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人竟然后退了几步,一扯嗓子,哭了。 “公主变了,和从前判若两人,”,那男子泪如雨下,掩面哭泣,“当初花言巧语把我哄进来,可自从我入了府,一次也没有见过公主。想着今日总算是能见一面,却是这样……” 男人越哭越起劲,甘琼英反倒懵了。 等到把人看了个清楚,甘琼英也根据端容公主的记忆,想起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叫樊溪,天生的男生女相,柔弱无骨。 出身于花楼,而且还是小倌馆的头牌,端容公主为了赎他花了海一样的银子,弄得坊间沸沸扬扬,自己浪荡的名字有一半归功于他。 而且赎回之后他的吃穿用度还是与之前相同。 这样好吃好喝供着,当然别有所图。 关于章州的打算端容做了两手准备,如果顾清和顾明没能完成任务,樊溪会是她下的第二步棋子。 而且樊溪并非看上去柔弱,他最擅长的不是给人按摩,而是分筋错骨。 他乃是一个武庄庄主的儿子,被仇人屠戮满门,给他灌了毁身的药,为了羞辱仇人之子,将他卖入了花楼,想让他被千人骑万人压。 挂牌的那天,端容一掷千金救下了他,还将他的父母尸骨收敛。 甘琼英知道了樊溪有大用,这样的人肯定不能敷衍打发走,但他这样哭也不是办法,甘琼英眉头紧皱,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驸马回来了!”满月端着茶进门,嘴里高兴地嚷嚷着。 甘琼英闻言,眼睛立刻亮了,她直接起身,从正殿跑出去。 跑到一半,回头看向樊溪,想起端容扣押着樊溪的父母骨灰用来威胁他,严肃说:“闭嘴!怎么溜进来的就怎么滚回去!” “听话待在后院,明日找你归还你父母尸骨。” 樊溪神色一怔,而后梨花带雨的表情近乎狰狞又狂喜,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原地,生怕甘琼英下一刻便要反悔。 甘琼英震惊了一下,这樊溪怪不得能悄无声息钻入大殿,他这身法……和她的影卫有些相似! 不过骊骅回来了,甘琼英顾不上去想别的。 她从正殿跑出去,看到骊骅一瘸一拐地朝着她走来,甘琼英加快脚步提起裙摆,迫不及待一般投入了骊骅的怀抱。 骊骅当然是高兴的,可他刚想回抱住甘琼英时,抬起的双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他在甘琼英的身上闻到了一些味道,种类非常繁杂。 成婚这许久以来,骊骅从未发现甘琼英喜好用香,而他对香料行业也有涉猎,稍稍一闻便知这是桂花和栀子花的香气,还混杂着一些脂粉的味道,而且还不止于此,花香和脂粉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骊骅的眼中的温度骤然下降,想起了后院的那些面首,也想起了甘琼英出尔反尔,非要亲自处理那些人的事。 骊骅双手按住甘琼英角的肩膀将她推开,用一种非常轻的甚至带着一些讽刺的语气问甘琼英,“公主今天一定很忙吧?” 甘琼英被推开,由于太过突然,她嘴角还扬着未收,可她抬眼,见骊骅却是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骊骅一点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之间,总是他一个人在天翻地覆。 骊骅看得越是清楚,心中便越是慌乱难熬。 这样浓重的气味……要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才会有,必须是亲密接触过才会沾染。 第108章 我当时一下就把他推开了 甘琼英迟迟没有感受到被抱紧,却感觉到了骊骅身体的僵硬,她偏头看到了骊骅绷紧的面皮和紧抿的嘴唇。 一阵风吹来,一些混杂的气味吸进鼻子中,甘琼英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意识到这是她自己身上的味道,她有一点心虚。 从早上送骊骅出门到刚才,甘琼英一直在殿内处理后院的那些人,她也觉得各种气味交杂难闻,时间久了肯定会沾染。 甘琼英是想等所有都结束后再沐浴更衣的,可谁想到竟然到了晚上还没处理好,她在屋子里边被熏得久了,都快腌入味了,自然也习惯了这种味道,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沾染了一身。 最可气的还是那个樊溪,突然间就过来投怀送抱,甘琼英真的是受到了惊吓,一听到骊骅回来,完全也没有多想就立刻跑出去,衣服这件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眼下骊骅肯定是生气了,甘琼英根据几次骊骅生气的点,已经能够摸清楚具体是因为什么了。 财神爷的占有欲还挺强的,甘琼英作为信徒也非常有自觉,立刻殷勤地上去贴贴哄人,就差给上三炷香了。 “夫君,”甘琼英不顾骊骅的僵硬,抱着骊骅,脸埋在骊骅的怀中,声音有些疲惫,“我今天好累啊。” 骊骅垂下了双手,开口依然冷漠,“是吗,没想到公主在府内也不清闲。” 这句话显然是讽刺,但甘琼英丝毫不慌,她松了些抱着骊骅的力道,抬起头看骊骅的脸,“夫君今天也累了吧。” 骊骅站在原地不动,依然没有回抱甘琼英,他眼中的怒意已经被尽数遮掩起来,根本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异样,但是整个人就是很不对劲。 仿佛周身连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冷的。 今天他从早忙到晚,不愿浪费一刻时间,就是为了尽快处理完,好早点赶回公主府,可他今天惦念了一天的人,似乎对他并不挂念。 她倒是忙得很,有的是人陪呢。 骊骅也极其厌恶这样的自己,他比谁都厌恶自己这样。 他根本不知道,对甘琼英来说,自己到底算什么。 严格来说他们之间,连寻常的夫妻都算不上,他们并没有两心相通,也没有互许白头,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像山海一样无可跨越。 可是骊骅控制不住自己,一个人如果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见骊骅不答话,甘琼英又立刻贴回去,身体尽量倚靠着骊骅,黏黏糊糊亲亲密密地说,“今日一整天,我都在想夫君,夫君可有想我?” 骊骅听到这低了下头,对上甘琼英一双清明的眼睛,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丝柔情蜜意。 骊骅这一瞬间几乎心冷,他叹息一样地问:“公主这般不累吗?” 这般委曲求全,这般费尽心机去哄骗,不累吗?明明她有很多人的。 骊骅动了动嘴唇,还想再问一句:“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对他到底是为什么? 一夕之间突然间转变,对他好,缠着他,让他混淆了感情,让他沉入“美梦”,让他现在变得患得患失,惹他意动神迷,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要她说出来,只要骊骅能够办到,必定全力以赴,骊骅想要请求甘琼英不要再折磨他了。 但是骊骅不敢问,他怕听到的答案,会让他连继续做这个“美梦”都做不下去。 甘琼英松开了骊骅,发现光是哄还不行,她选择坦诚。 当然了,是坦诚一部分。 她连续退后几步,并没有看到骊骅怀中一空后,眼中透出的苦楚。 骊骅强装镇定,他不要表现出太患得患失,那样太丢脸了,但他来不及收拾好所有情绪,只能垂头看着地面。 甘琼英站定后,抬手指着正殿方向说:“今天就在那,我坐了整整一天!” 她神情有些委屈,“我今天想把后院那些人都尽快处理好的,免得他们一个一个冒出来惹你心烦。” 骊骅闻言慢慢抬起头,双手攥紧,不自觉地又想去掐指尖的伤口。 “见了大概有几十人吧,”甘琼英估摸着,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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