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何况要是我想害您,也不会让李大人出来说话。李大人是我手底下的,我要是让他谏言,肯定会让您怀疑我……” 张居廉递了茶给他:“我明白,前段时间对你太过严厉。你心里有不甘是应该的……” 陈彦允却立刻站起来,立刻道:“老师这话折杀我了。我绝对不会不甘心的。” 张居廉笑了笑,眼神却冰冷下来。 “我知道你心里尊敬我。你坐下来我们再说。” 等陈彦允坐下来,他才继续说。“这事便不是你做的,那也是有人在背后插手。不然就凭李英那个胆子,是肯定不敢站出来说那些话的……我让你下去好好查查,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 陈彦允这才拱手应下。“定不负老师嘱托,学生下去一定好好查。” 等陈彦允走后,张居廉靠着圈椅慢慢喝茶。 香炉里面的烟徐徐地飘出来。 冯程山很快就过来了,来了就坐下来,自己捧了茶。 “今儿朝上这么大的事张大人竟然也不急,还坐在这儿喝茶。您倒是沉得住气啊!” 他幼时家穷,才被送了宫里净了身。说话的声音有种独特的轻柔。冯程山面皮白净,只是脸绷不住皮,隐隐有点凶相。他笑起来则要慈眉善目得多,“要是咱家,肯定已经心慌了!” “只是让冯秉笔看着皇上,你竟然也做不好。”张居廉放下茶杯,“这些天皇上没有什么异动?” “今天之前,咱家什么都没看到过——”冯程山说,“跟往常一样喜欢去敬妃那里,给太后娘娘请安,和长兴候世子爷逗鸟玩、喂鱼,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咱家真没看出来!” “陈彦允没有单独找过他?” 张居廉慢慢地问。 冯程山眼中精光一闪:“张太师,你连陈三爷都怀疑起来了?” “不是怀疑。”张居廉露出冷笑,“我很肯定是他。” “这怎么说的?陈彦允不是一向对你忠心耿耿吗,刚才我过来,路上还跟他说话来着……” 张居廉淡淡地道:“发现了陈四下毒的事,他肯定已经恼怒了。陈四果然也不中用,我原先还想拿他来制衡陈彦允——他简直就是愚蠢!” 冯程山笑眯眯地道:“陈三爷要是威胁您了,您杀了就是——就是死个人,多大个事呢!” “我不说破,暗中看看他干什么吧。”张居廉语气冷厉,“倒是皇上那边,他要是真有心要对付我。才是最麻烦的。你一定要注意着,免得到时候措不及防!” 冯程山转念一想就笑起来:“张大人要是真忌惮那小祖宗,还不如自己取而代之。不然迟早有这么一天,那小祖宗有天真的掌权了,还能容得下您不成?” 张居廉听后皱眉。 他用了这么多年才到了这个位置,如今朝堂各处都是他的党羽和眼线,他也喜欢这种一切掌握在手的感觉。但是谋反这种事却最好不要做,要是睿王还在,倒是可以借了他的名头。但如果是以他张居廉的名头,又怎么能服众呢?那个位置虽然很好,但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他摆了摆手:“行了,你好好注意皇上就是,这些事我自有主意。” 冯程山也没有劝他,站起来道:“张大人记得咱家的话就是。咱们皇上心有大志,那总有不甘心的一天。”他拿了自己的扳指,慢悠悠地出了房门。 张居廉让内侍进来,去请金吾卫指挥使过来。 …… “三爷,今天李大人这么一闹,张大人肯定是怀疑您的。李大人那边,要不要派人保护?” 马车里烧着炉子,江严正在看火。陈彦允靠着车壁在休息。 “我已经让陈义带着人去了。金吾卫指挥使是张居廉的人,肯定是要从中阻挠的。”陈彦允手里盘着佛珠,慢慢细数,“也就是赌运气的时候,看能不能成了。” 江严点点头,将烧好的热水递给陈彦允。 陈彦允接过刚喝了一口。 马车突然停下来。 胡荣撩了车帘子进来,喘了口气才说:“三爷……外头有人想见您。” 陈彦允皱了皱眉。 他和拦马车那人找了九春坊的茶寮子喝茶,微笑着道:“世子爷——下次你要是想见我,麻烦递个拜帖,或者派个侍从来通传一声。实在是不用拦陈某的马车,你倒是把我的车夫吓着了。” 叶限不可置否,让店家上了两碟干落花生、炒胡豆。又吩咐说:“拿一坛秋露白过来。” 店家笑着求饶:“世子爷,我这是小本生意,哪里给您找秋露白去。不然您给小的银子,小的去那头的酒楼给您买来?” 叶限眉一挑:“那你有什么?” “汾酒、黄酒还有枸杞泡酒……” “随便拿吧。”叶限不是很在意,这是给陈彦允点的酒,反正他也不喝酒。他好像这才想起来,转头问陈彦允,“陈大人,你喜欢什么酒?” “陈某不喝酒,谢过世子爷好意了。”