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慰又感慨,孩子真是大了,竟没从前那般黏人了。 转头,却见男人眸光沉沉,用一种很熟悉,带着点侵略意味的神色打量自己。 “天色不早,夫人早些安寝吧。” 他这模样,哪是能放她早些睡的? 沐浴前便看见映红端进屋一碗药,是他重金求来给男子喝的避子方。 出浴后,换好的寝衣很快又滑落肩头,她顺从着靠到丝枕上,颈项后仰,脑袋从枕头上滑落,没去看男人精壮的身躯。 “对了。” 只是忽然,闻蝉又睁开眼睛,“阿绥怎么忽然会拉钩了,我好像从没,唔……” 娟秀的弯眉微蹙,剩下的话也没能出口,只变成一句含嗔带怨的:“轻些呀。” 男人这才满意,布满旧痕的脊背俯下,在她唇畔短促一吻,“这种时候,杳杳还是别想旁人了,嗯?” 阿绥会拉钩,当然是闻蝉进门前,他这做爹的刚和女儿拉过。 他答应阿绥,无论她的娘亲要带几个孩子,他一定为她说好话,让娘亲永远最喜欢她。 阿绥则答应他,闻蝉闲下来时,她会尽量让娘亲多陪陪爹爹。 所以方才,阿绥才不要娘亲送,直接自己回了小院。 闻蝉却没这心神,想通这之中的弯弯绕绕,哼哼唧唧半晌,才终于能静静窝在人怀里。 又听男人说:“成婚前咱们拉钩的事,我已经做到了。” 多少年过去,闻蝉在困顿中努力地想,才想起那时候谢云章答应自己,会让自己做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如今,确实做到了。 “我答应你的是……会和你,相伴终老,是不是?” “嗯。”男人揽着她,低低应了声。 “那我还没做到,”闻蝉靠着他手臂仰头,“毕竟,你还没有老嘛。” 这发自心底的一句实话,却大大取悦了男人,当即又落下吻来。 好不容易再分开,是谢云章发觉她没像往常那样闭眼,一直认真盯着自己看。 “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谢云章也释然了,儿女会长大,父母会老去,自己又不是神仙,当然也会老。 于是问她:“想到了吗?” “没有,”闻蝉摇了摇头,像是故意蹭他手臂,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枕好,又说,“倒是想起你十二岁的样子。” 在灵堂白藩前,头戴白抹额的半大少年,向她递来又深又重的一眼。 那个时候怎么知道,两人会有今日这般同床共枕、生儿育女的时候呢? 说起初见,说起小时候,谢云章又有许多话想说。 低眼,却见她长睫低垂,早已昏昏欲睡。 罢了,日子那么长,明日再说也不迟。 于是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吻一下她前额,他缓声道:“睡吧。” (正文完) 第297章 番外一:棠茵和铭仰 “铭哥儿铭哥儿,一会儿国公爷来,要喊父亲!知不知道?” “铭哥儿都五岁了,寻常孩子这么大,都能背些诗词了!” “来,跟嬷嬷念,父——亲——” “父——亲——” 这年的秦嬷嬷还不到四十,身段还没富态到臃肿,脸上也没打皱。 可很快,她就因失望蹙起了脸。 五公子今日又没开口。 国公爷见了这哑巴似的幼子,当即黑下脸,转头去了姨娘院里。 “铭仰这是怎么回事啊?前两日奶娘领着棠茵过来,那嘴真是能说得很!那丫头也就大三日吧,还早产了两个月呢……” 天气不热,国公夫人却烦得直甩帕子。 秦嬷嬷灵机一动:“要么,把四姑娘和照看她的奶娘叫过来,让她们试试?” 贵妇人重重叹口气,心焦得不行,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都不知看过多少名医,都说她这小儿子是能说话的,也不痴不傻,偏偏就是等不来他开口! 于是,谢铭仰得到了一个更年轻的女人教自己说话。 但是很快,她就跟母亲身边的秦嬷嬷一样,眼底溢出失望。 “乳娘,叫我试试呢?” 谢铭仰这才注意,在这年轻女人的身后,还有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小姑娘。 他很快就想到,这应当就是母亲口中,比自己大三日,能说会道的棠茵——他的四姐姐。 其实他能听懂所有人说话,甚至连哥哥书房那几本书上写了什么,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可就是不想开口。 