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青杏_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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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气度出众的中年男人道：“妈刚给我打电话说老爷子快不行了。” 沈敬言心里咯噔一跳，眉心蹙起，马上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卫玲压低声音，挺烦：“从昨天开始老爷子就出现短暂昏迷的现象，医生说有颅内出血的情况，傍晚病危过一次，早上人又清醒过来，刚才好像又出现血压升高，昏迷的现象，很有可能是中风……” 中风算是一种老年常见病。严重情况不一，有的人中风不严重又及时治疗，复建后恢复的跟正常人没差别。但若是情况严重又没有得到及时治疗，那就不好说了。最严重的情况是当场人没了。好一点也有可能出现偏瘫、影响智力等……也就是说，好一点也有可能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卫玲今天穿着盘扣旗袍，外面搭着披风，没有避讳乔为民和沈琼枝他们，神情严肃的跟沈敬言慢声说：“我外公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这两年更是……常年卧病在床。如果真是中风，情况可能真的不大好了。我本来计划今天回京市，卫麒又出了这种事……” 提起这个她语气就不大好。沈琼枝和乔为民站在那里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抬不起头来。好在卫玲没精力搭理他们，深呼吸，道：“我妈准备找梁璐给老爷子动手术，听说卫楼也喊了人，还不知道喊了谁。国内能跟梁璐齐名的脑外科教授几乎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叫的国外的专家？” 卫玲一提起自己这个堂弟，脸上闪过厌恶和忌惮。第590章念姐到京市了沈敬言比她沉稳，思忖片刻说：“应该不是国外的专家。老人家一直不相信国外的医生，从生病起就坚持找国内医生看病，国内脑外科最好的专家就是梁璐，妈找来梁璐，量他们也找不出比梁璐更厉害的医生……” “也是。” 卫玲点点头，心里还是很烦，抬头跟他说：“我明天还是要回去一趟。老爷子在关键时刻，我不能让妈一个人面对。” 若真是中风，那就涉及分家产的事。卫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分家产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个时候谁在老爷子病床前多露面，分下来的东西可能就不一样。大家不都抱着这种念头，好多人从外地赶回去吗？沈敬言常年混迹政场，如何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一面点头沉声道；“恩，你回去一趟也好。” 一面越发被乔嗔气的不行。如果不闹出卫麒这件事，卫玲今天就能回去，这下他也暂时回不去，要守着卫麒这边判决下来。 * 翌日。乔念早上十点的飞机从首都机场出来。刚下飞机，她整个人都痞懒的不行，从飞机通道出来，她一只手揣在衣兜里，另外一只手拿着个黑色的手机，手机上插着耳机，一根白色的线顺着帽檐塞在她耳朵里。 “喂。” 十点到京市，乔念早上七点的飞机，五点就起床准备了，拿了药和一些到时候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江离送她到的机场，还拿了机票，排队过安检，可以说她早上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儿困得不行，半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眼角处有没睡好的一抹嫣红色，这种颜色着在她眼角，莫名的给人邪佞的匪气。她路过自动贩售机的时候，顺手买了一杯罐装咖啡，干脆利落地扫码付钱后，乔念弯腰从下面捡起咖啡罐，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十月的京市比绕城还冷，北方天气干燥，她一下飞机就发现自己穿少了。幸好这里的自动贩卖机里有卖热咖啡，温热的咖啡从手掌心传来热度，乔念稍稍暖和了些，抬起头，靠在那里，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机场，又垂下眼睑，瞥见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叶妄川。那头男人声音低沉撩人，背景声音很杂乱：“下飞机了？” “刚下飞机。”乔念又仰起头，喝了一口咖啡，纤长又白皙的手握着咖啡罐，懒洋洋的在手掌里转起罐子来，鸦黑的睫毛遮着她的瞳仁，就是很好看。她回完又想起来似的，挺不自然地问：“你呢？” “呵。”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仿佛从喉咙溢出来，如琴弦拨过：“这算礼尚往来的关心？” 乔念问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那么一问，听他一说，反倒有点接不上话。好在叶妄川就那么一说，马上又道：“我也刚下飞机，正准备过去。看了看时间，你差不多该到了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他昨晚就带着顾三一起走了。乔念不问也知道他去了哪儿。应该是去港口接那批货。也是，几个亿的货~ 她撩起眼尾，唔了一声，困得眨眼睛，算自己知道了。第591章对方的声音过于年轻叶妄川听出她没睡醒，让身边的人安静暂时别说话，再温柔的低声道：“到了那边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给我小姑打电话，她在京市，我跟她说了你今天过去，她手机24小时开机，随时等着你叫她。” 乔念没想到他还跟叶蓝说自己要过来，一时沉默，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声说：“我不一定有时间跟叶阿姨吃饭。” “我知道。”手机那头的男人仿佛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跟她说过你来京市有点事，不一定有时间跟她吃饭，她不会打扰你。