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青杏_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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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没来得及撇去浮沫，叶妄川就带上乔念来找他，进门就是一句。薄景行不得不头疼的放下茶杯，起身走上前，问女生：“我这里有茶和咖啡，你们要喝哪种？” “我不渴，不用管我。”乔念找了把椅子坐下，坐下就拿出手机来玩，看得出不大想掺和。江老爷子约了他们中午吃饭，江离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正在微信上找她。乔念刚点出九宫格准备回他消息。江离的消息又来了。江老爷子体虚，并不适合大补，很容易虚不受补。这也是她为什么没给江老爷子准备这些珍贵药材的原因。她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这个朋友’的身份，只是他送这些礼物之前恐怕并没有了解过江老爷子的情况…… 就在乔念走神时。江离的消息又过来了。第3111章有嫌疑的人太多，暂时不清楚内鬼身份江宗南这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江离也比较赞同交给乔念来决定。乔念蹙起眉头，莹白的指尖编辑消息：江离这人很乖觉，也不问为什么不能给江老爷子，秒回她一个大大OK的表情包。乔念就暂时没管这个了。 …… 因为她不喝茶，薄景行就泡了叶妄川一个人的茶，给乔念手边上放了杯白水。他见女生在回消息，很识趣的放下水就走开了。薄景行把泡好的茶给叶妄川，旋即微微抬下颚，问他：“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中午要跟江老吃饭。” 薄景行露出了然的眼神：“哦，怪不得。” “饵料撒下去这么久了，鱼还没动静？” 叶妄川用茶盖拨开上面的浮沫，看着茶叶在滚烫的开水中起伏，抬起眼眸，漫不经心的开口。 “他比我想象中要沉得住气点。” 薄景行闻言笑笑，绕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嘲弄道：“你说错了，事实恰恰相反。” “嗯？”叶妄川挺慵懒的应了声。薄景行道：“自从昨晚撒下饵料后，鱼塘里可不要太热闹，各路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以至于有嫌疑的人太多，我都搞不清楚到底谁是内鬼！” 他有眼线可以随时盯住九所内部的动静，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昨晚姜天治跟于文浩起冲突，他就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本来他怀疑姜天治是内鬼。可今早上一连串突发冲突又让他不确定起来，似乎后面的李垒也有嫌疑，倒是贺望嫌疑不大。李垒刚又叫好几个人一起去处理实验残渣的清理场找了玻璃碎渣…… 他一时无法确定跟去的这几人里面有没有可能藏着内鬼。薄景行将这一天来九所发生的大小事简单给叶妄川讲了遍，越讲眉头皱得越厉害。他大致讲完，抬眸问叶妄川：“妄爷你觉得谁嫌疑最大。” 叶妄川没给他明确答复，往后仰，长腿随意的搭在茶几上：“不知道，看看就知道了。” “你这话不是跟没说一样。”薄景行嘴上这么说，面上都透出少许轻松神色。毕竟叶妄川都这么说，他也不那么着急揪出内鬼了，只要等下去，内鬼迟早会露出马脚。正好这时。他办公室的门外响起敲门声。薄景行听到了：“谁这个时候来找我？” 他起身走过去开门，又回头看到办公室里的男女。他办公室并不大，起码没有藏身的地方。薄景行估摸着就算有藏身的地方，这两尊大佛大概率也不会配合他躲起来。他想明白这点，索性拉开门。 “是你？” 薄景行没想到外面敲门的正好是他说起过的几人之一。他看到外面站着的人，短暂考虑，侧身让出一条路：“…先进来吧。” 第3112章他是过来让薄景行小心的 “嗯，好的。”门口的人畏畏缩缩的进来了。乔念刚回完消息，正好抬起头就看到跟着薄景行进来的男人。男人穿着九所的衣服，长相周正，从外表上看起来极其普通一个人，一双眼睛却很不安分，从进来开始就滴溜溜转。乔念正好跟他目光撞个正着。那个男人一愣，旋即心虚的先移开视线，微微勾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副所长，我没打扰您吧？” 薄景行刚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不甚在意的抬手：“没事儿，他们都是自己人。” “嗯。”贺望朝着沙发上坐的男人看去，表情有些游弋。叶妄川很少来九所，哪怕偶尔来几次，也是跟成大师这种级别的人呆在一起。九所普通成员很难接触到他。贺望在九所七八年，今天是他第一次碰到叶妄川。至于乔念，就凭她独特的气场和张扬的外貌，贺望很确定眼前这个年轻女生不是他们九所的人。所以他对薄景行办公室里的一男一女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心，一时拘谨的杵在原地，有点想走了。 “副所长，我看我还是……” “你找我来有事？” 与此同时，薄景行正好开口询问他。贺望被堵了个正着，哑然的望向薄景行。薄景行看出他拘谨不安地站姿，修长手指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勾唇笑笑，道：“有事直说，他们都是我朋友。” “……”贺望抬起头，又看看分别坐在两头的男女，碍于情面，不好再推脱，何况他确实有急事找薄景行。于是贺望咬咬牙：“副所长，我是想跟您报告一个事儿。” 薄景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新茶准备让乔念他们走之前带上，眉毛都没抬：“你说。” 贺望沉下心：“今早上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昨晚成大师实验室的爆炸声，李垒和姜天治还为此发生了争执。