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夜点灯,而是你将灯盏内的灯油,尽数拿去?放火的缘故,再加上今夜人赃并获,你于藏书楼放火之事乃是板上钉钉无可辩驳,除此之外,你适才还提起了八年前之事——” 他目光一利,“八年之前,你把三日醉用在了何人身上?” 方青晔这时道:“八年前,我们书院只有?一个半疯半傻之人,你刚才说的人,是不是当年广安伯府的公子魏旸?魏旸当年病情本有?好转,却在春试的武试上与人比武之时狂性?大?发,最终不受控制坠下了青云崖摔断了双腿,你说的可是他?” 方青晔字字铮然?,话音落定,屋内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之声,众人无论?老少,皆知当年的广安伯府因何被诛灭满门,而广安伯魏阶的独子患有?痴呆癔症更?是众所周知,倘若当年高?晖用药害过那魏家公子,如今那人早化成了一堆白骨,这罪责又如何论?断? 姜离指节绞紧袖口,冷声问:“听闻八年前,高?公子也在书院进学,若高?公子当真害了那位公子,动机为何?莫不也是因为那位公子撞见了你们的丑事?” 薛琦见她又开了口,忍不住道:“阿泠,你少说两句,眼下与你无关了。” 姜离紧抿着唇角,一双眸子黑洞洞地盯着高?晖。 无关?怎可能无关?! 当年魏旸意外断腿,虞清苓和魏阶心痛难当,她自己也自责多年,更?因此事久怪裴晏失信晚归,这八年来的日日夜夜,与他二人而言皆是难解心结,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当年的惨剧并非意外……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藏书楼的火是我放的不假,但如今并没有?死人,藏书楼烧毁的一切,自有?我府上赔给书院便是,我高?氏这么多年为书院也尽了不少力,事到如今,想来书院还记得高?氏之恩。” 高?晖背脊笔挺,却是咬死不认,眼下被抓现行?他无法狡辩,可八年之前的事无人能找到证据,更?别说广安伯府一家子皆是灭族重犯,他只需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事情便绝对牵扯不到他身上。 方青晔听闻此言,拧眉道:“自然?记得,但……” “方院监,事到如今,你也不希望书院再生波澜吧,少康纨绔无知犯了错,大?理寺和陛下如何惩罚我认了,但他和元嘉挚友多年,我们都?是知道的,此子夜黑风高?看花了眼就?如此污蔑少康和元嘉,这实在是忍不得……” 高?从章言辞切切,一旁柳明程也跟着附和,薛琦见状,连忙也道:“方院监,如今是书院多事之秋,正该是此理,余下——” “公子,果然?抓到了人!” 薛琦说和之言未完,九思的声音忽然?在院外响起,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九思大?步走了进来。 众人意外不已,薛琦也疑惑道:“凶手不是在这里吗?怎么还抓到了人?还有?同伙?!” 九思目光复杂地掠过他,高?声道:“公子,我们在房顶上守了两个时辰,就?在刚才,真有?人开锁潜入了孔昱升房中,我们等了片刻才进门捉拿,便见那人搜出了好几件珍宝出来,被我们抓了个人赃俱在——” 九思掷地有?声,方青晔看看裴晏,再看看姜离,一时不解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凶手已经?在这里了,难道有?人去?偷孔昱升的钱财?” 九思一笑,“不是偷钱财,院监稍后便知道了,带进来吧——” 九思话音落下,两个武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公子进了院门,这年轻公子佝偻着背脊低着头,似乎生怕别人认出他来,然?而被押到门前,九思一把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这一抬,满屋达官贵胄又是t?