你先忙你朋友的事，忙完有时间就约她，没时间就算了。我只是说你有事可以找她，她在京市有些人脉，一般的事，她可以帮你摆平。” “另外，我让顾三给你定了个酒店，你想住之前的公寓也行，我把房门密码发给你，里面阿姨每天准备了新鲜的果蔬放在冰箱里，你不想弄就叫外送。” 乔念恩了一声，没有抗拒他的安排，抬眸看了看时间，跟他说：“挂了。” “急事还可以找一个人，我把他号码发给你，他也今天回京。” “好。” 乔念挂断电话，放下手机就看到他消息传过来。上面有顾三订的酒店的位置和房号，还有位于莱茵公寓的房子的小区房号和密码，另外就是一串电话号码。后面跟着一个人名。秦肆。乔念黑眸扫过两个字，想起昨天车上听到顾三一口一个喊得秦少，大概知道这个秦肆是谁了。看来他亲自过去查货，这位秦少就暂时回京。她眼神挺痞气，把号码存下来，又翻出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刚要给卫楼打电话。就看到一个来自京市的陌生号码打进来。乔念半眯着眸子，接通电话，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那头传来。是卫楼叫来接机的人，说已经到了机场外，看她航班到了，问她大概什么时间出去。乔念问清楚他的具体位置便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往航站楼外走去。 * 机场外面，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马路边上格外醒目。倒不是车子有多贵。京市繁华，路上随便一辆车基本上都是30W+起，像奔驰宝马这类的车子放在路边上根本没有人会特意去看。但这辆车不一样。车牌太惹眼。京.00089的车牌往马路边上一杵，直接把旁边的迈巴赫风头压了下去，基本上从机场出来的人都会朝这边看上一眼，好奇地想看看这辆车来接谁。车边上，一个六十岁出头，头发花白的男人拿着手机正站在那里打电话，神色焦急，说话语速也快。 “…恩，飞机到了。乔小姐还没出来，我刚给她打过电话，她说她才下飞机，自己过来找我。少爷，我听声音，这位乔小姐似乎很年轻。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卫家的老管家一腔焦虑，犹豫着跟那头的人汇报着。他倒不是质疑什么，只是刚他打电话时，对方的声音过于年轻，他实在担心这位从绕城找来这位神医靠不靠谱。第592章卫家怕是要闹翻天卫老的病迫在眉睫，若是再不动手术怕是来不及了。可楼少坚持不让梁璐教授给老爷动手术，拖下去，万一卫老有个三长两短，别的不说，家里那些长辈绝对不会放过楼少。卫老以前最疼的就是楼少，他也是从小看着卫楼长大，私心里他自然站在卫楼这边。但这件事真不能搞砸了，只能期望绕城来的那位神医有点真本事吧！他前脚放下手机，后脚就看到一个女生朝着他这边走过来。他活到这把年纪，早就看淡男女之事，对外貌也没那么在意，可那个女生长的实在太惹眼。黑色的连帽衫套在她身上，衬的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白的耀眼，脖子很长，脖颈处有一颗红痣。大概和天气原因有关系，她手都揣在衣兜里，好似在听歌，耳朵塞着耳机，慢吞吞地朝着这边走过来。终于，走到他面前站定。抬起帽檐，老管家就看到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他，很有礼貌地问：“你好，请问刚才是你给我打电话？” 老管家楞在当场，一时没反应过来，错愕地看着面前绝对不超过20岁的女生，望着她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庞，哑然失声：“您是…乔小姐？” 这…… 绕城来的神医，这么年轻？！乔念撩起眼尾，目光触及他花白的头发，很客气的点头：“你好，我是乔念。叫我名字就行。” 老管家：“……” 现在不是他怎么称呼的问题，他无法想象等会自己带着这位绕城的神医回去，家里人的反应。卫家怕是要闹翻天！ * 乔念窝在去卫家的路上，顺手给卫楼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在车上了。回完消息她怕自己在车上睡着，打着哈欠开了一局游戏。卫家此刻人来人往，青瓦白墙门口停着不少车牌号0开头的车子，车子不见得全是好车，但懂行的人都知道，京市但凡是车牌号以0开头的车主一般都是Z商界的大人物。那是要上新闻的人。秦肆今天也来了，他九点到的机场，没回家，接到家里的电话，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这会儿瞌睡连天，整个人透出生人勿进的气场。张阳跟着他一块过来，见他哈欠连天，眼睑下面还有青紫色，开玩笑道：“秦少，你这看起来怎么像是一夜没睡，该不会……” “别TM乱想！”秦肆一脚给他踹过去，不耐烦地说：“有事飞了趟国外，刚回来，换成你坐十几个小时飞机下来也这样，你还指望多精神？” 张阳摸了摸鼻子，很聪明的没问他去国外干什么。秦肆和妄爷是一个圈子的人，自己还差着一截，他们那个圈子干什么，自己最好别打听，打听多了，容易讨人嫌。他犯不着为个八卦被剔出圈子。正好这个时候，他看到一道高挑的身影路过，压低声音道：“秦少，是江小姐。她肯定跟着梁璐教授过来，我问下她卫老的情况。” 第593章只有三分把握，还有可能偏瘫秦肆和卫家算远方亲戚，两家一直在走动，所以他下了飞机家都没回急忙赶过来。但他本人对这件事没多大兴趣，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生病很正常。秦家没想在这档子浑水里捞好处，也不屑于站队伍，自然谈不上热络。不过张阳想找江纤柔打听一下情况，他倒是不介意听一下，毕竟是长辈，他也不是全然不关心。江纤柔刚跟着梁璐来没多久，张阳叫住她时，她正准备去内院。看到张阳和秦肆，她勉强停下脚步，大致透露了点里面的情况。 “卫老的情况不大好，半个小时前又有昏迷的迹象，现在别人叫他，他已经没什么反应，只偶尔应一声，神志明显不清醒……” 卫家把卫老的病情捂得严实，知道的人不多，张阳听她说得沉凝，一脸错愕道：“这么严重？” 江纤柔跟着梁璐团队过来，这会儿也算万众瞩目的一员，她颔首，问她的人明明是张阳，她抬眸却看的秦肆，说：“反正卫老这次的病情很凶险，怕是中风导致的脑出血，颅内形成血瘀，必须马上动手术。” 秦肆本来没睡醒，眼皮子都快粘在一起，现在清醒过来，皱着眉头，低声问她：“有几分把握？” 江纤柔知道他问的手术有几分把握，思考片刻，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分。” “这么低？”