然后李垒就带大家去了残渣清理处看了昨晚实验室清扫出来的实验室渣滓……” 他越说声音越微弱，主要是感觉到有一道严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审视般，让他全身上下极其不舒服。贺望能察觉到那道让他忌惮的视线来自于角落的那个女生，可他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盯着自己看。 “然后呢？”薄景行这时也抬眼看他了。贺望强迫自己定下心来，攥紧身侧拳头，继续道：“我是觉得他这个行为有点不妥，所以过来找副所长说一声。” “你怕他泄露成大师的实验？”薄景行突然来一句。 “……”贺望吓一跳，猛地抬头看他。好在薄景行面上神情看起来十分平和，没有怀疑他的样子，似乎只是兴致来了随口问问。贺望紧绷的后背放松下来，耷耸眼皮，十分老实的回答：“我是觉得成大师做的实验一定非常重要，所以…应该要小心为好。” “嗯。” 薄景行没觉得他这话有漏洞，将抽屉里自己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放在茶几上。第3113章你有他资料吗？我看看抬起头看他，不疾不徐的说：“不用担心，成大师的实验数据都在电脑里面的，外人无法通过实验残渣得知实验内容。” 贺望眼神微闪，马上露出松口气的表情，耳朵红通通的，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副所长。我……” 薄景行抬眸，看他挺不好意思的摸鼻子，明白他这是尴尬了，就笑笑，朝她摆手；“没事，你有警惕心是好事儿。” “吁~” 贺望吁出一口气，再跟薄景行鞠躬道：“那副所长，我先出去了。” 薄景行春风和煦的示意他：“去吧。” 贺望临走之前又不动声色的朝着办公室里的一男一女瞄了眼。女生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对刚才的小插曲没兴趣。至于那个男人…… 贺望天生有种畏惧感，没敢多看，也没注意到对方到底什么反应。他唯恐被发现似的，马上收回视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薄景行的办公室，出去之后还非常贴心为三人拉上门。薄景行等他出去，起身将茶叶交给叶妄川，笑道：“这是薄峥让我转送给你的。” 叶妄川接过来茶叶罐在手中把玩，漆黑的眸底薄凉，看不出半点情绪：“刚那人是谁？” “谁？”薄景行立马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他呀。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几个人之一，贺望。” “他在九所快十年了。”薄景行费力想找个形容词，难得脑子里只有很单薄的词语：“很普通一个人。” 贺望的确非常普通。当年他以省状元的身份通过层层选拔进入九所，却一直没有能做出成绩，泯然众人。 “虽然每年选进来的市状元、省状元里面不少，但九所毕竟是全国最高荣誉的研究机构。咋说？这里每个人都是各地顶尖的人才，如何本人不是特别有天赋，光凭在学校考试成绩厉害，在这里是没用的……” “这个贺望就属于天赋一般的人，人倒是很努力，人缘也好。可是九所里最好的九个实验室没有一个人要他，他也就一直只能当外部研究员。啧，挺可惜的~” 薄景行作为九所副所长，十分清楚九所每年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这些人有多少如同贺望，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叶妄川睫羽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九所从来不强迫任何人，他要是觉得难受可以随时离开。” 薄景行怔了下，没想到他还会正经的回答自己，就笑道：“我就说说而已。”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九所每一项实验背后涉及着无数的人力和社会资源，我们肯定不能单纯为某个人冒险！” 乔念听他们聊了几句，突然插话进去，对薄景行道：“你有他的资料吗？我看看。” “呃……” 乔念一向不管闲事，忽然提出这个要求倒是让薄景行呆滞了半秒。女生目光柔和：“不方便？” 她本来想到这个涉及九所内部的个人信息，正想说不方便就算了。薄景行回过神来：“没。” 第3114章薄少被暴击，不就是有女朋友吗？ “你等一下。”他起身去柜子里翻找关于贺望的文件袋，很快从一堆文件里找到贺望的那个文件袋。薄景行取出棕色纸袋，走过来，将文件袋交给乔念：“就是这个。” 乔念伸手接过来，打开文件袋上缠绕的白线，抽出里面装的资料。贺望这人如同薄景行说的一样，进入九所后平平无奇，也组织参与过几次实验，都以失败告终。他更热衷于纸面上的东西，在写论文方面小有所成，论文还在世界级的刊物上发表过。乔念抽出他登上世界物理刊物的论文，只轻轻扫了眼，光看标题方向就皱起眉头。 “光速极限与量子叠加态？” 贺望在这篇论文里侃侃而谈，各种引用物理大神的文献，在论文里高谈阔论。她粗略看了看就发现贺望的这些理论表面上看起来很唬人，实际上实现的可能性极低，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她光看这个论文就明白了为什么薄景行说九所不可能将资源倾斜到贺望的研究上面。因为贺望那个研究不提有没有价值，首先就不切实际。薄景行见她表情挺认真的翻看贺望的资料，摸了摸耳垂，不敢吵到她，就走到沙发旁边，轻声对慵懒矜贵的男人道：“乔小姐怎么突然对贺望提起兴趣了？” “我也对他很有兴趣。”叶妄川出其不意道。薄景行立马偏头注视他：“你怀疑贺望？” 叶妄川弯腰将茶叶放回去，不置可否：“嗯？” “他？不可能吧！” 薄景行依旧不认为这里面贺望嫌疑大，眉头紧蹙，道：“他就过来跟我说下李垒带人去看成大师实验室清理出来的残渣而已，这也是关心九所的表现…你要说他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对？咝，我觉得也还好，挺正常的。毕竟他又不知道咱们有眼线，早就知道早上发生的事。” 叶妄川没有正面回答他，目光远眺，落在女生身上：“我相信乔神的第六感。” 薄景行动了动嘴皮子，差点表情崩坏。 ……秀恩爱是吧？他气极反笑，有点理解秦肆经常跟他抱怨的话。