一声惊叹。 “湛儿?!你,你怎——” 薛琦先还在替别人遮掩,却万万想不到有?此一幕,九思见他不敢相信,又从一武卫手中拿过了一个包裹,他将包裹展开,“薛大?人,您可认识这些东西?” 薛琦已是眼前发黑,此刻定睛细看后惊道:“这、这玉如意不是去?岁端午贵妃娘娘送来的赏赐吗?怎、怎会在孔昱升那里?!湛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呜呜,父亲,父亲救我,我……我只是去?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是去?杀人害命,我……父亲……我也不想的……” 话还未出口,薛湛已是泪流满面,江楚城被王喆扶着,连他也惊得呼吸不畅,“这又是怎么回事?薛氏的财宝怎么会在孔昱升房内?” 薛琦匪夷所思地盯死了薛湛,薛湛见他目光狠厉,瑟瑟地缩着脖子道:“是……是……是孔昱升,他……他……” “是我帮他写文?章的润笔费罢了。” 冷不丁地,歇了半晌的孔昱升又开了口,众人震惊回头,便见孔昱升也是一副大?势已去?之态,嘲弄道:“他那篇闻名?长安的《寒松赋》乃是出自我手。” 薛琦眼前金光大?冒,身子也跟着一晃,方青晔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了住,“薛中丞,息怒啊——” 薛琦指尖颤抖地指着孔昱升,“你、你休要污蔑我儿,我儿乃是长安第一才子,这是满长安皆知之事,怎、怎么可能是出自你之手?!” 孔昱升凉凉道:“除了《寒松赋》,他在书院两载所作?文?章,多有?我润笔之功,我屋内不仅有?他给的玉如意,还有?你们薛氏书画、金玉文?玩许多,还有?他给的银票数百两,我家中清贫,若无这些资财,又何以?能独住一间学舍呢?中丞大?人若不信,尽管去?我房中搜,亦或请他自己独作?文?赋,看有?无平日之才学便可。” 他尚重伤着,说完这些难抑地轻咳起来,见薛琦气的七窍生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又道:“薛湛不过中等之资,薛大?人却硬要他成为少年才子,他也不易,事到如今,他未想杀我,去?拿回这些东西,只怕想的也是我若真的疯傻了,他拿走这些证物,正好彻底瞒住我为他代笔之事。” 孔昱升苦涩一叹,“经?此,我面落伤疤,不可能再入科场,我有?此行?也违了书院院规,我已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便也懒得隐瞒。” 薛琦胸膛起伏地盯着孔昱升,片刻,又看向薛湛,见薛湛一副满脸泪水的懦弱畏怕之态,未反驳一字,当下眼皮一翻直往后栽倒下去?…… 第170章 突发旧疾 二更合一 “薛中丞——” 方青晔一声惊呼, 连忙将薛琦扶住,姜离站在近前,也上前轻扶了一把, 又将指尖往薛琦腕间一探, 道:“急怒攻心, 扶去榻上扎两针便可。” 王喆见状也上前搭手, 屋外薛湛看着这一幕,面上悔愧难当, 愈发低下头无声呜咽。 裴晏视线扫过?众人, 道:“前后因果已?分明, 薛湛德行有亏, 却与此案无关,大理?寺不做追究, 但高晖,要随我们回大理?寺问审。” 高从章眉头紧拧, “裴少卿, 你——” “高大人若有何分辨, 且去陛下跟前分辨, 在我面前多说无益, 时辰已?晚,天?明之后我自会?带人下山,诸位也可自行离去。” 裴晏不容置疑,又吩咐十安, “先把人带去隔壁厢房看关起来。” 十安应是, 又收剑拿人,高晖脚下似千斤重,一步一顿, 又求救一般望着高从章,高从章盯了裴晏片刻,只得先忍下这口气。 见高晖被带走,他看了一眼外头天?色,道:“既然如此,这个时辰了,我也没?心思睡觉了,方院监,那我就带着下人们准备告辞了。” 裴晏要天?