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倘若她真的毫不知情,且真的身体不适,此刻就该坦荡走过去。 可她心知肚明,谢云章恐怕是药性发作,又不肯顺了程湄的意,这才把自己抓来的。 “怎么还不过来?” 事态发展到这般田地,简直就是两败俱伤。 “我……在旁人府上,公子身侧,我,歇不安心。不如还是……” “不安心?”谢云章打断她,终于抬步朝她走来。 “我记得杳杳十二岁的时候,还会拉着我的手,叫我坐在床边陪你。那时怎么说的?” 男人站定她身前,颀长挺拔的身躯俯下。 “你说要我陪着,只有我陪着,你才安心。” “怎么如今长大,反而不安心了?” 闻蝉后背抵着门,退无可退,抬眼看着他逼近。 “那是,事出有因……” 谢云章口中之事,发生在闻蝉十二岁那年,月事初潮的夜里。 国公府对仆役的管束极严,尤其三公子是诸位公子中最为上进的,主母时不时便要敲打朝云轩里的丫鬟,生怕她们耽误三公子念书。 而那些人中,并不包括闻蝉。 一来她实在年幼,二来三公子护得紧,也就听之任之。 可再博闻强识的少年郎,也终究难通女儿家秘事。 闻蝉初回见血时,伴着小腹阵阵坠痛,叫她想起娘亲病逝前,症状也如这般,顿时慌了神,哭着跑去对三公子说自己活不成了。 那时三公子也不过十七,身侧并无亲近的女子,一时没能想通,亲自拉着府医为她诊治。 结果自然是,有惊无险。 还叫那府医笑话一通,催三公子寻个嬷嬷教她人事。 那是闻蝉第二回,受国公府嬷嬷的训诫,第一回还是刚入府时。 那老妇人满口礼仪羞耻,不曾讲清月事是何物,却说她今后再不能纠缠三公子,还训斥她,说将此事宣扬到男子面前是为放荡。 闻蝉便半个字都不敢吐了。 腹痛得厉害,也只能蜷在被褥中咬牙忍着。 是三公子推门进来,坐在床畔,捧出她汗湿的脑袋。 “是我的疏忽,这些年过得好快,杳杳都已长成大姑娘了。” 盛夏的夜里,少年人往她被褥中塞了个汤婆子。 语调有些故作的坦然,反而很不自然,“我问了府医,捂在小腹上,会好受些。” 就是那个时候,闻蝉拉着他的衣袖,求他陪了自己一夜。 往后两年,他亦没少为自己腹痛的毛病求医,只是收效甚微。 闻蝉记得他还说过,待高中后要去请宫里的太医试试…… 只可惜,后来没能等到。 分神的片刻,眼前谢云章已抬手扶上她腰侧。 力道得宜,揉了一把问:“今日在信期?” 闻蝉有片刻迟疑,低头掩饰。 若说在,谢云章哪怕遭人算计,也不好对自己强做什么。 可偏偏今日不在,若被他拆穿谎言…… “你惯来有行经腹痛的毛病,但瞧你被陆英捉进来那模样,生龙活虎,想是不在的。” 他太了解自己,闻蝉甚至没有骗他的机会。 抚在腰侧的手缓缓后移,下一瞬,身子一轻,竟被他打横抱起。 “公子!”她慌忙勾住人颈项。 谢云章大步往里间走,俯身,将她放到榻上。 脚上两只绣鞋,被他一前一后褪去,随手丢下床。 “我的……” 手臂伸出去,也被男人稳稳截住。 好烫。 他掌心热得惊人,叫闻蝉不得不回神想起来,他的汤里被人添了料。 她应该谎称来了月事的。 眼下他像极一匹饿狼,气息灼烫,又从容把玩着利爪下的猎物,摁住她不安分的膝头。 另一只手自腰后往上移,又极为旖旎地,顺脊骨抚下。 “公子……” “我在。” 闻蝉躲,他便欺身逼近,直到她腰身不稳,两人齐齐跌入枕席间。 谢云章的手臂撑在她身侧,睨下的眼光不复疏离,缓缓的,欲吻她,又像是往年三公子看她。 闻蝉揪紧了褥子,慌忙垂眼。 他却问:“今日你早早登门,程夫人找你说什么?” 预料中的吻并未落下,她纤细的颈间微微翕合,迟疑得很明显。 “嗯?” 一旦试图分神说谎,温热的唇便贴上颈间。 “痒……” “还有昨日,昨日她也去找了你。” 他急切又不容拒绝,接连撩拨她最敏感的肌肤。 闻蝉推拒着,却也近乎绝望地闭上眼,“是程小姐,程小姐喜欢你……” “她喜欢我,与你何干?” 一双手抵着他胸膛,闻蝉气息全乱,料定他已知晓程家的打算。 眼下这般,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究竟参与了多少。 闻蝉不敢隐瞒,只能和盘托出。 只是又为自己辩解:“我没答应,我是想给公子报信的,可忽然就腹痛不止……” 换来男人指关压下,落于唇瓣。 