他此刻站在那里就像个绝世大冤种，明明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单身狗，像他这种条件放外面甚至会被羡慕的叫做钻石单身汉…… 可是这会儿，他却因为自己单身收到了一万点暴击！不就是有女朋友？薄景行“呵呵”两声，自讨没趣的闭上嘴巴，懒得再问他怀疑贺望的理由…… ** 贺望离开薄景行办公室不久就迎面碰到李垒。李垒看到他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你刚去哪儿了？我正找你。” 他说着朝着贺望走过来的方向往里看了眼，还没来得及多想。贺望挡在他面前，突然道：“你找我有事？” 李垒果然没往里面看，挠挠头，吞吐半天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事儿…这样的，于文浩说成大师找我们帮忙整理实验室，姜天治也在…我不想被人说闲话，所以想叫你陪我一起去。” 第3115章鱼儿上钩了 “成大师要整理实验室？” 贺望心头咯噔一下，只觉得有点太突然了。李垒不以为然的说：“好像是昨天晚上实验室爆炸引起的，说是实验室有些药品也被弄坏了。外务人员没办法检查这些，所以找了几个九所内部的人手去帮忙清理。” 贺望还是很谨慎的说：“可是成大师之前不是不让人进他实验室吗？” “嗨！这次人多啊！”李垒说：“这次于文浩叫了十几个人，这么多人，就算有人想动手脚也没机会吧。” 贺望本来还持有怀疑态度，毕竟这个时间太巧合了。谁知道李垒紧接着说：“我看成大师多半没做什么机密的实验，那个玻璃罩指不定不是爆炸弄坏的。谁知道他老人家呢，物理实验中本能来有不少会发生爆炸反应，我后面想想估计是我们想太多了……” 贺望抿紧嘴角，没有表态。这时李垒上下打量他，热络的态度逐渐冷下去：“你到底去不去啊？你要不方便就算了，我也不为难你。” 姜天治在九所资历比他们都老。贺望虽然也是老人了，可比起能进成大师团队的姜天治，他在九所的地位极低。贺望不想得罪人也正常。李垒自身小有实力，不然也不敢跟姜天治起争执。他跟贺望说话时难免透出些许的傲气。煞笔！贺望在心头冷笑，被激起了汹汹的报复心理，反而没太在意这个事情来的蹊跷了：“那…好吧，我陪你去。” “我就知道你会陪我去！”李垒立马过去攀住他脖子，笑呵呵的说：“我们快走吧。” “好。” 贺望抬腿跟他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 他们到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到了。贺望简单扫了一圈来的人，并不是只有早上围在一起讨论的那些人，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像从其他实验室借调过来的人。他原本还有疑窦。见来的人参差不齐，反而放下心，跟李垒同行进入实验室。成大师的实验室很大，有专门的实验区域，左侧墙边上还有好几个放置实验用品的壁橱。玻璃里放的全是各类实验材料和稀有化学药品。贺望看着宏大的实验室和琳琅满目的高尖端实验设备，深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笑意，黝冷寒凉，跟着李垒过去跟大家打招呼。李垒认识的人比较多，逐一打过招呼后，就走到姜天治面前，他哼了一声，当没看到，转身就走。跟在他身边的贺望倒是亲和的跟姜天治解释：“他太年轻了，姜师兄，你别跟他计较。” 姜天治闲闲的抬抬眼皮，看到是他，勉强给面子的点点头：“我没当回事儿。” 贺望情商极高：“谢谢姜师兄。” 姜天治又沉闷的“嗯”了一声，算回答他。与此同时，于文浩过来了。姜天治立马将注意力放在于文浩身上，完全忽视掉贺望的存在，脸色依旧阴云密布，看起来跟于文浩极其不对付。贺望习惯了这种忽视，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很识趣的去找李垒那一批人了。第3116章监控没坏，有人破坏了网线于文浩给大家简单分配了区域，大家就忙起来。实验室很快分成三派。一派是李垒和他朋友们。一派是姜天治为首的实验室老人。还有一派则是跟于文浩关系比较亲密。这三批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各自的区域里忙活儿，几乎谁也不搭理谁。只有贺望是个老好人。他跟这三人关系都还不错，所以不管是于文浩还是姜天治、李垒，三五不时就会叫他搭把手。贺望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俨然成实验室最忙的那个人。 * “你真认为内鬼是贺望？”薄景行还在看实验室的监控。监控画面里，贺望踏实肯干，和谁都处的下来，十分普通老实。乔念背手跟他站在一块儿，狭眸微眯，微微仰起头看着上方的监控，话不多，气场却强。 “是他。” “……” 薄景行闻言又望向监控屏幕。贺望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监控下面，怎么看也不像有嫌疑的人。这次行动还要成大师配合。所以成大师也在这里。他尽管诧异乔念会盯上贺望，精铄的脸上依旧看着波澜不兴，比薄景行更淡定：“看看再说吧。” “嗯。”薄景行应声。叶妄川和乔念联手设下的局，他作为操盘手之一，此刻跟乔念差不多的从容，几乎确定贺望身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两个小时过去了。成大师年纪大了，体力上有些力不从心，站的双腿发软。叶妄川注意到他脸上的疲惫，让人给他拿了个椅子进来。成大师面容柔和，刚道了声谢，准备坐下休息会儿，等鱼儿上钩……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显示屏突然黑了。 “…怎么回事？！” 薄景行反应最快，立马上前操作鼠标。他检查一番没看出哪儿出毛病了，当即眉头紧锁，回过头，正要叫叶妄川和成大师过来看看。谁知道这时倚靠在旁边的女生伸出手，将他拦下来：“我看看。” 薄景行满脑子都是监控中断的事儿，本来下意识的要让九所内部的人来看，触及女生那张漂亮的脸。他突然反应过来。薄景行马上将位置让出来，让乔念过去：“好，你来。” 九所的监控全是联网的。他只看到女生挺随意的操作电脑，很快上面出现一连串的代码字符。没过一会儿。薄景行甚至觉得只过去几秒钟。电脑上面已经出现检测结果。