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的契约_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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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 霍应瓷打了好几版腹稿，最后劝道：“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做吧。” “医生嘛，都正常。”郁绥青以为他指的是休息不足上手术这件事，“我们老师年轻的时候比我不要命多了，一天能做两三台夹层手术呢。” 霍应瓷叹了口气：“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斟酌着措辞：“我是说，替同事顶班这件事。” “这没什么吧，毕竟我们要对病人负责。”听见他这么说，郁绥青眉头微蹙，反驳道，“她通宵值班之后状态不好，这种时候互帮互助不是很正常吗？” 霍应瓷的眸色暗了暗，声音低沉：“我以前也这么认为。” 办公室的空气忽然凝固了一瞬，郁绥青知道，他是对李峰那件事心有余悸。 “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的。”她轻声劝说，“况且医生和飞行员不一样，我们晋升也不靠值班时长。” “那就更没有必要了。”霍应瓷加重了语气，“如果你替她顶班，遇上什么医疗事故，该怎么办……” 光是想想，他就不敢再说下去。 “你觉得你是出于好心，可你能保证她是这样认为的吗？” 一直以来的温情骤然被这个话题划开，郁绥青变了脸色，语调低下去：“小文不是这样的人。”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重蹈我的覆辙。”霍应瓷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青青，你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我真的不想让你有一丝的风险。” 他垂下眸不敢直视她，鸦羽长睫正轻轻颤抖。 “所以你是在为我好吗？”郁绥青克制着语气。霍应瓷“嗯”了一声：“你可以这么理解。” 她试图讲道理：“如果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干涉我工作上的事情，好吗？” “这不是干涉。”霍应瓷抬起头，“我只是想保护你……” 郁绥青从座位上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霍应瓷，可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保护。” 第一百零二章逃避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尾音微微发颤。霍应瓷最近不太顺利，神经格外敏感，郁绥青一直很理解，已经在各个方面都尽量顺着他的意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突兀地干涉自己的工作。 “我只是……”霍应瓷抿了抿唇，手指僵在半空，缓缓收回来。 “你只是不觉得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对吗？”郁绥青打断他，“霍应瓷，我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我们面对的情况也不一样。”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知道在那件事情之后你有点没安全感，但这里是医院不是华航，小文也不是李峰。” 无声的对峙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霍应瓷不清楚为什么这个话题最后会演变成这样，明明起初他只是想提醒她注意一下而已。他的轮廓没入半片阴影里，看起来格外锋利，神情却柔软下来，显得有些脆弱：“青青，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说出来却分明是这个意思。霍应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驳，想了想，还是噤了声。郁绥青静静看他，神情很疲惫：“我已经很累了。你不要像个刺猬一样，觉得全世界都是敌人。”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郁绥青顺着动静看过去，顾淮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A4纸。 “顾主任。”她打破僵局，率先开口。顾淮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霍应瓷，直接越过他的视线把资料递给郁绥青：“郁医生，关于你那篇文章的首轮修改，这是我的一些建议。” 前段时间文章过了外审，现在正在进行首轮修改，顾淮知道消息后很乐意帮忙。 “谢谢。”郁绥青礼貌接过，当着他的面开始翻看起来。霍应瓷默不作声地被晾在一旁。察觉到不太对劲，顾淮试探地问：“你们这是……” “没什么。”郁绥青说。见状，顾淮回到座位上打开了电脑：“那你现在有空吗？里面有几个点，我想和你讨论一下。” “当然。” 郁绥青转身要走，手腕却被霍应瓷一把握住。他的掌心很烫，力道却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又让她无法挣脱。 “饭还没吃完。”他说，嗓音有些沙哑。郁绥青低头看着保温盒里剩了一半的糖醋排骨，酱汁凝固在了米饭上，温度也已经不剩多少。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吵起来，此时再看见这些菜只觉得眼眶发热：“我现在没胃口了。” 得到这个回答，霍应瓷泛白的指尖慢慢从她的手腕上松开：“好。” 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感觉到顾淮灼热的视线正朝她看过来，郁绥青忽然意识到这里是在医院，要给对方留一点余地。她扯住他的衣袖，放软了语气：“小瓷，我们回家再聊，行吗？” 霍应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手背的青筋在皮肤下蜿蜒凸起。他凝视着郁绥青发红的眼尾，最终只是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弯下腰收拾饭盒。键盘声伴着顾淮不紧不慢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来，郁绥青的视线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霍应瓷的动作。他像往常一样把饭盒扣好，装进袋子里，动作很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这样的动作他明明每天都要做，今天看起来却格外特殊。犹豫了一下，霍应瓷还是选择问出口：“晚上……” 话还没说完，郁绥青淡淡地打断他：“晚上我可能要加班。” “嗯。”他应了一声，指尖在保温袋的提手上收紧又松开，没脾气地说，“那快下班了发条消息，我等你吃饭。” 郁绥青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点了点头。他转过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又忽然折返回来，嘱咐道：“保温杯里是泡好的陈皮水，记得喝。” 平时她一出门诊就是好几个小时，需要用嗓的时候很多，经常看完病人之后嗓子都是哑的。郁绥青的眸光暗了暗，这次却没有再说话。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郁绥青盯着电脑屏幕，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顾淮知道她心情不佳，键盘声停了下来：“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用。”郁绥青揉了揉太阳穴，“我们继续吧。” 这绝对是他们之间吵过最惨烈的一架。正因为太爱对方、倾注了太多情感，所以才会患得患失，关心则乱。 — 医院的门诊十年如一日的“热闹”，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之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终于可以休息一下，郁绥青卸了力，腰背靠在办公椅上。今天出诊的时候她魂不守舍，连好几个来复查的病人都看