这下秦肆都情不自禁地露出惊讶来。她抿着唇，眼神骄矜，轻声说：“这还是要马上动手术，我导师说，三分把握病人还有可能偏瘫。都这个时候了，卫家那个卫少硬是不让我们动手术，说手术风险太大，老爷子年纪大了，怕撑不住，非要等一个人来，坚持认定那个人也许有不动手术也能把人治好的办法。” 江纤柔说到这里，语气透出微微的不屑，不以为然地说：“中风从来只能靠手术解决，我没听说过有不动手术就能治好的办法，他一个外行人，别是被别人骗了！国内还没有在脑外科方面比我的导师更厉害的专家，他这么拖下去，只会耽误卫老治疗，把情况弄得更严重！” 张阳点点头，信服的说：“的确，国内没有比梁璐教授在脑外科方面更专业的医生……” 江纤柔作为梁璐的亲传弟子之一，闻言没说话，抿着嘴角，但脸上的神情却透出傲气。秦肆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反驳。梁璐确实在脑外科领域很厉害，国内没几个人比得上，黄老也许能比肩，但黄老早就封手不干，再一个原因……黄老毕竟是中医的大师，再厉害，那也是中医，真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和西医没得比！他听说这次卫英为了请动梁璐，付出不小代价，答应在资金上援助梁璐今年的研究项目。以往梁璐研究的项目都是乘风集团那边在打钱，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乘风集团忽然驳回了梁璐团队的项目提案，选了另外一个医学相关研究的项目，在医学界还闹出不小动静。梁璐若不是缺钱，恐怕也不敢接手卫老这台棘手的手术，毕竟搞砸了，那是会砸自己招牌的事！第594章妄爷绕城来的妹妹他一晚上没睡觉，想到还不知道多久能回去，手滑进兜里，一脸郁闷地开口：“走吧，先过去看看。” 卫楼叫来的人是骡子是马，等人来了溜溜就知道了！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他还要花时间和妄爷绕城来的妹妹吃饭，有可能还得负责给对方安排酒店，当向导。秦肆一想到叶妄川发过来的电话号码就头疼。他又不是搞接待的，这种小事，随便叫个人都能做，搞不懂为什么非要喊他亲自去。听顾三说年纪挺小，那女生从绕城来，才18，还没上大学。她不好好呆在学校里面读书，不知道跑出来干什么，估计又是个成绩不好的主儿！秦肆很不耐烦干这种事，但妄爷亲自开口，他还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只是闹不懂那么个小地方来的妹妹，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别是个土包子才好，京市就这么大，到处都是熟人，他可不想过几天圈子里就传出他带着个土包子在京市各大景点瞎逛的八卦。 “也是。一直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专家，不如去里面看看。” 张阳没意见。江纤柔本来就要去找梁璐，更是没意见，耸耸肩，抬眸道：“一起过去吧。” * 内院里气氛沉凝，好多拿着公事包的人都在这里。梁璐也在。她板着脸，脸上隐忍着怒气，但是这里不是她可以发火的场合，她只能硬是把火气咽下去，却也不想说话，马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卫英最先沉不住气，冷声道：“人还没来？你说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到。” 卫楼倚在墙边，他个头高，勾着脖子正在看手机消息，刚看到乔念给他发的在路上的消息，再算算时间，估计她快到了。正好听到卫英发难，他把手机收起来，站姿站直了，手滑进衣兜，看起来一脸玩世不恭的态度：“快到了。” 卫英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无所事事又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怒火中烧的开口：“你刚才也说快到了，这都一个小时，人还没来！卫楼，你闹够了没，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你说你在绕城认识一个神医，我就没听说过国内有比梁璐教授更厉害的专家！” “哦，那是你见识少。” 卫英咄咄逼人，他却轻飘飘一句见识少，直接让卫英一拳打在棉花上面，气得卫英脸色当场变了。秦肆他们过来就撞见这么火爆的场面，他情不自禁的咂嘴，偏过头跟张阳道：“嘶，这个卫少脾气够呛啊。” 梁璐人还在这里呐，他就如此直接，怎么说，还挺有性格。不过秦肆不大赞同他这种做法。人嘛。身份地位再高，未来都难保自己不生病，梁璐毕竟是国内医学界的顶级专家，他一句话把人给得罪了，未来需要的时候再找人家可就难了…… 江纤柔面沉如水，目光冷嘲的落在年轻男人身上，眼神轻蔑，低声说：“听说他一直窝在绕城，很久没有回京，可能在小地方呆久了，弄不清楚状况，小地方能有什么厉害的医生能跟我的导师比较。” 第595章还真有点不学无术的气质张阳应声道：“也是，我也觉得卫少有点太冲动了。” 正在争执间。老管家领着一个人从外面进来。卫楼吊儿郎当的把手搭在脑后，目光越过卫英一群人，掀起薄唇：“人来了。” 来了？众人齐刷刷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跟着卫家管家走进来的女生步履散漫，黑色的卫衣罩着鸭舌帽，大概天气冷，她把连帽衫的帽子也扣在上面，双手揣在衣兜里，有一根耳机线顺着帽檐塞在她耳朵里，脚下踩着一双帆布鞋，黑色高帮匡威，每一步都走的挺稳，却又给人随性的感觉。秦肆第一眼印象只有一个——年轻！江纤柔跟他说卫楼找了个绕城来的神医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印象应该是个耆老八十，瘦骨伶仃套着一身中山转，就像电视里面演的江湖游方医生的形象。可真正看到这位绕城来的‘神医’，别说那些老一辈的人，连他这个自诩新时代的年轻人都有点无法接受。他上下打量着走进来的女生，目光透着好奇。这个女生多大？看样子应该没满20岁。黄老68岁才成为医学协会名誉会长，梁璐35岁进入医学协会成为其中一员就被国内医学界奉为奇迹。这个‘神医’顶多18、19岁…… 秦肆嘴角勾起一个兴味的弧度，他之前不觉得卫楼会被人骗，但现在他有点认同江纤柔的观点，卫楼这次搞不好被人给骗了！女骗子倒是长得挺漂亮。秦肆目光划过女生牛仔裤包裹下又直又长的腿，再掠过帽檐下露出的冷削侧脸，啧了一声发现这个类型貌似是妄爷喜欢的款！