他本人精通英文，一眼就认出屏幕上的专业性术语：“未联网？” “恩。” 乔念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结果，神情并不算意外，将手中鼠标放开，回头跟薄景行对视：“监控没坏，是那边有人破坏了网线。” 她甚至猜到对方破坏网线的方式。 “他不会傻到损坏网线，那样做太明显了。” 乔念唇边勾起，很自信的说：“所以他应该是趁机拔了网线，这样一来哪怕有人不小心发现他的小动作，他也可以解释说自己是打扫时无意中碰掉的！” 第3117章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薄景行倒吸一口气，马上要走：“我过去看看。” 叶妄川却伸手将人拦下来。 “先不急。” “妄爷？！” 薄景行不明白他怎么不着急，这可关乎‘沙皇’的安危。叶妄川看出他急躁的心情，在他肩膀上拍拍，好整以暇说：“我跟成大师早就把电脑里的数据掉包了。” “额…”他怎么不知情？薄景行本能往成大师方向看去。成大师果然跟叶妄川一样从容不迫，冲他点点头，佐证了男人的说法。薄景行面上焦躁的神情稍稍缓和下来，旋即又想起什么，马上道：“不对，就算数据已经换了，我们现在不去抓人，保不齐就让他给跑了。” “我说了不急。” 叶妄川身上仿佛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好像有他在，所有事情都在掌控当中。 “先让鱼儿咬上钩，等他多吃一点‘饵料’，我们才能抓现行。不然你就算马上收线，可能上来的也是个空钩，这是钓鱼的常识。” 薄景行算擅长心计的人，听到他这番‘钓鱼’理论，还是没忍住用手推了下眼镜。叶妄川压根没搭理他，慵懒的偏过头，对一旁的女生道：“你说是吧，乔神。” “……” “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吧？”叶妄川好像看透她的想法。 “……”乔念之前被他叫过很多次乔神。每次他这么叫，乔念总觉得脑袋里那根弦嗡的绷紧了。她抿了下唇角，跟他目光稍微对视一秒，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被他察觉到了。并且他又是百分百猜到她的打算，一毫不差。乔念不由产生焦虑感，怀疑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过因为他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乔念感受到薄景行和成大师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只得抬了下鸭舌帽，干咳道：“再等半个小时。” ** 半个小时后。乔念收起手机，起身对薄景行道：“走吧，我们过去。” 薄景行尽管不知道她跟叶妄川打算怎么揪出内鬼，依旧半信半疑的跟上去。叶妄川搀扶起成大师，关切问道：“您老还能坚持吗？” 成大师坐了会儿，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闻言，马上拍拍他手背，笑笑：“我还可以，不用担心我这个老骨头。” 叶妄川十分有礼貌，扶着他站起身，这才矜贵周全的跟他说：“我们也过去。” “好。” 成大师跟他走出门，抬眼就看到先一步出去的女生其实一直在走廊上等他们出来。乔念见他们跟上来，并没有多说，只用眼神关切看了下成大师，见成大师面色红润，气色还可以。她收回视线，这才跟薄景行说：“走吧。” …… 此刻实验室清理打扫工作已经进尾声。于文浩将大家检查出来不能用的材料集中登记，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叫外务人员过来统一处理。九所分工明确，外务人员过来时专门带上推车，将清理出来的废料都运出去。眼看事情结束了。第3118章乔小姐也是成大师的朋友贺望第一个开口道：“姜师兄、于师弟，既然已经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就先回去了。” 于文浩正跟人在说实验区那块有裂痕的隔离板的问题，闻言，转身看向他：“嗯？” 贺望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抬起头来，很真诚的问他：“于师弟还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于文浩见说话的人是贺望，马上跟身边朋友说了声，然后走到他面前：“贺师兄要走？” “我有个论文没写完，想回去继续写论文。”贺望回答的天衣无缝。于文浩也不好挽留他。正好这个时候，李垒带上自己那帮子人围过来。见贺望提出要走，他也附和道：“是啊，你还有没有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没有的话，大家就先散了。” 于文浩思索片刻，没有强留：“暂时没了，剩下的我跟同事做完就行。” 贺望迫不及待道：“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他看起来挺着急想走。于文浩只当他急着回去弄研究论文，站在原地怔怔点头：“好。” “我们走吧。” 贺望走之前不忘叫上李垒跟自己一起。李垒就带上自己一帮子人跟贺望同行，一群人浩浩荡荡准备离开成大师的实验室。随着门口的光亮越来越近。贺望的心跳的飞快，掌心也攥出细密的汗水，黏腻的汗水藏在衣服下面，也隐藏着他一颗砰砰直跳的心。快了。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只要他顺利离开实验室就成功了！贺望耳朵已经听不到声音，灵魂仿佛剥离身体，他在靠近门口时，甚至抢先一步走到李垒前面，主动去拉门：“我来吧！” 李垒被他突兀的举动吓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贺望已经拉开门，笑容满面的准备迈出去。可迎面却撞上女生冷冽的目光，仿佛隆冬腊月的冰水在他兴奋到最高点时，兜头从他头顶浇下来。贺望顿时从头凉到脚！ “你们急着去哪儿？”女生声调松散，吊儿郎当的语气。贺望却不敢直视她，骇然后退一步，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面色铁青的忍住心跳声：“……” 李垒就在他身旁，见他退回来。