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爷你信我,只要把那船帆射下来,娘子便决计走不了了!” 谢云章咳了几声。 缓过来才说:“你会吓到她。” 石青:啊? 趁他发愣,陆英反手缴了他的弓。 那寒光消失了。 闻蝉仰着面,见甲板上放下绳梯,把包袱一系,奋力攀爬。 最后是陆英拉她上去的。 焦黄的纸伞为她遮蔽乱雨,陆英又将一件氅衣披到她身上。 “大人在楼上等您!” 厢房内。 衣裳里的水湿哒哒淌一地,发间的水则渗下前额,挂在眼睫上,引她不适眨了眨眼。 谢云章还是没露面,只坐在一扇山水屏风后。 “娘子,得罪了。” 陆英说完,一把夺过她的包袱。 闻蝉想拦,却不及她快。 手臂刚张开些许,陆英的手便利索搜上来,在她身前身后好一通摸索。 闻蝉这回任她搜,并不反抗。 她最后又道一声“多有得罪”,才绕到屏风后打开包袱。 低声对男人汇报:“碎银一包,纹银二百两,银票一千两。” 闻蝉也听到了,一只手拢上小腹,浅浅摩挲,又及时握拳收回。 屏风后,男人揉了揉额角,低低“嗯”一声。 “叫她过来。” 陆英便绕回来,恭敬作请。 “娘子,大人有请。” 什么毛病。 闻蝉在心中低咒一声,断手断脚了不成,同一屋檐下还要人在中间做桥。 她拖着沉重的衣衫上前,裙裾在地上留下一条醒目水渍。 陆英忍不住提醒:“大人,娘子身上还湿着。” “无碍。” 闻蝉绕到屏风后,终于窥见他的真容。 看起来完好无损。 面色略有憔悴,但不见哪里包扎,想来并无大碍。 “退下吧。” 这话是对陆英说的,她行过礼,便将闻蝉要被没收的包袱系好,利落出了门去。 屏风后一时寂静。 谢云章说:“你过来。” 闻蝉见他垂着眼,连个正眼都不给自己,一时恼火上头。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已被休弃,谋逆的罪证捏在你手里,人也在你船上。” 谢云章仍旧没抬眼看她。 只伸出一只手,又说:“过来。” 闻蝉望着他的指节,生怕再不过去,反而会更露馅。 上前几步,把手放入他掌心。 谢云章却顺着她指尖寻到手腕,一把攥住,把人拉到身前。 另一只手轻易寻到她腰身,将人揽坐到怀中。 闻蝉死死扯着他襟口,身前男人的手毫无怜惜,重重在她胸脯腰腹上胡乱按压。 最终停在腹腔处,缓缓向上抚。 “你干什么!” 闻蝉假意愠怒,狠狠打开他。 谢云章失笑,随后不容分说,手顺她湿透的袄衣下摆钻入。 “你别,你不要……” 闻蝉隔着衣裳推他不成,只得主动掀起衣裳,再去推搡他的手。 结果便是亲眼瞧见,自己那绣着兰草的丁香色兜衣,被他指骨攥紧,又一把扯下。 “啊!!” 她慌忙盖上外衣,见那单薄的小衣团在男人手中,扑开身子就去夺。 却不比他手臂长,力气又大,整个人只在他腿上张牙舞爪。 谢云章单手展开那兜衣,往刚刚察觉的细微不平整处摸索,果然,摸到那一处是双层,里侧缝了一块布料制成暗袋。 至于暗袋里又是什么,不言而喻。 “没收了。” 闻蝉欲哭无泪。 那是王妗给她的一万两银票。 她故意在包袱里留了银锭和银票,却不知谢云章谨慎至此,叫陆英搜身一遍不够,还要亲自搜她的身。 “凭什么!那是我的,我的!” 男人手腕轻巧一扬,闻蝉便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贴身小衣,挂到了屏风上。 “上了我的船,没有什么是你自己的。” “包括,你。” 闻蝉发间还在淌水,湿漉漉和他贴在一起很不好受。 刚瞪他一眼,却忽然动作一顿。 谢云章还是没看自己。 他漆黑的眼底毫无光彩,瞳孔似乎也是涣散的。 “你……” 她试探着抬手,在人眼前晃了晃。 起初没反应。 片刻后他耳侧微偏,精准抓住她手腕。 闻蝉还是蹙眉问:“你看不见?” 第50章 作弄他 谢云章松了指关。 闻蝉攀着他肩头,在他腿上坐正,又将他脑袋掰过来,仔细看他眼睛。 “没有伤口啊。” 她又抬手去触,指腹湿濡又柔软,引得男人下意识偏头躲避。 可双目失明,到底不比她灵活,闻蝉很容易便又捧住他的脸。 “是头,”他终于解释,“遇海匪当日,我的头撞在巨石上,再醒来,便是这样了。” “半个月,你一直都看不见?” “嗯。” 想到他伤了脑袋,闻蝉赶忙松手。 男人下颌失去支点,俊朗的面容一低,又抬手去触腿上的人。 从小臂触到肩头,直至寻到脸颊,他才轻轻舒一口气。 闻蝉登船前真是恨死了他。 可一看到他那样强势高傲的人,眼下只能靠摸索来找到自己,止不住一阵心酸。 “何时能恢复?” 谢云章答:“大夫说多半是颅内瘀血,等瘀血消了,自然就能复明。” “那瘀血何时才消?” 他默了默,“不知。” 也就是说,若运气不好,他这辈子就瞎了。 闻蝉张了张唇,知道他看不见,面上的担忧惋惜痛心一律不必遮掩。 开口却说:“真是活该。” 拿自己的生死设局,没丢命都算好的! 谢云章没有反驳。 片刻后才淡声说: “我不后悔。” 闻蝉气得一拳捶在他胸膛上。 因为看不见,毫无准备,也避不开,男人没能压抑住闷哼一声。 要来捉她的手,闻蝉却早有准备,在他指尖要触上自己时才堪堪避开。 几次下来,逗猫儿似的作弄他许久。 谢云章似乎也反应过来,薄唇紧抿,无奈曲起指节。 “你现在都看不见,还敢叫我在你身边?” “为何不敢?” 闻蝉苦笑,当即从淌水的发间摘下一支钗,攥在手中,慢悠悠道:“我都领了暗杀你的罪名,你还跟我这畏罪潜逃的主谋独处一室。” “就不怕,我把罪名坐实?” 眼下真是太容易了。 她的发钗能轻易刺进人胸膛,他看不见,自己优势尽占,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喊,不出半柱香就事成了。 谢云章听完也笑,噙着无奈,这回一下就寻到她的皓腕。 顺手掌一路抚到那尖锐的发钗,拉着她,抵到自己身前。 “我可以死,只是……” “只是什么?” “孤魂野鬼太寂寞,你与我做对亡命鸳鸯,也算不枉此生。” 闻蝉喉间一哽。 当即使力,将他胸前衣料往里刺几分。 “好啊,那我先杀你,待看着你断了气,我再来随你便是。” 谁都知道这承诺不可信。 前者先走一步,谁知后者会跟上,还是背诺偷生呢? 谢云章却点点头,“好,你刺吧。” 像是笃定了她不敢,她不舍得,生死之事在他口中,如同儿戏。 闻蝉反倒自己先恼了。 “像你这样的人本就该死,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却毁了我大好的婚事。” “大好?”谢云章不以为然,“一个只会躲在女人庇护之下的男人,他配不上你。” “若非你从中作梗,我本可与他安稳一世!” 谢云章一双深邃的眼波澜不生,只轻轻摇头,“真要算的话,你得算全。” “你若非自小养在我身边,便没有这身,能被他们一家看上的本事。” “当年若非同我怄气,你更不会从上京千里迢迢逃来琼州,与他从头到尾只会是陌路。” “说起来他该谢我,阴差阳错,赠他一段孽缘。” 闻蝉:“……”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机关算尽夺了旁人的妻,还要人家谢谢他? 没听见她的声响,谢云章又开口:“你要与他一世相守,难道就不会遇见大风大浪?好在今日出手的人是我,手下留情,更无心伤人。” “再说真要论前盟,你难道不是先与我,有过……” “叮”得一声,闻蝉手中发钗脱手坠地。 她不想往后听。 更不想和他细论当年的事。 趁他分神,从他怀里脱身,两脚稳稳踩在地上。 屋里炭盆熏得很足,不是很冷,只是绣鞋里都是水,她干脆将两只鞋踢了,湿袜褪了,赤脚踩在地上。 谢云章从交椅中起身,外衫洇了水渍,循着那点细微的动静,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她。 “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 闻蝉被他攥着手臂,只觉被什么链条拷住,轻易挣脱不得。 “好啊,你说,我听着。” 谢云章便道:“我想你做妾,并非看轻你,不爱重你。” “而是我自幼养在主母膝下,深知国公府规矩众多,你若要做我的妻,势必会受到重重磋磨。” “可妾室不同,你尽可娇纵些、蛮横些,不守规矩便不守,我都能护着你,就像从前那样。” 谢云章看不见,此时身前人是背对她站的。 听完他一番陈情,姣美的面上尽是麻木。 “那你的正妻呢?” “门当户对,娶来操持家事,能堵长辈的口。”毕竟在国公府,老国公与主母也没什么情分。 谢云章自幼看到的,便是如此。 闻蝉却摇头,转过身,将他那只手狠狠拽下。 “要真如此,你既负我,还负你那无辜的妻室。” “你总是要有一个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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