还是这一款里的极品！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拿出手机偷拍照片发到群里去，就听到身旁江纤柔见鬼般失魂落魄的声音：“乔念？” 张阳一直在看热闹，闻言扭头问她：“江小姐，你认识她？” “……”江纤柔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掐着手，看向渐渐走近的女生，压低声音道：“认识，我堂妹。” 她真不想承认有这么个堂妹！她搞不懂乔念怎么会跟着卫家的管家来，烦躁补充道：“她一天不学无术的，前段时间才闹出打架的事，不知道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秦肆偏头望向她口中据说‘不学无术’的女生，那一身的桀骜不驯，别说，还真有点不学无术的气质！ “她来这里干什么……”江纤柔跺着脚，烦的不行，场合上她又不愿意跟乔念扯上关系，不愿意去做出头鸟。 …… 大家逐渐回过神来了。庭院里开始出现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就是卫少说的绕城来的神医？这么年轻，高中毕业没？会什么医术。这不是闹吗？” “你没看梁璐教授的脸色都青了，这样的黄口小儿，卫少非要坚持说比她厉害，也太羞辱人了。梁璐再怎么说也是进了国际医学协会的人，要比也是跟黄老那种级别的人比较，这个……有点太过分。” “我看她ABCD都没有背全，太胡闹了。” 第596章隐藏大佬，辰辰的腿就是她治好的外人尚且议论纷纷，卫家一大家子人更是各个脸色不大好看，卫楼把梁璐拦在外面，叫他们等这么久，等来的人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不是胡闹的事，这种行为简直让他们卫家在圈子里丢了个大脸！改明儿传出去，能笑掉别人大牙！女高中生能和梁璐教授比较？还什么神医？！狗屁神医！院内相对宽敞的一角，有人看到乔念时，和江纤柔一个反应，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人来。 “念念？” 卫明轩没想到自己儿子叫来的神医竟然是个高中女生，正走神，听到她的声音，偏过头，问道：“叶总，你认识楼儿找来的医生？” 叶蓝今天穿着黑色的斗篷大衣，大衣廓形极好，她内搭着白衬衣又是荷叶边，整体造型看下来气质英朗又不失优雅，她早就过了五十岁，凭着出色的衣品，硬是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叶蓝看到乔念出现在卫家也很惊讶，片刻之后，她稍稍想通了点，据说卫明轩的儿子一直呆在绕城，呆了好几年，顾三说过，念念黑市上卖药丸认识不少人，两人认识也不奇怪。她当即点点头，道：“认识，我外孙的腿就是她治好的。” “她小小年纪，医术这么厉害？”卫明轩错愕道。叶蓝毫不犹豫的点头，话里有话的说：“她…怎么说，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我没想到卫楼能把她叫来，她肯帮忙，我看卫老这次多半能化险为夷。” 这么厉害？卫明轩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往乔念的方向看去，还是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 京市的人都知道叶家有个小魔王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宠，就是叶蓝的大外孙。那个孩子身世令人心疼，刚出生没多久，妈妈就死了，亲生爸爸又是个不靠谱的软饭男，从小养在叶家，偏一岁多的时候发现他胎里养分不足，左脚有先天性腿疾，跟个小瘸子没两样。从那以后，叶家这位小魔王的腿疾成了叶家人难言的痛处，这些年找了不少专家。国内国外的都有。结果并不乐观。他前段时间听说叶祁辰的腿治好了，还在想找了谁，给叶蓝打过电话，但叶蓝当时在电话里没透露医生是谁。没想到是个女生，还这么年轻？！ * 乔念听到四周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了，好多都是在质疑她行不行。她摘下耳机，走到迎上来的男人面前，拉了拉帽子，手又白又修长，抬眸，声音暗哑道：“…来之前你没跟我说过有这么多人。” 她语气里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单纯不喜欢人多。卫楼却一改方才跟卫英说话时玩世不恭的态度，桃花眼黝黑注视着眼前的女生，轻声细语地解释：“刚一直在里面没找到时间跟你说，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先帮我看看我爷爷？” 乔念见他头发剪短了，人也精神许多，只是左耳边上的耳钉熠熠生辉，还有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她没废话，把耳机线取下来，‘恩’了一声，抬腿准备进去。第597章从来没有把梁璐和乔念放在一起比较过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忽然出声，拦在两人前面，面色沉的仿佛能挤出水，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乔念一眼，很不客气的开口：“卫楼，这就是你找来的绕城神医？她才多大能跟梁璐教授比？你这不是在胡闹吗！” 这话她都反反复复说过几次了。卫楼脾气一般，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之前给她长辈的面子，她一直揪着不放，他也懒得给脸，冷笑一声：“梁璐？”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她们放在一起比，两人本来就没有可比性！” 乔念随手做的药丸能在黑市上卖疯了，一颗五百万，海外的人抢的跟什么似的。梁璐天天搞科研，搞了这么多年，除了在医学刊物上发表过几篇文章外，做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他就搞不懂这些专家，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披着医生的皮子，干过几个有利于病人的事？这话说的有点太难听。梁璐一张脸红的差点滴血。卫英花了大代价才把人请过来，卫楼打梁璐的脸和直接打她的脸面有什么区别。当即面色阴沉的开口道：“梁教授是国际医学协会的成员！