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的契约_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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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大厅里浓郁的香水味，让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要不要进去？”郁绥青轻轻挽住他的手臂，声音温柔而关切。他转头看向她，郁绥青今晚难得地穿了高跟鞋，稍长的头发被盘了起来，身上一袭墨绿色的长裙，衬得肌肤如雪。她总是这样，能在任何场合保持优雅得体，即使从前面对他父母那若有似无的冷落也从不失态。 “好。”霍应瓷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见到他们了吗？” 郁绥青立刻就明白了他在说谁，手指在他臂弯处轻轻捏了捏：“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霍应瓷不置可否地抿了一口香槟。他与父母的关系早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桥，而他站在断裂的边缘，随时可能坠入深渊。 “阿瓷，青青，你们来了。”温釉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霍应瓷许久未听到的温和。他转身，看见母亲穿着一身典雅的深蓝色旗袍，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更令人意外的是，霍靖和就站在她身旁，目光中不再是以往那种审视与失望，而是某种他几乎认不出来的平和。 “……妈，爸。”霍应瓷点头致意，声音克制而疏离。 “青青，这条裙子很适合你。”温釉珍对郁绥青说道，“墨绿色很衬你的气质。” 郁绥青笑了笑：“谢谢妈，您的旗袍也很美。” 尴尬而又严肃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们挽着手并肩走进会场。水晶吊灯从高耸的天花板垂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光影。整个宴会厅以象牙白和香槟金为主色调，两侧的长条宴会桌中央整齐地摆放着镀金烛台，映照出宾客们矜持的笑容。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最靠前的位置，正前方便是半圆形舞台，背景的大屏里正在播放近年来这个慈善晚宴做过的慈善项目。 “他们今晚挺奇怪的。”落座后，霍应瓷低声对郁绥青说。这么和颜悦色的样子，怕是十几年没见过了。郁绥青若有所思地看向霍靖和的方向：“也许是他们放下了。” 霍应瓷摇摇头，先否定了这种可能性：“放不下。” 半晌，主持人正式宣布晚宴开始，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主舞台。 “感谢大家莅临今晚的慈善晚宴。”温釉珍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听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在今天的所有环节开始之前，我想请一个特别嘉宾，分享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宴会厅的灯光微微调暗，聚光灯聚焦在舞台中央，秦思存从黑暗中走出来，缓步走上台阶。当看清台上人后，原本嘈杂的交谈声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议论。毕竟“霍家养女”这个身份在圈内一直是个敏感话题，更何况她身上还背负着那些谣言。郁绥青皱了皱眉，扭头看向身旁的霍应瓷。他直直地盯着前方，表情无波无澜。秦思存在台上站定，聚光灯下，她的面容似乎更加成熟，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初。她调整了一下话筒，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在看到霍应瓷时微微停顿，然后继续向前。 “各位晚上好，我是秦思存。”她的声音很稳，“今晚，我想和所有人分享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为我和我哥哥曾经背负过的误解，也为了我深爱的人。” 霍应瓷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他猜到了秦思存要做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在心头蔓延。整个会场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风暴的来临。 “四年前，我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人。”秦思存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他的名字叫霍应安。” 台下一片哗然。霍应瓷猛地坐直了身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岁那年，我被爸爸带到霍家，那是我和小安的第一次见面，当时我只觉得他聪明又温柔，符合我对完美的一切想象。”她顿了顿，“真正和他在一起是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向我表白。那个时候的我们特别纯粹，以为我们能一辈子这样幸福下去。” 短短的几句话里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媒体的闪光灯顿时闪成一片。 “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居心不良的造谣，我们被迫分隔两地。那段时间，我们虽然不能见面，但心却始终没有分开。” 在她的话里，或回忆，或感慨，但只要提起霍应安这个人，就无一不带着浓厚的情感。以至于说到最后，她不由得哽咽了一下：“不知不觉……我们分开的时间已经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了。” 台下的讨论声更大了，温釉珍和霍靖和却安静地坐在那里，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 “最后我想说。外界有很多关于我和我哥哥霍应瓷的谣言。这么多年来，被这个谣言影响的人不仅有我和哥哥，还有他的妻子郁绥青。”秦思存直视着霍应瓷，声音坚定起来，“今晚，我站在这里，以霍应安爱人的身份，郑重澄清：这些谣言全是虚假的，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也没有‘童养媳’之说。他很爱绥青姐，也一直都像爱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爱我，而我深爱的人是霍应安，我始终都为此感到骄傲。” …… 直到秦思存走下了台，霍应瓷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听见这些真相被公之于众时，他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觉得喉咙发紧。温釉珍和霍靖和怎么会愿意？接下来的晚宴流程他一个都没有在意，而是深深地陷入到了秦思存方才的那段发言里。热闹的攀谈声在会场里萦绕，却自动被隔绝在了他的大脑之外。最后，郁绥青不知什么时候凑近，温柔的声线终于将他拉回现实：“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第一百四十章两不相欠霍应瓷回过神，浅笑着说：“好。”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像个机器人一样牵起郁绥青的手，目光却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落在不远处的父母身上。 “霍总，能合个影吗？”一位穿着得体的女士微笑着走近，打断了他的思绪。霍应瓷机械地点头，郁绥青负责帮忙拍照，站到指定位置之后，他看向镜头，露出训练有素的微笑。 “谢谢。”女士礼貌地递给他名片，“您弟弟的事……很遗憾。” 霍应瓷笑了笑，这四年来，每个对他说“遗憾”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遗憾是什么。遗憾不是失去，而是活着的人互相折磨。他将名片塞进口袋，没有回答。光线随着他们远去的步伐渐渐暗下去，侍应生替他们推开门，一阵冷风忽然凛冽地从窗户吹过来。他替郁绥青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阿瓷。” 这个声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