亮之后再走,若他先走一个多时辰,便能先回长安,届时早早入东宫求救,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方青晔一个头两个大,见姜离给薛琦扎针,便先上前送高从章,柳明程见状也一脸复杂道:“既然如此,我和元嘉也不留了,出了这等事,我带元嘉回府养伤,待伤势养好了再论进学之时,方院监应该能准允吧?” 龙阳之好有违天?伦,为当世所鄙,事已?至此,方青晔明白柳元嘉这一走多半不会?再来书院进学,便也叹道:“自然,那柳侯收拾收拾元嘉私物,一并带走吧。” 高从章快步离去,走到门口,又回身道:“今日之事,还请诸位莫要谣传,一切自有陛下定夺。” 搬出景德帝,便多有威胁之意,江楚城和王喆互视一眼,只得苦笑。 方青晔将柳明程二人送出院门,又吩咐斋夫前去相?助,待回了屋内,便见榻上张伯也被姜离救醒了过?来,一见屋内乱象,张伯吓了一跳,“裴世子也在,这是——” 裴晏近前道:“让张伯受惊了,白日里我得了御令,的?确离开了书院,但我和薛姑娘早已?料到凶手不会?放过?孔昱升,便设下了此局,如今事情已?经了了。” 宁珏是半个时辰之前被叫醒的?,见裴晏去而复返,他立刻明白白日里只是裴晏让凶手放松警惕的?障眼法,此刻他也不满道:“师兄瞒着张伯便罢了,连我也瞒着。” 他视线扫过?恹恹的?孔昱升,“所以?孔昱升真的?会?疯傻吗?” 姜离也往孔昱升身上看去,“确有疯傻的?可能,不过?也只有那么一二分可能罢了。” 宁珏苦笑,“我就知道!你一整日都在和师兄做局,却都不告诉我,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方青晔在旁道:“宁公子别气,我和江老?先生也是晚上才知道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实在是料想不到,哎,叔父还不知情,就怕他撑不住……” 姜离在旁道:“院监放心,明晨我再给老?先生施针,保老?先生近三月无忧。” 方青晔自是道谢,这时,榻上的?薛琦呼吸一颤,颤颤巍巍睁开了双眼。 他目光一晃,立刻看到薛湛缩肩耷背地?站在榻尾,薛琦眸子一瞪,抓起案几?上的?书册砸了过?去,“逆子!你这逆子!你竟然让旁人代笔哄骗我,你那《寒松赋》连陛下都夸赞过?,你可知道你姑姑对你期望多大!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啊——” 薛琦怒不可遏,想到这消息必会?传遍长安,只觉五雷轰顶一般,薛湛见状“扑通”跪倒:“父亲,我错了,我知错了,我知道姑姑和父亲对我寄予众望,可、可正?是如此,才逼得我走错了路啊,父亲,求父亲息怒……” 薛湛边说边哭,显然精神已?是溃败,薛琦见他这幅懦弱模样,还要再骂,姜离上前半步,“父亲息怒,父亲适才怒急攻心十分伤身,事已?至此,责骂弟弟已?经无用了,他年?纪尚轻,只要继续进学,总还是有希望的?。” “进学?”薛琦看一眼方青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脸面在书院进学?此事若是被陛下知晓,他、他这样弄虚作假欺瞒过?陛下之人,将来即便入了科场,也会?被陛下厌弃,他……” 薛琦五内俱焚,再说不下去,方青晔上前道:“中丞大人息怒,此事也有书院监管不力之责,薛湛还不至双十之龄,还有大半辈子光阴,中丞大人不妨看的长远些。” 薛琦面色苍白地?捂着心口,见高从章二人不见了踪影,忙道:“他们呢?” 方青晔道:“他们去收拾行李,准备下山了。” 薛琦闻言,立刻强撑着坐起来,“好,那我们也不留了,这逆子……哎,我就先带回长安了,等此事彻底了了再议进学之事吧——” 薛湛见状忙起身来扶薛琦,薛琦狠狠瞪他一眼,又看向姜离,姜离便道:“父亲若心意已决,那便先走一步,女儿明日给老先生看完病再回去。” 他们来时便未同路,眼下薛琦是一刻都没?脸再留,便也应允,“好,那我们就先走,你明日仔细些?。” 姜离应是,又将父子二人送出了院门。 再返身回来后,便见裴晏走到面色复杂的?江楚城身前道:“时辰不早了,多些?江老?先生配合我们,我送老?先生回房——” 江楚城本要婉拒,却见裴晏面色有异,他略一思忖,“也好。” 