反倒是你随便找个不三不四的人来给你爷爷看病，万一你爷爷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 “啧。”卫楼就知道她想借这个事情发难，扬起下巴，毫不犹豫地说：“我负责行了吧。” “你负责，你负担得起这个责任？”卫英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手。这时，乔念听到一旁插进来一个舒朗的男声：“我们大房一家负责。如果爸真的因为卫楼耽误了治疗，我愿意放弃卫家的一切！” 她挑眉。这么信她？卫楼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爸。” 乔念揉着眉头，低声道：“我还没看到病人，话别说的太满，万一不行……” 医生也不是万能的，生死有命，万一到了油尽灯枯的点，她也不能保证能把人救下来。卫楼其实和她一样惊讶卫明轩此刻会站出来帮乔念说话，毕竟这么年轻的‘神医’，若不是他见识过好几年，第一次遇到恐怕也不会相信。但他没时间去管他爸为什么这么相信乔念，玩世不恭道：“你不行国内就没人行了。” “乔小念，反正我亿万身家和我爷爷的命就吊在你手里，你不行我只能跟着你去街上讨口。” 若说国内他还相信谁能治好他爷爷，一个黄老，另外一个就是面前的女生。若是这位隐藏大佬都不行，那他确实不知道谁能行了！梁璐？抱歉，他还真不相信！ “呵呵。”乔念掀了一下嘴皮子，懒得搭理他，把双手揣在兜里，整个人比他还要玩世不恭，道：“我先看看再说，没准绕城的垃圾桶就给你留着了！” 卫楼一看她眉眼里敛着的自信，稍稍放下心来，笑了笑，没说话，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 乔念要给人看病，肯定要先看病人。屋里光线昏暗。她一进去就看到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在床前。见他们进来，几个人明显愣了一下。有人率先皱眉，问道：“梁教授呢，还不准备手术吗？卫老快撑不住了。” 第598章还会中医？乔念一看，病床上躺着个老人，身形消瘦，双眸紧闭着，嘴唇也乌黑发青。和聂弥一样的年龄，看起来比聂弥年纪大的多，她不用细看都看的出对方身上透出来的油尽灯枯的迹象。卫楼靠近她，没搭理那几个医生，低声问：“我爷爷怎么样？” “情况不大好。”乔念摇摇头，走过去，敛着脸上的恣意，多了一分认真，说：“我先给他检查下。” “嗯。”卫楼深呼吸，心里其实很紧张，攥着手，抿着嘴角跟几个医生说：“你们先让开。” “卫少，她是谁，梁教授呢？”有个医生抬着下巴往乔念方向努了努，问他。这些都是他爸从京市军区医院找回来的专家，卫楼耐着性子，道：“在外面。这是我找来的医生，你们让一下，让她给我爷爷看下。” “她是医生？” 几个穿着大白褂的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到错愕。这个女生才多大？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卫少竟然说她是个医生？太滑稽了！乔念没管别人看她的目光，确切地说她从来不在意外人如何看她，她走到病床前，拉过个椅子把肩膀上的单肩包放下来，然后坐下，从被子里拿出老人的左手，纤细的手指搭在老人的脉门上。动作行云流水，号脉的姿势也很专业。几个军区医院的医生越发惊疑，没想到对方还会中医？乔念号脉很快，差不多一分钟时间。她鸦黑的睫羽动了动，抬起头，问卫楼：“病人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昏厥，不算中风，但是他颅内有淤血块压迫着血管神经，所以症状看起来比较像是中风。他早上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卫英一行人这会儿也进来了，站在门口。听到乔念问的话，脸上顿时闪过一阵心虚。早上老爷子从卫东山口中得知卫麒在绕城闯的祸，把她叫进去问话没多久就晕厥过去。这事私密性强，没几个人知道。卫楼都不知道，但她心知肚明。果然卫楼摇摇头：“早上我不在，我也不清楚。” “恩。”乔念没看后面进来的一大帮子人，号脉以后，拉开自己带来的单肩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套针灸来。敛着锋利的眉眼，低声说：“我可以用针灸把他颅内淤血引出来，淤血散了，他就会清醒过来。” 后半句话她没说全。卫老这个情况不单单是淤血导致的问题，她刚号脉的时候发现他脉象虚滑，气血亏损严重，五脏六腑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应该是年轻时留下的病，上了年纪以后，陈年顽疾复发，导致他常年卧床，人体缺乏锻炼加上器官老化。她这次就算把淤血的问题解决了，卫老这个身体以后还会遇到其他的问题。说白了，就是年纪大了。到了知天命的岁数。不过保养的好的话，再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超过三五年，再出现问题，恐怕华佗在世也救不了！第599章嘶，打脸梁璐乔念心头叹息，但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人到了这个年纪，她相信卫楼心里有数。 “你有几成把握？”卫楼垂着睫毛，难得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挺认真的歪头问她。乔念考虑了下，回答：“七成。” “老人年纪大了，我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她解释道。卫楼看着躺在床上意识不清醒的老人，再看看边上的女生，女生还戴着鸭舌帽，侧脸五官很立体，看起来冷削又不好惹，但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看得出她说七分就是有七分的把握！卫楼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很清楚乔念说的七分把握，放在梁璐这类人身上起码有九分。他爷爷七十岁了，到了耆老知天命的年纪，能有七分把握已经算不错了！ “做吗？”乔念没急着拉开针灸包，等着他做决定。卫楼紧绷着的后背松开，看着她，抬手摸了摸耳垂，耳钉闪耀迷人，笑了下，扬声说：“做啊。怎么不做。我都把你请来了，不做不是亏了。反正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共沉沦。” 他爸给卫英立了军令状。