便可。” 姜离在旁看着余骞,“她和冯筝来往很?多?” 余骞还不知她身份,见她气态不凡,恭敬道:“不错,我们醉欢楼虽比不上登仙极乐楼气派,可也是长安城一等一的风月地。冯公子自夫人仙去之后,这一年多常来我们楼中消遣,有时是陪着段公子……咳,有时候也陪着其他贵人来,莲星一手?琴技很?得冯公子喜欢,他便时常照顾莲星生意,来的多了二人便也算半个知己,莲星私心里还想着冯公子把她赎出去做妾呢,说来也真?是心比天高了,没得这病都不可能,更?莫要说后来还成了病秧子。” 余骞没想到惹上这等事,心底多有怨气,话语便刺耳了些,眼见一众衙差已经将新坟掘了开,他又?面?皮一抖,悚然后退了半步,口中低低道:“莲星你?别?怪我,我可从没想着害你?啊……” 无人理会他之作态,姜离和裴晏都往坟边走,没多时,新木棺盖在泥土中露了出来,莲星刚下葬五日,棺盖仍是完好,众人干脆将棺椁起了出来。 棺椁落地,九思上前将棺盖起开,刚开条缝隙,一股恶臭刺鼻溢出,四周站的衙差纷纷掩着鼻子后退,姜离见状口含苏合香丸,在面?上系一方面?巾,又?拿出一双羊皮护手?戴上,这才往恶臭难闻的棺椁走去。 往棺内一看,一具面?目青紫肿胀的女尸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里头?,正是莲星,她身着一袭殷红纱裙,虽已难看出本来面?目,但?观其骨相,生前也定是清秀美人。 余骞气虚道:“她去的急,没来得及置办寿衣……” 此时已非追究细枝末节之时,姜离倾身在棺口验尸,便见尸体开始腐烂,青绿尸水浸染莲星下半身衣裙,密密麻麻的尸虫正在其口鼻与颈部蠕动,但?奇怪的是,尸体颈边与身侧还堆着一片已死去的尸虫。 龚铭为官多年,也见过不少死者,莲星的遗体不算最可怖的,但?见姜离身为薛氏大小姐,竟无半点避讳嫌弃之心,还是分外诧异,目光一转,又?见裴晏站在姜离身侧不远处,目光轻柔中又?有些沉郁,直看的龚铭眉头?扬了扬。 半炷香的时辰之后,姜离忽然缓缓直起了身子,面?巾之上的眼瞳一片晦暗。 裴晏见之心底一沉,龚铭等不及道:“如何?姑娘可辨出来了?” 姜离默了默,“莲星姑娘的确是中毒而亡。” 此言一出,余骞一脸郁闷,一旁的宝砚则面?露悲色,龚铭忙道:“是什么毒?” 姜离目光扫过众人,又?垂眸看向棺椁之中,“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一种名叫‘月中霜’的剧毒——” “‘月中霜’?怎不曾听过?”龚铭一脸纳闷,待看向裴晏,却见裴晏面?色也骤然凝重了起来,他不由道:“可是江湖中人所制?” “‘月中霜’出自蜀中,是用蜀中一种雪色毒蛾与砒霜等毒药炼制而成,本为奶白毒液,需松子大小的才可致命。其毒无味,若用量少是慢性?剧毒,中毒后多有腹痛与心悸之状,若不在四五内解毒,最终会五脏衰竭而亡。若用量足够,中毒后半炷香的功夫便会身亡,其毒发之状似中风大厥,常被下给本就患病之人,中毒者濒死之时其脉象与形容皆给人病发暴亡之感,以此做到不露痕迹……” 顿了顿,姜离继续道:“但?此毒另一药性?是剧毒溶于五脏而不化,被谋害之人的尸体腐烂之后连骸骨也会带有剧毒,此番应是刚好撞见了莲星呕血,其所呕之血毒死老鼠才露了踪迹,如今她已身亡五日,尸身上的尸虫也有部分中毒而亡。” 她字字铮然说完,龚铭惊道:“这样的毒一个病重的青楼女子怎可能买到?只能是有人下毒毒害了她,且此人多是江湖中人。若是宁珏用毒,许是前后用了两?