不明就里望向乔念：“她谁呀？你认识？” 贺望摇摇头，往乔念方向看了眼，做贼心虚的马上移开视线，不敢跟女生有任何眼神接触。他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妖孽。从他今天在薄景行办公室看到这个女生时，贺望就有这种不能去招惹她的强烈第六感。可他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堵上门来。 “她是我朋友。” 好在这个时候落后两步的薄景行过来了。薄景行这个解释也算给乔念一个合理的身份，面对李垒等人依旧不理解的表情。薄景行推了下面上的金丝眼镜框，笑眯眯地说：“乔小姐也是成大师的朋友。” “她是成大师的朋友？” “这么年轻？” “呃，是不是搞错了。” 李垒等人嗡的议论起来。主要乔念看起来太年轻，比九所里任何一个人都要年轻！第3119章念姐和妄爷合作揪出内鬼这时于文浩等人听到门口的动静也围过来。人群中于文浩看到女生，瞳孔地震，露出惊讶又畏惧的表情：“乔，乔念。” “你认识她？”李垒回头。于文浩稍微定神，目光复杂的看着门口堵门的人：“我跟老师去找过她，她是老师的…朋友。”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定位对不对。成大师跟眼前的女生的确亦师亦友，并且朋友的成分多一点，大家地位十分平等。连于文浩都这么说，实验室的众人反而瞧着乔念那张过分年轻漂亮的脸蛋，说不出话来了。真就…这么年轻的朋友？！他们正在为这个惊疑不定时，成大师和叶妄川随后赶到。贺望一开始还能维持镇定，当看到成大师出现的一刻，他眼神还是游弋起来，有一瞬的慌张。这一瞬间被女生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勾唇，侧身让出位置，让成大师过来，清冷道：“您的地盘，您先检查下有没有丢东西吧。” “好。” 成大师也不含糊，径直进去朝着电脑的方向走。于文浩见成大师、叶妄川都来了，跟上自己老师的步伐，一路追问：“老师，出什么事了？” “我看看我电脑里的东西丢没有。”成大师不紧不慢道。于文浩脚步一停：“丢东西？” 他看成大师挺认真的脸，又跟上去，说：“不可能吧？我们大家都在忙着整理实验室的材料，没人去碰电脑。” 成大师没有理会他，已经坐在椅子上俯身给电脑开机。于文浩就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去帮忙。与此同时，他脑子总算转过来，意识到成大师突然回来检查电脑可能是某人的主意。他立刻回头望向女生的方向。于文浩心里有些不舒服，回过头强忍着被怀疑的憋屈，压低嗓音跟青衣老者道：“老师，这里不可能有人偷东西。大家都是九所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于文浩知道乔念认识独立洲的那些大佬，本身应该是个极为有实力的人，不然也不会被自己老师看重。可是他依旧为女生在九所‘挑拨离间’的行为愤怒不已！在他看来。不管是李垒还是姜天治，这些人都是九所的人。九所内部怎么会有贼？他还没说完。成大师已经调出F盘里的加密文件，点开自己特意留下的可以检查数据是否被拷贝的设置。果然看到上面显示拷贝次数为1。也就是说。有人拷贝过这份文件。他一生都奉献给九所，比任何人都无法容忍九所有内鬼的事实。成大事脸色微沉，马上走到乔念和叶妄川身边，说：“有人动过我电脑。” “嗯。”叶妄川并不奇怪，给薄景行使了个眼神：“过去去检查下监控。” “懂。” 薄景行早就明白检查监控干什么，二话不说就朝实验室安装监控的地方走去。贺望此时手掌心已经被黏腻的冷汗湿透，冷汗浸润着皮肤，只觉得全身乏凉，无奈强作镇定…… 第3120章这个时候身体不舒服了，晚了李垒这时过来伸手拉他一把：“他们干什么啊？为什么要看监控？监控怎么了？莫非真有人偷东西？” 贺望心乱如麻，压根没心情搭理他：“不知道。” 李垒奇怪的瞟他一眼：“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贺望摸了把自己的脸，害怕被周围的人注意到，勉强挤出个笑容，却笑的过于敷衍：“可能是我昨晚上没休息好，这会儿累了。” “你身体不舒服？”李垒还记得他之前帮自己说过话，好心道：“我帮你跟成大事说一声，让你先回去休息…” 他说着就要去找成大师。贺望一把抓住他，面色凝重：“别，不用了。”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李垒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没事。” 贺望感觉到周围有些人都朝他们看过来了，心里更加不安，不想再引起更多注意。 “我只是有点累，还能再坚持。” “你确定？” 贺望松开手：“我确定。” 李垒见他点头，心里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不过没想那么多，只当他不想麻烦，就没再坚持。正好旁边有人跟他说话。李垒转头就跟身边的小伙伴说话去了。贺望见他总算没有再缠着自己追问，松口气，还没来得及放轻松，就见薄景行拿着一根网线回来，走到那个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的女生面前，笑眯眯地说：“乔小姐，你说对了。” “恩？” 薄景行在她面前晃晃手中的网线，意味深长的说：“还真有人偷偷拔了网线。” “有人拔了网线？为什么？” “九所真有内贼？” “不可能吧？谁干的？谁想偷实验室的东西？” 薄景行常年呆在九所。他虽然年轻，可能力十分出色，九所的人几乎都认识他。薄景行说有人偷拔了实验室的监控线，就是有人偷偷动了监控…… 毕竟连他都这么说了，这事儿没得跑。李垒在大家最人心惶惶的时候，突然跟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指向一旁角落里姜天治的方向，大声道：“是你动了监控？” 他突然这么说，实验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望向角落里人高马大，长相粗犷的男人。姜天治这才反应过来，攒紧眉头，冷冷道：“你有病？” 李垒却仿佛认定他，指着他连声说：“我们中间只有你嫌疑最大！你之前就嫉妒于文浩得到成大师重用，带他去参与那个机密项目，没带你去，所以你心里不满……” 姜天治一开始没想跟他起冲突，可李垒越说越离谱。