卫家长辈都聚在这里，某种程度上他早就跟乔念绑在一起，要翻车大不了大家一起翻车。乔念睨了他一眼，眼眸挺匪气，拉开针灸包，露出里面一排长短不一、冒着寒光的针灸，扯动嘴角，挺狂：“放心，我尽量不让你沉下去。真掉下去了，只能说运气不好。” 卫楼还没说话，跟着进来的梁璐就冷哼一声，轻嘲道：“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用针灸引出淤血的手法！” 她声音不大，但她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她开口，很多人都看向她。乔念也听到了，抬眸看去，看到梁璐，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她那张脸，给脑海中的人对上号，挺不耐烦地回了她句：“没听过就多看书！” ——我从来没有听过可以用针灸引出淤血的手法。 ——没听过就多看书。 “扑哧。”秦肆没忍住，在后面笑出声。笑完他倒是忍住了，视线睨过脸色乍青乍红的梁璐，再落在抬手压着帽檐，桀骜的女生身上，压低声音，一脸似笑非笑的跟江纤柔说：“你堂妹挺有性格啊。” “…她那是无知没教养！” 江纤柔一张娇容都快被气得滴血，红的不行。说完，就马着脸，顾不上之前想的不跟乔念扯上关系的想法，恼火的说：“乔念，你才读高三，大学都没上会什么医术。你知道卫老的身份吗，就乱来。” 卫老这种身份，治好了可以扬名立万。一个不好，要承担的后果不是一般严重。梁璐这个级别，一开始都不愿意接手这个棘手的烂摊子。她一个高中生，连基本的医学知识都没有系统学习过，懂得什么，也敢在这种场合冒头。万一闹出人命来，他们江家都要被她拖累进去！乔念撩起眼皮，从人群中看到了江纤柔，眸子露出一丝意外，有点头痛的看了眼卫楼，大有他给自己找麻烦的意思。第600章你念姐是隐藏大佬卫楼也没想到江纤柔在这里，回了她个sorry的眼神，耸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乔念日狗地收回视线，慢吞吞地开口：“他的身份不是病人？”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江纤柔一时被她反问的噎住。 “哈。”秦肆越来越觉得这个妹纸有点意思，桀骜张狂，又冷又酷，嘴巴还很毒辣。真是妄爷喜欢那一款。要不是场合人多，他恨不得立马掏出手机拍张照片。乔念说完，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扭头，把针灸放在床边上，漫不经心地跟旁边的年轻男人说：“我要准备开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清场？” “现在就清场。” 卫楼知道自己给她惹了不少麻烦，不耽搁，说干就干，很利落的催促着房间里的人都出去。有卫明轩在后头承担责任。卫英无话可说。她这个二房都不吭声，其他卫家长辈就算恼火大房一家子胡闹，却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别看二房一家子蹦跶的起劲，这么多年卫明轩比卫英能耐，卫老手里头大部分的人脉都在卫明轩手里。只是卫明轩为人比较顾念亲情，心肠也软，才由得卫英离婚以后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改成卫家的姓氏，上蹿下跳的争财产。这些人都是猴精，没人会在这种敏感时期上赶子惹卫明轩不快。 * 呼啦啦一群人一出去，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卫老的房门都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里面没动静，外面的人也走不了。秦肆因为对里面的人挺感兴趣，倒是按捺住了性子，双手抱胸，淡定地等在边上。跟他一起来的张阳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回过头，见他这位平时最耐不住性子的主儿，今天这么沉得住气，好奇地凑过去说话：“这都两个小时了，人还没出来。秦少你说江小姐的堂妹到底行不行？” “不好说。”秦肆瞥了一眼从两小时前就脸色难看，不停走来走去的江纤柔。看着她又是发消息，又是给谁打电话。摇摇头，意味不明：“看纤柔的样子，她这个堂妹似乎真没系统学过医。” 张阳张张嘴，挺吃惊地说：“那她还敢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一个人留在里面给卫老针灸？” 这要是弄出人命来，怕是要吃牢饭！牢底坐穿那种。秦肆站的累了，换了个姿势站着，又努努嘴，让他看另一边，轻声说：“但是你看卫楼和卫厅两个人的态度，又不像随便找了个人来。” 张阳抬头朝着他说的两人看去，确实，很沉得住气。 “那……” “你别问我。”秦肆耷拉着肩膀，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不负责任的说：“我就是不知道里面那位是个骡子还是匹马，所以才说不好说。” 顾三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拉着他耳朵嘶喊：不是骡子也不是马，里面那个是个大佬！隐藏的大佬！！ …… 卫英和梁璐站在一起等了两个小时，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她眉头压得很低，频频看时间。第601章这一波梁璐等人都尴尬了眼看着快要两个半小时，她再也忍不住，扬声道：“里面怎么还没有动静，要不要让人进去看看，别弄出什么事，不敢出来才是。” “你说的什么事是指哪种事？”卫楼脾气不好的反问她。卫明轩不赞同地喊他的名字：“卫楼，怎么跟你姑姑说话？她是你长辈！” 卫楼撇了下嘴角，桃花眼微眯着，挺危险：“我看她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倒是挺盼着爷爷有事。” 卫英小心思被说中了，恼羞成怒的责问：“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盼着你爷爷有事了！” “呵。”卫楼轻笑一声，个头山碾压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问：“小姑平时去医院，也是随随便便想往手术室里钻？里面手术还没做完，你张嘴就要叫人进去，几个意思？” “你！”卫英被气得够呛，偏还找不到反击他的话，气了半天，冷冷地说：“你就嘴犟吧！