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的契约_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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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么样？”沈瑾突然回过头，冷峻而具有压迫感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最后定格在末尾的一个规培生身上，“你来说说。” 被点到的恰好是郁绥青带的规培生，她转过头，眼神示意学生上前汇报。规培生深吸一口气，站到病床前：“23床，张明华，Ross术后第五天，今早生命体征稳定……” “肺动脉瓣流速多少？”沈瑾突然打断。 “2.8m/s。” 沈瑾的目光像CT扫描一般要把人穿透：“流速增加提示什么问题？需要与哪些术后并发症鉴别？” 规培生明显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揪住白大褂的衣襟：“是……瓣膜……” “肺动脉瓣叶对合不良、狭窄或心内膜炎早期表现。”安静半分钟后，郁绥青不得不介入，“建议加做心脏超声排除赘生物。” 沈瑾顿了顿，把方向转向她，语气毫不客气：“郁医生，我没有在测试你的记忆力。” 话音落下，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郁绥青轻声道了个歉，无奈地看了一眼肩膀仍在颤抖的规培生。这个学生是她的学妹，资质并不差，平时做事也认真负责，今天估计是过于紧张的缘故。但沈瑾在工作上向来是公私分明的人，这一点郁绥青在当年规培的时候就已经深深领教过了，没回答上来就是没回答上来，她也不会因为是自己的学生就护着。内心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规培生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抱歉，主任，我不知道……” “下班前交一份Ross手术并发症的综述给我。”沈瑾的眉头皱得很深，连带着扫了一眼郁绥青，“带教老师一起签字。” “是。”郁绥青第一时间应下。记忆里大查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严肃过了，沈瑾也很少会有这种一时兴起随便抓个学生提问的情况，可偏偏今天让她们撞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查房队伍离开时，郁绥青和小文走在一起，宋韵晴从她们身旁经过，正在和旁边人聊天。 “哎呀，一个学生要是连基础问题都回答不上来，我看带教老师有很大的责任嘛。” “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玩忽职守……” 话语故意断在暧昧处，几个人发出窸窣的笑声。 “你……”小文看不过去，一冲动就要上前去挡她们的路，被郁绥青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别理她。”她制止道，“和她争辩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小文“啧”了一声，义愤填膺地说：“小人得志，最看不惯她这副好不容易揪住你的小辫子之后得意的样子。” 郁绥青没当回事：“那就让她得意吧，我又不会少块肉。” “本来以为她最近消停点了呢，估计是还惦记着几个月前手术被换人的那件事。”小文说，“郁老师你别管，她这人就这样，气性大得很。” 这下轮到郁绥青一头雾水了。 “什么手术被换人？” “就是之前你和顾主任一起做的TAVI啊，本来一助是她，结果手术前一天顾主任说你最近在写这方面的论文，想和他一起上台，所以把助手换成你了……”小文越说越觉得郁绥青的脸色不对劲，声音逐渐压低。 “其实如果能少做一台手术的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开心，她估计就是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丢了面子吧。” 郁绥青听着，指尖不自觉在病历夹上收紧，纸张边缘被捏出细小的褶皱。她从来不知道当时换人的缘由居然是这样的，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纠葛。难怪那次手术之后，宋韵晴看向她的眼神更像是淬了冰。 “郁老师，你没事吧——”小文戳了戳她。郁绥青回过神：“这件事情很多人知道吗？” “差不多吧，大家估计都知道，只是都在私底下讲……”小文倒吸一口凉气，“抱歉啊郁老师，我看你那段时间被论文折磨得焦头烂额，就没告诉你。” 第一百二十章他当然是喜欢郁医生那种类型的啊 “对不起，你别生气啊。”小文的声音紧张起来。 “……没关系。”郁绥青的表情变了变，“但是如果以后还有这种情况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一定！”小文迅速地回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郁绥青和宋韵晴的关系并不融洽，顾淮这么一换，明摆着在火上浇油。如果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郁绥青发誓，她绝对不会再和顾淮多说一句废话。他的一切操作看起来都相当熟练，在卖给她人情后又隐蔽地替她结下仇，这一来一回，到最后也只有他一个人稳赚不赔。郁绥青很清楚，这个“换人”大概率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对顾淮来说，每个微小的举动背后都付出了巨大的精力来布局。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人又以她的名义做了什么，做了多少，统统都是未知数。从当初轻易接受帮助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不知不觉付出了很多始料未及的代价。知道这些事情之后，郁绥青心里蓦地漫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连带着胃口都不剩下多少。她漫无目的地走到食堂，最后在一番犹豫下点了平时最爱吃的肥牛饭。食堂的电视正在播放快要被放烂了的宫廷剧，那几句经典台词听得人耳朵都快起茧子。郁绥青伴着熟悉的背景音乐咽下一口饭，觉得今天的肥牛饭似乎都格外难吃了一些。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当初竟真的会以为顾淮愿意帮她是出于对同僚的惺惺相惜，没曾想到头来处处都是算计。 “诶，就是这个公司，最近在网上还挺火的，好像和一个什么机长有关吧。” 正想得烦闷，旁边人不大不小的讨论声恰好传到她的耳朵里。被“机长”两个字吸引，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发现电视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切换成了科技新闻，报道的内容还恰好和“鹰隼科技”有关。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羞耻感。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她便立马撤回了自己的视线，内心默默地祈祷着等一下最好不要在食堂的大屏幕里看见她老公那张脸。幸好报道的内容比较官方，大多都是和即将推出的产品“鹰隼一号”相关。只是，为什么这么长。标准的播音腔孜孜不倦地工作着，这篇新闻稿仿佛一字不差地把“鹰隼一号”的使用说明书读了一遍。郁绥青又低下头扒了几口饭，然后发现这该死的新闻居然还没结束。她彻底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正准备起身，电视的屏幕却突然抽了一帧，下一秒，霍应瓷的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大屏上。正在播放的是一段前几天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