不为什么,一旦会说话了,就要答秦嬷嬷冷了热了饿了吗的问询,就要喊那个不熟的男人父亲,还要亲自应对母亲日复一日的絮叨。 小小的他早已会权衡利弊,不说话,就能落个清闲。 “五弟,我是你四姐姐,你喊我一声姐姐好不好?很容易的,你的嘴先这样,再这样,就能说出姐,姐——” 谢铭仰看着面前两排细小整齐的贝齿,发觉她的嘴唇很红,牙也比大人要小很多。 一双眼睛顾盼神飞,水灵得很。 他有些新奇地盯着人看了看,但还是不给面子,不愿开口。 本以为那双眼睛里也会漫出失望,可不然,棠茵的眼睛里却反燃出斗志,不肯放弃,也不会失望似的。 “我觉得你是会说话的,为什么不肯说呢?” 被看穿了。 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笃定,他是自己不肯说,而非不会说。 于是那日之后,棠茵留在了兰馨堂,名义上由主母亲自抚养。 她唤自己的母亲为母亲,每日一醒便来找自己。 “五弟,你开口说句话行不行?说什么都行,你说话,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要大家高兴作甚?谢铭仰静静抿着唇。 “五弟,你想不想吃荔枝?要是想吃就说‘想’,说完我就给你剥,好不好?” 他不说,丫鬟不还是剥了送进他嘴里? “五弟……” 谢铭仰不开口,但偶尔会给她一点反应,算是向她证明,自己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而他也很想看看,这双坚持不懈的眼睛里,什么时候才会漫出失望。 这年是老太太六十大寿。 跟着一大家子人,到苍山阁拜完寿,谢铭仰悄悄拉住棠茵。 屋里人太多,丫鬟婆子没跟进来,而他的母亲太过忙碌,一时也没注意两个小人落下。 老太太被请去园子里听戏了,苍山阁空无一人。 棠茵如今已像他肚里的蛔虫,很快反应过来,“你又要玩藏猫儿?” 找人,被找,这是谢铭仰乐此不疲的游戏。 两轮之后,棠茵像是想到什么,说:“咱们再来最后一次,你躲我找,找到就去园子里,好不好?” 谢铭仰点点头,这次他藏进了祖母的床下。 好在下人打扫一丝不苟,连床底下都不见有什么灰。 没多久,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五弟,你是不是在祖母的主屋里?” 这种时候,谁会答她? 五岁的谢铭仰趴在床底,没忍住轻轻“哼”了声。 又隔着那道不宽不窄的间隙,窥见她每走一步,妃色的裙裾便被踢起,露出底下那双同色的绣鞋来。 “五弟,你……” 这会不等他听清棠茵要说什么,外头便传来脚步声,还有絮絮低沉的说话声。 似乎是祖母回来了。 妃色的裙裾和绣鞋都明显慌乱起来,好在反应很快,她拉开藏身过的柜子,再一次藏了进去。 “也不知五公子和四小姐跑哪里去了,真叫人一顿好找;四小姐也就罢了,主母对五公子可上心得紧!” 随后是老太太嗓音沉沉:“老五就喜欢和四丫头玩,指不定两个孩子在哪儿野呢。” 老太太身边另一个声音道:“也就老太太您心善,保下了四小姐。但愿五公子没事,否则,四小姐本就是个野种,主母发起火来,谁都保不住她!” “罢了罢了,别说了……” 谢铭仰静静听完这一切。 他确信,柜子里的棠茵也听见了。 野种?所以,棠茵喊自己的母亲为母亲,喊那个男人为父亲,却不能算自己的姐姐吗? 小小的他趴在床底想了很多,直到屋里没了人,祖母的呼吸趋于平静。 他才看见那口柜子打开,妃色裙裾从里头漫出来。 没再来找他,而是轻手轻脚走出去。 谢铭仰跟着她,顺利溜出苍山阁。 他看见棠茵蹲在角落里,抹着眼泪在哭。 他走上去,第一次在她眼底,看见了近乎失望的难过。 却在见到自己之后,飞快收敛又站起来。 “你刚刚是躲在主屋里吗?” 谢铭仰点点头。 看见她面色更白了,便知道,她不想让自己也听见那些话。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说:“我在床底,睡着了。” 小姑娘先是下意识松口气,随即立刻睁大眼。 “五弟,你会说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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