次,本是想用毒逼供的,却不想莲星病重,根本承受不住……裴少卿,到了这一步,不管宁珏说什么,我都只能如实禀告给陛下了……” 此毒来源特?殊,宁珏便正好是江湖中人,再加上他与莲星两?次单独相处皆有醉欢楼一众人为证,其作案动机便更?难推脱了。 裴晏也未想到竟是“月中霜”,只能道:“自然,大理寺与刑部皆不敢欺君罔上,时辰不早,龚侍郎若要面?圣可要快些。” 龚铭看了一眼昏暗下来的天色,“那此地大理寺善后罢,既然这莲星姑娘死的古怪,这尸首是否不能再下葬?” 裴晏道:“可连同棺椁送回长安义庄,待查明?内情后再重新下葬。” 龚铭也觉有理,遂将后事交给大理寺,自己领着刑部衙差快马而去。 他们一走,裴晏先?命人将莲星的棺椁合上准备运走,后又?走向正净手?的姜离,压低声道:“可能断出中毒剂量与中毒之机?” 姜离擦着手?摇头?,“莲星本就已经病入膏肓,很?难断到底是何时中毒的,除非……有给莲星诊病的医案。” 裴晏看向余骞,“白敬之给莲星诊病之时,可留下了医案?” 余骞缩着肩背摇头?,“不曾,白太?医只留了药方,莲星死后,她的东西都被烧了,那药方也不在了。” 裴晏看向宝砚,宝砚也摇头?道:“小人不识字,也不认得药方,买药是去外头?铺子里买的。” 裴晏便道:“此前的医方和医案也没了?” 余骞苦哈哈道:“本来就不多,莲星不喜药之苦,起先?用过汤药,见效用不佳后便不怎么用药了,反而喜欢求神拜佛。” 裴晏面?色寒峻起来,“求神拜佛?” 余骞道:“是啊,早先?还能动弹之时常去城外上香呢。” “看来这几件案子,都得好好问问宁珏了。”裴晏凤眸轻眯起来,又?看向身边姜离道:“宁珏刚走莲星便死了,你?随我同去见宁珏。” - 龚铭已先?一步去面?圣,裴晏不知景德帝有何反应,便当机立断留下冯骥和十安运送遗体及善后,自己和姜离先?回长安。 路上快马加鞭,回大理寺已是夜幕初临。 九思执灯在前,一行人直奔地牢而去。 宁珏所在的明?牢虽能得见天光,可蹲大牢的滋味实不好受,眼看头?顶狭窄的气窗昏暗下来,宁珏一脸颓唐地靠坐在木板床一角,不远处点起灯火,就在宁珏打算第七次喊狱卒过来探问进展之时,繁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宁珏猛地蹿起来,“师兄?” 他扒着牢栅朝外看,很?快欣然道:“师兄终于来——咦,你?怎么也来了?!” 话未说完,宁珏惊喜之色更?甚,因他除了看到裴晏,还看到了裴晏身后跟着的秀美身影,这一下他双眸瞪大,笑?意也不自禁地溢了满眼。 裴晏走到跟前,待狱卒打开牢门,又?摆了摆手?令其远退。 九思挂好灯盏,也站去外头?守着。 “薛泠,你?怎么也来了?你?来看我?我如今可是嫌犯,你?这么一来也太?过扎眼了,是你?请师兄带你?来的?” 不等姜离进门,宁珏便似开屏的雀鸟一般喜滋滋激动起来。 裴晏在他身侧站定,道:“莲星死了。” “谁?”宁珏面?上笑?意一滞。 “因你?用毒逼供,莲星死了,白敬之给莲星看诊过,发现了你?用毒逼供之行,你?为了不暴t?露害人暴行杀了白敬之灭口——” 裴晏语气格外冷肃,他一口气说完,宁珏甚至没反应过来。 待他又?想了一想,不仅顾不上看姜离了,和煦的面?庞也寸寸碎裂开来。 怒气涌上他眉眼,他匪夷所思道:“师兄在说什么?那莲星是我查邪教案子的嫌疑之人,她虽重病,又?如何会死?我给她五日功夫让她考虑清楚,这不我还没去醉欢楼就惹上了白敬之这事,怎么什么脏水都泼给我啊——” “莲星确是死了,我刚给她验了尸。” 姜离冷静地开口,待宁珏不敢置信地看过来,她又?将今日所见一并道来。 