显然,他对这借口存疑。 “那事已至此,杳杳说,该怎么办?” 冤有头债有主,自然是去找程湄! 可他宽阔的肩背铸成囚笼,闻蝉困于其中,已动弹不得。 “我……”抵在他身前的手,无意识攥了他衣襟,“公子快请个大夫吧。” 被人压着,还说这种话,闻蝉心虚得很。 果然谢云章也玩味地“哦”了一声。 继而双臂紧箍,将她单薄的肩头牢牢圈住。 “请大夫,应当没有杳杳管用。” 闻蝉听懂他的深意,深秋的天,一张脸红得似要烧起来。 “平日里,你喜欢男子如何侍弄?” “不……” 闻蝉耳膜都跟着打鼓,胡乱推搡,只想从人身下脱身。 “那我来说,”却遭谢云章攥了手腕,两手皆被压于头顶,“我喜欢,杳杳先亲我。” 闻蝉挣扎不过,见他徐徐俯首,将唇递至自己唇畔。 其实只要再近半分,就可以吻上自己。 可他偏偏不,凑在一个这么近的位置,只等着自己主动。 他当真大胆,这可是在程家! 闻蝉拼命想脱身之法,不得,便只能试图转移他的注意。 “我今日才得知,公子竟尚未成婚。” 她别过头,胡乱问:“五年前,公子没娶那位齐小姐吗?” 第14章 看着斯文实则禽兽 所幸她自己别过了眼。 否则谢云章就该绞尽脑汁解释,为何面上会闪过痛色。 十九岁那年的未婚妻,是国公夫人定下的。 两人婚前并未见过,但他私下寻了许多人打听,确信那人是最温良和顺的大家闺秀,婚后必定会对他的杳杳好,便照常将此事转告给她。 她面上不动声色,转头却跑了,只留下一封诀别书。 谢云章以为,是主母容不下她。 便在入夜时分不顾规矩,质问到主母面前。 可主母只披了衣裳打发他:“不就是一个奴婢?找不见了再买便是。” “你就要成婚了,这些日子,还是得收收心……” 没人知道,一如十二岁那年丧母,没人知道他失去了多珍贵的东西。 他娇养在掌心的解语花,没了。 那之后很长一段日子,谢云章都不敢相信,是杳杳主动离开了自己。 反应过来,往日最端正守礼的三公子大闹悔婚,把国公府和对方侯府的面子,一并碾在脚下作践,闹得两家人撕破脸,镇国公盛怒动家法,亦要悔婚。 这正妻是为杳杳挑的,若杳杳不在,他要那女人做什么? 只是,他亲手养大的杳杳啊,还是比他更心狠,更绝情。 瞧瞧她,跟别的男人成婚,都有三年了。 上方男子的气息忽而转急,闻蝉想看看他,却被一只手覆住双眼。 谢云章的手掌清瘦,又修长,像是为了逃避那一问,终于还是主动吻上她。 指骨陷入她发间,挑乱这碍眼的发髻,弄得她珠钗坠落枕间。 可闻蝉的眼前仍旧漆黑一片,看不见的时候,一丁点的触碰都会被放大到极致。 谢云章不想被她追问,倘若被她察觉自己的在意,这些天所做的一切也就前功尽弃了。 四唇相离的片刻,他转而问:“今日准备好了吗?” 闻蝉知道他问什么。 上回红袖招的厢房里,他因为扫兴发了脾气。 今日似乎也算耐心了?被人汤中添料,还与自己耐心磋磨这许久。 不待她答复,男人的手便自觉解她衣带。 “不行……” “有什么不行。” 许是躺着脱衣裳不大方便,闻蝉被抱坐起来,身后男人一手箍着她腰肢,另一手将她短袄掀起。 “公子!”闻蝉慌忙按住他,“公子,这是在程家,别在这里……” 谢云章只停顿一瞬,便力道强硬,剥下那件衣裳。 “别较劲,当心扯坏了,你穿什么回去?” 接着便是褶裙,扎在腰间的系绳被他胡乱绕出来往下扯。 闻蝉说什么也不肯叫他继续脱,挣开来,手脚并用试图爬下床。 谢云章冷眼瞧着,待她指尖沾到床沿,才不紧不慢,伸手攥住她脚踝,拖回来。 纤细的身子被人重新裹入怀中,他噙笑问:“跑哪儿去?” 他压根就是戏弄自己! 想到今夜平白被程家人连累,恐怕真的在劫难逃,闻蝉心头发苦,眼眶泛酸。 身子被重新放倒,眼看谢云章重新覆上来,她还是不死心问:“一定要在这里吗?” 谢云章望着她,正欲启唇,却听屋外一阵骚乱。 “这湄丫头的屋子,好端端的,上锁做什么?” 闻蝉一下听出来,是高夫人。 继而便是程夫人吩咐:“来人啊,取钥匙来。” 她还被男人压着,霎时大气不敢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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