陈彦允道。 原来都是不喝酒的,他还在这儿问半天!叶限挥了挥手:“那就算了,刚好我也省些银子,你下去吧。” 店家关了门,李先槐和江严立刻守在了门外。 陈彦允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叶限找他干什么。他慢慢把玩着茶杯,等叶限自己说话。 叶限自己喝了口茶,却想了好久才问:“陈彦允,你还真是胆子大!” 陈彦允笑着问道:“世子爷想说什么?” 叶限看着他。陈彦允显得相当平静,实际上这个人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包括今天在朝上,他也是这样泰山崩于眼前神色不动的样子。他肯定在谋划着什么,只有他心里在算计,才会更加镇定。 第三百四十六章:缘由 叶限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过陈大人心里肯定清楚。” “陈大人不满张居廉很久了吧?那老东西什么都把持得太紧了,别人攥在他手里,被捏得半点生气都没有。也许等到他死后才能真的换代,到时候朝堂上腥风血雨,肯定是三年都杀不尽其党羽。我跟皇上也算是能略说几句话,这些天声势突变,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们的意图。其实皇上是不怕输的,反正他也没什么可以输。怕的应该是你陈三爷,这手里荣华富贵转眼没了不说,连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陈彦允静静地看着他。 窗扇外护城河早春风光,一派的繁荣昌盛。 叶限停顿了一下问,“陈大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某的事,世子爷费心太多了。”陈彦允只是淡淡道,“世子爷天资卓绝,自然是对情形洞若观火,只是以世子如今的情况,在下劝你还是藏拙为好。” 叶限笑了笑,叹息:“陈彦允,你不相信我?觉得我找你说这些话,只是心中不轨?” “难不成世子爷是因为黎庶苍生,才想插手这件事的?我和张居廉都得个你死我活,才更符合长兴侯府的利益。”陈彦允也是笑,“世子爷若是没有目的,陈某断然不敢信。” “我的确有目的。”叶限点头笑道,“那我想问问。陈大人不希望我插手。是怕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还只是因为莫名的嫉妒呢?” 陈彦允没有说话。 叶限继续说:“我认识顾锦朝比你早,那时候她比现在过得艰难。我帮过她,不过还是她帮我比较多。我当时说过一定会答应她个要求的。陈彦允,我会帮你的——也对。就是因为顾锦朝。” “我原来挺希望你死的。你死之后顾锦朝没有人庇护,我再继续护着她好了,反正我不在乎。但是那天她被掳后,你来找她。我突然觉得……要是你真的死了,顾锦朝肯定会很难过的。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再给她一个陈彦允。”说完这些。他好像好轻松了些,又有些自嘲。 即便是他心高气傲,从来不对别人屈服,他也不得不承认,陈彦允这个人……是真的不能替代。 “我话说到这里。要不要同意你看着办吧。”叶限说,“你没有兵权,如果真的和张居廉正面冲突,难免会落在下乘。郑国公的私兵兵力不如我铁骑营的一半。兵部里,他的势力又不如长兴候家深厚,他应该帮不了你太多的。” 陈彦允低头喝茶,轻声问,“世子爷想不想让长兴侯府光复?” 叶限皱了皱眉。一时不明白陈彦允的意思。 这应该是他在劝陈彦允吧!陈彦允就算因为别的考量不想与他为盟,总该因为他手里的兵权相让几分。叶限自己没有什么能帮顾锦朝的了,帮她保陈彦允的命。他还是可以的。 “我很愿意与世子爷结盟。”陈彦允却说,“但不是以顾锦朝的名义——倒不是因为嫉妒。世子爷说因为顾锦朝才来帮我,但是顾锦朝是你什么人呢?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她,帮她。但你却没有立场,如果你感恩之情不再了。反咬我一口怎么办呢?一个随时可能变卦翻脸的盟友,我恐怕是信不过的。如果世子爷没有别的缘由。就请麻烦看在内人的面上不要插手吧。” 叶限被他这么一堵,差点说不出话来。他语气有些不快:“陈彦允。你还想怎么样?” “世子爷觉得到了这个关头,我还想做什么?”