他面色一沉，凛声打断对方的话：“你说我偷东西，你有证据吗？！你要拿不出证据来，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你敢说自己不嫉妒于文浩？”李垒当然拿不出证据，他只知道胡搅蛮缠。姜天治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把他嘴巴打烂，还是身边朋友拦住他，一个劲儿劝他。 “算了，消消气，别跟他计较，九所谁不知道他是个傻逼，你跟他一般见识个什么。” “就是，别理他。” 第3121章念姐：查下监控线上的指纹就行了尽管身边的朋友都在劝，姜天治依旧被这个傻B气得面红耳赤，好半天喘着粗气憋出来一句狠话。 “我要是小偷，等下出门就被车撞死！” “好了。” 就在这时，薄景行突然开口打断两边的争吵，站在中间，推了下眼镜，极不耐烦的说：“要不要我给你们包个演播大厅，你们站到那上面去吵？” 他开口，全场鸦雀无声。姜天治也收起怒火，憋屈的别开头。李垒也闭上嘴，没敢再接着刺激对方。薄景行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才当着实验室里的所有人的面说：“现在的情况是，有人在你们帮忙整理实验室这段时间偷偷动了成大师电脑，还拷贝了电脑上面的重要数据。” “并且这个人在做这些事前还拔掉了监控！” 他拿起那根网线，问：“你们谁看到过有人碰这个？” 实验室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没人看到过！贺望手掌心黏腻的汗水攥起来十分难受，心跳的砰砰响，但久久的沉默以后，他发现没人站出来，稍微缓解了一部分紧张。薄景行看没人站出来，揉了下眉心，很聪明的转身回头问女生：“乔小姐，你有办法揪出那个人吗？” 贺望倏然望向从进门开始就找了个位置坐下的女生，女生靠坐在实验台边缘，挺漫不经心的挑眸：“排除法，让人检查下那根网线上的指纹就行了。” “什么意思？”薄景行第一时间没理解到她的意思。叶妄川在旁边不紧不慢的替乔念解释了：“很简单。既然这个监控在成大师实验室，正常情况下就只有成大师实验室的人能接触到，排除掉这些人的指纹，剩下的那个人就是拔掉监控的人。” 薄景行恍然大悟，马上叫来人准备查指纹。九所要查几个指纹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估计要不了几分钟就能查出来。其他人都还没反应的时候，贺望眼看着外务的人进来，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终于扛不住压力。他在所有人都还在想乔念提出来的‘排除法’时，突然举手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副所长，我碰过那个监控线。”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看向他。连之前被气得快岔气的姜天治都忘记之前的插曲，用讶异的眼神看过去。贺望顶着重重压力，对上薄景行疑惑地视线，咬牙，讪然解释道；“我整理壁橱那金属材料的时候看到上面有灰层，我就拿东西擦了擦，正好那个线垂在那里，我用手碰过，把它拿开过，那个上面应该有我的指纹……” 他马上又着重强调：“但是我不是小偷，我没拔掉它！” 薄景行没有马上出声，只是审视的盯着他。贺望当然知道自己这个理由找的不算特别好，可是情急之下，这个已经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了。他硬挺挺的站在那里，又垂下眼睛，似乎认命般：“如果，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第3122章出人意料的是U盘不在他身上 “我进九所七八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九所的事情，这次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于文浩听到这里，不由得上前半步替他说情：“副所长，贺师兄既然在查指纹之前就站出来承认自己碰过，应该跟他没关系。” “啧，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害怕最后检查出他的指纹呢？”乔念不疾不徐的反问道。于文浩一时之间答不上来，白皙的脸憋得通红，双手握拳，挤出来一句：“总之我不相信九所里头有内鬼！” 他说的铿锵有力，仿佛天大的事情！乔念却不以为然，伸手拉了下鸭舌帽，狭眸漆黑，看了他一眼：“那说明你还是个弟弟。” 她说着站起来，走到薄景行身边，言简意赅说：“还有个办法可以找出内鬼。” “乔小姐请说。”薄景行十分礼貌。乔念没立刻回答，而是透过人群看向成大师：“您电脑上的数据是被拷贝过是麽？” “嗯，那人拷贝了一次。”成大师说。 “行。”乔念应声，偏头继续跟薄景行说：“既然那人拷贝过，总有东西在。只要让所有人身上把带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就行了，U盘在谁那儿，谁嫌疑最大！” 薄景行眼前一亮：“有道理。” 他不废话，马上让人拿来几个箱子，叫李垒等人把随身带的东西放在箱子里面。姜天治、李垒等人面面相觑，本来不是很愿意。只是这个事情涉及成大事的电脑数据被盗，他们拎的清楚严重性，排队上前放东西。九所不允许携带打火机之类的易燃易爆的东西，大部分人只带了手机、钥匙、小零食和工作用的小本本。贺望也很自觉的站在人群中间，轮到他的时候，乔念注意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出人意料的是贺望看起来非常从容，反而像是松了口气般轻松，甚至有丝丝…得意！果然。他兜里除了钥匙外，什么都没有！于文浩见他除了钥匙外就没带别的东西，蹙起眉头，朝着乔念的方向看了眼。他还没来得及深思，就感觉到另外一道锐利的视线也落在自己身上。他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立马看到自己见过的那位老师都要尊称为叶少的男人。他本能的感到畏惧，自己就收回视线了。贺望过了就是李垒一行人。前面两个人都没问题，兜里装的不是钥匙就是小本本。