她越说宁珏呼吸越急促,等她说完前后因果,宁珏已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看得出来病得不轻,但?怎么会死呢?!醉欢楼的伙计呢?让他来与我对峙,我不怕对峙——” 他气得咬牙切齿,裴晏道:“醉欢楼的掌柜和伙计今日给我们带的路,此刻人还未回来,晚些时候我自然还要审他们,但?这前后两?名死者都刚好撞在你?手?里,你?不觉得古怪吗?当日你?第二次离开醉欢楼时,跟那宝砚一起回后院的还有两?个婢女,他们三人一起看着莲星咽气的,也不存在那伙计诬陷于你?。” 宁珏胸膛剧烈起伏,“那万一是醉欢楼其他人害的她呢?” “那后院还住着其他人,有旁人作证,你?离开之后,没有人单独进过莲星的屋子。并且,莲星乃是中毒而亡,她中的是月中霜。”裴晏冷冰冰道。 “月中霜?!”宁珏陡然瞪眸,“这怎么可能?那东西炼制十分复杂,从前只在蜀中出现,我从未听闻长安城中有此毒——” 裴晏道:“此前段霈死时,我们已经查遍了长安大大小小的药铺和黑市,也未见过此毒,由此可推断,莲星所中的月中霜乃是江湖中人私携而来,而你?行走江湖多年,极可能备有月中霜,再加上醉欢楼的人证,此刻龚铭已经去面?圣了。” 宁珏如遭雷击,“所以……所以他怀疑我害白敬之是为了杀人灭口?我、我堂堂宁家公子,我何至于以毒逼供一个姑娘家?” “朝堂之上大抵会说你?初入拱卫司,急于建功立业,用些手?段也是寻常,只是你?低估了毒药之力,也不知莲星已经病入膏肓。” 不等宁珏回辩,裴晏又?道:“你?不若说说为何单独两?次与莲星说话,前前后后到底发生过什么,尤其是第二次,你?离开醉欢楼之时,莲星到底有没有中毒之状?” 宁珏这片刻已快被气昏头?,此时看看裴晏,再看看姜离,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昨夜我便给师兄说,拱卫司为了查冯家和潘家沾邪教之事在四处查探,我这些日子便在跟冯家的线索,冯家那天尊画像是冯筝私藏,他父亲和府中奴仆并不知情,我仔仔细细走访了所有和他来往较多之人,最终发现了这个莲星——” “自去岁他夫人死后,冯筝消沉了好一阵子,这期间不能和段霈撕破脸,便常常陪着段霈入风月之地,就在这期间他和醉欢楼的莲星有了交集。到后来,只要去醉欢楼,他必定点莲星作陪,再往后,他会自己去找莲星消遣,据醉欢楼的人说,光是去岁七八月上,就去那里留宿了十多次。” 宁珏深吸口气,沉沉道:“有此来往,莲星自知道冯筝不少事,我头?次去找她之时,便是看她病恹恹的,又?一副担惊受怕之象,这才独自一人问她,都算不上审,言辞间最多说了说冯筝如今的惨状,想让她莫要侥幸。可即便如此,第一次她只认了和冯筝之情,我打探的邪道之事她是一问三不知,后来我看她咳个不停要断了气似的,便先?放了她一马,当时我直言说后面?还会去找她。” “第二次便是三十那日了,我傍晚去的,她见到我便很?是害怕,我自然愈发怀疑她,可那天她也不知怎么了,只一个劲儿的哭,又?说她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哪里会信,且我还得知白敬之去给她看过病。” 宁珏说着也觉自己莽撞了些,一时悔不当初道:“我应该多带几个人的,我所问无外乎都是冯筝之事,可她铁了心还是不说。末了她忽然道,说给她几日想想,又?问我冯筝近况,我说冯筝已疯无可治,如今因邪道之事暂留性?