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二三男事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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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脸上的皱纹抖了抖，接着是浓浓的不敢置信：“我可是你妈……” “你竟然为了那么个神神叨叨的男人，要把妈妈赶到乡下去？” 听见质问，叶芸兰依旧面若冰霜：“别再提起这个孩子和姜舟，我还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你要是非要作，就别怪我无情。” 叶芸兰向来说一不二，除了事关齐清远，她做下的决定从不收回。叶母脸上的皱纹深了不少，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半响后，他抱着孩子浑浑噩噩的出了病房。另一边，在医院里的姜舟得知了叶芸兰说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愠色。咬着牙柔声哄走叶母后，他脸色骤变，猛然从病床上爬起来，把病房里的东西砸了遍。最后，他拿出手机，恨恨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再得到。” 北京的雪下了一个多月，许多地方已经大雪封路。高级病房里，叶芸兰坐完了小月子，膝盖一直反反复复，就是不肯好。她也无所谓，时常躺在病床上看齐清远的照片。之前他们在一起时，齐清远花大时间，做了本相册。相册中记录满了他们的相爱，一人一份。叶芸兰当时还笑齐清远：“做这个做什么？以后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 齐清远看着她，眸如点漆：“想要记录下我们每个相爱的时刻啊，而且要是以后我忘记了，就能时时拿出看……” 叶芸兰清冷的脸上满是不解：“怎么会忘记？就算忘记了，我也会一直一直都陪在你身旁，一次次提醒你想起来。” “那……万一你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我又该怎么办？”齐清远神色认真的问。叶芸兰顿时秀眉紧蹙，紧紧把齐清远抱进怀里。 “怎么会，我今生今世都只会爱你一个人，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移情别恋。” “是吗？” 齐清远语气疑惑，脸上却罕见的带了几分俏皮。叶芸兰恼火的顶了顶腮，干脆一把扑进他怀里，以吻封缄，用身体证明。3 …… 回忆如刀，刀刀剜心。叶芸兰红着眼，慢慢翻开相册。入目的第一页就是她和齐清远的结婚照。齐清远一身红色长袍，公主抱着自己，一双凤眸中满满都倒映着自己笑颜。甚至摄像师的提醒都还犹言在耳：“叶总，您别总是看着先生，您看镜头啊……” 她白皙修长的之指尖拂过照片，最后停在齐清远的脸上，轻柔且充满眷恋的摩挲他清冷的脸。恍然间，叶芸兰似乎真的听见，耳畔响起了齐清远的声音。 “芸兰……” 叶芸兰含着泪抬眸看去，却发现站在病床边的是叶氏集团的助理——陆启安。陆启安拿着文件，脸上满是关怀：“叶总……您没事吧？” 叶芸兰飞快垂眸敛下眼里的情绪，动作不太自然的合上相册。 “有事？” 她的语气又冷又硬，陆启安顿了瞬才回答：“您太久没回集团，已经积压了很多公事没有处理，最重要的事是，现在北京大雪不止，货物流通不方便，很多合同已经到了日期，但是我们的货不布出去，就要面临违约的风险。” “码头封船就转空运。” 叶芸兰声色淡淡，“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多加钱无所谓，只要能把货发出去就行。” 陆启安却忍不住叹气：“空运也停了。” 叶芸兰怔了瞬，偏头看向窗外：“情形已经这么严峻了吗？” 陆启安眉头成一个紧紧的川字，没有接话。叶芸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天清观的情况怎么样？” “啊？”陆启安一脸的诧异疑惑，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提起天清观。叶芸兰的指尖不断摩挲着相册，语气中带了丝不易觉察的惆怅。 “清远最看重天清观，要是因为大雪让天清观出事，他一定会难过的。” 一想到齐清远会难过，叶芸兰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疼难自抑。她沉声吩咐陆启安：“公司的事情再想办法，先安排人伪装成信民送批物资去天清观。” “要是可以，问问他们把清远葬在了哪里，把清远的尸体一起带回来……” 陆启安僵在原地，迟迟没有回神。齐清远出事的事情，叶芸兰下山后没和任何人说过，天清观也密而不发丧。北京偌大一个城，除了叶芸兰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天清观的齐天师西去了。 “不是可以，是必须问到，云尧把清远葬在了哪里。” 叶芸兰又叮嘱了一遍。陆启安擦了额尖上的汗珠，低头应声：“是。” 病房内暖气十足，直接开到了三十度。陆启安只站了会就觉得身体燥热的快要出汗，再次抬手擦汗：“叶总还有什么要吩咐吗？” 叶芸兰却觉得刚刚好，要这样才能压下她胸腔里的冷。 “没了，去办吧。” 话落，陆启安应声出门。病房内又恢复安静，叶芸兰收起情绪，又开始翻看相册。渐渐地，天色慢慢黑沉，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就被人大力推开，叶母慌张的声音传来：“芸兰！我的孙子不见了，叶厌不见了！” 叶芸兰抬眸，漆黑的瞳孔里只有漠然。 “丢了就丢了，有什么好惊慌的？” 叶母急的团团转：“那可是你的儿子！你的骨肉，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叶芸兰淡然收回视线，拿起手机给保镖发了信息。见她还有心情玩手机，叶母气的满脸通红：“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再怎么样，那也是齐清远看见生下来的孩子，你要是不管，肯定会对他的功德造成影响……” 他喋喋不休，说的话都颠三倒四。可‘齐清远’三个字就像是触碰到了叶芸兰的逆鳞。别的都没关系，这孩子的命是齐清远用命换来的，她不能让清远白死。叶芸兰抬手，捏了捏疲倦的眉心。 “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别吵。” 叶母一愣，接着又问：“让谁去了？我们要不要报警？是不是被绑匪绑走了，要用厌厌威胁我们？” 叶芸兰被他吵得头疼，冷声询问：“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丢孩子的时候。” “异常？” 叶母眼珠转了转，仔细思索：“好像是有……之前我把孩子抱给姜舟了，后来我回了趟家，再回来的时候，孩子就不见了。” 叶芸兰眼里闪过一抹疑虑：“那姜舟呢？” “他说让我先来找你，他一会儿再来……” 叶母说着，焦急朝着后面门口望去：“对啊，怎么还不来？” 叶芸兰眸色闪了闪，红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接着手机铃声倏然响起。叶芸兰垂眸去看信息，同时看见了保镖和姜舟的信息。保镖：“叶总，姜舟抱着孩子在医院天台。” 姜舟：“芸兰我想和你聊聊，我们天台见。” 叶母还在疑惑：“芸兰，要不我回去病房里再找找……” “嗯。” 叶芸兰应声，故意瞒了短信里发生的事情。等叶母走后，她才让人安排了轮椅，去往天台。天台上，寒风凛冽。姜舟抱着孩子坐在天台边，嘴里哼着轻柔的儿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叶芸兰看着他的背影，淡漠的眼里没有一丝真情：“姜舟。” 姜舟回过头来，眼里闪过惊喜：“芸兰，你来了！” “你想聊什么？”叶芸兰问。冷冰冰的声音比寒风还要伤人。姜舟身体晃了晃，眼里的光闪了闪。他抱紧孩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芸兰，你让我入赘好不好？” “不好。” 叶芸兰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姜舟脸色一白，整个人都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过，等孩子生下来，就和我在一起？” “你不是承诺过，会和我结婚？” 他嘶声力竭的问着：“难道之前怀孩子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叶芸兰秀眉冷凝着，坐在轮椅上的手指紧握着。 “你说的这些，究竟是你的臆想，还是我真的说过？” “你说过！” 姜舟大声反驳，情绪激动：“你说等孩子生下来，让我和他一起保护妈妈？” “难道这还不算是承诺要和我结婚吗？” 不同于他的激动，叶芸兰神色依旧淡漠。她冷眼看着姜舟，眼底情绪翻涌：“我的孩子的爸爸只有齐清远，你算什么东西？” “难道就凭你给我下了药，有了个私生子，就能和我谈条件？” 姜舟那张俊朗的脸上血色顿失，连着唇角都变得苍白。他眼眶通红，咬牙迟迟不知道该说什么。叶芸兰拧眉，沉声威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下来，你还有条件可以谈。” 姜舟脸上闪过挣扎。这时，一阵风吹来，他一受惊，脚下一滑，差点就要栽了下去。叶芸兰脸色一变，差点就要忍不住从轮椅站起来上去扶他。好在天台的边缘够宽，姜舟还是稳下了身体。叶芸兰心底松了口气，低声问身旁的保镖：“消防什么时候来？” 保镖抬手，看了看腕表：“还有三分钟。” 叶芸兰紧皱的眉头松开些许。三分钟到医院，摆开救援设备还需要一点时间。算起来大概还要再拖十分钟左右。叶芸兰缓了缓神色，语气也轻柔不少：“你下来，要钱还是怎么样就都好谈。” 姜舟却留着泪摇头：“要钱？