很快轮到李垒，他正在摸包包时，一个黑色的东西从旁边掉下去，滚在了地上，直接落在他脚边上。 “什么东西？” 李垒自己都懵圈，蹲下身要去捡。被乔念直接叫住：“别碰。” 李垒下意识的全身僵硬，正走神，身后有人看清楚滚在他脚边上的东西，惊呼道：“U盘？！” U盘？李垒自己都蒙了！他定睛一看，落在自己脚边上的东西只有五厘米大小，纯黑色，不是U盘是什么？他当时脸一白，脑子一片空白，惊恐的望向周围的人摆手解释：“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U盘从他兜里掉下去的。十几双眼睛都看到了。这次可以算证据确凿！第3123章念姐打脸，啪啪响！他身边的朋友全部厌恶的后退一步，离他远远地。姜天治看到李垒身上掉下U盘，也是眉头一皱，不过很克制的没有在事情不清楚前乱说。贺望跟李垒关系最好，偏偏这个时候他打破平衡，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李垒，率先开口：“李垒，U盘怎么会在你身上？” “不，不是我！”李垒自己也急得满头大汗。他压根没碰过成大师电脑，更没带U盘。他都不知道这个U盘怎么到自己身上的…… “真的不是我。” “你们相信我。” 李垒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解释。 “不是我。” 可是他除了这句苍白无力的‘不是我’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个意外。薄景行也没想到U盘最终是从李垒身上掉下来，他也有点意外，朝乔念的方向看去。他记得乔大佬说的内鬼好像是贺望，怎么会变成李垒？薄景行犹疑极了。一方面他百分百相信乔念的能力，所以相信她的判断，不然也不会配合搞出‘瓮中捉鳖’的设局。一方面他确实亲眼看到这个U盘是从李垒身上掉出来的，按照乔念说法，U盘在谁身上，谁嫌疑大…… 叶妄川双手抱胸，悠闲慵懒，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偏头问女生：“要我帮忙吗？” “……” 乔念跟他目光一接触，就知道他又跟自己想一块去了！他真的有毒！她索性没理某人，径直走到贺望面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 贺望见她走到自己面前，本来就没由来的心虚，再看到女生似乎有十足的把握。他心里更加没底，心跳的飞快。极度紧张下。贺望表情都变得僵硬起来。他想装出无所谓的笑笑又笑不出来，偏偏嘴角又扯起来，看起来不伦不类：“乔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U盘。U盘不是从我这里搜出来的，是李垒身上掉下来的。” 李垒闻言，人都愣了，旋即反应很大：“你什么意思？！不是我！” 贺望凛声打断他的话：“是乔小姐说的，U盘在那儿，谁嫌疑最大。所以不是我怀疑你，是她就这么说的。” 李垒还没来得及说话。乔念浓黑的眼睫毛往下垂，挺燥的笑笑：“行，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什么意思……”贺望没由来的心烦意乱，总觉得心里很慌，很没底，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她盯上了。乔念双手插兜走到李垒身边，弯腰捡起地上的U盘，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向叶妄川。路过贺望的时候，她轻轻的说：“你把U盘塞给别人的时候，应该没机会戴手套吧？” 贺望想到什么，浑身一震，骇然看向她。乔念已经将U盘抛给某人，漫不经心的跟所有人解释道：“既然这个U盘是李垒的，那么这上面除了我跟李垒的指纹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的指纹…如果这上面发现第三个人的指纹，你们猜，那个人的指纹为什么在上面？” 她说完。又看向全身颤栗的贺望，缓缓道：“如果这个U盘上有你的指纹，监控线上也有你的指纹…这个还能用巧合解释吗？” 第3124章贺望终于承认了贺望面色苍白，眼神游弋：“那是，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乔念双手抱胸前，好整以暇看他，语调很舒缓，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恣意。然而这份恣意狂隽却如同一张密密织网将他困在其中，贺望呼吸都困难起来，脸色越来越差：“因为…因为…” 他无法解释。因为本来就是他做的！他就是那个内鬼！实验室所有人都被眼前结果惊呆了，包括原先最大的‘嫌疑人’李垒。李垒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头望向握拳解释不清楚的男人，尖着嗓子说：“是你把U盘塞在我包里？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贺望浑身一震，似乎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终于低下头开始冷笑，旋即他笑声越来越大，慢慢抬起头，整个人表情变得狰狞扭曲，恶狠狠地环视实验室所有人。 “朋友？我才没有要跟你这个蠢货当朋友！” “你之前帮我说话……”李垒还想起之前。他才起个话头。贺望反应剧烈：“我不过是为了利用你罢了！” 李垒从最开始的愤怒震惊，情绪逐渐的冷静下来，再看歇斯底里的贺望，他难得默不作声了。贺望已经疯了。谁都看得出来贺望现在就是个疯子。他不想跟疯子争执对错。贺望见李垒不说话，又冷笑道：“不过，你说的那些话倒是挺解气的，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他不看李垒，转头看向人群中的成大师，眼里密布怨恨，脸上阴沉的可怕：“成大师，你记不记得我曾经找过你？” 成大师眉头微蹙：“你找过我？” “呵呵。”贺望阴毒的说：“我三年前终于成功在世界物理刊物上发表了自己的文章，连国外那些专家都对我的文章赞不绝口！我满怀希望的带上杂志去找您。” “您当时刚做完实验，从实验室出来，面对我递给你的文章，你倒是施舍的看过一眼，那个时间不到…十分钟吧？