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的契约_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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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十多岁的老男人就别学小年轻硬撑了。”她把他的手臂放回被子里，“你这是给我增加工作量。” 霍应瓷闷闷地笑了一声，对这话竟然无从辩驳。他盯着墙发呆，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雨点在爸妈那儿不会闹吧？” 闻言，郁绥青瞥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担心女儿了？” 霍应瓷撇撇嘴，一副“我都这样了你还要骂我”的表情。郁绥青果然心软了：“放心吧，妈说雨点可乖了，现在在给爸上课呢。” 想象着那个画面，霍应瓷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却又被一阵突兀的咳嗽打断，郁绥青立刻递过去一杯温水，看着他小口啜饮。 “其实……”喝完水，他握着杯子，指腹摩挲着杯壁，“我就是怕给你们添麻烦。” 雨点一岁多的时候曾经得过流感，只要想到那段时间她有多难受，霍应瓷就觉得自己的心像在被针刺，于是不愿让她们沾上丝毫被传染的风险。郁绥青“嗯”了一声，语气异常平静：“那你还记得我们在巴黎那天说过什么吗？” 霍应瓷一怔。 “无论健康还是疾病。”她轻声说，“麻烦本来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你以为这些年，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霍应瓷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于是有些讨好地握住她的手，常年握手术刀的手指节修长，因为常年消毒有些干燥，但温暖有力，让人觉得安心。 “青青，我有点困了。” “那就睡觉。” “你会陪我吗？”他迷迷糊糊地问。郁绥青叹了口气：“不然呢？哪次你生病我没有陪你啊？” 听见了想听的答案，霍应瓷这才满足地闭上眼睛，然后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郁绥青低声说：“傻子。” 番外8·十年十二点整，霍应瓷合上电脑，才发现自己半边胳膊已经麻了。他在和海外的同事开线上会，郁绥青躺在旁边，以一个非常亲昵的姿势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沉稳的声线说出流利标准的英语，好像回到学生时代听英语听力的日子，眼皮不知不觉开始打架。 “青青。”霍应瓷低下头便看见她颤动的长睫，于是轻轻把她的头掰正，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纪念日快乐。” 正值暑假，雨点跟着姥姥姥爷去了欧洲旅游，今天是七月九日，恰逢他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家里难得的只有两个人。被叫醒之后，郁绥青下意识地凑近搂住身边人的脖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英俊的侧脸就近在咫尺，便忍不住亲了一下：“十年了……” 霍应瓷笑了笑，也感慨道：“是啊，十年了。” 算上曾经暗恋的那段岁月，整整二十五年，这段感情竟然已经占据她超过三分之二的人生。郁绥青心里蓦地泛起一阵涟漪，她仰起脸，指尖轻轻地描着他的轮廓，从眉骨到下颌，每一寸都熟悉到早就已经刻在心底。霍应瓷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低声道：“困了？要不要去床上睡？” 郁绥青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困……就是有点恍惚，这么多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她笑着回忆起来，语气却有点委屈：“明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冷着脸不爱说话的小少爷。我只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你就要凶我……” “是我错了。”霍应瓷认错认得很干脆，“那时候小存才来我们家不久，我过于敏感了，又不懂怎么表达，只能板着脸吓唬人。” 郁绥青轻哼一声：“早就不怪你啦，怎么又解释一遍。” “你问我的问题，我都不想敷衍。”他的神情一凝，眼里带上几分认真。郁绥青怔愣片刻，接着抬手抚上他的侧脸：“小瓷，这么多年，我们经历了好多事。” 霍应瓷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眼里带着笑意：“那你现在看看，我变了吗？” 郁绥青故作认真地打量他，目光从他深邃的眉眼滑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微微上扬的唇角，最后定格在他温柔的眼神里。 “变了，又好像没变。”她忽然笑了，凑近他耳边，轻声道，“还是让我一见就心动。” 霍应瓷眸色一深，扣住她的腰将她压进沙发里，声音低哑：“霍太太，十年了还这么会撩人？” 郁绥青笑着躲他的吻，却被他捉住手腕按在头顶。两人笑闹间，她的长发散开，铺在深色的沙发上，像一幅水墨画。霍应瓷忽然停下动作，深深地看着她，低声道：“青青，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自从迈入三十岁以后，人生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郁绥青甚至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认真地听见“一辈子”这个词是什么时候。 “一辈子太长了。”郁绥青故意逗他，“万一哪天我嫌烦了呢？” 霍应瓷惩罚似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那我只能多烦你一点，让你早点免疫了。” 郁绥青又笑着躲开，结果被他搂得更紧，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带着夏夜特有的温热气息。她靠在他的怀里，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一辈子，大概也就是弹指一挥间而已。既然二十五年都爱过来了，再爱几十年，又有什么难的呢？ “霍应瓷。”她叫。 “嗯？” “一辈子就一辈子。从我十二岁那年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这辈子早就只认定你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