你爷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她！关乎人命，我肯定会报警处理。” 卫楼挺烦她这套，双手插兜，没个正形的站着，挑起的眼梢看起来有些寒芒。就在这时，紧闭了两个半小时的门打开了。一抹桀骜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我爸怎么样了？！”卫英率先开口，那副样子，不像是着急想知道卫老的情况，更像是迫不及待要收拾人的反应。看得卫明轩狠狠皱了下眉头，从另一个方向走上前，温声问：“乔小姐，我父亲的情况如何？” 乔念抬起头，看都没往卫英那边看一眼，径直地走出来，走到卫明轩面前，声音里有些疲倦，但很轻松：“人已经醒了。” “醒了？”人群中的梁璐脸色骤然发青，攥紧拳头，一脸不可思议。江纤柔同样宛如被人打脸，脸上一阵燥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声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了？就算做手术也要48小时才有可能恢复意识。” 乔念听到了她的话，抬眸，黑亮的眸子又冷又燥，抬手拉了拉帽檐，淡淡地说：“中医针灸不需要开颅当然不需要那么长的恢复期，也可以达到和手术接近的效果。老祖宗的东西多看看，几千年沉淀下来的经验，不全是糟粕。” “……”江纤柔攥着手，一时接不上话。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打她的脸？乔念倒是没搭理她，说完这句话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丢给卫楼。 “拿去。” 卫楼一把接住东西，条件反射的问：“这是什么？” 等看清楚手里是什么，顿时懂了。乔念做的药丸。他最近一个多月都在京市没回去，黑市上也跟着断货了，听袁永琴说，药丸的价格已经从500万炒到接近一千万，他数了数乔念给他的瓶子里装的数量，大概十颗。 “从今天开始，两天一颗，一周以后改成一周一颗。这里大概三个月的量，三个月后看情况再说。” 卫楼收下瓶子，没多说，道：“我回头把钱打给你。” 第602章这算是一战成名？乔念撩起眼皮子，漆黑如点墨的眸子又黑又透彻，把手揣在兜里，说：“不用了。朋友的爷爷也是我的长辈，这个算我给老爷子的见面礼。” 见面礼送一瓶药？还没有标签？看不懂的人只觉得这个女生出手挺小气，卫老这种身份，送礼起码送点人参鹿茸啊。送一瓶没几颗的药算哪门子事！只有叶蓝之前吃过亏，一眼就看出乔念随手丢给卫楼的玻璃瓶子里装的什么东西。黑市上的药！她目测十来颗，在心里换算下价格，嘴角一抽，好家伙，随手京市一套房。这个见面礼够分量！回头妄川把人带回去见家长，她和她爸岂不是也能收一份？她忍不住想笑，总觉得照着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念念这个丫头可以养着妄川吃软饭了。卫楼知道她性格，心里记下她的人情，没急着进去看醒过来的卫老，收下瓶子，抬头问她：“你今天回绕城还是要在这边住两天再走？” 乔念把见面礼送了，拉着耳机线，想了想，道：“住两天吧。” “有点事。”她补充道。她来之前才知道后天是聂弥生日，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吃个饭再走。卫楼没问她什么事，只道：“你酒店定好没，要不要我帮你订？” “啊。”乔念想起自己下飞机接到的电话，叶妄川给她订了酒店，酒店地址和房间号都发给她了，就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不要，我订好酒店了。” 她抬眸，感受到众多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又把帽檐往下拉了下，跟还杵在这里的男人道：“你不用管我，进去看你爷爷吧。我差不多也该走了，早上起来太早，头痛，先回酒店去睡一觉。” 卫楼给她定的机票，自然知道她几点起床，以乔念的性格能在早上五点爬起来，可见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既然人没事了，他不拦着她。卫老清醒过来，家里肯定还有一连串后续的事，他不再挽留，爽快地说：“行。我让管家送你回酒店。等我忙完这边再给你打电话。” 乔念挺想说如果太忙也可以不给她打电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如果半路被吵醒，她会很烦。不过话到嘴边，她抬手摁揉着眉心，没说。算了，卫老刚醒，万一有突发情况，她也不可能丢下不管。但这个地方她确实不想待下去了，卫楼吩咐的管家一过来，乔念二话不说就跟着对方走了。走的头也不回。完全没管身后那一路探究的目光。路过江纤柔的时候也没停留，只顺手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低头似乎在回谁消息。秦肆目送着那道桀骜又狂的身影离开，看完整场热闹，目光深沉地往江纤柔身上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跟张阳道：“卫老没事，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那我也走吧。”张阳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慢吞吞地说。没想到卫楼叫来的女生这么厉害，绕城神医，今天之后，这个名头怕是要传遍京市整个上层圈子了！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上门去。第603章我等下要攒个局，接待个小朋友秦肆都要走了，又想起一件事，脚下停顿一下，问两人：“对了，我等下要攒个局，绕城来了个小朋友我要接待一下，你们要不要见一见，吃个饭？” “什么时候？”张阳无所谓，他反正没事，能多和秦肆呆在一起，他当然愿意抱大腿。秦肆皱起眉头怀疑自己都快臭了，道：“晚点。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要去的话，我一会儿叫你，去吗？” 张阳点点头，干脆利落：“去！” “那行。老地方见。” 秦肆说完想了想，想到对方从绕城那种小地方过来，人生地不熟，自己和张阳两个大男人去接待不大好，万一是个胆子小的女生，他们把人吓坏了怎么办。淦！他想到这里就烦，又蹙起眉头，吩咐张阳道：“你到时候多叫几个人出来玩，那个小朋友胆子小，人多热闹一点。” 