你以为我就是为了钱，才会抱着孩子站在这天台上吗？” “叶芸兰，我要你！” “我要你爱我！” 叶芸兰面沉如水，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见她不回答，姜舟开始自言自语：“你根本不知道，从我进公司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了。” “那次，我在面试，所有的面试官都说和我竞争同岗位的男生学历更优秀。” “可他明明样样都不如我！” “是你，给了我鼓励，坚定的向集团的面试官选择了我。” “可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齐清远那个男人？他一个连孩子都不能让你怀的神棍，究竟哪里比我好？” 叶芸兰的轰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握着轮椅扶手的指节发白。可她越沉默，姜舟的情绪越激动。他往前走了一步，不想一脚踩在湿滑的冰块上，整个人往后一仰，竟然直直朝着朝着楼下倒去。保镖们立即冲上前，就看见姜舟整个人挂在墙边，一只手紧紧抓着墙沿。 “求求你们，救救我！” 保镖刚忙伸长了手去拉姜舟和他的孩子。就在他们慌张把人拉上来时，叶芸兰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接起，陆启安的焦急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叶总……我们打听到了先生的墓地！” “可开棺后……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先生的尸体！” “怎么可能会没有！” 叶芸兰脸色骤变，握着手机的指骨捏得发白：“再找！” 陆启安的声音有些焦急：“我们已经在天清观的墓园中……只有这里的土是新翻过的！” “……” 叶芸兰沉默一瞬，心里涌上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时，陆启安也轻轻问了句：“叶总，你说有没有可能，先生还没……” 听见这句，叶芸兰的心都跳停了一拍。她嗓子发紧，声音都低哑的不像话：“再安排人找，一定要找到，安排几个高手跟着云尧。” “是！” 得到陆启安的应声后，叶芸兰挂断电话。她回头看去，姜舟和孩子都被救了上来。姜舟双眼通红，浑身发颤。叶芸兰上前，淡淡看了眼孩子。小婴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生死关头走了一趟，整个小脸被吹的通红。两颗大大的眼睛贼溜溜的转着，一点儿也不哭闹。 “把叶厌抱下去，好好给他找个月嫂。” “是！”保镖应声，抱着孩子就要走。姜舟猛的冲上来，趴在叶芸兰的大腿上：“叶总，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别让我和孩子父子分离好不好……” “他毕竟是我的亲儿子啊！” 他声泪俱下，言辞恳切。叶芸兰却依旧没有丝毫动容，冷然的移开轮椅，和他拉距离。姜舟脸色苍白，眼里满是受伤：“你就一点儿没爱过我吗？” “没有。” 叶芸兰声音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齐清远。” 接着，她在姜舟讶异的目光中，说出当年他会被叶氏录取的原因。 “当年你来集团面试的时候，也不是我和面试官说的选你……” “而是因为清远。” 提起挚爱的丈夫，叶芸兰一贯清冷的眼里闪过抹柔光，“是他说，怎么能凭借学历来定义一个人是否优秀？” “清远说他觉得你可以，所以……你才有进叶氏的机会。” 霎时，姜舟眼里的目光一寸寸黯了下去。他从没有想到过，一直以来的暗恋。竟然会只是一场误会。 “如果你不是给我下药的话，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叶芸兰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比这寒冬腊月的风还冷：“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为了孩子。” 姜舟心里最后一丝期望也被叶芸兰的话斩断。他跌坐在雪地里，笑的凄惨又讥讽。叶芸兰转过轮椅，丢下句：“给你打五百万，找个地重新生活，否则……”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 姜舟最后还是收下五百万，离开了这座城。时间一天天过去，叶芸兰的腿渐渐好了起来。北京的天气也渐渐好转，冰雪融化，水运和空运恢复。叶氏起死回生。陆启安隔三差五就安排人往天清观走，想找到齐清远的下落。可春去秋来，忙忙碌碌找了一年，也没有任何收获。没有下落这一整年，叶芸兰没晚都靠喝酒入睡，整个人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又是一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