裴晏随即与江楚城二人一同出门往二楼行去,宁珏看着这一幕心生好奇,可一看姜离面色,却是一副早有所料之态,于是立刻凑上前,“你们二人又有什么谋算?” 姜离看他一眼,“能有什么谋算——” 她说着往孔昱升身边而去,“孔公子,你不必害怕,此事大理?寺主审,无论如何,会?保证你的?安全,你的?伤t?今晨我说的?已?经差不多了,你也不必太过?悲观。” 宁珏站在旁愕然道:“清晨?你说的?是昨日清晨?当时他是清醒的??你给他秘法施针的?时候,你们还说了话?就是那时商量好的??” 姜离并不否认,宁珏这时才明白了前后一切,“好啊,你可真是会?哄人,我硬是一点儿异样也没?看出来——” 孔昱升的?烧伤是真,姜离不置可否,只给孔昱升看伤,待将其?安顿好,裴晏面色沉重地?下了楼。 方青晔近前道:“他们都下山了,鹤臣,孔昱升如何办?” 裴晏道:“记一份完整口供大理?寺留用,之后先让他在书院养伤吧,我留一私卫护他周全,直到他伤好之后自行离去,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付家、袁氏,还有一个高家一个柳家,还有……你回长安之后,可得谨慎些?,昨日你未遵圣上的?御令可会?出事?” 付、袁两家也就罢了,还有一个高家一个柳家,更还有一个薛氏,此案牵扯甚广,稽查命案反而不是最棘手,裴晏颔首,“无碍,我届时解释清楚便是了,付宗源已?被带回了大理?寺,我今日回去面圣也是一样。” 说着话,他朝窗外看了看道:“还有半个时辰便天?亮,问完证供我立刻下山。” 方青晔自尽力配合,待九思几?个问证的?功夫,裴晏道:“薛姑娘,借一步说话——” 姜离正?应声,宁珏立时道:“什么事我也想听!” 他一脸探究地?看着二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态,姜离本想拒绝,可裴晏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点了点头,“你非要听也不是不可,但第一,听完不能任性行事,第二,听了若卷进麻烦我可不负责。” 宁珏一笑,“师兄,我何时怕过?麻烦?再者说,我素来听你的?话,自然不会?给你惹事。” 姜离秀眉皱起,裴晏当先走了出去,宁珏笑嘻嘻地?跟上,姜离叹了口气,也一同去了外廊之下,三人站定,裴晏看向姜离道:“适才,我已?经和老?先生问过?当年?淮安郡王府的?旧事,他的?确记得一件古怪,当年?淮安郡王过?世之后,太医署派了白敬之前去核查死因,但当时肃王在郡王府也曾过?问此事,不仅如此,他还带了大夫一同核查过?郡王的?死因,但最终肃王没?多插手,只以?白敬之所得为准向圣上奏禀。” 宁珏还以?为和书院命案有关,不曾想一下听到了“淮安郡王”几?字,他回想一番,纳闷道:“淮安郡王?你们怎么说起了那位贵人?他不是早就过?世了吗?” 既然是裴晏准许宁珏来听,姜离便瞅着裴晏让他回答。 裴晏道:“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便是自我开始核查旧案,无意之中发现当年?淮安郡王之死有异,而江老?先生便是当年?郡王治丧之礼官,如今他说了此细节之后,我们更怀疑淮安郡王之死有异。” 裴晏一早就有核查旧案之心,年?后还得了景德帝之准,宁珏自无怀疑,他倒吸一口凉气道:“我记得陛下十分宠爱那位郡王,若他死的?有异,那岂非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难怪……难怪你说或许会?卷进麻烦!” 宁珏心知此事不小,可一双眸子全无畏怕,反而亮晶晶的?,裴晏摇了摇头,又看着姜离道:“当年?肃王带回去的?那位大夫,乃是他们王府从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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