张阳能跟他们玩在一块，整个一猴精，他一说，立刻心里门清儿，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秦肆想着对方是个女生，江纤柔也是个女生，同性在一起好相处一点，便问她：“纤柔，你呢，去不去？” 搁在平常，秦肆都开口了，她肯定会去。今天却是个例外，江纤柔心烦意乱，哪儿有心情去见秦肆绕城来的小朋友，她光是听到‘绕城’两个字都觉得反感，当即蹙眉，脸上脸色并不好看，摇摇头：“我晚点有别的事，就不去了。” 秦肆撇见她不大好看的脸色，用脚指头都猜到她此刻的心情，没强求她去，嗯了一声，就说：“那行。改天再聚。一起走不？” “你们先走吧。” 江纤柔望着还没从卫老房间出来的梁璐他们，下颌微抬起，一双美眸忍住难堪。 “我还要等我导师。” 梁璐今天算是栽了个大跟头！秦肆没兴趣看人家翻车的糗态，又一晚上没睡觉，强撑了几个小时早想回去了，就没再跟她浪费时间，颔首道：“那我和张阳先走了。” “嗯。” 见她没意见，他招呼着一旁的男人，跟江纤柔打了个招呼就潇洒离开。江纤柔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咬着嘴唇，翻出手机，给家里面打去个电话。 * 乔念到酒店已经下午三点了，她到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又找到叶妄川给她订的房间。套房。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外带厨房等一应俱全，不算最昂贵的那类房型，胜在更温馨自然，有家的感觉。她来之前在旅游APP上搜了下这家酒店，价格不便宜，这样一个套房一晚上起码五位数起。乔念自己倒是住得起，只是觉得花别人的钱多少有点贵，但转念一想，这个别人是叶妄川，她微蹙着的眉头又舒缓开来。进房间把包放下，就去里面洗澡了。今早上为了赶飞机，她早上五点就起床，一路换乘到了京市，水都没喝上一口又马不停蹄的给卫老看病，做针灸治疗，乔念洗澡的时候差点没睡着。等洗完澡出来，她身上披着松垮垮地浴袍，走到床前，捡起之前丢在床边上的手机准备点个外卖。她刚打开手机，就弹出一条新消息。第604章给她发了张叶妄川的照片乔念耐着性子打开。是聂弥之前给她介绍对接的那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她眯着眼睛，不晓得对方给她发消息干什么，顺手点开消息，半眯着疲倦的眸子，凝眸看去。 [追光大佬，听聂老说你来京市了，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乔念眉头微拧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玻璃窗，外面的新鲜空气流动进来，她倚靠在落地窗边，勾着脖子，才散漫的给温如夏回了个消息回去。 [Q：没空。] 直接干脆，一点不拖泥带水。回完温如夏的消息，她又退出那个平台的聊天软件，点开微信。好几个消息一并弹出来。也亏得她手机系统好，换个手机铁定卡住。乔念滑过上面一大片的消息，除了A班一些询问她吴洁的事的后续的消息外，她看到最上头的是一条来自顾三的消息。她点开一看。啥也没有。就一个照片。拍的是叶妄川。照片里的男人刚从港口走下来，衣角被风吹得扬起来，一双大长腿又长又直，格外打眼。更别说那张脸，原本就生的好看，在海天一色的背景下看起来就更加耀眼。 “啧~”乔念把照片放大看了下，就看到后面他们截下来的那批货。她眼尾上扬，嘴角勾起来。顾三的消息接踵而至。 [顾三：乔小姐，我们这边刚早上，我和妄爷准备出发。你呢，京市冷不冷？] 乔念扬起眉，勾着头，下意识的抬手想拉拉帽子，才意识到自己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帽子被她丢在浴室里。她眸子漆黑如点墨，又默默的把手放下来，停顿半秒钟，给顾三拍了一张酒店外风景的照片。然后发送过去。 [QN：刚到酒店，事情忙完了，准备出去吃饭。] 她回了消息就没看顾三接下来回什么了，估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直起腰，走到冰箱前面，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一边走回床边，拿起书包，拉开拉链，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书桌上。刚打算坐下来。手机叮的一声响。乔念头一偏，以为是顾三发过来的消息，本来没打算看，迟疑了一秒钟，还是捡起手机。点开一看。不是顾三。是一个京市的陌生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乔念这个手机是私人号码，她没给过几个人，她只觉得上面那串电话号码挺熟悉，似乎在哪儿看过，一时之间又没想起来。便垂下眼睫毛，漫不经心的点开。 [157XXXX679：妹妹你好，我是秦肆，妄爷跟你说过我没有，我是他朋友。你到酒店没，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我就在他给你定的酒店附近。] 乔念一目十行看完他发过来的短信，微皱起眉头。她其实不想出门，只想窝在酒店补瞌睡。她刚拒绝了温如夏，本来也想直接推掉秦肆的邀请。但在回消息的时候，停顿了两秒，看到他短信上提到的叶妄川，再一看他说就在酒店附近，正好她也准备点外卖，出去吃是比较麻烦，如果在附近的话…… 乔念垂着眼睑，终究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 [QN：发个定位给我吧，我半个小时出来。] 第605章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还要给聂弥打电话说一声自己到酒店了，另外问下他明天几点，在哪儿吃饭。没一会儿，对方就给她发了个定位过来，生怕她找不到似的，还细心地将会所的名字和地点都标注出来。乔念看了一下，确实就在她住的酒店附近不远，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她把手机重新放在桌上，喝了一口水，拧上盖子，去吹头发换衣服了。 * 半个小时后，长安街某会所外。傅戈跟着温子虞身后，刚下车，就看到停车场里停放的不少车牌打眼的豪车。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说了句：“今天兰亭的好车不少啊。” 今天是他和温子虞一个共同好友过生日，对方定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