你就把杂志还给了我，对我说了句‘还可以’，然后扬长而去。” “那篇论文我花了六年时间才完成，你十分钟就否定了我六年的心血！我以为你看完杂志会对我青眼相看，起码给我个机会进你的实验室，然而你如此高傲，一句还可以打发了我。” 成大师在他扭曲的怨恨中似乎想起来三年前的事情，再看向贺望，眼神有些古怪，仿佛有着难言之隐。乔念注意到成大师开不了口，干脆替他说了。 “你写的东西是不错，但全部基于理论，没有任何实际操作的可能性。” “我怎么没有实际操作的可能性？我在上面都写了操作方法，你懂什么！”贺望猛地回头，严厉的说。乔念放开环在胸前的手，眼皮微抬，漆黑的狭眸如此清醒。 “我看过你的文章，上面所有实验步骤全部基于理论上成功的情况下才能进行下一步。你自己也是九所的人，平时应该接触过实际操作……” 第3125章薄景行，你还打算看多久热闹？ “无论多么精密的理论都需要通过实际操作得出结论，而实验过程往往不那么完美，没人能做到百分百精密度！而你的每一步都要求百分百精确度，注定它只能是个宏大的设想，也许将来科技进一步完善能实现你构想的实验，起码现在的科学技术是不可能实现你的想法。” “成大师没有正面回答你，就是基于此，他不过是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 “他作为一个长辈和先行者希望你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但你理解到的是他瞧不起你。” 乔念语调十分平稳，没有拔高声音尖锐的指责，没有扼腕痛惜的感叹。她只是就事论事将这件事分析给贺望听。至于贺望听不听得进去，不在她考虑范围。贺望反应很大：“不可能！什么他是不想打击我！你骗谁呢？你以为我才三岁？是不是觉得我会因为你几句话就感动的热泪盈眶，跪在地上跟你们忏悔错误？你做梦！” 乔念挑眉，不咸不淡的：“哦。” 贺望一拳打在棉花上面，有种拼尽全身力气却没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的失落和痛苦。他难受的面目狰狞，将这些年的怨恨转移到乔念身上，不愿意去听乔念说的真相，只想接受自己接受的‘真相’。 “你无非从小在蜜罐子长大，背景不一般吧？” “你从小顺风顺水，你懂我从高考全省第一到宏志班被层层选拔出来，怀揣理想进入九所却被冷遇九年的痛苦吗？” “你怕是跟京市那些公子哥一样，从小就拥有一切，懂什么我这种人想做个实验却没资金的痛苦。” 乔念并没有被他激怒，只淡声道：“我想做的事情只会靠自己，从不指望别人同情施舍我。” 贺望被她的‘同情’‘施舍’刺激到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当即嘲讽般看向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正要口吐恶言。 “你……” “薄景行，你还打算看多久热闹？” 叶妄川走到女生身边，并肩站在一起，勾住女生的肩膀，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语调，慵懒中却透出上位者的威严。 “我这不是想看乔小姐把他怼的明明白白麽。”薄景行被点名后，笑眯眯的站出来道。 “喔。”叶妄川斜扫他一眼：“你想不想看F洲的日出？” F洲的日出？那地方不要钱不要力，要命！薄景行笑容僵在唇边，下一秒摸摸自己耳垂，很懂事的不废话干活儿。他叫来九所的警卫，指着贺望说：“我私下还要好好找他找了解把U盘里拷贝的内容给谁了，把人带下去吧。” 警卫面容冷肃，行动迅速的控制住贺望，没给他挣扎和反击的机会，捂着嘴就把人拖走了。薄景行这才环视实验室里其他人说：“九所从来尊重各位，但有一点我希望大家弄清楚。这里的任何数据都关乎国家荣誉，我尊重每个科研从事者，与此同时作为副所长，我必须维护九所的权威。” 第3126章他好像被孤立了 “成大师这次实验属于一级机密项目，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偷盗九所的成果。” “这无关乎尊重！” 贺望是九所的人没错。他一向敬重将宝贵的人生奉献给科技研究的人。但贺望这种因为一己不满就私下透露机密给外面的人，罔顾所有人的努力，罔顾大局，这样的人不值得尊重。薄景行跟所有人说清楚了贺望的处理方式：“等我问出来他背后指使的人，会把他交给警方，走法律程序让他应承担的结果。”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自己考虑的东西都一五一十的跟大家说清楚了，实验室其他人大多能理解这个处理结果。只有李垒这次受到的打击挺大。他在临走之前，走到姜天治面前，深吸一口气，跟对方道了个歉：“姜师兄，我之前说的那些混账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对不起！” 姜天治本来就是北方人，五大三粗。虽然是搞实验方面的细致工作者，但实际他生活中性格还是偏北方人的粗犷爽快。李垒之前做的是过分，他也确实气得够呛。这会儿对方站在他面前诚恳的跟他道歉。姜天治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气了，也就伸手拍了下李垒肩膀，搭腔道：“行了，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大家多沟通。” 李垒抬头看他，有些窘迫：“我之前说的那些……” 姜天治不大回事儿，大大方方承认：“我是看不上于文浩那小子，也有点酸他运气好。但是大家都清楚九所的性质，我就算心里有点不舒服也正常，没想过要成为贺望那种人。” 他如此坦荡，李垒反而越发不好意思，这次真心多了：“对不起，其实我也嫉妒他，所以那天才……” 姜天治没让他说完，铁塔似的身高比李垒高出一个头，强有力的手臂攀着他肩膀就把他拽出去了。 “走了走了。” ……… 实验室里很快只剩下成大师几人。李垒和姜天治两人走之前是密谈，两人都不想外人听到，给人家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所以声音不大。于文浩并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交谈。倒是叶妄川听到了一些。他扫了眼站在成大师身边的年轻人，想起他之前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