陈彦允笑了笑,“陈某没这么运筹帷幄,我也怕失败,我甚至在给家人安排退路。所以世子爷现在说的什么嫉妒、狭隘,我已经没空考虑了。并不是我不在意,而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说这些没有意思。” “如果世子爷是为了长兴侯府复兴,为了给你父亲报仇。我恭候大驾。”陈彦允轻轻道,“当年萧游设计你长兴侯府,你真的认为你只是他和睿王的手笔?世子爷有鸿鹄之志,忍辱负重也是为了以后有手刃仇敌的时候。世子爷好好想吧,陈某就在这等着。” 叶限想了一会儿,脸色才变得凝重起来。 父亲中箭的画面,萧游在他弩弓下倒下的画面……这些都历历在目。 他不是不记得仇恨,他总觉得一切都有时间。而他还年轻,有筹谋的机会。 还真是眼界太小了。 他脸上不见原先漫不经心的神态,而是淡淡地说:“陈大人倒是聪明得很,我从来没说过这句话,却也不得不说一句,我心里服了。你先走吧,我一个人想想。” 陈彦允并没有多停留,实际上他也没有时间了。赵怀今日从陕西回来,两人要谋划事情。 不过他心里知道,叶限是不会反悔了。 他跟叶限道别,从茶寮里出来。外头杨柳树上已经长满新叶了,满街的青色。 …… 顾锦朝知道这件事却不是从陈三爷那里,因为周浒生被抓后几天,整个北直隶就传遍了,连她们这种内宅妇人都听到了风声。张居廉包庇纵容侄子行凶一事,更是传得绘声绘色。 传的速度如此之快,背后没有人在暗中做推手,肯定是不可能的。 顾锦朝立刻反应过来,这就是陈三爷开始动作的征兆。她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做得相当聪明。三爷当时就应该留下张居廉的把柄了,虽然这样的事不会对张居廉造成实质伤害,却能够破坏他的声誉。他是当朝首辅,没有声誉自然是不行的。 等陈三爷回来。她还特地问了他。 陈三爷在书房里练字,听了锦朝的话停下笔,点点头:“自然是我。不过李大人也够倒霉的,这些天明里谏他的暗里杀他的多得很,我派去保护他的人寸步不敢离身的……” 顾锦朝知道李英。原来的户部侍郎,父亲的上司。 她挽了袖子帮他研墨:“那李大人处境危险吗,要是出意外怎么办?” 陈三爷道:“他本来就抱着必死的心……能躲过一劫最好,要真是出意外,残害忠良的名声张居廉是逃不过了。” 顾锦朝心里暗叹,这局其实相当缜密。 这是个两头难的事。 如果任由李英继续。张居廉会怕他挖出更多内幕,拖自己下水。但他要是害了李英,又怕朝堂、民间的舆论压力过大,自己落个陷害忠良的下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杀不杀都头痛。 陈三爷把毛笔搁下。跟她解释说:“所以也只有上谏李英了,不过李英这个人一向清正廉明,家里也处处符合规制,他们揪不到错处。” 顾锦朝听着点头:“那这岂不是很好?” 陈彦允摇摇头:“也好也不好。” 张居廉已经找他说过好几次话了,旁敲侧击地打探这件事。 看来他也有点着急,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他就要强硬动用手腕了。 所以还不能继续查下去。 他说了一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顾锦朝也不问了。她看了看陈彦允练好的字。是一篇静心的佛经。笔锋遒劲,浸透纸背。看来其实他心里是不平静的。 顾锦朝把纸收入箱中,陈三爷又由丫头服侍着洗了手。准备要吃晚膳了。 有护卫过来传话,说陈老夫人今天去看陈四爷了,他们不知该不该阻拦,但是老夫人大病初愈,却又不好拦。两人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儿话。陈老夫人出来的时候,眼眶红肿。人也不太精神。 “……四爷还说了,想见您一面。他有话要跟您说。” 陈三爷只是淡淡嗯了声,继续喝着丝瓜汤:“以后老夫人去看四爷。不用拦着。至于四爷说过什么话,一律不用转述给我听。” 护卫应声退下了。 难怪今天傍晚去定省的时候,半竹畔里没有人…… 顾锦朝暗想着,又给陈三爷盛了碗汤:“这几天母亲总是问起你的起居,说您好几日没去看她了。您要是有空不妨也去一次。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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