命,多半会秋后问斩,她彼时道若她想通了,还想再见冯筝一面?,我是答应了她的……我给她五日时间考虑,走的时候她虽是虚弱,可没什么吐血咽气之状,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走后半炷香的功夫便有人去了莲星房中,开门便见莲星已至弥留之际,按她们的说法只能是你?下的毒——” 裴晏话落,宁珏怒极反笑?,“这可真?是见了鬼了!月中霜难得,我在江湖数年也只在师门见过一回,还是师门从外收缴回来的,我去哪儿找那毒去?我要用毒逼供,拱卫司现成的毒药就不少,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却又?不会损伤性?命,我用月中霜做什么呢?这无论如何说不通啊——” 宁珏委屈至极,更?愤恨至极,“我因给莲星五日功夫,这才想着好好跟踪一番白敬之,好探淮安郡王和皇太?孙之事,我压根不知她死了,师兄,你?说得对,这两?件事都让我撞上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害我——” “眼下人证物证都对你?不利,但?归根结底,不管别?人如何害你?,只要我们能证明?这二人之死是旁人所为,你?便也洗清了嫌疑。” 裴晏说完看向姜离,姜离近前一步道:“你?仔细回忆两?次见莲星之时她的模样,面?色、姿态、气息,咳嗽时的声音,越仔细越好。” 宁珏明?白姜离这是要以医道帮他,他忙定下神回想,很?快道:“第一次去醉欢楼时,莲星已被拱卫司其他人粗筛问过一遍,我虽头?次见她,但?她已不意外我的身份,不过她还是惊怕的。当时她披散着头?发靠坐在床头?引枕上,说话时虽气弱,但?言辞清楚,是十分清醒的,她的脸灰白,眼下青黑,唇角有些干裂,呼吸声发沉,咳嗽时声音好像闷在胸口发不出来,只掩着口鼻侧身向里,她仪态极好,始终挺直着上半身……” “你?们说了多久的话?期间她可曾揉碰过腰腹处?” 姜离适时地打断,宁珏道:“我们前后说了两?炷香的功夫,她几乎没怎么动过,只咳嗽时侧身避人,我一度怀疑她下半身是否瘫了,但?后来一问只说她身子沉重懒怠,她没怎么碰过腰腹,手?就拿着帕子始终落在腿上。” 姜离幽声摇头?,“那便不是提前下的慢性?毒了,中了月中霜之人,哪怕剂量不足,也多发腹痛,尤其女子会似癸水来临,气血瘀滞之痛一般。咳嗽时尤其会令痛感加剧,但?你?们说了两?刻钟,她也只侧身避人,显然并无腹痛,至于咳嗽之声乃是痨病所致,并无异样,第二次呢?” “第二次她眼窝似更?凹陷了一些,说话时更?有气无力,披散着头?发,但?衣裳齐整,上半身还是靠的笔直。这一次我们也是说了两?刻钟的话,她还是没怎么动,非要说有何不同,便是神态不同,我头?次还不知她病的药石无灵,但?第二次得知白敬之去看过,便猜到了她的病多半无救,当时她的神态也是一副了无生气之感,只在说到冯筝之时眼底冒出零星光彩,我走的时候,她也还是直挺挺地靠在引枕上的。” 姜离皱起眉头?,“这也不似有中毒之状,你?走之前她手?边可有水食?” “有,我去的时候她吩咐人送来了茶点,我跟前的我没动,那个伙计也给她送了一份,就放在床边的矮几之上。”宁珏说着反应过来,拔声道:“没错!如果有人在她的水食中下毒,我走之后她用了水食,那岂非误会大了?!” 姜离看向裴晏,裴晏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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